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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题: [转帖全本] 【童年】【全】(静静的辽河)作者:zhxma [打印本页]

作者: 紫月天使    时间: 2008-7-21 23:21     标题: 【童年】【全】(静静的辽河)作者:zhxma

                童年


作者:zhxma


  【内容简介】:自古到今都是重男轻女,本书更是体现的非常的完美,在溺
爱中你想要什么就有什么,喜欢什么就给你什么,你是慢慢长大了,你会要什么
那?谁能满足你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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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帖最后由 吾夜 于 2011-8-19 09:15 编辑 ]
作者: feitian8    时间: 2008-7-21 23:24

                童年

                (一)

             当、当、当、……

  墙上的挂钟有气无力地敲响了八下,宣告又一个无聊的一天正式开始。我无
精打采地打了一个哈欠,伸了伸酸麻的懒腰,揉了揉积满眼屎的双目,百无聊赖
地翻转了一下身体。

  “喂,”妈妈走到床边,轻轻地推了推我的脊背:“儿子,快点起来吧,太
阳都照到你的小屁股了,快起来!”说完,妈妈掀开我的被角,将我拽了起来:
“快,听妈妈的话,起来吧,小懒蛋!今天是星期日,等一会商店开门的时候,
妈妈下楼买肉去,晚上,妈妈给你包饺子吃!”

  “呶,”妈妈帮我穿好衣服,将小说《童年》啪地塞到我的手中:“儿子,
还是老规则,早晨起来,先读两页书!”

  “唉,”我懊恼地翻开厚厚的小说,心不在焉地呆望着,妈妈又走向正在写
字的姐姐:“嗯,你是怎么写的,这是什么破玩意,歪歪扭扭的”,说着,妈妈
啪地抓过姐姐的作业本,唰地一声将姐姐即将写满的一页纸,毫不客气地撕扯下
来:“哼,重写!”

  咦——,咦——,咦——,姐姐难过地抹了抹眼睛,可怜的姐姐已经写了一
早晨,而妈妈则撕了一早晨。妈妈似乎故意与姐姐过不去,姐姐刚写的时候,妈
妈并不伸手去撕,每当姐姐即将写满一页,仅剩下一、两行时,妈妈便以种种借
口,夺过姐姐的作业本,哗地将姐姐行将写满的那一页无情地撕扯掉。望着自己
辛辛苦苦完成的劳动果实,一次又一次地变成了碎纸片,姐姐禁不住落下了痛苦
的泪水。

  “不许哭,”妈妈无情地掐住姐姐大腿内侧的嫩肉,另一只手高高地扬起,
在姐姐眼前不停地摇晃着:“该大死的,不许哭,鳖回去,不许哭,鳖回去!”

  这是在我童年的记忆里,最为深刻的,深刻得简直铭刻在骨骼上,从此,永
远也不会忘记的一幕,妈妈是那样冷酷无情地虐待着可怜的姐姐,似乎从姐姐那
痛苦的表情里,嘤嘤的抽涕中,妈妈能够获得一种特殊的幸福和快乐。而对我,
妈妈则是另一种与姐姐截然不同的态度。

  “儿子啊,妈妈的宝贝儿子啊!”虐待完可怜的姐姐,妈妈转过身来,走到
根本没有心情读小说的我身旁,用刚刚掐拧完姐姐大腿的肥手,轻柔地按抚着我
的脑袋瓜:“儿子,妈妈的小宝贝,有没有不认识的字啊!”

  “妈妈”我指着一个早已认识的字,故意问妈妈道:“这个字,念啥啊?”

  “尼啊,念尼啊!哦,谢廖莎问他的外祖母:你从哪来?外祖母答道:尼日
尼,我是从尼日尼来的!”妈妈坐到我的身旁,肥硕的大屁股紧紧地贴在我圆圆
的小屁股上:“儿子啊,你的记性咋这么臭啊,妈妈都告诉你多少次了,这个字
念尼,你咋还没记住哟!”如果是姐姐这样屡次三番地询问妈妈,妈妈早已不耐
烦地狠狠地抽扇起她的大耳光来。

  “妈妈”我放下小说,一头依在妈妈的怀里,将小手伸进妈妈的胸部,一把
拽住妈妈的长乳头,妈妈笑吟吟地望着我,故意将胸部高高地挺起,以方便我的
抓摸:“嘿嘿,儿子,妈妈的咂好不好啊?”

  “好,”说着,我一口叨住妈妈的乳头,妈妈更加开怀里微笑起来,同时,
嘴里嘀咕道:“儿子,你都多大了,都快上学了,咋还喜欢吃咂啊,妈妈已经没
奶了!”

  “妈妈,我喜欢妈妈的咂,没有奶,我也愿意啯,我就是愿意啯妈妈的咂,
好玩!”

  “嘿嘿,”听到我的话,妈妈幸福地说道:“好哇,愿意啯,你就随便啯吧!”
妈妈一边挺着酥胸,任由我肆意吸啯她的长乳头,抓摸她的大豪乳,一边用手轻
轻地拍打着我的脊背,嘴里放浪地哼哼着,洁白的胸脯均匀地起伏着。

  不怕大家笑话,我天生就是一个小色鬼,可能是受极其好色的父亲影响,我
与生俱来地带着父亲好色的遗传基因。我对女性、以及女性的身体,有着浓厚的
兴趣,尤其是她们的小便,更是我朝思暮想,梦寐以求的。

  幼儿时期,吸啯妈妈的乳头,那是为了果腹,为了生存,为了成长。后来,
当我渐渐长大之后,性质则发生了根本性的转变。我吸啯妈妈的乳头,一方面还
是为了果腹,为了生存,为了成长;而另一方面,我真切地感受到,吸吮妈妈的
乳头,能够给我带来一种奇妙的快意,产生一种飘飘然的感觉。

  同时,我还特别喜欢嗅闻妈妈的体味,抓玩妈妈的腋毛,每当听到妈妈那忘
情地哼哼之声,我便愈加兴奋起来,尽管胯间的鸡鸡还特别的细小,可是,却已
经能够微微地发颤,继尔,萌生一种欲排尿的鳖胀感。

  断奶之后,为了继续获得这种妙不可言的快意,我依然如痴如醉地迷恋着妈
妈的乳房,以及肥硕的身体。妈妈也非常喜欢我长久地、沉迷地吸吮她的乳头,
抚摸她的肌肤,抓玩她的腋毛。妈妈幸福地搂抱着我,双目微闭,得意洋洋地哼
哼着。这种声音,只有妈妈被爸爸重重地压在身下,光闪闪的大屁股不停地撞击
着她的胯间时,才会不自觉地迸发出来的。

  我迷迷茫茫地记得,有一次,出差回来的爸爸刚刚走进屋子里,便不顾妈妈
的强烈反对,一头将妈妈压在身下,狠狠地撞击起来。听到妈妈的哼哼声,正在
玩耍的我,一把拽住墙角的大托布,恼怒地走到床边,两只小手高高抬起,吃力
地举着托布把,艰难地击打着爸爸的大屁股:“爸爸,不许欺负妈妈,不许欺负
妈妈!”

  “哎哟,”重压之下的妈妈,皱着眉头对爸爸说:“你看你,这是干啥啊,
都让孩子看见了,多难为人啊!”

  “没事,”爸爸却不以为然:“他还小,是记不住的,过几天就忘了!”

  废话,爸爸,你也太小看我了。这一幕同样也是深刻地铭刻在我的骨骼上,
从此,永远也不会在我的身体上消失掉,并且,随着年龄的增长,印像也尤为深
刻。

  爸爸大吼一声,终于从妈妈的身体上滚下来,提着狼狈不堪的裤子,呼呼喘
息着,跑进了厕所,妈妈翻身坐起,匆匆忙忙地整理着乱纷纷的衣服。

  我难过地爬上床去,发现妈妈那应该只属于我的乳头上,却沾着爸爸令人作
呕的口液,我轻轻地摸了一把,放到鼻孔下嗅闻起来:好臭啊!我皱着眉头,吐
了吐舌头。

  汗淋淋的妈妈轻轻地搂住我,抓住她的乳头,试图塞进我的嘴里:“哦,儿
子,你饿了,该吃咂了!”

  我拼命地挣脱着,说什么也不肯叨住妈妈那被爸爸无情啃咬过的长乳头,妈
妈似乎明白过来,她拽过床头上的白毛巾,将乳头擦拭一番,我这才不情愿地含
住妈妈的乳头,妈妈爱怜地拍拍我的脑门:“这个孩子,事还不少呐,嫌这嫌那
的!”

  从此以后,我便开始讨厌起爸爸,我总是想尽一切办法,阻止爸爸压妈妈,
有时,突然从梦中醒来,黑暗之中,令人气愤地看到爸爸又把妈妈压在身下。我
登时气便不打一处而来,抓过脖子下面的大枕头,恶狠狠地抛向爸爸。

  “这个混小子,”撞得正欢的爸爸,受到这突然的一击,一脸不悦地推开枕
头,怔怔地骂道:“他妈的,你要干么!”

  “得,得,”妈妈一把将爸爸推下身去,转过身来搂住我:“孩子不小了,
已经记事喽,以后,可别在孩子面前胡来啦!”

  “唉,”尚未尽兴的爸爸叹息一声,抓过被子盖到了光溜溜的身上:“他妈
的,小混蛋!”

  “好喽,好喽!”妈妈哼哼够了,轻轻地推开我:“好喽,好喽,儿子,别
啯啦,你该念书啦!”

  “唉,”我不耐烦地翻开小说,怔怔地呆望着,我们楼里的邻居也不知是怎
么想的,孩子还很小、很小的时候,便填鸭般地往我们幼小的心灵里,一股脑地
充塞着枯燥无味的文化知识,同时,比赛般地相互炫耀着:“嘿嘿,我儿子会写
自己的名字啦!”

  “哟,我儿子能读人民日报喽!”

  “哼,”妈妈则不服气地说道:“我儿子,能读高尔基的小说!”妈妈一边
骄傲地说着,一边得意地比划着:“这么厚,还有十页,就全读完了!”

  虚荣心极强的妈妈,为了在邻居以及同事们面前大肆炫耀,硬逼着年幼无知
的我囫囵吞枣死啃又厚又沉的小说,这简直比打针、吃药还要痛苦万分。那一页
页密密麻麻的文字,看得我心烦意乱,那股股油墨气味,呛得我立刻就要呕吐,
为了逃避读小说,我悄悄地爬上阳台。

  “儿子,你不好好地看书,上阳台寻什么魂去啊!”

  “妈妈,我在阳台上看书!”

  我哪有心情去读一点也读不懂的小说,我将小说丢在窗台上,手扶栏杆,呆
呆地了望着那令人沮丧的灰暗景色。

  懒洋洋的太阳眨巴着惨淡的眼睛,傻呆呆地瞪着那条用形状一致、大小相当
的坚硬石块以拱形铺成的马路,丝丝缕缕毫无生机的光线透过嫩绿色的叶片,稀
稀落落地扬洒在密密麻麻排列起来的、严重扭曲的半圆形图案上。继尔,阳光又
缓缓地挪移成一条条死板的、单调的长斜线,看了让人心烦意乱、好不伤感。

  马路的南侧有两条锈迹斑斑的钢轨,在冷漠的阳光映照下反射着污秽暗光。

  每间隔一段时间便会驶过来一辆陈旧的、哼哼呀呀的破电车,然后,咣当一
声,像断了气似的瘫卧在石头马路旁,当车门吱吱嘎嘎地拉开时,立即拥出一群
群面色阴冷、行色匆匆的人们。

  呜——,汽笛一声长鸣,破电车终于苏醒过来,再次垂头丧气、一路怪叫着
驶向永远也望不到尽头的远方。

  石头马路的两旁栽植着茂密的、然而却是极其脆弱的白杨树,看上去活象是
一群群刚刚学会走路的婴孩,在不很强劲的微风中东摇西晃,怯生生地轻声呻吟
着。

  极目远望,一栋又一栋造型雷同、死气沉沉的住宅楼尽收眼底,好似一口口
等待埋葬的棺材。在这些怪物般的棺材出现之前,这里是一片肥沃的旷野,生长
着茂盛的玉米,那是饥寒交迫的关内流民随意点播却又出乎意料的杰作。

  在石头马路与一条纵贯而来的小街路的交会处,有一口四层楼的鸽子笼般的
大棺材,其四周用低劣的水泥板胡乱地圈围起来,形成一个空空荡荡的大院落。

  鸽子笼朝向街路的一面抹着米黄色的、令人恶心的砂灰,附近的居民以及楼
内的住户均不约而同地将其称之谓:“大黄楼”。

  我便像个可怜的小鸽子似的终日关押在这座“大黄楼”里,过着毫无意义的
生活。

  我的家位于大黄楼西侧的最顶层,冷冰冰的太阳光像作贼似的,偷偷摸摸地
从窗户扇里溜进来,映照在惨白的尤如裹尸布般的天棚上,然后,又变魔术似的
沿着屋角扭曲成可笑的长斜线,极其可怕地洒落在凉丝丝的水泥地板上。

  沉寂得比死亡还要可怕的屋子里,除了吃饭的桌椅和睡觉的木板床之外,便
再也找不到任何值得玩耍的、解闷的长物。这些涂着猪血般的桌椅、木板床均是
爸爸的工作单位免费分发的,上面钉着约一寸多长的小标牌,印着单位名称和出
厂日期。

  当我实在寂寞到了极点时,这些可怜的桌椅和木板床便成为我、一个精神近
乎分裂者发泄和袭击的目标,我发疯般地扭摆着、摇晃着它们,用托布把无情地
击打着它们。

  可是,这些桌椅和木板床异常坚固,它们静静地忍受着我的折磨,用沉默来
表示抗议。它们非常顽强地、令我极其吃惊地生存了下来,时至今日,我依然睡
在那张被我折磨得面目疮痍的单人木板床上,每当我无比懊悔地抚摸着床头上那
累累伤痕时,便会产生一种莫名的负罪感:原谅我吧,无辜的木板床!

  只有一件家俱是爸爸的私有财产,当然,它也盛装着我们一家人的全部财产
:一口深红色的大木柜,它长约两米有余、一米多高。这口大木柜不但盛装着我
们全家人的衣物,同时,还是我和姐姐的好玩具,每当我与姐姐捉迷藏时,便掀
开沉重的柜盖,悄悄地钻到里面去,我就像死人那样直挺挺地仰躺在大木柜里,
望着黑乎乎的四壁,我顿然产生一种被装进棺材里的感觉:“唉,这个大柜真像
个棺材啊!”

  啪——,当我掀开柜盖时顺嘴有感而发地嘀咕着,刚下班的妈妈走进屋来,
听到我的这句话啪地一声,赏给我一计非常响亮的大耳光:“陆陆,你胡说些什
么啊!”

  这口非同寻常的大木柜是土改时奶奶从地主那里分得来的,爸爸结婚时,永
远都是经济拮据的奶奶实在拿不出什么象样的礼物送给爸爸,情急之下,便索性
将这口大木柜装上火车,千里迢迢地赠送给了新婚的爸爸。

  嘎啦——,嘎啦——,嘎啦——,……

  我正倚在阳台上发呆,突然,屋内窗台下面的暖气管嘎啦、嘎啦地响动起来。

                ……
作者: feitian8    时间: 2008-7-21 23:24

                (二)

  林红,林红,这是隔壁的林红用她的钢板尺给我发出了信号,正式邀请我去
她家玩耍,我顿时兴奋起来,呼地从阳台上跳回屋子里,顺手拽过一把小掌锤当
当当地,狠狠地凿击着暖气管,向林红发出反馈信息,然后,我将小掌锤往床底
下一丢,忘乎所以推开房门,跑向隔壁的林红家。

  “儿子,你干什么去啊!”

  “找林红玩去!”

  “妈妈让你读的两页书,你读完了么?”

  “等一会,等我玩完了,回来的时候,再给你读!”

  林红是我最为亲近的小女伴,这是一个性格开朗、有些懒散的小女孩子,当
我呼呼地喘息着冲进她家的房门时,只见林红穿着一条花裙子,懒洋洋地站立在
暖气边,白细的小手握着亮闪闪的钢板尺,我悄悄地走到林红身旁:“林红!”

  “哼,”林红非常不满意地厥着小嘴嘟哝道:“林红,林红,我林大某人的
大名是你乱叫的么,你应该叫我姐姐,懂吗?”

  “嘻嘻,”我则不以为然地嘻嘻笑了起来,一把拽住林红的长辫子。

  林红长我两岁多,身材比我高出一些,秀美的瓜子脸上嵌着一对迷人的小酒
窝,一对晶莹的大眼睛放射着只有气质高雅的女孩才拥有的,那种傲然的、洒脱
的、总是让我失魂落魄的光芒。

 林红那香气四溢的脑袋瓜上梳着两根长长的、乌黑闪亮的、令我永远着魔的

  大辫子。每次看见林红,我都要仔细地品味一番。

  这不,我又贪婪地抓起了林红的大辫子,津津有味地揉来摸去,林红的脸上
泛着得意的微笑:“你瞎摸个啥啊,烦不烦人啊!”

  “我喜欢,好漂亮的大辫子啊!”

  “嘻嘻,”听到我的赞赏,林红更加骄傲起来,幸福地坐到床铺边,花裙子
哗啦啦地飘扬起来,露出两条诱人的秀腿,我乐不拢嘴地与林红并肩而坐,色迷
迷地撩起她的花裙子,嬉皮笑脸望着她那细嫩的白腿,我正欲将小手伸进林红的
小内裤,林红惊讶地冲着厨房呶了呶嘴,警告我道:“嘘——,妈妈和爸爸都在
家呐!”

  “唉,”听到林红的话,我既胆怯又失望地放开林红的花裙子。

  我虽然对女性的小便极感兴趣,也许是有着某种本能的胆怯,对成年女性的
小便,我尽管无比的痴迷,却绝对不敢造次,随便抓摸。于是,我只好在童年的
女玩伴中,通过抓摸她们那稚嫩的、尚未发育成熟的小便,来满足这种莫名的兴
趣。

  而我的女玩伴们,无论是眼前的林红,还是与林红家对门的金花,或者是我
家东侧隔壁的李湘,也与我一样,对性充满了本能的,却又是无知的神往。我们
或多或少地受到大人们的影响和薰陶,认为性既神秘,又是羞耻的。

  你看,我们的爸爸总是尽一切可能地避开我们的注意,偷偷摸摸地摆弄妈妈
的小便,如果不慎被我们撞见,无论是爸爸,还是妈妈,都毫无例外地感到非常
的难堪,无地自容的尴尬。而小玩伴之间对于小便的摆弄,一旦被家长撞见,是
会受到严正警告的,甚至,会受到无情的、让人极其难堪的惩罚。

  有一次,正在埋头写作业的姐姐,无意之中叉开了双腿,裸露出令我神往的
小便,望着那白乎乎的小肉包以及迷人的小肉缝,我先是一阵惊讶,继尔,便忘
乎所以地悄悄溜过去,我蹲在姐姐的脚前,手指尖轻轻地探到她的胯间,受到无
端触摸的姐姐,本能地收拢起双腿,同时,惊叫起来:“妈妈,你看啊,我小弟
摸我的小便啊!”

  “混蛋!”妈妈闻言,呼进冲进屋子里,挂着水珠的肥手掌无情地抽扇在我
的腮帮上:“混蛋,混蛋,这个小混蛋,”妈妈狠狠地扇了我一记难忘的大耳光
后,又掐拧着我的小脸蛋,面色严肃地逼问道:“陆陆,你说,以后,还摸不摸
了?”

  “不,”我胆颤心惊地摇了摇嗡嗡作响的脑袋瓜:“妈妈,我不摸了!”

  于是,为了满足对性的无限神往,又不会因此而受到家长的训斥和惩罚,我
们也模仿着爸爸和妈妈样子,背着他们,偷偷摸摸地互相欣赏着、摆弄着对方的
小便。

  “哦哟,”林红的妈妈操着湿漉漉的双手,上身穿着既短又薄的小背心,下
身套着一条粉红色的三角内裤,光着白森森的两条大长腿,大大咧咧地走进房间
来,见我与林红并肩坐在床上,她热情地向我打着招呼:“小鬼,你是什么时候
来的啊,我怎么没看见你进来啊!”

  林红的妈妈姓杨,名丽娜,我和姐姐都称呼她谓杨姨,我始终也没有确切地
记住林红爸爸的名字,只知道他的名字极其古怪,非常的绕嘴,绕得我怎么也叫
不上来,为了方便,大家都叫他阿根,于是,我和姐姐便称呼他谓阿根叔。

  林红的爸爸和妈妈都是上海人,杨姨生硬的普通话里掺杂着浓重的上海味,
话说得愈快这种味道就愈加明显。

  通常来说,南方女人大都身材矮小、体质瘦弱而单薄,然而,我这个上海杨
姨却恰恰相反,她身高一米六八,体重一百四十多市斤,体态丰硕秀美,皮肤白
嫩滑腻,显露着细微的、健康的淡红。

  她长着一头浓密的、光泽四射的齐耳秀发,美妙绝伦的瓜子脸上泛着迷人的
红晕,一双魅力横溢的大眼睛嵌在深深的眼窝里,亮晶晶的发出诱人的光芒。

  杨姨是个开朗的、好说好笑的乐天派,那极其性感的朱唇,操起上海普通话
来不停地翻动着,叽哩哇啦地尤如机关枪扫射。因刚刚喷洒完名贵的香水,杨姨
的身上散发着一股令我陶醉的芳香。

  她是这栋住宅楼里、并且也是整个单位里一致公认的第一大美人,对此,任
何人都没有丝毫的异议。

  杨姨和我的爸爸关系非同一般,这在整个宿舍楼里已经成为公开的秘密。为
这事,我的妈妈曾经不止一次地哗啦一声推开窗户扇,煞有介事地威胁着我的爸
爸,要从楼上纵身跳将下去,一死了之。

  绝望的妈妈除了屡屡以跳楼来要挟爸爸之外,还有更为惊险的一幕我觉得在
此非常有必要讲述出来,我依依稀稀地记得,那是一个寒冷的冬夜,妈妈和爸爸
又为有关杨姨的事情吵得天昏地暗、不可收拾。

  喋喋不休的妈妈突然丧失了理智,只见她顺手操起桌子上一把锋利无比的剪
刀,恶狠狠地抛向爸爸,爸爸本能地把头闪向一边,锋利的剪刀只好重新寻找目
标,咔哧一声撞击在惨白的、坚硬的墙壁上,哗啦一下掀掉一块厚厚的沙灰。

  无论妈妈如何示威、报复,不择手段地威胁、要挟爸爸,我那在妈妈面前永
远都是软弱无骨的爸爸,在这件事情上,却不可思议地挺起了腰杆,无论妈妈怎
么样,爸爸依然是我行我素。哼哼,你爱怎么闹就怎么闹,我该做什么还是做什
么,与杨姨那种超出同志界限的特殊关系,一天也未曾中断过,直至今日。

  令我永远也百思不得其解的是,妈妈要死要活地与爸爸无休无止的折腾着,
可是,妈妈在杨姨面前却从来没有表露出任何的、哪怕是一丝一毫的不悦之色,
这一点,一般的女人是很难克制的、很难把握火候的、很难做得到的。

  对于那种极不正常的关系,杨姨与妈妈俩人都心知肚明,可是,俩人多年来
从没有为这事直接吵过一次嘴,真的,据我所知,俩个人一次也没有发生过天翻
地覆的、昏天黑地的吵架事情。

  再后来,俩个女人还非常友好地在一起干革命,成为一个战壕里面最为亲密
的革命战友!

  “陆陆过来玩喽,欢迎啊!”

  林红的爸爸,阿根叔和善地尾随在杨姨肥美的屁股后面走进屋来,阿根叔几
乎在所有方面都与他的妻子、林红的妈妈、我的杨姨截然相反,大概造物主有意
把他们俩人捆绑在一起,以此形成一种鲜明的反差,借以达到某种艺术上的特殊
效果。

  因为患有严重的胃病,阿根叔瘦弱得可怜,干枯的胳膊上一条条纵横交错的
青筋和血管非常可怕地突起着,好像稍不小心便会撑破皮肤喷溅而出。阿根叔的
皮肤比爸爸还要黑沉,看上去干巴巴的,没有一丝水份,瘦骨嶙峋的身体上好象
包裹着一张破旧的牛皮纸。

  阿根叔生着一副典型的上海人的相貌,棱角分明的五官像是被锋利的刀刃整
齐地切割过。阿根叔从来不像杨姨那样叽叽喳喳地,没完没了地唠唠叨叨,他喜
欢保持沉默。阿根叔会理发,那干枯得可怕的手掌不止一次地摆弄过我的小脑袋
瓜。

  “啊——,”听到杨姨和阿根叔热情的话语,我立刻感到既幸福又温暖,身
子呼地向后翻去,嗖地一声来了一个大倒立,双脚搭在墙壁上,而一对倒掉着的
小色眼则死死地盯着杨姨双腿之间那块在薄布遮掩之下,微微隆起的小肉包。

  杨姨见状,惊呼起来:“哇,小鬼,小心摔倒喽,”说完,杨姨便溜到床铺
边伸出手来准备抓住我,我倒悬着的双眼依然死死地盯着杨姨的大白腿以及充满
神秘感的粉红内裤。

  待杨姨走近我,当嗅闻到杨姨身上那令人心醉的香水气味时,我故意瘫倒下
来,重重地撞到杨姨那肉乎乎的酥胸上,乘机深深地呼吸着,享受着杨姨那迷人
的体味,杨姨一把拽住我:“你看看,摔倒了不成,别闹啦,好好地玩!”

  “哇,”我身体一扭,躺倒在杨姨白嫩嫩的光腿上,杨姨的大腿不仅又粗又
长,并且极其地光滑,我压在上面的身体,立刻感受到空前的软绵,以及微微的
温热。

  杨姨挪动一下双腿,无意之间,胯间恰当凑到我的嘴边,我不失时机地张开
嘴巴,深深地喘息一下:“啊——,”一股臊热的,夹裹着呛人香水味的骚气,
从杨姨的胯间,缓缓地向我袭来。

  我顿时沉浸在无尽的幻想之中:哇——,好诱人的气味啊,杨姨的小便,长
得是什么样的呢?跟她的宝贝千金,林红的小便有什么不同吗?

  “嘿嘿,”杨姨将我拽了起来:“好好玩,别淘气!”

  说完,杨姨抹了抹嫩白的手掌,笑吟吟地走进里间屋,我偷偷地窥视着那对
一扭一扭的肥屁股,仍然努力地想像着杨姨小便的真实模样。

  阿根叔冲我摆摆手,然后,尾随在杨姨的肥屁股后面,溜进了里间屋,只听
哗啦一声,杨姨将屋门锁死,很快便传来两人的嬉笑声,“嘻嘻,你干么,轻点
哦!该死!”

  “嘿嘿,”林红望了望紧闭着的屋门,冲我神秘地笑了笑,然后,问我道:
“陆陆,咱们玩点什么啊?”

  “随便,玩什么都行!”

  “那,咱们玩过家家吧!”

  “行!”

  “我当妈妈,你当我的儿子!”

  “不,”我摇晃着小脑袋瓜,断然拒绝道:“不,谁当你的儿子啊,没门,
你才当儿子呐!我当爸爸,……”

  “也行,”林红抓过一只布娃娃:“那,让她当咱们的孩子吧!”

  “嘻嘻,你干么,”里间屋传来杨姨放浪的笑声,以及床板发出的,吱呀吱
呀的响声,我瞅了瞅林红,林红也瞧了瞧我,我不禁想起爸爸压着妈妈时,床板
也发出这种吱呀声。看到林红煞有介事地摇晃着怀里的布娃娃,我顺茬说道:
“林红,孩子困了,该睡觉了!”

  “可是,”林红像模像样地撩起衣襟,露出雪白的,尚未发育成熟的嫩胸:
“孩子还没吃奶呐!”

  “好啦,”我迫不急待地将林红按倒在床铺上,呼地骑到她的身上,学着爸
爸的样子,屁股蛋重重地撞击着身下的林红:“孩子已经吃饱了,该睡觉了!”

  说完,我一边继续压迫着身下的林红,一边将小手伸进林红的胯间,拽起她
的小内裤。林红笑嘻嘻地望着我,非常清楚我将会做些什么,只见她极其配合地
叉开了白腿,我非常顺利地将一根手指轻轻地插进她的小便里,在一片随之而来
的紧迫和滑润之中,幸福地搅弄起来。

  “嘻嘻,”林红得意洋洋地浪笑起来,开始解我的裤带,然后,掏出我的鸡
鸡,握在手里,两眼一眨不眨地凝视着。

  “哦,哦,哦,……”

  随着不停地抠摸,林红慢慢地兴奋地起来,脸上显现出热切的神情,那是因
获得某种满足才会有的神情。因屡次三番的抠挖,林红的小便已经非常的宽松和
滑嫩,两片粉红色的小肉片呈着狭窄的柳叶状,又细又长,粉红之中,泛着可爱
的嫩白,闪烁着晶莹的光泽,好似一对含苞待放的小花瓣。

  每当我的手指在林红的小便里搅动一下时,林红便本能地哼哼一声,同时,
两片小花瓣温柔地将我的手指围拢住,唯恐我的手指会立刻溜走似的。在我肆意
的抠插下,林红的小便更加潮湿、滑润起来,清沏的,发散着女童体香的爱液从
林红那缓缓收缩着的小便里汩汩流出,顺着圆浑的、白嫩的臀部漫延到床单上。

  我再也无法抗拒这种让人销魂的、让我沉醉的迷人香气的诱惑,鬼使神差地
俯下身去,贪婪的,大口大口地吸吮着流淌出来的爱液。粘稠的淫液漫浸到我的
嘴巴里,清香之中混杂着丝丝酸涩。我继续幸福地吸吮着,暗红色的,稍显短小
的舌头轻柔地按摩着林红热浪翻滚的阴蒂。

  “哦!哦!”林红继续忘情地哼哼着,小屁股快速地扭动着,热辣辣的小脸
蛋变成为深红色,两只大眼睛紧紧地关闭起来,嘴巴赅人地扩张开来,一股细长
的口水从嘴角溢出缓缓地滴落在她光滑细润的粉颈上,那是一条只有完全忘情地
置身于对性的虚无飘渺的幻想这享受之中才能造化出来的大瀑布,……

  我正抠得起劲,突然,哗啦——,里间屋的房门哗啦一声,响动起来!

                ……
作者: feitian8    时间: 2008-7-21 23:24

                (三)

  听到房门的响动声,我慌忙将手指从林红的小便里拔拽出来,立刻溅起一片
片的粘液,顺着指尖不停地嘀哒着。

  我胡乱在床单上抹了抹湿漉漉的手指,然后非常机灵地从林红的身旁溜开而
去,假惺惺地拽过积木盒,心不在焉地摆弄起来,一颗极不安份的小色心咚咚咚
地狂搏着。

  杨姨缓缓地推开屋门,有意无意地瞟了我们一眼,她面色红晕,泛着滚滚亮
晶晶的汗珠,胸脯快速地起伏着,红通通的珠唇挂着点点洁白的液体,在阳光的
映照之下,反射着剌眼的亮光。

  进屋之前还是板板整整的小背心,经过与阿根叔有说有笑的一通穷折腾后,
布满了重重的压痕,并且可笑地向上面毫无规则地翻卷着,露出一颗深邃的、令
我永远也捉摸不透的小脐眼,四周白嫩嫩的细肉可爱地鼓动着,映射着诱人的柔
光。

  杨姨的手里握着一块皱巴巴的白手纸,她不再理睬我们,扭动着肥硕的大屁
股,径直走向厨房旁边的厕所。

  林红的脸蛋上泛着与杨姨同样的红晕,她的呼吸亦是那般的短促,头发不知
什么时候松散开,洒洒落落地铺垫在花枕头上,显得既淫糜又娇娆。

  听到开门声,林红懒洋洋地坐将起来,一把抱住布娃娃,表情与我一样,假
惺惺地拍打着:“哦,哦,哦,睡觉喽,妈拍小孩睡大觉喽!哦,哦,……”

  见杨姨已经走进厕所,我慢慢地转过身来,冲着面色潮红的林红挤了挤眼睛,
散发着淫液气味的手指尖挑衅似地在林红的眼前晃来晃去。

  林红见状,深深地呼吸一下,水灵灵的大眼睛顽皮地眨巴着,默默地冲我吐
着红灿灿的薄舌头:“哟——,哟——,哟——,……”

  林红一边冲我可笑地哟——,哟——着,一边挑逗似地叉开大腿,露出那个
刚刚被我抠挖得一塌糊涂的小便,然后,得意忘形地盯着我,那滑稽的神情,似
乎在问我:嘿嘿,妈妈出来了,你还敢摸我么?

  我瞅着林红,先是挤眉弄眼一番,然后,悄悄地爬到她的双腿之间,无所顾
忌地撩起了林红的小内裤。可是,我正欲将手指再度插探进她的小便里,突然,
房门处传来杨姨那熟悉的、墩实而又快捷的脚步,林红啪地抽打一下我的手掌,
慌忙闭合上放浪的双腿,非常狡猾地将怀里的布娃娃啪地一声抛到床角处:“没
意思,咱们不玩过家家啦,换个样吧。”

  “那,你说吧,玩什么?”我将手指放到鼻孔下深深地嗅闻着,林红冲我嘿
嘿一笑,将我的手指推向一旁:“嘿嘿,羞,羞,羞,”林红一边继续悄声讥笑
着我,一边从抽屉里拽出一个纸盒子:“陆陆,这是爸爸给我买的新积木,你会
摆么?”

  “会,”我接过积木盒,哗啦一声倾倒在床面上,我将图纸展开来,放在柔
软的床铺上,便认真地、一块一块地摆弄起来,可是,无论我如何努力,就是不
能成功地摆出一个完整的图案来,林红小嘴一撇:“笨蛋,”说完,她将我的手
推到一边,纤细的小手非常灵巧地抓起积木块,三下两下便拼摆出一幅令我赏心
悦目的花图案来,林红得意洋洋地望着我:“嘻嘻,怎么样,你会么?笨蛋!”

  “不玩了,”受到数落的我,垂头丧气地站起身来,见我欲走,林红急忙堆
起笑脸:“陆陆,别走,别走,别生气,我是跟你开笑的,假的,你不笨,我再
也不说你笨蛋了,还不行么,来,咱们玩上学,我当老师!我教你读书写字!”

  除了喜欢让我摸抠她的小便,林红最为热衷的事情,便是用她新学来的文化
知识,或者是新的游戏技巧,来捉弄我,羞辱我,从而获得一种满足,一种女孩
子特有的,虚荣心的满足。

  然而,自恃比我见多识广,知识丰富的林红,也有她非常难堪的时候。记得
那是一个寒冷的冬天,我不听林红的劝阻,极其任性地爬到阳台上,林红只好也
跟了上去,见我准备将手掌放到挂满白霜的铁栏杆上,林红立刻惊呼起来:“陆
陆,别,别,别抓铁管子。”

  “为什么,”我茫然地问道,林红凑到铁栏杆旁:“这上面都是霜,手一放
上去,它遇到热气,就会变成冰的,把你的手粘在铁栏杆上面,就再也拿不下来
啦!”

  “是吗,”我不解地问道。

  “真的,不信!”说着说着,林红竟然令我无比困惑地吐出舌尖,小心奕奕
地刮划起白霜累累的铁栏杆。

  “啊——,”林红突然惨叫起来,我定睛一看,吓得差点没从阳台上蹦到楼
下去,只见林红的小舌头紧紧粘贴在冷冰冰的铁栏杆上,她痛苦不堪地呻吟着,
秀美的眼眶里擒着绝望的泪水:“啊——,啊——,啊——,呜——,呜——,
呜——,……”

  因过于恐惧,林红双腿一软,咕咚一声,瘫倒在阳台上,痛苦万状地用双手
死死地捂住可怜的小嘴巴,埋着头嘤嘤嘤地痛哭起来,我非常同情地蹲下身去:
“林红,你还疼不疼,……”

  “呜——,”林红扬起秀脸,张开了小嘴巴:“呜,陆陆,你帮我看看,我
的舌头还在不在啊!呜——,……”

  我扒开林红的嘴唇认真地瞅了瞅:“林红,在,你的舌头还在,就是有点红
了,好像粘掉一层皮!”

  “啊——,”听到我的话,林红先是现出一丝喜色,当听到舌头粘掉一层皮
时,林红惊赅地望了望泛着血色的铁栏杆,顿时嚎滔大哭起来,两条美腿气急败
坏地乱蹬乱踹着:“啊——,啊——,啊——,……”

  “寻思什么呐,”林红已经将小黑板摆到墙边,上面还歪歪扭扭地写着一行
字,她不知从哪里弄来一副破眼镜,极其可笑地挂在小耳朵上,手里握着那把给
我传递信息的钢板尺,煞有介事地命令我道:“坐好喽!”

  “是,”

  “起立,说:老师好!”

  “老师好,”

  “不行,姿式不对,坐下,重来!”

  “老师好,”

  “不行,”林红板着面孔走到我的面前,一把拽住我的小手掌:“把手伸过
来,罚!”说完,她毫不客气地举起了钢板尺,我哎呀一声惊叫起来,拼命地挣
扎着。

  女孩子总是没有男孩子的力量大,我终于挣开林红的手臂,不顾一切地冲出
林红家的屋门,林红不无失望地冲着我的背影纵声喊叫起来:“陆陆,别跑哇,
我只是吓唬吓唬你啊,我是不会打你的,真的。”我可不相信林红的鬼话,她打
我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

  我头也不回地逃出林红的家门,当我啪地摔上房门时,立即传来林红那熟悉
的哭泣声:“呜——,呜——,……,陆陆,你不回来跟我玩,以后,我不跟你
好了,再也不跟你好了!”

  “陆陆,”黑暗之中,我一头撞在一个小女孩的身上:“陆陆,你这是瞎跑
个啥啊!”

  “哦,”我停下脚步,借着一丝可怜的光亮,仔细一瞧,原来是金花,我气
喘吁吁地说道:“金花,不好了,林红要打我!”

  “嗯,”金花同情地拉起我的手:“林红就是这样,仗着比咱们大,总是欺
侮咱们,她打你,你不会不跟她玩啊,走,到我家玩去!”

  金花家与林红家是对门,中间还有一户人家,可是,黑漆漆的大门却总是神
秘地紧闭着,我至今也不清楚里面住着一户什么样的人家。

  金花生就一幅典型的朝鲜族的四方脸,与林红不同,金花留着齐耳的短发,
说起话来跟她的妈妈爸爸一样,沙哑而又略显生硬,词语毫无规则地颠来倒去。

  与林红家不同,金花的父母对我的来访总是保持着一种即不冷也不热的随意
态度,使我感到非常的尴尬,如果不是金花那盛情的邀请,我从来不会主动去她
家玩耍,我之所以厚着脸皮去金花家,唯一的不可告人的目的,就是想摸抠金花
的小便。

  “哼,没好,没好,”我与金花刚刚走进她家的房门,便听到金花的爸爸没
好气地嘀咕着我一句也听不懂的事情:“尽他妈的瞎整,这样下去,没他妈的好,
……”

  “老金,”金花妈劝说道:“你少说几句行不行啊,上边爱咋咋地呗,你个
小白丁乱发牢骚有个什么用啊,弄不好,又得给你戴顶大高帽!”

  金花的爸爸叫金光泽,为人豪爽,口无遮掩,人送外号:金大炮,这不,不
知道他又遇到什么不公平之事,或者是不顺他心的事情,正在屋子里叉着大腿,
滔滔不绝地大放厥词呐,见我和金花走进屋来,他冷若冰霜瞅了瞅我,然后,不
听妻子的劝阻,继续放大炮:“搞经济建设,可不是小孩子过家家,想怎么玩,
就怎么玩,不愿意玩了,玩够了,就不玩了,……”

  “老金,”当我和金花蹑手蹑脚地走进里屋后,金花的妈妈急忙将房门关锁
住:“我说老金啊,你能不能少说几句,你还想惹祸啊!”

  “哼,”金大炮突然改变了口吻,突突突地嘀咕起我更听不懂的朝鲜话来,
金花的妈妈亦是如此,夫妻两人没完没了地叽哩哇啦起来。

  金花的妈妈是个医生,家里有各种型号的注射器。与金花在一起玩耍时,有
一件事非常让我头疼,每当我要摸抠她的小便时,金花便会借此机会,提出一个
使我很难接受的苛刻要求——先给她当病人。

  “陆陆,你要是当我的病人,让我给你扎针,我就让你摸!”

  “先摸,后当病人。”

  “不,你先给我当病人!我先给你扎一针,然后,就让你摸,……”

  “金花,求求你了,让我先摸一会吧,然后,我一定当你的病人!”

  我已经迫不及待地解开了金花的裤子,金花对我的纠缠难以应付,只好顺从
地分开她那两条娇嫩的大腿。

  我的手指开始在金花那稚嫩的私处缓缓地移动起来,我一边色迷迷地盯着金
花肥美的私处,一边信手拽开她那两条厚实的、呈着暗粉色的薄肉片,顿时,一
个令我如痴如醉的、微微颤抖着的、闪烁着迷人光泽的小肉眼,无比可爱地展现
在我的眼前,我的身子猛一激泠,手指尖得意忘形地挪到小肉眼处,企图将手指
尖插进金花那狭小的小便里。

  “哎啊,疼,疼,好疼啊!”金花惊叫起来。

  我根本没把她的喊叫放在心里,装什么相啊,我的手指已经插进过不止一次
啦。我稍微用了一点劲,手指终于插进了金花那紧紧绷绷的小便里,里面的嫩肉
把我的手指紧紧地抓裹住,一种非常奇妙的快感从手指传遍了全身。

  我的手指在金花的小便里缓缓地搅动着,金花的小便逐渐湿润起来。金花再
也不大喊大叫:疼啊、疼啊的,而是轻声地呻吟起来“哎哟,哎哟,”一边呻吟
着,金花一边卖力地扭动着小屁股:“哎哟,哎哟,嘻嘻,好剌挠啊,……”

  听到金花的话,我愈加兴奋起来,更为有力地抠插起来,金花乖顺地叉着大
腿,喃喃地嘀咕道:“陆陆,行了吧,先玩一会医生给病人看病吧,一会我还让
你摸!”

  金花有一个非常得意的纸盒箱子,那可是她的百宝箱,里面装着各种各样废
弃的注射器、针管、酒精棉签、纱布等等什物。而最让金花感觉到自豪的则是一
幅近视眼镜,那是她妈妈用过的。每当我们在一起玩耍时,金花便像模像样地戴
上那幅近视眼镜,然后用一个汽水瓶盖充当听诊器在我的前胸转过来又扭过去,
弄得我浑身上下奇痒无比。

  过了一会,金花郑重其事的命令我爬下身去,还煞有介事的摸摸我的脑袋瓜
:“嗯,陆陆,你有点发烧,可能是感冒啦,没关系,打一针就好了!”

  说完,金花伸出手来便要解我的裤子,我惊惶失措地嚷嚷道:“不能扎,不
能扎啊,金花,你不是真大夫,扎出血可怎么办啊?”

  “没事的,”金花抓起一只注射器,吓得我浑身直发抖,我一把推开金花那
只握着破针头的小手拎着裤带转过身去一脚踢开房门不顾一切地落荒而逃。

  “陆陆,你站住,你站住,不许跑,如果你不让我给你扎针,以后,我再不
跟你玩过家家啦,呜呜呜!”望着我跑远的背影,没有给我扎成针、没有做成大
夫的小伙伴金花无比遗憾地嚎啕大哭起来。

  “怎么啦,怎么啦!”身后传来金花妈的询问声:“怎么啦,金花,陆陆又
欺侮你了吧,哼,没脸,以后,别跟他玩了!”

  我一边胡乱地系好裤带,一边溜回自己家去,我边走边想着:哼,还是李湘
好,她既不耻笑我,也不打我,更不总是张罗着给我扎针、扎针的。啊,李湘,
她是那么的温柔,温柔的像头可爱的小绵羊。对,找李湘玩去,想到此,我在大
走廊里来了个急转歪,一头溜进李湘家的大门。
作者: feitian8    时间: 2008-7-21 23:25

                (四)

  李湘小我一岁多,她身材娇巧,瘦弱单薄。李湘最大的特征是什么都小,狭
小的脸蛋,偏小的鼻子、樱桃般的小嘴,从那两条细缝般的小眼睛里流淌着温顺
的、温顺之中显露着些许孱弱的、并且略带几分忧伤的目光。李湘那双纤细的玉
手更是让我痴迷,光滑腻嫩,宛如两块白里透红的碧玉,使我永远也亲吻不够。

  而李湘的小便,则更是让我如痴如醉,记得第一次抠摸李湘的小便时,永远
都是孱弱的李湘苦苦地哀求着:“陆陆,不,不,不行啊,不能摸啊,太寒碜啦,
让妈妈知道了,会打死我的。”李湘波浪鼓般地摇晃着小脑袋瓜。

  对于李湘的哀求,我根本不予理睬,手指早已探到李湘的阴部,李湘非常惧
怕我,对我永远都是百依百顺,言听计从。见我执意要摸,她无奈地撩起裙子,
叉开两条细长的白腿,我兴奋不已地拽掉李湘的内裤,美滋滋地欣赏着她那平滑
洁净的小阴部,李湘那娇滴滴的小肉豆羞涩地胀红了脸。

  我分开她的大腿,两片薄薄的肉片将小便深深地包裹住,活像是两个无比忠
诚的卫士守护着皇宫的殿门。我翻开两位忠心耿耿、恪尽职守的卫士,粉嫩的殿
门在我的眼前洞开,我兴奋地插进一根手指。

  “啊,不,疼啊!”李湘顿时惊叫起来,瘦小的躯体因恐惧而颤抖着。

  “别动!”我按住李湘的腹部,手指毅然决然地塞进她的小便里。啊,多么
奇妙的小便啊,比林红的还要滑润,比金花的还要狭小,探插在里面的手指没有
一丝游动的余地,随着手指的深入,李湘娇娆的身体愈加频繁地抖动起来。

  我开始吸吮从那细窄的小便里流淌出来的分泌物,我突然发现李湘的分泌物
渐渐演变成为血红色,浸漫着我的舌头和嘴唇,就像妈妈刚抹过的口红。哎啊,
她淌血啦,我大惊失色,慌慌张张地拔出粘满血污的手指。看见自己的下体流出
了鲜血,李湘顿时号啕大哭:“啊,不好了,淌血了,完了,完了,我要死了,
呜——,呜——,呜——,……”

  “哎,陆陆,过来,”我刚刚走进李湘的家门,李湘的哥哥李奇便不知好歹
地一把拽住我的衣袖,他指着桌上的棋盘对我说道:“陆陆,来,来,来,咱们
杀一盘吧!”

  “我,不想玩,”我哪里有闲心跟李奇对奕,我的心思都在李湘的阴部呐,
可是,李奇却死皮赖脸地纠缠着我,没有办法,我只好心不在焉地坐到桌旁,一
边胡乱挪动着棋子,一边暗暗地与李湘眉开眼去。

  李湘乖顺地站在床边,笑嘻嘻地望着我,见我将目光游移过去,她挑逗似地
撩起了内裤,将洁白、鲜嫩的小阴部完全展现在我的眼前,直看得我魂不守舍,
急得抓心挠肝。

  “走啊,快走啊!”专心致志的李奇对妹妹的可笑举动毫无察觉,一个劲地
催促着根本无心走棋的我:“哈,你快死了,你没步了!”

  “嗯,”我转过头来一看,嘿嘿,好可怜,我的棋子不知什么时候,被李奇
毫不留情地杀得片甲不留,只剩下一枚可怜的老帅,活象是身处绝境之中的希特
勒,绝望地龟缩在狼穴里,无可奈何地等待着最后时刻的来临。

  “将,”最后的时刻终于来临,李奇一挪棋子,无情地宣判了我的死刑:
“将,哈,你死了,这叫双车错,哈,你死啦,走不动啦!”

  “不玩了,”我将棋盘哗啦一推,目光再次移向李湘那迷人的阴部,令人讨
厌的李奇又抓过一本小人书:“陆陆,来,咱们看看书吧,这是我新借来的,打
仗的,你看,长征路上,遇到了艰险,红军的尖刀连勇敢地插入了敌人的心脏,
……”

  “嘿嘿,”身后突然传来一声冷笑,李湘的爸爸不知何时悄然地站在了我们
的身后,听到儿子的话,李湘的爸爸冷笑道:“什么尖刀连,说白了,就是敢死
队、炮灰、送死鬼!哼哼,长征,说得不好听点,就是逃跑!”

  李湘的爸爸中等身材,其貌不扬,尤其是那张令人生厌的大长脸——真乃是
造物主旷世无双的杰作啊,并因此而得到一个响亮亮的、极其贴切的外号:卡斯
特罗。

  我永远也搞不清楚,武大郎般的卡斯特罗怎么能造就出李湘这样漂亮美艳的
小千金。

  卡斯特罗对媳妇,亦就是李湘的妈妈,那可真是千依百顺,媳妇指向东方,
他绝对不敢往西去。

  “就我这副模样,这辈子还能找到一个蛮不错的老婆,真是三生有幸啊!”

  这句话被卡斯特罗永远挂在嘴边上,逢人就讲,因此,大家完全理解卡斯特
罗为什么如此敬畏自己的漂亮媳妇。

  卡斯特罗非常喜欢吸烟,可是媳妇却不准,在媳妇面前,我们可怜的卡斯特
罗一只烟也不敢吸,更不敢掏钱去买。其实,我们可怜的卡斯特罗口袋里从来也
没有过能够买得起一盒香烟的钱,哪怕是最为廉价的香烟。

  我们可怜的卡斯特罗每月的工资全部上缴给活祖宗般的媳妇,自己往往是分
文没有。媳妇不给他零花,卡斯特罗就不敢开口索要。

  真的,说出来不怕大家笑话。有一次,卡斯特罗奉媳妇之命去火车站接千里
迢迢赶来看望女儿的岳母大人,岳母大人大驾光临,我们的卡斯特罗岂敢怠慢,
他蹬上自行车风风火火地赶到火车站。

  可是,当他准备存自行车时才发觉自己的口袋里竟然一分钱的硬币都没有,
万般无奈之下,卡斯特罗只好推着自行车,厚着脸皮左一家右一家地央求着饭店
的经理,希望把自行车推到饭店的走廊里,可是一次又一次地被断然拒绝。眼看
着火车即将进站,卡斯特罗急得尤如热锅上的蚂蚁,终于,有一家饭店的经理被
卡斯特罗那可怜的窘相所打动,动了怜悯之心,点头同意帮他照看一会无钱可存
的自行车。

  唉,卡斯特罗穷得连自行车都存不起,哪里还有钱买烟吸啊,可是,他又没
有足够的毅力抗拒烟味的诱惑,每当看到同事们吸烟时,那枭枭升腾着的烟雾立
刻勾起我们可怜的卡斯特罗的烟瘾:“给我一支烟吧,我都馋死啦!”

  烟瘾难奈的卡斯特罗厚着脸皮伸出手去向同事索要香烟,有的时候,当看到
有的同事把香烟放在办公桌上时,卡斯特罗便乘其不注意,毫不客气地、一根接
着一根地狂吸起来,直至把整盒香烟全部吸光。

  “给我支烟吧!”

  日久天长,办公室的同事们谁也不敢再把香烟大大咧咧地放置在办公桌上,
再也偷吸不着香烟的卡斯特罗没有办法之下,只好再度向同事们伸出乞丐般的手
:“给我支烟吧!”

  我们可怜的卡斯特罗不仅爱好吸烟,同时,对酒精也颇有偏爱,可是媳妇不
准,卡斯特罗在媳妇的面前便一口酒也不敢沾。那么,如何解决自己的酒瘾呢,
卡斯特罗总会想出适当的办法来的,每次的工程设计论证会后都有一场盛大的宴
席,这可是我们可怜的卡斯特罗大过、特过酒瘾的绝佳时机。

  李湘的妈妈是这个家庭里绝对说一不二的独裁统治者,这个地位是永远也不
会有过丝毫动摇的,是固若金汤的。

  李湘的妈妈非常热爱生活,并且也很会生活,每天的生活都必须一成不变地
按部就班来进行。早晨六时起床,七时开饭,晚上五时开饭,八时就寝,几十年
来完全如此,犹如天朝的铁律,雷打不动。

  李湘的妈妈每次烧饭时煤气的开关不能拧得太大,以免煤气量增大从而多缴

  煤气费,早晨蒸熟的米饭用厚厚的棉被覆盖上,晚上用餐时仍旧余温尚存,
这便可以省却因重新给米饭加温而不必要地耗费煤气。

  非常遗憾的是,李湘的妈妈患有重病,长年病休在家,无所事事之余便坐在
床上把大米一个粒一个粒地挑拣好,然后方能清洗下锅。同时,卡斯特罗是整个
单位里唯一不出公差的人,其理由当然是因为她的媳妇有病,需要他在家里关心
和照顾。

  媳妇长年患病固然是卡斯特罗不必出公差的充分理由,其实,既使媳妇不患
病,我们这个被媳妇一成不变的生活方式惯坏的卡斯特罗也根本出了公差。

  早年,卡斯特罗也勉强出过几次公差,可是只要一出门,一改变他早已养就
的那种按部就班的生活方式,我们可怜的卡斯特罗便会感觉到极不适应,每次出
差不超过一个星期便会患病,不是感冒就是发烧,不是上吐就是下泄,回来之后
不是打针就是吃药,最严重的时候,甚至发生了生命危险而被送到医院抢救,鉴
于此,单位历届领导干部均不安排我们可怜的卡斯特罗出公差。

  “这是干么,”卡斯特罗正振振有词地给我们讲述着尖刀连与敢死队的共同
本质,长征与逃跑的同等关系时,走廊里突然传来李湘妈妈的叫喊声:“这是干
么,嗯,为什么把厕所门给锁上了,难道这是你一家的厕所么?”

  “哼,”这是李湘家的隔壁,一个无比凶悍的女人,冷酷的回答:“瘟大楼
的,你不想好好活着,还想把我们也捎带上吗!”

  李湘的妈妈染上一种可怕的顽疾:肺结核,每当病重发作时便大口大口地吐
血,那场景甚是赅人。

  “她活不了几天啦,”宿舍楼里的人们私下里悄悄议论道:“完啦,得了这
种大痨病还能有好!”

  李湘家与隔壁邻居共同使用一个厕所,隔壁邻居一家怕传染上那可怕的肺结
核病而蛮横地不准李湘家使用厕所,为此,两家不可避免地经常为此发生争执,
久而久之,隔壁的邻居索性把厕所门锁死,将钥匙往口袋里一揣溜之乎也,他想
借此逼迫卡斯特罗与他人调房搬走。

  然而,李湘家的这个邻居,声名可谓狼籍透顶,无论单位的领导怎样苦口婆
心地进行调解,可就是没有任何人愿意搬过来与之为邻。

  看到卡斯特罗这个“瘟神”迁走无望,情急之下的隔壁邻居顿然野性大发,
为了表示抗议,把许许多多没有任何价值的破东烂西一股脑地堆放在卡斯特罗家
的走廊里,把鸡架摆到卡斯特罗家的大门旁,搞得鸡粪满地,臭气熏天,令人生
厌的鸡毛大大方方地溜进卡斯特罗家的卧室。

  同时,还嫌做得不够劲、不过瘾,干脆把硕大的酸菜缸摆放在卡斯特罗家的
大门后,迫使卡斯特罗家的大门只能勉勉强强地推开一半。每次到卡斯特罗找李
湘玩时,我一开门便会将大门撞击到又粗又胖的酸菜缸上,发出一阵极其沉闷的
“咣当”声。

  李湘家这户严重缺乏道德水准的邻居很快便将整个走廊全部侵占,摆满了破
烂,天长日久这些营养丰富的破烂滋养出品种繁多的各类小生物——大腹便便的
黑蟑螂、毛茸茸的灰蜘蛛、无孔不入的黄蜈蚣,当然,更不会少了老鼠这一人类
永远也无法避之的最为讨厌的邻居。

  “怎么的,怎么的,”听到媳妇与邻居的争吵声,卡斯特罗不顾一切地冲出
房门,他刚刚冲到小走廊,便被蛮横的邻居迎面挡住,一阵阵剌耳的叫骂之后,
便传过来一阵阵可怕的撕打声。噼里叭啦,西里哗啦,木棍帚把横扫之处,锅碗
瓢盆顿时满地翻滚。

  “不好了,打人了!”李湘的妈妈绝望地哀吼起来,李奇拎起托布怒火中烧
地冲出房门,极其勇敢地参加到打斗中去。

  “妈妈,妈妈,”看到这赅人的打斗场景,胆小如鼠的李湘吓得屁滚尿流,
可怜巴巴地哭涕起来,我昂然走到李湘的面前,以男子汉的姿态拉起李湘的小白
手:“李湘,别怕,跟我来!”

  我哗啦一声推开李湘家的窗户,将哆哆嗦嗦的李湘推上窗台,李湘家与我家
共有一个阳台,我随后跳上窗台,将可怜的李湘领到我家。

  “哎哟,”妈妈正扒着房门,摒住呼吸地盯着一片混乱的走廊,见我领着李
湘从阳台跳进屋子,向她走过去,妈妈急忙冲我摆着手:“又打架了,别过来,
别过来,好好地在屋子里呆着,……”说完,妈妈转过头去,踮起脚尖,又默默
地窥视起来。

  撕打之中,卡斯特罗父子显然不是敌方的对手,对方因为孩子多,且年龄较
大,占有非常明显的优势,打仗亲兄弟,上阵父子兵,敌方几个孩子,人人手中
握着各式各样的武器,默默地躲藏在父亲的身后,只要看准时机便对卡斯特罗父
子发动突然的袭击。

  “快,快,”李湘的妈妈推搡着头破血流的李奇:“快,快,快去找院长,
找老书记,让他们来评评理!”

  在重病缠身的妈妈驱赶之下,李奇捂着鲜血横流的脑袋,哭哭涕涕地抹着眼
泪去找院长和书记来主持公道。

  可怜的卡斯特罗被实力雄厚的邻居及其英勇无畏的子女们打得落花流水,只
好捂着脑袋败退回屋子里。于是,女人们上阵了,两家女人各自掐着腰站立在自
家的大门口唾沫横飞地破口对骂,李湘的妈妈声嘶力竭地冲着邻居喊叫着:“大
罪犯、大罪犯、大罪犯、大罪犯、大罪犯、……”

  而邻居那母夜叉般的女人则毫不示弱,干枯的手掌叉在硬板板的腰身上,嘴
里唾沫横飞:“瘟大楼的、瘟大楼的、瘟大楼的、瘟大楼的、瘟大楼的、……”

                ……
作者: feitian8    时间: 2008-7-21 23:25

                (五)

  “妈妈,妈妈”李湘哭哭咧咧地站在地板上,我张开双臂,紧紧地抱住她,
欲将其拥到床铺上。李湘难堪地扭动着娇巧的身体,我的手无意间摸到她的小圆
屁股上,顿时感觉到一片潮湿。我低下头去一看,乖乖,李湘的裙子早已被尿液
浸得湿漉漉,骚浊的尿液顺着细腿缓缓地漫流着,直至流进雪白的丝袜里,看到
我茫然的神情,李湘羞愧难当地低下头去,我急忙拉开大红柜,拽出姐姐的内裤
和一条旧裤子:“来,换上姐姐的裤子吧!”

  “嗯,”李湘柔顺地点点头,主动褪下自己的湿内裤,露出了洁白光嫩的小
屁股,我乘机抓摸一把,手上立刻一片湿乎乎,我将手掌放到鼻孔下嗅闻一番,
李湘娇涩地笑了笑,秀丽的脸蛋上挂满了晶莹的泪花。

  我撑开姐姐的内裤,李湘温柔地伸过两条细嫩的大腿,我将内裤套在她的脚
脖上,我一边往上套着内裤,一边故意将李湘的双腿屈曲起来,胯间的小便非常
可笑地分张开,露出如豆的小肉头和淡粉色的小肉眼。我贪婪地用手指插捅了几
下,李湘本能地抖动起身体,她抬起头来,呆呆地望着自己的身下以及我那频繁
进出的小手指。

  “哈,”当我将姐姐的旧裤子套到李湘的腿上时,裤腿竟然长出大半截,将
李湘的小脚掌全部埋没住,我只好帮助她将裤腿一圈一圈地往上卷套着:“哈,
你的个子太矮喽,姐姐的裤子长出一大截啊!”

  卡斯特罗这家邻居的男主人,姓周,名广义,此人身材高大、相貌洒脱、英
俊,毕业于一所名牌大学,满腹装着高深的专业知识。并且,非常骄傲地研究出
一套据说是最为先进的采金船技术,兴致勃勃地四处推广,却永远也没有逢遇到
识货的伯乐,真乃生不逢时啊。时至今日,这位年近古稀的老先生仍然毫不气馁
地拎着装满采金船技术资料的公文包终日东奔西走,毫无目标地寻找着永远也不
会出现的投资者。

  然而,在道德修养方面,我们这位学富五车的周工程师却实在是让人不敢恭
维,也许是大学里没有道德修养这一相关专业的缘故吧,我们的周工程师脾气暴
燥,蛮横无理,其所作所为与他“广布仁义”的名字简直是风马牛不相及也。因
此,单位里的同志们送给他一个无比响亮的外号——周大驴。

  外貌既英俊又潇洒的周工程师,却经常为一些毫无意义的、鸡毛蒜皮般的琐
事与邻居或者同事们争得面红耳赤,甚至大打出手,搞得四邻不安,鸡飞狗跳,
孩子哭、大人叫。然而,我们的周大工程师则是乐此不疲,与人斗是周大工程师
的最爱。如果实在没有对手与之相斗时,烦闷之余的周大驴便与自己的老婆斗。

  “操你妈!”

  “……”

  寂静的深夜里,隔三差五便会从幽暗如冥界的小走廊里传来周大驴夫妇两人
凶狠的、但却是极其单调的对骂声,把我从甜美的梦乡中惊醒。可是骂来骂去,
直至骂到红彤彤的太阳已经出来值班,周大驴夫妇两人所使用过的词汇永远都是
:“操你妈”这三个字。

  “唉,他们还会不会骂点别的什么呢!”被吵醒的爸爸翻转一下身体,没好
气地嘟囔道。没有,从来没有,周大驴夫妇俩人不知疲倦地对骂了数十载,直至
从丰华正茂骂到白发苍苍,最后,终于将老婆骂进了骨灰盒,然而,他们所使用
的词汇,除了“操你妈!”这个三字而外,从来没有使用过任何新的词汇,也许
这三个字是国粹的原缘吧!

  “操你妈!”

  “……”

  周大驴的小儿子与我年龄相仿,有其父便有其子,周大驴的这个小儿子,在
宿舍楼里以刁顽、阴损而路人皆知,人送外号周扒皮。

  偶尔,我也会溜到周大驴家里与他的小儿子周扒皮游戏玩耍。那是一个死亡
般沉闷的家庭,那是一个让人窒息的家庭。

  在昏暗的、潮湿的,充溢着令人返胃的异臭气味地房间里,周大驴叼着呛人
的大烟袋,戴着污浊的近视镜,煞有介事地翻阅着一本又一本即厚且重的书籍,
而对面的墙壁则用木板钉成天然的大书架,从地板直至高耸的天棚,毫无规则地
摆放着成山的书籍,许多书籍周大驴大概永远也没有翻动过,如砖的书籍上积着
厚重的灰尘,散发着剌鼻的酸腐味。

  “哼哼,”一生也没有寻觅到知音,永远也没有将自己沤心研究出来的采金
船技术成功地推广出去的周大驴,看见我坐到他的椅子旁,他悠然地转过宽阔的
脊背,拉着老驴脸,将沉甸甸的档案袋推到我的面前:“小家伙,你知道吗,这
是我研究出来的新技术,……”

  “嗯,”我怯生生地点点头:“是的,我听爸爸说起过你,……”

  “啊——,”听到我的话,周大驴的驴脸顿然一亮,闪过一丝得意的光芒,
他兴奋得像个孩子似地打开了档案袋,掏出一叠又一叠的图纸,以及天书般的文
字材料,如数家珍,喋喋不休地冲我讲述起来,直听得我如入五里雾中。

  “哎呀呀,”周扒皮的妈妈,周大驴的黄脸老婆冲着兴奋得浑身直打冷战的
周大驴没好气地嘀咕道:“哎呀呀,哎呀呀,我看你是不是有病啊,病得还不轻
呐,无论见到谁,都要没完没了地讲你的采金船,这不,跟这个还没有豆腐高的
小屄小子你也要唠叨唠叨,就像他能听懂似的,你烦不烦啊,……”

  “我乐意,”周大驴像驴一般地冲着黄脸婆吼叫起来:“我乐意,用不着你
管!操你妈!”

  “哼,”黄脸婆自讨没趣,满腹的怨气无处可泄,一转脸,看到身旁的周扒
皮,立刻冲着无辜的儿子发泄起来:“快点吃!”,周扒皮的黄脸妈妈不耐烦地
催促着,周扒皮端着一碗冷冰冰的面条,在黄脸妈妈恶毒的谩骂声中,狼吞虎咽
地往嘴里拨塞着。

  我偷偷地瞅了瞅周大驴的黄脸老婆,我的老天爷啊,我的妈妈哟,不瞅则已,
这一瞅,我吓点没吐出来。

  周大驴的黄脸老婆那臃肿的身躯活象一头叫春的老母猪,那一脸厚厚的赘肉
显露着无比邪恶的神情,圆鼓鼓的小眼睛闪着阴森森的、仇视一切的目光,当她
挪动着笨拙的身体时,立刻传过来一股股令人呕吐的骚臭气味。我至今也无法想
象我们可怜的周大驴是如何与他母夜叉般的黄脸老婆共同生活的,更让我百思不
得其解的是,他们居然生出了那多的孩子。

  母夜叉的婆婆,亦就是周大驴的母亲因不堪忍受儿媳妇的虐待而跳楼自杀,
鉴于此,母夜叉不得不在监狱里反省了数载,尽管她很不喜欢那个地方。亦因为
这个缘故,宿舍楼里的人们都叫她“大罪犯”。

  有一次,我不知道为什么得罪了周扒皮,两个人在走廊里撕打起来,母夜叉
闻讯赶来,一把将我推翻在地,她恶狠狠地冲着我吼叫道:“杂种操的,看你再
敢打给我的儿子,老娘剜掉你的眼睛、打断你的狗腿!”

  “哼,我说,你还有完没完啊,”黄脸老婆冲着满嘴泛着唾沫星子的周大驴
嚷嚷道:“得啦,得啦,别讲了,耳朵都听出硬茧来了!”

  “我乐意,操你妈!”

  “操你妈!”

  “……”

  母夜叉伸着长长的脖子,像只好斗的母鸡似地每骂一句便非常可笑往前凑拢
一下,再骂一句再往前凑拢一下,而周大驴亦不甘示弱,他扯着青筋暴起的脖颈,
两个人在屋子中央掐脖抱腰地对峙着,那极其滑稽的场景活象是两只狂斗着的母
鸡和公鸡,而周扒皮对此却视而不见,若无其事地继续埋头囫囵吞枣。

  “操你妈!”

  “……”

  “行啦,行啦,你们有完还是没完啊!”周大驴的大女儿,一个已经上中学
的女孩子在旁边极不耐烦地嚷嚷起来。

  “关你屁事,一边去,滚!”周大驴又将锋芒转向了女儿:“操你妈!”

  “操你妈!”被周大驴无端侮骂的大女儿索性亦加入到父母的对骂大阵之中。

  “操你妈!”

  “……”

  卡斯特罗与周大驴两家因争夺厕所的使用权而展开的旷日持久的大战,其结
局完全出乎人们的预料。最终,搬家的并不是人们想像之中的卡斯特罗,而是周
大驴,他们搬迁到新建成的宿舍楼里。

  搬家那天,非常会过日子的“大罪犯”任何物品也舍不得抛弃:“破家值万
贯啊!”黄脸婆一边翻腾着那些毫无头绪,乱七八糟的破东烂西,臭巴嘴里一边
振振有词地嘟囔着。经过一番昏天黑的穷折腾,终于将那一堆堆散发着臭气的、
已经彻底霉烂的破烂装上了汽车。

  临走之时,一次也没有迈进过我家大门的“大罪犯”,面目可憎的黄脸婆突
然令我意外地光临寒舍,让我不禁目瞪口呆。她脸上堆着虚伪的微笑,和颜悦色
地向妈妈说道:“×老师,我们家要搬走了!”

  “是啊,”妈妈亦是现出一副虚情假意地样子漫不经心地附和道:“是啊,
是啊,在一条走廓里住了这么多年!真的要走了还挺想的呢!”

  “是啊,我也有同感啊!”“大罪犯”黄脸婆继续说道:“×老师,你看,
我有这么一件事,我在走廊里搭的那个小个棚子挺好的,能装不少东西呢,要是
就这么拆了,怪可惜的,我突然想到了你,我想,你一定能用得着的!”

  “哦!”我和妈妈终于明白了黄脸婆此番造访寒舍的真实目的,妈妈爽快地
询问道:“行啊,那就给我吧,你想要多少钱呢?”

  “五块,五块钱,×老师,你看你能出多少钱呢!”

  “行”妈妈根本没有跟“大罪犯”讨价还价,而是非常麻利地掏出五块钱,
递到黄脸婆的面前:“没说的,住了这么多年的邻居,怎么好意思跟你讲价呐,
你要多少,我给多少,……”

  “谢谢,谢谢!”黄脸婆非常满意地接过五块钱,然后把一枚钥匙递给了妈
妈:“×老师,这是小棚子的钥匙,里面的东西我都搬空了,小棚子现在就归你
啦,你现在就可以使用它啦!”说完,“大罪犯”、黄脸婆揣着妈妈的五块钱,
心满意足地溜出我家。

  新建的宿舍楼地处偏僻,商业萧条,蔬菜、副食品以及其他生活必需品的价
格长期居高不下,且品种单调。极其精明、穷于算计的“大罪犯”、黄脸婆便不
辞辛劳地骑着自行车跑出很远很远,去她认为商品价格比较便宜的市场采购各种
生活物品。一次,满载而归的“大罪犯”在回家的途中不幸被一辆迎面驶来的小
轿车撞得腾空跃起,母猪般的身体从轿车前面飞抛出去,然后,又重重地摔落在
轿车的尾部,脑袋撞在马路边的条石上,顿时脑浆迸裂,当场气绝身亡。

  而重病缠身、命若悬丝的李湘妈妈居然奇迹般地康复了,至今仍健康地,但
却不是快乐地生活着。

  “怎么回事,嗯,这是怎么回事,”头破血流的李奇终于将单位的老书记找
来,一进走廊,德高望众的老书记便解劝起来:“不要吵了,不要吵了,大家都
消消气,啊,有话好好说,啊,走,你们都跟我进屋去,咱们和和气气地谈一谈,
……”

  “哎哟,”看到老书记走来,始终在门后窥探着的妈妈立刻打开了房门,无
比讨好地跟老书记打着招呼:“书记来了,最近身体可好啊!”

  “好,好,”老书记匆匆与妈妈道了个寒喧,然后,他冲着两家的女主人挥
了挥手,首先走进李湘家,见战事彻底平息下来,妈妈这才走进厨房,继续忙碌
起来。

  “哎,”有人敲门,还有人击打厨房的玻璃窗:“陆陆,开门啊,快出来玩
啊!”

  这是鸽子笼里与我同命运的小鸽子们啪啪啪地又是敲门又是敲窗,邀我出去
共同玩耍:“陆陆,快出来玩啊!”

  “哎,”我答应一声,套上外衣,打开房门,领着仍然泪水涟涟的李湘,兴
冲冲地与小鸽子们飞到“大黄楼”的走廊里。

  “哎,”厨房里的妈妈叹息道:“唉,这些个勾死鬼啊,……”

                ……

[ 本帖最后由 feitian8 于 2008-7-21 23:39 编辑 ]
作者: feitian8    时间: 2008-7-21 23:25

                (六)

  “走哇!”我乃“大黄楼”里的小鸽子王,我将小手一挥,众小鸽子便尾随
在我的身后,一溜烟地飞出了“大黄楼”,来到宽阔的、用水泥板杖圈围起来的
院子里。

  “大黄楼”的背阴面是暗红色的、赤身裸体的清水砖墙,其东西两侧各有一
道狭窄阴暗的楼门,那无辜的、棕红色的木制门扇屡遭人们无端的袭击,遍体鳞
伤、哼哼叽叽地摇晃着,痛苦不堪地咧着大嘴巴不知疲倦地把我们这些小鸽子倾
吐出来,我冲着从小鸽子扬了扬了手臂:“走啊,到大食堂玩去!”

  “好哇,到大食堂去!”

  在大黄楼的北则,在水泥板杖的尽头,有一排建成不久即遭无端废弃的红砖
平房,它是大跃进年代吃大锅饭时的畸形产物,人们都叫它大食堂。我朦朦胧胧
地记得,在那个可笑的年代里,妈妈和爸爸领着我和姐姐,在拥挤不堪、熙熙嚷
嚷的大食堂里狼吞虎咽地用餐。

  现如今,大食堂早已是破败不堪,门窗、玻璃均被击碎,煤气炉灶被锁死,
暖气管全部冻裂,锈迹斑斑的水龙头嘀哒嘀哒地漫溢着长流水。跳过洞开着的窗
户扇,有一条狭窄的空地,堆积着霉烂的垃圾,用布满锈钉的木头棍子扒开厚厚
的垃圾层,便会看到一条又一条,又粗又长,通身绯红的大蚯蚓,极其恶心地在
垃圾层里钻来溜去。

  “哇,”我扔掉破木棍,顺手拽扯出一条红通通的大蚯蚓,然后,跳回到院
子里,嗖地一声远远抛掷出去,众小鸽子们纷纷效法我,顿时,空旷的院子里红
蚯蚓四处横飞,吓得正在跳皮筋的小女孩们妈啊、妈啊地惊叫着,抱着脑袋、皱
着眉头,四处逃窜。

  “啊——”抛甩够了红蚯蚓,我拍了拍脏乎乎的小手:“太累了,不玩了,
走,”

  呼哗——,在我的怂恿之下,小鸽子们再次冲进宿舍楼里,破败的楼门只好
无奈地把我们重新吞回去。我们这些小鸽子又飞回到阴森可怖、凌乱不堪的走廓
里,在一堆堆毫无意义的、散发着剌鼻的霉烂气味的废物间,玩起了捉迷藏的游
戏。

  墨绿色的木制扶手是我们这些小鸽子玩滑梯的绝佳选择,日久天长,被我们
的小屁股磨得又光又滑,闪烁着铮明瓦亮的光泽。而铁制的栏杆更是我们的好玩
具,我们这些小鸽子活像是一只只机灵猴似的抓握着挂满尘土的铁条兴致勃勃地
攀上去再爬下来,同时,还尽情地挖掘着脑子里所有的想像力,做出各种各样极
其惊险的、常常令大人们目瞪口呆的奇特造型。

  “哎呀,”刚刚从市场里买菜回来的杨姨见状,瞪着圆浑浑的大眼睛关切地
冲着正在满头大汗地玩杂耍的我警告道:“陆陆,小心,别摔着哇!”

  “嘿嘿,”我倒悬在铁栏杆上,两只眼睛死死地盯着杨姨那诱人的胯间,顽
皮地做着鬼脸:“没事,没事!”

  “这个淘气包!”杨姨一边蹬着楼梯,一边伸出手来抚摸着我的脑袋瓜:
“唉,你都淘出花花来喽!”

  我攀援铁栏杆的技艺可是全楼公认的,绝对第一流的超高水平,通常情况下
我可以抓着铁栏杆从顶楼一直攀到底楼,直到目前为止,还没有第二个小鸽子能
够做到这一点。

  光滑阴冷的水泥阶梯满腹哀怨地倾斜着,放射着凄惨的、深灰色的、只有在
坟墓里才能看得到的那种幽暗的微光。楼梯的北侧是一扇巨大的从底层一直延伸
到顶层的玻璃窗,然而,可笑的很,那些硕大明亮的玻璃早已荡然无存,这是鸽
子笼四周那些因失去可爱的田园而愤愤不平的散民们恶意报复的结果。如今,被
散民们砸砍得支离破碎的窗户扇统统钉着厚厚的、结满锈瘢的大铁皮,把个楼梯
间搞得既昏且暗,从此永远也见不到光明。

  大黄楼四周那些个可怜而又可悲,同时,又极其可恶的散民们象是一群肆无
岂惮的骚蝇,屡屡对无辜的鸽子笼发起疯狂的攻击:好端端的玻璃窗被砸个稀烂、
窗户扇被偷偷地卸走、暖气阀门被拧掉卖了废铁、取暖的煤炭给偷个精光,甚至
连疏通下水的竹条子也不肯放过。

  这些散民们的居住条件极其恶劣,更谈不上有什么正当的职业:摆小摊的、
卖冰棍的、修理自行车的、拾荒的、偷窃的、打架的、酗酒的,……。

 住宅楼里这些个来自于五湖四海、南腔北调、文质彬彬的知识分子们对那些

  很不通情达理、时常出言不逊的散民同胞们往往是敢怒而不敢言,无奈之下
只好敬而远之,彼此之间没有任何交往,同时,这些自命不凡的知识分子们还谆
谆告诫着自己的孩子也不要与楼外散民们的孩子共同玩耍、游戏。并且,满脸鄙
夷地把他们的孩子称之谓“野孩子”!

  这些“野孩子”实在是野性时足,我屡有领教,有一次,我置妈妈的警告于
不顾偷偷摸摸地钻过水泥板杖,在充溢着异味的小巷里,我胆颤心惊地目睹到这

  样可怕的一幕:一个衣着肮脏的大男孩死死地压在一个抹着满脸大鼻涕的小男孩

  那赤裸着的脊背上,只见大男孩手里握着一根锈迹般般的大铁钉凶残地、反
反复复地扎捅着那个小男孩的脊背,受虐者的脊背被扎出一个深深的孔眼,污血
四溅,溢在脏乎乎的身体上。可怜的受虐者凄惨的哀号着、痛苦万状地挣扎着,
而那个面目可憎的大男孩则极其冷漠地继续恶狠狠地捅扎着、捅扎着,……

  当啷啷,……

  一个小鸽子手中的玻璃球不慎脱落,沿着大走廊当啷啷地翻滚着,小鸽子登
时急得抓耳挠腮,不顾一切地追赶过去:“溜溜,溜溜,我的溜溜,……”

  “哈哈哈”从走廊的尽头,传来一阵嗡声嗡气的嘻笑声,继尔,一个花白头
发的老者,手中捏着那枚玻璃球笑吟吟地走了过来:“哈,这是谁的溜溜啊!”

  “我的,我的,老书记,这是我的溜溜!”

  “哦,你的溜溜,原来是你的啊,可是,让我拣到啦,怎么办啊?”刚刚在
李湘家做完调解工作的老书记一本正经地握着拣来的玻璃球:“什么,还给你,
哼哼,说得轻巧,没那么容易,来,咱们比试比试,如果你赢了,我就把溜溜还
给你!”

  这位顽童般的老书记,可不是一般战士,他是从朝鲜战场光荣归来的功勋军
官,伤上带着美军的炮弹片,如今,脱下了军装,担任科研单位党委书记之职。

  老书记脾气随合,平易近人,尤其是在我们这些小鸽子面前,永远都是堆着
和蔼可亲的笑脸,像个小孩子似的与我们一同玩耍、嬉闹。这不,他握着意外获
得的玻璃球,煞有介事地蹲在肮脏的水泥地板上,与我们这些小鸽子非常认真地
决战起来:“嘿嘿,来啊,弹啊,笨蛋,哈哈哈,小子,你没弹中我吧吧,来,
看我的,……”

  “老书记,”一个小鸽子提议道:“别弹了,你也没弹中啊,再给我们讲一
个抗美国援朝的战斗故事吧!”

  “好,”老书记闻言,笑吟吟地将玻璃塞回到小鸽子手中,然后,一屁股坐
到水泥台阶上,他缕了缕细长的白胡子:“嗯,有一次,我们向对面的美国佬发
起了强攻,大炮先是一通狂轰啊,然后,团长一声令下,同志们,冲啊,……”

  讲着讲着,老书记呼地纵身跃起,在大走廊里步履蹒跚地跑动起来,把小鸽
子们逗得嘿嘿直乐:“老书记,快卧倒啊,美国佬的炮弹射过来啦!”

  “没事!”老书记非常老练地讲述道:“孩子们,你们不懂,敌人的炮弹射
过来的时候,凭声响,有经验的军人可以猜测出它将要落在哪里,……”

  “真的吗?”

  “真的,”老书记边说边比划着:“嗷——,……咣当,落到那个地方啦!

  哈哈,没炸着俺吧,嘿嘿!“

  “嘻嘻,”

  “没炸着你,可是,你身上的弹片是咋来的啊?”

  “对啊,还是让美国佬给炸着了吧!”

  “……”

  “孩子们,”谁也不愿提及自己倒霉的事情,老书记亦是如此,他兴致勃勃
地拉起我们的小手,有意避开了自己中弹的话题:“孩子们,走,下楼玩去,爷
爷教你们怎样打冲锋!”

  “好哇,走哇,下楼玩去!”

  老书记雄赳赳、气昂昂地站在院子中央,俨然一个大首长,只见他大手一挥
:“同志们,冲啊!”

  “冲啊!”

  “……”

  “孩子们,不能这样,不能这样啊,不要聚在一起啊,大家要分散开,对,
散开来,否则,美国佬一个炸弹过来,全都把你们炸上天,大家要呈散开队形,
对,散开来,……,冲啊!”

  于是,我们跟在老书记的屁股后面,围着大黄楼左一圈右一圈地转悠起来。

  “啊——”老书记终于停歇下来,他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又看了看腕上的
手表:“好啦,孩子们,今天就操练到这里吧,我还有别的事情,我得走了!”

  “爷爷再见!”

  “孩子们再见!”

  目送走我们的孩子王,可爱的老书记,我们这些小鸽子又溜回到大走廊里,
很快便恢复了猿猴的本性,一个个抓着铁栏杆比赛似地攀上爬下。我突发奇想,
站在楼梯扶手上,脚尖一踮,顺手抓住暖气管便往天棚上攀爬。

  “好厉害,好厉害,……”

  小伙伴们纷纷拍手称赞,我不禁得意洋洋,更加卖力地向上攀爬起来,怎奈
暖气管又光又滑,我的腕力实在有限,手膊一松,哧溜一声滚落下来。

  哗啦——,我的双脚不慎顶进暖气管左侧的一扇玻璃窗里,顿时传来一阵可
怕的、噼哩叭啦的、稀哩哗啦的声响。我低头一看,可了不得,脚下的玻璃窗被
我踹得粉碎,窗前的酱油瓶、米醋瓶、豆油瓶叮叮咣咣地四处翻滚,积满油渍的
窗台顷刻之间一片狼籍。随即,便是一片赅人的叫骂声:“他妈的,这是谁啊,
嗯?这是谁干的啊!”

  啪——,走廊的房门被人重重地推开,应声冲出来一个瘦高男人,他怒不可
遏地向我扑来:“杂种操的,……”瘦高男人伸出两条又细又长的手膊恶狠狠地
将我从暖气管上拽扯下来:“是你干的好事,对不,走,找你妈妈去!”

  “叔叔,”此人是单位里的保卫干部,一个名声狼籍的退休转业军人,因其
身材瘦高,四肢细长,人送外号:大蚂蚱!我在大蚂蚱的长手爪里哆哆嗦嗦地嘟
哝道:“叔叔,我不是故意的!”

  “少废话,”大蚂蚱不由分说地拽扯着我:“走,找你妈妈去!你赔!”

  “叔叔,叔叔,饶了我吧!”我几乎以哭腔央求道。

  “什么事!嗯,什么事!”从大走廊的尽头,传来妈妈那无比熟悉而又亲切
的喊声:“什么事啊?”

  “哼”大蚂蚱指着支离破碎的玻璃窗冲着款款而来的妈妈吼道:“什么事,
你自己看吧,这都是你的宝贝儿子干的好事!”姐姐默默地跟在妈妈的身后,看
到可怜巴巴的我,悄声问道:“小弟,你又惹祸了!”

  “哦,”妈妈停下脚步,皱着秀眉,扫视一眼破破烂烂的玻璃窗:“孩子还
小,太淘气了,你别跟小孩子一般见识!”说完,妈妈掏出了钱包,我依然被大
蚂蚱死死地拽扯着,眼泪汪汪地望着妈妈。

  妈妈冲我虎着脸,然后轻轻地把我从大蚂蚱的手掌里接过来:“该多少钱,
我赔多少钱,别跟小孩子一般见识,他还小,看把他吓得,都快哭了!”

  “走,”如数赔偿完大蚂蚱家的玻璃窗以及各种调料瓶子,妈妈拉起我的小
手:“走,你个淘气包,看回家我好好收拾收拾你,给你彻彻底底地松松皮!”
作者: feitian8    时间: 2008-7-21 23:26

                (七)

  “你这个淘气包,”刚刚走进家门,妈妈一把拧住我的小耳朵,另一只手则
高高地扬起:“你,一天到晚净给我招灾惹祸,看我扇死你!”

  “哼”看到妈妈的肥手掌行将无情地扇抽到我的腮帮上,我恐惧到了极点,
拼命地挣扎着,情急之下,我放肆地耍起了犟脾气:“哼,你打吧,你打吧,你
打死我算了!打死我,你就没有儿子啦!”

  “哟——,”

  听到我的话,妈妈阴沉着脸,讥笑般地“哟——”了一声,肥实的白手在我
的眼前不停地晃动着,可是,却迟迟不肯落到我的脸蛋上,我心里最为清楚,妈
妈已经被我震住,此刻,眼前的肥手掌完全是在吓唬我,是啊,妈妈怎么能舍得
扇抽自己的宝贝儿子呢,我怒瞪着双眼,狠狠地望着妈妈,我突然软弱下来,装
出一副可怜相:“妈妈,以后,我再也不敢了!”

  “哼,”妈妈轻轻一推,我咕咚一声便瘫坐到木板床上,妈妈终于放下了白
手掌,冲着姐姐喊道:“冬冬,下楼拎水去,我要给陆陆洗澡!”

  “哎,”姐姐乖顺地答应一声,拎起空水壶走出屋门,我们这桩宿舍楼也不
知道是怎么搞的,从建成那天起,顶楼便引不上自来水,一切生活用水都要到底
楼去拎。

  “你瞅瞅你,嗯,”妈妈皱着秀美的眉毛,冲我嘟哝道:“昨天晚上刚换完
的衣服,还没到一天的功夫,就弄脏了,过来,快,给我脱下来!”

  还没容我动手,妈妈早已蹲到我的面前,哧地一声拽开我的裤带:“怎么,
尿尿的时候,你又没把鸡鸡全掏出来,是不,你瞅瞅,又把衬裤给尿湿了!

  唉,……“

  妈妈呼地将我的裤子一把撸到脚脖处,小鸡鸡扑楞楞地展现在妈妈的眼前,
妈妈佯怒地拍打几下我的小鸡鸡:“哼,陆陆,你啊,什么时候才能懂事呢!”

  “妈妈,”姐姐推门走进屋来,见我光着屁股站在妈妈面前,她迟疑起来:
“妈妈,水,烧好了!”

  “我知道了,”妈妈对姐姐说:“我给你弟弟换衣服呢,你先出去一会!”

  “哎”

  “上床去!”妈妈将我剥得一丝不挂,然后,不由分说地命令道:“你,先
上床,我倒水去!”

  说完,妈妈转过身去,走向厨房。妈妈今年刚好三十岁整,高佻的身材,丰
硕的酥胸、狭窄的腰枝,走起路窈窕多姿,尤其是那对圆浑浑的、软绵绵的大肥
臀,堪称全宿舍楼第一大美臀。妈妈每扭动一下腰身,两个圆屁股瓣便极其性感
地左摇右晃起来。

  “儿子,把你的臭脚丫子伸过来,”我正望着妈妈的肥臀胡思乱想着,妈妈
已经将热水盆放在我的脚下,我不敢怠慢,乖乖地伸出脚去,妈妈一把拽住我的
小脚丫,扑通一声扎进热水盆里,我突然惊叫起来:“哎呀,好烫哟!”

  “哦,”妈妈慌忙将我的双脚从热水盆里提出来,小心奕奕地捧到面前,张
开抹着厚厚唇膏的小嘴嘘嘘嘘地吹了起来:“哎哟,哎哟,妈妈不好,把儿子给
烫了!”

  待水温缓缓降下来,妈妈再次将把我的双脚插进水盆里,认真地搓洗起来:
“好脏的小臭脚啊!”妈妈双手一用力,将我整个抱起来,我光溜溜地站在水盆
里,妈妈将湿漉漉的肥手移到我的胯间,她板着面孔弹了我的小鸡鸡一下:“哼,
长了这么个破玩意,你就了不起了,是不,哼!”

  “哟——,”我彻底地放松起来,知道妈妈已经不再生我的气,我冲着妈妈
一吐舌头,做起了鬼脸:“哟——,”

  “坏蛋,”妈妈轻轻地握住我的小鸡鸡:“这是啥玩意,割扔了算了,摇摇
当当的,留着啥用啊!”

  “不,妈妈,割扔了,我用什么尿尿哇!”我顽皮地说道,妈妈抿嘴笑道:
“没有鸡鸡一样尿尿,你姐姐就没有鸡鸡,不是一样尿尿吗!”

  “妈妈,我是男的啊!”

  “男的、女的,不都一样吗!”

  “不,妈妈,”我振振有词:“奶奶说了,我是男的,长大以后,要娶媳妇
的,奶奶还说,……”

  “去,”妈妈突然沉下脸来:“滚蛋,少跟我提你奶奶,妈妈好烦她!”

  我顿时闭住了嘴巴,呆呆地望着妈妈反复地用香皂揉搓着我的小鸡鸡。妈妈
沉吟了片刻,冷冰冰地对我说道:“陆陆,你奶奶不好,最坏!”

  奶奶坏?听到妈妈的话,我心里不禁犯起了嘀咕:奶奶坏?我咋没觉得出来
啊!我童年稚嫩的脑海里依依稀稀地想了奶奶!想起一件难忘的事情。

  “你吃饭啊,你快点吃饭啊!”

 一只从楼顶不慎误钻到厕所排风扇里的小麻雀被我无情地擒拿住然后毫不留

  情地栓系在桌腿上,可怜的小麻雀拼命在拍打着翅膀,绝望地哀鸣着,系着
塑料绳的小细腿悲惨地抽搐着,跌跌撞撞地挣扎着。

  我在厨房噼哩叭啦地折腾一阵,直至把被奶奶收拾得景景有条的碗柜搞得面
目全非,一片狼籍,最后终于找寻到一把早已发霉的小米,我将变质的小米倾倒
在小瓷碟里真诚地对陷入绝境的小麻雀说道:“你吃饭啊,你快点吃饭啊!”

  可是,小麻雀根本不理睬我,继续作着毫无希望的挣扎,我又把自己的早餐
——一杯热牛奶分给小麻雀一部分,然而它还是无比懊恼地对我不理也不睬,我
气急败坏地喊叫起来:“奶奶,奶奶,奶奶,你看它也不吃饭啊!”

  “哎呀!”奶奶始终默默地站立在我的身后,笑吟吟地望着我和小麻雀,奶
奶当时五十多岁,高大的身材,健壮的体魄,在那幸福的夏日里,奶奶正在精心
梳理着刚刚洗完的乌黑长发,她将挂满水珠的圆脸朝向宽阔的窗扇,一缕缕明媚
的阳光亲切地照射在奶奶稍显苍老的面颊上,奶奶冲着和熙的阳光淡淡地一笑,
一只手轻柔地抓握着披肩的秀发,听到我的喊叫声,奶奶和蔼地俯下身来对我说
道:“陆陆啊,小鸟是不会吃饭的,它想妈妈啦,你看它哭得多伤心啊!”

  “可是,奶奶,它不吃饭会饿死的啊!”

  “是啊,如果它看不到妈妈会哭死的!”

  “那怎么办啊,奶奶!”

  “放了它,陆陆啊,听奶奶的话,放了它!”

  “奶奶,放了它,那,我玩什么啊!”

  “陆陆啊,过几天奶奶领你回老家,我们那里什么样的鸟都有,你放了它,
奶奶家里有各种各样好看的小鸟!”

  “真的吗,奶奶?”

  “真的,奶奶不撒谎,不骗你,奶奶要是骗你就是小狗!”

  “奶奶,你们家除了有各种各样好看的小鸟玩,还有什么好玩的啊?”

  “多啦,陆陆啊,奶奶家里不但有小鸟玩,还有小狗、小猫、小鱼、……,
嗨,多去啦,奶奶家什么好玩的都有!”

  “好,奶奶,那我就放了它!”

  说完,我解开小鸟腿上的塑料绳,小心奕奕地握住小鸟颤抖不止的身体,奶
奶轻轻地拉开一扇窗户,我走到窗前双手轻轻一松,可怜的小鸟立刻张开双翅奋
不顾身地冲向窗外,连头也不回,连声再见也不跟我说便消失在密如蚁穴的楼群
里。

  但是,很遗憾,我并没有如愿地跟随着奶奶回到老家,去玩什么小鸟、小狗

  的。为这事,妈妈跟奶奶吵得不可开交,最后,奶奶含着伤心的泪水,拉着
我的手,依依不舍地走出家门,奶奶那悲恸欲绝的神情,令我终生难忘。

  “陆陆,”我正思忖着,妈妈握着洗净的小鸡鸡,突然问我道:“陆陆,长
大后,你想娶个什么样的媳妇啊?”

  “妈妈,”听到妈妈的问话,我的思绪立刻转移回来,我神采奕奕地回答道
:“妈妈,我要娶林红!”

  “不行,”妈妈像模像样地摇摇头:“林红比你大啊!”

  “那,”我稍微想了想,又说道:“我娶李湘!”

  “不行,”妈妈又摇了摇脑袋:“李湘的老家在南方,她早晚得回老家的,
妈妈可舍不得你去那么远的地方!”

  “那,”我又想了一想:“我娶金花!”

  “这,更不行了,”妈妈的脑袋摇得更加厉害:“金花是朝鲜族,她的爸爸
和妈妈是不会把她嫁给你的!”

  “为什么,”我不解地望着妈妈,妈妈已经用毛巾擦干我的身子和鸡鸡,她
站起身来,啪地拍了一下我的小屁股蛋,然后,双手一抬,将我抱到床上:“得
了,得了,别瞎白虎啦,才屁大点个小岁数,就想着娶媳妇了,真没出息!都是
你奶奶教你的,这个没文化的老太婆,不会教孩子好玩意!过来,”妈妈拽过新
衣服:“来,把衣服穿上!”

  待得穿好衣服,我幸福地依偎在妈妈的怀里,妈妈从她的小皮包里拿出指甲
刀,握着我的小手咔哧咔哧地修剪起来,我将另一只手悄悄地伸进妈妈的怀里,
指尖轻轻地触碰到妈妈那粗硕的乳头上。妈妈的身体微微地颤动一下:“干嘛,
好痒!”

  “妈妈,我要摸咂!”

  “哼,”妈妈呶了呶嘴:“真没出息,都快上学了,还总摸妈妈的咂!”

  我不再听妈妈唠叨,贪婪地抓住一只乳头,得意洋洋地把玩起来,妈妈的胸
腹剧烈地颤抖起来,她突然停下手中的指甲刀,脸色红晕,呆呆地瞅着我。

  良久,和声细雨地问我道:“澡也洗完了,衣服也换完了,指甲也剪完了,
明天,你还打算把谁家的玻璃窗给踢碎啊?”

  “妈妈,”我嘿嘿一笑,将妈妈的衣襟高高地缭起,小脑袋瓜非常灵巧地钻
进妈妈的胸怀里,一口叨住妈妈的乳头,深深地吸吮起来,妈妈酥胸低俯,重重
地压迫着我的脑袋:“坏蛋,小淘气包,轻点,轻点,你的牙好硬啊,把妈妈咬
痛了!”

  妈妈虽然喊痛,可是,并没有推开我,不仅如此,她的酥胸更加向我的面部
靠拢,一只肥手情深意切地抚摸着我的后脑海:“哎哟,哎哟!”

  咣,咣,咣,屋外传来了敲门声,正在洗菜的姐姐急忙跑去开门,是爸爸从
图书馆借书回来了,他拎着沉甸甸的书包,板着面孔地走进屋里,看到我正与妈
妈肆意嬉戏着,爸爸的面颊更加阴沉起来,我极不情愿意地松开了妈妈的乳头,
妈妈也意犹未尽地抱住我的脸蛋,啪地亲了一口:“好了,别闹了,妈妈该做饭
了!”

  “你,”爸爸阴沉着可怕的四方脸冲我问道:“小兔崽子,你是不是又惹祸
了!”

  “得了,”妈妈忙不迭地推了爸爸一下:“得了,得了,都完事了,我已经
赔完了!”

  “哼,”爸爸气鼓鼓地冲妈妈说道:“你啊,你就惯着吧,惯着吧,再这样
下去,他敢上天!”

  “没你事,”妈妈冷冷地说道:“我愿意!”说完,妈妈整理一下被我折腾
的又皱又乱的衣服,趿拉上托鞋,走向厨房。爸爸随后也跟了进去,悄声嘀咕道
:“亲爱的,别生气,孩子不能惯啊,纵子如杀子啊!”

  “他才多大啊!”

  “行了,行了,我不对,我不对,我道歉,”隔着门缝,我偷偷地看到爸爸
无比讨厌地抱住妈妈,一只手轻轻地握住妈妈那对方才被我肆意啃咬一番的大乳
房,淫糜地按揉起来。我登时气得火冒三丈:坏爸爸,你为什么摸我的咂咂啊,
看我长大以后,不揍扁你才怪!

  “去,去,去,”妈妈没好气地推搡开爸爸,冷着脸扎上了花围裙,这使我
多少得到一点安慰,火气也消散了些。对,妈妈,就应该这样,那可我的咂咂,
绝对不能让爸爸乱摸乱抓!

  “亲爱的,”爸爸依然恬不知耻地纠缠着妈妈,我的火气又涌上了脑门:我
的弹弓呢,嗯?哪去啦?怎么找不到了?哦,我想起来了,借给小伙伴了,哼,
如果弹弓在家,我非得给爸爸的后脑狠狠地来他一下。

  “我爹来信了!”爸爸从裤兜里掏出一张纸片片,妈妈没有理睬他,一边翻
炒着菜锅一边漫不经心地问道:“啥事啊,是不是又要钱啦?老张,我实话告诉
你,咱们家这个月可没钱了,前天,我从同志那里借了拾元钱,就等着发工资还
人家呐。今天,我的兜里就剩叁元钱了,本打算星期天了,买点肉,包顿饺子,
哪成想,我的宝贝儿子惹了祸,得,叁元钱都赔给大蚂蚱啦。唉,周一,我还得
找同志去借,否则,下个星期可怎么活啊!”

  “不是,不是,我爹不是要钱,是……,”

  “你爹他不要钱,那,又能要什么呐,你那个穷家啊,除了要钱,要钱,要
钱,还能干什么!”

  “你自己看吧!”爸爸将纸片片塞到妈妈的手里,妈妈放下铲刀,展开那纸
片,粗略瞅了一瞅,突然,妈妈的手臂非常明显地哆嗦起来,还没看完纸片,便
啪地摔到地板上:“不行,不行,绝对不行!”

  “亲爱的,我爹他想孙子啊!”

  “不行,”妈妈的脑袋摇得跟只波浪鼓:“不行,不行,不行,……”

  “我妈也想孙子,一想就睡不着觉,哭天抹泪的!”

  “哼,你们想孙子,我就不想儿子吗!”妈妈解开围裙走进屋里:“你们家
没有一个人看得上我,我去你们家,他们连理都懒得理我。哼,现在,我给你们
家生了一个孙子,他们也好意思恬个脸来要,作梦,我不给,就是不给,……”

  “嗨,”爸爸愁苦着脸说道:“谁让你给了,就是接回去,住一阵子!”

  “不行,一天也不行,他是我的儿子,我一天也不能没有他。再说啦,你那
个穷家,要吃没吃,要喝没喝,你让孩子喝西北风去啊!”

  “可是,”爸爸无可奈何地嘀咕道:“我爹在信里说了,如果我不把他送回
去,过几天,他就自己来接。亲爱的,你是知道的,我爹身体不好,坐这么远的
火车,不得折腾个半死啊!”

  “不行,就是不行,我不干!他爱来就来,爱咋咋地,就算是太阳从西边出
来,我也不会把儿子送到你那个穷家去的!”

                ……
作者: feitian8    时间: 2008-7-21 23:26

                (八)

  “哼,少废话,你就别跟我瞎磨牙了,你今天就是说出龙叫来,我也不会同
意的!”

  妈妈和爸爸整整吵了一个晚上,临睡前,妈妈气呼呼地抱起我:“走,陆陆,
妈妈搂你睡觉去!”

  这使我非常的意外,也使我倍感幸福,自从断奶以后,妈妈就再也不肯搂我
睡觉,将我可怜兮兮地丢抛在冷冰冰的木板床上,从此以后,我再也享受不到妈
妈那温馨的怀抱。

  我幸福地依偎在妈妈的酥胸里,望着妈妈余气未消的面颊,我的心里则是暖
洋洋的,从妈妈的口气里,我突然感觉到自己在妈妈的心目是多么的重要,占据
着别人不可取代的、至高无尚的地位。想到此,我自鸣得意地伸出小手,轻轻地
抓住妈妈一缕乌黑闪亮的秀发,妈妈扬了扬脑袋:“好好睡觉,别乱抓妈妈的头
发,妈妈好不容易才梳好啊!”

  我不得不放开妈妈的秀发,将头埋在妈妈的胸乳里,鼻孔紧紧地贴在妈妈的
乳房上,隔着薄薄的衬衣,我的脸颊感受到妈妈那暖洋洋的体温,我的鼻孔嗅闻
到妈妈那迷人的体香。

  妈妈微微地动弹了一下,乳房微微一颤,长硕的乳头恰好顶在我的鼻尖上,
我的身体呼地热痒起来。我不可抑制地将手伸进妈妈的衬衣里毫不客气地抓住了
妈妈的乳房,妈妈用手掌拍了拍我:“儿子,别摸啦,你都多大啦,还摸妈妈的
咂!”

  “不,”我固执地坚持道:“妈妈,我要摸,我要摸,我喜欢!”

  妈妈不再说话,身子一动,呈仰躺状,一对秀美的,但此刻却是充满伤感的
眼睛呆呆地望着天棚,两只向上挺立着的乳房在我的手中颤颤微微。我往妈妈身
旁靠了靠,妈妈非常合作地伸出手臂将我搂抱住。

  我向上仰了仰头,鼻孔贴到了妈妈的腋下,我深深地呼吸起来,我嗅闻到妈
妈的腋窝处有一种咸涩的气味,这种特殊的气味使我不可思议地兴奋起来,尤其
是胯间的鸡鸡,哆哆嗦嗦地似乎要站立起来,这是怎么回事?

  “哦,”我的手掌继续抓挠着妈妈的乳房,妈妈悄悄地呻吟一声,更加紧紧
地搂住我:“陆陆,老实点,快点睡觉!”

  说完,妈妈的玉手轻轻地抓摸着我的背脊,我依在妈妈的怀里,掐着妈妈的
乳头,一股不可阻止的困意突然向我袭来,我的神志一点一点地模糊起来。

  “亲爱的,”迷迷茫茫之中,我隐隐约约地听到爸爸那嗡声嗡气的男粗音,
坏蛋,爸爸又开始纠缠妈妈,他又要压妈妈了。我偷偷地睁开干涩的眼睛,黑漆
之中,我看到爸爸并没有像往常那样,把妈妈重重地压在身下,而是紧紧地贴在
妈妈的身后,一只粗大的手掌无比讨厌地抓挠着妈妈的胯间,试图扯下妈妈的内
裤,妈妈没好气地推搡着:“去,去,少来,想玩,你就去找隔壁的老杨啊,她
比我漂亮,……”

  “亲爱的,我爱你!”

  爸爸还是拽扯下妈妈的内裤,我借机将目光移向下方,哇,我看到了妈妈那
黑乎乎的小便,我顿时激奋不已,心脏咚咚咚地狂搏起来。妈妈的小便,我并不
陌生,幼儿时代,妈妈经常抱着我光顾女浴池,我朦朦胧胧地记得,成年女人的
小便处均生长着浓密的黑毛,仿佛是一片无边的大草原,散布在微微隆起的小便
上。

  哗啦啦,哗啦啦,哗啦啦,……

  雾气弥漫的浴池里,水淋淋的地板上,晃动着一团团雪白的肉体,一对对微
微抖动的酥乳,一排排高高厥起的肥屁股,比赛般地呈现在我的眼前,而小便处
的缕缕黑毛,则是风情万种,有的稠密,有的稀疏,有的油黑一片,有的暗淡无
光,有的又粗又长,有的即细且短,直看得我心慌意乱,想入非非。

  而妈妈的黑毛,则属于中性,即不稠密,也不稀疏,闪闪发亮地均布在肥美
的小肉丘上。当妈妈给我擦身时,我故意将鼻孔凑到妈妈的胯间,在浓浓雾气之
中,乘妈妈不注意,肆意嗅闻着,妈妈小便的气味好特别,咸涩之中,散发着令
我心醉的芬芳,原来,妈妈刚刚在小便处洒上了香水。

  “唉,”爸爸抬起手来将妈妈的一条大腿挪移起来,妈妈无奈地叹息一声,
肥硕的腰身移动一下,立刻从肥美的小便处,传过来一股腥膻的骚气,呛得我不
禁打了一个激泠,从此,这异样的气味使我对成年女性充满了未名的性幻想。

  “扑哧!”更为赅人的一幕出现了,爸爸那红通通的,活像是一根胡萝卜似
的大鸡巴就从妈妈的屁股后面,直挺挺地顶进妈妈的小便里,发出一声悦耳的脆
响,妈妈张开小嘴情不自禁地呻吟起来:“哦哟,哦哟,……”

  “亲爱的,我进来了,咱们再生一个儿子吧,省得你和我妈,还有我爹,大
家总是争这么一个小家伙,弄得谁的心情都不好受!”

  “哼,”妈妈哼了一声,肥腿主动地向上抬了抬,以方便爸爸的插抽:“我
可不生了,你以为生一个孩子,是母鸡下蛋么,高兴了,咯哒一声,说下就下一
个吗?生陆陆的时候,他的脑袋瓜子出奇的大,差点没痛死我!”

  “嘿嘿,”爸爸一边笨拙地扭动着大屁股,一边淫笑道:“是啊,陆陆的脑
袋是够大的,我总是纳闷,我的大鸡巴插在你的里面,感觉特别的紧,当初,陆
陆是怎么钻出来的呐!”

  “哼,陆陆的小脑袋可有劲了,在我肚子里的时候,就不老实,大脑袋总是
撞我的肚皮,眼瞅着到月了,他又是一急性子,我正给学生上课呐,他就急着要
出来,唉,痛得我把课本一扔,满地打滚!”

  “嘿嘿,”爸爸狠狠地撞击着妈妈,妈妈的小便里缓缓地流淌出一串串晶莹
的粘液,散发着刺鼻的骚腥,爸爸嘻皮笑脸地说道:“是啊,这个小兔崽子,还
没到医院,大脑袋瓜已经钻出来了!结果,大家都叫他路路,就是说,他生在了
马路上!可是,你却嫌路路这两个字不太好,就改成了陆陆!”

  哦,听到妈妈和爸爸的交谈,我方才知道自己是如何荒唐可笑地来到这个世
界上的。我依然呆呆地瞅着妈妈的小便,一眼不眨地盯着爸爸的大鸡巴是如何一
下一下、无情地捅插着妈妈的小便。看着看着,困意再度袭来,我又处于迷茫状
态。

  我悄悄地将小手移到妈妈的小便处,啊——,我触碰到一堆软软的嫩肉以及
浓密的黑毛,发出一阵阵沙沙沙的微晌声,这是我抓摸林红、金花,以及李湘的
小便时,从来没有过,极其美妙的特殊感受。

  我的小手在妈妈那茂盛的大草原上尽情地嬉戏着、嬉戏着,我抓啊、挠啊、
捏啊。突然,我渐渐地改变了模样,变成了一头幸福的,却连自己都不敢相信的
小山羊,无拘无束地在一望无际的、肥美无比的大草地上欢蹦乱跳着,我一边觅
食一边玩耍,我跑哇跑哇,我跳啊跳啊,我伸出舌尖频频地吸吮着甘醇的水草,
我张开嘴巴用两排坚硬的牙齿哧哧哧地啃咬着无比芳香的嫩草。

  啊,我太幸福啦!

  猛一抬头,我看到眼前有一座舒缓起伏的小山丘,那茁壮的嫩草不可抑止地
向上郁郁葱葱地升腾着、升腾着。哇——,好肥美的水草啊!不行,我得跑过去
吃个够,吃个饱。

  想到这里,我兴奋不已地奔上了小山丘,哈,果然不出所料,这里的水草别
提有多肥美,别提有多甘甜,我用鼻尖匆匆地嗅了嗅,然后便立刻像街头的醉汉
嗅到酒香似地完全沉迷起来。

  我低下头去贪婪地啃食起来,我一边啃食着一边向前挪移着,也不知挪出有
多远,我越啃越来劲,越嚼越过瘾,慢慢地,山丘的尽头出现一条可怕的悬崖断
壁,而正津津有味地啃食着的我却视而不见,咕咚一声,我一头跌进深不可测的
悬崖底下。

  嗯,这是怎么回事?我怔怔地自言自语起来:这是哪里?这是什么地方?我
这是到哪啦,我,我,……,我突然想起妈妈再不久带我在电影院里看过的一部
新电影——《草原英雄小姐妹》,难道,我也像那两个小姐妹似的,不幸掉进了
绝望的深坑里?

  我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我慌慌张张地左顾右盼着:妈妈,妈妈。我胆战心
惊地喊叫起来:“妈妈,妈妈,妈妈,……”

  “哎——,儿子,儿子!”

  突然,嗡嗡作响的耳畔传来一阵阵熟悉、亲切的回去音,啊,是妈妈,是妈
妈,对,是妈妈在唤我呢:妈妈,妈妈,我顿时喜出望外地答应道:“妈妈,妈
妈!”

  “儿子,儿子,妈妈在这那!”

  我回头望去,在一片可怕的漆黑之中,在密布的草丛之间,有一个红通通的
山洞不可思议地呈现在我的眼前,同时,闪烁着一道道让我着魔、令我目眩的、
淡粉色的光束,流溢着让我心醉、使我痴迷的骚气。

  听得出来,妈妈的呼唤声就是从这条充满诱惑力的山洞里飘逸出来的。在这
暗无天日的漆黑之中,在这茫茫无边的荒草地里,听到妈妈的呼唤,我兴奋的有
些忘乎所以起来,不顾一切地猛扑到红通通的洞口前。

  啊,还没容我钻进山洞,一股无法形容的气味立刻扑进我的鼻孔,好奇妙的
气味啊,我深深地呼吸起来,久久地回味着那诱人的气浪。这奇妙的气味,既陌
生又熟悉,似乎在哪里嗅闻过,饱尝过?

  哦,我终于想起来了,就是当年,我从妈妈的肚子里钻出来的那惊天动地的
一刻,我嗅闻过这种气味,饱尝过这种气味。

  想到此,我激动万分地将脑袋探进洞口,傻呆呆地东张西望着,眼前的山洞
有些特别,洞口非常奇怪地微微抽动着,四面的洞壁生着形态怪诞的石块,还滴
达滴达地流淌着清水,我怀疑自己是不是误入大西南的熔岩洞里。

  不,不是,绝对不是那种冷冰冰的熔岩洞,我好像来过这个地方,真的,好
像是来过。

  我正思忖着,洞门突然轻轻地收拢起来,柔顺地缠裹住我的脖颈,产生一种
超然的快感,传过来一股股使我欲仙欲死的气味,一嗅闻到这熟悉的气味,我突
然间想起了什么,哇——,我想起来啦,在洞门的缠绕之下,在那种气味的剌激
之下,我的潜意思突然猛省,我感觉道,想当年,我似乎就是从这条山洞里爬出
来的,而今天,我又不可思议地钻了进去。

  “儿子!”从深不可测的洞底再次传来妈妈的呼唤声:“儿子,儿子,妈妈
的宝贝儿子,来啊,快来啊,妈妈在这那,来啊,到妈妈这来啊!”

  “哎,妈妈,我来啦!”我双手搬住了洞壁,我突然感觉到双手抓住的根本
不是什么坚硬的、冰冷的石块,而是暖乎乎、软绵绵、湿淋淋的嫩肉,我搞不明
白这是怎么回事,我也没有心思作过多的考虑。

  我呼的一声钻进了洞里,啊,好温馨的山洞啊,我的身体刚刚钻进山洞,洞
壁那些怪异的石块突然令人惊赅地向我扑来,我正不知如何是好,石块已经将我
彻底包围住,我绝望地闭上了眼睛:完啦,石块肯定得将我压成肉饼的。

  可是,令我意外的是,石块一经贴靠到我的身体上,便立刻神化般地变成了
一块块柔嫩无比的海绵,滴淌着清纯的甘露,在这些海绵的按揉之下,我的身体
感受到一种升天般的舒爽感,我幸福地闭上了眼睛,同时张开嘴巴大口大口地吸
吮着潮水般的甘露。

  “混蛋小子!”,我正欲冲破海绵块的重重围堵,探到洞底与妈妈相会,突
然,我那依然放在洞外的两腿不知被谁一把拽扯住:“混蛋小子,你给我出来,
给你我出来!”

  一只有力的大手呼地将我拽出妙不可言的、由鲜嫩的湿肉构成的山洞,我伸
出双手胡乱抹了抹脸上的甘露,嘴里恨恨地嘀咕道:“真烦人,谁啊,谁啊,谁
把我拽出来啦,我要找妈妈,我要找妈妈!”

  “混蛋小子,畜生!”我睁开了眼睛,啊,是爸爸,爸爸一脸恼怒地拽着我
的双腿说:“混蛋小子,那是你去的地方吗,嗯?”爸爸虎着脸,恶狠狠地瞪着
我。

  “爸爸,我要找妈妈,我要找妈妈,……”

  “滚蛋,现世报!”爸爸大手一扬,将我远远地甩出,我脑袋冲下一头跌入
无底的深渊,我的身体不停地向下坠落着,坠落着。眼前是可怕的漆黑,我惊恐
到了极点,我拼命地呼喊着,可是,却发不出任何声音,无论我怎样挣扎,还是
无法阻止疾速的向下坠落。并且,我越挣扎,坠落的速度越快。突然,眼前出现
更为可怕的一幕,在深渊的尽头,出现了茫茫无边的苦海,海面令人瞠目地汹涌
着,而呼啸的海水却是可怕的墨黑色,不好,我的身体像断了线的风筝摇摇晃晃
地扎向黑乎乎的海水里。

  “妈妈,妈妈,妈妈,……”

  彻底的绝望终于使我喊出声来。

  “儿子,咋的啦!”身旁的妈妈紧紧地搂住我:“儿子,别喊,别喊,妈妈
在这呢,妈妈搂着你呢,别怕,作恶梦了吧,省省,……”

  我在极度的恐惧之中迷迷乎乎地睁开了眼睛,我的嘴巴紧紧地贴在妈妈的脸
蛋上,想起刚才的恶梦,想起爸爸那怒不可遏的神态,我不禁打了一个冷战。可
是,我依然搞不明白我犯了什么大错,把爸爸气成那样,差点没把我扔进无边的
苦海里。

                ……
作者: feitian8    时间: 2008-7-21 23:26

                (九)

  早晨,我们一家人正围在桌旁吃早饭,我仍然没有从昨夜的梦境里彻底解脱
出来,望着对面正襟危坐的爸爸,想起昨夜他乞求妈妈时的那付丑态,我就恶心
得咽不下一口饭;想起他恶狠狠地把我从那神秘的肉洞里拽扯出来,骂骂咧咧地
抛进无边的苦海,我就恨得咬牙切齿。

  “啪——,啪——,啪——,……”

  房门突然啪啪啪地被人敲响,姐姐急忙跑出去,每当有客人造访时,跑出去
开门,这已经是姐姐责无旁贷的份内之事。当姐姐哗啦一声拉开房门时,我听到
一阵嗡声嗡气的说话声:“哎哟,冬冬,是冬冬啊。”

  “三叔,”姐姐悄声答道,随即,走进来一个衣着简扑,头发蓬乱,通身汗
渍,虎背熊腰的年轻人。

  他的双眼令我费解地红肿着、显得很是困顿,但依然充满着动物般的、本能
的机警,丝毫也遮掩不住那无穷无尽的灵气,隐含着一股不懈的朝气。他那疲惫
的面颊昏暗而又无神,却流淌着一种令我捉摸不透的,有些赅人的凶蛮之气。

  他手里夹着半截烟卷,搀着裤腿,赤脚蹬着一双破胶鞋,大摇大摆地跟在姐
姐的身后,走进屋子里,爸爸呼地站起身来:“哎哟,老三来啦,你,这是从哪
来啊?”

  “嗨,”三叔大大方方地坐在爸爸的位置上,看到身旁的我,他慈祥地冲我
笑了笑,粗糙的大手掌生硬地拧了一下我的小脸蛋:“哎哟,大侄子,长这么大
喽!”

  “三叔,”爸爸指着不拘小节的年轻人对我说道:“陆陆,你不记得啦,他
是你三叔!”

  “三叔好!”我机械地说道。

  “嗯,嗯,好,好,……”

  三叔胡乱应承几声,便不再理睬我,顺手抓起一块白喷喷的大馒头,咔嚓一
口便咬掉一大半,他一边咀嚼着,一边答道:“啊,好香啊,可饿死我喽,我已
经三天没吃上一顿饱饭啦!”

  “老三,”妈妈端过一碗热汤,推到三叔的面前:“慢点吃,没人跟你抢,
别撑个好歹的!”

  “嘿嘿,嫂子!”三叔顽皮地瞅了瞅妈妈:“别笑话我哟,嫂子,我真的饿
坏喽!”

  “老三,你这是从哪来啊?”爸爸继续追问道。

  “黑龙江!”三叔一边嚼着馒头,一边答道。

  “老三,你又跑到黑龙江干什么去啦,现在抓得很紧紧啊!”爸爸严厉地警
告道。

  “嗨,可到是的,有什么办法啊,得活命啊,”说话间,一块白馒头又被三
叔狼吞虎咽地塞进了肚子里:“唉,哥,现在,农村人难活啊,饿得他妈的直翻
白眼啊!可到是的。”

  “哼,”爸爸气鼓鼓地教训道:“难活,难活,谁不知道难活,可是,你倒
是好好地干啊,咱爹好不容易给你找了一份正式工作,你知道么,咱爹托了多少
人情啊,可是,你没干上一个月,就,……”

  “哥,可到是的,”三叔突然停止了咀嚼:“哥,那是人干的活么?你不知
道啊,扫锅盖这个工作,简直不是人干的活啊,那个热啊,能把人烫死!唉,可
到是的。”

  “可是,别人是怎么干的啊?”

  “这,”三叔顿时语塞,他低下头去,默默地咀嚼着。

  “嗨,”妈妈插言道:“老三啊,你就别瞎跑了,别瞎折腾了,现在,到处
都是一个样,哪个地方都不好活,老三啊,听嫂子的话,你就别瞎跑了,弄个不
好,又得被逮住,”

  “嫂子,放心吧,可到是的,”三叔抓起第四块白馒头:“放心吧,你和我
哥都放心吧,就是抓住我了,我也不会连累你们的,没你们的事,可到是的,嫂
子,你不知道哇,家里穷得都快揭不开锅了,什么吃的也没有!”

  “老三,”爸爸认真地问道:“我不是邮钱过去了么?”

  “唉,家里那么多人,你那点钱,能吃上几天啊,哥,没法子啊,我就跟着
一伙人,跑黑龙江!可到是的,”

  “你们这趟做了什么买卖啊?”

  “那还用问,他还能干什么,”妈妈满脸轻蔑地说道:“除了投机倒把,他
还能干什么!”

  “嘿嘿,可倒是的,”三叔苦涩地笑了笑:“嫂子,不投机倒把,能挣到钱
么?嘿嘿,可到是的,”三叔将脏脸转向了爸爸:“哥,这趟,可他妈的惨喽!

  我们一伙人跑到了黑龙江,一看,也没有什么好买卖可做的啊,想背土豆栽
子,可是目标太大了,车上抓得太紧,没法子背啊,于是,我们就想起了倒豆油!


  “豆油,”爸爸嘀咕道:“豆油可是紧俏商品,车上更不让带啦!”

  “是啊,哥,越紧俏的玩意,越挣钱,嘿嘿,我们有办法,我们每人弄来一
个旧轮胎,将豆油灌进轮胎里,偷偷地背到了车上!”

  “豁豁,”爸爸惊讶地感叹道:“老三啊,你们可真想得出来啊!”

  “嗨,可倒是的,”三叔突然叹息起来,顺手抓起第五块白馒头:“哥,别
提了,惨喽。在车上,还不错,没有被查出来,下车的时候,我实在背不动了,
就把轮胎放在地上,往站台外面滚,他妈的,一不小心,轮胎就扎到一根铁钉子
上。可到是的,我的老天爷,这下可玩完了,轮胎一下子就给扎出一个大窟窿眼
来,完了,完了,彻底地玩完了,只见豆油从大窟窿眼里,咕嘟咕嘟地往外冒,
一个劲地冒哇、冒哇,”

  “嘻嘻,”妈妈捂着小嘴,得意洋洋地讥笑起来,三叔无奈地耸耸肩:“可
倒是的,完了,完了,彻底地完了,整整一轮胎的豆油,都他妈的冒光了,唉,
这趟黑龙江去的,赔个老屄朝天,连老本也扔进去喽,完了,……”

  “算了,算了,”爸爸抢过三叔手中的白馒头:“老三啊,你不能再吃了,
会撑坏的!”

  “哥,”三叔恋恋不舍地望着被爸爸抢夺过去的白馒头:“哥,再给我一个
吧,我已经三天没有吃上一顿饱饭喽!哥,再给我一个吧!”

  “老三,”爸爸不容分说地将白馒头放回到瓷盘子里:“老三啊,不是哥舍
不得,你这么长时间没有吃饱饭,冷丁吃这么多,会把胃给撑坏的,老三,你先
睡一觉吧,晚上,等胃缓过来以后,哥让你管够吃!”

  “啊——,”三叔拍了拍圆鼓鼓的大肚皮,吧嗒吧嗒油渍渍的厚嘴唇:“啊
——,饱了,饱了,终于吃到一顿饱饭喽,真不容易啊,大侄子,走,陪三叔睡
觉去,可到是的,三叔坐了一宿的火车,可困死我喽!”

  “三叔,”我模仿着三叔的口吻不停地嘀咕道:“可到是的,可到是的,可
到是的,……”

  “嘻嘻,这小子,笑话你三叔呐!”三叔呼地抱起我,走进里间屋,我抚摸
着三叔健壮无比的胸脯,一脸羡慕地说道:“三叔,你长得太结实啦,你的肌肉
真硬啊,三叔,你的豆油都洒没了么?”

  “没了,”三叔把我放到床上,双手一摊:“都给火车站擦地板了,哈哈,
大侄子,没事,这次赔了,下次再想办法找回来,可到是的,”

  三叔非常老成地说道:“做买卖,有挣就有赔,大侄子,这做买卖可不容易
啊,可不像你爸爸坐在办公室里画图,做买卖,什么事情都兴许遇到,什么风风
雨雨的,都要历受。唉,可到是的,”

  三叔不再心痛他那洒掉的豆油,开始津津有味地讲述起他走南闯北,投机倒
把时,一桩桩、一件件有趣的事情:“这一次,大侄子,我们一伙人首先跑到了
嫩江,可是,什么买卖也没有做成,我们只好跑了回来,一上火车,我们发觉从
嫩江到加格达奇这趟线乱的不得了,做车谁也不买票,大伙都说,这条铁路线叫
什么、什么‘白拉线’,哈哈,大概是不用花钱,白拉你的意思吧。

  于是,我们谁也没有买票就混上了车,可是,他妈的,那天不知怎么搞的,
突然间就验起票来啦,这时,眼瞅着就要到加格达奇啦,我们没处躲藏,杨撇子
急得要跳车,问我敢不敢,我说:我可不敢玩命,干脆补票算啦,可他硬撑,说
:这有啥怕的啊。说完,他真的就从车窗里跳了下去。

  我可没敢跳,老老实实地补了票,出站后,我们一伙人就在站前广场那里等
着杨撇子,约摸有几个钟头过去啦,才见杨撇子大老远地,一瘸一拐地向我们这
走过来。我问他咋地啦,他红着脸说:妈的,跳下去的地方正好是个煤堆,一下
子没站住,就滚了下来啦,摔成这样。

  哈哈,可倒是的,为了省几个钱,差点没把腿摔折了,大侄子,你说,这犯
得上犯不上!唉,可到是的,“

  “嘿嘿,有意思,真有意思,”听到我的话,三叔愈加兴奋起来:“还有一
次,”

  “老三啊,算了!”爸爸给三叔抱来一床棉被:“就别提你那些热闹事喽,
快点休息、睡觉吧!”

  “啊哈,”三叔盖上棉被,依然余性未息:“真的撑着喽,肚子好胀啊,睡
不着啊,大侄子,还想不想听三叔讲故事啦?”

  “想,想,”我感觉着三叔是个极有趣的人,渐渐地喜欢上他,我拉着三叔
粗壮有力的手臂央求道:“三叔,再给我讲一个吧!”

  “大侄子,”三叔用被头蒙住脑袋,悄声说道:“三叔给你讲西游记,你想
不想听啊!”

  “想,想,”

  “好,三叔先给你讲一个孙猴子偷吃人参果的故事,……”

  “老三,”午后,爸爸反复地推搡着睡得尤如死猪般的三叔:“快点起来”

  “哎,”三叔揉了揉红通通的眼睛,懒懒洋洋地坐起身来:“好累啊,冷丁
睡个好觉,这乏劲一下子就上来了,唉,可倒是的,真困啊,这身上到处都痛,
没有一个地方是舒服的!”

  “老三,”爸爸说道:“我这里还有点白菜和土豆,你拿回去吧,还能对付
吃几天!”

  “可是,”三叔挠挠乱纷纷的脑袋瓜:“哥,就是这些不值钱的破玩意,火
车上也不让带啊,让人家给查出来,也算是投机倒把啊,也得没收啊!”

  “咱们想想办法!”

  “想什么办法啊,还能有什么好办法啊?”

  “老三啊,你呼呼睡大觉的时候,我想了好半天,你看这样行不行?”爸爸
将嘴巴俯到三叔的耳边,轻声嘀咕一阵,三叔混蚀的眼睛顿然一亮:“哈,哥,
还是念大书的人脑袋好使,这主意高,”三叔竖起了大姆姆:“高,高,实在是
高!”

  爸爸不再理睬三叔的赞赏,他将家中仅有的一对皮箱从床底下拽了出来,将
里的破东烂西一股脑地倾倒出来,然后,将一堆旧衣服塞进其中的一只皮箱里,
咔嚓一声,锁死上。爸爸又把家中仅剩的几颗白菜、半袋土豆,以及小袋面粉塞
进另外一只皮箱里,三叔一把拽住那小袋面粉:“哥,这袋面粉还是给我大侄留
着吃吧!”

  “不,”爸爸坚持道:“不,老三,还是拿回家去吧,让大家包顿饺子吃吧,
改善改善生活!”

  “这,”三叔与爸爸争执了半晌,最后,三叔握着那小袋面粉说道:“哥,
如果实在想拿回家去,这袋面粉也不够吃上几天的,哥,你看,这样行不行,用
这袋面粉,可以换一大袋苞米面,可以够一家人吃半个来月的,哥,你等着,我
这就换去!”

  三叔拎着面粉,蹬蹬蹬跑下楼去,望着三叔的背影,爸爸叹了口气:“唉,
还真别说,家里多亏老三这么东跑西颠地挣点钱啦,不然,都得饿个半死不拉活
的!”

  “爸爸,”我对爸爸说道:“三叔真有趣,三叔真好玩,三叔不但什么地方
都去过,他还有许许多多的好故事,孙悟空的故事!”说着,说着,我又模仿起
三叔的口吻:“唉,可到是的,……”

  “嘿嘿,”爸爸笑道:“你三叔耍嘴皮子还行,就是不愿意念书,小学还没
念完,就逃学不念了,有一次,你三叔正在河里洗澡,老师从河边路过,看到你
三叔,就喊他:小福子,你怎么不上学啦?你猜,你三叔是怎么回答的?”

  “怎么回答的啊?”

  “你三叔站在河里冲着老师骂道:上,上学,上什么学,我上你妈个屄!”

  “哈,”

  说话间,三叔已经从黑市溜了回来,小半袋面粉,变成了鼓鼓囊囊的一大袋
玉米面,爸爸解开袋口,望着粗糙无比,满目都是麸皮的玉米面,爸爸皱起了眉
头:“老三,这么粗的苞米面,咋吃啊?”

  “嗨,”三叔则非常满足地说道:“哥,这就不错了,什么好吃赖吃的,这
年头,有点装肚子的玩意,能度命就不错啦,还好吃赖吃的呐!唉,可到是的,”

  “走吧,”爸爸将玉米面塞进装着土豆和白菜的皮箱里,然后,与三叔一人
拎着一只皮箱,一前一后地走下楼去。

  傍晚,爸爸拎着一只皮箱满头大汗地回到家里,一进家门,爸爸异常兴奋,
欢天喜地给我讲述着一段不同寻常的冒险经历:“嘿嘿,土豆和苞米面,火车上
不让带,说是投机倒把,一旦查出来,二话别说,全部没收,没准还得罚款,我
就邮寄,我首先把装着衣服的皮箱送到邮寄处,检查合格后,啪地贴上了邮票,
然后,我将贴着邮票的皮箱拽出邮寄处,把邮票摘下来,贴到装着苞米面和土豆
的皮箱上,就这样,我来个狸猫换太子,神不知,鬼不觉地把皮箱邮寄出去,而
你三叔呐,则坐上火车,就等着下车领皮箱喽,啊,我爹,我妈,我的妹妹们,
终于可以吃上几天饱饭喽!……”

  爸爸仿佛完成了一件天底下最伟大的事情,他是那么的自豪、那么的骄傲。

  望着爸爸那自鸣得意的神色,我突然改变了对爸爸的成见:爸爸是个了不起
的人啊,在这极其困顿的岁月里,爸爸把家中仅有的一点点食物,全都无私地、
毫无保留的,并且是通过千难万阻地送给了家乡的父母和妹妹们,虽然这仅仅是
杯水车薪,但却是真诚的,爸爸真诚地希望父母、妹妹们能度过难关,健康地活
下去。

                ……
作者: feitian8    时间: 2008-7-21 23:27

                (十)

  “二姐,”爸爸刚刚送走为了爷爷一家老小的生活,浪迹四方,挖空心思地
与政府部门的管理人员巧妙周旋,名声狼籍的“投机倒把”份子三叔。

  第二天的夜晚,一个身单体薄、面容憔悴的芳龄女人,怀里抱着一个吃奶的
婴孩,身后尾随着一个比我还要少许多的小男孩,愁容满面地来到我家。我怔怔
瞅着她,发现她的容貌在许多方面都与妈妈相像,并且,举手投足之间,都能看
到妈妈的影子。

  一看见妈妈,她便悲痛欲绝地哭起来:“二姐,我完了,呜——,呜——,
呜——,……”她的话音,她的哭声,与妈妈不可思议地酷似,这,是怎么回事?

  “咋的啦,你又咋的啦?”望着眼前与自己极其相像的年轻女人,妈妈则皱
着眉头,不耐烦地询问道:“唉,你们这些人啊,都是咋的啦,没有一个给我省
心的,唉,你们啊,你们!”

  “燕子,”听到哭声,正在烧饭的爸爸从厨房走进屋子里,同情地问道:
“燕子,你这是怎么啦?”

  “呜——,呜——,呜——,……”女人越哭越伤心。

  看到痛哭不止的年轻女子,我悄悄地拽了拽妈妈的衣袖:“妈妈,她,是谁
啊?长得咋那么像你啊?”

  “我的妹妹,你老姨!”

  “二姐,”老姨抹着伤心的泪水说:“二流子,他,他,他把房子给输了!

  完了,我什么也没有了,连个住的地方都没有了,呜——,呜——,……“

  “啥?”妈妈闻言,立刻瞪大了眼睛,继尔,却毫不同情地吼叫道:“该,
该,活该,脚上泡,自己走的。哼,当初,我就不同意你嫁给他,你听听他的名
字吧:二流子,嗯,一听这个名字,他就不是什么好货,可你,你当初也不知是
怎么想的,家里那么阻拦,你就是王八吃秤砣,铁了心,嫁给一个不务正业的耍
钱鬼、二流子。这回可好,房子都给输了,连个鳖窝也没有了,我看你以后住哪!”

  “我,我,我可不跟他过了!呜——,呜——,呜——,他什么也不管不顾
了,耍钱都耍疯了,……”

  “嗨,嗨,”爸爸冲妈妈摆了摆手:“你就少说两句吧,行不行啊,事情已
经都这样啦,你说这些还有什么用啊,”爸爸对绝望的老姨说道:“燕子,别伤
心,我帮助你!”

  “姐夫,”听到爸爸的话,老姨绝望的脸上,立刻现出一丝可怜的希望之光
:“姐夫,谢谢你啦!”

  说完,老姨扑通一声,竟然大大方方地跪在爸爸的脚下:“姐夫,看在两个
孩子的份上,你帮帮我吧,我现在活着,都是为了这两孩子,我说什么也要把两
个孩子拉扯大,如果没有这两个孩子拽扯着,我早就自杀死了,我活着干嘛啊,
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啊!可是,我不能,我不能死,姐夫,我要把两个孩子拉扯
大,他们,……”

  爸爸慌忙将老姨拽起来:“燕子,燕子,别,别,你可别这样,我可承受不
起,燕子,我理解你,是啊,人么,一切都是为了孩子,我一定尽自己的力量,
帮助你!”

  “唉,”看到老姨泪眼汪汪地向爸爸投以无比感激的热切目光,又听到爸爸
毫无原则地大包大揽,妈妈顿时醋意大发,冷酷的目光透着咄咄逼人的寒气:
“你,怎么帮她?你有什么能耐帮他,就你那点工资,养活我们娘几个还接上不
流呢,没到月底,就得四处借钱花,再说啦,每个月还得给你那个穷家邮钱。

  你,……“

  “我,”爸爸胸有成竹地说道:“我,给燕子找份工作!”

  “豁,豁,豁,”妈妈板着面孔讥笑道:“就你,除了画图,什么也不懂,
再说啦,这个地方,咱们刚来,人生地不熟的,谁也不认识,你去哪给她找到工
作啊?还有,燕子没有当地的户口,这工作,可怎么找哇?哪个单位能要一个没
有户口的黑人啊?”

  “这个好办,我们单位正缺一个扫楼梯的临时工,燕子去干,正合适!领导
会同意的,院长是我的老同学!我跟他好好说说,我看没什么问题!”

  “谢谢姐夫!”听到爸爸的话,老姨顿时破泣为笑,一脸感激地望着爸爸,
妈妈见状,醋意愈加不可收拾:“那,她住哪啊,大家总不能都挤在一起吧!”

  “这好说!”爸爸信心十足地说道:“楼下的大食堂不是空着呢,房子有的
是,根本没人住,我跟院长说说,给燕子腾出一间空房来,让燕子先住着,以后
再说,一步一步地往前推吧,这年头,就这样,谁都有难处,谁都不好活,家家
有本难念的经啊,大家就凑合着活吧!”

  “太好了,”老姨重新看到了能够生存下去的一点曙光。

  “我的天,”当爸爸领着老姨走进灰土横陈,冷气嗖嗖的大食堂时,望着那
黑漆漆的大走廊,老姨不禁倒吸一口凉气:“我的天,姐夫,这里好吓人啊!”

  “别怕,”爸爸安慰道:“是冷清了点,大跃进以后,这房子就不用了,一
直这么搁着,不过,燕子啊,房子在人住,更在人收拾。明天,我就把走廊的电
灯接上,先亮堂亮堂,然后,我再找来水暖工,把自来水龙头,拧开,还有煤气
阀,换个新的,就不会漏气了。”

  妈妈则皱着眉头,噘着能挂住酱油瓶的嘴巴,极不情愿地翻腾出闲置的被褥
以及少许的衣服:“哼,”妈妈将生活必需品往爸爸的面前一推:“哼,给她拿
去吧,你可真够热心啊,小姨子来了,看把你忙活的,腿都快跑折了吧?”

  “嗨,”爸爸苦笑道:“燕子够可怜的啦,现在,什么都没有啦,孤苦伶仃
地拽扯着两个孩子,容易吗,谁看着不可怜啊,你一个做姐姐的不帮她,谁帮她
啊?”

  “妈妈哟,”妈妈说道:“她应该去找妈妈哟,凭什么来找我,我该她的,
还是短她的,我前世欠她。”

  望着室内极其简陋的陈设,老姨无奈地嘀咕道:“姐夫,我一个人领着孩子
住,好害怕啊。”

  “那,”爸爸也是无奈地摊了摊双手:“那,怎么办啊?”

  “是啊,”老姨思忖一番:“姐夫,让陆陆陪我住吧!”

  “嘿嘿,”爸爸嘿嘿一笑:“陆陆,他也不大啊!”

  “可是,他总比吴涛大啊,有个大一点的男孩子在身边,我心里还能踏实一
些!”

  “那,好吧,就让陆陆陪你吧,晚上给你壮壮胆!”

  “喂”老姨亲切地拉住我的手:“陆陆,你愿意不愿意陪老姨一起住啊?”

  “嗯,”我略微想了想,望着可怜巴巴的老姨,我尽管非常舍不得妈妈的怀
抱,最终,我还是勉勉强强地点了点头:“行,老姨,我愿意!”

  “好孩子,”老姨俯下身,吧嗒,赏我一个回味无穷的香吻:“好孩子!”

  夜晚,我极不自然地躺在还很陌生的老姨身旁,望着黑漆漆的天棚,久久地
发呆,心中暗想:真是作梦也没有想到的事情,竟然会有这么一天,我非常意外
地住进了与小伙伴玩耍、捉迷藏、抓红蚯蚓的大食堂里。

  “陆陆,想什么呢?”身旁的老姨一边奶着婴孩,一边悄声问我道:“想妈
妈了?”

  “没,”我转过脸去,看到老姨怀中的婴孩,我故意岔开了话题,没话找话
地问道:“老姨,她叫啥名字啊?”

  “吴瑞!”老姨答道:“以后,你就叫她小瑞吧!”我伸出手去,摸摸了小
瑞的脸蛋,老姨笑吟吟地望着我:“她是你小妹,好看不?”

  “好看!”

  “陆陆,”奶完婴孩的老姨转过身来,轻轻地拽了我一下:“怎么,还没睡
着啊,害怕了吧?”

  “不,我不怕!”我坚定地回答道:“哼,这里有什么好怕的啊,老姨,你
不知道,以前,我差不多天天来大食堂玩,我对这里太熟悉了,每个房间我都去
过的!”

  “是吗,”老姨亲切地搂住我:“那,你想不想妈妈哟?”

  “嗯,”我真诚地答道:“有点想,”

  “妈妈好么?”老姨温柔地望着我,纤细的小手,拨了拨我额头前的黑发。

  “好,妈妈好,妈妈特别喜欢我,这几天,妈妈天天搂着我睡,我天天摸妈
妈的咂!”

  “嘻嘻,”老姨柔声笑道,细白的手指轻轻地掐了掐我的小脸蛋:“嘻嘻,
真没出息,都这么大了,还摸妈妈咂啊!”

  “可是,不摸,我就睡不着哇!”

  “哦,”老姨一听,大大方方地掀起她的薄衬衣,露出一对可爱的小乳房:
“哦,原来是这样,那,外甥,如果你不摸妈妈咂就睡不着觉的话,你就摸老姨
的咂吧!”

  “这,”望着眼前圆浑的、散发着迷人奶香的小乳房,我迟疑起来,老姨见
状,主动拽过我的小手,放到她的酥乳上:“怎么,陆陆不喜欢老姨的咂么?”

  “喜欢,”我非常陌生地抚摸着老姨的酥乳,与妈妈不同,老姨身材娇巧,
个头比妈妈矮小许多,身体上的脂肪也没有妈妈的肥厚,尤其是两条白腿,极其
清瘦,以至于在胯间形成一个可笑的空隙。

  我呆呆地盯着那个缝隙,心中暗想:老姨的小便好小哇,并且非常的偏平,
这样的小便,是如何把我的小妹——吴瑞生出来的呢?妈妈的小便又肥又大,可
是她还一个劲地抱怨:陆陆的脑袋瓜子太大,生陆陆的时候,差点没把我痛死。

  想到此,我悄声对老姨说道:“老姨,你好瘦啊!”

  听到我的话,老姨苦笑道:“是啊,老姨穷啊,没钱买好吃的,老姨上顿下
顿都是白菜土豆汤,哪像你妈妈,不是包饺子,就是烙油饼,整天什么也不干,
养得又白又胖!唉,”

  老姨突然叹息起来:“唉,官家说得比唱得都好听:解放了,大家都平等了,
平等,哼,这能平等么?市里人住楼房,有电灯,有煤气,有暖气,可是,我们
农村人呢,住草房,烧苞米杆,冬天在外面上厕所,屁股能都冻肿喽!平等,平
等,这世道哪来的平等哟!唉,”

  老姨越说越激动:“你们城里人吃红本,粮油定量供应,到月就去粮店领,
城里人挣工资,到时候就发,可是,我们农村人呢?种完地,粮食都得上缴,什
么也不给你留下,剩下的那点玩意,只够喝稀粥的啦,农村人没有布票,没有烟
票,没有糖票,没有肉票,……,总而言之吧,农村人什么待遇也没有,病了、
死了都没人管,……”

  童年时代的我,对农村没有任何印像,听到老姨喋喋不休的牢骚话,我自然
而言地联想起刚刚来过的三叔,想起了爸爸费尽心机邮寄回家乡的那个皮箱子,
想起三叔用面粉换来的玉米面,想起了三叔四处奔波,……,农村,农村,农村
真的那么穷么?真的吃不饱饭么?……,想着,想着,我摸着老姨软绵的、滴淌
着奶水的小乳房,不知什么时候,睡死过去了。

                ……
作者: feitian8    时间: 2008-7-21 23:27

               (十一)

  每天早晨,老姨抱着吃奶的吴瑞去爸爸的单位清扫卫生,而我,则带领着她
的小儿子吴涛,在宿舍楼里,在院子里,在大食堂里,与众多的小伙伴们,纵情
玩耍。

  “大表哥,”可是,我渐渐地发现,小吴涛对于嬉戏和玩耍,并没有强烈的
兴致,他更喜欢扑克牌:“大表哥,来,咱们玩牌九吧!”

  “牌九,怎么玩,我不会!”我摇摇脑袋。

  “我来教你,”于是,小吴涛非常耐心地教我用扑克玩牌九,而赌注,便是
火柴杆,初学乍练,我很快便输得一塌糊涂,手中的火柴杆,输得一根不剩,望
着喜形于色的小吴涛,我把扑克牌一推:“不玩了!”

  “再玩一会吧,”小吴涛尚未尽兴:“大表哥,再玩一会吧!”

  小吴涛几乎天天央求我跟他玩扑克,我则是每玩必输,气恼之余,我偷偷地
将扑克牌丢到窗外的垃圾堆里,小吴涛再也找不到赌具,急得满屋子团团乱转,
皱着眉头,抓耳挠腮,他四处乱翻、乱找,突然,他的眼睛一亮,我一看,他翻
到一盒象棋子:“哈,实在没着,这个也行,”小吴涛端着象棋盒对我说道:
“大表哥,这个也能推牌九!”

  “唉,”说完,小吴涛开始分棋子,望着他那醉心的样子,我毫无办法地叹
了口气:“唉,这破玩意,有啥玩头啊!”

  “嘿嘿,好玩,过瘾!”

  “……”

  晚上,老姨一脸疲惫地回到冷冷清清的大食堂里,她首先将婴孩奶饱,然后
开始点火烧饭。与妈妈不同,老姨在日常生活上极为节俭,以至于节俭到让人觉
得不可思议的程度,炒菜时,用几粒葱花,都要认真地算计一番。

  听到我的讲述,妈妈一脸不屑地咕嘀道:“哼,有什么用啊,算来算去,还
是属她最穷,节省来节省去的,把房子都节省没了。小时候,瞎子已经给她掐算
过了,她的心啊,比天还要高,可是,她的命啊,比纸还要薄!你老姨她就这个
穷命喽,再算计也没有用的!”

  傍晚,吃过再简单不过的晚饭之后,老姨怀抱着吃奶的吴瑞,把我和吴涛分
别安排在她的左右护驾。可是,年幼的吴涛,往往是一挨到老姨的身旁,便鼾声
大作,睡得又香又甜,尤如一条死狗。而我,则长久地无法入睡,在黑暗之中,
我和老姨紧紧地贴靠在一起,苦苦相伴着,一分钟、一分钟地企盼着光明的重新
光临。

  老姨悄然地爬起身来,赤裸着两条干瘦的细腿,在黑暗之中,趿拉上妈妈用
过的旧托鞋,在丝丝月光的映照之下,干枯的细腿反射着惨白的光泽,看了让人
好不伤感。

  哗啦一声,我听到老姨将痰盂拽到床边,好色之心促使我悄悄地转过脸来,
借着丝丝月光,偷偷地窥视着老姨那神秘的胯间,哧啦一声,老姨无所顾岂地扯
掉三角裤,哇——,真是老天成全我,皎洁的满月恰当停留在窗扇上,亮闪闪地
直指老姨白嫩的、散布着稀疏黑毛的胯部。

  老姨挺了挺娇弱的小腹,哧——地排出滚滚冒着微微热气的尿液。我的目光
一动不动地停滞在老姨的胯下,我突然瞪大了眼睛,看到一种奇妙的景像:在老
姨那干瘪的小便处,颤颤微微地晃动着两块薄薄的肉片,滴挂着晶莹的尿液,在
月光之下,闪烁着迷人的柔光。

  老姨似乎有意向我炫耀她那两块可爱的肉片,尿液已经排尽,可她依然不停
地摇晃着胯间,两块肉片哆哆嗦嗦地摇来晃去,直看得我热血沸腾,小色心狂跳
不止。

  老姨重新提上三角内裤,默默地爬到木板床上,钻进被窝里。而我则依然痴
痴迷迷地长久发呆,一闭上眼睛,老姨的两块薄肉片便浮现在脑海里,久久挥之
不去。哇,好奇怪啊,老姨那娇嫩的小便,竟然不可想象地长着如此妙不可言的
长肉片,这引起我强烈的兴趣。

  无论是林红,还是金花,或是李湘,她们的小便都快让我摆弄熟了,可是,
她们的小肉片却是那么的相像,均是又细又小,若隐若现地藏匿在香喷喷的小肉
包里,如果不是大大地叉开双腿,分开小肉包,那是根本无法得见的。

  至于成年的妈妈,她的小便非常的肥实,可是,小肉片却是极其的细小,黑
暗之中,爸爸的鸡鸡每抽捅一下妈妈的小便,黑毛簇拥之下的两条短细的小肉片
便身不由已的扭动一番,轻轻地包裹着爸爸那进出于妈妈小便的大鸡巴。

  “嗷——,嗷——,嗷——,”

  我正色迷迷地思忖着,突然,窗外传来一阵阵野猫叫春的可怕声,听得我浑
身直泛鸡皮疙瘩,年幼的吴涛早已睡死,听到这赅人的,似乎只有在地狱里才能
听得到的声音,老姨哆哆嗦嗦地搂住我:“啊——,好吓人啊,这声音,真像是
死孩子叫哇!”

  老姨那忧伤的面庞突然可怕地惨白起来,目光里流露着令人恐惧的绝望:
“啊——,老天爷,你饶了我吧,一听到这声音,我就没有好下场,上一次,也
是黑压压的夜,野猫在房上叫,半夜的时候,你老姨父回家,扑通一声,跪到炕
前,说了一句:小燕,完了,我把房子给输了!这次,野猫又在房上叫,我真不
敢想,又,又,又会发生什么事!呜——,呜——,呜——,……”

  老姨一边语无伦次地嘀咕着,一边死死地搂着我,将头深深地没入棉被里,
顶在我的胸前,痛苦的泪水,浸透了我的衬衣,两条干枯的细腿胡乱地蹬踏着。

  听到老姨的讲述,我好生纳闷:野猫叫春,这与老姨父输掉房子有什么直接
的关系啊?我把脑袋钻进被窝里:“老姨,别怕,那只猫,我认识它,我经常喂
它,它跟我很熟的,没事的,老姨,真的没事的!”

  “呜——,呜——,呜——,……”

  “嗷——,嗷——,嗷——,”

  老姨依然不停地抽涕着,听到我的话,她扬起泪水涟涟的头来,以乞求的口
吻说道:“陆陆,你真的认识它,那,你帮老姨把它赶走吧!这声音,太吓人啦,
老姨不敢听,一听这声音,准没好事,呜——,呜——,呜——,……”

  “好的,”我推开了老姨冷冰冰的双臂,坐起身来,拎着鞋,咕咚一声跳到
窗台上,哗啦一声推开了破窗扇,我回头瞅了瞅,老姨用被头紧紧地捂着脑袋,
包裹在棉被里面那娇弱的身躯,非常可笑地颤抖着。

  “喂,”我嗖地跳到窗外,冲着大食堂的房盖喊叫起来:“喂,朋友,别叫
啦!”

  野猫突然回过头来,一对亮晶晶的眼睛很不友好地瞪着我,那失望的表情似
乎在说:哼,我的事,你少管!我拣起一块碎砖头,冲它挥了挥:“快点走吧,
明天,有好吃的,我还给你吃,现在你不要再叫了,我老姨害怕,你快点走吧,
到别的地方叫去吧,快!”

  “嗷——,嗷——,嗷——,”

  野猫冷漠地蹬了我一眼,仿佛听懂了我的话,很不情愿地转过身去:“嗷—
—,嗷——,嗷——,”

  “……”

  “呜——,呜——,呜——,”我目送着渐渐远去的野猫,然后,跳回到屋
子里,老姨钻出头来,再次死死地抱住我,仍然抽抽涕涕:“呜——,呜——,
呜——,我这是什么命啊,谁有我命这么苦哇!呜——,呜——,呜——,…”

  “老姨,它已经让我赶跑了!”

  “好孩子!你真勇敢,……”

  听到老姨的赞赏,我心中无比地骄傲,双手一扬,像个救美的英雄似地抱住
老姨瘦弱的脊背,老姨突然变得像个可怜的孩子,极其乖顺地蜷缩在我的怀抱里,
我好不得意。啊,平日里不拘不束地游戏、玩耍,什么野猫、恶狗,老鼠、草蛇、
蚯蚓、蜈松、蛐蛐、毛毛虫,……,我丝毫也不惧怕它们,并且,我最喜欢的事
情,便是撩猫逗狗,没想到,今天,终于派上了大用场。

  “哦!”老姨幸福地依偎在我身上,双手紧紧地搂住我,凉冰冰的面庞贴在
我的脸蛋上:“哦,陆陆,勇敢的好外甥,已经下半夜喽,咱们睡觉吧!”

  “好的,”

  老姨抬起一条细腿,轻轻地压在我的身上,我故意向下窜了窜,膝盖悄悄地
顶到老姨的胯间,隔着薄薄的内裤,我的膝盖非常明显地触顶到一堆软乎乎、湿
淋淋的小肉团,我偷偷地将手掌挪移到膝盖处,狡猾地嘀咕道:“哎哟,好痒啊!”

  我将手快速地放到膝盖处,假惺惺地抓挠起来,其实,我真正的、不可告人
的目的,却是要抓摸老姨胯间那堆令我痴迷的小肉团,我的手不停地在膝盖上抓
挠着,指尖有意无意地触碰着老姨的小便,极其淫迷地碰撞着老姨干瘦的胯下,
立刻感受到滚滚的潮湿和软绵。

  “好啦!”

  老姨已经处于轻度的昏睡之中,根本没有在意我的好色之举,白白的细腿依
然压在我的身上,我将肆意抓挠一番的小手溜出老姨的胯间,放到鼻孔下,贪婪
地嗅闻起来:好骚哇!

  哧溜一声,一只黑乎乎的小东西从老姨的脖颈处一闪而过,老姨立刻松开了
我,呼地坐起了身子:“耗子,耗子,”老姨胆怯地摸了摸玉颈:“耗子,有耗
子,它咬了我一口!”

  “哦,耗子,”我啪地拉开了电灯,一把拽过托布把,纵身跳下木板床,由
于处于困顿之中,我站立不稳,脚下一滑,咕咚一声,栽倒在地板上:“耗子,
在哪?”

  哧溜——,听到我重重摔倒的声音,受到惊吓的耗子一头从床铺下面钻了出
来,不顾一切地冲向房门,企图从门缝里溜出去,老姨见状,吓得面如土色:
“耗子,耗子,耗子,快,快,打死它,打死它!”

  咣当,我举起托布把,狠狠地击打过去,黑耗子非常机灵地一闪身,重新溜
回到了床板下面,老姨吓得一步跃上了窗台,不停地惊叫着,我蹲在床边,托布
把雨点般地搅捅着床下,耗子惊慌失措地逃出来,我一转身,突然失去平衡,叭
地坐在地板上,嗷——,我感觉到屁股下面有一团软软的小东西,继尔,传来一
声凄厉的惨叫声,我惊赅地一抬屁股,黑耗子哧溜一声,从我的屁股下面窜了出
去,消失在墙角处。

  “快,打死它,打死它!”老姨反复地嚷嚷着。

  “哪去啦?”我赤着脚,拎着托布把满屋子转悠着,可就是寻找不到黑耗子
的踪影,无意之中,我溜到爸爸给老姨搬来的,当年吃大锅饭时,单位里使用过
的旧碗橱旁,碗橱与墙壁之间有一道狭窄的缝隙,我借着如豆的灯光,仔细地向
缝隙里面一瞅,乖乖,你在这呢?只见惊惧万分的黑耗子,哆哆嗦嗦地扒在碗橱
的后壁上,我心中一喜:好狡滑的家伙。我悄悄地举起托布把,插进缝隙之中,
我牙关一咬,托布把狠狠地砸向黑耗子,吱——,啊——,黑耗子惨叫一声,一
头栽落到地板上,本能地蹬了几下小腿,一命呜乎。

  “好样的,”老姨终于安静下来,像迎接凯旋归来的英雄似的,将我抱到木
板床上,深深地吻了我一口:“好孩子,好外甥,你真勇敢啊!”

  “哼,”我得意洋洋地说道:“老姨,我才不怕它呢,我最喜欢打耗子了,”

  我搂着老姨的玉颈,兴奋地讲述道:“老姨,有一次,也是在大食堂里,我
端了一个耗子窝,哇,里面有好多好多的小耗崽子,大耗子让我打死了,我看到
小耗崽子好可怜,吱吱乱叫,还没长毛呐,眼睛也睁不开,我,我,我就找到一
个破档案袋,把它们装回了家!”

  “哈哈,”老姨禁不住地笑了起来:“我的天啊,把耗崽子拿回家,你妈妈
能让么?”

  “不让,”我喃喃地嘀咕道:“妈妈啪地扇了我一个大耳光,然后,把小耗
崽子全都扬了出去!”

  “嘻嘻,”老姨爱怜地拧了拧我的鼻子:“好个掏气包哇!”

  “燕子,燕子,”漆黑的窗外,突然传来一阵陌生的喊叫声,老姨顿时眉头
紧锁,没好气地骂道:“不要脸的家伙,你来干什么?”

  “燕子,燕子,”一个男人,扒着窗扇,在黑暗之中,不停地喊叫着:“燕
子,燕子,我错了,我错了,燕子,燕子,咱们回家吧,跟我回家吧!”

  “家,”老姨搂着我,气鼓鼓地说道:“家,你还有家么,家,已经让你输
给人家啦!”

  “燕子,燕子,我爹知道这件事以后,非常可怜我,给我腾出一间房来,让
我们住,燕子,燕子,跟我回家吧!以后,我再也不赌了!”

  “哼,回家,没门,我可不想跟你过了!”

  从那天起,我那千里迢迢而来的,衣着不整,蓬头垢面的老姨父,便终日伫
立在大食堂的门前,白天,老姨上班的时候,他便呆呆地、一动不动地坐在台阶
上,晚上,老姨下班后,老姨父便溜到窗台下:“燕子,燕子,燕子,燕子,咱
们回家吧,燕子,燕子,跟我回家吧,……”

  扑通,看到老姨总是不理睬他,老姨父竟然毫无尊严地跪在了窗下:“燕子,
我,给你跪下了!”

  “哼,”老姨依然不予理睬:“愿意跪,你就跪吧,谁希罕啊!”

  妈妈开始作老姨的思想工作,妈妈非常希望老姨尽早离开这里,妈妈的醋意
与日俱增,把爸爸看得死死的,绝对不许爸爸轻易迈进大食堂一步。可是,任凭
妈妈磨破了嘴皮子,老姨就是不肯与老姨父回家。情急之下,妈妈突然把疯疯癫
癫的老姨父唤到家里,如此这般,这般如此地嘀咕一番,老姨父顿然怒不可遏。

  “哼,老张,”听到妈妈的话,老姨父立刻破口大骂:“果真是无利不起早
哇,敢打我老婆的主意,我,我,我跟你拼了!”

  老姨父从商店里买来一把铮亮的菜刀,怒火万丈地跑到爸爸的工作单位,大
闹爸爸所在的办公室,如果不是保卫人员及时赶到,不知会发生什么不可想象的
严重后果。

  “陆陆,”事情闹到这般地步,老姨只有收拾起简单的行装,极不情愿地与
赌鬼丈夫回到老家。临行前,老姨紧紧地抱住我,泪水成串成串地流淌着:“陆
陆,再见,以后,到老姨家串门去,呜——,呜——,呜——,……”

                ……
作者: feitian8    时间: 2008-7-21 23:27

               (十二)

  “陆陆,”爸爸与老姨的事情,在单位里,以及宿舍楼里,一时间闹得沸沸
扬扬,为此,妈妈与爸爸冷战了好长时间,我和姐姐全都毫无例外地笼罩在冷战
那可怕的阴影里。

  一天早晨,妈妈一边给我穿衣服,一边郑重其事地对我说道:“陆陆,你该
上学了!”

  “啊,”我惊讶地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妈妈会做出这样一个令我瞠目的重
大决定,“妈妈,上学?”

  “是的!”妈妈肯定地点了点头,爸爸在一旁嘀咕道:“嗨,乱弹琴,他还
没到上学的年龄啊,你如果实在不想让他去奶奶家,就算了,也不至于这样啊!”

  “不用你管,”妈妈瞪了爸爸一眼,继续对我说道:“陆陆,从今天起,你
已经是一个学生了!”

  嘿嘿,看到妈妈那一本正经的样子,我突然想起《乡村女教师》里的那个瓦
尔瓦拉,妈妈的话与她的台词竟然如此的相像。妈妈蹲下身去,开始往我的脚上
套鞋,望着妈妈那高高厥起的肥屁股,以及裸露出来的嫩白的细肉,我又想起那
个既可怕又充满无限神秘感的梦境:啊,妈妈的小便到底是什么样的呐?难道真
的是一个能够容我钻进脑袋的大肉洞吗?

  “陆陆,你给我好好地听着,”妈妈表情严肃的训斥道,打断了我无尽的暇
思,“陆陆,我告诉你,你得给我好好的学习功课,可不能给我丢脸,如果考试
不及格,我就揍死你!”

  妈妈阴沉着冷冰冰的面颊,镜片后面的一对秀眼瞪得圆圆鼓鼓的,几乎要蹦
出眼眶。她恶狠狠地警告我、威胁我,但是,我丝毫也不惧怕她,我敢打赌,这
仅仅是恫吓而已,妈妈绝对不会动我一根汗毛的。可是,妈妈这番无端的恫吓却
影响了我上学的心情:哼,上学就上学呗,为什么还要挨揍呢,难道,挨揍也是
一门功课吗?

  旋即,妈妈又把两个花花绿绿的书本塞到我的手里:“给,这是你的课本,
收好喽!别丢啦!”

  我接过这两本书,随意翻弄了几下。课本里那些色彩鲜艳的画片看得我眼花

  缭乱:慈祥的毛主席画像、雄伟的天安门、蜿蜒迂回的万里长城、服装奇异的少

  数民族人像,……这些印刷精美的图画,直看得我赏心悦目,这在一定程度
上改变了我对上学的沮丧心情。

  “好啦,我先上班去了!”妈妈一边穿着外衣,一边指着墙壁上的挂钟对我
说道:“七点半以后,你就背着书包,到学校去找我!”

  我背的是姐姐用过的、绿色的军用书包,在破旧的书包右下角,磨出一个令
我无比难堪的小洞口,在上学的路上,一个淘气的男学生乘我不注意,在我身后
偷偷地从破口处把我的文具盒悄悄地掏出来,丢抛在马路边的条石上。

  等我已经走出了很远,他突然提醒我道:“喂,哥们,你的文具盒掉啦!”

  我回头一瞧,可不是嘛,我那可怜的文具盒孤零零地趴在马路条石上,正泪
眼汪汪地望着我呢。

  我急忙跑回去拾起我可怜的文具盒。那个捉弄我的小家伙得意洋洋地,带着
一脸低级的满足远远地跑开去。这口怨气我实在难以下咽,我决定采取报复手段,
后来,在一次课间休息的时候,我趁他上厕所的时机,把他的课本恶狠狠地撕掉
一整页。

  然而,令我大失所望的是,这个家伙根本没有发现我的报复行为,因为他从
来也未曾翻开过一次课本,他整天就知道搞恶作剧,挖空心思地捉弄同学,甚至
于老师他也不肯放过。此人极为粗野,满嘴的脏话,张嘴闭嘴都是“奶奶屄、奶
奶屄!”的。因此,同学们都称他谓为:奶奶屄。

  “妈妈,”我来到妈妈的教研室,找到了正忙碌着的妈妈,妈妈拉起我的小
手:“走,宝贝儿子,妈妈送你上学去!”

  妈妈领着我来到热闹非凡的操场上,有一个年轻的女教师像个小孩子似地正
在跟女学生们跳橡皮筋,妈妈冲着她那丰硕的背影喊道:“都木!”

  “哎,”被称谓都木的年轻女教师循声转过身来,看到是妈妈,她冲着女学
生们说道:“你们自己玩吧!”

  “都木,你可真行啊,你瞅你,嗯,哪像个老师的样子啊!”妈妈嘲弄道。

  “嘻嘻,”那女教师则不以为然地笑了笑,看到妈妈身旁的我,她和善地俯
下身来:“哦,×老师,把你的大公子领到学校来啦,哇,他又长高了,更帅气
了,小家伙!”说着,女教师伸出玉手亲切地掐了掐我的小脸蛋:“好英俊的小
伙子啊,长得细皮嫩肉的!”

  “都木,把我的儿子插在你们班吧!”

  “什么?”女教师不解地望着妈妈:“×老师,他,到上学的年龄了吗?”

  “没有,还差一年多,都木,先插在你的班里,跟着走吧,能学到什么程度
就算什么程度,在家里,他总是淘气,三天两头地给我惹祸!”

  “嘿嘿,”女教师笑道:“行啊,没说的,把他交给我好了,小家伙!”女
教师再次掐了掐我的小脸蛋:“小淘气包,以后,你就是我的学生了,你可不许
再淘气了,如果你不听我的话,我就揍你!”说完,她将玉手握成白拳头,在我
的眼前示威般地晃了晃。我怔怔地望着眼前这位香气喷人的女教师,感觉着她说
话时,味道怪怪的,那生硬的舌头,与金花的妈妈很相像。

  “对,”妈妈认真地说道:“都木,你就把他当成自己的儿子吧,如果他不
听话,不好好学习功课,你就给我教训他!不要客气,……”

  铃——,铃——,铃——,上课的铃声急催地响彻起来,妈妈向我使了一个
眼色:“去吧,跟老师上课去吧!”

  “妈妈,”我问妈妈道:“妈妈,都木,老师咋叫这么一个名字啊,都木,
都木!”

  “哦,”妈妈耐心地解释道:“儿子,你的老师是鲜族人,都木是朝鲜语,
翻译成汉语,就是同志的意思!”

  “哦,原来是同志老师啊!”我自言自语道:“都木老师原来是朝鲜人啊,
难怪她的汉语说得很别嘴,”我实在有些搞不明白,一个连普通话都说不流畅的
人,居然成当语文老师。

  “来,”都木老师拉着我的手走进教室,我在陌生的教室里茫然不知所措,
低垂着头,呆头呆脑地跟在都木老师的身后,都木老师将我塞到一个座位里:
“来,你就坐在这里吧!”

  “嘻嘻,”一只小手扯了扯我的衣角,我抬头一看,哈,原来是林红,林红
望着我,秀美的脸蛋上依然显露着嘲弄的神色:“你来上学啦,你会个啥啊?”

  “哼,”我冲着林红厥起了小嘴,一只手轻轻地掐拧着她的大腿,林红推搡
我一下:“别闹,小心让同学们看见!”

  我的朝鲜族的都木老师是一位三十几岁的少妇,她的身材比妈妈还要高大一
些,并且体态丰满,肥硕的胸部高高地隆起,走起路来一对大乳房欢快地抖动着,
无比傲慢地向全体学生们炫耀着。都木老师每迈动一步,那圆乎乎的大臀部便不
停地又是左扭又是右摆,滚滚肥肉几乎要撑破裤子。

  都木老师赤脚蹬着一双皮凉鞋,洁白的大脚指上那几根细长的黑毛引起我特
殊的兴致,每当她从我身边走过时,我总是要仔细审视一番她的脚指头,同时,
非常努力地想象着那两个大肥臀里隐藏着一个何种模样的小便。

  都木老师正值哺乳期,小女孩只有六个多月,白天由托儿所的阿姨们照管,
每到课间休息的时候,都木老师便匆匆忙忙地跑到托儿所去奶她的宝贝千金。

  一看到都木老师的肥屁股,我的性趣便从妈妈的身上,转移到都木老师的身
上。啊,都木老师的小便一定是很大很大的,如果也像林红和李湘或者是金花那
样,雪白粉嫩的小便插进一根手指就直嚷嚷:疼啊,疼啊!那她的孩子怎么才能
钻得出来呢,不得把她的小便撑得一塌糊涂?女人的小便一定也跟我们的身体一
样,一年一年地越长越大吧?肯定是这样,你看,我的小鸡鸡不是天天在长嘛!

  都木老师面色冷峻地站在讲台前,那苍白的、冰冷的、没有一丝血色的面颊
上嵌着一对雪亮的、咄咄逼人的大眼睛,每当我与她对视时,不知怎么搞的,总
是心慌意乱,尽量避开那对比玻璃球还要浑圆的、锋芒毕露的大眼珠。相对眼睛
而言,都木老师的嘴巴却小得出奇,当然,再小也比樱桃要大得多,两片薄薄的
嘴唇抹满腥红的唇膏。

  上课之前还是喜笑颜开的都木老师,铃声一响,便俨然变成为一个非常可怕
的冷血动物,并且,她以自己的实际行为证实了这一点。她对待学生极其严厉,
在课堂上我从未见过都木老师哪怕是一点点的笑容,一上课的时候,都木老师的
笑神经便彻底地瘫痪。

  你看她,倒背着握着长教鞭的双手,在教室里阴沉着脸,默默地踱来踱去,
所过之处,叽叽喳喳的吵嚷声立刻烟消云散,教室里鸦雀无声,静得骇人,只能
听到同学们低沉的、恐惧的喘息声。

  都木老师手中的教鞭更是令人极其恐怖,许多同学已经很荣幸地领教过这根
教鞭让人无法忘怀的滋味,有的同学甚至不止一次地品偿过。上帝保佑,这根无
情的教鞭始终没有落到我的头上或者是背上。这绝对不是因为我的功课很出色,
更不是因为我极少撒野捣蛋。我之所以能够幸免吃教鞭,完全得幸于妈妈与都木
老师的特殊关系,据说,都木老师的老公还是妈妈给介绍的呐!

  “全体起立!”都木老师好象母狮般地大吼一声。

  “哗啦——,”学生们闻声全部慌慌张张地从座位上站立起来。

  “你看看你们,啊,是个什么样子,东倒西歪,拖泥带水的!坐下,重来!”

  “全体起立!”

  我们再次站立起来。

  老师拎着教鞭,逐个检查每个学生的站相,她指着一个学生道:“站直了,
把你的脚放回座位里去!”

  “你,还有你,把手放直!”

  “坐下!”

  都木老师严厉地审视着每一个学生:“都把手背过去!……现在,我开始讲
课,今天讲第一课:毛主席万岁!……”

  老师回过头去,拿起粉笔在黑板上写出:“毛主席万岁”几个字。然后,用
教鞭指着那几个字:“大家都跟着我念:毛主席万岁!”

  “毛主席万岁!”

  “……”

  “好吧,同学们,现在,你们一笔一划地把这几个字给我工工整整地写出来!”

  学生们立即开始埋头写字,都木老师双手倒背,握着教鞭在教室里踱过来踱
过去,查看每个学生的功课,“这字怎么写的,歪歪扭扭的,像狗爬拉似的,…

  …“都木老师生硬地夺过一个女同学的作业本,”哗——“地撕掉一页,然
后又”啪——“的一声扔回到课桌上,”重写!再写不好我就抽死你!“,那个
倒霉的女同学附在课桌上偷偷地抹起了眼泪,而就在上课之间的,都木老师还嘻
嘻哈哈地在操场上,跟那个被撕掉作业本的女同学玩过跳皮筋呢!

  上学之前,我做什么事都习惯于用左手:吃饭、穿衣、弹溜溜,……现在上
学了,依然如此这般,写起字来也用左手。这是都木老师绝对不能允许的,她严
厉地喝令我立即改正过来:“嗯,你可真厉害啊,用左手写字?你看看全班的同
学谁象你啊,你特殊哇?你长得出奇啊!”

  我被老师羞得满脸绯红,无言地低下头去,极难为情地摆弄着手中的铅笔。

  突然,老师放下教鞭,俯在我的身后,手把手地教我如何使用右手写字:
“来,跟我学,要用这支手,这么写,……啊,对啦,对啦,这么写,就这么写!”

  都木老师惨白的、积满肥肉的手掌紧紧地握着我的右手,柔软的大胸部毫无
顾忌地压在我的脊背上,并且不断地缓缓游移着,似乎在给我做背部按摩,那诱
人的体温隔着薄薄的衬衣传遍我的周身,我的小鸡鸡不由自主地晃动起来。

 都木老师那成熟女性所独有的体味与剌鼻的香水味以及哺乳期的奶脂味全部

  混合在一起肆无岂惮地冲进我的鼻腔,我立刻兴奋起来,一种莫名其妙的快
感油然而生。我贪婪地嗅吸着都木老师的体味,隐约感觉出她有些轻度的腋臭。

  “会不会,自己再练练!”都木老师放开了我,抬起身来,面色严峻地说道
:“如果再让我看到你用左手写字,我就死劲打你的这只手!”都木老师的唾液
频频飞溅到我的脸上,她一边说着,手里的教鞭一边不停地、轻轻地敲打着我的
左手。

  刚才,我只顾着嗅闻都木老师的体味和享受乳房按摩给我带来的快感,心思
根本没有用在练字上啊,她这一吼,立刻把我从性的暇想中惊醒,我慌乱地摆弄
着手里的铅笔,努力让自己的思绪尽快回到学习中来。我右手连铅笔都不会拿,
让我用右手写字,实在是难为我,只要趁都木老师不注意,我还是偷偷摸摸地用
左手写字。

  “哎,你干什么?”

  妈的,坏啦,都木老师发觉我又在用左手写字啦。我慌慌张张地把笔换到右
手,可是,已经来不及了,都木老师面色严厉地向我走过来,我想:完了,这回
可要尝尝教鞭的滋味啦。

  我咬了咬牙关,收紧了后背,准备受刑,这些动作我是跟同学们学来的,他
们在受刑之前都要咬牙收背,也许这样能够减轻一些痛楚。

  出人意料的是,都木老师并没有兑现她的诺言,教鞭根本没有落到我已经作
好充分心理准备的脊背上。她再次俯身握住我的手教我改正写字习惯。啊,我再
次闻到都木老师的体味,再次享受到都木老师乳房的按摩,这才叫因祸得福呢!

  我的这个不良的习惯至今也没有彻底地改好,但是我一次也没有尝过都木老
师教鞭的味道。

                ……
作者: feitian8    时间: 2008-7-21 23:28

               《童年》13

  我的校舍是一栋古旧的、破败不堪的俄式教堂,那异常坚固的砖石结构,活
像是一座硕大的碉堡,傲然耸立在一块缓缓凸起的坡地之上,那奇形怪状的外貌
让人无论从哪个位置看它,都难以分辨出它是朝东或者是朝西。两个黑乎乎的长
梯形方塔好似一对可笑的大耳朵,明晃晃悬挂在建筑物的两端,我永远也搞不清
楚它有什么实际用处。

  出于强烈好奇心,我和同学们曾经钻到两个大耳朵里探过险,结果,除了弄
脏一身衣服和涂满一脸灰土之外,一无所获。建筑物正面有一扇高大的、直通楼
顶的双合木门,门板上的油漆因长年风吹、雨打、日晒,早已剥落,斑斑驳驳地
裸露出厚实的木质,大门的右侧是一个宽阔的阳台,其面积之大足足可以容纳一
个班级的学生在上面玩耍。

  阳台的铁栏杆雕刻着繁琐的、细腻的、极为精美的图案,由于年久失修油彩
早已荡然无存,但依然可以观赏出当年做工之考究。进入大门便是一个宽敞明亮
的大厅,其举架足有十余米高,结满尘埃的棚顶悬挂着一盏硕大的吊灯架,一盏
盏造型奇特的灯泡成为淘气的同学们练习弹弓时最为理想的靶子,啪——,啪—
—,啪地,毫不留情地一一击碎,结果,只剩下一个光溜溜的灯架终年悬挂着。

  大厅的右侧是一间狭窄的收发室,从低矮的小窗户里可以看见一位老者,活
象是一尊丑陋的泥塑,常年如一日,一动不动地坐在那个位置上,他的身材极为
矮小,甚至还没有我们这些一年级的学生高,其背部耸起一座高高的驼峰,压迫
得他很不情愿地弓着脊背,低垂着可怕的秃脑袋瓜。驼背老人性格开朗,和蔼可
亲,尽管长相奇丑无比,可是,我们谁也不惧怕他。

  「这个驼背是个老光棍,一辈子也没玩过女人!」学校里的调皮鬼奶奶屄把
这句话几乎挂在了嘴边,逢人便说:

  「他的大鸡巴算是白长啦!割下来炒菜算啦,没有女人跟他玩,留着有啥用
啊!」。

  最喜欢搞恶作剧的奶奶屄不仅嘴上污辱这位可怜的老鳏夫,还经常无情地捉
弄他,拿他寻开心。只见奶奶屄从练习本上哗地撕下一张纸,信手画上一只完全
走了形的、抽像派般的大乌龟,然后,在纸的背面抹上浆糊,趁着老鳏夫低头整
理报纸的时候,奶奶屄偷偷摸摸地将纸片粘在老人那高耸着的峰背上,继尔,向
同学们吐了吐舌头,悄悄地溜之乎也。

  而毫不知情的老人则若无其事地抱着一捆报纸逐个教研室地分送着,那张画
着大乌龟的纸片便跟随着老人在个各教研室里进进出出,聚集在走廊里的同学们
颇皮地轰堂大笑起来,而驼背老人依然毫无所知,继续弓着驼峰,背着纸片,极
其滑稽地进出于各个教研室。都木老师见状,急忙冲上前去,一把将那张纸片揭
下来,气呼呼地丢进废纸篓里:

  「这是谁干的,嗯,谁这么缺德啊,简直太不象话啦」。

  虽然经常受到我们无端的羞辱,可是,驼背老人从来不生气,永远都是默默
地忍受着,如此一来,更加助长了我们搞恶作剧的气焰,其手段亦愈加恶劣。同
学们抓住驼背老人有午睡的习惯,待他睡熟后,便悄悄地溜进收发室,把驼背老
人那双又脏又破的黑胶鞋,偷偷地拋甩到高高的窗台上。

  驼背老人大概只有这么一双鞋,自从我步入校门直至离开这里,驼背老人的
大脚掌上始终登着这双小帆船般的大胶鞋。午后,驼背老人一觉醒来,非常幸福
地打了一个哈欠,挺了挺永远也无法挺直的脊背。

  然后,驼背老人挪动一下丑陋的身体,准备下床,可是,他东张张西望望,
却怎么也寻觅不到自己的大胶鞋。

  不用问,驼背老人心里比谁都清楚,大胶鞋准是又莫名其妙地飞到窗台上去
啦。驼背老人矮小的身材根本够不到窗台,他只好赤着一双奇大无比的长脚,搬
来一把吱呀作响的破椅子,然后,笨哒哒地爬到椅子上,伸出猿猴般的长手臂,
将可怜的大胶鞋取下来,默默地套到大脚掌上。

  大厅的西侧和北侧各有一扇红漆大门,西侧的大门可以直通顶楼,楼梯皆为
木制,涂着厚重的红油漆,扶手的曲线极其美观。楼上是音乐教室,从教室高大
的窗户扇里可以看见一根拽拉着铁烟囱的粗钢筋,在微风的吹佛之下,伴随着优
扬悦耳的钢琴声,频繁地、极有节奏感地随风摇摆,啊——,多么有乐感的钢丝
绳啊!

  走进北侧的大门则是一条幽暗的、狭长的走廊,走廊的两侧皆为教室。从走
廊的尽头可以进入建筑物的地下室,地下室是锅炉房及仓库所在地,里面阴森可
怖,活象是一座地狱。尤其到了冬季,嗡声嗡气的锅炉声、以及四处弥漫的烟雾
更加渲染了恐怖气氛。

  我和同学们时常打赌,比试谁的胆量大,敢到烟雾滚滚的地狱里周游一番,
其筹码是一枚耀眼的花玻璃球。从这扇大门里,也可以径直登到顶楼,在顶楼的
西则,有一个拱形的了望窗,每当下课的时候,我便拿起走廊里的托布,当做机
枪架在了望窗上,对准楼下玩耍着的同学们,嘴里哒哒哒地叫个不停。同学们也
不甘示弱,纷纷拾起操场上的石子,雨点般的地向我拋掷过来。

  每间教室都相当宽敞,外墙壁有半米多厚,老师不在时,淘气的同学便钻进
高耸的、宽厚的双层窗户里做鬼脸。桌椅与别的学校有所不同,尽管破旧,有的
甚至东摇西晃,但是作工精细考究,桌面向下微微倾斜,这样更有利于书写,桌
子的顶端是平直的,还有一个小小的圆形凹陷,那是放置钢笔水瓶的。

  教室的地面铺着厚厚的红松地板,地板下面是暖气沟,顽皮的学生上课时趁
都木老师不注意,偷偷地钻进暖气沟里,窜到隔壁的教室,鬼头鬼脑地到另外一
个班级里串串门。

  暖气管道因年代久远,又得不到及时的维护,不是这里漏水就是那里跑气,
每到冬季,水暖工顾了这头,却顾不了那头,经常弄得手忙脚乱、满头大汗、不
亦乐乎。有时,正在上课,暖气管突然啪——的一声爆裂开,立刻喷射出一股股
不可阻挡的滚滚蒸气。

  霎时间,整个教室里顿然蒸汽弥漫,同学们彼此之间谁也看不清谁。每到此
时,我们高兴得心花怒放、乐得手舞足蹈,纷纷逃离座位,满屋子乱跑、乱撞,
一个个活象是一头头终于挣脱开缰绳,肆意撒欢的小牛犊,任凭气急败坏的都木
老师喊破了嗓子也没有人理睬她,最后,都木老师只好无可奈何地夹起教科书,
一走了之。

  今天,这栋百年高龄的老古董早已被浑身铜臭的土地开发商无情地拆毁,但
是,它那奇特的造型却永永远远地、深深地刻印在我的脑海里。而收发室里的驼
背老人饱经我们的戏弄之后,早已安祥地故去。

  校舍的北侧是宽阔平坦的操场,这里可是我们的乐园,一切有趣的游戏都在
这里欢快地进行着。操场的四周用材质低劣的水泥板非常简单地圈围住,有多处
已被人为的拆掉,周围的居民们认为这道围墙妨碍了他们的交通,于是,极不合
作的设置几个便利的通道。

  这些散落在学校四周的、大多数没有什么正当职业的居民们,其居住环境和
生活质量丝毫也不会令人羡慕。房屋低矮破旧,许多房屋已经摇摇欲坠。狭窄泥
泞的胡同,曲径幽回,毫无规律地纵横交错着,象团乱麻,更象个骯脏不堪的迷
宫。

  有一件事我始终百思不得其解,在这一条条没有一盏街灯、蛛网般的小巷子
里,漆黑之中,这里的居民们是如何找得到自己家那栋造型雷同,千篇一律的破
房子的。

  这里不仅没有街灯,也没有自来水和下水道,诺大的一片社区,只有几个固
定供水的水房,而生活污水则全部倾倒在马路边的下水进里,搞得马路上异味充
盈,走在小巷子里,我从来不敢张嘴喘气。生活垃圾更是随意丢弃在马路边,并
且得不到及时的清运,扔得遍地都是,一件件骯脏的东西看了令人直想呕吐。

  有时拾荒的老头会无意间翻腾出一个死婴来,然后,自认晦气地、骂骂咧咧
地甩到马路上。顽皮的学生们见状,便把这个死婴当足球踢,满操场乱踢乱跑,
一边跑着,还一边大声小气地喊叫着:

  「快来看啊,快来看啊,这是哪个马子生的孩子啊!」。

  「哦,肯定是娄丽凤她妈妈下的!」奶奶屄十分肯定地说道:

  「娄丽凤她妈妈是个卖大炕的,不管是谁,给几毛钱就可以操她。」

  奶奶屄是个彻头彻尾的小色鬼,也许自小受到恶劣的生活环境的不良熏染,
奶奶屄的色欲既原始,又露骨,并且,充满了野蛮的兽性。每当他看见都木老师
的时候,便偷偷地跟在都木老师的身后,右手的拇指和食指作成一个小圈圈,用
左手的食指不停地插送着,同时,向同样也是很好色的,对性充满了无限幻想的
男同学们,刁顽地吐着大舌头,淫邪地作着各种鬼脸。

  「你知道咱们的老师叫啥名吗?」有一次,课间休息的时候,奶奶屄神秘地
问我,我便顺嘴说道:

  「都木!」

  「不,」奶奶屄摇摇头:

  「不对,你可拉倒吧,我来告诉你吧,咱们的老师叫什么名字,……」奶

           奶屄一脸淫迷地对我说道:

  「咱们的老师姓张!」

  「不对吧!」我表示怀疑:

  「咱们的老师是朝鲜族,朝鲜族好象没有姓张的啊!」

  「没错,姓张,叫张开凤(缝)!」我听得莫名其妙。

  「咱们老师的丈夫,姓王,……」

  「你可得了吧,老师的丈夫姓朴,我妈妈总是叫他老朴,老朴的!」

  「不,是姓王,叫王(往)里插!」

  奶奶屄一边说着,一边用手指比划着极其下流的性交动作,我心里骂道:他
妈的,这个混蛋家伙,好下流啊,这些下流玩意,他都是从哪学来的啊。

  学校附近的居民绝大多数都没有什么正当的职业,把「无业游民」这个词赠
送给他们是最合适不过的,妈妈耳提面命地警告我,不得越过围墙进入贫民区,
更不能与贫民区里的孩子交往和玩耍。我心中嘀咕道:妈妈的话说得好矛盾呀,
我的同学大多数都是这里的孩子,我怎么能够避免不与他们交往和玩耍呢?这似
乎很难做得到。

  每到课间休息的时候,我便置妈妈的警告于不顾,尾随在同学们的身后,偷
偷在从围墙的缺口处溜进贫民区,与那里的孩子们弹溜溜、扇纸牌。

  「哈哈,」

  「嘿嘿,」

  「嘻嘻,」

  突然,身后传来同学们熟悉的笑闹声,我抬起头来一看,只见奶奶屄与众同
学们喜形于色地围拢在一处破平房的窗户前,一边专心致志地往房间里窥视着,
一边低声压气地嘻笑着。我搞不清楚奶奶屄又找到了什么新乐趣,于是,我站起
身来,将沾满泥土的玻璃球揣进裤兜里,悄悄地溜进人群里。我拨开一个又一个
一眼不眨地往屋子里窥视着的同学们,渐渐地挤到了平房的玻璃窗前,我瞪着眼
睛望屋子里一瞅,哇,不瞅则已,这一瞅,登时看得我瞠目结舌。

  好家伙,屋子里是一对盲人夫妇,均脱得精赤光光,正在洗澡。由于粗心大
意,忘记把窗帘拉上,结果,招致众多的学生们前来围观,大看西洋景。而屋子
里那对可笑的盲人夫妇却毫无所知,彼此之间亲亲密密地相互擦洗着,你帮我搓
搓背,我给你擦擦腰,时尔,还无所顾岂地挑逗一番,只见盲男人把手伸到盲女
人的小便处,嘻皮笑脸地抚摸着那一大片浓密的黑毛,而盲女人则嘿嘿淫笑着,
伸过手去玩弄着男人的鸡鸡。

  尽管上课的铃声已经响过多时,可是,我们却充耳不闻,大家都仿佛被钉子
牢牢地钉在了脏乎乎的土地上,一动也不动,如痴如醉地盯着玻璃窗。

  「喂,」一个男学生气喘吁吁地翻过水泥板杖,冲着我们嚷嚷道:

  「喂,你们干啥呢,上课了,你们怎么还不回教室啊,老师生气了,派我来
找你们,你们快点回去上课啊!」

  没有人理睬他,没有一个学生肯挪动脚步,回教室上课,都木老师派来的那
个男学生一脸不解地挤进人群,看到眼前这可笑的一幕,他也呆住了,也立刻被
牢牢地钉死住。

  「喂,你们干什么吶!」

  又一个男学生翻过水泥板杖,带着都木老师的重任,冲着我们喊叫道:

  「怎么回事啊,你们为什么不回去上课?老师让我来找你们,大家快回去上
课吧!」

  与都木老师派来的第一个男学生一样,当他挤进人群之后,也被钉住了。

  「好哇,好哇,」

  突然,身后传来一阵阵严厉的吼叫声,我们还没回过神来,无情的教鞭,已

         经雨点般地倾泄在我们的脑袋瓜上:

  「不要脸的东西们,我让你们看,我让你们看,我让你们好好的看,……」

  正聚经会神地偷窥盲人洗澡的学生们,被这突如其来的袭击打得莫名其妙,
回头一看,啊——,大事不好,都木老师来了,只见都木老师脸色紫青,秀眉倒
竖,呼呼呼地喘着粗气,一边恶狠狠地向我们头上狂抽着教鞭,一边哭笑不得地

               谩骂着:

  「小流氓,小流氓,我让你们看,我让你们看,……」

  「啊——,……」

  「哎呀,……」

  「……」

  在都木老师无情的抽打之下,我们这些不知羞耻的小色鬼们一个个抱着被教
鞭打肿的小脑袋瓜,慌不择路地四散奔逃。

                ……
作者: feitian8    时间: 2008-7-21 23:28

               《童年》14

                 14

  正如爸爸所言,爷爷果然拖着重病纠缠、老迈虚弱的身体,迁里迢迢、气喘
吁吁地来到我家,欲接他直到目前为止,唯一的孙子回归故乡。而妈妈不允许我
回归故乡的借口只有一个,但却是相当的有效,简直无懈可击:

  「爹,陆陆已经上学了!」

  「可是,」爷爷则心有不甘:

  「他还小哇,还没到上学的年龄啊!」

  「爹,早点上学,对孩子是有好处的!」妈妈冷若冰霜地说道,爷爷只好无
可奈何地咧了咧嘴。

  爷爷的身材要比爸爸矮小许多,也没有爸爸长是那么壮实。

  他那枯槁的面容,泛着病态的蜡黄色,因过于干瘦,颧骨略显突出,好似一
对行将坍塌的小山丘,极不合谐地扣在刀削般的脸颊上。对于爷爷的不邀而来,
妈妈心里尽管一百二十个不欢迎,而在表面上,还是不得不装出一副诚慌诚恐的
样子。

  同时,为了表示对爷爷的敬重,妈妈规规矩矩地交出财政大权,毕恭毕敬地
把爸爸还有她的工资全部如数上缴给爷爷,由爷爷来主管家里的日常开销。

  爷爷读过私塾,能写出一手漂亮的蝇头小楷。爷爷对这份临时性的会计兼出
纳工作相当地认真,为此,还特意准备一个小本本,把每天的花销一笔不漏地记
录在上面。当妈妈和爸爸下班后,爷爷便端着小本本,一笔一笔的向妈妈和爸爸
报帐,啊,真是一个合格的家庭好会计啊!

  「大孙子,」爷爷无比爱怜地抚摸着我的脑袋瓜,语重心长地教诲着我:

  「你既然上学了,就要好好地学习,把知识学到手,将来一定会有你的用武
之地的!」

  爷爷珍视知识,这是有其刻骨铭心的缘由的,知识,曾经给予爷爷以第二次
生命,因此,爷爷对知识的珍视,丝毫也不亚于对生命的珍视。

  「大孙子,」爷爷深有感触地讲述道:

  「爷爷要是没有知识,早就死掉了,早就看不到我的大孙子啦。唉,伪满那
咱啊,为了防备老毛子,日本鬼子到处修碉堡,这就需要大量的劳工,为了拉到
劳工,日本鬼子将劳工的名额分摊到每一个村子,爷爷家的村子当然也不会例外
的。劳工名额就摊到了爷爷的身上,可是,爷爷有病啊,干不得重活。如果不出
劳工,就得出荷,爷爷家穷啊,哪有钱出荷啊!」

  「出荷?」我茫然地问爷爷道:

  「出荷,爷爷,什么叫出荷啊!」

  「这是鬼子搞得那一套,你小,不懂,说白了,就是出钱!」爷爷继续讲述

                道:

  「爷爷拿不出足够的钱出荷,没办法,只好硬着头皮跟着大伙出劳工,我们
这些劳工被日本鬼子塞进一节大闷罐里,火车一叫唤,便钻进了无边无际的老林
子里,唉!,爱咋咋地吧,爷爷只好等待着命运的安排喽。火车不停地开啊、开
啊、开啊。半路途中,又上来几个日本鬼子,说是要在我们这些劳工里面找一个
能写会算的、有文化的人。嘿嘿,出来做劳工的,哪有几个念过书的人啊。日本
鬼子找了老半天,也没有一人劳工敢报名,最后,日本鬼子问到了我的头上,你
爷爷我就说:我还行吧,多少还会写点什么!那几个日本鬼子一听,便拿过纸笔
让爷爷写几个字,试试,爷爷便顺手写上自己的姓名,日本鬼子一看,一个劲地
点头:哟嘻,哟嘻!最后,火车停在一处叫做虎林的地方,日本鬼子将我叫下火
车,指派我到办公室里,当什么、什么记工员。就这样,爷爷便没有去做苦工,
饮食上也要比做苦力的劳工们好出许多,还能洗上澡。而劳工们,可就惨了,全
都住在四下漏风的地印子里!」

  「地印子!」我再度打断爷爷的话:

  「爷爷,什么叫地印子啊?」

  「哦,就是,就是,」爷爷笔划起来:

  「就是在地上挖个深坑,上面用草席一盖,就算是房子啦,劳工们白天干完
活,晚上便睡在里面,跟个地窖似的,又湿又潮,一下雨的时候,就惨了,地印
子灌得处到是脏水。而到了冬天,则更惨,地窖变成了冰窖,有好多壮劳力,做
苦工没有把他们累死,到了冬天,却被活活冻死在地印子里!」爷爷叹息道:

  「大孙子,如果没有文化,就爷爷这身子骨,这把老骨头哇,早就给扔到万
人坑里去了,跟我一起出劳工的邻居们,哪个身子骨不比我壮实,可是,又有几
个能活着回来的?」

  「爹!」爸爸下班后走进家门,蹑手蹑脚地走到爷爷的面前,像个小孩子似
地,板板正正地站在那里,看得我直想笑。

  「哦,下班了,你有什么事吗?」爷爷停止了对过去的讲述,严肃地瞅了瞅
爸爸,爸爸立刻回以谦卑的微笑。

  看得出来,爸爸极其敬重爷爷,并且,敬重之中带着几分畏惧,在爷爷的面
前,爸爸永远都是堆着卑微的笑脸,唯唯诺诺,甚至连大气都不敢随便喘。每天
下班后,爸爸便站在爷爷的面前,请示道:

  「爹,咱们今天晚上吃什么啊?炖条鱼吧!」

  「算了吧,算了吧,」爷爷则不耐烦地扬了扬手:

  「你们刚刚参加工作,能挣几个钱啊?别乱花啦!吃啥还不行啊!炖什么鱼
的,又费事又麻烦,我看厨房里还有不少的土豆子,放在那里总也不吃,都快干
巴了,你看这样好不好,简简单单地炒点土豆丝吧,蒸屉馒头不是挺好的吗?」

  「哎,好的,我这就去做!」

  爸爸和妈妈闻言,立刻溜进厨房,爸爸削土豆皮,妈妈烧水和面。

  「哼,」爷爷冲着爸爸的背影一脸不屑地对我悄声嘀咕道:

  「一个大男人下厨房做饭,干起了女人做的事情来啦,哼,真没出息!」

  从爷爷的言谈和神情之中,我发觉爷爷最不满意自己的儿子在媳妇面前低声
下气,没有一点男子汉的气魄,爷爷对此感慨万分:

  「唉,没办法,我看你们这栋楼里的这些大知识分子们,都是这个样子,个
保个地,全是妻管严啊!」

  爷爷最喜欢、最痛爱的人,当然非我莫属,我是爷爷正宗原装的长孙,理所
当然地倍受爷爷的宠爱。爷爷每天都要笑吟吟地拉着我的手,到商店里买我最喜
欢吃的食物,当然,用掉的都是爷爷自己的钱,爷爷从来不用爸爸和妈妈的工资
给我买食物。

  吃饱喝足之后,能量无处散发的我,便在屋子里兴风作浪,把个好端端的屋
子搞得叮当作响,到处是一片乱纷纷。如果是妈妈在家,我可不敢这般造次,妈
妈会毫不客气地训斥我,甚至会拧拧我的耳朵,掐掐我的鼻子。而爷爷在家时,
我会受到他老人家毫无原则的纵容,任由我为所欲为,而爷爷则站在一旁「嘿、
嘿、嘿!」地微笑着,嘴里爱怜地佯骂道:

  「嘿嘿,这个淘气包,小兔崽子!」。旋即,爷爷开始着手拾缀被我搞乱的
屋子,可是,他刚刚把里屋收拾停当,外屋又被我搞得一塌糊涂。

  爷爷默不作声,面带微笑地又开始收拾外屋,于是,我便跑到里间屋继续胡
作非为。

  晚上,我和爷爷同睡在一张木板床上,爷爷每天晚上临睡之前,都要给我讲
述一些有趣的故事和笑话,一直讲述到我困倦不堪,脑袋一歪,睡死为止,这似
乎已经成为一种制度。有时,爷爷讲着讲着,突然痛苦万状地咳嗽起来,来势又
急又重,仿佛行将断气,憋得满面肿胀。

  每当此时,我便急得手足无措,木然地张着大嘴巴,呆呆的望着拼命挣扎着
的爷爷。片刻之后,爷爷的痛苦得到一些缓解,他双手捂着前胸,哎呀哎呀的呻

                吟着:

  「哦呀——,哦呀——,哦呀——,……」

  「爷爷,」我伸出小手帮助爷爷击打着脊背:

  「爷爷,你好些了吗?」

  「嗯,嗯,好多了,没事,没事,咱们睡觉吧!」

  「大傻子,」妈妈不喜欢爷爷住在我家,却又不敢过于露骨地表现出来,于
是,就把满腔的怨气狂泄在无辜的姐姐身上,每当妈妈讨厌爷爷到了无法忍耐的
时刻,便冲着姐姐无端地吼叫着:

  「你还傻站在那里干什么呢,还不下楼打水去!」

  「嗯呢!」

  一听到妈妈的吼叫声,姐姐孱弱的身体就因恐惧而微微地颤抖起来,一对充
满惊赅的大眼睛从来不敢对视妈妈阴森可怖的目光,在妈妈的吼叫声中,姐姐茫
然地走向厨房,在经过妈妈的身旁时,姐姐活像是老鼠见到猫似地溜得远远的,
仿佛一不小心便会被锋利无比的猫爪子一把拽扯住,然后被无情地撕个粉碎。

  姐姐走进厨房,木然地拎起那把黑乎乎的旧水壶,默默地走出了房门。

  可怜的姐姐只长我三岁多,比林红大了不多少,在妈妈的驱赶之下,拖着稚
嫩的身体,像小毛驴拉磨似地一次又一次攀爬着楼梯,用她那细如枯柴的手臂将
全家人的生活用水一壶又一壶地拎到顶楼的家里。

  姐姐拎着沉甸甸的旧水壶,迈着艰难的脚步走到水缸旁,水缸又粗又高,姐
姐必须使尽全身的气力,将盛满清水的大水壶高高的举过胸脯,才能顺利地把水
倾倒进水缸里,姐姐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水,咬紧了牙关,缓缓地将水壶举了起
来。

  突然,啪啦一声,姐姐高举着的水壶不慎碰翻了妈妈刚刚放在缸沿上的一个
去污粉盒,顿时,白森森的去污粉哗啦一声滚落到黑漆漆的水缸里,顷刻之间便
将姐姐辛辛苦苦拎上来的几壶清水给污染掉,从而再也无法食用。

  「这个大傻子,该大死的!」

  正擦拭着灶台的妈妈见状,啪地一声扔掉手中的抹布,像头发狠的母狼,一
头扑向无辜的姐姐,妈妈把可怜的姐姐死死地按跪在湿淋淋的厨房地板上,那只
非常肥实的、极其热衷于抚摸我的、给予我无限温暖和幸福的手掌,此时此刻,
却无情地抽打在姐姐娇嫩的脸蛋上,并且非常满意地左右开弓,发出一阵又一阵
令我胆颤心惊的脆响。

  「啪——,啪——,啪——,」

  「呜——,呜——,呜——,」

  「啪——,啪——,啪——,」

  「呜——,呜——,呜——,」

  「……」

  「不许哭,不许哭,」更加悲惨的、更加让我终生难以忘怀的,同时,却又
是永远也不堪回首的一幕,从那几乎停滞下来的一刻里,深深地映射在我童年时
代的脑海中:妈妈一鼓作气把姐姐的脸蛋抽打得又红又肿,但她似乎还嫌不太过
瘾,又令我瞠目结舌地把肥手掌伸到姐姐的胯下,她那尖厉的手指像只铁钳,恶
狠狠地掐拧在姐姐大腿内侧的嫩肉上,姐姐痛苦万分地哀号起来,而妈妈则若无
其事地继续拧掐着,拧掐着,拧掐着,……,同时,妈妈的另一只肥手掌高高地
举起,在姐姐的眼前示威般地摇过来又晃过去:

  「不许哭,不许哭,憋回去,憋回去!——」

  「你,」听到姐姐的哭喊声,爷爷怒不可遏地冲进厨房,看到妈妈竟然如此
虐待姐姐,爷爷气得浑身剧烈地颤抖着:

  「你,你,你,你可真下得去手哇!」

  「哼,」妈妈终于停下手来,在爷爷的怒视之下,她拎起小竹蓝,头也不回
地走出房门。

  「狼,狼,」爷爷拉起瘫坐在地板上的姐姐,冲着房门破口大骂:

  「狼,狼,简直是一头母狼!」

  黑沉沉的夜幕将宿舍楼无情地罩裹起来。

  屋子里死亡一般地寂静,蜷缩在爷爷身旁的我,依然没有从傍晚那极其可怖
的一幕里挣脱出来,一想起妈妈那凶神恶煞的样子,我便浑身直打冷战,一想起
姐姐那凄惨的号哭之相,我便怔怔发呆。

  我偷偷摸摸地转过身去,借着一点点可怜的月光久久地望着另外一个木板床
上那受尽妈妈虐待的姐姐。姐姐依然捂着那青一块紫一块的大腿内侧嘤嘤嘤地抽
泣不止,我余悸末熄地跳下床去,溜到浑身颤抖不止的姐姐身旁,怯生生地问候

                道:

  「姐姐,你疼吗?」

  「去,」姐姐没好气地翻转一下受尽虐待的身体,将枯瘦的脊背冲向我:

  「去,没你的事,用不着你管,我不疼!」

  在惨淡的月光照映之下,我清清楚楚地看到从姐姐那擒满泪花的眼睛里放射
出坚强的、倔□的,但同时又是充满哀愁的光芒。我幼小的心灵搞不清楚,同样
都是妈妈的孩子,为什么会受到这种截然不同的对待,妈妈对我比春天还要温暖
万分,而对姐姐,却比寒冬还要冷酷一万倍。姐姐的命运为什么会如此的悲惨,
小小的年纪便在妈妈恶声恶气的喝三幺四之下,笨手笨脚地做着繁重的家务。

  难道,就因为她是个女孩子,没有鸡鸡吗?

  「大傻子,」这是妈妈幺喝姐姐时永远都挂在嘴边的一句话:

  「大傻子,看把你笨的,什么也不会干,这桌子是怎么擦的啊,嗯!」妈妈

        一把拽住姐姐娇嫩的小耳朵死死地摇晃着:

  「你瞅瞅,桌子擦干净了吗,嗯,赶快给我重擦!」

  姐姐一只小手捂着隐隐作痛的耳朵,另一只手反复地擦试着已经积满油渍、
根本无法擦净的餐桌,眼睛里面擒着痛苦的、而又无奈的泪花。

  「大傻子,给我下楼拣块豆腐去!」

  刚刚放下脏抹布,姐姐又胆颤心惊地接过妈妈塞过去的小瓷盘蹬蹬蹬地跑下
楼去。我正坐在阳台上叠纸片往楼下撒放,我倚着高高的铁栏杆看到姐姐瘦小的
身体在茂密的杨树林里疾速地移动着,望着她那渐渐远去的背影,我的心里说不
出是一种什么样的滋味。

  「这是啥啊,嗯,」当姐姐排着没头没尾的长队、脸上挂满热滚滚的汗珠,
终于气喘吁吁地端回来一块小得可怜的豆腐时,妈妈指着瓷盘中央的豆腐块冲着

            姐姐再次骂骂咧咧起来:

  「你瞅你,你还能干什么,嗯,这么小的豆腐让你给拣回来啦,这谁也不要
的破玩意让你给拣回来啦!」

  「不,」大气不敢出的姐姐从喉咙管里发出蚊子般的声音:

  「卖豆腐的阿姨说,排到哪块就是哪块,我,我没有办法啊!」

  「滚,」妈妈一把夺过姐姐手中剩余的钞票:

  「赶快擦地去,笨手笨脚的东西,大傻子!」

  「我得走了!」为了姐姐,爷爷与妈妈终于撕破了脸皮,在最后翻天覆地吵
闹一番之后,爷爷收拾好简陋的行装,向爸爸告辞:

  「快秋收了,我得回家去了,公社还等着我记帐吶!」

  「爹,」妈妈躲在里屋没有出来向爷爷道别,爸爸则拽着爷爷干巴的手掌,
不知说些什么才好。爷爷没有理睬爸爸,而是转过身来,情深意切地抚摸着我的

               脑袋瓜:

  「大孙子,爷爷要回家了,记住爷爷的话没有,嗯,要好好地学习,……」

  「嗯,」望着慈祥的爷爷,我的眼睛突然湿潮起来,继尔,便是一片模糊。

                ……
作者: feitian8    时间: 2008-7-21 23:28

               (十五)

  “陆陆!”

  爷爷走后的第二天,妈妈立刻变成为另外一个人,姣好的脸庞又闪现出昔日
那喜笑颜开的神色,从妈妈那得意洋洋的话语里;从爸爸那唉声叹气地表情里;
从姐姐那仇恨的、却又无奈的目光里,我感觉到妈妈俨然成为一个不可一世,骄
横拔扈的战胜者。

  而战利品,就是我,至于牺牲品,不用我说,大家心里都很清楚,当然是可
怜的姐姐。而最大的战败者,便是远征而来的爷爷。满怀信心而来的爷爷,终于
没有达到目的,经过与妈妈一番激烈的、或明或暗的、或软或硬的争斗,不得不
败下阵来,无比沮丧地空手而归。

  “哦,儿子,”妈妈和颜悦色地将我这个战利品搂抱进她的酥胸里,可是,
依在妈妈怀里的我,却再也感受不到往日那份幸福和温馨。一想起妈妈与爷爷面
红耳赤的争吵之相、一想起爷爷那失望的眼神,我的心里便酸溜溜的。

 当妈妈用那只曾经无情地掐拧过姐姐大腿的肥手轻柔地抚摩着我的脑袋和面

  颊时,一瞅见妈妈的肥手,我便想起姐姐那可怜的、痛苦不堪的惨相。一想
起这些,我便心有余悸,非常担心妈妈也会对我用狠。

  看到我不言不语,妈妈提议道:“儿子,走,妈妈领你看电影去!”

  妈妈拉着我的手,挎着她那心爱的高级相机,美滋滋地走在宽阔的大街上,
看到妈妈喜气扬扬地哼唱着动听的歌曲,我不禁又想起了爷爷,我喃喃地问妈妈
道:“妈妈,爷爷还会来咱家吗?”

  “去,”妈妈正哼哼得兴起,听到我的问话,她嘎然而止,极不耐烦地推了
推我,“去,去,别提这个老不死的家伙,他差点没把妈妈气个半死!”

  我心中暗暗嘀咕起来:妈妈太不讲道理,明明是她把爷爷气得直翻白眼,一
口气差点就没喘上来,可是,妈妈却倒打一耙,竟然违心地说:爷爷把她气个半
死!

  “儿子,你爷爷这个老不死的家伙,最坏!”妈妈气鼓鼓地说着,嘴角泛着
滚滚口液:“你爷爷总是跟你爸爸要钱,要钱,把咱们家的钱都快要光了,结果,
咱们都要吃不上饭了!”

  可是,爷爷在我家住了这么长的时间,我从来没有看到过爷爷向爸爸索要钞
票啊,爷爷给我买食品时,用掉的都是他自己的钱。

  “妈妈,”我试探性地问妈妈道:“你为什么不让我去爷爷家啊?”

  “哼,”妈妈更加气恼起来:“你爷爷家,那还能叫家么,穷得除了一铺土
炕什么也没有,一家老小上顿下顿地喝白菜汤,啃窝窝头,比监狱里的劳改犯强
不了多少,儿子,如果妈妈同意把你送到爷爷家去,还不如送到监狱里算了。”

  妈妈越说越来气:“你爷爷家没有一个好人,一个比一个坏,并且,那里的
孩子,从小就缺乏教育,人不大,小心眼却一个赛一个的多,肚子里净是捉弄人
的鬼道道、花花点子。学习什么也不是,正经事也找不到他们,可是,玩起心眼
来,眼珠子一转转,眼睛一眨吧,就是一个小道道。跟这样的孩子搅在一起,没
好的,用不了多长时间,你就得变成一个十足的小流氓!”

  呵呵,妈妈把爷爷家说得简直一无是处,简直比地狱还要可怕,见我渐渐地
沉默下来,妈妈突然有意转移开了话题,她肥手一抬,指着不远处的一栋建筑物,
一边走着,一边给我问我道:“儿子,你看,那栋楼房漂亮不漂亮啊?”

  “漂亮!”我木然地回答道。

  看到妈妈那指着楼房的肥手指,我又想起那可怕的一幕,而妈妈似乎早已将
那件事情忘得一干二净,或者是根本就没装在心里。

  她绝对是一个合格的战斗者,为了达到某种战略目的,可以牺牲一切,哪怕
是自己的亲生骨肉。

  我又低头瞅了瞅妈妈那只拽扯着我的肥手,往日的温暖和柔软,竟然不可思
议地荡然无存了,妈妈握着我的这只肥手,仿佛是一只毫无生机的塑料手套,虽
然极其滑润,却是冷冷冰冰的。

  “儿子,”妈妈继续指着那栋楼房兴致勃勃地对我说道:“那是省委机关的
办公大楼,你好好地看看,楼盖上的瓦,都是铜制的,相当昂贵的啊!”妈妈的
脸上显现出无限的羡慕之色:“儿子,你一定要好好地学习,将来,也到这栋大
楼里工作、办公,当大官,然后,好养活妈妈哦!”

  豁——,原来如此啊,妈妈之所以不顾一切地与爷爷争夺我,今天,终于在
无意之中,暴露出其真实的目的:我,她的儿子,是她的希望,是她的未来,是
她的依靠。哼哼,既然是这样,我在妈妈的心目,可就是一个了不起的人啦,占
有极为重要的位置,绝对是个宝贝!

  我正默默地思忖着,妈妈突然冲我喊道:“儿子,站好,别动!”听到妈妈
的喊叫声,我扭过头去一瞧,妈妈蹲在我的对面,正在细心地调节相机,而我的
背后,便是那栋令妈妈无比羡慕的办公大楼。

  我冲着相机顽皮地一笑,咔嚓一声,妈妈满意地按下了快门:“好啦,我的
儿子就是聪明,很上像!”

  “妈妈,”猛一抬头,我看到卖冰棍的老太婆推着小车一路叫卖着,走了过
来,我趾高气扬地指着小车对妈妈说道:“妈妈,我要吃冰棍!”

  “陆陆,”妈妈突然沉下脸来:“陆陆,妈妈跟你说过多少回了,上街的时
候,不许要这要那的,哼,妈妈生气了,你越要,妈妈越不给你买!”

  “那,”我瞅了瞅妈妈,喃喃地说道:“妈妈,我不要冰棍了!”

  “呵呵,”听到我的话,妈妈哭笑不得地掏出了钱包:“儿子,你啊你啊,
你的脑袋来得也太快了,”说完,妈妈俯下身来,啪地亲了我一口:“儿子,你
真让妈妈没办法啊,唉,这么机灵的孩子,你说,妈妈能不喜欢吗,能舍得把你
送到农村你爷爷家却吗!呶,”妈妈站起身来,痛痛快快地给我买了一只甘甜的
冰棍,然后,再度拽住我的手:“走,儿子,咱们下馆子去!”

  妈妈很会享受生活,只要手里有点钞票,便领着我先是欣赏一部新近推出的
影片,一挨坐到电影院里,妈妈不是买点小糖块,就是搞些葡萄干,等等,总而
言之,妈妈的红嘴巴永远也不能闲着。电影结束后,妈妈就领着我出入于市内各
家不同风味的大小饭店,尽情地品偿着东南西北,五湖四海的美味佳肴:什么北

  京烤鸭店、什么狗不理包子馆、什么真不同酱菜馆、什么鼎丰真食品店、什么福

  聚成饭店、什么乌苏里餐厅、什么穆斯林烧烤店、……,均留下我和妈妈大
饱口福时那满嘴油渍的身影。

  “唉,”这样的生活方式,可需要具有一定的经济实力,而靠有限的工资过
活的妈妈,往往用不到月末,便花得一干二净,望着空空如也的小钱包,妈妈失
望地嘀咕道:“完了,没钱了!”

  每个月的最后一周,便是我们一家人最为艰难的时刻,由于频频光顾饭店、
餐馆,外加毫不节俭地、没有任何计划地疯狂购物,妈妈早已是身无分文,我们
一家人只好节衣缩食地度过可怕的、却是极其漫长的月末。

  一挨领到新工资,妈妈原本困顿的眼睛立刻放射出幸福的光芒,业已略显干
枯的容颜尤如重获甘露的滋润,顷刻之间便现出红通通的光泽。于是,妈妈揣着
工资,拉起我的手,又如此这般、这般如此地逍遥起来。

  “唉,你啊,你啊!”爸爸低声细雨地劝阻妈妈道:“这点工资应该算计着
花啊,别一有了钱,就成天下馆子,到了月底,又得饿肚子啦!”

  “哼,”妈妈冷冷地答道:“你管不着,我愿意,活着干啥啊,不就是吃喝
玩乐吗,我可不想抠抠馊馊地活着,那样的生活,没意思,活着还不如死了!”

  “可是,生活也得有个计划啊!”

  “什么计划,我之所以嫁给你,就是为了能活得舒服一些,”妈妈坦诚地说
道:“你瞅你那个样,黑不粗溜的,我图你个啥啊,凭什么嫁给你呀,不就是你
的工资高么,你有宽敞的房子么!”

  妈妈一边说着,一边将新买来的布料放到胸前,对着镜子左顾右盼,然后,
问我道:“儿子,这块布料,做成衣服,穿在妈妈的身上,漂亮不漂亮啊?”

  “不漂亮!”我故意违心地回答道,自从妈妈无情地虐待姐姐以后,我对妈
妈突然产生了逆反心理,我既对妈妈的身体感兴趣,同时,我又极其讨厌妈妈的
自私、无情和凶暴。我凭借着自己在妈妈心目中那特殊的、不可动摇的、至高无
尚的地位,开始有意无意地,处处与妈妈作对,事事与妈妈过不去。“不漂亮,
一点都不漂亮!”

  “真的吗?儿子,”从妈妈的神色上看得出来,妈妈非常喜欢这块布料,听
到我的话,她感到非常地失望,她又反反复复地询问我数次,我都坚决地予以否
定:“不漂亮,一点都不漂亮!”

  “唉,”妈妈彻底地失望了:“儿子,你说说,哪里不漂亮啊!”

  “妈妈,如果做成衣服,穿在你的身上,一定像个又肥又大的花蝴蝶!”

  “豁豁!”妈妈竟然信以为真,不假思索地说道:“真的呀,那,我可得把
它退换掉!”

  “儿子,走,”吃过晚饭,妈妈拉起我的手:“走,跟妈妈睡觉去!”

  “不,”我又开始拒绝妈妈,尽管我非常渴望与妈妈同床共枕,可是,嘴巴
上却拒绝道:“妈妈,我喜欢自己睡!”

  “什么,”妈妈有些愠怒:“儿子,怎么,你,不喜欢妈妈了?”

  “不,妈妈”我不想让妈妈彻底伤心:“我喜欢妈妈,可是,我已经大了,
已经上学了,我应该自己睡觉了!”

  “不行,”妈妈不容分说地将我拽到她的双人木板床上:“儿子,在妈妈眼
里,你永远都是一个孩子!”

  说完,妈妈便开始脱我的衣服,爸爸在一旁嘀咕道:“你瞅你,犯不犯贱啊,
陆陆想一个人睡,就让他一个人睡好了,……”

  “我的事,用不着你管,睡你的觉得了!”

  妈妈搂着我单独盖一床被子,却将爸爸冷落到了一旁,自从老姨走后,妈妈
一直无情地冷落着爸爸,对他不理也不睬。妈妈之所以搂我同睡,完全是出于冷
战的目的。爸爸知趣地裹着冷冰冰的被子,将头转向了硬梆梆的墙壁。妈妈幸福
地搂抱着我,一个来之不易的战利品:“啊,儿子,我的宝贝儿子,你长得好帅
哦,看这肉皮,多细嫩啊!”

  妈妈一边爱怜地抚摸着我的身体,一边将她的大乳房拥到我的嘴边,我叼住
妈妈的长乳头,故意用力咬了一口,心中暗想:这是给姐姐报仇!

  “哎哟,”妈妈大叫起来,痛苦地捂住了乳房:“儿子,你怎么咬妈妈哟!”

  “妈妈,”我顽皮地揉了揉妈妈的乳头:“妈妈,我不是故意的,……”

  说完,我再次叼住妈妈那隐隐作痛的乳头,讨好般地吸吮起来,妈妈得意洋
洋地哼哼起来,那份温柔、那份沉迷,与爸爸用大鸡巴狂插她的小便时,发出的
那种淫吟之声,毫无二致。而那份娇姿、那份娆态,与爸爸撞出她的身体时,摆
放出的那种极其放浪的身形没有什么两样。

  我有意将大腿紧紧地贴靠在妈妈的肥腿上,立刻感受到一股股灼人的燥热和
轻微的抖动,我将膝盖微略弯起,淫糜地顶在妈妈肉乎乎的小便处,妈妈早已沉
醉在我吸吮乳头所带来的享乐之中,突然遇到膝盖的顶撞,不知是有意,还是无
意,她的肥腿大幅度地挪移一下,我的膝盖咕咚一声撞到妈妈的内裤底端,立刻
感受到一片热滚滚的潮湿,哇,妈妈的小便竟然淌出来只有与爸爸做那种事情的
时候,才能淌出来的那种奇怪的粘液,并且,很多、很热、很粘。

  我的小手在妈妈的白腿上轻轻地抓挠着,本能的胆怯,使我终于没有勇气触
碰妈妈的小便。
作者: feitian8    时间: 2008-7-21 23:29

               (十六)

  哗啦——,妈妈拉上窗帘,屋子里顿时暗黑起来,我不解地望着妈妈:“妈
妈,你要干么?”

  “洗相啊!”妈妈一边说着,一边蹲下身去,哗啦一声,打开方桌下面总是
挂着铁锁的小柜子,小心奕奕地拽出她那套心爱的洗印设备,极有规则地摆满了
方桌,嘿嘿,我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些新奇的小玩意,非常好奇地凑拢过去,正在
调试溶液的妈妈叮嘱我道:“陆陆,不许乱动哦!”

  “哎!”

  妈妈将一张苍白的相纸轻轻地放到清澈的溶液里,不多时,奇迹出现了,原
本光洁的相纸上,缓缓地映现出一幅令人瞠目的画面,哇,那不我吗,我笑嘻嘻
地站在绿树之下,身后便是奢华、典雅,气势磅礴的办公大楼。

  “哇,真好玩,真好玩!”我不停地拍着小手,正欲伸手去拽溶液里的相纸,
妈妈啪地拍了一下我的手背:“别动,还没定影呐!”说完,妈妈用小镊子夹起
了相纸,放到另一盘溶液里,不停地摇动着。

  梆梆梆,梆梆梆,梆梆梆,梆梆梆,……

  “谁啊,”听到敲门声,正专心致志地洗相的妈妈,不得不极不耐烦地走出
黑漆漆的屋子里:“谁啊?”

  “是我,妹子,”

  “哦,”妈妈一边开启着房门,一边冷冰冰地说道:“唉,又是你,你又来
干么啊?”

  “妹子,我,我,”我听到一个男人吱吱唔唔的声音,我抬起头来,循声望
去,不禁吓了一跳,在妈妈的面前,在厨房和厕所之间,站着一个衣衫蓝缕的男
人,他身干体枯,皮肤黑沉粗糙,胶着成团絮状的头发可能已经几个月没有梳理
过,乱蓬蓬的,象是一片被冰雹袭击过的芦苇塘,扣在呆滞的脑门上。

  他怯生生地咧着干瘪的、双唇多处溃烂的大嘴巴,露出可笑的、只有几颗里
出外进的黄板牙,滑稽地、彼此毫不相干地、孤零零地扎在深紫色的牙床上:
“妹子,我,我,我坐了一宿的火车,这不,才下火车啊,妹子,你今天咋没上
班啊!”

  “什么,”妈妈突然沉下脸来:“你,你,你去我的单位啦?”

  “嗯,我,我在你的单位,没找到你,你的同志告诉我,你今天没上班,结
果,我,我,我只好到家里来找你!”

  “嗨嗨,”妈妈长叹一声,冲着乞丐般的男人吼道:“你,就你这身打扮,
还好意思到单位去找我,你,你,你可给我丢尽了脸啊!”

  “哎哟,”见到呆立在门口的我,男人立刻转过身来,向我伸出脏乎乎的干
手掌,我吓得一吐舌头,头也不回到逃回到里间屋。

  “哎哟,这不是陆陆么,怎么,长这么大喽!”

  “嗨,”妈妈拽了拽男人的脏衣角:“你别碰他,没看到他怕你么,就你这
身打扮,哪个孩子看到都得吓个半死!”说完,妈妈顺手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一张
钞票:“呶,给你,把钱揣好,赶快坐下趟火车回家吧!”

  “好的,好的,”男人捣蒜般地点着脑袋,顺从地接过钞票,折成几叠,满
意地揣进里怀:“妹子,那,就不麻烦你啦,我这就走,我这就走,……”

  “哦哟,”在妈妈冷冰冰的注视之一,男人刚刚推开房门,却意外地与爸爸
撞个满怀,爸爸热情地招呼道:“哦,哥哥来啦,快,快进屋!”

  “他要走了!”妈妈气呼呼地说,爸爸则死死地拽住男人的破衣袖:“别,
别,别走哇,这么远的路,好不容易来的,怎么说走就走哇,别走,我买菜去,
要走也得吃完饭再走哇!陆陆,”爸爸拽着男人冲我嚷嚷道:“你,快过来!”

  “爸爸,”我悄声走了过去:“什么事啊!”

  “这是你舅舅,”爸爸指着男人对我说道:“他是你舅舅,快叫舅舅!”

  “舅舅好!”

  “啊,”舅舅俯下身来,亲切地拍了拍我的肩膀:“好孩子,大外甥!”看
到里屋的洗相设备,舅舅眼睛顿然一亮:“哈,来,外甥,舅舅给你洗相!”

  舅舅悄悄地走进里屋,我这才注意到,舅舅的屁股蛋上非常可笑地晃动着一
块脏乎乎的破布丁,看得我差点没笑出声来,而舅舅则毫不在乎地坐在椅子上,
他熟练地摆弄起妈妈的洗相设备:“这玩意啊,”舅舅深有感触地说道:“玩这
东西,可是一个文明败家仔啊,有多少钱也不够玩的!”

  “哼,”妈妈不服气地回敬舅舅道:“我再败家,也比你强,好好的工作,
让你给弄丢了,好几十岁的人,成了无业游民!”

  “来,大外甥,”听到妈妈的数落,舅舅先是红胀起脏脸,继尔,舅舅和颜
悦色地对我说道:“大外甥,舅舅教你怎样洗相片!”

  “太好了,”我乐颠颠地坐到舅舅身旁,再也不嫌他肮脏,两眼死死地盯着
舅舅的脏手,看得出来,舅舅非常的专业,十分老道地洗印出一张张精美的相片,
那份清晰,那份光洁,可比妈妈的手艺高明多了,我禁不住地赞叹道:“舅舅,
你洗的相片,可比妈妈的强多了!”

  “嘻嘻,”舅舅骄傲地说道:“大外甥,这是舅舅的老本行啊!以前,舅舅
在照相馆工作,干的,就是洗相的活!”

  “现在呢?”我问道,舅舅苦涩地笑了笑:“有一次,舅舅喝醉了,经理批
评了我,唉,酒后无德,我一来气,借着酒劲,把照相馆给砸了,结果,给开除
了!……”

  “哥哥,”扎着围裙的爸爸走进里屋,对舅舅说道:“吃饭吧,别摆弄这玩
意了,摆弄了这么多年,还没摆弄够哇!”

  “嘿嘿,”在爸爸的拽扯之下,舅舅抬起了晃着破布丁的屁股:“你还别说,
我还真就没摆弄够,一看到这玩意,我就走不动道!”

  “快点吃饭吧!”妈妈没好气地催促道:“快点吃饭,吃完饭,快点赶车,
有一趟火车,你还来得及的!”

  “陆陆,”妈妈喊道:“快,过来吃饭!”

  “不,”我摇摇脑袋,我的兴趣,全都在洗相设备上,再者,我可不愿意与
舅舅,一个比叫花子还要脏肮万倍的人,同桌吃饭,太没胃口了。“妈妈,我不
饿!”

  妈妈和爸爸不再理睬我,一同陪着舅舅用餐,我则将舅舅刚刚教授给我的洗
相技术,投入实用,兴奋不已地将一张张底片曝光、显影、定影。

  “哈哈,”望着眼前由我亲手洗切出来的照片,我乐得直拍小手,我呼地拽
出切相刀,哗啦,一块小纸包滑落出来,我惊异地瞪大了眼睛,放开了切相刀,
拣起小纸包,我轻轻地掐了掐,原来,是一叠相片,我用手指拨开纸包上的胶纸
条,哗啦一声,硬纸片自动地展开来,我定睛一看,哇——,我差点没喊出声来。

  是妈妈,她刚刚烫过头发,俊俏的面庞上涂抹着厚厚的脂粉,她穿着一件颜
色较深的旗袍,倒背着双手依靠在暖气旁,秀美的目光极其撩人的盯着我,似乎
在说:儿子,来啊,亲亲妈妈,啊,我仿佛听到妈妈的呼唤,鬼使神差地凑了过
去,深深地吻着妈妈的朱唇:妈妈!

  亲吻了片刻,我翻开了第二张相片,啊,妈妈,还是妈妈,只见我年轻漂亮
的妈妈,仿佛故意引诱我似地解开了旗袍,笑迷迷地裸露出她那肥硕、丰满、白
嫩的身体,我若隐若现地看到,在妈妈的酥胸,有一个可爱的小乳罩。

  我迫不急待地继续翻看下去,妈妈已经淫浪地脱掉了旗袍,光溜溜的身体上
仅戴着一条狭窄的小乳罩,胯间裹着短小的三角裤,美滋滋地站在窗台旁,一对
肥手扶着暖气管,风情万种地望着窗外,那娇娆的胴体,在阳光的照射下,闪烁
着迷人的柔光。

  我情不自禁地将妈妈几近半裸的相片,凑到嘴边,轻轻地吻了一口,心中嘀
咕道:啊,妈妈,好漂亮的妈妈啊!

  吻过娇美的妈妈,我将其翻到下面,眼前的景像,更加让我惊讶起来,妈妈
摘掉了小乳罩,一对丰硕的豪乳,还有那细长的,被我无数次吮吸过的乳头,明
晃晃地袒露在明媚的阳光之下,妈妈的面庞还是那般的幸福,一只肥手掌娇滴滴
地按在一只酥乳上。啊,妈妈,好美丽的咂咂头哇,我‘吧嗒’亲了一下妈妈那
应该属于我的乳头。

  我继续翻看下去,第四张照片,妈妈的三角裤,非常放浪地拽扯到柔滑的膝
盖处,肥美的胯间散布着光泽四溢的簇簇黑毛,那蓬蓬松松的淫态,挑衅般地掩
遮着妈妈那令我心驰神往的小便。

  望着妈妈可爱的胯间,我突然想起老姨的小便,以及那堆湿淋淋、软绵绵,
散发着滚滚骚气的小肉团。

  啊,妈妈,妈妈的小便是什么样子的呢,有小肉团么?妈妈小便的气味与老
姨的一样么?嗯,想着想着,我竟然忘乎所以地伸出舌头,痴迷地啃吮起妈妈的
黑毛来。

  继续翻看下去,我那满腔饱含着邪念的色欲之血不可收拾地滚滚沸腾起来,
妈妈已经脱得一丝不挂,膝盖处的三角裤可笑地抛弃在地板上,她放荡地坐在床
铺上,一脸淫笑地叉开了大肥腿,两只肥手死死地拽扯着黑毛密布的小便,在小
便的最上顶端,有一个极其引我注目的小肉球,那光滑、圆润的尖尖头,与我的
鸡鸡头非常相像,嘿嘿,原来,妈妈也有一个小鸡鸡啊,这可是一件石破天惊,
作梦也没有想到的事情啊!

  我的一双色迷迷的眼睛呆呆地望着妈妈那个嵌着小鸡鸡头的小便,手指尖淫
邪地触摸着黑毛覆盖下那糊糊乎乎、让我心跳气短的小孔眼,我只恨妈妈的照相
手艺还是不到家,最关键的地方,最令我神往的地方,却搞得模糊不清,唉—,
我失望地叹了口气,无奈地翻到下一张。

  哈,我的眼前顿时一亮,这一张,是妈妈小便的特写镜头,一定是用B门拍
摄的,看来,为了拍下这张特写,妈妈着实颇费了一番功夫,清晰的画面让我色
血翻滚。

  一根根黑毛点缀着水汪汪的小便,妈妈的手指尖拼命地拽扯着两片薄肉,一
个很不规则的大肉洞极其可怕的扩张开,直看得我面庞臊热难耐,呼呼呼地直喘
粗气:哇——,这就是妈妈的肉洞,那个被爸爸肆意狂插的肉洞,那个我从此钻
出来的肉洞,我,我,……

  “陆陆他妈,”我正看得入神,突然听到爸爸的说话声,我慌慌张张地把妈
妈自拍的春宫图,草草地叠好,将胶条带重新按压上,咕咚一声,投进方桌下面
的小柜子里。

  送走了舅舅,爸爸回到楼上,与妈妈在厨房里悄声嘀咕道,自从爸爸尽力帮
助老姨之后,妈妈与爸爸产生了极大的隔阖,妈妈再也不允许爸爸称她为“亲爱
的”,于是,爸爸便极其生硬地称妈妈为“陆陆他妈”。

  “陆陆他妈,你给你哥多少钱啊?”

  “拾圆!”

  “嗨,”爸爸摇了摇头:“这,他坐火车来回就得好几块,你就给他拾圆钱,
他跑这一趟,还能剩几个钱啊,嗨!”

  “哼,”妈妈振振有词地说道:“拾圆,已经不少了,我一个月才挣几个钱
啊,给他多少算够,如果给他多了,让他偿到甜头,下次还得往我这里跑,唉,
真烦啊!”

  “依我看啊,”爸爸提议道:“你的照相机,放在你的手里,除了玩,搭钱,
我看没有任何用处!干脆,把你照相机,送给你哥哥算了,他拿着给村里的农民
们照照相,也能挣几个钱,那样,就可以养家喽!”

  “哼,”妈妈闻言,顿时大吼起来:“哼,亏你想得出来,你知道吗?我的
照相机值多少钱?那是我结婚的时候,我爹送给我的嫁妆啊,送给他,一个不务
正业,一天到晚就知道喝大酒的二流子?哼,没门!”

                ……
作者: feitian8    时间: 2008-7-21 23:29

               (十七)

  “冲啊,”

  “杀啊,”

  “别让鬼子跑了啊!”

  “……”

  终于又盼来了一个翘首以待的星期天,我总算可以扔掉破书包,拎起托布把,
与小伙伴们无牵无挂,无拘无束地在院子里尽情地玩耍,我们自愿分成两伙,在
沙堆上奋不顾身地撕打着,咕碌碌地翻上滚下。

  “冲啊,”

  “杀啊,”

  “别让鬼子跑了啊!”

  “……”

  当——,当——,当——,……

  我与小伙伴正玩得起劲,把嗓子差点没喊破,突然,从院落的大门口处传过
来一阵阵剌耳的铜锣声,我们都不约而同地停歇下来,纷纷循声望去,搞不清楚
是谁又玩起了什么新游戏。

  当——,当——,当,——,……

  院门口聚集着黑压压的一片人群,仔细一看,我差不多全都认识,他们都是
爸爸的同事,都在一个办公楼里,甚至一个办公室里工作。而现在,他们表情严
肃,不苟言笑,都清一色地穿着草绿色的军装,右臂扎着猪血色的红箍箍,一个
老人头顶着尖细的,用硬纸片做成的高帽子,手里拎着一面铜锣,一边敲打着,
一边在众人的推搡之下,缓缓走进院子里。

  “哈,是老书记!”小伙伴们不约而同地嚷嚷起来:“对,是他,是老书记!”

  “嘿嘿,老书记真好玩啊,这又是耍的什么新花样啊!”

  “……”

  孩子们哗啦地一声,像一群欢快的小燕子,从四面八方欢蹦乱跳地拥向老书
记:“老书记,”

  “……”

  “去,去,去,”走在人群最前列的大蚂蚱没好气地伸出细长的手臂,恶狠
狠地将小伙们伴驱赶开:“去,去,去,滚蛋,一边玩去,”

  然后,他板着可怕的面孔冲着老书记吼叫道:“快点,老老实实地向革命群
众们交待你的历史罪行!”

  “当——,当——,当——,”老书记垂头丧气地再次敲起了铜锣:“当—
—,当——,当——,……,我是王日新,我有罪,我是历史反革命!”

  “啊——,”小伙伴们闻言,立刻惊得目瞪口呆,彼此间,你瞅瞅我,我瞧
瞧你,心里嘀咕着:什么,什么,这位可亲、可敬、可爱的老书记,抗美援朝的
老功臣,老顽童,人老心不老的孩子王,怎么一周没见,就成了罪人:历史反革
命?

  “哎呀,”胆大一些的孩子们茫然地问道:“老书记怎么成了反革命啊?”

  “哼,”大蚂蚱冷冷地答道:“你们这些小孩崽子懂个屁,他以前是国民党
的军官,后来投降了!他有历史问题,我们要革他的命,清算他的历史旧帐!”

  “哇,”孩子咧开小嘴惊呼起来:“哇——,”

  “哎呀,”

  “真没想到,”

  “……”

  “快敲,”大蚂蚱没好气地推搡着老书记:“快敲,别想偷懒!”

  “当——,当——,当——,我是王日新,我有罪,我是历史反革命!”

  “打倒反革命分子王日新,”大蚂蚱扯着公鸭嗓,挥舞着烧火棍般的干瘦胳
臂,声嘶力竭地喊叫起来:“打倒反革命分子王日新,……,革命无罪,造反有
理!”

  于是,穿着军装的众人纷纷效法,坚定地举了拳头:“打倒反革命分子王日
新,……,革命无罪,造反有理!”

  “……”

  我们可怜的、倒霉的老书记,头戴着可笑的大高帽,面容憔悴地拎着铜锣有
气无力地敲打着,发出让人心烦意乱的响声。在众人无情的驱赶之下,老书记没
完没了的、左一次右一次地从楼上转到楼下,然后,再从楼下转到楼上,他一边
浑身臭汗地登爬着陡窄的阶梯,一边不停地敲打着那面铜锣,同时,嘴里则念经
般地嘀咕着:“我是王日新,我有罪,我是历史反革命!我有罪,我该死,我有
罪,我该死,……”

  当——,当——,当——,伴随着铜锣的响声,老书记的身后很快便聚集起
一群又一群比我还要闲极无聊的人们,他们一个个兴灾乐祸地尾随在可怜的老书
记的屁股后面,使用着各种极其下流的、下流得简直不堪入耳的脏话取笑着、捉
弄着我们可怜的老书记。

  “爸爸,”傍晚,我将白天的所见所闻讲述给妈妈和爸爸,然后,一脸疑惑
地问爸爸道:“爸爸,老书记真的是历史反革命吗?”

  “去,”爸爸虎着脸教训我道:“大人们的事,小孩子家少参与,……”

  “对,”妈妈一把扯住我的衣领子,肥实的手指头频繁地指点着我的鼻子尖
:“陆陆,告诉你,以后不许到走廊和院子里去玩,见到谁也不许乱说话,听到
没有?”

  “嗯,”我怔怔地点了点头,心里则糊涂得无法形容:这是怎么回事,到底
发生了什么?

  很快,宿舍楼里原来欢快、祥和的气氛发生了本质的变化,笼罩着滚滚飘忽
不定的,捉摸不透的、极其压抑的,压抑得行将窒息的沉闷空气。每天,无论是
上班,还是下班,当单位里的知识分子们在走廊里不期而遇的时候,再也听不到
那一声声热情的问候,真诚的寒喧,与毫无猜忌的说笑、打闹。彼此之间,仿佛
突然罩上一层神秘的面纱,谁也搞不清楚对方的真实面目。在狭窄的走廊里,突
然走个顶头碰,便非常尴尬地相视苦笑着,假惺惺地点点头,接着,便头也不回
地溜进自己的家门,咣当一声,将房门紧紧地锁死。

  “哼,”

  一周之前还亲密无间的一对同事,隔三差五便要凑到一起,喝酒闲聊,不知
怎么搞的,突然反了目,在走廊里虎视眈眈地横眉对峙着:“哼,不服咋的?”

  “哼,你算个啥啊!”

  “哼,”

  “不跟他玩,不跟他玩!”大人们无端地反目成仇,孩子们亦如此效法,根
据家里大人们政见的差异,非常自然地分割成诸个帮派:“不跟他玩,他爸爸不
是咱们一伙的!”

  “对,不跟他玩,我爸爸是造反派,而他爸爸是保皇派!”

  “……”

  不仅仅是宿舍楼,以及楼里的住户和孩子们发生了根本性的变化,宿舍楼外
的院子里,以及楼房对面的马路上,亦发生了令人费解的变化。

  放眼望去,目力所及的所有建筑物都涂抹上了巨大的红色方块字,那激烈的
言词,那力吞环宇的豪迈气魄,使人能够嗅闻到咄咄逼人的火药的呛人气味,而
感叹号下面的小圆点,比我吃饭的盘子还要巨大数倍。

  大黄楼的正面不仅也涂满了火药味十足的标语、口号,更让我吃不惊不小的
是,在其西侧的整个大山墙上,不知什么时候变魔术般地出现一幅巨大的,从底
楼的水泥衬裙一直漫延到顶楼女儿墙的超大图画:身着长袍大褂的毛主席,手中
握着一把旧雨伞,顶着黑沉沉地乌云,傲然而立。

  “毛主席万岁!”

  “无产阶级* 敏感信息过滤* 万岁!”

  从老书记被逼敲锣爬楼梯那天起,无论是大街上,还是小巷中,或者是宿舍
楼里,终日响彻着震耳欲聋的革命群众们的口号声:“毛主席万岁!”

  “无产阶级* 敏感信息过滤* 万岁!”

  “毛主席万岁!”

  “无产阶级* 敏感信息过滤* 万岁!”

  “毛主席万岁!”

  “无产阶级* 敏感信息过滤* 万岁!”

  “……”

  外面热闹得尤如煮沸的开水锅,不知疲倦的滚滚翻腾着,而在家里,也不得
消停。许多我认识的,或者是我不认识的男男女女们,大概是事前有约地聚拢到
我家,与爸爸和妈妈围坐在下昏暗的白炽灯下,热情扬溢地、充满激情地海阔天
空,高谈阔论着。

  年轻、美丽、漂亮的杨姨,首先开了腔:“大蚂蚱混进了革委会啦,他是个
什么东西,他爹投机倒把!他乱搞男女关系,一看见女人就走不动道。”

  哼哼,看到杨姨机关枪发射般地贬损着大蚂蚱,我心中暗暗发笑:哼哼,大
蚂蚱乱搞男女,可是,杨姨,你呢,你又怎么样呐?

  望着眼前性感诱人的杨姨,我突然想起了什么,我依依稀稀地记得,那是一
个晴朗的星期天的中午,爸爸一个人在厨房里洗衣服,我倒在里屋的床上无所事
事,渐渐地打起了嗑睡,朦朦胧胧之中,我似乎听到杨姨悦耳的嗓音:“哎哟。

  谁在家呢?哦,老张,就你自己啊,她,干什么去啦?“

  “嘿嘿,”看见杨姨走进房门,爸爸立刻放下脏衣服,色迷迷地答道:“积
极去啦,她又积极去了,大星期天的,领着学生们学习雷锋,义务清扫大街!”

  说完,爸爸一把拽住杨姨,并排坐在外屋的木板床上,杨姨穿着一条蓝色的
短裤,两条白皙的秀腿直看得爸爸目不转睛。

  “瞅啥呐!”杨姨极其撩人地按住秀美的长腿,脸上泛起滚滚红晕,洋溢着
快乐、爽朗的微笑,细滑的手指在爸爸结满黑胡须的面颊上轻轻地掐拧了一下:
“嘻嘻,老色鬼!”

  “嘿嘿,美人!”爸爸顺势将杨姨搂抱住,一只大手贪婪地抚摸着杨姨的大
白腿,两人狂热地、忘情地亲吻起来。“好扎哦,”杨姨依偎在爸爸的怀里娇嗔
地说道:“好扎哦,老张,你的胡子真硬啊!”

  “嘿嘿,亲爱的,我的胡子哪有我的鸡巴硬嘛!”

  “你的鸡巴更硬!”杨姨淫荡地说道。

  “是吗!”

  爸爸闻言,呼地一声掏出自己的大鸡巴,美滋滋地展现在杨姨的眼前,杨姨
的眼睛立刻明亮起来,她热切地握住爸爸粗大的鸡巴:“哇,老张,好大的鸡巴
哦,我好喜欢!”

  旋即,杨姨握住爸爸的大鸡巴便毫不犹豫地塞进涂满口红的小嘴里,快速地
吸吮起来,爸爸的大鸡巴上渐渐沾满杨姨的口红,无比幸福地呻吟起来:“哦—
—,哦——,哦——,……”

  爸爸一边纵情地哼哼着,一边淫迷地掀起杨姨的上衣。盛夏时节,杨姨没有
戴胸罩,两只坚挺的大乳房微微地抖擞着,色素沉着的小乳头极其自然地、非常
平缓地镶在乳峰之上,就像两枚可爱的红宝石,爸爸用长满胡须的大嘴巴紧紧地
叼住一枚红宝石,很有滋味地吸吮起来。

  “啊,好痒啊,你真坏!”杨姨死死抱住爸爸的脑袋,紧闭着双目,哆哆嗦
嗦地呻呤着。

  爸爸很快便扒掉杨姨的短裤:“哦,亲爱的,你的阴毛怎么没有啦?”

  “嘻嘻,早上让我给剃掉啦,太多啦,太烦人了,我讨厌那些该死的大长毛!”

  “不,亲爱的,我喜欢,我喜欢长毛,哎啊,腋毛你也剃啦,怎么,一夜之
间,你就变成白虎啦!”

  “嘻嘻,”

  “怎么,你咋跟我媳妇一样,喜欢剃毛啊!”

  “嘻嘻,哦,老张,你媳妇也不喜欢黑毛,你媳妇好玩么?”

  “嘿嘿,好玩,跟你一样,又骚又浪!”

  爸爸的手指哧地滑进杨姨光鲜的小便里肆意抠摸起来,杨姨轻声地呻吟着:
“啊,啊,快点,快点,老张,我,我受不了啦!”

  “嘿嘿,亲爱的!”听到杨姨的话,爸爸卖力地捅插数下,然后,说道:
“亲爱的,如果你还嫌不过瘾,那,就把大鸡巴放进去吧!”说着,爸爸将早已
硬梆梆的大鸡巴从杨姨的小嘴里拔出来,十分顺利插进她那淫水横流的小便里,
猛烈的、强劲有力的抽插起来。杨姨雪白的鲜肉积极地配合着爸爸狂捅,不停地
扭动着:“老张,使劲,使劲啊,再使点劲!”

  一对偷情的男女,正值壮年的有情人,好似一堆干渴的枯柴,突然逢遇上点
点星火,呼地一声,无法自制地能熊熊燃烧起来,升华后结晶在一起,在这熊熊
的烈焰之中,彼此之间都从对方的肉体上获得了最大的满足和快感。

  “唉,我快完蛋啦!”爸爸一边气喘吁吁地狂搏着,一边呼呼呼地呻吟着。

  “老张,你可千万要挺住哟,不要把精液射在我的身体里,给我,给我,一
定要给我留着,我要吃掉它!”

  “亲爱的,我,我,我,我不行啦!”爸爸快速地拔出大鸡巴,慌慌张张地
送到杨姨的小嘴边,杨姨一口叼住粘满自己分泌物的大鸡巴,狠命地狂吸着、痛
吮着,顷刻之间,一股股白森森、粘乎乎的晶莹液体从大鸡巴的顶端喷涌着,狂
汇而出,溅满杨姨粉红色的口腔,杨姨则毫不犹豫地吞进喉咙里,又把溅射在面
颊上的精液轻轻地涂抹在整个面颊上。

  “嘿嘿,”爸爸见状,不解地问道:“亲爱的,那玩意好吃吗,是什么味道
啊?”

  “老张,好吃,好吃啊,特别好吃。房中术上说,女人吃精能延年益寿,抹
到脸上还能养颜。没有什么不好闻的,很清香、很清香的,你来闻闻!”说着,
杨姨将挂着少许精液的手指递到爸爸的鼻孔下。

  “嗯,你还别说,真有一股清香的味道啊。”爸爸嗅闻之后,又用舌头尖轻
轻地舔了舔自己的精液:“是没有什么特殊的味道,不香也不臭的,淡淡的、咸
咸的!嘿嘿,……,”

                ……
作者: feitian8    时间: 2008-7-21 23:29

               (十八)

  “哼,”一贯沉默寡言的阿根叔亦在这个非常时期,第一次主动地开了腔:
“安富纯入党了,谁不清楚哇,他的党票是用一袋大米换来的!”

  “嘿嘿,王泽志让厅里给下放了,去农村劳动改造了,”一个五十多岁的老
年人,兴灾乐祸地接过阿根叔的话茬。他叫王有成,江西人,是个军医,复员转
业后,分配到设计院当上了行政干部。他戴着一副高度近视眼镜,在这场政治运
动中,因其出身于小资产阶级家庭,并在单位里乱搞男女关系而走了背运,屡屡
惨遭揪斗,与跟他有染的那个女干部一起,脖子上挂着一双臭气熏天的破球鞋,
被群情激奋的造反派们无情地推搡到宿舍楼的院子里示众。

  “活该!”走背运的老军医非常解恨地谩骂道:“该,该,该,你瞧他前一
阵子那个神气劲啊,把他美的,到处指手划脚的,连尾巴都撅起来了。”

  看到王老军医那乘人之危的得意憨态,我不禁想起来前几天,他与女干部在
大走廊里被造反派们揪斗时的可怜相。“说,”造反派的头头大蚂蚱拽着老军医
的脖领子怒吼道:“你们这对狗男女,都做了些什么见不得人的丑事?快说,老
老实实地交待出来!”

  “我,我,我们乱搞男女关系,我们对不起人民,对不起党,更对不起伟大
的领袖毛主席!”王老军医战战兢兢地交代着自己的“问题!”

  “不行,别净讲一些没用的废话,套话,具体点,你们都是怎么搞的?”

  “这,这,这怎么说啊!”

  “怎么就不能说,能搞就能说!”

  嘿嘿,是啊,这种见不得人的事情,的确难以在众目睽睽之下讲述出来,结
果,王老军医以及那个女干部横遭愤怒的造反派们一顿无情的拳脚。更为不幸的
是,王老军医的家也未能幸免,许多书籍、文献以及珍贵的照片被查操。最后,
被造反派咣当一声扔进一间破屋子里写检讨,反省!

  爸爸则坚定地认为,这位老军医并没有什么本质的错误,只不过是生活作风
上有些不太自重,不太检点,与办公室里的女干部关系暧昧。性格直爽的爸爸为
其据理力争,这难免遭至众造反派们的断然拒绝,而愤怒的爸爸则冲上楼去一脚
踢破房门,大义凛然地救出这位不幸的老军医,使他重获自由。

  同时,爸爸又乘胜追击地索要回老军医那些被无端没收的文件和照片。我非
常有幸地欣赏到老军医那些被查没的物品,其中,有一幅老军医年轻时代的标准
相:他穿着笔挺的军装,戴着大沿帽,英俊潇洒,神采奕奕地站在绿树成荫的军
营前,与现在憔悴落魄的容颜完全判若两人。

  从此,这位老军医对爸爸感恩戴德,成为爸爸最忠实的支持者。老军医拿不
出什么礼物来报答爸爸,心里总是觉得过意不去,欠爸爸的再造之恩。

  有一天,老军医突然心血来潮:“老张啊,扎鸡血对身体大有益处,我都配
好啦,来,我给你扎一针?”。

  望着老军医手中灌满鸡血的大针头,爸爸不以为然地说道:“老王啊,我什
么毛病也没有,扎那玩意干啥,要扎,你就给我媳妇扎吧,她身体不好!”

  “是吗!”一听说扎鸡血对身体有特殊的益处,妈妈慨然解开裤子,将白森
森的肥屁股凑到老军医的眼前,气得我火冒三丈。

  老军医握着大针头,用蘸着少许酒精的棉花签在妈妈的肥屁股上擦了又擦,
然后,手指猛一用力,哧的一声,便将滚滚鲜红的鸡血,诚慌诚恐地射进妈妈雪
白的圆屁股里,直看得我两眼金星狂射:哼,好个老不死的大色鬼,你凭什么摸
我妈妈的屁股,我妈妈雪白的屁股是你摸的吗?

  给妈妈扎完鸡血后,老军医提议让妈妈给他也扎一针,以滋补滋补因饱经磨
难而提前衰老的身体。妈妈从来没有摸过针头,她呆呆地握着大铁针,不知从何
着手,老军医便手把手的教导她。在老军医手把手的教诲之下,妈妈笨手笨脚地
握着大针头,咣当一声扎进老军医那干枯的屁股上,结果,还是以失败而告终,
鲜红的鸡血溅了老军医一屁股。

  在这些人中,谁也没有刘君魁梧壮实,他是哈尔滨人,长得虎背熊腰,浑身
的肌肉圆圆鼓鼓,好象要从肉皮下面拱出来。他待人和蔼,每当我瞅他时,他便
冲我慈祥的微笑着,并时时地点点头。他是单位里有名的大力士,大家对他均敬
而远之。别看他平时很和善,一旦发起脾气来,就像一头倔犟的大公牛,任何人
也抵挡不住。

  有一次,他的儿子被周扒皮用砖头打肿了眼睛,怒气冲天的刘君追赶着周扒
皮绕着住宅楼跑了好几圈,直到一巴掌将其打翻在地,那惊心动魄的场面至今让
我记忆犹新。

  刘君和岳父岳母共同生活,组成一个让人羡慕的和睦之家。很遗憾,他刚刚
过完四十岁的生日,就发现患有可怕的白血病,送北京治疗,还没过两个月便被
装在骨灰盒里送回了家,扔下三个孤苦伶仃的孩子。

  “金大炮今天把院长给骂了!”刘君站在屋子中央,掐着腰说道。

  “哎,金大炮啥心眼也没有,人家装枪他就敢放!”杨姨解释道。

  “×老师啊,我看,咱们得写个材料,向上级反映反映大蚂蚱的有关问题,
他家历史不清白,他爹作过伪满的警察,解放后,还投机倒把!”杨姨一边说着,
一边用雪亮的眼睛盯着妈妈。

  “我早就知道,就是总也拿不出证据来啊!”妈妈说。

  “他跟刘淑杰关系不明不白的,总是在一块嘀嘀咕咕的,肯定是搞破鞋!”

  刘君说:“等明天我回家找双破鞋挂在他办公室的门上!”

  “那可不行,不行,大蚂蚱脾气可爆了,弄不好,……”老军医惊恐万状地
摇晃着脑袋。

  “我怕他?不服就比划比划!”刘君一脸不屑地说道。

  “对,这个办法挺好,一下子就能把大蚂蚱搞臭!”杨姨不无得意地说道。

  “用这种办法把人搞臭,不太好吧!”妈妈迟疑地说道。

  “哎呀,×老师啊,什么叫好,什么叫不好,这年头,什么办法不用?这也
不是咱们自己的发明创造啊!现在就兴这个!你没看到矿山科的王亚莉,脖子上
挂着一双破鞋,满办公楼地游行吗!”

  “……”

  围坐在屋子里的这些人,均有一个共同的、彼此间心照不宣的目的:希望在
这场空前绝后的政治运动中,把握住千载难逢的大好时机,紧紧抓握住命运的咽
喉,捞取实惠,从而飞黄腾达、鸡犬升天。

  若想实现这一宏伟的理想,必须扫清掉前进道路上的一切障碍,不择手段地
把那些绊脚石以及众多的竞争者搞垮、弄臭!

  不要急于给我们下不仁不义的结论,大家彼此间不都是如此嘛,你看,险恶
的对手隐藏在阴暗的角落里,正在磨刀霍霍呢,恨不得一口把我们全部吃掉。谁
也不愿让灾难降临在自己的头上啊!

  一番高谈阔论之后,大家便以笔做刀枪,口诛笔伐。

  他们一头扎进报纸堆里,像寻宝似聚精会神地瞪着眼睛。他们握着小剪刀,
东摘一句,西剪一块,一张张摘剪过、千疮百孔的报纸被凄惨地抛弃在桌子上、
椅子上、木床上、地板上。

  经过一番煞费苦心的东拼西凑,一篇充满革命激情的宏篇巨著终于被炮制出
笼,他们确信,明天,必将一鸣惊人!

  妈妈扶了扶眼镜框,清了清嗓子,郑重其事地朗诵起来:“最高指示:伟大
的领袖和导师毛主席教导我们说,……”

  “哟,哟,不对,不对,你念的不对!”杨姨突然打断妈妈:“×老师,这
段话你念得太死板喽,一点表情都没有哦,应该这么念,最高指示:伟大的领袖
和导师毛主席教导我们说:一切反动派都是纸老虎!……,×老师,朗诵起来一
定要绘声绘色的哦!”。

  “哦,对,对,老杨,你说得有道理!”

  妈妈诚恳地点点头,这对不共戴天的情敌,在这场空前猛烈的政治运动中,
却极其可笑地,非常意外地成为一个战壕里的最为亲密的革命战友。

  妈妈对这场政治运动所投入进去的热情,高出宿舍楼里的任何一个人,已经
达到走火入魔、废寝忘食的程度。甚至对我,她的宝贝儿子,与爷爷斗争的战利
品,也全然失去了兴趣,将我冷冰冰地抛之一边,再也不管不问,不理不睬。这
使我大为光火,从而对妈妈的成见,更为深重。

  昏暗的灯光之下,妈妈那双肥实的白手坚定地握着那东拼西凑而成的鸿篇巨
著,在杨姨不懈的教诲之下,振振有词地念叨着。

  妈妈有一个最为显著的特点,同时,也是一个永远也无法挽救的缺憾,那便
是隐映在近视镜后面那一双毫无活力的、深深凹陷着的眼睛,每当妈妈动气时,
这对可怕的眼睛便恶狠狠的瞪着我,让我顿生一种极不舒服的感觉。同时,妈妈
原本俊秀的面颊亦可憎地铁青起来,每当此刻,我便再也不敢正视妈妈这张赅人
的脸庞,既使与她交谈,也尽一切可能地避免观看她那张可怕的面颊。

  妈妈的小嘴巴永远都涂满高档的化妆品,猩红的薄嘴唇总是毫无善意地、非
常讨厌地凸起着,一挨生气的时候,可以很轻松地挂上一支酒瓶子,而当她真正
发起脾气的时候,腥红的嘴巴凸起得更为恶劣,也就更加骇人、更加可怕。

  妈妈那冷酷的面孔除了对我有些微笑之外,她敌视这个世界上所有的人,更
不肯相信任何人,甚至连自己也未曾信任过。

  妈妈极其忘我地、非常热切地追逐着时尚,特别喜欢穿着艳丽的服装、佩戴
最为流行的首饰。盛夏季节,妈妈总是头戴着一顶米黄色的长沿晾帽,身着一件
淡绿色的布拉吉,举着一把艳丽的、粉红色的遮阳伞,悠然自得地招摇过市,自
我感觉甚是良好。而现在,出于革命运动的需要,妈妈毫不犹豫地换上了一身极
不得体的、单调死板的绿军装,足下蹬着一双比卓别林还要滑稽可笑的大号军用
胶鞋,宿舍楼里的邻居们背地里都讥讽妈妈是个“耍猴”的。

  妈妈的双手白嫩而又肥实,美中不足的是,她的手掌横宽,五指短小,很显
然,这是一双令人失望的手,但是,却意外地受到算命先生的赏识,算命先生指
天划地的保证:这绝对是一双贵族之手!这双手不是用于劳动的,拥有这双手的
人,将一辈子享受清闲安逸的生活。

  算命先生的话一点没说错,妈妈这一生的的确确没有触摸过任何劳动工具,
既使是裁剪衣服、缝缝补补这些家庭主妇应该做的、份内的职责,妈妈也极少去
做,尽一切可能地得过且过,如果实在逼到头上不得已而为之,妈妈也是皱着眉
头,很不情愿地敷衍了事,同时,一边做着,一边大发牢骚:“唉,我才不愿意
干这些婆婆妈妈的琐事呢!”。

  而对于烹调,妈妈却情有独钟,每月领到薪水的时候,妈妈要么买回一只小
鸡,要么称回数条鲫鱼,然后,饶有兴致地烹饪起来。她不厌其烦地往铁锅里添
加着各种调料,直至把佳肴搞得津津有味,连邻居都能嗅到飘逸的余香。

  妈妈对饮食极其讲究,认为进餐不仅仅是为了果腹,还应有更高层次的享受,
饮食必须以能够延年益寿、强壮身体为目的。于是,妈妈便挖空心思地钻研饮食
科学,一顿饭也马虎不得。如果认为吃某种食物有益于健康,无论过去妈妈对这
种食物有多么的厌恶,甚至看到了都想呕吐,但为了健康,妈妈会不假思索地享
用它们。为了健康,为了长寿,妈妈扎过鸡血、吃过胎盘、咽过毒蛇,……。

  妈妈不但热爱生活,更会享受生活,妈妈对人生有着自己独到的见解,迫于
目前这种特殊的革命环境,任何独到的见解都不能轻易地表露出来!还是等以后
空气缓和一些的时候再发表高论吧!

  妈妈有着许许多多各种款式的贵重衣物,化妆品的数量相当可观,仅口红就
足足装满了一抽屉。但是现在,她早把这些小资产阶级的货色统统藏匿起来。

  出于对生命的热恋,妈妈对自己的健康状况极其关注,稍微感觉到身体哪个
部位不太舒服,便立即跑到去医院进行一番全面的、彻底的检查。

                ……
作者: feitian8    时间: 2008-7-21 23:30

               (十九)

  妈妈的一生都处在毫无休止地、契而不舍的追求之中,妈妈所追求的第一个
目标,当然是我的爸爸,妈妈和爸爸是同乡。

  妈妈在学习功课方面没有爸爸出色,她的全部精力根本没有用在学习方面。

  最初,爸爸并不中意妈妈,学校里有许多倾心于爸爸的女同学。但妈妈一经
选定目标,就一定要将猎物擒获到手,妈妈对爸爸展开了疯狂的、台风般的攻势
:从小镇追逐到县城,又从县城追逐到地级市,再从地级市追逐到省城,直至结
婚生子。在这其间,妈妈对爸爸使用了什么手段、什么魔法,那只有老天爷和爸
爸,还有妈妈她自己知道了。爸爸对此一向守口如瓶,从未对任何人讲起过。

  追求,这是妈妈一生的价值观,凡是妈妈想要得到的,就一定要得到,在这
期间,无论采取什么手段、什么方式,哪怕是最不为人耻的手段,妈妈也是在所
不惜。妈妈对爸爸的穷追不舍,后来成为小叔子们、小姑子们挖苦她、取笑她的
话柄。而妈妈对此则不以为然,谁愿意说什么就让他们随便说什么好啦,反正我
的目的已经达到。

  妈妈和爸爸结合以后,妈妈好似唐僧给孙悟空套上了紧箍咒,而爸爸更像一
只被彻底训服的绵羊,对妈妈服服帖帖,千依百顺,任何事情都毫无原则地迁就
妈妈。在妈妈前面,爸爸已经没有了大脑,没有了思维,就象横陆敬二那样,一
举一动全部在妈妈的操纵之下。

  只有一点爸爸和妈妈完全相同:他们都不喜欢任何动物!

  追求爸爸只不过是万里长征的第一步,妈妈还有许许多多宏伟的蓝图需要去
描绘,人生能有几回搏啊?为了现实中那些诱人的理想,奋斗吧,拼搏吧。妈妈
如果突然之间热衷于某件事情,不管这件事对她有什么益处、有什么意义,她都
要义无反顾地投身进去。

  眼前,这场空前猛烈的政治运动成为最为流行的时尚,入党成为每个人作梦
都想的事情,于是,妈妈便开始了近乎疯狂的追逐,不达到入党的目的,誓不罢
休!待那场运动虎头蛇般地结束之后,妈妈也像泄了气的皮球,兴致尽消,再也
不肯参加党组织的任何活动,当党组织向她索要党费时,妈妈极不耐烦地掏出一
张钞票:“哼,快点拿去吧,这是一年的,以后少来找我。”

  当达木花突然在这座城市里风行开来,妈妈便拿出全部的积蓄走火入魔般地
投入炒卖,其结果,可想知而;妈妈曾经下海经过商、搞得长途贩运,还作过安
利传销,……,当妈妈发现他人又有别的目标、别的追逐时,她便扔下手中尚未
做完的事情,再次跟在别人的屁股后面,去进行新一轮的追逐。

  眼前,在这个灼手可热的岁月里,妈妈正在热切地向党组织靠拢,这将给她
带来无尚的荣光。为此,妈妈绞尽脑汁地要实现这一宏伟的理想。妈妈积极工作,
表现突出,一幅幅油彩四溢、光泽艳丽的大奖状被她成捆成捆地抱回家里,待政
治运动结束以后,这些老古董成为奶奶裱糊墙壁的绝好材料。

  非常遗憾的是,有一件事情总是让使妈妈终日忧心忡忡。解放前,我的姥爷
曾经开过饭馆,并且置办过一些田产,妈妈唯恐他人知道自己这不光彩的底细,
从而耽误自己的伟大前程。于是,妈妈曾专程赶回娘家,告诫她的父母和兄弟姐
妹们:“如果搞外调的人到咱家问你们什么出身,你们可千万别提过去的事情,
就说是贫农,贫农,知道吗?你们可别坏了我的大事,耽误了我的前程!”

  然后,好事多磨,一件意外的、不太大,也不算太小的事情差点没把妈妈的
远大前程彻底地葬送掉。

  这件不算太大、也不算太小的事情应该先从我的姥姥讲起,有一天,我的姥
姥从千里迢迢之外突然风尘仆仆地不邀自来!

  姥姥的个头比妈妈要矮小许多,并且单薄得如果逢遇狂风能够非常轻松地把
她抛掷到漫天翻滚的云朵里去。在我童年模模糊糊的记忆之中,姥姥永远都是戴
着一顶无沿的深灰色的,由手工织成的小帽子,这顶连睡觉都不肯摘掉的小帽子
自从戴到姥姥的脑袋上之后,便一次也未曾清洗过,脏乎乎的毛线缝隙里积满了
令人作呕的灰尘,散发着剌鼻的酸腐气味。

  姥姥那干枯得紧缩成无数道可笑细纹的嘴巴,除了吃饭和睡觉之外终日都叼
着一根深黑色的、挂满油渍的长杆大烟袋,她频频地、一根接着一根地划擦着火
柴,干瘪的嘴唇拼命地吧嗒着、吸吮着,整个屋子里缭绕着呛人的劣质烟草的气
味,地板上积满了磕掉的烟灰和划擦完的火柴杆。有时,姥姥吸着吸着突然剧烈
地干咳起来,于是,她便毫无顾岂地一口接着一口地往地板上咳着脏乎乎、黄稠
稠的粘痰,不出一日,整间屋子便被姥姥搞得一塌糊涂、不堪入目。

  让我最为瞠目的是,姥姥盘卷着短小的双腿端坐在床铺上可以数个小时纹丝
不动,而唯一所做的事情便是拼命地吸烟和频繁地吐痰。对此,我很费解:姥姥
这么长时间地端坐着她的腿怎么不麻、不酸呢?为了验证此事,我偷偷模仿着姥
姥的样子在里间屋一次又一次地尝试着,可是,仅仅几分钟我便再也坚持不住,
我不得不叹服姥姥这非凡的打坐功夫。

  与妈妈一样,姥姥一辈子没有做过任何活计。除却热衷于吃饭喝酒抽烟之外
姥姥没有其他任何别的爱好,在她的人生观里,这些便是生活的一切。姥姥从来
不吃素菜,一到我家不是张罗着包饺子就是烙馅饼,吃腻了饺子和馅饼便打发爸
爸去买鱼。

  “买什么鱼?”望着馋嘴的丈母娘,爸爸无可奈何地问道。

  “镰刀鱼,镰刀鱼啊,我最喜欢吃镰刀鱼,一定要给我买宽的啊!”姥姥一
边说着一边不停地比划着,说着说着,嘴角已经无法抑制地流出了长长的口水。

  几刻钟后,爸爸拎着几根带鱼走进屋子里,姥姥立刻丢掉大烟袋,腾地一声
凑过去,非常仔细地察看了一遍又一遍,同时,又不顾忌腥臭味不厌其烦地翻弄
着:“太窄了,这能有多少肉哇,不好吃,咋不买点宽的呢!”看着看着,翻着
翻着,姥姥皱起了眉头。

  “市场上没有比这再宽的了!”爸爸解释道。

  带鱼很快便被妈妈烧制得色香味俱全冒着腾腾热气摆放在餐桌中央,爸爸又
去商场给姥姥买回一瓶高度白酒。姥姥早就迫不急耐地坐到饭桌前抓耳挠腮地准
备着享用那几根她认为不甚理想的带鱼,姥姥的两只小眼睛贪婪地、死死地盯着
菜盘子,两颗眼珠几乎要蹦出眼眶掉落到菜盘子里去。她欣然接过爸爸递过来的
白酒瓶:“哎呀,这酒不好喝啊,我不是让你买高粱王吗,那酒才叫好呢!”

  “你要的那种酒我们这里没有卖的啊,买不到哇!”爸爸无奈地说道。

  早已按奈不住的姥姥伸出筷子,挟起一大块鱼肉,悠然自得地塞进干瘪瘪的
嘴巴里,继而,姥姥那枯黄的两腮开始可笑地鼓捣起来:“啊,不错,真是不错
啊,虽然窄了点,味道还是可以的啊!”咽下鱼肉,姥姥又极其地道的饮下一口
白酒,她的嘴唇不停的吧嗒着,无比幸福地回味着甘甜醇厚的酒香。

  “啊,啊!哎呀!”突然,姥姥尖声惊叫起来。

  “怎么啦!”妈妈急忙放下筷子,问道。

  “啊,啊,卡,卡,卡住了!”姥姥的嘴巴张得大大的,痛苦地呻吟着。

  “快,拿点白糖来!”妈妈冲着爸爸喊道。

  爸爸快步跑向厨房取来糖罐子,姥姥一口气咽下半罐子白糖,可依然是无济
与事,那根该死的鱼骨头始终卡在姥姥那狭窄的咽喉里说什么也不肯滑下去,这
是无辜死去的带鱼对姥姥的无情报复。万般无奈之下,爸爸只好领着姥姥去附近
的一家医院看医生。

  姥姥不但贪吃,更热衷于炫耀自己,白天她闲得百无聊赖便溜到走廊里与邻
居们拉家常,只要一有机会,她便眉飞色舞地神吹起来:“你们知道吗,俺家以
前可是开饭店的啊,那钱可挣老鼻啦,我们不但买了许多金元宝、金首饰,还买
了好大好大一片最值钱的土地租给别人耕种,每年冬底的时候俺便挨家挨户的收
租子。现在是不行啦,俺家的地给分了,饭店也合营了。但俺老头子是饭店的经
理,在饭店里薪水最多!我天天喝酒,顿顿有肉!虽然土地给分了,饭店也给没
收了,可是俺手里还有许多金元宝呢,这些金元宝足够俺吃喝一辈子的啦,不,
一辈子也花不完、吃不尽啊!除了金元宝,我们家作废的金元券都成麻袋装,后
来没地方搁,都让俺给糊墙啦。”

  正在厨房做饭的妈妈闻听此言,顿时气炸了肺,她啪啦一声摔掉刚刚烧热的
大马勺,呼地冲出厨房,虎着四方脸恶声恶气的把姥姥唤进屋里。

  “你瞎掰呼啥呀!嗯,你很怕人家不知道是不?你还让不让我好啦?我这些
工作都白干了!”妈妈铁青着脸,脖子上的青筋突起老高,她恶狠狠地把姥姥赶
进里间屋,随即又啪地一声紧紧地关上了屋门,把姥姥一直逼到墙角处。

  姥姥一时间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怎么,我说俺家有钱还不对了?那俺说
俺是要饭的好哇?”

  “妈,你知道啥呀?这是什么时候啊?”

  “什么时候,不管是什么时候,不管是谁当皇帝,都是有钱的人吃香啊?”

  “妈,我不跟你说了,你没有文化,什么也不明白!”

  “……”

  俩人越吵越凶,姥姥气急败坏的挟起自己的小包裹:“他妈的,我不呆啦,
我回家!”

  无论爸爸怎么调解都是于事无补,几乎要磨破嘴皮的爸爸最终只好躲到一边
唉声叹气。

  “他妈的,这就是我他妈养的闺女!啊,你这个二狼!杂种操的!”

  妈妈在家排行第二。

  妈妈趴在里间屋的铺床上,呜呜呜地抽泣起来:“让她走,让她走!走了清
静!”

  “好哇,操你妈的,好个二狼,走就走,没你我还活不了啦,我这辈子再也
不登你的家门!”

  妈妈的癫痫病突然发作,只见她“嗷”地一声惨叫,然后扑通一下摔倒在里
间屋的地板上,僵挺挺的活象一具赅人的死尸,爸爸见状慌慌张张地把妈妈抱到
床铺上拼命掐拧她的人中。

  “不用管她,全是装的!”姥姥不以为然地嘀咕道。说完,她瞅都懒得再瞅
妈妈一眼,转过身去,推开了屋门,哒哒哒地溜到楼下去。

  我正爬在阳台上漫无目标的四处张望着,猛一低头,突然看到怒气冲冲的姥
姥怀里挟着她的小包裹低着头快步如飞地行走着,两条可笑的短腿迈着令人眼花
缭乱的细碎步,两只好似永远也不着地的袖珍小脚一刻不停地捣腾着,片刻之间
便没有了踪影,从我的视野里消失在石头马路的尽头。

  通常情况下,妈妈的癫痫病总是在最为关键的时刻发作:与人吵架吵至理屈
词穷、穷途末路之际,便大叫一声栽倒在地吓得敌人顿时一哄而散;单位里评选
先进工作者,突然发现红通通的光荣榜上,竟然十分扫兴地没有自己的大名时,
激愤之下的妈妈就在大庭广众之下,直挺挺地倒在会议室的地板上,满场顿时赅
然,单位领导不得不进行重新调整;在课堂上,当她对颇皮的学生无计可施时,
情急之下也使用这种手段。后来的事实验证了姥姥的结论:“她全是装的!”

  妈妈终于清醒过来,爸爸无微不至地将她安顿好,然后又匆匆赶往火车站去
找寻赌气出走的姥姥。

  漆黑的深夜里,爸爸领着姥姥蹑手蹑脚地走进屋子里,姥姥把她的那个破包
袱丢到床铺上,二话不说,一个人静静的端坐在爸爸早已给她摆满丰盛菜肴的餐
桌旁,若无其事地再次大嚼大咽起来。

  “都睡觉吧,太晚了,明天还得上班呢!”爸爸打着哈欠、一脸无奈地小声
嘟哝着。

  第二天清晨,妈妈还是十分委惋地把姥姥打发回了老家,临行之际,妈妈紫
青的脸庞冷若冰霜,竞然连一句送别的话都未曾与姥姥说过。打发走总是管不住
自己嘴巴的姥姥,妈妈和爸爸便又从早忙到晚,哪怕是钻进被窝还是没有停止讨
论如何才能尽快入党的许多关键性的技术问题。

  这年的初秋,妈妈和爸爸终于如愿以偿,面对着鲜红的党旗,双双举起了拳
头,流下了一串串激动不已的热泪。

                ……
作者: feitian8    时间: 2008-7-21 23:30

               《童年》20

              作者:zhxma

  「都木!」妈妈拉着我的手,拎着沉重的包裹,找到我的都木老师:

  「都木,我参加了工宣队,明天,我们要下基层做宣传鼓动工作,也不知道
什么时候才能回来,我儿子没人照看,你看看,这样行不行啊,把我儿子放到你
家住几天,你帮我照顾照顾,怎么样啊?」

  「好哇,」都木老师非常爽快地答应道:

  「×老师,没说的,你就放心地把你的宝贝儿子放到我家里吧,你就积极去
吧!」

  「那,太谢谢你了!」妈妈将装着我衣服的包裹递到都木老师的手中,都木

            老师笑吟吟地接了过去:

  「嗨,×老师,瞅你说的,咱们俩个,还客气个什么劲啊!你尽管放心地积
极去吧,喂,」都木老师拎着大包裹,冲我呶呶嘴:

  「小家伙,帮老师把这些作业本捧到家里去!」

  「哎,」我乖顺地捧起沉甸甸的作业本,跟在都木老师的身后,走进狭长的
大走廊里,昏暗的灯光,无神地映照着都木老师丰腴的腰身,都木老师每迈动一
步,肥硕的大屁股便剧烈地鼓捣一下,看得我淫心骤起,想到今后的日子里,将
与都木老师共同度过,我即兴奋,又紧张,我真担心,在色心的驱使之下,自己
会做出料想不到的事情。

  都木老师因为没有住房,临时借住在学校的一间办公室里。都木老师的丈夫
是个军官,常年在部队服役,按理说,都木老师应该调到丈夫的部队去,与丈夫
共同生活在一起。可是,都木老师丈夫的部队驻扎在边远的山区,都木老师一旦
调过去就很难再回到大城市里。所以,都木老师指望着丈夫能够早日转业回到地
方上。而目前,只好两地分居。在一年当中绝大多数的时间里,都木老师都是只
身带着一个仅半岁多的小女孩独自生活。都木老师的这间屋子既是寝室又兼做她
的办公室。

  「啊,」都木老师打开房门,亲切地对我说道:

  「小家伙,到家了,咱们到家了!」

  我将作业本放在都木老师的办公桌上,便呆呆地坐在一边,木然地摆弄着手
指头,望着眼前这陌生环境,我一动也不敢乱动。

  「哦,兰花,妈妈的小宝贝,你怎么又醒了!」

  都木老师放下包裹,抱起她那可爱的小宝贝,一屁股坐到床边,开始哺乳孩
子,只见都木老师将内衣高高地撩起,两只硕大的乳房摇摇晃晃地展现在我的眼
前,看得我色心狂臊,又对都木老师想入非非起来。

  「喂,小家伙,」都木老师突然唤我道:

  「去,把手巾架上的毛巾给老师拿过来!」

  「哎,」

  我只好中断了对都木老师的胡思乱想,拿着手巾缓步走向都木老师,都木老
师两手抱着孩子,冲我嚷道:

  「快,快,来啊,帮老师把这擦擦!」都木老师呶呶嘴,示意我把乳头里溢
出的奶水擦拭掉。我迟疑了一下,尽管对都木老师的身体充满了神往,可我还是
不敢随便触摸我尊敬的都木老师。都木老师瞪了我一眼:

  「快啊!」

  我不敢违抗,哆哆嗦嗦地把手伸向都木老师那雪白的乳房和红晕泛起的大乳
头上,轻轻地擦拭起来。都木老师的乳房既鼓且圆,活像两只蒸熟的、白喷喷的
大馒头,泛着迷人的光泽。好色之心迫使我无法过于安份,我偿试性地轻轻地按
摸几下都木老师的酥乳,感到即柔软且细嫩,散发着微微的温热,都木老师那色
素沉着的乳晕托起大大的、深红色的乳头,汩汩地流淌着晶莹的乳汁。

  我特别注意到,都木老师抱着孩子的手臂上,生出些许黑黑的细毛,我将脑
袋瓜一转,目光悄悄地移到都木老师的腋下,哇,那里的黑毛更是又长又密,散
发出浓烈的、剌鼻的异味,我感觉很是新奇,丝毫也不厌恶都木老师那特殊的气
味,我偷偷地凑近都木老师的腋窝处,深深地猛吸几了口气。

  「还有这!」都木老师把孩子稍稍举起,露出柔软细腻的腹部,圆圆的脐眼
深深地陷进丰满的脂肪里,几根阴毛从衬裤里溜出来,若隐若现地展露着,把我
撩拨得心慌意乱,从而,对都木老师胯下那片神秘之地,更是着魔万分。我的手
再度擅抖起来,抓着白手巾在都木老师那肥硕的腹部来回地擦拭着,同时,我把
头部尽可能地贴近到都木老师的肚皮上,贪婪地嗅闻着她那浓烈的、充满着成熟
女人气息的体味。

  「好啦,」都木老师放下了孩子,整理一下内衣,站起身来:

  「小家伙,自己玩吧,老师给你做饭吃!」说完,都木老师肥实的玉手,轻
轻地掐拧一下我的脸蛋,冲我嫣然一笑,我立刻感到无比的温暖,对都木老师不
再胆怯,也顽皮地冲她一笑。

  草草吃过晚饭,我一动不敢乱动地躺在都木老师的身旁,听到她那均匀的鼻
息声,我确认都木老师已经睡熟。于是,我悄悄地翻转一下身体,将鼻孔凑到都
木老师的身旁,深深地嗅闻着都木老师那诱人的体味。慢慢地,我朦胧起来,梦
境之中,我兴奋异常,即想去抚摸都木老师的大乳房,却又不敢伸出手去,我久
久地注视着那迷人酥乳,猛然间,我一抬头,只见都木老师那双大眼睛正恶狠狠
地瞪着我,立刻把我从梦中惊醒,吓出一身冷汗。

  「小家伙,天亮了,快起来吧,洗洗脸,跟老师上学去!」

  我睁开睡眼,望着都木老师那和蔼可亲的面庞,想起昨夜的梦境,想起对都
木老师的淫邪之念,我不禁有些差愧难当。在现实生活中,都木老师可从来没有
恶狠狠地瞪过我一次,梦境里的那一幕,完全出于我对都木老师无比敬畏之情而
在暗暗作祟。其实,仔细想想,都木老师对我极其痛爱,每天,我都能在都木老
师的家里,得到一点点意外的收获:一只苹果、一根香蕉、一把奶糖、……,最
初,我不敢轻易接受都木老师真诚的馈赠。

  「拿着!」都木老师以命令的口吻说道:

  「吃吧,吃吧,你看,老师这里还有许多呢,都是我生你小妹时,同志们陆
续送来的,老师不吃这些东西,你小妹太小,吃不了,放着不也是烂掉了吗!」

  在都木老师即严厉而又温馨的目光逼视下,我不敢再拒绝都木老师的礼物。

  每天放学后,都木老师便塞给我几个零钱让我帮她去市场买菜,回来后,我
把菜和剩下的钱交还到都木老师的手里,都木老师接过菜,却把剩下的散币塞到
我的

                手里:

  「小家伙,这点零钱送给你了,你拿去买点喜欢吃的东西吧!」

  我不敢回绝,但又不敢收老师的钱,趁老师不注意,我偷偷地放到桌子上。

  都木老师一看,严厉地教训我道:

  「小家伙,你给我解释解释,老师给你的零花钱,你为什么不拿,老师的钱
脏啊?」

  「这,这,」我不知说什么才好,恐惧地低下头去,喃喃地嘀咕道:

  「老师,妈妈说,不能随便要别人的钱物!」

  「哦,你把老师当成别人啦!」都木老师站起身来,一把抓起买菜剩下的散
币,一分不少地塞到我的手里:

  「以后,老师给你零用钱,你就收着,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啊,咱们班级里有
那么多同学,老师为什么不给别人,偏偏给你呢。还不是认为你和他们不一样,
你是一个好孩子。」

  都木老师轻柔地抚摸着我的肩膀,一股暖流立刻传遍我的周身:

  「班上的学生差不多都是附近贫民窟里的野孩子,从小缺少家教,一个个象
个活驴,教他们可是我倒了八辈子霉啊,小家伙,你千万要记住老师的话,千万
不要向他们那样。」

  更使我极为感动的是,都木老师突然拿出一双崭新的球鞋:

  「过来,试试这双鞋,看合不合脚。」

  说完,都木老师将鞋扔到我的脚下。

  我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和眼睛,都木老师给我买新鞋穿,这可能吗?我呆呆
地望着都木老师。

  「瞅啥呀?快点换上吧,你看你,脚上的破鞋都快掉底啦,张着个大嘴,你
妈妈也不管你,光知道干革命,积极、入党啦!」

  我脱下破胶鞋,拿起一只新鞋正欲往脚上套:

  「哎呀,这双臭袜子啊,赶紧给我脱下来扔到外边去。」

  我难为情地脱下又脏又破的旧袜子,赤着脚走出屋子,我把旧袜子扔进走廊
的垃圾篓里,等我重新走进屋里,都木老师已经端过一盆热气升腾的洗脚水:

  「坐到那个椅子上去,把脚洗干净再穿新鞋,否则,新鞋也得变脏喽!」

  我满脸羞得通红,头也不敢抬地拼命搓拭脚上的污垢。

  「啪」都木老师把一只香皂盒甩到盆边:

  「别光这么搓啊,打点香皂,除除臭味!」

  我拿起香皂,都木老师蹲下身来,拉拉我的衬裤,不免皱起了眉头:

  「我的天啊,你妈妈多长时间没有给你洗衣服啦!」

             我更加无地自容:

  「运动开始以后,妈妈特别忙,我一天到晚都见不到她几回,有时,几天也
见不到!」都木老师摇摇头,没有再说什么!

  等我洗完脚,都木老师找来一双红色的袜子:

  「你先穿我这双袜子吧,过几天,老师再给你买双新的!」

  夜晚,我在被窝里辗转反侧,手里一直拿着都木老师那双红袜子,我舍不得
穿它,悄悄地脱下来,放到鼻子下贪婪地嗅闻着,企图从这双袜子里能够重新嗅
闻到都木老师的特殊体味。

  那是一种能够使我极度兴奋并且产生奇妙快感的气味,望着都木老师的红袜
子,我便不自觉地想起她的肥脚丫以及脚趾上那细长的黑毛。啊,都木老师,我
的第二个妈妈,我什么时候才能扑进你那宽阔的、柔软的胸怀里,像跟妈妈在一
起时,尽情地品偿、把玩你那对丰满的酥乳呢?……

  第二天傍晚,都木老师果然给我买来一双新袜子,同时,她又从包裹里掏出

             我的衬衣和衬裤:

  「小家伙,把门锁上,赶紧把你那身脏皮给老师换下来!」

  我看看都木老师,她并没有出去的意思,我迟疑起来。

  「你想什么呢!」都木老师催促道:

  「快点换啊!」

  望着前眼的都木老师,我还是迟疑不决,我实在不好意思在都木老师的面前
脱个溜光,都木老师似乎看出了我的尴尬:

  「哦,怕我看,是不是?」

  我摇摇头。

  「不怕,那你快脱吧!」说完,都木老师亲自动手解我的裤带,我本能地挣
扎一下,都木老师冲我笑道:

  「怕啥啊,小家伙,你也知道害羞啊,如果知道害羞,就别去偷看瞎子洗澡
啊!」

  荷荷,听到都木老师讥讽的话语,我臊得满面绯红,极难情地低下头去,都

          木老师不容分说地解开我的裤带:

  「小家伙,在老师的面前,你有啥怕羞的啊,告诉你吧,老师比你妈妈的岁
数还大吶!」

  「是么,」我怔怔地问道:

  「可是,老师,你的孩子为什么这么小哇?」

  「哦,」都木老师认真地答道:

  「小家伙,你不懂,鲜族人少,不好找对象,如果不是你妈妈给我介绍一个
军官,老师很有可能到现在还是一个人吶!更别提什么孩子喽!」

  都木老师一边与我闲聊着,一边脱光我身上所有的衣服,我立刻赤身露体地
站在都木老师的面前。都木老师和善地笑了笑,旋即端过来一盆热水:

  「好脏啊,来,洗洗澡,再穿新衣服!」

  我迈进水盆里,正欲抓过水盆旁边的白毛巾,却被都木老师一把夺了过去:

  「算了吧,我还不知道你,从小就是妈妈给你洗脸、洗澡!连擦屁股都是你
妈妈的事,对吧,来,老师给你洗!」

  一听到尊敬的都木老师准备接替妈妈的职务给我洗澡,我即感觉很难为情,
同时,又有些受宠若惊。

  都木老师开始轻柔地揉搓我的身体,我呆呆地站立着,一动也不敢动,都木
老师一边揉搓着,一边仔细地审视着我的裸体,不时地夸赞道:

  「嘿嘿,小家伙,长得真是不错,细皮嫩肉的,浑身上下光溜溜的,白净净
的,……」,听了都木老师的话,我的脸蛋不知怎么搞的,热辣辣的,立刻胀得
满脸通红。突然,老师改换了口吻,继续说道:

  「可,就是太脏啦,你看看这,脏得都快长□啦,好象一年也没洗过,挺好
个小伙子,脏得活象一只巴拉狗,……,」

  更让我大吃一惊的事情发生了,都木老师抓起我的鸡鸡,仔细地端祥起来。

  直到目前为止,我的鸡鸡除了妈妈之外,便只有林红和李湘仔细地欣赏过,
连金花都没得到这份殊荣。

  今天,都木老师似乎也对我的鸡鸡发生了浓厚的兴致,你看,都木老师是如
此认真地审视着,用「目不转睛」这个成语来形容丝毫也不夸张。我偷偷地斜视
一眼都木老师,发觉握着我鸡鸡的都木老师,那端正的脸庞上也闪现出一丝妈妈
那样的、莫名其妙的欢悦之情。继而,便亦像妈妈那样,开始胡乱地往我的鸡鸡
上抹起香皂来,并且,越抹越多,而我身体其他的部位,都木老师却没有如此认
真地涂抹过。抹完香皂,都木老师便开始不停地揉搓起来。

  她那双充满肉感的大肥手把我的小鸡鸡抒搓得奇痒难奈,同时,一种无法名
状的、极其舒畅的快感从鸡鸡传遍全身,产生一种飘飘欲仙的幻觉,随即,便令
我失望地消散开。我低下头去,呆呆地瞅着紧握在都木老师手中的鸡鸡,立刻发
现一种奇怪的现象,原本短小瘫软的鸡鸡不知不觉地肿胀起来,鸡鸡头鬼头鬼脑
地从包皮里露出可笑的小脸,渐渐地,一种想要尿尿的感觉袭向我的中枢神经系
统,可是,我却不敢说出来。都木老师抓过毛巾把鸡鸡上的香皂擦试干净:

  「记住,小家伙,你的小鸡鸡要经常清洗的,特别是包皮里边,更要彻底地
清洗,否则,很容易得病的哦。」

  我仍旧沉浸在无边无际的性的幻想之中,我努力地搜寻着那逝去的、极其短
暂的、要成仙的感觉。都木老师的话把我从幻想中惊醒,立刻开始慌慌张张地换
上都木老师递过来的衣服。然后,哧溜一声,钻进了暖洋洋的被窝里。

  这一夜,那种奇妙的快感搞得我魂不守舍,我用两只手摩仿着都木老师的动
作,拼命地揉搓着鸡鸡,企图让那种快感重新出现。然而,令我大失所望的是,
无论我如何努力,结果都是徒劳的。我的手都揉酸啦,鸡鸡也揉得几近麻木,可
是,那逝去的快感却一次也没有出现过。我累得筋疲力尽,不知什么时候睡死过
去。

  「哧——,哧——,……」

  黑暗之中,我听到一阵哧哧哧的水响声,我悄悄地睁开眼睛,借着姣洁的月
光循声望去,哇,是都木老师,她光着下身,正蹲在便桶上小解,我兴奋得浑身
剧烈地哆嗦起来,一双小色眼偷偷窥视着。我发现都木老师的黑毛畸多,并且,
又粗又长,幼儿时期,妈妈领我在浴池里洗澡的时候,女人的黑毛我可没少欣赏
过,可是,像都木老师这样长着又厚又长的黑毛的女人,到目前为止,我还没看
到过。由于都木老师的黑毛甚多,将小便遮得密密实实,只有两条大肉片,在月
光的映照之下,若隐若现,其他的便什么也看不见,全是一片模模糊糊的漆黑。

  这更勾起我强烈的好奇心和莫名的神秘感。

  都木老师小解之后,重新回到床上,很快便又传来微微的鼻息声,而我,却
失眠了,只要一闭上眼睛,都木老师那朦朦胧胧的、黑毛簇拥的小便就浮现在脑
海中,永远也挥之不去。啊,都木老师的小便好奇特哦,让我好生向往。

  我想着想着,眼前又浮现出林红和李湘的小便,我挖空心思地将都木老师的
小便与林红和李湘的小便进行各方面的、全方位的综合比较。

  与都木老师的小便相比,林红和李湘的小便显得那么的稚嫩,完全没有发育
成熟,光滑细腻,一根细毛也尚未长出,两条白嫩的大腿一张,一切便就一览无
余,尽收眼底,OK了。这与都木老师的小便构成了天壤之别,这使我很失望,
我突然间又想起老姨,还有妈妈的小便,她们的小便也与都木老师的小便亦有着
巨大的差别,啊,我渐渐地喜欢起成熟女人小便,尤其像都木老师那样的小便。

  那是一个有着空前诱惑力的、硕大无比的、充满了神秘感的小便。那里布满
密实的、长长的、卷曲的黑毛,仿佛是一片辽阔无垠的大草原,任我无拘无束地
遨游,在那密林深处有一处迷一般的洞口,洞口羞涩地关闭着,我大喝一声:

  「芝麻,开门吧!」

  伴随着我的喊叫声,洞口突然为我敞开,我的眼前一亮,不顾一切地冲进粉
红色的、爱液充溢的洞口,因激动而不停地擅抖的手指缓缓地插进洞口,然后便
快速地搅动起来。随着手指的频繁搅动,洞口继续扩张着,无休无止地扩张着,
泉水般的爱液奔涌而出!啊,爱液润湿了我的手指和手掌,我的手指越插越多,
一支、两支、三支,最后,整个拳头全部插进了洞口,……,

  啊——,好爽哦!

                ……
作者: feitian8    时间: 2008-7-21 23:32

               《童年》21

              作者:zhxma

  「哦,哦,老疯子又犯病喽!」

  「哈,快去看啊,老疯子又开耍了!」

  课间休息的时候,从学校操场的大门口传来一片乱纷纷的嘈杂声,好奇的同
学们好似绝堤的江水,哗啦啦地涌出学校的院门,不可遏止地流淌到人头躜动的
马路上。

  「老疯子,老疯子,快看老疯子啊!」同学们一边嚷嚷着,一边往人缝里面
拥挤,我也拼命地往人群中挤插着,两只手尽一切可能地拨开一层又一层、紧紧
相贴、密不可分的人群,同时,不顾一切地将脑袋瓜插进人群间的缝隙中。隔着
层层的人群,我看到一个身材高佻、面色冷峻的中年女人,在马路中央无所顾岂

              地手舞足蹈着:

  「同志们,广大的革命同志们,」

  身材高大的中年女人穿著一套时下非常流行的绿色军装,脚下蹬着一双与妈
妈一样的绿军胶鞋,在人群中央,振臂高呼着:

  「祝我们伟大的领袖、革命的导师,毛主席万寿无疆!伟大的无产阶级文化
大革命万岁,伟大的、光荣的、正确的中国共产党万岁!万岁!万万岁!」中年
女人手里挥舞着一本不知从什么地方弄来的红本本,哑着桑子、拼命地喊叫着:

  「同志们,让我们投身到这场史无前例的轰轰烈烈的无产阶级* 敏感信息过
滤* 当中去吧!革命有理,造反无罪!……」

  「啥破玩意啊,」众多的围观者中,有人不耐烦地嚷嚷起来:

  「哼哼,谁用你去革什么命啊,没意思,我说,还是来点荤的吧!」

  对于围观看热闹,成年人的兴致一点也不比我们这些混混噩噩的孩子们低。

  你看,他们津津有味地叉着双手站立在中年女人的周围,那憨愚的面庞、那
木讷的目光,显现着极端的无聊和最为低级的神色。为了获得更为低级的满足,
许多

            人毫无恬耻地提议道:

  「是啊,是啊,来点热闹的,来点荤的!」

  「荤的?扯大膘哇,哼哼,你们以为老娘是谁啊,老娘我可不是吃素的,老
娘什么玩意没见识过啊!」

  听到众人的嚷嚷声,中年女人立刻现出一副淫邪之态:

  「小伙子们,你们操过屄吗?」

  「没有,」

  「操过,」

  「没操过」

  「……」

  中年女人大摇大摆地站立在马路中间,交通为之堵塞,交通警察早就没了踪
影,他们都非常惧怕这个中年女人,曾经不止一次饱偿过她的苦头。有鉴于此,
每当中年女人疯性发作之时,这里的交通警察便极其配合地、非常主动地退避三
舍。众多无聊的闲散之人把疯性勃作中年女人团团围拢住,饶有兴致的挑逗着:

  「喂,大姐,能不能告诉告诉我们,怎么操屄啊?」

  「哈哈哈!……」众人立刻轰堂大笑起来。

  「小伙子们,」中年女人一听,骤然淫性勃发:

  「嘿嘿,怎么操屄,操,要想知道怎么操屄,就得先知道屄长得是个啥样,
小伙子们,你们知道屄长得是啥样么!」

  「不知道!」

  「没见过!」

  「那,你们想不想见识见识?」

  「想,当然想啦!」一个身材矮胖、皮肤粗黑、满脸麻坑的青年人凑到中年
女人身旁,他是附近声名狼藉的恶少:

  「大姐啊,谁不愿意操屄,谁不愿意看屄啊。可是,操谁,到哪去看呢?」

  「唉,可怜的孩子啊,都这么大啦,还没操过屄,这辈子不白活啦?别忙,
没操过屄就先看看屄吧。老娘这有一个。」

  「哦!啊——,…」听到中年女人的话,人群顿时骚动起来,为一饱眼福,
人们你推我搡,争先恐后地拥挤着:

  「哇——,女疯子又要脱衣服喽!……」

  中年女人满嘴脏话连篇,让人肉麻,听得观众们不时地哄堂大笑。这些不堪
入耳的语言使围观者们的心理得到了极大的满足,每个人的脸上都毫无例外地显
现出开心的、但却是极为浅薄的笑容。

  「唉,」一个愁容满面的男人拨开众人,挤到中年女人的身旁,无奈地拽扯

                着她:

  「别闹了,别闹了,满大街净看你耍了,回家去吧!」

  「哼,」正处于极度兴奋之中的中年女人啪啪啪地打了男人几个无比响亮的

               大嘴巴:

  「操,滚蛋,滚蛋,你他妈的赶快给我滚蛋,再来捣乱,老娘就剁了你!」

  男人捂着被扇得几近红肿的面颊冲着数也数不清的围观者们苦苦相求:

  「唉,同志们,革命的同志们,散一散吧,大家散一散吧,该干什么就干什
么去吧,没什么事就回家吧,你们越看她,越围着她,她耍的就越有劲!求求你
们啦,我求求你们啦!」。

  没人理睬这个可怜的男人,没有一个人愿意散去,绝望之下,男人竟然咕咚

             一声跪在了马路上:

  「我求求大家啦,同志们,革命的同志们,散一散吧,我给你们磕头啦!」

  咕咚,咕咚,咕咚,咕咚,咕咚,……

  说完,男人冲着众多的围观者,毅然决然地低下头去,泛着汗水的脑门捣蒜
般地磕撞着硬梆梆的路面,发出一阵阵令人心碎的咕咚声。

  「他妈的,」中年女人见状,飞起一脚将男人踹翻在地,众人毫无怜悯之心
地哈哈大笑起来。

  「妈妈,」看到中年女人行将在光天化日之下脱下衣服,一个身材瘦弱、矮
小,衣着破旧的小女孩不顾一切地挤进人群,哭哭咧咧地拉扯着中年女人:

  「妈妈,妈妈,别闹了,别脱啊,快,回家去吧!」

  「滚蛋!」

  小女孩也不知哪来的气力,竟然将正在解衣服扣子的中年女人拽扯到一个骯
脏不堪的窗台上,中年女人被彻底激怒了,失去理智的她令人不可思议地从窗台
上抓过一把油渍渍的菜刀,只见她手起刀落,无情的砍在毫无心理准备的小女孩
的额头上,顿时,小女孩的额头血流如注,她啊地惨叫一声,咕咚一下,瘫倒在
地。众围观者着实可慌了神,有人拦截住一辆汽车,把浑身血污的小女孩送进医
院。

  中年女人若无其事扔掉血淋淋的菜刀,她似乎还没有尽兴,愈加放肆起来,
扯着沙哑的嗓子哼唱起走调的歌曲,没人能听清楚她唱得都是些什么玩意。中年
女人一边哼唱一边开始解脱身上的绿军装,她首先脱掉了上衣,然后,随手扔进
身旁的下水井里,接着,中年女人又开始脱衬衣,很快便裸露出一对枯黄的、干
瘪的大乳房,挂在脏黑的胸前,可笑地摇来晃去。围观者见状,兴奋到了极点:

  「脱呀,脱呀,快脱呀!快点把裤子脱了呀!」

  「急什么,急什么,」中年女人美滋滋地嘀咕道:

  「操,脱就脱呗,来,老娘让你们好好看看,看个够,…」,说话间,中年
女人呼地褪掉绿军裤,她将裤子无所顾岂地往空中一拋,恰好,一辆汽车从她的
身旁缓缓驶过,被中年女人拋掷出去的绿军裤歪打正着地洒落在汽车的货厢里。

  「哈——,」

  汽车载着中年女人的绿军裤哧溜一声溜开而去,直逗得众围观者笑弯了腰。

  此刻,中年女人通身上下仅剩一条小内裤:

  「脱呀,再脱呀,接着脱呀,嘻嘻,磨蹭个啥呀!」众人淫邪地嚷叫着。

  「哼,」

  中年女人示威般地哼哼一声,然后,哧啦一声,非常爽快地拽下小内裤,呼
地拋到马路条石上,顿时,中年女人那蜡黄的小便,以及乱纷纷的黑毛无遮无掩
地呈现在众围观者的眼前,人群犹如开水锅般地沸腾起来:

  「哇,哈,嘿,女疯子脱光光喽,快来看啊,女疯子脱光屁股喽!哇,哈,
嘿,……」

  「操,」中年女人扒着黑乎乎的小便,声嘶力竭地嚷叫着:

  「操,看呀,看呀,你们快看呀,看看老娘这玩意是啥样,好不好看,咱这
屄长得才大呢,你们看呀?操」

  说着,中年女人突然四仰八叉地仰躺在马路中央,挂满血水和灰土的双手毫
无廉耻地拽扒开自己的小便,得意洋洋地请众围者欣赏。中年女人肤色暗黄,略
显粗糙,俗称蛇皮身子,一般情况下,这种女人的小便不是很出色的。

  中年女人继续在众目睽睽之下,无所顾岂地扯开两片极不规则的,又黑又硬
的阴唇,深红色的肉洞立刻咧开了嘴。每当疯病发作时,中年女人便脱光衣服向
众人展示她的小便,并且,什么异物都敢往里面塞,结果,她的小便遭到严重损
伤,可怜的肉洞,边缘多处被撕裂开,让人惨不忍睹。又因为居住在阴暗潮湿的
地下室里,卫生条件极差,同时,中年女人也不注意个人卫生,似乎从来也不洗
澡,更不清洁小便,一股股剌鼻的骚臭气味随风飘逸。

  人们不禁皱起了眉头,无奈捂住了鼻子,但是,却没有一个人肯走开。

  刚才那个恶少手里拿着一根杨树枝,嘻皮笑脸地走过去,试图将杨树枝插进
中年女人的小便。

  「操,」中年女人一把拽过恶少手中的杨树枝:

  「给我,让老娘自己来!」

  说完,哧地一声,中年女人便痛痛快快地将杨树枝插进小便里,随即,开始
咕叽咕叽地搅拌起来。

  「哈,哈,捅,捅,死劲地捅啊!」众围者纷纷拍手喝彩,喝彩之声愈大,
中年女人搅拌得愈卖力。

  「喂,你看看,」人群之中,传来一阵嚷叫:

  「这是什么!」

  啪啦,不知是谁将一只死猫拋到中年女人的身旁,中年女人见状,立即扔掉
手中的杨树枝,一把拽住死猫,拼命地撕扯着:

  「操,操,操,」

  见手指撕不开烂猫皮,中年女人索性张开嘴巴,咬牙切齿地拽扯着死猫皮,
很快便让人作呕地扯下一块血淋淋的死猫皮,露出一片片滴淌着血水的死猫肉,

            看得众围观者一片赅然:

  「豁豁,好恶心啊!」

  「哼哼,恶心啥啊,猫肉很好吃的!」

  中年女人撕下一块死猫肉,不加思索地塞进嘴里,大大方方地咀嚼起来,顿
时,一串串污血溢满了口腔,顺着两腮滴哒滴哒地流淌到马路上。

  「他妈的,」

  中年女人突然大吼一声,腾地一下纵身跃起,杨树枝仍然夹在胯间,手里依
然抓着污水直流的死猫,同时,不停地撕扯着死猫肉往嘴里塞,只见她飞快地冲
进学校,再次叉开双腿仰躺在学校操场上。众人一步不离地尾随着赤身裸体的中
年女人跑进了学校操场,又不知是谁扔过去一只空啤酒瓶,中年女人丢开被她撕
扯得七零八落的死猫,把杨树枝条从小便里拔拽出来,拣起空啤酒瓶恶狠狠地往
小便里塞捅着。

  无奈的男人再也不忍目睹这此情此景,他再也无法忍受这样的生活,他彻底
地绝望,无声无息地钻进地下室。

  第二天,我们获知,那个无地自容的男人,亦就是中年女人的丈夫,当天夜
里,找来一根麻绳,悄悄地了结了自己。

  这场轰动一时、惊心动魄的场面因时间的消逝而被人们渐渐地淡忘下去,人
们又开始重新寻找新的可以剌激神和感官的事情。

  学校也恢复了正常,朗朗的读书声响彻整个怪物般的楼房。

  铃铃铃,铃铃铃,铃铃铃,铃铃铃,……

  下课的铃声再度响起,我飞速地溜出教室,跟在同学们的屁股后面,钻过破
板杖,找到一处低矮的窗台坐下来。

  出于好奇,我转过身去悄悄地向室内张望。

  地下室的西侧墙边放置着几块大木板,几个蓬头垢面的孩子猪仔般蜷缩在木
板上,一个个像条小虫子似地在早已看不出本色、多处裸露着棉花的破被絮里蠕
动着。积满油污的、脏水四溢的地面中央摆放着一张缺条腿的破饭桌,上面乱七
八糟的扔着碗筷、食物残渣……。

  「你看什么?」

  一声严厉的喝斥打断我的观察,不久前大闹校园的中年女人不知什么时候站
在我的身后,她的嘴里嚼着玉米面饼,嘴角挂着玉米面渣,赅人的大眼睛充满了

                敌意:

  「你,看什么呢?」

  「我,我,……」

  我登时惊恐万状,吓得魂飞魄散,中年女人那些惊天动地的场面在我的脑海
里一一闪而过。现在,我侵犯了她的家,我找不出合适的理由作出圆满的解释,
心里只有一个可怕的想法:这个高大的、无情的女疯子将会如何处置我?

  「你妈是不是xx老师?」

  「是!」我因极度的恐惧而木然地点了点头。

  「哼,我认识她,她人挺好的,你赶快走吧!下回可别到家乱看了,不然,
我可真的就不客气啦!我家有什么好看的?嗯,」

  我彻底地忘记了自己是怎样离开那扇破窗户的,从此以后,我再也不敢靠近
那扇破窗户,一个见到那个身材高大的中年女人,便悄悄的躲得远远的。

                ……
作者: feitian8    时间: 2008-7-21 23:32

               《童年》22

              作者:zhxma

  轰轰烈烈的政治运动无情地涤荡着一切,不仅涤荡着爸爸、涤荡着妈妈、也
涤荡着我的都木老师、更涤荡着我以及我的同学们。尤其是我的同学们,经过这
场运动的洗礼,他们的胆量一天一天地膨胀起来,自主性剧增,再也不惧怕都木
老师,根本不再把她的教鞭放在眼里。

  「革命无罪!」

  「造反有理!」

  「老师算个屁!」

  「……」

  每天上课时,教室里都是一片乱纷纷、闹嚷嚷,象是无数只讨厌的苍蝇在嗡
嗡地怪叫着,将都木老师讲课的声音彻底淹没,任凭都木老师敲折教鞭也是无济
于事。最后,都木老师气得把教科书一合:

  「今天自由活动啦!」

  「哈,」

  这正合同学们的心愿,我们呼啦一声,像一群冲出笼子的小鸟,眨眼之间便
消失得无影无踪。

  班级里最顽皮者非奶奶屄莫属,就是这个奶奶屄,在我上学的第一天里,把
我的文具盒偷偷地扔到马路边。奶奶屄身材矮小、皮肤黝黑铮亮,大酱块般的四
方脑袋上长着一对细小的老鼠眼。让我极其费解的是,他从来也未认认真真到看
过哪怕是一页书,可却是一个天生的近视眼,无论看谁都迷缝起小眼睛,混浊的
眼珠阴险、狡滑地转动着,总是给人一种不安的感觉,不祥的预兆。

  他那咧开的、既大且长的嘴巴里露出两排东倒西歪的黄板牙,有一颗上门牙
不知什么原因变成为半截。奶奶屄的衣服永远都是皱皱巴巴的,并且很不合身,
宽阔的裤裆里能够塞进一头肥壮的仔猪。奶奶屄的大脑里那点仅存的智慧已经全
部毫无保留地倾注到如何捉弄他人、取笑他人上面,从中寻找到乐趣,获得低级
的、原始的、邪恶的快感。

  奶奶屄捉弄起人来手法繁多,花样百出,常常让人瞪目结舌,叹为观止。奶
奶屄把条帚偷偷地悬在教室的门板上,上课铃声响过,毫不知情的都木老师推门
而进,那根条帚便不偏不倚,正正好好地砸在都木老师的额头上。恼怒的都木老
师心里十分清楚这又是奶奶屄搞的恶作剧,她无可奈何,满腔的怒火无处发泄,
只能自认倒霉。在此之前,都木老师首次遭到奶奶屄捉弄时,曾用教鞭狠狠地把
他狂抽一顿,奶奶屄的脸上、胳膊上、肩膀上、后背均被都木老师凶狠、狂暴地
教鞭抽得青一块紫一块,后脑勺还鼓起一个可笑的大血包。

  第二天,奶奶屄的几个哥哥怒气冲冲地闯进教室找都木老师兴师问罪:

  「哼,看你是个女人,哥们好男不和女斗,今天先警告你一声,如果下次再
敢打我的老弟,我们可就不客气啦!」

  几个哥哥向都木老师发出最后通谍,然后,骂骂咧咧地扬长而去。那天放学
后,都木老师躲在屋子里哭得极其伤心,第二天上课时,眼睛依然红肿着。

  当都木老师转过身去在黑板上写字时,奶奶屄悄悄地溜到讲台前把她的教案
偷走,扔到暖气沟里。

  「谁干的,这是谁干的?啊!」都木老师声嘶力竭地大吵大嚷。

  没人应声,学生们静静地坐着,看着气急败坏的都木老师,活象是在看耍猴
戏。看到奶奶屄如此戏弄都木老师,一团怒火在我的胸中燃烧起来:小兔崽子,
不用你美,有机会我一定好好地教训教训你,让你偿偿我的厉害,给我尊敬的都
木老师报仇雪恨。

  我尊敬的都木老师,因惧怕奶奶屄那几个粗野的哥哥而不敢制裁他。可是,
血气方刚的男老师却不吃他这一套,上体育课时,怒不可遏的体育老师对搞恶作
剧的奶奶屄大打出手,直打得他口鼻出血,双眼红肿。第二天一大早,奶奶屄的
哥哥们把那位体育老师堵在教研室里拳脚相加,惊惶失措的女教师们急忙把校长
找来,等校长风风火火地赶到,奶奶屄的哥哥们早已拍拍打痛的双手扬长而去,
校长所能够做得到的,只有搀扶着遍体鳞伤的体育老师去医院治疗。

  出了这种事情,都木老师更是心有余悸,对学生们干脆放任自流。

  奶奶屄不但与都木老师作对,还模仿着大人们搞运动的样子,在同学们之间
相互挑拨,拉帮结派,四处树敌。奶奶屄最大的对立面是林大庆,两个派别时常
发生械斗,各种凶器应有尽有,看了让人生畏,甚至还有自制的土枪,有时正在
上课,两派同学便莫名其妙地大打出手,教室里顿时乱作一团,课桌、椅子到处
横飞,胆小的女同学吓得发出刺耳的尖叫声。一场恶战结束后,奶奶屄非常荣幸
地被打掉两颗门牙,这使他的形象更为滑稽可笑。奶奶屄一伙败下阵来,狼狈逃
窜,临走时,奶奶屄抹了抹脸上的血污,对林大庆说道:

  「奶奶屄的,有种的你就等着!」

  「哼,你有什么了不起的,我怕你,孙子才走吶!」

  浑身上下充满了英雄气慨的林大庆果真没走,一直等到放学,他在课堂上以
胜利者自居,耀武扬威、好不得意。可是,第二天,传来一个令人震惊的消息:
林大庆放学后,正坐在炕上吃饭,几个陌生的壮汉冲进屋子里,二话不说,三把
二把便将其死死地按倒在土炕上,然后,用自制的火药枪击穿了林大庆的右眼。

  「让他们闹,」都木老师则兴灾乐祸、非常解恨地对我念叨道:

  「让他们闹,让他们打,这回可好,眼睛打瞎啦,也消停了啦,我看林大床
他以后怎么找对象!」

  无论是穷凶极恶的奶奶屄那一派,还是被击穿眼睛的林大庆那一派,除了热
衷于打斗,搞恶作剧亦是他们的最爱,相互之间心照不宣地比试着,看谁做的更
为精彩、更为出人意料,更为独出心裁。

  放学后,他们又偷偷摸摸地潜回教室里,将自己的大便排泄在书桌里,第二
天早晨,毫不知情的同学把书包放书桌里一塞,立即粘满奇臭无比的粪便,搞得
一塌糊涂,教室里充盈着令人窒息的粪便味,再也不能正常上课。都木老师唉声
叹气,带领着学生们捂着鼻子无可奈何地清洗课桌。一个星期一的上午,当我背
着书包走进教室时,突然发现窗户上的玻璃一块不剩地被全部击得粉碎。

  这种恶劣的破坏行为已经发生过不止一次,校长再也拿不出钱来购买玻璃,
只好雇来工人用木板把窗户钉死。教室里的电灯安上一个便被打碎一个,校长索
性不再安装。同学们只好在昏暗的、地下室般的教室里读书学习。

  这些劣迹斑斑的恶少们不仅互相殴斗,破坏校舍,更恶劣的是竟肆无岂惮、
不择手段地调戏污辱女同学,许多漂亮的女同学成为他们骚扰的目标。每当他们
把都木老师捉弄得恼羞成怒地离开教室之后,所有的女同学都有可能遭到这帮家
伙们的戏弄。他们在众目睽睽之下嘻皮笑脸地将脏乎乎的臭手伸进同桌女同学的
内裤里,胡乱地抠摸起来,弄得女同学羞愧难当,哇哇哇地尖叫着。

  女疯子的大女儿也是我同班同学,长相犹如其疯癫母亲的翻版:肤色暗黑、
枯黄,活象冰冷僵挺的毒蛇皮,腰身雍肿,周身都是多余的赘肉,不具备一丝一
厘妙龄少女的芳容,同学都称呼她谓「大老娘们」。

  班级里任何人都看不起她,谁也不把她放在眼里,仿佛她的存在完全是多余
的。都木老师亦是如此,有一次正在上课时她在下边冲着一个男同学傻笑,被都
木老师发现,满腔的怒火正苦于无处发泄的都木老师把她叫起来回答功课,她跟
奶奶屄一样,什么功课也不会,连自己的姓名都不知道如何书写,都木老师的提
问对她来说犹如听和尚念经,或者说是对牛弹琴,她一言不发,象根木头似地一
动不动地钉在那里。

  「滚出去!」都木老师没好气地大吼一声,她依然咧着嘴傻笑着走向教室大
门,她推开教室大门身体刚挪将出去,「扑」地一声放了一个很响很响的臭屁,
满教室的同学顿时轰堂大笑,继尔,一股奇臭无比的气味扑鼻而来。

  「人家都说,响屁不臭,臭屁不响,可是,傻屄娘们这个响屁真是臭上了天
啊!」奶奶屄一边扇着课本,一边嚷嚷着。

  由于智力欠缺,傻屄娘们成为所有男同学玩乐取笑的对象,她也很高兴让男
同学们玩弄她,有的时候男同学已经玩得腻烦,再也不愿睬理她。她最惧怕的人
当然是奶奶屄。奶奶屄命令她走到教室前,褪下腿子,俯下身去,将屁股高高地
向上翘起,将骯脏的小便完全暴露在全体同学面前,然后,那些顽皮的男同学接
二连三地走过去用手里的铅笔塞进她的小便里,胡乱地搅动起来。

  「嘿嘿嘿,嘿嘿嘿」她非常兴奋地淫笑着,黑黄、粗糙的小屁股随着铅笔的
抽插不停地扭动着。

  林红因其容貌格外出众,更是首当其冲。

  「你看人家林红多漂亮,还得是知识分子家的孩子啊,好看,真好看啊!」

           奶奶屄一脸淫邪地凑近林红:

  「来,我的娇小姐,让我看看你的小屄长得什么样,嫩不嫩!」

  林红生性刚烈,一脸怒气地把奶奶屄推搡到一边,奶奶屄打了一个趔奶奶:

  「操,奶奶屄的,装什么装,敢打老子,奶奶屄,我,」奶奶屄再次凑到林
红的身旁,恬不知耻地拽扯着林红的裤子,林红纵声喊叫起来:

  「邪门,你干什么,你干什么啊!」在奶奶屄的拽扯之下,林红的小手本能
地、却是徒劳地捂着裤子。

  面对此情此景,我不禁怒火中烧,我永远都坚定地认为:林红是我的女人,
无论是谁,敢对她无理取闹,都是我绝对不能容忍的,谁若是戏弄我的女要,我
要跟他们拼命。

  「你他妈的干什么?」我呼一声从座位上站起来向奶奶屄冲过去。

  「哎呀,奶奶屄的,」奶奶屄听到我的吼叫声,转过头来,恶狠狠瞪着我:

  「奶奶屄的,小屄崽子,有你什么事啊,你找死啊!」

  「放开她,她是我家邻居!」

  「呵呵,你家邻居咋的啦,老子想摸谁就摸谁!」

  奶奶屄不再理睬我,继续对林红动手动脚,我一步迈过去,紧紧抓住奶奶屄
挂满油污的衣领恶狠狠将其推搡出去。

  「奶奶屄的,好小子,想跟哥们练一练,是不?」

  奶奶屄恼羞成怒向我扑来,我们两人立刻扭打在一处,满教室里翻滚起来。

  打架,我在宿舍楼里没少跟那些不很友善的伙伴们操练过,历经千锤百练,
吃尽了各种苦头,我多少还掌握一些基本的要领。并且,奶奶屄身材比我矮小许
多,所以,一对一地单打独斗,他根本就不是我的对手,很快便被我打得只有招
架之功,找不到还手的余隙,我死死地抓住奶奶屄乱蓬蓬的脏头发,一记记坚硬
的、带着满腔愤怒的拳头重重地落地他的头上、身上,我一边打着,心里一边恨
恨嘀咕着:这一拳,是为我尊敬的都木老师报仇的,这一豢,是给林红出气的。

  「操,奶奶屄的,你们都他妈的瞅着干个鸡巴啥啊,上啊,奶奶屄的,给我
上啊!」穷途末路的奶奶屄开始求助于他的死党。

  很快,奶奶屄几个最为要好的伙伴纷纷参加到混战中来,我渐渐难以招架,
脸上、鼻子上多处被划破,衣服也被撕裂开,……

  「你,这是怎么搞的啊?」

  看到我这般狼狈之相,都木老师满脸疑惑地地问道。

  「老师,奶奶屄欺服林红,我实在看不过去,就跟他们打起来,他们人多,
我一个人打不过他们!」

  「嗨!」都木老师一边翻出新衣服,一边皱着眉头嘀咕道:

  「奶奶屄是全校有名的小流氓,谁都不敢着惹他,连老师都怕他,你还敢跟
他打架,你能打得过他么,奶奶屄有好几个又凶又狠的哥哥吶!」

  都木老师无法理解我的心情,我怎么能够让自己心爱的林红被奶奶屄无端地
欺侮呢?保护林红是我一个男子汉责无旁贷的责任。我奋不顾身的壮举立刻得到
林红的赞赏,我俨然成为林红心目中救美的大英雄。

  林红满怀深情地向我扑来,紧紧地拥抱住我,樱桃小嘴滋润着我伤痕累累的
脸颊,给我一记终生难忘的香吻。

  好虎难敌群狼,与这群家伙们对打我显然不是他们的对手,只能扮演吃亏挨
打的难堪角色,我决定找个机会暗中狠狠地收拾奶奶屄一番。下课后,我偷偷爬
上顶楼的了望窗,发现死敌奶奶屄正在楼下的排水坡上弹玻璃,我在走廊里找到
一块碎砖头,恶狠狠地向下拋去,只听「哎呀」一声惨叫,奶奶屄捂着脑袋瘫倒
在地、痛苦不堪地翻滚起来,其它的同学见状,惊慌失措地喊叫起来:

  「不好啦,不好啦,奶奶屄的脑袋被打破啦!」都木老师闻讯赶来,慌慌张
张地吩咐着同学们把满脸血污的奶奶屄送附近的医院。

  事情让我搞严重了,我呆呆地依在了望台上。

         都木老师悄然无声地我拽到她的寝室:

  「这回可好,你可惹下大祸了,你胆子也真够大的,奶奶屄让你打成这样,
他的哥哥能善罢甘休么?」

  「可是,老师,他太坏了,捉弄你的那些事全是他干的!」

  「老师知道,老师心里明明白白的,可是,谁敢惹他啊,你没看到体育老师
的下场吗?今天,我看你怎么办,等一会,他的哥哥肯定得来收拾你的。」

  「我不怕,男子汉大丈夫,敢作敢当!」

  「哈,没想到,你倒挺有勇气的,算了吧,你不是人家的对手。等他的哥哥
来啦,你赶紧给人家认个错,服个软,兴许他们会饶了你!」

  「不,打死我也不认错,我没有错!」

  「操,谁啊,谁啊,」说话间,走廓里突然一片嘈杂,奶奶屄的几个哥哥果

           然怒气冲冲地前来兴师问罪:

  「操,在哪呢,在哪呢,那个打人的小兔崽子在哪呢?……」

                ……
作者: feitian8    时间: 2008-7-21 23:33

               (二十三)

  老师示意我别出声,她转身走出寝室:“你们干什么?”

  “废话,干什么,把我弟弟脑袋打破的那个小兔崽子在哪呢?我今天跟他没
完!”

  “哎呀,都是小孩子之间的事,你们这么大的人,来打一个小孩,脸不脸红
啊,好意思吗?”

  “操,我不管,他在哪?快告诉!否则,我把学校给你们砸了,我这就平了
它。”

  “哗啦”一声,一块玻璃被打碎,我再也不能这样缩头缩脑地躲在都木老师
的屋子里,我狠下一条心,死掉又能如何!于是,我果敢地拉开房门:“我,是
我,是我打的,我在这呐!”

  地八子的哥哥显然刚刚喝过酒,他瞪着血红的眼睛,手里握着一根粗长的大
木棍:“好小子,有种,你给我说说,为什么要打我弟弟?”

  “这里没法说,咱们找个地方,我慢慢地告诉你,然后,随你怎么收拾我都
可以,就是打死我也认了!”

  “呵呵,行,行啊,就冲你这句话,我看你还是个爷们,走,跟我走!”

  我跟着他们走出大楼。

  “不行啊,你可别去啊,……”都木老师惊呼起来,跑过来拉住我的衣袖。

  “没你事,一边去!”奶奶屄另外一个哥哥生硬地将都木老师推到一边,险
些没把都木老师推倒在冷冰冰的地板上。

  奶奶屄的哥哥们把我推搡到他们家那间陈旧不堪的,行将坍塌的破房子里:
“说吧,你好好给我解释解释!”

  “大哥哥,你弟弟在班级里什么坏事都做,捉弄老师,欺诲男同学,调戏女
同学,林红是我家邻居,我们从小在一起长大,你的弟弟总是调戏她,大哥哥,
你说,我能答应嘛?我们两个人就为这事,经常打架,你的弟弟不讲理,一对一
打不过我,就让他的朋友一起上,一起打我,你们说,这合理么?是一个男子汉
作的事嘛?没办法,我只能偷偷地下黑手啦。我知道你们在这一带很厉害,名声
很大,谁都怕你们,我也豁出去啦。我的话说完啦,你们愿意怎么收拾我就怎么
收拾好啦。……”

  “嘿嘿,”

  奶奶屄的哥哥们听完我的话,沉吟片刻:“小兔崽子,你说的都是真的吗?”

  “我要是撒谎,就不是人!”

  “嘿嘿,没想到,你倒挺血性的啊,那个女孩一定是你的相好吧,哈哈!”

  “我们是朋友,很好的朋友,我不能看着她被别人欺侮!”

  “可是,小兔崽子,你当面打不过人家,也不能在背后偷偷下毒手啊,这可
不是男子汉的行为啊!”

  “那,那,那我一个人怎么能够打得过他们一伙人呢?”我努力地辩解着。

  “算啦,算啦,小哥们,你认识我吗?(我摇摇头)……我可认识你,我小
时候也是在那所学校上的学,你妈妈是我的老师,她教过我!她是个先进教师,
整天开会领奖状,是不是啊?那个时候你还很小,还穿着开裆裤从阳台上往下尿
尿呢。……其实,我这么大个人,能跟你们小孩崽子一般见识吗,只不过是想吓
唬吓唬你,震呼震呼你!今天,你小子如果不敢出来,我抓住你肯定得给你几巴
掌几脚的,但是,你小子主动站了出来,摆出敢作敢当的架式,我佩服你,有种,
将来,一定错不了。”

  我悬在喉咙口的心此时总算重新落回到心窝里去了,看来,这次大难不死,
还得感谢我的妈妈啊。奶奶屄的哥哥改变了说话的口吻,由当初的“小兔崽子”

  改称我为“小哥们”,从中可以猜测出来,他们的怒火已经熄灭,不会对我
采取任何报复手段。

  “你回去吧,记住,以后想打仗应该提前打个招呼,甩个点,可不准背手捅
一刀子,那么干可不是个爷们哦!”

  我低垂着脑袋,默默地走出奶奶屄的家门,迷迷茫茫地回到都木老师的卧室
里,满面愁容的都木老师瞪着惊异的眼睛:“你,回来了?”都木老师将我拉到
床边,满含深情地问道:“他们没打你吧?”

  “没有!”

  “我不信,他们真的没有打你?”

  “老师,真的没有,我们讲和啦!”

  “嘿嘿,讲和了?你们讲和了?这倒让老师觉得挺意外的啊!”都木老师拉
着我的手,久久地注视着我,我难为情地低下头去,避开都木老师那热辣辣的目
光。屋子里立刻沉寂起来,死亡一般的沉寂起来,只有墙壁上的挂钟不知好歹、
嘀嘀哒哒地发出让人心烦意乱的响声。

  突然,老师一把将我搂进她那宽阔的怀抱里:“好孩子,你是一个好孩子,
从上学的第一天起,老师就看出来你是一个好孩子,一个很有血性的好孩子!你
可给老师出了一口气,好样的!”

  说完,都木老师紧紧地抱住我的额头,深深地、长久地亲吻着我的面庞、嘴
唇,我立刻陶醉在无法形容的幸福之中,这是都木老师对我的英雄壮举的最好回
报。

  在都木老师的热吻之下,我的鸡鸡躲在内裤里蠢蠢欲动起来。我的手不自觉
地抚摸着老师那滑腻的面颊,老师肥硕的身体微微地颤抖起来,两只浑圆的巨乳
压迫着我的胸脯,我感觉到都木老师的心脏在剧烈地、怦怦地抖动着,同时,身
不由已地、低沉地呻吟起来。

  我激动地咧开嘴巴,都木老师滑润的舌尖立刻乘虚而入,与我的舌头在温暖
的口腔里幸福地相会,紧紧地拥抱在一起,我的鸡鸡再也无法自制,毅然决然地
勃兴起来,我渐渐地产生一种希望排尿的感觉。

  我的性兴奋刚刚达到极点,都木老师却令人无比失望地推开我,她一脸愁容
地叹息道:“唉,不可能啊,没办法啊,……好孩子,上课去吧,将来你一定会
有出息的!”

  我恋恋不舍地离开都木老师,坚挺无比的鸡鸡仍然没有丝毫瘫软的迹象,都
木老师的热吻给我留下不可磨灭的幸福回忆,而“不可能啊,没办法啊,……”

  却是话中有话,但是无论如何,这一长吻令我久久难忘,使我无比幸福,我
象是一只欢快的小鸟飞出了都木老师的卧室。

  三天之后,奶奶屄脑袋上裹着纱布走进教室,径直来到我的座位前,我抬起
头来看看他,他没有作声,久久地注视着我。整个教室里顿时沉静下来,同学们
谁也不敢出声,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约而同地聚焦到我们两人身上,大家都在预测
着将会发生什么事情。

  “操,”突然,奶奶屄向我伸出右手,我站起身来,也将右手递过去,我们
两人的手紧紧地握在一起。“嘿嘿,”奶奶屄冲我阴笑道:“嘿嘿,真是不打不
成交哇,啥也别说啦,愿意跟我处个哥们嘛?”

  “当然可以!”我非常地友好点点头。

  从此以后,我和奶奶屄果然成为了最为要好的朋友,甚至是终身的朋友。

  最初,我完全是为了林红不再遭受到他的骚扰,作为权宜之计,暂时与奶奶
屄以及他的那伙人为伍,但我始终亦没有完全与他们同流合污。

  同时结交的还有奶奶屄的一群死党,一伙无所不为的狐朋狗友:肖振清、邹
海波、徐鹏飞、大野子、主要黏。“主要黏”原名祖耀年,因为他玩扑克牌一旦
输掉便与对手没完没了地纠缠起来,不翻回赌本誓不罢休,故得“主要黏”之雅
号……等等等等,都是一些极其有趣的人,他们的故事永远也讲不完。只要有他
们存在,这个世界便永无宁日。

  奶奶屄虽然刁钻顽劣,但并不象我最初想象的那么可怕,那么不可救药,在
他恶迹昭彰的身上,偶尔也折射出一点点十分可爱的光茫,但这种光茫是短暂的,
极其难得一见的,当然,也就是异常珍贵的。

  “我是个小偷!”奶奶屄直言不讳地对我说道:“我还没上学的时候,就偷
过钱,你知道这叫什么吗?”奶奶屄指着我的下衣兜。

  “不知道!”我摇摇头。

  “这叫平台!这个呢?”奶奶屄又摸摸我的上衣兜。

  “不知道!”我再次摇摇头。

  “这叫上仓!”奶奶屄突然摸出我的上衣兜里有钞票,顿时,眼前一亮,惊
呼起来:“啊,上仓有货!”奶奶屄隔着衣服用手指轻轻地摸了摸我的钞票,然
后说道:“啊,哥们,你信不信,我已经摸出来你的上仓,啊,不,你不懂这些,
也就是你的上衣口兜里有多少钱啦!”

  “什么?”我一脸狐疑地瞪着眼睛,表示怀疑:“真的么?”

  “哥们,你不信?”

  “不信!”

  “哈哈哈,来吧,哥们把你的老本念叼念叼吧!”

  我紧紧地护住上衣口兜。

  “别害怕,我不会抢你钱的。哥们,你听着,你兜里有二张一元的,五张两
角的,可能还有三四张一角的,对不对!”

  “厉害,厉害,你这个家伙实在是他妈的太厉害啦!”我禁不住惊叫起来,
奶奶屄果然比较准确地猜中我上衣兜里的钱数,那都是都木老师平时给我的零用
钱,我一点一点地将其积攒起来。

  “嗨,这算什么啊!”奶奶屄不以为然地说道:“你啊,什么也不懂,什么
也不知道,太嫩啦。难道你没听说过,从我们桃源路这块地方混出来的人,哪有
不会掏兜的呀!”

  我没有作声,默默地望着奶奶屄,心里想:这条破烂不堪、臭气熏天、盛产
小偷的街区竟然有一个如此动听的名字——桃源路!一个无业游民、社会渣滓的
世外桃源。

  “除了叫桃源路,我们这里还叫窑子街,解放前的窑子主要都集中在这一带,
我家现在住的房子就是窑子房,一小间一小间地隔开。”

  “妓院?在那么肮脏的地方开妓院,谁去啊?”我问道。

  “这里都是下等的窑子,主要都是面向穷人的,你要是有钱可以去日本人开
的高档一些的窑子啊!”

  “你这是听谁说的啊?”

  “我爸爸啊,我爸爸伪满的时候是这一片的警察,可是现在,唉,别提啦。

  ……哥们,你挺有钱呢!“奶奶屄很是羡慕地说道:”放学后,咱们下馆子
去吧,去国营食堂吃馅饼,怎么样?行不行啊?“

  我很不情愿的点点头,尽管心里不太愿意,还是非常勉强地答应请奶奶屄吃
馅饼。都木老师给我的钱,我自己一分也没有舍得花掉,而今天,却要用来请奶
奶屄这个令我厌恶的家伙吃馅饼。眼下,我不能得罪他,为了都木老师、为了林
红,我只能如此。

  放学后,我与奶奶屄偷偷地钻进一家饭店,望着餐桌上的香肠、花生米、嫩
黄瓜,奶奶屄兴奋起来:“哥们,会喝酒不?”

  “还可以,能喝几杯!”

  “是吗,你喝过酒吗?”

  “当然喝过!”

  “哈哈,好,来,再次握握手!我也非常喜欢喝酒啊!”奶奶屄伸出他的脏
手。

  “哥们!”我握着奶奶屄的手说道:“今天这顿饭,就算我对你正式的赔礼
道歉吧!”

  “哪的话啊,以后谁也不许再提那件事,咱们已经是朋友啦!”奶奶屄不耐
烦的挥挥手,随即从裤兜掏出一盒大前门牌香烟,他首先递给我一支:“来,哥
们,先抽一支!”说完,奶奶屄帮助我将香烟点燃,我试探着吸上一口,立刻被
灼人的烟气呛得剧烈地咳嗽起来。

  “哈哈哈,不行吧,抽烟你还嫩点,慢慢学吧!”

  这顿酒饭,奶奶屄吃得格外开心,我如此的慷慨大方,令奶奶屄十分满意,
对我倍加佩服。我从此再也不畏惧他,厮混到最后,位置发生了可笑的调换,我
可以任意斥责奶奶屄、役使奶奶屄,甚至可以毫无顾岂地破口大骂:“奶奶屄,
我操你妈!”而奶奶屄呢,为了能够得到我的钞票,只好忍气吞声,有时实在忍
受不下去,便一肚子怨气地嘟囔道:“我的好哥们,你这是干啥呢,还分不分大
小王啦。”

  “当然要分大小王啦,现在,我是大王!你就甘心情愿地做我的小王吧!”

  “好好好,操,我做小王,我做小王,我听你的,我听你的!……”

  他时常把作业本往我的书桌上一丢:“帮哥们写写!”

  考试的时候,他把我的同桌赶走,坐到我的身旁抄袭我的答案,有时干脆让
我给他写答卷:“这玩意写起来太累人了,我的手都写疼啦,你帮我答吧,我先
谢谢你啦!”

  “你总是说谢我,谢我,尽玩嘴,别总嘴上说谢啊,没有实际行动,想谢我
就来点实在的吧!”

  “操,哥们,”奶奶屄非常大方地说道:“别忙啊,等我有钱的时候,一定
好好地请你吃饭店!”

                ……
作者: feitian8    时间: 2008-7-21 23:34

               (二十四)

  奶奶屄并不是永远都是身无分文的,他有许多搞钱的鬼点子:向怯懦的同学

  生硬地索要钱财;不知从哪里弄来一堆废铜烂铁转卖给拾荒的老头;徘徊在商场

  里,看准机会顺手牵羊;奶奶屄还有一个特别值得一提的生财之道——赌博。

  奶奶屄的手指即粗且短,做起活计来十分笨拙,然而,如果他的手里是五十
四张扑克牌,那却又是另外一番景象,他粗短的手指快速地、极其娴熟地翻弄着
扑克牌,直看得你眼花缭乱。旋即,奶奶屄将码好的扑克牌往桌面上一放:“抓
吧!”嘿嘿,你就抓吧,任何一张象样的好牌也不会抓到你手上,再看看他的手
里,清一色全是大牌。

  “这还玩个什么劲啊,干脆把钱都给你算啦。”,我将抓到的一手乱牌气急
败坏地丢到桌面上。尽管奶奶屄是个近视眼,看书写字一双厚眼皮几乎贴到书本
上,而一旦耍起扑克牌来,他的眼睛似乎突然明亮起来,任何人甩出去的任何一
张扑克牌都逃不过他那双老鼠般细小的近视眼。最后,我只好甘拜下风,再也不
敢与他赌扑克牌。

  “哈哈哈,服了吧,哥们!”奶奶屄得意地奸笑着,手里继续不停地哗啦哗
啦地摆弄着扑克牌:“来,你就拜我为师吧,我教你怎么错牌、怎么码牌,包你
把把都能抓到最好的王牌!”

  “我不学,这算什么玩意啊,旁门左道,雕虫小计!”

  奶奶屄的牌技我始终没有学到手,我压根就没想学。成年以后,麻将牌在全
国风行开来,奶奶屄很快就把麻将牌彻底玩透,日臻娴熟,几乎达到炉火纯青的
程度。他能默记住所有码完的麻将牌,然后打出自己希望的骰子数,时常抓完牌
便可将其推倒搞出天和的大番。

  “哥们,打牌的说道那可多了去啦,如果你想赢钱就得找个合作的人,对方
想要什么牌,从眼神里,举止间便能猜测出来,有时还可摆弄手指来传递信息,
我按住这个指头,做成这种样子,你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吗?”

  我摇摇头。

  “这是暗示合作者我想要六筒!懂吗?”

  “不懂,我不想懂!”……

  经过一番费尽心机的努力,在将钞票骗到手之后,奶奶屄便开始肆意挥霍起
来:吃、喝、嫖、赌无所不为,直到将所有的钞票消化得分文不剩,然后,再次
煞费苦心寻觅新的能够来钱的途径。

  奶奶屄骗人钱财不择手段,捉弄起人来心黑手辣,令人侧目。但是他却能烧
制出一手绝好的美味佳肴,这是我永远也做不到的。

  有时,我被他灌得酩大醉,搞得满地板都是呕吐物,一片狼籍,奶奶屄二话
不说,非常真诚地将我搀扶到土炕上,安顿好后,小心奕奕地脱掉我的衣服,将
一杯热水放置在我的身边等到我清醒之际饮用。接着,奶奶屄又拾起我那件溅满
呕吐物的脏衣服,毫不嫌弃地清洗起来,奶奶屄自己一贯不修边幅,而给我洗涤
过的衣服却异常整洁、干净。第二天,我偷偷地摸摸口袋里的钞票,分文不差。

  “你挺够朋友啊!”我对奶奶屄的行为表示出由衷的赞赏。

  “哥们,什么叫哥们啊,什么叫朋友?这就是哥们,这就是朋友!”

  我点点头,表示赞同。

  “亲戚有远近,朋友有厚薄!”奶奶屄继续说道。

  “那么我算是你的哪一种朋友呢?厚有多厚,薄有多薄啊!”我问他。

  “哥们,你是我新结交的朋友,照比肖振清、邹海波、主要黏他们这些人,
你永远都差一层!”

  “这是为什么?我赶不上他们,我不够意思吗?”

  “不,不是那个意思,你这个人相当大方,但是,我想说的是,肖振清、邹
海波、主要黏都是我的光腚娃娃。如果到了关键时刻,比如你们为点什么事情打
起来,我会毫不犹豫地站在他们的一边!这是我处朋友的原则!”奶奶屄是这么
说的,也是这么做的。我永远都是他第二等级的朋友。

  奶奶屄以及他的那些光腚娃娃们,因受不良的家庭环境的薰陶,生性放荡不
羁,法律、道德在他们的头脑里、心目中永远都是苍白的,不具备任何约束力。

  有一次,马路上有一位老人正埋头推动着一台载满面包、香肠、饮料的手推
车,此路段乃是一处漫长的陡坡,老人累得满头大汗、非常艰难地往陡坡上推着
不堪重负的手推车。奶奶屄一伙见状,立即围拢过去,纷纷伸出手去协助老人将
车子推上陡坡:“学习雷锋,老大爷,来,我们帮你推!”

  “一、二、三,使劲啊,快使劲啊!”

  “啊,好孩子,好孩子,谢谢你们!”老人无比感激地千恩万谢着。

  “不用谢,不用谢,学雷锋做好事嘛!”

  说话间,几个人早已迅速地将车子推上陡坡,老人深深地喘着粗气,掏出手
巾擦试着额头上的汗水,等他转过身来再看他的手推车时,登时把老人气得脑门
直冒青烟,这些小雷锋们正在陡坡上疯狂的搬弄手推车里的面包、食品、饮料。

  “干什么,”老人惊呼起来:“干什么啊,你们这些不要脸的东西,小偷,
小偷,快抓小偷啊!”

  “快跑!”奶奶屄怀里抱着成捆的面包,冲着伙伴们大喊一声,几个小雷锋
立即作猴狲之散状,四处奔逃。

  “哥们,走,今天我请客!”一个休息日,奶奶屄邀请我去火车站。

  “到那里干什么啊!”

  “去了你就知道啦!”

  我们一伙人吵吵闹闹地挤上一辆公交汽车,奶奶屄的左臂上挂着他那件脏乎
乎的蓝上衣,扶着拦杆向车厢深处走去,一对老鼠眼阴险狡诈地窥视着车厢里的
乘客,最后,停在一个四十多岁的穿着,白衬衣的中年男人身旁。

  “哎啊,你们看,外面这是怎么啦!”奶奶屄一声怪叫,立刻将车厢里那些
好看热闹的乘客们的目光全部引向车外,奶奶屄的右手在左臂上衣的掩护下,悄
悄地伸进正扭转着脑袋向车外四下张望的中年男人的口袋里,继而,十分麻利地
将到手的钱包转移给身后的主要黏,主要黏接过钱包,迅速离开奶奶屄,依到车
门口。

  奶奶屄的几个哥哥正聚拢在火车站宽阔的街心广场上,用三张扑克牌玩弄戏
法骗人钱财,奶奶屄邀来几个伙伴为其助阵。他佯装不认识自己的哥哥,挤进人
群掏出方才偷来的钞票:“来,我押中间那张!”奶奶屄的哥哥则煞有介事地掀
起中间的扑克牌,是个红心老K。

  “啊,我赢啦,我赢啦!”奶奶屄雀跃起来:“给钱,快给钱!一赔三。”

  奶奶屄的哥哥非常顺从地掏出赔款。

  众人见状,跃跃欲试。一个身着灰色大衣、戴着近视眼镜的年青人亦产生了
参赌发财的欲望,从他那过于笔挺而又极其粗俗、浅薄的装扮上,奶奶屄以及他
的哥哥们非常准确地猜测出,此人一定来自于附近的小县城,并在当地多多少少
是个有头有脸、志得意满的小人物。

  年青人从灰大衣的里怀掏出一张钞票准备下注,奶奶屄凑过脸去,冲着那个
年青人说道:“哥们,押这张,押这张,听我的,就押这张,保证没错!”年青
人正在迟疑之际,奶奶屄一把夺过年青人的钞票,丢在一张扑克牌上。

  奶奶屄的哥哥再次掀起扑克牌,黑心小7,很不幸,年青人赌输了。

  “都怪你,我还没看准你就让我押,……”年青人埋怨着奶奶屄,心有不甘
地又掏出一张钞票来。

  “押这张,你押这张,绝对没错!”奶奶屄又将年青人的钞票夺过去抛在扑
克牌上,不用说,钞票当然又溜进奶奶屄哥哥的腰包。

  终于有一次,年青人真真切切地看准了红心老K 的位置,啊,机会来了。

  “别动,别动,谁也不准动牌,我就押那张,我这回要多押,多押!”说着,
年青人继续从怀里往外掏钱。

  “快点啊,你到是快点啊,来,我看看,你还有多少钱,全他妈的押上,保
管他都赔不起!”奶奶屄一边说着一边把头凑近年青人的口袋,同时,遮住年青
人的视线。

  “你过去,别挡着我啊!”年青人没好气地推搡着奶奶屄,此间,奶奶屄的
哥哥早以乘机作完手脚,迅速将扑克牌的位置进行重新调整,结果,孤注一掷的
年青人输得身无分文。

  “都怨你,都怨你,我自己的钱你凭什么给我乱押。”输红眼睛的年青人死
死地抓住奶奶屄的衣领:“你赔我,你赔我,今天你不赔我,我跟你没完。”

  “干什么啊,啊……”年青人正与奶奶屄纠缠得难解难分,突然,从小胡同
里闪出一人,他大喝一声:“你们在干什么!”我循声望去,原来是奶奶屄的大
哥,就是那天喝完酒准备收拾我一番的那个人。他挤进人群:“啊,好哇,你们
聚众赌博,都别走!跟我上派出所!”

  年青人以为他果真是位主持公道的警察,终于找到了救星:“同志,他们合
伙骗我的钱!”

  “你是干什么的?”奶奶屄的大哥狠吸一口香烟,冷冷地问道。

  “我是××县的,来这里出差,正赶上他们摆扑克,就看看热闹,可是,这
个人非得让我押钱,结果把我的钱都输光啦。”

  “啊,××县的,××县的就牛屄呗!就可以参与赌搏呗。”

  奶奶屄的大哥扔掉烟蒂,挥起一拳重重地击打在毫无防备的年青人的脸上,
年青打了一个趔趄,眼镜滑落到马路上。没容他缓过神来,奶奶屄的大哥一步冲
上去,按住他的脖子:“走,到派出所去!”说完,他恶狠狠地将年青人拖出人
群,冲着派出所的方向走去。而奶奶屄的另一个哥哥以及奶奶屄,还有他的伙伴
们早就溜到路边的饭店里美滋滋地数点起钞票来。

  “哥们,来吧,喝酒吧!”奶奶屄兴高采烈地对我说道。

  “你们可真够厉害的,”我对这伙人的精彩演技叹为观止:“你们可真会表
演啊,简直可以拍成电影啦!你们都是出色的一级演员!”

  “嗨,你啊,太嫩,什么也不懂!”奶奶屄不无得意地微笑着。

  “什么也不懂!”这句话总是挂在奶奶屄的嘴上,确实,他们的所作所为,
我永远也弄不懂!

  酒足饭饱之后,我们漫无目地、东倒西晃地徘徊在熙熙嚷嚷的大街上,奶奶
屄却独自一人转进一条狭窄的胡同里。

  “你干什么去啊!”

  “找个马子给我的新哥们玩玩啊,我早就答应请他的客啦!”

  我一听,顿时不知所措:“奶奶屄,我操你妈!”

  “哎啊,哥们,我花钱给你找马子,到头来你却骂我!”奶奶屄一脸不悦地
说道。

  “他又喝多了吧!”肖小力说道。

  “你不想弄个马子玩玩嘛,以前都是你请我吃饭,今天哥们有钱啦,我请你
玩马子,说,干脆点,玩是不玩!”

  我摇摇头。

  邹海波凑到奶奶屄耳边悄声嘀咕一番,奶奶屄会心地点点头,然后,再次对
我说道:“哥们,我知道,头一次玩马子,你一定不好意思,这我明白,这样吧,
咱们回家去玩,马子哪没有哇,找个认识的多好哇,这叫肥水不流外人田,懂吗?
你啊,什么也不懂!”

  主要黏、邹海波、肖小力以及奶奶屄的哥哥很快消失在潮水般的人流里,我
与奶奶屄借着酒兴,竟连公交车都忘记乘坐,一路步行到奶奶屄的家。这是一栋
低矮潮湿的,深深陷入泥土里的破房子,一步迈屋门仿佛置身于阴冷的地窖里。

  屋子里灯光昏暗,陈设简陋,发散着浓烈的异味。黑乎乎的土炕上蜷缩着一
个呆头呆脑的白痴,身上裹着一件油黑锃亮的破棉衣,我分辩不出这个人是男的
还是女的。

                ……
作者: feitian8    时间: 2008-7-21 23:34

               (二十五)

  “这是谁?”我呆呆地瞅着土炕上的怪物,问奶奶屄道。

  “我姐,傻子,咱们别理她!”

  奶奶屄的傻姐姐笑嘻嘻地望着我,见我坐在炕边,立刻向我身旁蹭过来,随
着距离的接近,一股让人窒息的气味阵阵袭来。我急忙站起身来远远地躲开她。

  奶奶屄很不耐烦地往炕里推着他的傻姐姐:“别乱动,往里边去,快点,往
里边去,你什么也不能碰,听到没有?”说完,奶奶屄用手指指电灯的开关:
“特别是这个东西,你更不能乱动!”

  奶奶屄的父亲正在阅读一卷过期的报刊,见我们进来,非常和善地向我点点
头:“你们可别再打架喽,要好好玩!啊!”

  奶奶屄的白痴姐姐一年之后,死于一场自己酿成的火灾之中。

  土炕的尽头,一个满脸皱纹的老太太正在往嘴里扒拉着米饭,看到我,疑惑
地问道:“他是谁家的孩子?”

  “他家不住在附近,人家是知识分子的孩子,他的爸爸是工程师,妈妈是我
们学校的老师!人家住楼房!”

  老太太闻言,疯狂的嚼咽突然嘎然而止,慌慌张张地向我这里爬过来。一双
昏花的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我,好似在欣赏着一只稀有动物。

  “去,去,去,有什么好看的啊!”奶奶屄推搡着老太太,然后引领着我走
进他家的后院。

  这是一处宽阔的院落,在繁华的大城市里能有如此之大的院落真是令人无比
羡慕,如果将地八子家破旧的房屋重新翻建在院落中央,我敢肯定,那绝对是无
与伦比的豪华别墅。

  从破房子的后侧门走出去是一处繁茂的葡萄架,硕果累累的、青紫色的圆葡
萄十分调皮地向下低垂着,挑动着人们贪婪的口涎。走过葡萄架,放眼望去,院
落里栽植着品种繁多的蔬菜。在院子西侧紧靠着墙边的地方有一个大菜窑。

  “来,哥们,下去,快点下去啊!”奶奶屄催促着我。

  “豁,好大的地窑啊!”我望着防空洞般坚固异常的、配有电灯的地窑惊呼
起来。

  “嗨,这有什么大惊小怪的啊,这是日本鬼子挖的,不仅可以贮藏食品,打
仗时,还可以用来做防空洞。”

  “哦,那你们家的房子也应该是日本鬼子建的啦!”

  “当然,可是,年代太久啦,破得都要倒啦!”

  我非常好奇地视察起偌大的地窑,奶奶屄则一脸淫笑地冲着我说道:“哥们,
今天我发了一笔意外之财,我的哥哥更走运,狠狠地宰了一个外县来的山驴屄!
我已经派主要黏去找小穆那臭骚屄啦,你们两个好好谈谈,处个铁子吧!”

  奶奶屄谈起女人极其下流,坦露出一种毫不掩饰的最为原始的淫欲。我们刚
刚和解时,他指着后排座位上的一个女同学冲我说道:“你看,你看没看到那个
小骚屄,她已经跟李彬这个啦!”奶奶屄一边说着一边用手比划着露骨的性交动
作。

  他指给我的那个女同学叫穆亚玲。她的父亲是个残疾人,双腿已经痿缩到根
部,还严重地驼背,他的身下垫着一块厚木板,两只手掌上各撑着一块木板,一
点一点地向前挪动,我和奶奶屄都无法想象他是如何与媳妇性交,并且生下众多
子女的。

  为了生存,重残的父亲用两只胳膊当腿,每天艰难地爬到马路边摆一个小小
的糖果摊维持着一家人的生计。几十年前,政府绝对不允许百姓有任何的商业行
为,穆亚玲的父亲能够正常营业完全缘于政府的特殊照顾,而穆亚玲的爷爷,一
位留着古典式的花白胡须的老人,则带领着两个稍大一些的孙女终日沿街拾荒,
班级里同学们都瞧不起穆亚玲,骂她是“拣破烂的”!

  “办一下给她三分钱!”奶奶屄继续说道。

  由于奶奶屄添油加醋地不断张扬,整个班级的同学们都知道了此事,李彬并
因此而荣幸地得到一个绰号“三分钱一咕嘟!”,而实际上到底有没有此事,谁
也搞不清楚。

  我正思忖着,穆亚玲已经不知什么时候钻进地窑里来,奶奶屄顿时喜形于色,
神秘地冲我说道:“哥们,她来啦!你们谈谈吧!”

  “奶奶屄,你让主要黏找我有啥事啊!”穆亚玲犀利的目光扫视着幽暗的地
窑,异样的眼神落在我的脸上。

  穆亚玲是班级里有名的小辣椒,名副其实的穆桂英,敢与男同学单打独斗,
她非常凶狠地抓住男同学的衣领,然后麻利地褪下鞋来毫不留情地猛击对方的头
部。她身材丰硕,肤色暗黄,喜欢留着一头男孩子般的齐耳短发。她长着一双迷
人似的大眼睛,看你时,雪亮的目光咄咄逼人。

  “明知故问,你说找你干啥,我的哥们想跟你处个铁子,办你一下!”奶奶
屄一边说着,一边用手指比划着性交的动作。

  穆亚玲脸色顿时绯红起来:“去,去,去,下流的家伙,就知道办,办,办
的!”她再次注视着我,冲着奶奶屄说道:“他怎么跟你到这来啦!”

  “他为什么不能来呢?他也是我们的哥们啊!”

  “他是新来的插班生吧,他妈妈是老师,哼哼,老师的孩子也不学好哇!”

  穆亚玲的一番话把我搞得无地自容,我的头脑旋晕起来,不断地膨胀着,因
自己的无耻而倍感羞愧,汹涌的血脉冲向面颊,我的手轻轻地按摸着热浪翻滚的
脸,突然,我回转过身,向地窑外面爬去。

  “哥们,干啥去,干啥去!”奶奶屄喊叫起来。

  “咯咯咯!”穆亚玲爽朗地大笑道:“咯咯咯,他不好意思啦!”

  “你啊,你啊!”奶奶屄气急败坏地埋怨着穆亚玲。

  我与奶奶屄一伙打成一片,越混越熟,愈陷愈深,已经蜕变为一个十足的小
流氓、小无赖,从前,文质彬彬的我再也寻觅不到踪影。

 最为下流、粗俗的脏话非常自然地从我的嘴里冒出去;尚属少年的我一次能

  痛饮差不多一市斤老白干;我可以一鼓作气吸掉一整盒奇辣无比的雪茄烟,
牙齿、手指早已被劣质的烟丝薰成黄黑色;在最为陌生的女人面前,我最后的一
丝腼腆早已荡然无存,我可以非常自然地对其作出最为下流的动作;……奶奶屄
对我刮目相看,而同学们对我却是侧目而视。

  同学们对我的疏远与鄙视我根本不放在眼里,更未装在心上,我渐渐地感觉
到都木老师对我的态度发生了微妙的变异,这使我内心极其不安,我有一种不祥
之兆——都木老师已经不再喜爱我。或许都木老师根本就不喜欢我。

  “小家伙,你过来!”

  一个星期六的下午,正坐在床上哺乳孩子的都木老师话音极其冷淡地向我呼
唤道。我循声转过身去,眼睛刚好与都木老师那严厉的、可怕的脸色对视到一处,
我胆怯地低下头去,缓步走到床前。

  “你出息啦,快成小流氓啦,谁也惹不起你啦!”老师讥讽道。

  “老师,我,……”

  “我是怎么告诉你的,嗯?不要与那些野孩子混在一起,没有好处,早晚得
学坏。可是,你又是怎么做的?”都木老师把长长的、色素沉着的大乳头从孩子
的小嘴里抽出来,厉声吼道。

  “老师,老师,我,我虽然与他们在一起,可是什么坏事也没有参加啊!”

  我绝望地狡辩着。

  “什么也没做?你撒谎,你认为老师不知道吗,是不是?”都木老师圆瞪着
寒光四射的眼睛:“早就有人向我反映,你们越闹越凶,事情越做越花花,你等
着,等你妈妈下基层回来的时候,我一定把你这些好事告诉你妈妈,让你妈妈好
好地收拾收拾你。”

  都木老师的一番话顿时把我吓出一身冷汗,啊,难道那些事情都木老师全都
知道啦,看来,我的死期快到了!

  “你想怎么办吧,想不想好啦!”都木老师皱着眉头,不停地揉搓着大乳房。

  我把头深深地埋在胸前:“老师,他们干的坏事,我可从来没有参与过!我
是这么想的,要想当个作家,就得深入生活,体验生活,这是许多大作家说过的
话,高尔基也是这么说的啊。”

  “啊!”都木老师冷笑道:“哎呀,你可挺会解释的啊,体验生活,偷东西、
骗人、挂马子,这也叫体验生活?想不想体验体验怎样杀人放火啊?”

  “老师,我,我,……”我无言以对,一脸惭愧地呆立着。

  “唉!”都木老师痛苦叹息着,语气突然和缓起来:“你过来,帮老师把奶
水吸出来!这个败家孩子最近总是不好好吃奶,涨得我好难受哇!”

  我抬起头,惊恐地望着都木老师,脚上好似粘上胶水,一动也挪不动。

  “想什么呢?快点过来啊”看到我迟迟不肯过去,都木老师发起脾气来:
“怕什么啊,嗯,你没吃过你妈的咂吗?”

  我努力平静一下自己慌乱、烦燥的思绪,尽量使之回归到对都木老师的爱恋
之情的正常轨道上来。

  啊,多么难得的机遇啊,这岂不就是我对都木老师表达爱慕之情的天赐良机
吗?我还犹豫个什么呢?哥们,上吧,机不可失,时不再来啊!想到此,我异常
镇定地走向都木老师,仿佛走向一头涎垂许久的猎物,如今,这头曾经令我可望
而不及的猎物向我发出投降的信息,准备服服帖帖地心甘情愿地做我的俘获物。

  我敢肯定,只要稍加努力便可以轻而易举地将其擒获。

  我低俯到都木老师热血沸腾、春情荡漾的胸部,无比自信地叼起都木老师坚
挺的乳头,含情脉脉地吸吮起来。很快,一股股浓烈、热气灼人的奶液流淌到我
干涸的口腔里,我贪婪地扭转着强劲的舌根,将都木老师粗壮的乳头死死地缠绕
住,你跑不了啦,我属于我啦。

  “啊,啊,……快啊,快点,再快点,老师的奶子涨得受不了啦!”

  都木老师的手轻柔地按压着我的头颅,忘情地呻吟起来,这是幸福的呻吟、
满足的哼唱。

  “这个,再吸吸这个。”

  我的一双手紧紧地按住都木老师的乳房,手指不停地抚弄着都木老师雪白、
细腻的皮肤,大口大口地吞咽着甘甜的乳汁,都木老师那独特的混合着乳液的体
香流进我的鼻息,传遍我的周身,产生一种无以言表的快感。

  “唉,不可能啊,没办法啊,……”这句令我莫名其妙的话再次从都木老师
的嘴里自言自语地流淌出来。

  都木老师抱着我的头,温情地望着我,我抹抹满是奶液的嘴唇,呆呆地望着
老师。

  老师放下内衣,站起身来,从抽屉里抓起一把五颜六色的糖果:“拿着,这
是进口的,朋友送给我的。”

  我接过糖果。

  都木老师俯下身来,抱住我深深地亲吻着我:“好孩子,听话,啊,好好学
习文化知识,长大了一定会有用处的!”

                ……
作者: feitian8    时间: 2008-7-21 23:35

               (二十六)

  一个微风和煦的休息日,我终于回到离别月余的、温馨无比的家。我首先激
动万分地登上我的乐园——小阳台,扶着高高的栏杆,俯瞰着眼前无比苍凉的、
哀伤的景色。

  我掏出一团小纸片,非常熟练地拧成一个又一个小巧的降落伞,然后心满意
足地抛下楼去,徐徐的微风吹拂着小小的纸片在空中欢快地飞舞着,活象是一只
只小燕子无比幸福地自由自在地飞翔着。

  望着渐渐远去的小纸片,我骤然萌生一种羡慕之情:唉,我什么时候也能像
小纸片那样无拘无束、自由自在地飞翔呢?

  我的目光久久地目送着缓缓而下的小纸片,直至扬扬洒洒地飘到楼下的空地
上。一群小伙伴吵吵嚷嚷地聚集在院子里,正专心致致、极其投入地抛掷着闪闪
发光的玻璃球。他们紧紧地围拢在一起,一双双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四处翻滚着
的玻璃球,那一颗颗浑圆的小脑袋瓜正好位于阳台的正下方。

  哼,你们玩得好开心哦,好高兴啊,好自由啊、好自在啊,到处乱跳、四处
乱窜。看着叽喳喊叫的小伙伴们,我准备做点什么,拿他们开开心。

  做点什么呢?我的目光无意之间,溜到阳台西侧一个狭窄的排水孔上,望着
细长的排水孔,我突然灵感勃发。

  我悄悄地解开裤带掏出鸡鸡,非常满意地冲着排水孔撒了泡黄澄澄的尿液,
尿液顺着细长的排水孔缓缓流淌下去,嘿嘿,由尿液形成的小水流不偏不倚、正
正好好全部嘀哒嘀哒地浇在了正在埋头玩耍着的小伙伴们的脑袋瓜上。

  “怎么回事,下雨啦!”小伙伴们莫名其妙地摸着浇满尿液的脑袋瓜,当他
们抬起头来看到继续从我家阳台上流淌着的尿液时,立刻明白了一切,他们因愤
怒而发出一阵阵恶毒的咒骂声:“操,小×崽子,有种的,你下来!”

  突然,从狭窄的石头马路尽头,变魔术般地飘浮起一片片耀眼夺目的彩旗,
并且很快便形成一条不可阻挡的巨浪翻腾的洪流滚滚而来,颇有淹没整个城市之
势。

  这股洪流中汇集着表情严肃、情绪热烈、激动异常的绿色人群,他们均是一
身戎装,袖管高高地挽起露出惨白的衬衣,人人的胳膊肘上都扎着一块鲜红色的
袖标,每个人的手中都紧紧地握着一个我家大皮箱里盛装着的那种形状各异但却
极其精致的小红本,人人将小红本高高地举过头顶,不知疲倦地挥舞着,同时声

             嘶力竭的叫喊着:

  “打倒刘少奇!”

  “无产阶级* 敏感信息过滤* 万岁!”

  “毛主席万岁!万岁!万万岁!!”

  “……”

  一辆大卡车缓缓驶进人群,在其最顶端,悬挂起一幅巨大的红色标语,上面
写着:“横扫一切牛鬼蛇神,誓将无产阶级* 敏感信息过滤* 进行到底”!

  哗啦一声,车厢板被人放置下来,我定眼一看,光溜溜的平板上,站立着一
群衣裳褴褛、头发蓬乱、垂头丧气的男女,身后则是几个持着钢枪的壮年人,没
好气地推搡着那些倒霉蛋。

  “啊?”望着汽车平板上那群倒霉蛋,我不禁惊叫起来:“那个人,不是金
花的爸爸,金大炮吗?那个人,不是李湘的爸爸,卡斯特罗么?”

  凶神恶煞的大蚂蚱纵身跳上大卡车,递给金大炮、卡斯特罗等人一人一张大
纸牌,同时,命令他们将手里的大纸牌高高地举过头顶,每张被举起的大纸牌子
上都书写着他们的尊姓大名,更令人赅讶万分的是,有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女人
脖子挂着两只破胶鞋,污黑的、长长的头发给剪得乱七八糟,活象小人书里的青
面女恶鬼。

  悬挂在大卡车上的高音喇叭哇啦哇啦地吼叫起来,义愤填膺地列举出令这些
人莫明其妙的罪状。

  这些个惊魂落魄的可怜虫们渐渐坚持不住,金大炮试图放下手中的牌子,缓
解一下酸痛的双膊,这一缺乏考虑的贸然行动立刻招来车下愤怒的人们更为严厉
的辱骂声。一个怒不可遏的青年人跳上卡车,狠狠猛踢着金大炮,踢着踢着,他
感觉到还是不解恨,继尔又扇了他一记大耳光。

  “嘀嘀,嘀嘀,……”一辆吉普车冲进人群,车里的人往外抛撒着雪片似的
宣传单。哇,真热闹啊,铺天盖地的纸片在茫茫的人海中飞快地飘浮着,好家伙,
这伙人怎么跟我一样,也喜欢玩这种耍纸片的游戏啊。

  吉普车一边继续散发着宣传单,一边停靠在大卡车的前面。从车箱里缓缓爬
出几位年岁很大、白发苍苍的老年人,有的人已经谢了顶,光溜溜的秃脑袋在阳
光的映射下非常可笑地闪着剌眼的光泽,这些老者试图说服大家放过卡车上那些
可怜的、长时间地高举着大纸牌的人们。

  但是,很显然,这些老者们的请求没有得到满足,他们遭到了断然拒绝,甚
至有一个大块头冲上前去一把揪住那个谢顶的老人,一边骂骂咧咧着,一边伸出
了赅人的铁拳。秃顶老头在其他老者的帮助下,终于挣脱开大块头,他惊惶失措
地钻进车箱里,在一片片嘈杂的叫骂声中,吉普车艰难地爬行着,很快便被众人
围裹得水泄不通。

  人们抓住车门高声喊道:“一、二、三!”

  “……”

  轰隆一声,无路可逃的吉普车在震耳欲聋的喊叫声中痛苦地颤抖着,很快便
被掀了个四轮朝天,车箱里的老年人狼狈不堪地爬出来,立刻遭致众人的拳打脚
踢,一个个抱着脑袋四处乱窜。

  “扑哧”一声,不知是谁往车箱里扔了一把火,吉普车顿时熊熊燃烧起来,
一瞬间便浓烟滚滚、火光冲天,污浊的空气里夹裹着剌鼻的焦糊味。

  从吉普车里逃出来的那几个老人继续遭到众人的穷追猛打,一个中年女人在
众人的围追堵截之下终于被打翻在地。许多人一拥而上撕扯着那个女人的衣服,
女人的上衣很快就被扯得稀烂,两只白嫩嫩的大乳房颤颤惊惊地呈现在众人面前,
可能是这对大乳房的剌激,众人的积极性愈加高潮起来。

  他们一不做二不休,干脆把女人的裤子连同三角裤衩一并撕得粉碎,然后顺
手扬抛到石头马路中央,可怜的女人赤身裸体地暴露在大庭广众之下,一时间,
羞得她不知是用双手捂住坦露在众目睽睽的小便,还是捂住被抓扯得伤痕累累的
面颊。

  远处,不知道什么时候又潮水般地涌过来一群举着彩旗的人流,很显然,他
们也是赶来凑热闹的。

  两伙人流终于在石头马路上相遇,他们横眉立目地对峙着,此起彼伏地相互
谩骂着,这边敲锣,那边就打鼓,这边搞大合唱,那边就挂起高音大喇叭播放最
高指示。两伙人流就这样非常可笑地僵持着、对峙着。

  突然,迟来的那伙人流非常迅速地闪开一条整整齐齐的人缝,我举目望去,
嗬嗬,这伙人流在最为关键的时候亮出了手里的王牌:一辆由拖拉机改制而成的

  样子极其滑稽可笑的装甲车耀武扬威、气势汹汹的从人缝里一路怪叫着冲向对面

  的人流,在装甲车的最上方还有一挺不知从什么地方搞来的轻机枪!

  威力无穷的装甲车把敌对的一方逼得步步后退,一个头戴钢盔的射手把轻机
枪高高地举向空中,然后扣动了板机。

  “哒哒哒……,哒哒哒……,”

  “……”

  剌耳的机枪声把这场闹剧推向了最高潮。

  “陆陆,快,快,快下来!”听到剌耳的枪声,正在厨房里忙碌着的妈妈不
顾一切地冲进屋子,喊叫的声音几乎变了调:“陆陆,快下来,你不想活了。”

  我晕头转向地从阳台跳到屋子里,耳朵被枪声震得嗡嗡乱叫,我还没站稳脚
跟,妈妈一把将我按倒在凉冰冰地板上,而姐姐,早已哭哭涕涕地溜到床底下。

  良久,妈妈才胆战心惊地站起身来,慌慌张张地扒到窗台处:“散了,散了,
终于散了!”妈妈转过身来,表情严肃地对我说道:“陆陆,我告诉你,以后,
再也不许上阳台了,外面正在搞武斗,到处乱打枪!”

  叭——,叭——,叭——,妈妈正振振有词地告诫着我,屋外又响起清脆的
枪声,我们又哆哆嗦嗦地趴回到地板上。

  “这样,比较安全一些,”傍晚,参加完运动的爸爸满面疲惫地回到家里,
听到妈妈的述说,爸爸老练地拽过一床旧棉被,又让姐姐找来一把铁钉子,然后,
爸爸拎着铁锤,站在椅子上,叭叭叭地将旧棉被牢牢地钉在窗户扇上:“好喽,
这样就安全一些了!”

  第二天早晨,我正整理着书包,妈妈苦涩着脸,对我说道:“得了吧,陆陆,
你不用上学了,武斗了,学校已经停课了!”

  嘿嘿,这倒挺好,我最讨厌上学,可是,我却想念都木老师:“妈妈,那,
我的老师呢?她不上班了?”

  “老师,”妈妈答道:“都下乡了!唉,”妈妈叹了口气:“你爸爸也得下
去,明天就得走!”

  我放下书包,乘妈妈不注意,偷偷溜出家门。我首先来到李湘家,想询问一
下她的爸爸卡斯特罗是因为什么事情惨遭揪斗。可是,李湘家的房门紧紧地闭锁
着,任凭我敲酸了手指头,也是无人应答,失望之余,我又溜到金花家。

  “金花,”我轻轻地推开金花家的房门,金花和她的妈妈呆呆各自坐在木椅
上。“金花。”我蹑手蹑脚地走到金花身旁,正欲张嘴说些什么,吱呀一声,金
花家的房门又被人推开,大蚂蚱与另外两我不认识的个中年男人面孔阴冷地走进
屋来,金花的妈妈慌忙迎接出去。我的目光无意之中与大蚂蚱对视到一处,他恶
狠狠地瞪了我一眼,然后,冷冷地哼一声:“哼——,”

  “快请进,快请进!”

  金花的妈妈堆着苦涩的笑脸,把大蚂蚱几个人让进里间屋,然后,重重地关
上屋门,我隐隐约约听到一阵轻轻的锁门声。没过多长时间,屋子里便传来金花
妈妈低沉的呻吟声以及木板床吱呀吱呀的响动声,我心里好生纳闷:金花妈这是
干么?这种哼哼叽叽的声音,只有妈妈与爸爸在一起做那事的时候,才会听得到
的。

  我和金花面面相榷。“他们又玩我妈妈啦!”金花附在我的耳边,悄悄地对
我说道,眼眶里噙着几滴泪水:“陆陆,妈妈为了不让爸爸被批斗,就陪着那几
个革委会的干部玩,昨天晚上,那几个人在我家住了一宿!他们轮流玩我妈妈,
把妈妈玩得直喊累,昨天夜里,我被妈妈的喊声惊醒了几好回,后来,干脆睡不
着啦!我听到妈妈说:饶了我吧,我实在是太累啦,腿都抬不起来啦!”

  我们这栋宿舍楼每间屋子的房门上都有一扇小窗户,金花家房门上的小窗户
贴了一张旧报纸,有几处已经破损。我搬过一把椅子,蹑手蹑脚地登上椅子从报
纸的小破孔向屋内窥视。

  屋子里三男一女四个人均脱得精光,个个赤身露体,每个人的小便处都附着
一层浓密的黑毛。

  金花妈妈仰面躺倒在木板床上,她也是朝鲜族人,可是,身材却没有我的都
木老师那么丰满、那么壮硕,但是,皮肤比都木老师细白一些,黑毛没有老师的
浓密,但是有些乱纷纷的,毫无规则地布满整个小便,连肛门的四周也长出许多
黑毛,金花妈妈的阴唇很小,深深地隐藏在阴阜里。

  一个身材魁梧,壮得象头大公牛似的男人咬着牙,兴致勃勃地抽插着金花妈
妈的小便,他的力量很大,每当双腿撞击到金花妈妈洁白的大腿内侧时,便发出
清脆的、叭叽叭叽的响声。同时,他的手掌不停地抓挠金花妈妈的黑毛,金花妈
妈痛苦地咧咧嘴,眉头紧锁,她不敢大声喊叫,怕外屋的女儿金花听见。金花妈
妈伸出手去,企图推开那只抓挠黑毛的大手,却“啪”地一声被打了回去。

  大蚂蚱骑在金花妈妈的脖颈处,把他那只瘫软的鸡巴插在金花妈妈的嘴里。

  我曾偷听到大人们谈论起大蚂蚱时,说他是个阳痿,看来的确是这样,无论
金花妈妈怎样给他吸吮,他的鸡巴却总是非常失望、无法勃起。

  另外一个身材矮小的男人,坐在床边吸着大前门香烟,一脸淫态地欣赏着金
花妈妈的裸体,有时还伸过头去仔细审视着鸡巴是如何频繁出入的金花妈妈的小
便的。过了一会,他扔掉烟蒂,推了推那头大公牛:“你先歇歇,来,让我玩一
会!”

 大公牛很不情愿地把粗大的鸡巴从被捣捅得一塌糊涂的金花妈妈的小便里抽

  了出来,矮个子立即走马上任,他端起金花妈妈的两条大腿,扑哧一声把他
那根细小的、包皮很长的鸡巴捅进金花妈妈淫液横溢的小便里。

  大公牛一步跳到木板床上,拍了拍大蚂蚱光溜溜的肩膀:“你先下去抽根烟
吧,让她给我也啯啯!”

  大蚂蚱站起身来,摸着始终也没有勃起的鸡巴,垂头丧气地下了床。

  大公牛嘻皮笑脸地把粘满分泌物的鸡巴插进金花妈妈的嘴里,金花妈妈皱了
皱眉,拔出鸡巴,试图用手擦拭一下。大公牛哪里肯依,不容金花妈妈擦拭,再
次恶狠狠地塞进金花妈妈的嘴里:“尝一尝吧,这是你自己的味道,怎么样,好
不好吃?”

  金花妈妈正皱着眉头很不情愿地给大公牛吮吸着鸡巴,矮个子突然凑了上去,
一把推开大公牛,那根细小的鸡巴还没送到金花妈妈的嘴里,粘乎乎的精液已经
喷涌而出,溅在金花妈妈的脸上、嘴唇上、脖颈上。金花妈妈伸出手刚想擦拭,
大公牛按住她的手,再次将鸡巴塞进她的嘴里,并把她嘴唇上的精液往嘴里抹。

  此情此景,看得我心惊肉跳,心率加快,如果不是嘴巴太小,我的心脏肯定
会从嘴里蹦跳出来。而金花则低声地抽泣着,纤细的小手频频地抹着红肿的眼睛。

  金花妈妈出卖肉体给那几个造反派头头,任其蹂躏,虽然使自己的丈夫暂时
躲过了灾难,不再被揪斗。可是,夫妻之间的关系却发生了严重的危机。每当金
花爸爸想起自己的女人被他人肆意轮奸,自己的女人在他人面前,作尽了世上所
有的下流事情,心上就好似扎上了几把锋利的尖刀。男子汉大丈夫,沦落到这个
份上,还有什么意思,并且自已的政治问题并没有完全了结。

  一天深夜,金花爸爸毅然决然地选择了死亡,他用家里锋利无比的手术刀割
开了自己的大大动脉,鲜红的血水一直流淌到对门林红家的小走廊里,吓得我好
时间再也不敢登林红的家门。

  金花爸爸死后不久,金花妈妈用一根麻绳在厕所里悄悄吊死。我亲眼看到金
花妈妈被装进塑料袋里,被几个男人生硬地拽扯到楼下,咕咚一声,扔进大卡车
里。

  几天之后,金花的舅舅赶来把金花领走,从此以后,我再也没有看到过金花,
再也抠摸不着她那紧紧绷绷的小便。

                ……
作者: feitian8    时间: 2008-7-21 23:35

               (二十七)

  “唔——,唔——,唔——,”

  阴森可怕的走廊里再次传来卡斯特罗那近乎绝望的呜咽声,妈妈自言自语地
嘀咕道:“卡斯特罗又犯病了!”

  “妈妈,”我悄声问妈妈道:“李湘的爸爸怎么啦?为什么被批斗啊?”

  “跟金大炮一个样,顺嘴什么都说,该说的也说,不该说的也说。本来他家
的成份就不好,这一乱说,还能有他的好哇,李湘的妈妈为了划清界限,跟他离
了婚,带着李湘回老家了,没准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呜——,呜——,呜——,”

  真是祸不单行,我们可怜的卡斯特罗因管不住自己的嘴皮子,屡次三番地被
揪斗,李湘的妈妈又离他而去,意志本来就极其脆弱的卡斯特罗,根本无法承受
这一连串的打击,我们的卡斯特罗工程师神经彻底崩溃了。

  他赤裸着上身,哭哭涕涕地满走廊乱跑,跑够了,跑累了,便在雪白的墙壁
上信手涂鸦,很快,一部比毕加索还要毕加索的惊世赅俗之作横空出世,卡斯特
罗久久地盯着自己的大作,嘴里则语无伦次地嘟囔着:“什么啊,什么啊,这都
是什么啊!……”

  嘿嘿,连你自己都不知道画的是什么,别人又怎么能看明白呢?

  完成大作之后,卡斯特罗工程师乘兴跃上走廊的窗台,他一脚踢开破窗户扇,
象《列宁在一九一八》里的马特维耶夫那样纵身跳下楼去,嗨!这个卡斯特罗啊,
做起事情来,总是颠三倒四,丢东忘西的,这不,纵身跳楼之前,为什么不非常
响亮地大吼一声:“瓦西里!”,就这么匆匆忙忙地跳了下去、不声不语地跳了
下了去,真是美中不足,让我好长时间还为他感到莫大的遗憾。

  咕咚一声,楼房微微颤抖了一下,卡斯特罗工程师登时摔得脑浆迸裂,乌乎
哀哉!

  妈妈再也不允许我到走廊去玩耍,我自己也不敢去了,并且,走廊里再也看
不到一个小伙伴的身影,每天早晨,妈妈便拎着沉甸甸的大铁锁,对姐姐说道:
“大傻子,”妈妈的面色还是那么的冷漠、语气严厉地叮嘱着我可怜的姐姐:
“你别光顾着自己玩,你可要看好陆陆,不要让他到处乱爬乱摸,如果他有个三
长两短的,我打断你的腿,听到了没有?”

  “嗯,”姐姐无比胆怯地点了点头,待妈妈啪地一声将房门锁死后,姐姐则
摇身一变,像个小大人似地站在我的面前喋喋不休起来:“小弟,不许摸这个,
这是电源插座,摸了会电死的!”

  “陆陆,你干啥呢,哎呀,我的妈啊,你怎么能拧煤气开关啊,那样,咱们
都会被薰死的啊,快过来,快过来,你老老实实地坐在这看姐姐给你跳皮筋!”

  “……”

  姐姐不容分说地把四处乱串的我按在凉冰冰的木椅子上,然后,她从抽屉里
拽出那条多处断裂的,不知系着多少个接头的破皮筋,姐姐将皮筋的这一头挂到
床腿上,然后再将另一头系在木椅子腿上,接下来便有来到去地瞎蹦乱跳起来,
一边跳着,嘴里还一边叽叽喳喳地哼唱着我听得耳朵都磨起了硬茧的老旧歌谣。

  我对跳皮筋这种只属于女孩子的游戏从来不感兴趣,我呆坐在木椅子上,闲

极无聊之下便中了邪似地啃咬着已经舔啯得又红又肿、充溢着酸腐气味的大姆

  指。

  “姐姐,”我一边舔啯着手指头一边央求姐姐道:“姐姐,别跳啦,咱俩玩
一会摸瞎子吧!”

  “不玩,”跳得满头大汗的姐姐没好气地摇晃着那个扎着两根羊角辫的小脑
袋:“不玩,不玩,不跟你玩,你总玩赖,总是趁我不注意的时候偷偷地掀起毛
巾看我藏在哪里啦,我不跟你玩!”

  “哼,不玩就不玩呗!”

  我气鼓鼓地扑通一声平展展地趴到地板上,然后又哧溜一声像条泥鳅鱼似的
钻到了黑漆漆的、脏乎乎的床铺底下。我瞪着眼睛以一个探险者非常专业的目光
在床铺底下仔细地搜寻着,企盼着能够找到一些可以寻开心的玩具。

  我伸出手去在积满灰土的地板上胡乱地摸索着,哦,这是什么,他妈的,这
不是妈妈早已穿开了帮的破皮鞋吗,滚,一边去吧。嗯,这又是什么,嗨,这不
是爸爸的游泳裤吗?

  咦,爸爸的游泳裤咋扔到床铺底下啦,休息日的时候,爸爸为了到湖里去游
泳,曾经挖地三尺地找寻他的这条游泳裤,可是说什么也没找到,气得他抓耳挠
腮,而妈妈则站在一旁兴灾乐祸地说道:“活该,找不到就别游去啦,游泳有什
么好玩的啊,难道你不知道,前几天,三楼的老于是怎么死的吗?不就是因为游
泳淹死的吗!”

  嘿嘿,我终于恍然大悟,这一定是妈妈干的好事,为了阻止爸爸不再去湖里
游泳而发生料想不到的意外事故,妈妈趁爸爸不注意,偷偷地把他的游泳裤塞到
了床铺底下。

  望着手中的游泳裤,我决定帮助妈妈继续把爸爸的游泳裤隐藏下去,于是,
我咬了咬牙将手中的游泳裤狠狠地塞进了妈妈的那只破皮鞋里。

  做完了这件事,我心满意足地扭转了一下身体,啪,我的脑袋不慎撞到了什
么东西,我调转过头捂着隐隐作痛的脑袋定睛一看,嗬嗬,在我的眼前非常意外
地摆放着一只沉甸甸的大皮箱,我伸出手去轻轻地推了推,哇,好重啊,我按奈
住无比兴奋的心情,悄悄地绕到大皮箱的后面,然后运足气力双手同时推动,哗
啦一声,大皮箱终于被我从床铺底下给推了出来。

  我兴奋异常地从床铺底下钻了出来,一把掀开大皮箱,姐姐一脸惊愕地望着
我:“小弟,你又干什么呢,你又瞎翻腾个什么啊,看把屋子折腾的,到处乱七
八糟的,等妈妈回来的时候,又得揍我啦!”

  我置姐姐的警告于不顾,尤如发现宝藏似的一头扑到大皮箱上,这是什么?

  啊,原来是一本又一本印刷精美、装帧考就的毛主席语录,我对这些玩意丝
毫不感兴趣,我一股脑将成堆的裹着红塑料皮的、大小各异的红宝书统统掀翻到
地板上,然后继续在大皮箱里胡乱翻找。

  哦,这又是什么?这不是爸爸和妈妈的结婚照吗,嘿嘿,爸爸年青的时候可
真英俊洒脱啊,梳着铮亮的大背头,笔直挺括的中山装上别着一支闪闪发光的英
雄金笔,而浓妆艳抹的妈妈则穿着一件光彩夺目的花旗袍无比温顺地依偎在爸爸
宽阔的肩膀上。

  当啷啷,哗啦啦,我的手突然触碰到一堆坚硬的什物,发出一阵清脆的响声,
我低下头去仔细地瞅了瞅,我的眼前顿时一亮,在大皮箱的最底层,摆放着一枚
又一枚造型优美、精雕细琢的毛主席像章。

  姐姐也被这些令人眼花缭乱的、光芒四射的毛主席像章深深地吸引住,她俯
下身来轻轻地拿起一枚大如菜碟的毛主席像章,试图挂在自己瘦弱的胸脯上,而

  我则抓起一把铁制的、瓷制的、玻璃制的、大小各异的像章一枚接着一枚地挂在

  了胸前,继尔又拣起一本红通通的毛主席语录,学着大人们的样子,在屋子
中央非常卖力地挥舞着,同时又疯狂地蹦跳起来:“毛主席万岁,毛主席万岁,
毛主席万万岁!”

  姐姐握着那个菜碟似的大像章再次跳起了破皮筋:“毛主席万岁,毛主席万
岁,毛主席万万岁!”

  “……”

  “梆——,梆——,梆——,……”

  我与姐姐正跳得起劲,身后的暖气管突然剧烈地颤抖起来,随即便发出一阵
紧似一阵的脆响,这是楼下那位长着白毛女般的头发,骂起人来咬牙切齿的小脚
老太太在发出抗议,严重抗议我和姐姐因蹦跳而震动了楼板从而搅醒了她的美梦。

  “梆——,梆——,梆——,……”

  “呜——,呜——,呜——,……”

  听到那剌耳的响声,玩兴正浓的姐姐先是茫然地一楞,继尔便一脸无奈地扑
倒在冰冷的水泥地板上绝望地抽涕起来:“呜——,走廊不让去,阳台不让上,
皮筋也不让跳,我还玩什么啊,呜——,呜——,呜——,……”

  走廊,哦,走廊,我突然想起来了,姐姐呜咽之中挤出的这句话让我立刻想
起了那条给我和整个宿舍楼里的小伙伴们带来无穷快乐的大走廊,想起了我们终
日在铁栏杆上猿猴般地爬上爬下的情景。啊,好痛快啊,好快活啊。可是现在呢,
我被妈妈无情地反锁在屋子里,过着度日如年的生活。

  “姐姐,”我的胸前仍然挂满可笑的像章默默地走进厨房,我抓起两块冷慢
头又抱起了糖罐子,我悄悄地走到姐姐身旁:“姐姐,别哭啦,不让跳就不跳呗,
来,咱们吃慢头吧!”

  “不吃,不吃,我要跳,我要跳皮筋!”姐姐冲我发起了犟脾气,我不再理
睬她,一个人坐到桌子上大口大口地啃起了硬如石块的冷慢头,然后又一勺接着
一勺地往嘴里塞着凉冰冰的白砂糖。

  “你就知道吃,吃,吃,你是猪哇!”看看天色渐渐黑沉下来,哭红了眼睛
的姐姐机械地从地板上爬起来,她一边整理着被压得皱皱巴巴的衣服,一边脸色
冷漠地教训着我:“小弟,天快黑啦,妈妈快要下班啦,你还不赶快把这些东西
收拾起来,等妈妈回来,看你把家折腾这个样子,不得揍死我啊!”

  “嗯,”我答应一声,非常不情愿地扔掉冷馒头,然后慢吞吞地踱到大皮箱
旁,在姐姐的帮助下我顾头不顾尾地将红宝书和大像章胡乱塞回到大皮箱里。

  “哗啦”房门轻轻地响动起来,姐姐呆呆地说道:“妈妈回来啦!”

                ……
作者: feitian8    时间: 2008-7-21 23:35

               (二十八)

  我就这样,与姐姐一起,终日被妈妈反锁在屋子里,糊里糊涂地度过一个又
一个无聊的一天又一天,每天我都条件反射般地企盼着妈妈开启房门时发出的,
哗啦哗啦的声音。

  又是一个可恶的早晨,我知道妈妈又要将我和姐姐反锁在屋子里,度过那漫
长如年的一天,我一边系着扭扣一边瞪着无神的双眼,怔怔地望着妈妈手中那把
极其可恶的钥匙串,心里恨恨地诅咒着。

  “该大死的,你给我听着,……”妈妈一面摆弄着钥匙串一面冷冷地对姐姐
说道:“现在外边很乱,昨天半夜你没听见楼下到处都在打枪吗?你们俩个可千
万不能到阳台上去玩,听到了没有,嗯?外边有什么热闹也不能爬窗户看,听到
了吗,嗯?”

  妈妈一边说一边用尖细的手指点了点我的脑袋瓜:“你要是敢出去看热闹,
一不小心就会被子弹打碎脑袋的。你们自己在屋子里好好地玩,饿了厨房里有馒
头!听到了没有,嗯?好啦,时间不早啦,我得上班去啦!”

  哼,妈妈,你说的倒是挺好听的,你上的什么班啊,学校早就停课了,学生
都在家里闷着呢,这件事可是妈妈你自己亲口跟我说啊,妈妈,你就明说得啦,
你不就是要参加什么革委会,想成为积极分子,往上爬吗!

  说完,妈妈拎起小皮包头也不回地走出了屋子,她开始准备锁门啦。

  “哎,×老师啊,我有点事,把林红放到你家吧!”杨姨拉着林红的手,对
妈妈说道,我顿时兴奋起来,能够与林红反锁在一间屋子里,我多少还算有点幸
福感。

  “行啊,来吧!”妈妈爽快地答道:“行啊,把他们都放在一起吧,这也是
个伴啊!”妈妈把林红推进屋子里,然后,咔嚓一声,将房门紧紧地锁死,末了,
她还非常让我气愤地轻轻的拽拉几下大锁头,看看是否锁紧。

  “姐姐,”一分钟也闲不住的林红问姐姐道:“咱们玩点什么啊,跳皮筋吧!”

  “跳吧,跳吧,”我表示赞同,讨好地把姐姐的皮筋拽出来递到林红的手中
:“你们玩跳皮筋吧,我来当裁判!”

  “不行,”姐姐不停地摇晃着脑袋:“不行,不行,楼下的老太太不让跳,
一跳她就敲暖气管,晚上下班的时候还要上来找妈妈告状,然后妈妈就,就,就
打我!”

  “那,那,那咱们玩点什么呢?”我突然兴奋地提议道:“姐姐,咱们玩摸
瞎子吧!”说完,我已经将一条白毛巾握在了手心里,我伸出右手冲着林红嚷嚷
道:“来,黑黑白,谁输就蒙谁的眼睛!”

  “去,”姐姐一把夺过我手中的白毛巾:“摸瞎子也不能玩,咱们在楼上到
处乱跑,楼下的老太太还得敲暖气管子,晚上还得找妈妈告状,我还得挨揍,感
情妈妈从来不打你啦!”

  “姐姐,”林红掏出一把花花绿绿的塑料绳:“姐姐,咱们玩翻绳吧,这用
不着四处乱跑,不会惊动楼下那个老太太的!”

  “好哇,我最愿意玩翻绳啦!”

  于是,我们三个人脱掉鞋子翻身上床紧紧地围拢在一起,饶有兴致地玩起翻
塑料绳的游戏,可是,我从来没有玩过这种游戏,做起来难免笨手笨脚,结果,
一次又一次地把塑料绳乱七八糟地纠缠在一起。

  “你真笨!”林红一边吃力地整理着打了死结的塑料绳,一边毫不留情地教
训着我:“笨蛋,看你把这绳子弄成啥样啦,不会翻就别瞎翻,一边呆着去,看
我们是怎么翻的!”

  “哼,”我不服气地转过身去,赤着脚跳到地板上:“不让翻就不翻呗,谁
愿意翻那破玩意咋的!”

  “哈哈哈,太好啦,你看,姐姐,这个图案多好看啊!”

  “真漂亮,林红,这是谁教给你的啊?”

  “妈妈,是妈妈,是妈妈昨天才教会我的!”

  “哇,又是一个漂亮图形,咱们应该给它起个什么名字呢!”

  “……”

  两个小女孩越翻兴致越浓,完全沉浸在游戏带来的欢乐之中,她们你一言,
我一语,像两只无忧无虑的小燕子似的欢声笑语着,四只纤细灵巧的小手你来我
往地穿插着淡粉色的塑料绳,令人无法想像地变幻出一个又一个使我眼花缭乱、
羡慕不已的精美图案。

  羡慕之余我又嫉妒起来,为了引起她们的注意,为了让她们知道我的存在,
我决定作点什么,可是,我又能作点什么惊天动地之举,才能引起她们的关注呢?
无意之中,我发呆的目光突然停滞在桌子上那台收音机上,我悄悄地拧动了开关。

  “无产阶级* 敏感信息过滤* ,嘿,就是好,就是好,就是好,就是好,…
…”

  顿时,一股股强烈的、震耳欲聋的、发散着浓烈火药味的、歇斯底里的、声
撕力竭的吼叫声以不可阻挡之势在静谧祥和的屋子里,原子核分裂般地爆炸开来,
整个屋子剧烈地震颤着,窗框和门框阴阳怪气地吱吱乱叫着,强烈的声浪呼哧呼
哧地撞击着我的鼓膜,两只耳朵登时嗡嗡作响。

  “哎呀,你干什么呢,还不快点闭了它!”林红慌慌张张地扔掉塑料绳,两
小手死死地捂住耳朵,她皱着秀眉冲我大声喝斥道:“快点闭了,我的耳朵都要
震聋了!”

  “你干啥啊,是不是又想把楼下的老太太吵醒啊!”姐姐奋不顾身地跳下床
来,咔嚓一声不容分说地关闭了发疯般吼叫着的收音机。

  “那,我玩点什么啊!”我百无聊赖地嘀咕道:“你们玩翻绳,又不带我,
那,我玩点什么啊!”

  “玩打仗!”林红跳下床来哧溜一声跑到厨房里拎起了一把大条帚:“来,
我陪你玩,咱们玩打仗!”

  “好哇,”我立刻乐得合不拢嘴:“好哇,好哇,我最愿意玩打仗啦,谁跟
我一伙,林红,你跟我一伙吧!”

  “哼,”林红小嘴一撅:“想得美,谁跟你一伙啊,男孩跟男孩一伙,女孩
跟女孩一伙!”

  “可是,”我顿时傻了眼,整个屋子里只有我一个男孩啊:“林红,就我一
个男孩啊!”

  “那你就自己一伙吧,谁让你愿意玩打仗啦!”姐姐冷冷地说道。

  “开始喽,小心!”正当我感到势单力孤之际,林红手中的大条帚已经毫不
客气地向我袭来,我手忙脚乱地躲避着。

 我们三个人模仿起马路上大人们天天玩的、十分剌激的、非常有趣的武斗游

  戏,林红挥舞着大条帚,姐姐抡起了她的破皮筋,而我则操起了托布把,三
个人就这样在屋子里兴致勃勃地搞起了武斗。

  性格泼辣的林红首先向我发起凌厉的攻势,条帚把雨点般地落在我的头上、
背部、胳膊上。姐姐也不甘示弱,那重重地落在我脊背上的破皮筋,给我留下深
刻的印象。

  望着心爱的林红和尊敬的姐姐,我手中的托布把迟迟不肯挥舞过去,是啊,
男子汉,大丈夫,怎么与女孩子一般见识,打女孩子算是什么本事啊,想到此,
我举着托布,仅仅招架着,决不回手,可是,两个女孩却丝毫也不领情,继续猛
烈的攻击着我。

  渐渐地,我再也招架不住两个女孩的强大攻势,手中的武器——托布把被林
红缴获。失去武器的我捂着脑袋落荒而逃,我慌不择路地跑到了里间屋,把床单
挂在晒衣绳上,然后抱着头躲在后面,企图以此抵挡住两个小女孩的疯狂进攻。

  林红很快就把床单挑落到地板上,已经无处躲藏的我,此时唯一的出路就是
钻到床板底下去。

  “你投降不投降!”此刻,林红握着原本属于我的武器,那只长长的托布把
狠狠地指着我那冒汗的鼻子尖:“你服不服?”

  “服了,林红,我服了!”我上气不接下气地回答道。

  “投降不投降?”

  “我投降,我投降!”

  “缴枪不杀,快点把手举起来!”姐姐带着胜利者无比自豪的微笑,命令我
道。

  “我投降,我举手!”

  我垂头丧气地从床底下爬出来,在两个女孩叽叽喳喳的嘲讽声中无可奈何地
举起了双手。

  “靠到墙边那去!”林红继续在我面前挥动着那根托布把:“靠到墙边那去,
我们要把你枪毙掉!”

  “别,别,”我急忙央求道:“别啊,别枪毙我啊,我不是已经投降了吗!”

  “反革命都要枪毙的!”林红的态度异常坚决。

  “别,别枪毙我,林红姐,”我立刻改变了口吻,异常讨好地称林红为姐姐
:“林红姐,别枪毙我,我,我有宝贝送给你!”

  “哦,”林红最喜欢我称呼她为姐姐,这样的称呼可不是每天都能听得到的,
只有在我有求于她的时候,为了达到目的,我才不得不称呼她为姐姐。

  “好吧,”林红的态度有所改变:“那就留下你一条狗命吧,你有什么宝贝
啊,还不快点拿出来,给我看看!快,快点拿出来!”

  “是,林红姐,你等着,我这就给你取来!”

  我放下双手,再次钻到床铺底下,将昨天发现的那只大皮箱呼哧呼哧地推了
出来,我非常乖巧地在林红面前打开了皮箱盖:“林红姐,你看,我有这么多的
宝贝啊,你喜欢哪个啊,你喜欢哪个就拿哪个吧!随你便拿!”

  “哎哟!”林红扔掉托布把,低头看看了豁然敞开的大皮箱,脸上显出了失
望之色:“就这个啊,我还以为是什么宝贝呢!”

  “林红姐,你看!”我抓起一枚毛主席像章在林红的眼前展示着。

  “哼,”林红则不以为然地嘀咕道:“就这玩意啊,我家也有,我家还有夜
光的呢!”

  “什么夜光的?”我转过头去问姐姐:“姐姐,啥叫夜光的,好玩吗?”

  “好玩,就是,就是,……”

  “嘿嘿,”林红抢过姐姐的话茬:“笨蛋,连夜光像章都没见过,告诉你吧,
戴着那种像章在黑天里走路,就比如在咱们那黑乎乎的大走廊里时,像章能发出
非常非常耀眼的光芒,这回你知道了吧,笨蛋!”

  “哦,这是什么!”林红从箱底拽出一捆五颜六色的报纸和画册:“是画报,
来,咱们歇一会,看看画报吧!”

  说完,林红抱着沉甸甸的画册再次跳上床铺,我们小心奕奕地解开扎捆着报
纸和画册的卷绳,哇,一幅幅花花绿绿的、令人头晕目眩的彩色画面立刻映入眼
帘。我们兴奋异常地翻腾着,年长一些,见识广一些的姐姐和林红争先恐后地给
我讲解着,尤其是好为人师的林红,她指着一幅幅画面口若悬河、滔滔不绝:
“这个长着大鼻子的家伙是赫鲁晓夫,是个老苏修!”

  我低下头去,看了看林红用手指不停在点划着的老苏修赫鲁晓夫,哇,好赅
人啊,赫鲁晓夫露出长毛的大鼻子比紫茄子还要长,骇人的大嘴巴里伸出两枚令
人生畏的、能把人撕得粉碎的大獠牙;而狰狞丑陋的美国大兵,额头上贴着硕大
的狗皮膏药,手里握着一颗可怕的、可以把地球炸烂的原子弹;最为滑稽可笑的
当属刘少奇,他吐着血红色的、滴着鲜血的狗舌头,四条腿走路,屁股后面还托
着一条长长的大尾巴,不伦不类。紧随其后的,是一条张牙舞爪的美女蛇。

  “它是王光美!”林红指着青黑色的美女蛇对我说道:“她是刘少奇的老婆。”
说完,林红顺手从地板上拣起一根刚刚吃完的冰糕棍问我道:“陆陆,你看,这
是啥?”

  “冰糕棍呗!”我一面欣赏着画报,一面漫不经心地回答道。

  “那,你能把它撅折吗?”说着,林红把那根冰糕棍塞到我的手里。

  “哼,这还不好办,你看!”方才被林红打得屁滚尿流,败退到床板底下,
最后,非常可耻地举手投降,现在,如果我连一根冰糕棍还撅不折,我还是不是
一个男子汉啊?

  “啪!”无辜的、可怜的冰糕棍被我无情地拦腰撅为两段,我带着得意的微
笑把被腰斩的冰糕棍送到林红眼前,不停地摇晃着:“林红姐,你看,冰糕根让
我撅折了吧!”

  “刘少奇的老婆真缺德,人家拿棍,她给撅折。”

  噢,这套顺口溜林红是从哪里学来的啊?我怎么一次也没听说过啊,刚才被
林红痛打了一顿,丢尽了颜面,这一次又钻进她设计好的圈套,被她无端地愚弄
一番。

  “哈哈哈,你是王光美,你是刘少奇的老婆!……”林红泛着红晕的脸蛋上,
显露出无比愉悦的笑容,她欢快地跳跃起来,姐姐则捂着嘴巴跟着林红哧哧哧地
轻声讥笑我。

  唉,今天是什么日子啊,我咋这么倒霉,老天爷,我到底得罪谁了?

  每当我们在一起玩耍时,林红总是想尽一些办法取笑我、挖苦我,仿佛不这
样做,她就不快乐、玩得不尽兴似的。

                ……
作者: feitian8    时间: 2008-7-21 23:36

               (二十九)

  我和姐姐终日被妈妈无情地反锁在牢笼般的屋子里,过着毫无意义的、度日
如年的生活,我对这种死囚般的生活已经彻底厌倦,望着似乎永远都停滞在天空
中的那面如死灰的太阳,我搞不明白自己活着是为了什么。

  我每天所能做的事情除了吃饭、睡觉,再就是舔吮早已被舔吮得又红又肿的
手指头,或者是钻到床铺底下,怒气冲冲地翻腾着几乎被扯烂的废旧书刊,以及
叮当做响的毛主席像章。

  就在我那脆弱的神经行将崩溃之际,一贯对我的悲惨遭遇视而不见的老天爷,
突然大发慈悲地赐给我一位圣母般的秀美少女,从而把我从绝望之中拯救出来。

  “嫂子!”一位丰华正茂的少女,拎着简朴的、但却极其整洁的行装,莫名
其妙地推门而入,在我朦朦胧胧的记忆之中,我感觉到她似乎是我的姑姑,以前
曾经来过我家,正在厨房里愁眉不展地忙着烧饭的妈妈,看到这位从天而降的少
女,顿时喜出望外:“芳子,哎呀,芳子来啦!”

  “嫂子!”美丽的少女俨然以房间主人的目光环视着凌乱不堪的屋子:“我
哥给家里去了信,说他在山沟里劳动锻炼,家里没人照顾,我妈就让我来了!”

  “哦,”妈妈说道:“好啊,好啊,太好了,唉,你哥哥被单位派到五。七
干校,劳动锻炼去啦!家里就我一个人,真要累死我啦!”

  “唉,”少女闻言,立刻拧紧了秀眉:“一个念大书的人,除了写字、画图,
从来没有干过农活,我哥哥他能吃得了那个辛苦吗,他会干什么活啊?”

  “没有办法啊,入了党,就得积极,只好主动提出干校锻炼锻炼!回来了,
好提干啊!”

  “嗨,我真是弄不明白,你们一天到晚都忙乎些什么啊,正经的工作放着不
干,整天就想着运动、运动,连作梦都想着运动,家里的事情一点也不管,你看
看,啊,这屋子是怎么搞的啊,乱七八糟的,哪里还象个过日子的样啊,简直跟
猪圈差不多!”

  “陆陆,”妈妈拽着少女的手臂冲我和姐姐说道:“你们的姑姑来啦,快过
来,都过来,还不快点叫姑姑啊,快叫姑姑啊,你们这两个笨嘴的玩意啊,真不
懂事!”

  “姑姑好!”

  “姑姑好!”我和姐姐怯生生地叫道。

  “你瞅瞅,你瞅瞅!”望着蓬头垢面、破衣烂衫的我,少女姑姑一脸不悦地
冲着妈妈开了腔:“嫂子,你瞅瞅,你瞅瞅,你光顾着在单位里积极啦,看把孩
子弄得,哪还有个人样啊,就跟没爹没娘的野孩子似的,唉,……”

  “芳子啊,”妈妈狡辨道:“芳子啊,你哥哥他不在家,这家里家外的就我
一个人,我还有病,身体不好,哪能顾得过来啊!哎哟,”说着说着,妈妈突然
哭丧着阴沉沉的脸庞,一只肥手煞有介事地按在了额头上:“哎哟,哎哟,芳子
啊,我好迷糊啊!”

  说完,妈妈活像一只泄了气的皮球,呼哧一声瘫倒在床铺上,有气无力地叹
息起来:“芳子啊,你可来啦,我都要累死啦,快帮嫂子把衣服洗洗吧,家里的
脏衣服都快堆成山啦,我都没有可换的衣服啦,唉,真累啊,……”

  “嫂子,你歇着吧,我来干!”

  言毕,姑姑放下行装,哗地一声掀开我家那口棺材般的大红柜,然后,伸出
手去一把接着一把地将里面的破衣服、脏裤子、烂袜头一股脑地拽出来,抛撒到
地板上,继尔又掀掉所有早已失去本色、揉搓的满是皱纹的大床单,落满尘土的
地板中央立刻堆起一座五颜六色的小山丘。

  望着眼前这座异味四溢的小山丘,姑姑转身走进了黑漆漆的厨房:“我的妈
妈哟,这还叫厨房啊,这地方还能做饭啊,到处都是油乎乎的,摸哪哪粘手哇!

  好家伙,这锅里的饭都馊啦,我的大侄和大侄女可是怎么吃下去的呢,竟然
没吃坏肚子,真是老天爷养活啊,唉,傻子睡凉炕——全凭时气壮!“

  “芳子啊,”仰躺在床铺上的妈妈假惺惺地说道:“你刚下火车,先歇歇吧,
这些脏衣服明天再洗吧!”

  “嫂子,没事,我不累!”

  风尘仆仆地赶到我家的姑姑,一下火车便忙碌起来,姑姑有着永远也做不完
的家务活,在我童年的心目中,可爱的姑姑已经成为我家完全免费的、却又非常
尽职尽责的小保姆。

  姑姑正值十八岁的豆冠年华,浑身上下充满着少女那迷人的勃勃生机。姑姑
中等身材,体态略微有些发胖,肤色稍显黑沉,她梳着一对乌黑闪亮的粗辫子,
方方正正的圆脸上镶嵌着一对不很出色的,但却非常慈祥和蔼的大眼睛。

  多少有点让我遗憾的是,姑姑的两腮非常可笑地向外突起,但是,如果从另
外一个角度来审视姑姑的两腮,这种缺憾似乎给人一种端庄安祥的美感,反正我
自己是这样认为的。

  无论是从身材上还是从容貌上来品评,我圣母般的姑姑均没有达到窈窕淑女
所应具备的那种极其刻苛的标准。但是,在我的心目中,姑姑永远都是世界上最
美、最美的女人,因为我评价美女的标准绝对绝对不是只局限在一张漂亮的脸蛋
上,如果只有漂亮脸蛋才可以称得上美女,那我认为她不是美女而是一只冷冰冰
的花瓶。

  姑姑最为出色的地方,最令我折服的地方是她那绝对超一流的女红,任何人
一经欣赏过姑姑精心裁剪缝制出来的衣物,均无一例外地发出由衷地啧啧赞叹之
声。

  只要姑姑到来,只要姑姑来到我家,我和姐姐从此再也不会象囚犯一样被妈
妈无情地,终日反锁在冷冷清清的、监狱般的屋子里;只要姑姑来到我家,我从
此再也用不着上顿下顿地啃食着那比石块还要坚硬的冷馒头,并且,姑姑不仅仅
只给我和姐姐烹调可口的饭菜,同时,还为我的女伴林红热饭盒;只要姑姑来到
我家,她便一步不离地陪伴着我和姐姐在宿舍楼的院里子,自由自在地尽情玩耍
;只要姑姑来到我家,我从此再也用不着穿那些扯掉半截袖子、缺少钮扣、撕开
裤裆的脏衣裤;我爱姑姑,她给予了我母亲般的呵护,而这正是我目前最为缺少
的,同时也正是我最为渴望的。

  自从轰轰烈的运动开始之后,妈妈对我完全失去了兴趣,全部身心、精力都
投入到运动中去,使我陷入一种绝望的失落之中。姑姑的及时到来,便我从姑姑
的身上,重新寻回了昔日的、充满母爱的幸福生活。

  姑姑虽然身材较胖,可是做起家务活来手脚却让我无法相信地麻利,你看,
姑姑拽过一把木椅子,非常灵巧地爬上高高的窗台上,一只手抓着暖气管,另一
只手一刻不停地擦试着挂满尘土、已经折射不进一丝阳光的玻璃窗。

  哇,姑姑爬高的本领原来比我还要高超啊,羡慕之余,我突然为姑姑担忧起
来,望着站在窗框上的姑姑,我非常害怕她稍不留心,会失足跌落到楼底下去,
就象前不久那个纵身跳到楼下去的卡斯特罗,也就是中国的“马特维耶夫”那样。
但是,姑姑以她那敏捷的、无可挑剔的机敏动作证明了我的担心完全是多余的。

  擦拭完玻璃窗,姑姑又将两把木椅子叠架在一起,然后象个杂技团的演员似
的,拎着一把长条帚非常轻巧地爬上木椅子,清除掉棚顶上那一块又一块让人生
厌的灰蛛网;打扫完天棚,姑姑又将沉重的大木床掀个大肚朝天,将拥塞在床铺
低下的碎纸片、破罐头瓶、饼干盒等等垃圾杂物一扫而光;最后,姑姑将厨房碗
柜里面目皆非的锅碗瓢盆全部翻腾出来,进行彻底的清洗,无论是碗柜、铁锅、
杯盘还是碗碟,凡是经过姑姑的巧手一番眼花缭乱的擦试之后,立刻放射出耀眼
夺目的光泽,一个个露出喜滋滋的笑容。

  经过姑姑秋风扫落叶般的拾掇,我家原本杂乱无章、布满灰尘的屋子,得到
了彻底的改观,所有的物品摆放得井井有条,明亮的窗户闪烁着令人赏心悦目的
光芒。

  “大侄啊,快把你的破衣服脱下来,你看看,这衣服脏得都有臭味啦!”话
音刚落,姑姑已经不容分说地开始剥掉我身上那散发着异味的脏衣服,然后,将
刚刚晒干的,折叠得方方整整的衣服一一给我换穿上:“你瞅你弄的啊,嗯,跟
个要饭花子差不了多少,简直就象一个没有妈妈的孩子啊!”

  我亲爱的姑姑哇,看你说的,还像什么啊,其实,我现在就是一个没有妈妈
的孩子啦!

  我亲爱的姑姑的到来,使好吃懒做的妈妈心花怒放,她从此完全彻底地从繁
重的、琐碎的家务活中挣脱出来。

  “芳子,把这个给我洗洗!”妈妈天天都要换下一堆又一堆的脏衣服,丢到
水盆里,姑姑那双细嫩的手掌抓握着一件又一件永远也洗不完的衣服,姑姑的额
头滴淌着如流的汗水,湿漉漉的衣物与木制搓衣板频繁地碰撞着,发出一阵阵让
我无比心疼的、又让我心烦意乱的咔咔声。

  “芳子,把这个也我给洗洗!”

  姑姑这边还没有洗完,妈妈又将一堆脏衣服丢进了洗衣盆,甚至于自己换下
来的内裤也让姑姑给她洗。

  姑姑坐在厨房里,像个机器人似地揉搓着成山的衣服,而妈妈则无比悠闲地
仰躺在刚刚铺垫上新床单的、软绵绵的、散发着香粉气味的床铺上,一边津津有
味地品尝着浓茶,一面漫无目标的翻看着报纸。两只赤裸着的肥脚掌得意洋洋地
相互擦摩着,发出诱人的哧哧声,看得我色心骤起,一对眼睛死死地盯着妈妈的
白脚掌,真恨不得抱将过来,肆意啃咬一番。

  我悄悄地溜到妈妈身旁,撒娇地将手伸进妈妈的酥胸里,妈妈挪移一下身子,
以便我的抓摸,她爱怜地按揉着我的头发:“陆陆啊,你奶奶家人口多,”

  我依在妈妈的怀里,美滋滋地抓摸着妈妈的豪乳,妈妈慢声细语地说道:
“你奶奶家的粮食不够吃,你姑姑到咱家来,你奶奶家里可以省下一张嘴,农村
人可能吃啦!”

  豁——,听到妈妈这番无情无意的话,我突然讨厌起她了,我一把松开妈妈
的酥乳。

  “我可对得起你奶奶,我每年都给你奶奶家邮钱,还有许许多多的食品和衣
服,没有我们,你奶奶家的人早就饿死、冻死啦!”

  我从妈妈的怀里溜出来,我站起身来,默默地走出妈妈的屋子,我再也不想
听妈妈的疯言疯语。

  除了让姑姑没完没了地洗涤她的衣物,我那极其刁钻、苛刻的妈妈更热衷于
让手红高超的姑姑给她缝制新衣服,每当发薪的时候,妈妈便一头钻进商场里发
疯般地将一块又一块各种颜色的布料塞进她的手拎兜里,然后兴冲冲地跑回家来
:“芳子,”妈妈把布料啪地一声甩到姑姑的眼前:“快,给我做件新衣服!”

  姑姑放下其他的活计,默默地坐到缝纫机前,开始专心志致地给妈妈剪裁和
缝制新衣服,经过一天的精心缝制,当姑姑将倾注着全部心血而完成的出色作品
交给妈妈时,妈妈还未穿到身上试一试,便突然阴沉起可怕的脸庞,将新制缝出
来的衣服往床铺上重重地一摔:“芳子,你这是咋搞的啊,你咋忘啦,我不是跟
你说过,我不喜欢这种样式的衣服吗!”

  “哦,”姑姑俯下身去拣起衣服二话不说,再次坐回到缝纫机旁:“嫂子,
你别生气,我忙乎忘啦,如果你不喜欢,没相中,那我就重做!”

  “姑姑,我的妈妈,她太不讲道理啦,好端端的衣服为什么非得要拆掉重做
啊,这多累人啊!”妈妈不在家的时候,我恨恨地对姑姑说道。

  “唉,她愿意怎么样就怎么样呗!随她去吧!谁让哥哥给俺娶了这样一个嫂
子呢?”

  “是的,姑姑,我妈妈不好,她很自私!”

  “大侄啊,别说你啦,你的妈妈她心里没有任何人,包括你的爸爸,虽然说
是两口子,可你的妈妈一点也不知道挂念你爸爸,记得你妈妈刚和你爸爸结婚的
时候,我第一次来你家,你妈妈烧了一条鱼,她一个人把鱼肉吃个精光,只剩下
一堆鱼骨头放在盘子里,我对她说:嫂子,为什么不给我哥留点鱼肉呢?你猜你
妈妈是怎么说的?”

  “她是怎么说的啊,姑姑!”

  “你妈妈她说:芳子,你哥他爱吃鱼骨头。唉,当时我一听啊,那个气啊,
就别提啦,你知道鱼肉好吃,谁不知道鱼肉好吃,谁爱唆啦鱼骨头啊,你的妈妈
啊,真是世上少见啊,简直比西太后还要邪乎哇!”

  “姑姑,妈妈总是欺侮你,你为什么还要给她做饭、洗衣服,做衣服,一天
到晚不停地干这干那啊?”我突然想起妈妈背着姑姑对我讲的那些让我非常气愤
的话。

  “唉,傻小子,还不都是为了你!你以为我愿意住在你们家啊,我吃不上饭
啦?”

  “为了我?”听了姑姑的话,我顿时莫名其妙起来。

                ……
作者: feitian8    时间: 2008-7-21 23:37

               (三十)

  “对,大侄啊,你不知道,这都是为了你啊,你奶奶心疼你,听说城里很乱,
整天的武斗,你妈妈和你爸爸又装积极,没有时间照顾你,你奶奶急得连觉都睡
不好哇。担心你没人照顾,吃饭没人给热、衣服破了没人给补,所以就打发我来
照看照看你!唉,我可算是找到好差事喽!”

  “奶奶!”听到姑姑的话,我心里暖洋洋的,又想起奶奶那慈祥的面容以及
临别时那涟涟的泪水:“奶奶,奶奶,奶奶为什么想我啊!”

  “废话,奶奶想你,都要想疯喽,可是,她有许多活要干,没有时间坐火车
来看你,奶奶是非常非常地想你啊,有的时候一提起你,她就鼻涕一把泪一把地
哭哇、哭哇!呜呜呜,……”说着说着,姑姑非常好笑地学着奶奶的样子,擦抹
着眼睛:“唉,我的大孙子,我的大孙子啊,呜呜呜,……”

  奶奶,我对奶奶并没有太深的感清,这可能是奶奶很少来我家的缘故,相反,
我对爷爷倒是情感极深,爷爷每年都要到我家,他待我极好,我要什么他便给我
什么,说句实在话,在爷爷面前,我很幸福,我一点都不惧怕爷爷,甚至还敢大
摇大摆地爬到他的脖子上去。

  我望着飞针走线的姑姑,一脸茫然地问道:“姑姑,奶奶为什么要哭呢?”

  “想你想的呗!”

  “姑姑,奶奶咋这么想我呢?”

  “唉,这个傻小子啊,”姑姑突然伸出热乎乎的手掌轻轻地拧了一下我的脸
蛋:“你这个傻小子啊,什么也不懂,你是奶奶的大孙子啊,奶奶能不想你吗,
嗯,你知道吗:老儿子,大孙子,那可是老太太的命根子啊,奶奶能不想你、疼
你吗?”

  噢,原来是这样,我真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我作梦也没有想到,在这个世
界上,还有人会这般无比痴迷地、无比执着地想念我,疼爱我,并且,为我而哭
鼻子。

  “大侄啊,”姑姑继续说道:“等到过春节的时候,姑姑领你回老家过年去,
到时候你就看到奶奶啦!”

  “姑姑,奶奶好吗?”我怔怔地问道。

  “嘿嘿,”姑姑一边认线一边说道:“好不好,等你看见就知道啦!”

  “可是,姑姑,”我对姑姑说道:“妈妈不让我去啊,妈妈,”

  “哼,”姑姑坚定地说道:“她不让去,那不好使,这次,我可是下定了决
心,说什么也要把你接回老家去看看,让你认祖归根,你是我们老家的后代,怎
么能忘了祖宗呢。我先来软的,跟你妈妈好好地商量,如果她软的不吃,我就跟
她玩横的,别看姑姑总是迁就她,让着她,那是我不喜欢跟她一般见识,真的把
我惹火了,有她好瞧的!”

  “可是,姑姑,你有爷爷厉害吗?”我喃喃地说道:“妈妈很怕爷爷,可是,
上次爷爷来的时候,妈妈就是不让我回老家,还没到年龄,就把我送到了学校,
结果,爷爷没有把我接走!”

  “嘻嘻,”姑姑笑了笑:“你爷爷最重男轻女,你妈妈对你爷爷有点意见,
生你姐姐的时候,你妈妈让你奶奶给带,你奶奶是同意了,可是,你的爷爷说什
么也不肯,说:如果你给我生了一个大孙子,我一天都不用你管,从小给你带到
大。这事,你妈妈一直耿耿于怀,生了你以后,可能是故意跟你爷爷沤气,说什
么也不让你回老家,更不用你奶奶给带。”

  嘿嘿,原来是这么回事啊!爷爷为什么会这样重男轻女呢,一个有鸡鸡的男
孩难道就那么宝贵吗?想到此,我又自豪起来,我有一个小鸡鸡,所以,我是那
么的了不起,我是爷爷、奶奶和妈妈拼命挣夺的稀世珍宝!

  妈妈不仅让姑姑左一件右一件地给她自己缝制新衣服,还来者不拒地将单位

  里同事们的衣服、宿舍楼里比较要好的邻居们的衣服大包大揽地拿回家来让我可

  怜的姑姑给裁制,籍以让同事们以及邻居们领她的人情,从而达到借花献佛
的目的。

  望着越堆越高的各色布料,我可爱的姑姑毫无怨言,更没有表露出半点的为
难之色,她终日默默地埋头缝制那些永远也缝制不完的衣服。看着大木柜上那小
山丘般堆积着的布料我都为可怜的姑姑感到头疼,而姑姑那端庄秀美的脸庞上却
毫无惧色。

  她极有条理地、一丝不苟地,一针一线缝制着,那精益求精的认真劲就象是
一个艺术家对待自己的艺术作品。一件件精美绝伦的艺术品从姑姑的手中魔术般

  地变幻出来然后又被借花献佛的妈妈心满意足地送到她为了买好的同事及邻居手

  中,一片片赞叹之声响彻在宽阔的大走廊里,从此,姑姑高超的缝剪技艺在
整个宿舍楼里家喻户晓,受到人们的由衷赞赏。

  如此一来,求姑姑缝制衣服的人越来越多,姑姑也就越来越累。看着她飞针

  走线地一件接着一件地缝制着各种款式的新衣服简直比我玩游戏还要轻松、还要

  愉快,当做得兴起之时,姑姑竟然忘情地哼唱起优美流畅的歌曲,遗憾的很,
我怎么也听不懂她唱的是些什么歌、哼的是些什么词。

  夜晚,我和圣母般的姑姑同睡在一张木板床上,享受着一种从妈妈那里永远
也寻觅不到的,极其特殊的温暖,经过一天毫无休止的劳作,疲惫不堪的姑姑睡
得很沉很甜,发出轻轻的、幸福的鼾声。

  可是,每当我翻动一下身体,变换一种睡姿,姑姑立刻便会使我无法想象地
清醒过来,不厌其烦地整理着被我折腾得乱纷纷的棉被角,十分谨慎地将被我蹬
踢到脚下的棉被重新覆盖到我的身上。

 沉睡之后的我时常会做出一件令人极其难堪但却又无可奈何的、无法抑制的

  事情来:尿床。唉,在这里把自己这段如此光辉灿烂的历史讲出来可真有点
让我无地自容啊。

  每次尿床,我都会不可避免地遭至妈妈一番毫无情面的贬损,弄得我十分难
堪。可是,当我在姑姑身旁发生这等尴尬之事时,姑姑会悄悄地将此事给我隐瞒
起来,把我的那幅杰作——画满地图的大床单悄悄地塞到床板底下去,等妈妈上
班后,姑姑再偷偷地把我的大作,掏出来在我的眼前顽皮地晃过来晃过去:“嘻
嘻,这是谁干的好事啊,嗯?”

  我惭愧地低下头去,灼热的脸蛋能烤熟鸡蛋,姑姑爱怜地拍拍我的脑袋瓜:
“大侄啊,脸红什么啊,没事,姑姑这就把它洗干净!”

  说完,姑姑已经将被尿液浸透的大床单扔进硕大的洗衣盆里然后坐到小方椅
上咔咔咔地揉搓起来。为了防备我旧病复发,每天晚上临睡前,姑姑都要督促我
把尿排净再上床睡觉,深夜,姑姑预感到我应该到了排尿的时刻,她悄悄地爬起
来轻轻拍打着我的额头:“哎,哎,哎,大侄啊,醒一醒,醒一醒,快点起来尿
尿吧。”

  “嗯,嗯,我困,我困啊!”

  “来,大侄啊,尿完尿再接着睡!”

  姑姑一边说着一边温柔地把依然睡意朦胧的我搀扶住,拎起早已准备在床边
的小痰盂,然后一把掏出我的小鸡鸡,嘴里还不停地轻声嘘嘘着:“大侄啊,尿,
尿,快尿,快尿哇!”

  我最为可亲可敬的姑姑,没有一个地方与妈妈相同,造物主仿佛故意将这两
个截然不同的女性放在我的面前让我品评谁好谁赖、谁是谁非,于好吃懒做的妈
妈正好相反,姑姑在饮食上没有任何特殊的嗜好。

  “芳子啊,今天咱们吃什么?”妈妈问姑姑道。

  “什么好吃赖吃的,能填饱肚子就行呗!”姑姑不以为然地回答道。

  “哎呀,这几天我的胃口不太好,嘴里没味,不知道吃点什么好,芳子,你
去市场买菜吧,你想吃什么就买什么吧!”

  妈妈将买菜的竹蓝子递到姑姑的手上,姑姑捏着妈妈塞给她的钞票默默地走
下楼去,当她再次推门进屋时,妈妈接过菜蓝子仔细地察看着:“哎哟,芳子啊,
看你都买回些什么破玩意啊,这都是谁也不要的破烂菜啊!”

  “嫂子,这菜最便宜,把烂叶摘掉还是可以照样吃啊,将就着点吧,现在的
日子不好过,那点工资得算计着花,别尽想着吃这吃那的啦,眼瞅着快到冬天啦,
留着点钱给孩子们买几件过冬的衣服吧!”

  “哼,这咋吃啊!”在饮食上妈妈从来不肯“将就着点”,只见她哗地一声

  将姑姑买回来的极其廉价的蔬菜倾倒进厨房的垃圾桶里然后一脸不悦地亲自下楼

  买菜。

  “唉,”姑姑最反感食不厌精的妈妈,望着妈妈的背影,姑姑恨恨地嘀咕道
:“唉,就知道吃、吃、吃,……”

  “喂,芳子!”妈妈突然兴冲冲地返回来:“芳子啊,太好啦,太好啦,市
场有卖猪头的啦,快,快,你快点排队去!”

  “嫂子,那,那,”望着妈妈口水直流的丑态,姑姑哭笑不得地说道:“嫂
子,那玩意买回来可怎么收拾啊!”

  “好弄,只要你排队给我买回来,剩下的事就用不着你操心啦,我收拾,我
收拾,我来收拾!”

  姑姑在潮水般涌动着的人流中一会被捅挤到一边,一会又被推搡到别处,经
过战斗般的争夺,姑姑终于汗水淋淋地拎回一颗硕大的、滴淌着殷红鲜血的肥猪
头,妈妈乐颠颠地将沉甸甸的肥猪头放置到煤气炉上呼呼呼地烘烤起来,可是,
没过几分钟,妈妈便捂着鼻子、皱着眉头溜回到屋子里:“芳子啊,你帮我烤烤
吧,我的头一闻到油腻味就发晕,弄不好我又得犯病喽!”

  姑姑冲着妈妈的背影无奈地耸了耸双肩,又摇了摇脑袋,然后信步走进了烟
雾弥漫的厨房里。

  当被烟气薰呛的几乎晕倒的姑姑终于把肥猪头烘烤干净后,妈妈无比惬意地
将收拾利落的肥猪头剁成数块丢到热浪翻滚的大铁锅里,姑姑刚刚洗完挂满油渍
的脸,妈妈一面调制着油汤一面以命令的口吻对姑姑说道:“芳子,快去和点面,
一会我蒸馒头!”

  只要有姑姑在,喜欢面食的妈妈从来不肯自己伸手和面,枯燥乏味的揉面工
作全部落在姑姑的身上,而妈妈所能做的只有一件事:站在姑姑的面前,一边望
着姑姑一刻不停地揉搓着,一面喋喋不休地指手划脚:“不对,不对,不应该这
样揉,应该这样揉,哎,对啦,对啦,就像我说的这样,这样,这样揉!”

  可怜的姑姑在妈妈嘟嘟嘟如机关枪似的絮叨声中,额头上渗着大滴大滴的汗
水,两只有力的手掌将面团翻过来又调过去的揉着、搓着。

                ……
作者: feitian8    时间: 2008-7-21 23:37

              童年(卅一)

              作者:zhxma

          2003/01/31发表于:情色海岸线

  为了出色、圆满地完成奶奶交给姑姑的,非常艰难的照管我的光荣任务,姑
姑凭借着少女那难以想象的暴发力,做着常人根本无法完成的工作。同时,为了
能够说服妈妈,将我顺利接回故乡,认祖归根,姑姑在孤傲的妈妈前面,永远都
保持着一种不卑不亢的低姿态,有时,活像是头任人宰割的、逆来顺受的羔羊,
默默地忍受着妈妈那令人难以忍受的苛刻和刁顽。

  当然,也是为了照管好我,当姑姑看到喜怒无常的妈妈在我的面前,偶然母
狼般地发作时,这头一贯温顺无比的羔羊,便会火山喷射般地爆发起来,并且,
迸发出义奋填膺的、令妈妈胆寒的怒吼之声。

  宿舍楼下又骤然响起高音大喇叭剌耳的叫喊声,伴随着雄壮有力的乐曲声,
宿舍楼里的大人们,一人手中拎着一把大铁锹,在宽阔的宿舍楼院子里,甩开臂
膀,热火朝天地挖掘起来。

  而我则和众多的小伙伴们不知疲倦地在缓缓堆积起来的泥土上,你追我赶地
跑来跑去,突然,玩兴正浓的我失足摔进深深的沟底,啪啦一声,我顿时被摔得
满脸血污,小伙伴们见状,一个个吓得惊惶失措,慌慌张张地跑上楼去唤来姑姑
和妈妈。看到我的惨相,姑姑毫不犹豫地纵身跳下深沟抱起我高高地举过头顶:
「嫂子,快,你在上边接着,赶快把他拽上去!」

  「该!活该,叫你不好好在家里呆着,整天东跑西颠!这回可好,怎么没把
你摔死啊,嗯!」妈妈一边没好气地嘀咕着,一边伸出手来,毫不客气地拧掐住
我的耳朵。

  「嫂子,你干什么呢,他都摔成这样了,你咋还掐他啊?你还是不是人,哪
有你这样当妈的?」姑姑在沟下大声吼叫起来。

  姑姑将满脸血污,一身泥浆的我背到楼上,妈妈阴沉着冷冰冰的脸,一声不
吭的躲进里屋,没好气地、恶狠狠地摔打着屋门。姑姑没有理睬她,牵着我的手
走进厨房给我洗去脸上的血污,我的伤口已经痛疼难忍,一经姑姑的手指触碰痛
感愈加严重,我因疼痛而不得不加大哭喊的音量:「疼啊,疼啊,好疼啊!」

  看到我的痛苦之状,姑姑也情不自禁地陪伴着我一同哭泣起来,黄豆粒般的
泪水一滴接着一滴地掉落到我的脑袋上,溜进我的脖领里。

  洗净脸面后,眼眶里挂满泪水的姑姑,发现我的鼻孔下面裂开一道长长的伤
口,姑姑把我到医院,鼻孔下面被医生毫不留情地缝上三针:「小朋友,以后可
别再淘气啦,摔得脸上尽是伤疤以后可怎么找对象啊,嗯!」

  为了减轻我的痛感,转移我的注意力,胖墩墩的医生一边在我的鼻孔下面穿
针引线一边兴灾乐祸地挖苦着我,这块疤痕至今犹存,可是,令胖医生无比失望
的是,我并没有因为这块伤痕而打了光棍。

  「还疼不疼啦?」在伤口拆线之前的几天里,姑姑每天都要这样关切地询问
我,问得我都有点不耐烦。

  「不疼!」我机械地摇摇头,然后继续埋头玩耍。

  「唉!」姑姑紧紧地将我抱在她那温暖的怀抱里,轻轻地抚摸着我的头发:
「唉,要是让你奶奶知道啦,一定得骂死我,骂我没有照看好你!」

  「不,姑姑,是我自己不小心摔的,这没有你的事啊!」望望姑姑那愁容满
面的小圆脸,我真诚地安慰着她。

  「好孩子,姑姑好喜欢你!」说完,姑姑深深、长久地亲吻起我的小脸蛋。

  终于到了拆钱的日期,胖医生非常麻利地拽出两根黑乎乎的丝线:

  「哈哈哈,小家伙,好啦,你的伤疤被鼻孔盖住了,没事,不能耽误你找对
象,嘿嘿,回家去吧,以后别淘气啦!」

  「大侄,」姑姑乐颠颠地抱着我走出了异味剌鼻的医院,她猛一抬头看见大
街对面有一家照像馆:「大侄,咱们俩个照张相吧,让我们永远记住这一天!」

  「姑姑,」我依在姑妈的怀里,喃喃地说道:「妈妈有照像机,妈妈有一个
非常漂亮的照像机,让妈妈给咱们照吧!」

  「不,」姑姑摇摇头:「不用,你妈妈的照像机再好,姑姑也不希罕,姑姑
还没穷到照不起一张像的地步!」

  说完,姑姑兴冲冲地跑进照相馆的大门,照像馆的老师傅、一个极其敬业的

         老爷爷不厌其烦地摆弄着我和姑姑:

  「嗯,这么站,哦,不行,应该这么站着,嗨,不对,不对,应该这样的,
对,这样的,好,好,别动,别眨眼,我要照啦,……」

  卡嚓一声,老爷爷终于按下了快门线,一张姑姑抱着我的大相片从此成为我
堆积如山的影集里最为珍贵的藏品,每当我翻出这张照片时,望着姑姑那慈祥的
面容,我顿时百感交集,不知不觉间一滴激动的泪水渐渐地模糊了视线。

  在我摔伤的那些天里,姑姑再也不跟妈妈说话,妈妈似乎也感觉到自己做得
有些过份,为了缓和与姑姑的矛盾,妈妈常常没话找话地主动与姑姑搭讪,希望
和解,而姑姑则极不情愿地应付着:「芳子,你看,我给你买了双鞋,来,你试
一试,看看合不合脚!」

  「嗯,」姑姑冷冷地答道:「我手里有活,你先放在那吧,等会我再试!」

  「嗨,不行,芳子啊,你马上就得试,如果不合脚的话我好赶紧去换啊,时
间长了不去,商店就不给换啦!」

  「好吧,」姑姑很不自然地接过妈妈递过去的新皮鞋!

  与宿舍楼里那些自命不凡的知识分子们所不同的是,姑姑非常愿意与宿舍楼
北面那些棚户区的散民们接触,极其友善地与之交谈,这些散民也非常真诚地邀
请姑姑到他们家中做客,每次应邀去做客时姑姑都要带领着我和姐姐一同前往。

  我对姑姑说:「姑姑,妈妈说,那些人没正式工作、没有文化、缺乏教育、
为人粗野,他们的孩子都是很坏很坏的「野孩子」,妈妈不准我跟他们一起玩,
我们楼里的孩子都不跟他们在一起玩,他们总欺侮我们,用带钉子的大棒子追着
我们打!」

  「大侄啊,这是因为你们瞧不起人家,人家很生气。」姑姑耐心解释道:

  「大侄啊,可不能随便乱叫人家的名号啊,什么叫「野孩子」,你知道吗?

  嗯?这是随便说的吗?告诉你吧,只有不知道爹是谁的孩子那才叫野孩子呢,
我们那里管那样的孩子叫「野种」,这是骂人话,谁听了谁都会生气的,所以,
你们张嘴闭嘴地喊人家「野孩子」、「野孩子」,人家听了能不生气吗,能不打
你们吗?」

  「我看啊,那些人可比你们楼里念大书的人强多啦,他们都非常好接触,谁
也没有什么臭架子,他们的屋里随便进,我跟他们在一起很谈得来!」

  姑姑很快就得到散民们的好感,她们经常在楼下仰着头大声地呼喊姑姑着的
名字:「芳子,快下来啊,到我家唠咯来啊!」

  「哎,」正在刷碗的姑姑一把推开厨房的小气窗冲着楼下答应道:

  「范婶啊,别着急啊,等我一会,我收拾完这就下去!」

  「唉,」姑姑与楼下的散民们频频接触,妈妈对此很不满意:「芳子啊,别
理她们,你看她们都是些什么人啊,全是一个大字不识的家庭妇女,一天到晚尽
知道唠唠叨叨那些鸡毛蒜皮的琐事,没知识,没教养,就会骂人!」

  可是,姑姑对妈妈的话却不以为然,依然频频地光顾于楼下的散民家里,妈
妈没有办法说服姑姑,至从发生那次有关我的摔伤事件以后,妈妈开始惧怕起姑
姑来,这使我感到很欣慰,妈妈终于惧怕一个人啦,而这个人正是我最敬爱的姑
姑。

  在棚户区里,姑姑光顾最频繁的一户范姓人家,范婶有一个肤色黑沉的小女
儿,我们很快便成为好玩伴。

  「咱俩玩过家门,我当妈妈,你当儿子!」当姑姑与大人们聊天时,小孩女
便牵着我的手溜进里间屋里去玩过家家。

  「我不要妈妈,我凭什么给你当儿子啊?」我气鼓鼓地嚷嚷起来。

  「妈妈不好吗?你不喜欢妈妈吗!」小女孩不解地问道。

  「嘿嘿!」我犹豫不决地嘀咕道:「不知道,我也说不清楚,有时,我喜欢
妈妈,有时,我非常非常地喜欢妈妈,可是,有时,我又不喜欢她,有时,我特
别特别的讨厌妈妈,唉,我也搞不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嗯,我也是,」小女孩赞同地点点头:「你这一说,我也想起来啦,我的
妈妈也像你说的那样,有时好,有时不好,我也是有时喜欢她,有时不喜欢她。

  有一次,妈妈把包好的饺子藏起来不给我吃,我冲她要,她说:你们吃的日
子在后头呢,我和你爸已经老啦,这么大年纪啦,吃一点得一点。你想吃饺子,
等以后长大了,自己挣了钱再吃吧!」

  「哦,」小女孩的妈妈,也就是那个独眼的、不给自己的小女儿饺子吃的老
太婆相中了我的姑姑:「这个姑娘太好啦,稳重、大方,手针活做得好,将来给
我做儿媳妇吧!」

  什么,正在与小女孩玩耍的我听到老太太的话心里顿时深深地一震,怎么,
这个老太婆想让我敬爱的姑姑给她做儿媳妇,也就是让我的姑姑嫁给那个握着挂
满铁钉的大木棍追着我的极其可恶的男青年,这,这,这可不行,我不同意!

  「不行,我是农村户口!」姑娘平静地说道,听到姑姑的拒绝的话,我心里
终于坦然起来,心里嘀咕道:对,姑姑,不要嫁给他们家,他们家不好。

  「啊,哎呀,真可惜,真可惜,这么好的姑娘怎么是农村户口呢,唉,真可
惜你这个人啦,姑娘啊,农村户口那可不行啊,以后没法子找工作啊,生个孩子
也落不上户口,成了黑人。」

  听了老太太的话,我却糊涂起来,怎么,一本薄薄的户口竟然具有这等让人
难以想象的巨大威力,把人生硬地分成了三六九等,持红色户口簿的是城里人,
总是自以为高于农村人一等,在可怜的农村人面前永远自我感觉良好。而持白色
户口簿的则是农村人,在傲谩的城里人面前,心里总是酸溜溜的,自感低城里人
一等,其实,他们的确低人一等,永远都是二等公民,尤如印度的贱民。

  「姑姑,……」回到家里,我还是有些放心不下,在被窝里,我依在姑姑的
怀里悄悄地问道:「姑姑,你愿意嫁给那个独眼老太太的儿子吗?」我对那个曾
经殴打过我的男青年没有一丝好感,真担心姑姑会动了心嫁给他。

  「嗨,大侄啊,听她说可得了,我才不干呢,城市里有什么好的,挤挤查查
的,住的房子象个鸡笼子,喘气都费劲!」姑姑的话又让我松了一口气。

  「大侄啊,将来你准备娶一个什么样的媳妇啊?」姑姑温情地抚摸着我的小
脑袋瓜。

  「姑姑,」听到姑姑的问话,我想了想:

  「唉,金花走了,永远也看不见了,李湘也回老家,不知道还能不能回来,
现在,只有林红一个人了,姑姑,看来,我,我,我只能娶林红了!」

  「哈哈哈,真有你的啊!」姑姑闻言顿时仰面大笑起来:「大侄啊,你可真
够贪心的啊,又是金花,又是李湘,又是林红的,一个媳妇还不够,你还想娶几
个啊,哈哈哈,……」

  「芳子,」

  妈妈又在讨好非常厌烦她的姑姑,她掏出两张电影票塞到姑姑的手里:「这
是两张电影票,单位发的,演的可是新电影啊,你带路路去看电影吧!」

  「嫂子,我没空,我不愿意看电影!」姑姑拒绝道。

  「不,……」我急得一蹦三丈高,童年时代的我最大的爱好就是看电影:「
不,姑姑,我要去,我要去,我要看电影,我要看电影!」

  「唉,去,去,去!」为了满足我的愿望,姑姑很不情愿地放下了手中的活
计:「好,大侄,别着急,姑姑收拾收拾就带你去!」

  跟姑姑看电影是最好的人生享受,姑姑拉着我的手,一面赶路一面快乐地跟
我聊天。

  「哎哟,大侄啊!」

  走着走着,姑姑突然俯下身来关切地问道:「累了吧,是不是走不动啦!」

  「不累,不累,」为了能够看到电影,我气喘吁吁地回答道:「姑姑,我不
累,我走得动!」

  「你可得了吧,你瞅你累的,好象连气都喘不上来啦,」姑姑无比爱怜地蹲
下身来:「来,大侄,爬到我的背上去,我背你走!」姑姑背起我继续赶路。

  走过一段漫长的路程,姑姑亦呼呼地喘起了粗气:「唉,好累啊,大侄,」

  筋疲力尽的姑姑将我放到马路边的草地上:「时间还赶趟,咱们歇一会再走
吧!」

  「啊,姑姑,」我一把捏住一只正在草丛里四处乱蹦的大飞蝗:「姑姑,你
看,多好玩的大蚂蚱啊,哎哟,姑姑,它咬我!」

  绝望的大飞蝗毫不客气地咬我一口,我咧着嘴将大飞蝗恶狠狠地远远拋开,
姑姑抓过我的小手轻轻地按揉着:「看看吧,被虫子咬了吧,别抓它们,会咬坏
手指的,来,……」

  姑姑顺手从茂密的草丛中拔起一根嫩绿的青草然后非常娴熟地拧搓起来,一
眨间的功夫那根青草便在姑姑的巧手里变成一只极其可爱的草狗狗,姑姑顽皮地
按住草狗狗的长尾巴轻轻地点了点,草狗狗立刻小鸡捣米般地摇头晃脑袋起来,
我喜滋滋地望着姑姑手中的草狗狗,它冲着我非常可笑地又是点头又是哈腰,那
憨态之相真是有趣极啦。

  「真好玩,真好玩,给我,给我,我要!」

  我喜出望外地伸出手去,一把夺过姑姑那件妙不可言的艺术品。

                ……
作者: feitian8    时间: 2008-7-21 23:37

              童年(卅二)

              作者:zhxma

          2003/02/01发表于:情色海岸线

  阴霾的天空,看了让人极其沮丧,浓墨般的云朵,像个调皮的顽童,不知好
歹、十分讨厌地与冷冰冰的太阳嬉戏着,那一片又一片厚重的、不停地变换着各
种形状的浓云,不怀好意地追堵着渐渐远去的太阳,太阳那丝丝缕缕的光线越来
越暗淡、悲悲切切地哽噎着,缓缓地变成了一个冰块似的,阴冷无比的大圆般,
可怜巴巴地孤悬在冷气嗖嗖的苍穹。

  淘气的浓云骤然间凝聚起来,以一个超级抽象派最为怪异的形状将大圆般彻
底覆盖住,天空顿时极其可怕地阴沉起来,整个城市在这些令人窒息的,浓浓的
云块无情地压迫之下,行将坍塌。

  从天而降的狂风,伸出它那威力无穷的巨手,一面极其赅人地吼叫着,一面
在死气沉沉的城市里肆无岂惮地横冲直撞,赤身裸体的老杨树痛苦不堪地在狂风
中无奈地呻吟着,早已枯死的叶片像是用锋利的尖刀刮抹着的鱼鳞唏哩哗啦地洒
落着,继尔又低声抽泣着,漫无目标的飞向空,中去找寻它们最后的归宿。

  空空荡荡的、弥漫着剌鼻尘土的马路上人迹稀少,远处有几个蹬自行车的男
人缓缓而来,在纠缠不休的狂风骚扰之下,一个个使出浑身解数艰难地与狂风周
旋着。

  呜——,老驴拉磨般的有轨电车哼哼叽叽地从怒吼着的狂风中挣脱出来,一
身尘土地停靠在马路边,六七个男女乘客刚刚跳下车门便被狂风刮拽得站不住脚
跟,尤其是那个身材矮小、穿著深蓝色毛呢大衣的女人,险些被狂风掀翻在地,
她非常可笑地顺着风向一路小跑着,同时将大衣领子高高竖起,把蓬乱的小脑袋
尽可能地隐藏起来,以躲避狂风的袭击。

  灰蒙蒙的宿舍楼在狂风中凄惨地颤抖着,隔壁早已是人去屋空的李湘家那扇
掀开的窗户,在狂风的百般戏弄之下呲牙咧嘴地尖叫着,时尔东摇几下,然后再
西晃一番。

  「噢,好大的风啊!」望着这让人沮丧的、无比悲凉的景色,我自言自语地
嘟哝起来。

  「是啊,这风刮得好吓人啊,唉,冬天要来喽!」

  嗯?不知是谁接过我的话茬,发出一番无可奈何的感叹,我循声望去,一张
白净的、秀气的、因稚气而充溢着纯真的孩童的小脸蛋映入我的眼睑,这是一个
与我年龄相仿的男孩,此刻,他正趴在自家阳台的栏杆上与我一样,满面愁容地
审视着眼前这落花流水般的景色。

  他的容貌在许多方面酷似一个女孩子,我们的目光不约而同地碰撞到一起,
默默地对视着,他首先冲我友善地微笑起来,这一微笑,使他更象个女孩子了。

  「你叫什么名字!」他非常友好地询问道。

  「陆陆!」我立即予以答复,同时亦报以友善的微笑。

  「我叫孙逊,到我家来玩吧!」

  「好哇,你等着,我这就过去!」

  我与最要好的朋友孙逊,就这样在阳台上相识了。

  孙逊住在我家的西侧,位于林红和金花家的中间,如果不是在阳台上不期而
遇,我大概永远也不会知道那扇终日紧闭着的大门里还住着一户人家。

  孙逊的爸爸名叫孙德宏,亦是上海人,但普通话说得可比同样也是上海人的
杨姨要出色得多。

  他的容貌在所有方面都与他的同乡阿根叔完全相反,无论脸上的肉还是身上
的肉都是非常圆滑的、疏松的,好似缺少筋骨,没有一点阿根叔那种刀割般的棱
角,孙逊爸爸的头发也是卷曲着的,形成一个又一个永远也数不清的、非常可笑
的小圆圈,可是,他的头发却稀疏得可怜,其顶部已经裸露出一片十分难堪的、
寒光闪烁的淡黄色头皮。

  他说起话来也是圆圆滑滑的、委委惋惋的,从不肯得罪任何一个人,哪怕是
在走廊里迎面走过来一个谁都不放在眼里的毛孩子,他也报以和蔼可亲的微笑,
然后真诚地问候一声:你好啊,小朋友!

  孙德宏的学历在单位里是最高的,跟我爸爸一样,孙德宏也曾在苏联留学、
工作过,能讲一口流利的俄语。

  象他这样的高级知识分子,至今能够安安生生地、太太平平地与妻小终日厮
守,享受着无比温馨的天伦之乐,默默地打发着腥风血雨的时日,这在整个宿舍
楼里极其鲜见,这可能是唯一的例外。

  我们的高级知识分子孙德宏在单位里不肯加入任何组织,绝对不参与任何一
个派系。他是那种树叶落下来都怕砸碎脑壳的人;他是那种事不关已,高高挂起
的人。如果孙德宏是一个农民,没有读过汗牛充栋般的书籍,那么,他一定是个
三亩地两头牛老婆孩子热炕头似的非常合格的、极其典型的中国式的农民。

  每天清晨,孙德宏用过简单的,但却是地地道道的沪式早餐后,他便蹬上那
辆令整个宿舍楼的居民都无比羡慕的永久牌自行车,去单位公干,下班后,我们
的高级工程师换上便装,扎好洁白的小围裙非常投入地溜到厨房里,为娇妻爱子
烧制可口的、但却很不合我胃口的精美晚餐:「小朋友,吃吧,这可是正宗的上
海风味啊,你好好偿偿!」

  我的高级工程师大朋友,非常热情地把他刚刚烧好的菜肴推到我的面前,盛
情难却,我不得不抓过筷子在这位可爱的大朋友那慈祥的目光下,心不在焉地品
偿着他那超人的厨艺,早已习惯于东北口味的我,对味道怪异的上海菜肴显然很
不适应。

  「怎么样,好吃吧,荷荷!」

  「好吃,好吃!」我一面咽药般地咀嚼着,一面违心地应承着。

  「荷荷,」听到我嘴不对心的赞赏,我的高级工程师大朋友立刻乐得合不拢
嘴:「好吃吧,那就再偿偿这个吧!」

  说完,我的大朋友孙德宏工程师非常自信地将另一盘冒着滚滚热气的菜肴推
到我的眼前,没有办法,我只好继续咽药。

  用过据说是正宗的上海晚餐后,我的高级工程师大朋友孙德宏便开始孜孜不
倦的向他的宝贝子,也就是我的小朋友孙逊传授他那满腹、但却早已没有用武之
地经纶,如果有我在场,当然也就不可避免地与孙逊一起,接受他真诚的教诲,
这使童年时代的我受益匪浅,我应该永远感谢这位高级工程师大朋友孙德宏。

  「儿子,这个字念什么?」

  「孙!」孙逊不假思索地回答道。

  「对,好儿子,好记性,陆陆啊,这个字你认识吗?」工程师大朋友将笑脸
转向了我,我草草瞅了瞅:「张,姓张的啊!」

  「……」

  「好啦,」

  我的大朋友打了一个哈欠,看了看腕上闪烁着晶莹光泽的上海表,他轻轻地
合上了又厚又沉的大字典:「时间不早啦,应该上床睡觉啦,来,孩子,爸爸已
经烧好了热水,咱们洗脸、洗脚,睡觉吧!陆陆,」

  他把永远带着微笑的圆脸转向我,同时,伸出手来轻柔地拍了拍我的肩膀:
「小朋友,太晚啦,你应该回家睡觉啦!」

  「叔叔再见!」

  「小朋友再见!」

  在那个动荡的年代里,吃饭、工作、下厨、教育孩子已经是我的高级工程师
大朋友一成不变的生活轨迹。他有许许多多贵重的藏书,统统塞进几只硕大的木
箱里,并用手指般粗大的铁钉狠狠地封死,然后高高吊挂在小走廊的棚顶上,他
已经不敢再去触碰这些书籍,就象老鼠不敢触碰猫爪一样,那将使他遭至灭顶之
灾,好多人已经为此吃过大亏,有的甚至丢掉身家性命,这一点他比谁都清楚。

  他的妻子姓苏,我称她为苏姨。

  她是吉林市人,生长在美丽的松花江畔,苏姨身材适中,体态丰满,却一点
也不显得臃肿,极具贵妇人那种孤傲的高雅气质。

  她的皮肤细白滑腻,雪白之中透出迷人的微红。然而,她所拥有的仅仅是一
副姣好的容貌而已,她没有任何学历,她也不需要那个,苏姨坚定地认为:女人
只要有一副出色的脸蛋就万事OK啦。

  苏姨不仅生着令许多女人既羡慕又嫉妒的出色容貌,同时更热衷于不厌其烦
地修饰自己的美丽,尽一切可能地使之锦上添花,从而达到更高的、炉火纯青般
的境界。

  只要苏姨在家里,便没完没了地梳洗打扮,秀美的长发刚刚洗过一次,不出
半小时不知为什么又要再次重新梳洗。苏姨对着梳妆台的明亮无比的大镜子一丝
不苟地描画着两片光艳的朱唇,经过一番极其费时的涂抹,似乎已感满意,便久
久地伫立在镜前如痴如醉地孤芳自赏着。

  突然,苏姨两道柳叶眉令人费解地拧锁起来,迷人的容颜可怕地阴沉起来,
只见她抓起洁白的毛巾毅然决然地将朱唇上的口红擦试得干干净净,不留一丝痕
迹,然后,苏姨又拿起另一种颜色的口红,重新开始耐心的描画、描画,然后又
是一番自我陶醉的自我欣赏着。

  苏姨的梳妆台是她温顺的丈夫从遥远的上海千里迢迢带回来的,据说是她的
婆婆曾经使用过的。小巧玲珑的梳妆台造型非常精美,一个紧邻着一个的小抽屉
看得我眼花缭乱,我悄悄地拉开其中一个小抽屉,哇,好家伙,里面塞满了各式
各样的口红和指甲油,相比之下,妈妈那些质量低劣的口红,以及非常廉价的雪
花膏,在苏姨超级商场般的化妆品前真是自惭形秽,扔到垃圾箱里也毫不足惜。

  苏姨是我们这个宿舍楼里为数不多的几个公认的大美人之一。但是,较之于
气质更为高雅,不喜欢浓妆艳抹的杨姨来说,我总是感觉到,苏姨的美丽在某些
方面还欠缺点什么,那么,苏姨到底欠缺点什么呢?

  苏姨的丈夫,也就是我的高级工程师大朋友孙德宏对她那可是恩爱有加、百
依百顺,当苏姨心情舒畅时,便轻柔地、半撒娇似地呼唤着:「德宏啊——!」

  「哎,……」

  听到妻子那娇滴滴的、柔麻酥骨的呼唤,孙德宏立即放下手中正在忙着的家
务活,活象一只深得主人宠幸的哈巴狗,欢快地、乖顺地拥到爱妻的跟前,点头
哈腰地唯唯诺诺着:「亲爱的,什么事啊?」

  「来,德宏啊,」苏姨甩了甩刚刚梳洗好的一头乌黑的披肩秀发冲着我的大
朋友妩媚地问道:「德宏啊,怎么样,这个造型怎么样啊?」

  「好,好,」我的高级工程师大朋友像老妈子似的弯腰弓背地奉承着,突然,
他感觉到有点什么问题,便怯生生地嘀咕道:「亲爱的,这个发型好倒是挺好的,
不过,不过!」

  「怎么啦,什么不过不过的啊,」「不过,不过,有点太,太,太那个啦,
亲爱的,现在可是非常时期啊,你留着这样显眼的发型,有些不太妥当吧!」

  「哼,」苏姨闻言,一分钟之前还是满脸扬溢着幸福微笑的秀脸,突然从晴
转阴,她瞪着雪亮的大眼睛冲着奴才般的丈夫咆哮起来:「少废话,这事用不着
你管,我愿意留什么发型跟运动有什么关系,瞅你那个熊样,怕这怕那的,连喝
水都怕呛死,你啊你啊,一辈子也不能有大出息啦!」

  我可怜的大朋友顿时成为苏姨的出气筒,她那两条刚刚描画完的柳叶眉陡然
横竖,抹着厚厚口红的嘴唇爆豆般地骂声不绝:「他妈的,你个废物,干啥啥不
行,吃啥啥不剩!老娘为你操透了心,没有我,你早就进牛棚喝稀粥去啦,没准
还得进劳改场呢。哼哼,」苏姨悄悄地扫视我一眼,腥红的小嘴一呶:「呶,陆
陆他爸爸不是下放了吗!哼哼,没有老娘!你,也得劳动改造去!」

  我的大朋友孙德宏高级工程师一句话也不敢反驳,呆呆地低垂着可笑的、闪
着剌眼光芒的圆脑袋,木然地躲在床角,显现出一副活脱脱的可怜虫之相。

  苏姨在单位里可是个不甘寂寞的风流人物,有关她的风流韵事传闻很多,成
为人们茶余饭后闲聊时必不可少、津津乐道的话题。

  人们都说是她在造反派头头面前使出了浑身解数,不惜作出任何牺牲,当然
也包括肉体上的牺牲,从而保护了自己的丈夫、我的大朋友孙德宏高级工程师免
受冲击,得以苟且偷生。

  是啊,在这个处处充满着凶险、人吃人、人骗人的骯脏世界里,为了生存,
人们已经顾不上那么许多,除非他已经活得不耐烦啦。

                ……
作者: feitian8    时间: 2008-7-21 23:39

              童年(卅三)

              作者:zhxma

          2003/02/02发表于:情色海岸线

  与孙逊接触不久,我便感觉到,孙逊待人极其傲慢,尤其在我的面前,他更
是狂傲得让我常常难以忍受,但我还是以自己都无法想象的耐力忍受了下来。挖
苦我、教训我、捉弄我,已经是孙逊生活中最为重要的一个组成部分。在我的面
前,孙逊总是坚定地认为高出我一等:「哼,」孙逊一脸不屑地冲我嘀咕道:「
我爸爸是上海人,我们家是上海人!」

  上海人,上海怎么啦!林红的爸爸、妈妈都是上海人,林红也很孤傲,亦是
一有机会便挖苦我,教训我、捉弄我。可是,林红从来不在我的面前摆大架子,
更不提什么、什么上海人的。看到孙逊那高高在上的可笑样子,我心中暗暗嘀咕
道:哼,你妈妈苏姨是地道的东北人,你顶多应该算是半个上海人,嗨,既使你
就是纯粹的上海人,又有什么值得比别人高傲的呢?

  但是,我的小朋友,我最亲近的知音——孙逊可不这样认为,他坚持认为自
己就是纯粹的、百分之百的上海人。在他的眼里,整个宿舍楼里的人,都统统是
乡巴佬,只有他自己才称得起是个上等人,是贵族:「你看看他们吧,都是些什
么家伙,嗯,穿得破衣烂衫的,一说起话来妈啊、妈啊的满嘴都是脏话、粗话,
简直太下流啦!」

  这是孙逊对宿舍楼里其他小伙伴们的总体评价,有鉴于此,孙逊在整个宿舍
楼里几乎没有、或者说根本就没有非常要好的小伙伴。孩子们同样也看他不起,
不跟他在一起玩耍:「嘿嘿,你瞅他那个样子吧,说话慢声细语的,穿著只有女
孩子才可以穿的衣服,活像一个小娘们!」。

  「你嘛,还可以,比他们强得多!」

  这是孙逊经过一番认认真真的考察之后,给我下的定语,这使我在孙逊面前
非常自卑的心理,多少得到一点可怜的安慰,说句心里话,我之所以愿意与傲谩
的、目中无人的孙逊耍在一处,其不可告人的目的便是:与孙逊接触我能够获得
许多意想不到的文化知识,从而充实了我使童年时代行将荒芜的心田。

  为了从孙逊那里获取我迫切需要的、文化上的营养,对于孙逊怪僻、傲谩、
自我陶醉、孤芳自赏,我全部默默地忍受下来,从而使我们之间终于建立起一种
牢不可破的纯真友谊。

  孙逊的父亲学问高深,而在那个混乱的年代却全然没有任何用武之地,百无
聊赖之中便将自己渊博的知识传授给心爱的宝贝儿子。

  孙逊又将这些知识在与我玩耍之中自觉或者不自觉地输入到我的脑海里,这
是一件对我非常有益的事情。在这里,我必须说句老实话,是孙逊以及他的爸爸
启蒙了童年的我。

  「你看你,手也不洗就拿馒头吃,脏不脏呀!」孙逊眼里带着鄙视,象个小
大人似地教训着我:「你们北方人就是不讲卫生,你看看一楼老于家,哪有在屋
子里养鸡的啊,嗯,臭得都没法进屋,我总是纳闷,他们一家人是怎么在那样的
屋子里吃饭睡觉的呢!」

  做工考究的写字台上放着一台精致的收音机,传出嘹亮、震耳欲聋的歌声:

  「* 敏感信息过滤* 就是好!……」

  「好,好什么好哇!一天到晚什么正经事也不干,除了开批斗大会就是游行
吵架,所有的东西都给砸坏了!」

  「孙逊,你可别瞎说啊,这话传出去可会挨斗的啊,你这么小不得把你打死
啊,难道你忘了,你家的邻居,金花的爸爸是怎么死的,还有,李湘的爸爸,卡
斯特罗是因为什么跳的楼吗?」

  我一面真诚地警告着我的小朋友,心里一面暗暗地想道:孙逊的这些话,一
定是他的爸爸嘀咕过的,然后,传进他的耳朵里。我从来没有在家里听过爸爸和
妈妈说过一句* 敏感信息过滤* 不好的话,真的,我敢向毛主席保证,一句也没
有。

  「陆陆,我只是跟你随便说说,咱们俩不是好朋友么?你能出卖朋友吗,你
能当被人最看不起的叛徒吗!」

  「不能,那多不够意思啊。」我俨然像个立场无比坚定的革命烈士似地回答
道:「我可不当叛徒,你没看电影吗,叛徒没有一个有好下场的,最后都被枪毙
啦,」说完,我用手指笔划着自己的太阳穴:「啪——,啊,我死啦!」

  我模仿着电影里叛徒们可耻的下场,缓缓地仰躺地冰凉的地板上,孙逊女孩
般娇嫩的小脸蛋顿时微微一皱:「你瞅你,装死就装死呗,还往地板上倒啥啊,
地板多脏啊,你的衣服白洗啦,再说啦,水泥地板很凉,会得关节炎的,你啊你
啊,什么也不懂,什么也不知道,什么也不明白,唉,……你可怎么办呢,真拿
你没有办法!」

  孙逊继续深有感触地叹息道:「唉,陆陆,你知道吗,我爸说,咱们中国如
今在世界上臭得要命,哪个国家都不愿意理睬咱们,简直都快成狗不理啦!」。

  我的老天爷,我这位可亲可敬的大朋友,表面上看是个唯唯诺诺的老好人,
在单位里对任何人都是低声下气,点头哈腰,可背地里他似乎什么都知道,嗨,
还似乎个什么,他就是什么都知道哇,从我爸爸的嘴里,可从来没有说出过这些
让我心惊肉跳的话来,从爸爸的嘴里冒出来的话永远都与收音机里喊出来的一个
样,就是一个字:好!好!好!……

  写字台靠着暖气的一侧有一个柜橱,那是属于孙逊个人所有的,他拉开柜橱
小门,骄傲地向我炫耀着他那一本又一本令我直流口水、崭新的、包装精美的、
散发着油墨清香的小人书。

 我伸出手去、兴奋不已地翻腾着:《童年》、《在人间》、《我的大学》、

  《钢铁是怎样炼成的》、《青年近卫军》,……

  「啊,《童年》,」我目不转睛地盯着一本小人书,里面精美的图画看得我
心花怒放:「哇,原来,高尔基,不,谢廖莎,小时候长那是这个样子!」

  「哼哼,」

  孙逊则一把将其夺过去,让我好不失望:「你看过《童年》吗?」

  「看过,不过,是大书!」

  同样是在苏联学习、工作过,爸爸却不像孙德宏那样,对苏联有一种极其浓
厚的、非常真诚的感情,在我的孙德宏大朋友家时,收藏着大量苏联艺术作品。

  而《莫斯科郊外的晚上》更是孙逊的妈妈最喜欢哼唱的歌曲,几乎挂在了嘴
上,但只能在温馨的卧室里偷偷地、声音极低地哼唱。

  「这些可都是老毛子的玩意啊,全是老苏修的书哇,他们是老毛子!」

  与我的大朋友孙德宏完全相反,我的爸爸对苏联人可没有任何好感,当然,
家里也就没有这么多的苏联文艺作品,爸爸的书籍都是我永远也看不懂的马列着
作、毛泽东选集以及堆积山的《红旗》杂志,一提苏联,爸爸便恨恨地对我说:
「老毛子最他妈的不是个物,占了我们中国好多好多的土地,八。一五光复的时
候他们在中国尽调戏中国女人,还把中国工厂里的机器全都搬回到他们家去!」

  想到此,我表情郑重地提醒着孙逊:「孙逊,爸爸对我说,老毛子最坏,他
们总想打咱们,还要往咱们这扔原子弹呢?」说着说着,我猛然想起家里画报上
赫鲁晓夫那狰狞的形象,这愈发加深了我对苏联的憎恶和恐惧。

  「嗨,你啊,什么也不懂,什么也不知道!」孙逊振振有词地反驳我道:「
人家苏联人真要想打咱们的话,那早就把咱们给打扁喽。你知道个啥呀,老毛子
最厉害!谁也打不过他们,当年的拿破仑让他们给打败了,希特勒也让他们给打
败了,人家一直打到了柏林,现在,那里还有人家的军队呢,苏联周围的小国家
全归他们管。」

  「他们的战马好象挺厉害的,并且非常多!呼呼呼地往前冲!」孙逊的话使
我不由得想起了电影《列宁在一九一八》里面的一个镜头,于是我学着瓦西里的
样子抓起写字台上那把光滑的钢板尺:「同志们,为了列宁,前进——!」

  「你可得了吧!」孙逊一脸不屑地望着在地板上狂跳不止的我:「你啊,什
么也不懂,什么也不知道,告诉你吧,战马那玩意现在已经用不上了,早就过时
啦,现在打仗得用原子弹了,苏联人有的是原子海,海啦,如果他的原子弹全部
点响的话,嘿嘿,能把地球炸个希巴烂,你一个小小的中国算个什么啊!」

  「那,那,那怎么办呢,那我们不是全都死了吗?」

  「往地道里钻啊,钻到地道里也许还能活!」

  苏联人是好还是坏姑且不论,孙逊收藏的《童年》、《在人间》、《我的大
学》这三本小人书却深深的触动了我童年那稚嫩的心灵,尤其是《童年》,在结
识孙逊之前,我被爸爸和妈妈强迫着,捧着《童年》小说,生硬地死啃,由于年
龄甚幻,根本无法读懂,而孙逊那图文并茂的《童年》,则让人一目了然,我看
了一遍又一遍,百看不厌。

  看完了《童年》之后,我彻底改变了对苏联人的看法,我没有成为孙逊的叛
徒,却成为爸爸的叛徒,我从此成为了亲苏份子,如痴如醉地沉迷在高尔基以及
苏联大作家那令人热血沸腾的文学作品里,特别是高尔基的那三本书,启蒙了的
我,我已经永远将其珍藏,时常翻出来细细地品味着、反复地阅读着,每读一遍
都会油然产生一种无法形容的亲切感,仿佛再次回到那无比难忘的童年时代。

  这三本书教会我如何去生活,使我树立起自己的人生观和价值观。

  而孙逊的小人书,只准我在他家与他共同阅读,却不肯让我拿回家去慢慢地
欣赏。我最喜欢高尔基的《童年》,屡屡央求孙逊容我将此书拿回家去好好地细
嚼慢咽,为了达到这一目的,我从言语中流露出如果不肯借书给我就不再与其要
好的意思:「孙逊,把这本书借给我拿回家去好好看看吧!」

  「不行,我怕你给弄坏啦!」

  「孙逊,如果你,你不借给我,那我,我,我就不跟你玩啦!」

  「嗯,」听了我的话,孙逊白净净的脸蛋顿时阴沉起来,他默默地望着我,
我也默默地注视着,看来,孙逊不太愿失去我这个朋友,只见他很不情愿的、极
其痛心地拿起那这本书:「你拿去吧,拿回家看去吧!」

  「谢谢你!」

  可是,孙逊依然放心不下他的宝贝小人书,第二天便溜到我家向我索要:「
你看完了吧,还给我吧!」

  当孙逊从我的手里接过他的小人书时,他小心奕奕地捧著书仔仔细细地审查
着终于完甓归孙的小人书:「你看,这个地方让你给弄脏了,这页怎么给折了,
哼,也就是你吧,别人我谁也不能借。」

  孙逊一家人对苏联的特殊感情在潜移默化中传染到我的身体里,流淌到我的
血液中,直至今日我仍然无比执着地偏爱俄罗斯的文艺作品。

  孙逊最引以自豪的是他家的那台老式留声机:「你看,知道这是什么吗?」

  「啥玩意啊!」我伸出手去便掀开了留声机的盖子。

  「别,」孙逊非常严厉地推开我的手掌:「你可别瞎弄啊,如果弄坏啦,我
就让你赔,过来!」

  说完,孙逊俯下身去从床板底下抽出一张唱片,他一脸神秘之色对我说道:
「咱们可得小声点啊,可千万不能让我妈妈知道啊,如果让她知道啦,我可会挨
打的啊。」

  孙逊望着手中的唱片似乎自言自语地嘀咕道:「妈妈说这种东西反动,是黄
色的,不能随便放!」可是,孙逊的嘴里虽然这么说着,但还是不由自主地把唱
片放到了唱盘上。

  「嘘,陆陆,咱们得小声点听,让别人听到就得去报告喽。那咱们可就完蛋
啦!」孙逊一边说着一边轻轻地转动着电唱针。

  很快,从留声机里飘逸出一首优扬悦耳的、与收音机里所播放的、与造反派
们整天高喊着的完全不同的、彻底背道而驰的旋律——《蓝色的多瑙河》,整间
屋子立刻弥漫在无比欢畅的、令人赏心悦目的圆舞曲的曲调之中。哇,这是我有
生以来第一次听到过的如此轻柔和暖的曲调,我很快就陶醉其中:「这曲子哪里
反动啊,怎么一点也听不出来哪里下流哇」。

  「嘘,」孙逊冲着我摆摆手:「你小声点,小心点!」

  说完,胆怯的孙逊唯恐招至祸端,卡嚓一声便无情地将留声机关掉,屋子再
次沉寂起来,意犹未尽的我呆呆地望着突然哑吧起来的留声机,心里说不出是一
种什么滋味,就像是一枚甜蜜无比的糖果,刚刚放进嘴里还未完全含化便被人无
情地掏出去扔到楼下。

  「孙逊,再放一会吧,多好听啊!」我发自内心地央求道。

  「好吧,」最会吊我胃口的孙逊又换了一唱片,这次,从留声机里传出来的
是风格独特的印度歌曲《流浪者》。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我和孙逊伴随着节秦明快、欢畅之中流露着淡淡忧伤的歌曲在屋子中央忘情

  地欢蹦乱跳起来,嘴里「啊啊啊」地叫个不停,卡嚓一声,我正跳得起劲,
孙逊又令我无比懊恼地关死了留声机。哼,无可奈何的我心里恨恨地嘀咕道:等
我有钱的时候一定自己买一台留声机,到时候我愿意怎么听就怎么听,愿意听什
么就听什么。

  每次摆弄这台留声机,我和孙逊都仿佛是在进行着一场冒险行动,即兴奋又
紧张,充满了剌激性。当然,孙逊总是在我陶醉其中的时候,毫不留情地卡嚓一
声关死留声机从而达到吊我胃口的目的。

  还没上学的孙逊不仅认全了常用汉字,并且,他的素描技法也令我羡慕的直
流口水,在孙逊床铺边的墙壁上悬挂着他的几幅相当出色的代表作:「陆陆,」

  孙逊指着他的大作向我炫耀道:「你看,这是我画的,怎么样,好不好啊?」

  「好,」我傻呆呆地奈赞道:「好,好,真是太好啦,画得跟书上的一个样
啊!」望着孙逊一脸的得意之色,我继续说道:「孙逊,你教我画画好嘛?我做
你的徒弟!」

  「行啊,」我的要求正合好为人师的孙逊之意,从立即拉开抽屉:「给,这
是你的笔和纸,咱们开始上课吧,今天讲第一课:怎样画线条!」

 我接过小朋友孙逊老师递过来的笔和纸放到桌子上在他喋喋不休的教训声中

  开始没完没了地画各种直线、曲线、粗线、细线。

  「哎呀,不对,不对啦,你的笔拿的不对,应当这样,你看我!」

  收徒之后的孙逊异常兴奋,他握着铅笔开始滔滔不绝的给我讲课:「哎呀,
你怎么用左手画画哇,啊,这可不行啊,以后一旦你出了名,人家看见你用左手
画画,一问:谁是你的师傅,你说是:孙逊教我给的,嘿嘿,那岂不让我丢尽了
脸面?告诉你,你一定要给我改正过来,否则,我就不教你这个徒弟啦!」

  「好,好,好,」我诚恳地回答道:「我一定改,一定改,」嘴上虽然这么
说着,可是,只要孙逊不注意,我还是偷偷摸摸地用左手画素描。

  在孙逊手把手的教导下,我的绘画技能得到意想不到的提高,经过一个阶段
的不懈努力,我终于完成了一部自己非常满意的作品,我成功地临摩了小人书《
童年》中的一副画——高尔基的外祖父搂着高尔基教他认字,我也学着孙逊的样
子,把自己的大作悬挂在床头每天都要美滋滋地欣赏一番。

  孙逊拥有两本极其精美的素描教材,是一位名叫哈定的人编着的,我不晓得
这位可敬的哈定先生是何方人士,但他所编着的这两本书却把我喜欢的爱不释手,
尤其是书中那一幅幅美妙绝伦的世界名画看得我赏心悦目:《蒙娜丽莎》那诱

  人的眼睛、《最后的晚餐》里使人生厌的犹大、《大卫》那充满着男子汉刚阳之

        气的身躯、《维纳斯》莫名其妙的断臂……

  这些让人着迷的名画使我感觉到这个世界是伟大的,人生是幸福的。非常遗
憾的是孙逊总是无情地阻止我翻动这两本书:「别乱翻,好好的书都让你给弄脏
啦!」

  尽管孙逊总是不很公平的对待我,我从未表示出强烈的不满,但是这一次,
他阻止我欣赏这两本书,却深深地剌伤了我的心,使我不思饮食,夜不能寐。我
认为孙逊不是阻止我欣赏那两本书,而是在阻止我追求幸福、完美的生活。我暗
暗发誓,一定要得到那两本书,就象我一定要得到人生的幸福那样。

  在这里,我可以非常自豪地告诉诸位:最终,我如愿以偿,我不但能翻弄这
两本书,并且彻底地得到了它、永远地占有了它,就像我彻底地得到了人生的幸
福,并且永远占有了这一幸福那样。这两本书被我珍藏至今,并且将永远珍藏下
去,这是对幸福的永远珍藏。

  事情经过是这样的,少年以后,我买到一本《说文解字》的书,孙逊看后立
刻对这本书发生了浓厚的兴趣,但却苦于无钱购买:「真羡慕你啊,你哪来的钱
买这么贵重的书籍啊!」

  「那还用问吗,老师给我的呗!」我无比自豪地回答道,望着孙逊一眼不眨
地抚摸着这本书,感觉到他已经喜欢上这本书,我灵机一动:「孙逊,如果你喜
欢这本书,咱们可以交换一下!」

  「是吗,」孙逊顿时喜出望外:「有什么交换啊,你说!」

  「孙逊,用你那两本素描书换我这本《说文解字》,怎么样,你干不干?」

  「这,」孙逊先是迟疑起来,可是,他很快便点了点头:

  「行,我同意,来,拉勾!」

  「好,拉勾上吊,一百年不再要!」

  孙逊非常爽快跑回家去把他那两本宝贝塞到我的手里「给你,」然后,他喜
滋滋地捧起那本《说文解字》:「好啦,咱们的买卖就算做成啦!」

  捧着这两本素描书,我的双手微微颤抖,心里暗暗想到:哈哈哈,我的阴谋
终于得逞了,我终于得到了你,我的宝贝,我得到了幸福!

                ……
作者: feitian8    时间: 2008-7-21 23:40

              童年(卅四)

              作者:zhxma

          2003/02/03发表于:情色海岸线

  「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一个狂风大作的早晨,我还没
有起床,屋外突然响起震耳欲聋的防空警报声。

  「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顿时,房间里可怕地沉静了起
来,窗框和门框在超强噪音的振捣下,吱吱吱地怪叫着,正忙着烧饭的姑姑捂着
耳朵,茫然地望着妈妈,妈妈慌慌张张地拽过外衣:「芳子,快,战备演习了,
快,快给陆陆穿上衣服,下楼,钻地道。」

  「哎」姑姑闻言,急忙掀起我的被角:「大侄子,快起吧,没听妈妈说么,
防空演习了」「不好啦!」走廊里一片嘈杂:「不好啦,不好啦,老苏修的大飞
机要来轰炸喽!」

  「快跑!」姑姑一只手拉着我,另一只手拽着姐姐,跟在妈妈的身后,稀里
糊涂地走出房门,跑到楼下,伴随着剌耳的、此起彼伏地盘旋在城市上空的防空
警报声,姑姑背起我,拉着姐姐,混杂在潮水般的人流中,很不情愿地钻进那条
刚刚竣工的、潮湿的、狭窄的、污浊的空气能将人活活窒息的坑道里。坑道的顶
部挂着一串暗淡的白炽灯泡,眨巴着无神的、昏昏欲睡的眼睛。越往坑道的深处
走去,呼吸越加困难,我恐惧到了极点,紧紧地搂着姑姑的脖子。

  「妈妈呢?」我问姑姑道:「姑姑,妈妈呢?」

  「妈妈,妈妈,」姑姑答道:「妈妈没下来,我听人说,她在上面搞组织动
员工作!」

  「姑姑,我好害怕啊!」

  「大侄子,别怕,一会咱们就出去!」姑姑强打精神地抚慰着我。

  「妈妈,这里不好玩,我要出去,我要出去,呜呜呜!」不知是谁家的孩子
大声地哭喊起来。是啊,我也深有同感啊,的确,这里很不好玩。透过孩子的哭
闹声以及叽叽喳喳的低语声,我隐隐约约声到马路上有汽车驶过的声音。

  「哼哼,这叫什么地道哇,嗯,挖得离地面这么近,连过车的声音都能听得
到,如果老苏修的飞机真飞来了,往下丢炸弹,哼哼,炸弹根本就用不着爆炸,
咕咚一声掉下来,光当地这么一砸,就能把这地道砸给塌喽!」这是身后的阿根
叔在悄声地发着牢骚,身旁的杨姨闻言,顿时秀眉紧锁,没好气地用胳膊肘,顶
了顶多嘴多舌的阿根叔:「哎呀,好好呆你的得了,瞎白虎个啥啊」。

  杨姨的警告绝非多余,这是一个祸从口出的非常年代,说话定要谨小慎微,
否则便会受到无情的打击。

  「唉,我只是随便说说啊!」

  「那也不行,让人听到怎么办?」

  「……」

  杨姨正与阿根叔嘀咕着,突然,坑道顶部那串昏暗的电灯泡,全部莫名其妙
地、尤如断了气似的熄灭掉了。

  「哎呀,这是怎么搞的啊,什么也看不出见啦!」

  黑漆漆的坑道里霎时陷入无序的混乱之中,人们到处乱跑乱窜,纷纷拥向坑
道的出口,争先恐后地挤出坑道,大人们喊叫声、孩子的哭闹声,汇集成一部让
人心烦意乱的交响曲。姑姑紧紧地搂抱着我:「别怕,大侄,别怕!」

  「芳子,」姑姑正胆怯地不知所措,黑暗之中,身旁的阿根叔扯了扯她的手
膊:「别慌,来,跟我们走!」

  「哎,」听到阿根叔的话,姑姑终于坚定下来,她运了运气,背着我,拽着
姐姐,紧紧地尾随在阿根叔的身后。让我非常困惑的是,前面带路的阿根叔,背
着林红,拉着杨姨,并没有与其他人那样,像个没头的苍蝇似地到处乱跑乱撞。

  而是信心十足地走向坑的深处。

  「阿根哥,你这是往哪走啊!」姑姑悄声问道。

  「芳子,放心地跟我走吧!」阿根叔则胸有成竹:「走吧,走吧,快走吧,
我知道出去的路。」

  姑姑不再言语,与杨姨肩并着肩,跟着阿根叔,深一脚浅一脚地向着坑道的
深处摸索而去。我们穿过狭长的坑道,也不知走出有多远,渐渐地,前面现出一
道幽暗的光亮,阿根叔停下脚步,将背上的林红,放到湿淋淋的红砖地上,恐惧
到了极点的林红,死死地拽着阿根叔的手膊:「爸爸,我害怕!」

  「别怕,到出口喽!」阿根叔拉着林红,兴冲冲地对杨姨和姑姑说道:「到
喽,到出口喽,芳子,来,把陆陆放下来,你先上去!」

  「这是什么地方啊!」姑姑依然背着我,一脸迷茫地走向光亮处,我倚在姑
姑的背上,抬起头来,顺着光亮向上望去,好家伙,头顶上是一块深重的下水井
盖,我的老天爷,你可真会开玩笑啊。

  「嘿嘿,」看见我怔怔地望着头顶上的下水井盖,阿根叔微微一笑,风趣地
说道:「这都是我们臭老九干的好事,一个一个呆头呆脑地挖啊、挖啊,挖着挖
着,嘿嘿,竟然挖到了下水井,领导一看,商量来商量去,最后,干脆,歪打正
着吧,就在这里设了一个秘密出口!芳子,你先上吧!」

  「不,」姑姑摇摇头,将我举到凉冰冰、湿漉漉的铁扶手上:「大侄子,你
先上去吧!」

  「哈,」我兴奋地抓住铁扶手,攀援,这可是我的怀身绝计,我将双脚蹬在
下面的铁扶手上,双臂一用力,极其灵巧地向上攀爬而去:「哈,真好玩,真好
玩!」

  「陆陆,」阿根叔突然想起什么:「哎呀,我咋忘了,应该我先上去,把井
盖掀起来啊!」

  「没事,」我回答道:「阿根叔,我有力气,我能把井盖掀起来!」

  「小心,」姑姑嘱咐道:「可别砸了手哇!」

  我很快便攀爬到井盖底下,我伸出只手,很轻松地将井盖推向一边,然后,
纵身一跃,跳到宽阔的石头马路上。

  「哎哟,」马路上狂风大作,树叶纷飞,几个与狂风搏斗的行人,看见从下
水井里钻出来的我,登时停下了脚步:「哎哟,这小孩,你怎么钻下水井玩啊,
太危险了!」

  「嘻嘻,」我顺着风势,扑通一声坐到下水井盖上,冲着几个好奇的行人,
指了指井下:「还有人,还有好几个没上来呢!」

  「哦,」几个行人走到井口边,阿根叔刚好露出头来:「嗨,瞅什么啊,有
什么好奇的啊,防空演习,防空演习!」

  「……」

  「啊——,」当姑姑满身泥土地背着我,拉着姐姐走进家门时,在遥远而荒
凉的五。七干校进行着繁重而屈辱的劳动改造生活的爸爸,非常意外地站立在屋
子里,他一身地道的农民打扮,正风尘仆仆地整理着那骯脏不堪的、充溢着剌鼻
土腥味的行李卷,姑姑喜望外地惊叫起来:「哥哥!」

  「哦,芳子,」爸爸亲切地对姑姑说道:「你受累了,哥哥不在家的这些日
子,这个家,多亏你喽!」

  「哥,别说那些没用的啦,」姑姑抓起一件爸爸的脏衣服:「我的天啊,这
衣服脏的,跟逃难的差不多!」

  「爸爸,」我扑通一声,从姑姑的背上跳下来,跑到爸爸的身旁,好奇地盯
着他那堆纷纷、脏兮兮的衣服和物品。

  「那里是一片无边无际的原始森林,」爸爸一面整理着乱纷纷的行李卷一面

  饶有兴致地给我讲述着他在大山深处那段不同寻常的比囚犯强不了多少的生活:

  「我们的宿舍就搭建在原始森林边缘的大山沟里,你看,……」

  爸爸从破旧的军用背包里掏出一本装帧简陋、印刷粗糙的画册来,我随意翻
了翻,爸爸指着一幅模糊不清的照片对我说:「这就是我们自己建造的宿舍,你
好好看看,这堵墙可是我亲手砌的,嘿嘿,我这双只会写字画图的手可是平生第
一次干泥瓦匠的活啊,虽然累点,把手都磨出了血泡,不过,挺有意思啊!」

  「爸爸,你们那里真不错啊,这山可真高啊,我什么时候才能看到真的大山
呢!」我的目光停滞在宿舍的背景那一座座连绵不绝的山峰上,爸爸摇头表示反
对:「什么不错啊,那大山有什么好看的啊,我们那里连电都没有,一到晚上到
处是漆黑黑的一片,连自己的手指头都看不见。」

  「对啦,大山里的熊瞎子经常到我们的宿舍里来串门,那大熊啪嚓啪嚓只几
下便把我们好不容易钉起来的木板院墙给扑倒,熊瞎子在院子里大摇大摆地东游
西逛,把我们吓得浑身出冒冷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一到了晚间啊,谁也不敢
出去解手。」

  「我们除了学习马列著作和毛泽东选集之外,还要开荒种地,自力更生,丰
衣足食嘛。我的任务是喂猪,我很喜欢这项工作,我小时候帮你奶奶喂过猪,所
以现在干起这活来非常在行、得心应手,那些个小仔猪让我伺候得又肥又壮,我
的事迹还登上了干校办的报纸呢。」

  说着,爸爸又掏出一份报纸递给我,我接过来扫视一番,在第一版极其醒目
的位置上印着一片密密麻麻的文字,上面的标题则是「好猪倌」,标题旁边还有
一幅爸爸扎着白围裙、拎着大水瓢正在和颜悦色喂猪的白描画。爸爸不仅给我带
回这这张对他有着深远意义的报纸,同时还还给我和姐姐采集到许多原始森林里
的特产:黑木耳、黄蘑菇、松树籽、深棕色的大核桃……。

  与妈妈截然相反,爸爸是个沉稳寡言且性格极其内向的人,无论心情好坏从
不随意表露出来。爸爸身材高大,方方正正的圆脸上泛着健康的淡红色,两道浓
重的眉头下面嵌着一双明晰漂亮的充满善意的大眼睛。方方正正的脑袋两侧生着
一对与众不同的大耳朵,算命先生说那是两个大谷仓,能装满一辈子也吃不完用
不尽的粮谷,因此,爸爸的乳名就称谓「大仓子」,预示着粮谷充足,终生可以
丰衣足食。

  除却一对出色的大谷仓,与妈妈相反,爸爸一双漂亮的手,手掌宽阔,手指
秀长,十个指头九个斗,算命先生继续借题发挥:「九头一笸,到老稳坐!」。

  的确,爸爸的晚年生活是无比惬意的,享受着高额的养老金,医病吃药全部
由党来报销。

  「我死了都不用你们管,」爸爸对我说:「我的火化费都由党给报销」。

  美中不足的是,爸爸肤色较深,并且影响到姐姐和我,成为我们最为显著的
特征。青年时代,爸爸家境贫寒,爷爷常年有病,并且患有不止一种疾病,终日
与装满各种药片的药罐子为伴。爸爸上面有一位大姐姐嫁给一个技艺高超的木匠,
同样过着清贫的生活。下面还有三个弟弟二个小妹妹。

  爸爸聪明好学,学习成绩相当突出,尤其是在数学方面,在班级里被冠以「
数学大王」的美誉,老师非常喜欢他,认为将来准有出息。令人遗憾的是爸爸的
文科不甚理想,书写的汉字极其差劲,实在不敢让人恭维。爷爷和奶奶以及全家
人省吃俭用、不顾一切供养着爸爸完成了学业,爸爸最终毕业于一所名牌院校,
并且被公派到苏联继续学习。

  从苏联学成回国,爸爸被分配到甘肃省的九泉钢铁厂,那个地方实在是太过
遥远,爸爸向单位领导阐明贫寒的家境以及重病缠身的父亲,终于使单位领导萌
动了怜悯之心,重新把他分配回东北。

  「你最终将生活在南方!」算命先生非常自信地预言着爸爸的未来。「你可
拉倒吧,」爸爸不以为然地说道:「你净胡说,我怎么能生活在南方呢,那里无
亲无故,我跑到那里去干什么啊?」然而,命运却跟爸爸开了一个不大不小的玩
笑,爸爸的晚年果真就安安稳稳地生活的南方,并且是中国最南方,坐在家里的
真皮沙发上,远方蔚蓝色的海水历历在目。

  每每提及此事,爸爸便无可奈何地冲着我耸耸双肩:「唉,那个早已死掉的
算命瞎子说得咋这么准呢,我的晚年果真就生活在了南方,并且不能再往南啦,
再往南就是大海啦」爸爸对妈妈那可真是百依百顺,无论妈妈所做的事情正确与
否,爸爸均事事迁就她、姑息她。爸爸之所以如此,他有一个非常充分的理由,
他怕妈妈犯癫痫病。

  不仅如此,爸爸还教导我们也必须以他为榜样:「你们什么事情也不要反驳
你的妈妈,她说什么你们都得听着。」

  「她说鸡蛋是树上结的,你们就附合她说:对,鸡蛋就是树上结的,还长着
把呢!」

  对于爸爸这种让人哭笑不得、荒唐透顶的谬论,我始终置若罔闻,我永远坚
持着妈妈的癫痫病是故意装出来的这一坚定的观点,直至今日年愈古稀的爸爸终
于翻然悔悟,但为时已晚:「你没说错,你妈妈的癫痫病真是装出来故意吓唬我
的,我上了她的当,她用这种手段骗了我一辈子!」

  当姑姑不在时,所有的家务活均由爸爸一个人承担,他非常满意这种工作,
也极其胜任这种工作,并且是任劳任怨,每天下班后爸爸便一边哼哼着革命歌曲
一边扎起小围裙信走进厨房里烧火作饭,而星期天则是爸爸法定的洗涤全家人脏
衣服的日子。

  爸爸不仅寡言少语,同时又极其本份,做任何事情都不敢越过雷池一步。可
是,当空前绝后的* 敏感信息过滤* 的风暴席卷而来时,一向谨小甚微的爸爸却
不假思索地投身其中。

  「就是要革他们的命!」

  爸爸斩钉截铁地说:「他们都是资本家、大地主出身,他们的祖辈靠剥削我
们这些穷人起了家,我们世世代代是穷人,越穷越革命!」

  爸爸希望能在这场台风般的政治风暴中改变自己的命运,他投下了极大的赌
注:「我家祖祖辈辈是雇农,房无一间地无一垄,我怕谁啊!」

  这场轰轰烈烈的无产阶级* 敏感信息过滤* 运动的确给爸爸带来好运。

  他由一个小职员一步一步迁升为单位里的主要领导人。因为与一些造反派头
头产生矛盾,发生龌龊,受到他们的排挤,最后被流放到五。七干校。但是,从
干校归来后,爸爸突然时来运转,上级提升爸爸为副院长,并被告之不久以后将
会得到再次提拔,有晋升为正院长的希望。单位里面爸爸的许多亲信、死党早已
迫不急待地称呼爸爸为院长,而根本不提那个「副」字。

                ……
作者: feitian8    时间: 2008-7-21 23:40

              童年(卅五)

              作者:zhxma

          2003/02/04发表于:情色海岸线

  今天是国庆节,五年一小庆,十年一大庆,今年的国庆节逢值大庆,晚间将
燃放爆竹。那是一个极为壮观的场景,一颗颗艳丽夺目的礼花被雨点般地拋向晴
朗的夜空里,绽放出形态各异、争奇斗艳的花形图案,令人赏心悦目。为了占据
一个较好的位置观赏爆竹,我很早便守候在走廓里的窗台上,随着夜幕的降临,
众多的小伙伴相继聚拢而至,紧紧地将我挤压到最下面一层:「起来一点啊,干
什么呢?压死我啦,你们快压死我啦!」

  凭凭我喊破嗓子也是无济于事,楼梯上还有人影晃动着继续不断地向着窗台
这边聚拢过来,有一个人拎着手电筒从楼梯下面缓缓走来,那雪亮的电光直射到
我的眼睛上,我按住被手电筒照射得直冒金花的双眼,以为这又是哪位小伙伴在
跟我搞恶作剧,于是,我愤愤地慢骂起来:「谁啊,谁啊,这是谁啊?这是谁在
照爹呢?」

  「好小子!」拎手电筒的人闻听此言顿时破口大骂起来:「小兔崽子,你骂
谁?嗯,你骂谁?」

  我睁开昏花的眼睛仔细一看,我的妈妈啊,我立刻被吓个半死,冒出一身凉
丝丝的冷汗,周身上下激起一层层麻酥酥的鸡皮疙瘩。

  哎呀,这不是那个凶恶的造反派头头「大蚂蚱」吗?他现在已经是革命委员
会的主任,在单位里骄横拔扈、不可一世,谁见了他都直打冷颤。我今天怎么把
他给骂啦,怎么撞到了他的枪口上,我可惹下了大祸,我敢拿脑袋作赌注:我死
定啦!

  「你他妈的骂谁呢!」

  「大蚂蚱」伸出尤如蚂蚱般细长的手指恶狠狠地把我从窗台上拽到水泥地板
上:「走,走,小兔崽子,咱们找你爸爸讲理去,走,找你爸爸讲理去!」

  说完,「大蚂蚱」好似老鹰捉小鸡般地拽着我的衣领不顾死活地将我拖进黑
漆漆的走廊里,啪啦一声,「大蚂蚱」气鼓鼓地推开了我家的房门,爸爸和杨姨
正坐在屋里闲聊,杨姨穿著一条淡蓝色的短裤,两条肥硕雪白的大腿在日光灯的
照耀下折射着迷人的光彩。

  「大蚂蚱」阴沉着脸,没好气地把我推搡到屋子中央:「老张,这就是你养
的好儿子,啊,他在走廊里骂,骂我是,是,是他的儿子!」

  「叔叔,我,我,我没看见是你啊,我还以为你是……」我绝望地申辩着。

  「什么!你个混球,……」

  爸爸闻言,腾地从椅子上一跃而起,一把将我拽过去,另一支胳膊高高地举
起:「你叔叔比我的年纪还要大,他是你骂的吗?嗯?混球!……」

  暴跳如雷的爸爸话还未说完,重重的大巴掌已经毫不留情地击打在我那稚嫩
的小脸蛋上,顿时留下一块深红色的印迹,我的耳朵仿佛被炸弹刚刚震击过,嗡
嗡作响,我的眼睛里面迸射出数也数不清的、比屋外正在燃放着的焰火还要光彩
耀目的金星扬扬洒洒地飞向惨白的棚顶。……

  「哎呀,老张啊,你疯啦,你怎么能这么凶狠地打孩子呢!」

  杨姨先是纵声惊呼起来,继尔便瞪着圆鼓鼓的秀目,接紧着便不顾一切地冲
过来,死死地按住爸爸准备再次向我袭过来的大巴掌:「老张,你下手这么狠会
把孩子打坏的啊,你会把他打坏的啊!」

  杨姨把我从爸爸的手里夺过去,搂在她那柔软的怀抱里,一只手轻轻地抚摸
着我那缓缓肿胀起来的小脸蛋:「孩子,疼不疼!」

  「疼!」

  我悲惨地点点头,一滴无比委屈的泪水夺眶而出:「杨姨,不怨我,不怨我
啊,走廓里面太黑,他举着手电一个劲地照我,我什么也看不见,我还以为是哪
个小伙伴跟我开玩笑呢,所以就,就,就,……呜呜呜,……」

  「不哭,不哭,好孩子,来,擦擦眼泪,一会,杨姨领里出去看焰火!」

  「大蚂蚱」是爸爸的顶头上司,就是他将爸爸流放到五。七干校劳动改造去
的,爸爸好不容易重返单位。而我,今天晚上无意之中得罪了「大蚂蚱」,爸爸
非常担忧「大蚂蚱」再次公报私仇,使之再次回到五。七干校继续当他的猪倌,
重温那段不堪回首的生活。

  还有一点:杨姨仅穿著极少的内衣、内裤被「大蚂蚱」撞见,使爸爸非常难
堪,从而激怒了爸爸,如此一来,今晚我是难逃皮肉之苦。

  「哥,你,」听到我的哭声,正在厨房里面忙碌着的姑姑不顾一切地冲进屋
子里,看到我悲惨地捂着面颊,姑姑一步跃到爸爸的面前:「哥,你这是干什么
啊,你怎么能这样打他啊,咦——,」话没说完,姑姑已经涕不成声。

  「芳子!」

  爸爸气鼓鼓地走进里屋,杨姨悄声地安慰着姑姑:「芳子,芳子,别哭了,
别哭了!」

  「呜——,呜——,我走,我走,哥,给我买票,我走,我明天就走,我告
诉我妈去,看你把陆陆给打的!」

  说着,姑姑冲进里屋:「哥,给我买票,明天,我就走,我要把陆陆带走,
你太也不象话了,怎么这样打孩子啊!」

  「他,他,」爸爸吱唔起来:「芳子,嗨,……」

  「唉,芳子,走!」杨姨走到姑姑身后,一只手轻轻地拽扯着姑姑,另一只
手拍着我的肩膀:「芳子,走,咱们陪陆陆一起看焰火去」随即,杨姨牵着我的
手便溜出屋子,来到漆黑的走廓里。

  「我不看,我不看啦!」

  被爸爸的一计耳光打得头晕目眩的我,此时此刻哪里还有什么心情去观赏焰
火啊。

  「不看啦,杨姨,我真的不看啦?」

  「不看啦!」杨姨俯下身来:「那,跟杨姨回家吧!」

  杨姨亲切地将我和姑姑领到她家里,林红还是老样子,嘿嘿嘿地笑道:「嘿
嘿,陆陆,惹祸了吧,让你爸爸给打了吧!」

  「去,」杨姨冲着林红撇了撇嘴:「你少说两句吧,人家够难堪的啦!」说
着,杨姨将我拽到厨房里:「陆陆,洗洗脸,跟姑姑、杨姨和林红一起睡觉。」

  洗过脸,杨姨将我抱到床上,一面给我脱鞋一面说道:「你爸爸把你打疼了
吧,唉,这也不能全怪他啊,你可千万别记他的仇哦!你的爸爸也是没有办法啊,
你骂人骂得也太正道啦,骂谁不行啊,偏偏骂的是他,全单位里最狠毒的人,你
知道我们暗地里都叫他什么吗?」

  「大蚂蚱呗,大伙都这么叫!」

  「不,不对,这是明面叫的,「大蚂蚱」背地还有一个外号呢,我们都偷偷
地叫他「秦桧」,你知道秦桧是谁吗?」

  「知道,宋朝的大奸臣,把岳飞给害死啦!」

  「对,大蚂蚱比秦桧还坏,一看见女人腿就迈不动步,粘粘乎乎的,要怎么
恶心就怎么恶心啊!」

  「阿根叔呢,他干什么去啦!」

  「他出差啦,这次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出事啦,小鬼,你猜我们单位
里出了什么事?」杨姨给我盖上了厚重的棉被。

  「什么事啊,有意思吗?」

  「有意思,那才有意思呢,杨姨慢慢地讲给你听,听完之后,你的心情一定
会好起来的,」

  杨姨一边说着,一边面对着梳妆台上的大镜子,整理着一头乌黑的秀发,然
后,她极其自然地脱掉内衣,挂在衣服钩上,继尔又顺手操起一支小巧玲珑的瓶
子,冲着仅剩下一条淡绿色胸罩以及短小白内裤的、白嫩如玉的胴体「哧哧」地
喷射起来。

  瞬时,房间里香气充溢,杨姨高高地抬起胳膊,冲着被刮抹得干干净净的腋
下继续喷射。放下香水瓶,杨姨伸出肥美的玉手拍了拍我的脑门:「睡觉,快点
睡觉!」随即,杨姨爬上床来,脱掉雪白的丝袜,露出一双涂抹着红色指甲油的
美脚。

  她依附在我的身旁,一股成熟女人诱人的体味混合着清新的香水味立刻扑进
我的鼻息,我深深地猛吸一口,杨姨扯了被角:「来,既然你没有心情看焰火,
那咱们俩就睡觉吧!」

  「杨姨,你还没给我讲单位里发生的可笑事呢!」

  我头枕着杨姨细滑的胳膊,身体紧紧地贴附着她那一对浑圆无比的大乳房,
我偷偷地从胸罩的缝隙处向里面窥视,发觉杨姨的乳头又扁且小,几乎看不太清
楚,我心中暗暗嘀咕:这么小的咂咂头,林红是怎么吃奶的啊?

  「哦,对啦,你瞅我这脑袋,」杨姨可爱地笑了笑:「真是的,我这个人,
说完的话怎么转身就忘了,唉,杨姨老啦,不中用啦。来,咱们躺在被窝里,慢
慢地讲,等讲得差不多啦,你也就困啦,然后,咱们就开始睡觉!」

  「……前天,我们设计建造的钢铁厂给单位打来电话,我们设计的厂房盖好
后,高炉却无法安装啦。」

  「原来是土建科一时马虎,计算上出现错误,结果厂房的举架不够,高炉装
不进去,有人挖苦道:强行安装,把天棚开个窗让高炉伸出头去!哈哈哈,你说
可笑不可笑,我们单位的脸这回可算丢尽啦,土建科所有的人,现在都在写检查
呢,上级怎么处理他们还不知道呢,弄不好统统都得下放。」

  「把厂房拆了重盖不就完啦!我还以为什么天大的笑话呢,就这个啊!」我
不以为然地撇起嘴来。

  「什么,孩子,这事还小吗?拆了重盖?说得可倒容易,吹气呢。那得浪费
多少钱啊,你知道建筑一个大跨度的厂房得需要多少钱吗?上千万啊,我的宝贝
孩子。」

  杨姨很不满意地伸出白嫩的肥手轻轻地掐拧着我的脸蛋,同时瞪着那双圆眼
睛,加快了说话的速度,很快就转变为机关枪般的上海普通话,杨姨红通通的嘴
里喷出的香气,扑在我脸上,我贪婪地呼吸着,享受着这迷人的香气:「孩子,
你知道吗?」

  「什么啊!哎呀,好剌挠啊,」我慌称腿痒,向下面伸出手去,故意轻柔地
触碰着杨姨软嫩的腹部以及她薄丝般的内裤,我已经感觉到内裤里面的阴毛剌扎
着我的手背。

  「我告诉你,好好听着!」杨姨却是异常的认真,抱住我东瞅西瞧的脑袋,
我早已被杨姨温暖的胴体撩拨得心烦意乱,魂不守舍,哪里还有心思听她唠唠叼
叼,我心不在焉地应付着:「什么啊,什么啊!」

  「土建科的科长曹利君知道大祸临头,难过此关,在家里偷偷地溜进厕所自
杀,可是他选的那把刀太也不快啦,或者是怕痛,下手太轻,胡乱砍了十多刀,
血是流了不少,人却没有死掉,现正在医院抢救呢。」

  「救过来了吗?」一听说又要死人,我立刻被惊呆住,关切地问道。

  「现在看来死是死不了啦,可是活着更着罪,整个变成了废人。」

  「他为什么要死啊,写个检查不就完了!」

  「哦,不,不,他是负责人,是最后把关的人,这可不是写个检查就完事的
啊。唉,本来我们已经办完了调回上海的手续,这下可好,只好等着把这件事情
圆满地解决了才能调走,这种事啊,返起工来少说也得大半年,唉,真倒霉!」

  「什么,杨姨,你要调走?」杨姨的话令我大吃一惊。

  「是啊,上周就批准啦,我和你阿根叔刚要准备张罗着收拾收拾行李,没想
到,一个电话打过来,就出了这种事情。」

  「那,我以后再也看不到你啦!」上帝啊,你太无情啦,真让我太遗憾啦,
眼前这位天仙般的美女,即将永远地离开我。

  「哈哈哈!」

  「孩子,你说的是什么话啊,杨姨又没死,怎么能再也看不到了呢,孩子,
以后,去上海,一定要到杨姨家作客哦,杨姨给你烧地道的上海菜,我敢保证,
绝对百分之百的上海风味。」杨姨越说越激动,这是因终于可以如愿地回归故乡
而迸发出来的喜悦之情:「祝贺我吧,孩子!」说完,杨姨赠给我一个深深的香
吻,我的舌头趁机在杨姨香气四溢的红脸蛋上狠狠地舔食一下。

  「啊,困了,……,睡吧!」

  杨姨打完一个长长的哈欠,侧过身来,搂着我,缓缓闭上了美丽的大眼睛。

  我可没有一丝睡意,杨姨丰满的胴体、高耸的豪乳、雪白腻滑的玉腿,使我
垂涎欲滴,我的口水已经不知不觉地流淌到洁白的枕巾上。

  我耐住性子一直等到杨姨渐渐地睡熟,发出轻微的酣声,然后,轻轻地挣脱
开她的双臂,摒住呼吸,偷偷地向着棉被的深处滑去。我偷偷摸摸地拉开杨姨的
乳罩,因做贼心虚而哆哆嗦嗦的手指触摸着杨姨洁白如玉的乳房,同时,把嘴巴
凑过去,叼住她那平缓的小乳头深深地吸吮起来。

  「嗯!」杨姨在梦中呻吟一声,登时吓出我一身冷汗,急忙吐出刚刚吸到嘴
里的小乳头,慌慌张张地把乳罩给她拉合上。过了片刻,发现杨姨并没有醒来,
我便继续往下面滑去,同时,伸出舌头贪婪地亲吻着杨姨丰满的胴体,渐渐地,
我的脸贴到杨姨的私处,隔着薄纱般的内裤,我嗅闻到一股浓烈的、令我极其兴
奋的、成熟女人特有的腥骚味。

  我扒开杨姨的内裤,借着窗外礼花燃放时发出的耀眼的光芒,非常认真地欣
赏着杨姨肥硕嫩白的小便。很显然,杨姨的阴毛经过一番煞费苦心的修剪,乱蓬
蓬的杂毛全部被刮除掉,仅在微微隆起的阴阜上保留着一小块密密实实的阴毛,
这块阴毛也经过精心的修剪过,齐齐刷刷地闪着幽暗的亮光。

  我伸出舌头舔食着这块混合着香水味道的阴毛,内裤里面的小鸡鸡不安份地
摇晃起来,我将一支手伸进自己的内裤,紧紧地抓握住兴奋起来的小鸡鸡,不断
地轻轻揉搓着。

  接下来,我开始亲吻杨姨嫩腻的、充溢着股股汗腥味的大腿根部,我的小鸡
鸡愈加亢奋起来,……

  「唉——」一声轻微的叹息之后,杨姨再次改变睡姿,蹬掉棉被叉开两条肥
美的秀腿。我的机会终于来临,扒开薄薄的内裤,杨姨那诱人的、因刮净阴毛而
光洁粉嫩的小便呈现在我的眼前。

  我缓缓地、试探着将一支手指插进杨姨的小便里,很快便被里面的淫水彻底
润湿,我色胆包天地搅动起来,杨姨的小便轻微地痉挛起来,粉嫩的赘肉和缓地
撞击着的手指,我一边继续在杨姨的小便里面抽插着手指,一边拼命地揉搓自己
饥渴难奈的小鸡鸡。

  「砰——」一声巨响,一颗硕大的礼花,在漆黑的夜空中爆裂开来,令人目
眩的光芒吓得我哆哆嗦嗦地将湿淋淋的手指,从杨姨的小便里抽出来。

                ……
作者: feitian8    时间: 2008-7-21 23:41

              童年(卅六)

              作者:zhxma

          2003/02/05发表于:情色海岸线

  「呜——,呜——,呜——,……」

  怒气冲冲的列车声嘶力竭地呼啸着,铿铿镪镪地奔驰在辽阔无垠的大地上,
我依在姑姑温暖的怀抱里,望着车窗外一棵棵疾速地向后面退去的参天大树,以
及一闪而过的小村庄,心中充满了激动和新奇。

  拥挤的车厢里,充溢着污浊的空气,缭绕着呛人的烟雾,满脸疲倦、无所事
事的旅客们,或是相互面无表情地对视着;或是以低沉的嗓音叽叽喳喳地交头接
耳着;或是反反复复地、毫无目标地乱翻着一张不无翻了多少遍,早已皱皱巴巴

  的旧报纸;或是默默地、孤独地一口接着一口地狂吸着劣质的烟卷;或是百无聊

  赖地抱着发束蓬乱的脑袋呼呼傻睡。

  「啊——,」姑姑仍然处在归乡的极度兴奋之中:「终于可以回家了!」

  姑姑俊秀的面庞着扬溢着幸福的神色,一双有力的、但去是温柔的手臂紧紧
地搂抱着我,健壮而又轻盈、丰满娇艳、曲线分明的身体上,不可遏制地发散着
浓浓的、沁人心脾的、令我心旷神怡的青春气息。

  姑姑将我轻轻地按俯在她那高高耸起的、即坚挺又软嫩的胸脯上,一对美艳
的大眼睛充满温情地望着我,我也甜甜地望着心爱的、比妈妈还要亲近百倍的姑
姑。在我心灵的深处,姑姑远比妈妈要重要得多,那是因为姑姑给予我比妈妈还
要多的、人世间最美好的、最幸福的母爱,一挨离开妈妈的身旁,我便永远、永
远地把姑姑当作妈妈来看待,同时,又当作最为神圣的女神来看待。

  望着女神姑姑流溢着无比爱怜的目光,我忘情地伸出手去,轻轻地抚摸着姑
姑那白嫩中泛着微微红晕的脸庞。姑姑厥起红通通的朱唇,冲我妩媚地笑了笑,
一缕闪烁着晶莹光泽的秀发,从她的脑袋后面非常不听话地溜过来,遮住了姑姑
的眼睛,她扬起头来晃了晃脑袋,可是,那缕秀发好象故意跟姑姑过意不去,依
然无比讨厌地遮在姑姑的眼前,我伸过手去,一把拽住那缕缓缓飘逸着的秀发,
使劲地往姑姑的脑袋后面拉过去,由于用力过猛,姑姑细长的眉毛微微一皱,本
能地摇晃起脑袋来:「哎哟,好痛!」

  「哦,姑姑,对不起,」我急忙松开姑姑的秀发,一把搂住姑姑的脖胫,厚
嘴唇吧哒吧哒地亲吻着姑姑的面庞,姑姑微闭着双目,任由我肆意狂吻。

  「嘿嘿,」

  旁边的旅客以羡慕的口吻问姑姑道:「这个小家伙是你什么人啊,看你们,
好亲热啊!」

  「我大侄,」

  听到问话,姑姑睁开了眼睛,一边深情地抚摸着我的脑袋瓜,一边极其骄傲
地答道:「我大侄,这是我大侄,目前为止,我只有这么一个大侄!」

  「啊,」旅客深有同感地点点头:「难怪,我说的呢,看得出来,你特别喜
欢他!」

  「那还用说!我,这是领我大侄回老家,不光是我,我爹、我妈,都喜欢这
个小家伙!嘻嘻,」

  「姑姑,」我突然想起了什么:「姑姑,咱们的老家,在哪啊?」

  「在,」一贯不跟我开玩笑,说话总是认认真真的姑姑,今天却破天荒地,
第一次与我卖起了关子:「在哪,你猜猜?」

  「我哪知道哇!」我木讷地摇摇脑袋:「姑姑,爸爸、妈妈从来没有告诉过
我,我的老家在什么地方啊!」

  「在,」姑姑用圆浑的手指尖轻轻地点了点我的鼻子:「告诉你,大侄子,
咱们的老家跟张作霖是邻居,哈哈哈,这回,你知道在哪里了吧!」

  「哈哈哈,……」座位四周的旅客们闻言,都轰然大笑起来:「哈哈哈,真
有意思,原来,张作霖是你们的老乡哦!」

  「张作霖,」

  我茫然地嘀咕道:「姑姑,张作霖是谁啊?是咱们一家的么?」

  「哈哈哈,」一个男旅客笑吟吟地告诉我道:「小家伙,张作霖你都不知道
哇,想当年,他可了不得啊,是东北王啊!」

  「大侄子,」狂奔着的火车,恰好爬上一座巨大的钢铁大桥,望着滔滔的河
水,姑姑感慨万分地说道:「大侄子,你的老家,你的故乡,你的祖根,就在辽
河边上!」

  「辽河,」我瞅着窗外的河水,问姑姑道:「辽河,大么,有这条河大么,
有这条河长么?」

  「嘿嘿,」姑姑不以为然地瞅了瞅窗外的河水:「哼哼,比她,可大多了,
可长多了,并且,」

  姑姑不无自豪地说道:「在大辽河的边上,长着数也不数清的榆树和柳树,
特别是柳树,多得简直遍地都是啊,在辽河岸边的一条大深壕里,柳树最集中,
最多,最密,那里,就是咱们的老家,叫柳壕!」

  「柳壕!」

  「对,柳壕!」

  「呜——,呜——,呜——,……」

  火车再次尖叫起来,听着闷声闷气地吼叫声,我问姑姑道:「姑姑,这个火
车可真好玩,它为什么一个劲地乱叫啊!」

  「哦,可能是火车一天没吃饭了吧,他这会正吵着肚子饿了,要吃饭呢!」

  姑姑眨巴着眼睛,非常认真地解释道。

  「啊,原来是这样,姑姑,火车饿啦,应该给它吃饭啦,姑姑,坐火车可真
好玩哟!」

  「嗨,你啊,」

  姑姑埋怨我道:「陆陆,你太小,过去的事记不得啦,姑姑告诉你吧,你还
没到周岁的时候,就开始坐这趟火车了,每年至少坐两趟,大侄啊,你已经记不
得啦,每次都是我、或者是你爷爷抱着你,坐这趟火车,回老家!」

  「嗯,」我不禁皱起了眉头:「姑姑,我怎么一点也不记得啊?」

  「那时,你还太小,你才几岁啊,能记住个什么啊,等你有了记忆,你的妈
妈就说什么也不让你回老家了,唉,你的妈妈哟,心眼真毒,怕你跟老家的人亲
近,疏远了她!」

  「哦,」听到姑姑的话,我释然地点了点头,心里暗暗想到:原来是这样,
如此说来,我与这趟火车真是前世有缘啊,我刚刚糊里糊涂地来到这个人世上,
它便忠心耿耿地陪伴着我不知疲倦地在我的人生之路飞驰着、狂奔着。

  啊,从此以后,这一奔驰,这一狂奔,可就是数十个春夏秋冬、数十个寒来
暑往。把一个茫然无知的幼儿,狂奔成为一个中年人,是啊,人生之路与这狂奔
着的火车又能什么两样呢,只要一息尚存,我们就得一刻不停向着永远也看不尽
头的目的地,狂奔而去。

  我接过姑姑递过来,已经精心剥好皮的红苹果,兴致勃勃地倚靠在车窗边,
一边卡卡地啃着可怜的苹果,一边不厌其烦地念叨着驶过的每一个小车站:「嘿
嘿,公主岭、郭家店、四平、大榆树,姑姑,下一站该到哪啦?」

  「可能是十里庙吧!」姑姑没有把握地嘀咕道。

  渐渐地,火车做久了,铁路沿线的车站名被我无意之间牢牢地刻印在童年时
代的脑海里,再以后,竟然能够如数家珍般地倒背如流。

  成年后,我在酒桌上结识一位列车员,谈及铁路上的事情,我借着酒兴念叨
起这条贯穿东北全境的大动脉上那一座座名不见经传的小车站,竟把那位列车员
朋友听得目瞪口呆:「哥们,你挺厉害啊,这些小车站的名字,我们许多列车员
都记不全啊,业务考试的时候,经常为此丢分,你是怎么背下来的啊!」

  铁路两侧的站名不仅被我牢记于心,我甚至还能凭着旅客们谈天时差别不太
大的语音,猜测出他们是何方人士:「叔叔,听口音你是梅河口那一带的吧?」

  「阿姨,你是沈阳人吧?」

  当列车驶过沈阳之后,车上的旅客顿时来了一次大换血,潮水般汹涌上来的
旅客们,七嘴八舌地操起令我兴奋不已的、倍感亲切的家乡话。

  「喂——,这是咋的啦,地板咋这么湿啊,差点没把我滑倒!」

  「妈哟,给我一块面包!」

  很多时候,每当聆听到附近的旅客们大声小气地聊天时,那带着浓厚地域口
音的话语,听起来就像已经回到了故乡一样。啊,那个男人说话的声音酷似我的
三叔,而那个身着灰色风衣的女士,扯起海栗子味的长音来,简直与我的老姨毫
无二致。哦,是不是我的三叔和老姨在车上啊?我抬起屁股,跳到椅子上,扯着
脖子举目望去:嘿嘿,不是,根本就不是!

  火车不再尖声浪气地瞎叫乱喊,大概是开车的叔叔已经把它喂饱,你看,它
运足了气力,呼哧呼哧,更加疯狂地奔驰起来,铮亮的铁轮无情地撞击闪着寒光
的钢轨,发出极有节奏感的、铿镪有力的巨响。我在姑姑的怀抱里,悄悄地昂起
头来,偷偷地清了清嗓子,然后,便模仿着火车的样子,纵声喊叫起来:「呜—
—,呜——,呜——,……」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车厢里面正昏昏欲睡的旅客们,顿时被我的恶作剧惊醒,他们抬起头来,望
着我哈哈哈地开怀大笑起来,车厢里原本令人窒息的沉闷气氛,顿时活跃起来:
「这个孩子,真好玩!」

  「好个淘气包啊!」

  「……」

  「姑姑,」望着渐渐远去的太阳,望着缓缓阴沉下来的天空,望着已经是朦
胧一片的大地,我满脸疲倦地问姑姑道:「姑姑,老家还有多远啊,什么时候才
能到哇!」

  「哦,」姑姑吧哒亲了我一口:「我的大侄子,你累了吧,别着急,等天彻
底地黑下来,咱们就到家啦,来,大侄子,在姑姑的怀里,睡一觉吧,睡省了,
就到家了!呶,」说完,姑姑拽过她的外衣,覆盖在我的身上:「闭上眼睛,睡
一觉!」

  我幸福地闭上眼睛,脑袋一歪,在姑姑温暖的怀抱里,进入了甜美的梦乡。

  就这样,我在光怪陆离的梦境中,在姑姑圣母般的怀抱里,稀里糊涂地回到
了辽河岸边的故乡。

                ……
作者: feitian8    时间: 2008-7-21 23:42

         《静静的辽河》(全)作者:zhxma

            (重写《我的老师》)

                 1

  ***********************************

        附注:《静静的辽河》为《童年》的续章

  ***********************************

  一觉醒来,我便不可思议地来到了另外一个世界,睁开惺惺松松的睡眼,我
发觉自己莫名其妙地躺在一个陈旧不堪的外星球上,眼前的一切都是极其可怕的
陌生。与家里惨白的墙壁形成鲜明对比的是,这间陈旧的屋子四面的墙壁以及天
棚,全部用废旧的报纸一层一层地裱糊起来,哇,长着大鼻子的赫鲁晓夫什么时
候爬到了天棚上,正凶神恶煞地瞪着我,哼,我冲他扭了扭鼻尖,将目光挪移开
他那个奇丑无比的大圆脑袋。

  我左右环顾起来,很快又有了新的发现:在东侧的墙壁上贴着一幅年画,一
位解放军叔叔正喜笑颜开地给一个幸福的胖娃娃理发,看着那可笑的姿式,我敢
打赌,这位解放军叔叔的手艺,比起阿根叔来,强不了多少;西侧的墙壁亦有一
幅年画,舞剧《红色娘子军》里的吴清华,衣衫蓝缕,高抬着性感的大肥腿,一
只细嫩的脚尖竟然能够支撑住整个丰硕的身体,真是让我不敢想象。她激动不已
地手抚着红旗,热泪盈眶。

  我又将目光向头置上挑了挑,头上油漆斑驳的窗户是单层的、呈着讨厌的深
蓝色,一块紧邻一块的长方形玻璃透射着朦朦胧胧的暗光,在单层木窗的最上方
有一排长长的四方形小木格,裱糊着一层薄薄的白纸,有些地方已经被可恶的冷
风撕裂开几道细窄的缝隙,嗖嗖嗖地狂灌着丝丝凉风。

  贴满废报纸的天棚上,孤零零的悬挂吊着一只昏暗的小灯泡。纸棚由中央开
始缓缓向两侧低垂下来,在与方木格接合的地方,非常显眼的挂着一个小竹蓝,
上面盖着一块洁净的花手绢。

  “咪——,”

  一只深黄色的,浑身布满虎皮似条纹的小花猫懒洋洋地爬起身来,悄悄地走
到我的头置旁,无比机警地嗅闻着我的脑袋,那尖尖的,细长的触须,险些没剌
到我的眼睛,我冲它友好地笑了笑,轻轻地伸出小手,小花猫身子一跃,非常灵
巧地躲开我的抓摸,一对圆圆的大眼睛充满敌意地瞪着我。

  我冲它摆摆手,可是,小花猫根本不予理睬,它将眼睛微闭成一条迷缝,转
身离我而去,安然地坐在土炕的尽头,有来道去地舔吮着毛茸茸的利爪,继尔,
又用利爪不停地揉搓着可爱的小脸蛋。

  “哦,陆陆,你醒喽!”

  正当我漫无目标地东张西望着,姑姑悄悄地坐到土炕的木沿上,温情脉脉地
注视着我,一只细嫩的玉手热切抚摸着我的面庞,梳理着我的头发,看到我怔怔
地望着小花猫,姑姑温柔地说道:“陆陆,小猫洗脸,一定会有客人来,嘻嘻,
这不,我的大侄子,来奶奶家串门喽。这可是求之不得的贵客啊!”

  “哎哟,你睡醒啦?”

  听到姑姑的话音,一个身材高大、体格健壮、略微有些驼背的老妇人面带微
笑,一双慈祥的眼睛里充溢着无尽的爱怜,和善地问我道:“大孙子,你饿了吧?”

  老妇人一边亲热地问候着,一边用她那结实的、生满硬茧的、比普通女人略
显粗大的手掌轻轻地抓摸着我的脸庞。啊,奶奶,我依依稀稀地记得,眼前这位
老妇人,就是我的奶奶。奶奶贪婪地抚摸啊、抚摸啊,直把我抚摸得好难为情,
啊,好长时间没有人这么认真地抚摸过我啦,我的身体感觉着暖洋洋的。

  还没容我回答,一只余温尚存的煮鸡蛋已经塞到我的手里:“吃吧,”奶奶
非常自信地说道:“刚煮好的,还热乎着呢!”

  “嗨,这个老鳖犊子!”

  我握着温热的鸡蛋正在发楞,土炕的尽头,传来爷爷那熟悉的,略带沙哑的
嗓音:“你倒是把鸡蛋皮给他剥掉哇,他咋吃呀?老鳖犊子!”

  “爷爷,”

  听到爷爷的话音,我扑楞一下跳起身来,握着热乎乎的煮鸡蛋,不顾一切地
扑向了我亲爱的、我敬爱的老爷爷:“爷爷!”

  “嗷哟,挠哇!”

  爷爷张开干枯的双臂,一把将我搂抱住,因过于激动,他喊叫的声音都走了
调,同时,瘦弱的病体剧烈地颤抖着:“嗷哟,嗷哟,嗷哟,……,大孙子,真
挠哇,还记得爷爷呐!……”话没说完,一串混浊的老泪哗地涌出爷爷那暗淡无
光的眼眶,爷爷即兴奋又伤感地抹了抹面庞。

  望着热泪纵横的爷爷,我心里好生纳闷:挠哇!挠哇!这两个字是什么意思
呢?以前,在我家里,我也时常听爷爷念叨这两个字,从爷爷的口气和语调里,
我似乎觉得这两个字应该是一种语气助词,用来强调一些什么。

  嗨,此刻,我没有心情去分析这两个字的确切含义,我搂着爷爷的脖子,非
常委屈地向爷爷诉说道:“爷爷,爸爸打我了!”

  “嗯,挠哇,”

  爷爷立刻停止了抽泣,表情严肃地望着我:“真的?这个兔崽子,你等他回
来的,爷爷一定好好地收拾收拾他,挠哇,……”

  “来,大孙子!奶奶给你剥鸡皮,”

  奶奶一边剥着鸡蛋皮,边指着身旁一位跟她几乎一样苍老的妇人对我说道:
“她是你大姑,”

  “嗯,”

  我满脸疑惑地盯着老妇人,心中嘀咕道:怎么,她,也是我姑姑,一个看上
去跟奶奶年岁不相上下的老妇人?老妇人似乎猜出了我的心事,她和蔼地冲我笑
笑,慢声细语地说:“大侄子,大姑老喽,跟你奶奶一样,已经成老太婆喽!”

  “是啊,”

  姑姑抚着我的肩膀说道:“大侄,以后,你就叫她大姑,我,”

  姑姑指着她自己对我说:“你就叫我,二姑吧!”

  “妈哟,”

  在苍老的,与奶奶年数差不多的大姑身旁,坐着一个文文静静的小女孩,一
只小嫩手怔怔地指着我,喃喃地问大姑道:“妈哟,他,是谁啊?”

  “哦,”

  大姑介绍道:“他,是你大舅的儿子,你的表哥啊,”

  看到我望着小女孩发呆,二姑对我说道:“嘻嘻,她,是你大姑的老闺女,
你的表妹,小蒿子!”

  “嘿嘿,”

  我冲着表妹小蒿子笑了笑,觉得她的名字很可笑,小蒿子冲我挤了挤圆浑浑
的大眼睛:“哟——,”

  “她,”

  我正与新结识的表妹小蒿子,面对面地挤眉弄眼着,奶奶轻轻地拽了拽我的
手臂,我转过头去,这才发现,在土炕下边,站着一个年龄与我相仿,个头稍稍
高出我半头、脑袋后面梳着两条乌黑发辫的小女孩,奶奶指着她,对我说道:
“大孙子,她,是你的老姑!”

  豁豁豁,我的老奶奶啊,你是不是搞错了?你真是老糊涂了,简直是糊涂透
顶,不可救药。与你年纪差不多的老妇人,你让我叫她做大姑,这,也就罢了,
我——,认了。可是,就她,如果我没猜,她很有可能还没有我姐姐的年龄大,
这,也让我叫姑姑?还什么老姑、老姑的呐,嗨嗨,这是哪跟哪啊,唉,全乱了
套。

  “大侄子,”

  还没等我开口,一直默默地站立在土炕边的小女孩,听完奶奶的介绍,突然
欢快地张开手臂,热情地握住我的双手,同时,张开小嘴,叭嗒一声,在我的右
脸上重重地吻了一口,然后,又一本正经地,非常得意地以一个长辈的口吻对我
说道:“陆陆,叫我老姑,快叫我老姑啊,来,让老姑好好地希罕希罕你!”

  说完,她又重重地吻了一下我的左脸,顿时,一股股清香的、小女孩特有的
气味,热滚滚地扑进我的鼻息,我贪婪地作了一阵深呼吸,随即抹了一把脸蛋上
的口液,很不友好地嘀咕道:“不,”

  我拚命地摇晃着脑袋瓜,呆呆地望着眼前这位身材还没有姐姐高的,所谓的
“老姑”,我突然发现,她的下颌有些与众不同,比普通的小女孩稍显长些:
“不,不,你这么小,长得还没有我的姐姐高呢,我凭啥叫你姑姑啊,叫你大下
巴还差不多!”

  “哈哈哈!”

  满屋子的人,顿时轰堂大笑起来,纷纷向我投来异样的目光,叽叽喳喳的议
论起来:“这小子,好调皮!嘻嘻,”

  “真够机灵的,一见面就给老姑起了一个外号!”

  我发现,她们的话音以及语调,非常地特别,每句话的最后一个字,总是自
觉地或不自觉地拉着尖细的长声,尤其是她叫妈妈的时候,她们总是这么叫“妈
哟——,妈哟——,”乍听起来,很是别扭。

  爷爷笑吟吟地拉着我小手:“大孙子啊,跟长辈可要有礼貌哦,怎么能给老
姑随便起外号呢!”

  “这混小子,”

  奶奶佯怒地教训我:“嘿嘿,这混小子,怎么能这样讲话,她是奶奶和你爷
爷的老闺女,你当然得叫她老姑喽!”

  “那,那,”

  我依在爷爷的怀里,顽皮地说道:“那,我就叫她大下巴姑姑吧!”

  被我称谓大下巴姑姑的小女孩,受到我无端的羞辱,原本嫩白的脸蛋腾地红
胀起来,满脸的笑容一瞬间便消失得无影无踪,代之而来的是一滴无比委屈的泪
水,在秀美的眼眶里直打转转,她恶狠狠地瞪了瞪我,然后一把将我推开,转过
身去擒着满眼的泪水飞速地跑出屋外。

  “哎呀,”

  咕咚,痛哭流涕的小女孩一头撞在一个正向屋里走来的小脚老太太的身上,
老太太惊叫一声:“哎呀,这是怎么回事,菊子,你这是咋啦!”

  “看看吧,”

  爷爷耸了耸干瘦的双肩:“老姑生气了,老姑让你给气哭了!”

  “我渴,我渴,”

  我故意将话题引开:“我渴,我渴,……”

  “哦,”

  奶奶闻言,立刻迈起可笑的,脚面高高隆起的双脚,慌忙走出屋外,很快,
她端着一只让我直想发笑的大木瓢,走到我的面前:“给,这是奶奶新打上来的
水啊,快喝吧!”

  我接过大木瓢,仔细地审视一番,望着黝黑的瓢底,我迟疑起来,认为有些
肮脏,然而,在奶奶亲热的目光之下,我还是张开嘴,勉强地喝了一小口。

  我咕噜一声,将清水咽进喉咙管里,立刻感受到一股难奈的苦涩,我吧嗒吧
嗒一下嘴唇,望着仍旧一边指点着我,一边继续叽叽喳喳的人们,我突然觉得他
们的语调,与清水那苦涩的味道,何其相似乃尔。

  哇,原来,常年喝什么样的水,说出来的话,便会不可避免地带着这种水的
特殊味道。

  “五嫂哟,”

  刚才被小女孩险些撞倒在地的小脚老太太双手轻抚着病态的,严重浮肿的面
庞,冲着奶奶嘟哝道:“五嫂哟,你看看,我是不是又胖了?”

  “还行,”

  奶奶安慰道:“还行,没有昨天严重!”

  “哦,这是谁家的孩子啊,长得这么漂亮啊!”

  听到奶奶的话,小脚老太太放下手来,她一回头,看见土炕上的我,便晃晃
悠悠地走到炕沿前,手扶着炕沿,目不转睛地盯着我,戴着小圆帽的脑袋非常可
笑地哆嗦着:“好漂亮的孩子啊,细皮嫩肉的,”

  “我大孙子!”

  奶奶自豪地说道,脸上扬溢着无尚的幸福之色:“我大孙子,我大孙子,我
大孙子,……”

  奶奶反复嘀咕着,仿佛永远也嘀咕不够,末了,她终于收住口:“大孙子,
她,是你范奶奶,咱们家的房客!”

  爷爷转过头,瞅了瞅窗外:“哎哟,日头都挺老高喽,我该打猪草去了!”

  说完,爷爷将身体挪到土炕边,他刚刚低头拽过布鞋,突然又痛苦万状的干
咳起来,老迈的大姑说道:“爹,身体不舒服,就别去啦!”

  “没事,”

  爷爷坚持道:“不动弹动弹哪行啊,这么一大家子人,……”

  “爷爷,”

  我张着双手嚷嚷道:“我也要去,我也要去打猪草!”

  “嘿嘿,小兔崽子,穿上鞋,走吧!”

  “大孙子,”

  奶奶劝阻道:“你刚坐了这么老远的火车,不累吗,歇歇吧!”

  “不累,我不累!”

  我尾随在爷爷的身后,走出屋子,当我迈过高近膝盖的门槛时,迎面而来的
一个大树根立即引起我强烈的好奇心,我瞪着眼睛呆呆地凝视着,大树根放置在
黑漆漆的灶台旁,胡须般的根茎尤如章鱼的触角,毫无规则地四处伸展着,那奇
形怪状的憨态,看得我心里暗暗发笑。

  大树根的上端研磨得又平又展,又光又滑,中央放着把寒光闪闪的大菜刀,
还有几根半截绿葱。

  绕过硕大的树墩菜板,再次迈过一道高高的门槛,便来到奶奶家宽阔的院子
里,回头望去,是一栋高大的、青砖灰瓦的排字房,往前瞅去,秋天红灿灿的阳
光映照在硕果累累的、略显黄枯的菜叶上,几棵枝繁叶茂、老态龙钟的大柳树在
秋风的吹拂之下,大院的门口有一棵枝繁叶茂、老态龙钟的大柳树,柳枝随风飘
舞,哗哗作响,似乎在默默地诉说着什么。

  大柳树的旁边,有一眼深不见底、竖立着一个奇特大辘轳的古井,井边有一
块用整块的大石头凿岩而成的蓄水池,里面有几件尚待洗涤的衣物。一条清澈见
底的小溪从院门前缓缓流过,十数只可爱的小黄鸭呱呱呱地唱着欢快的歌曲,悠
哉游哉地嬉戏着,我一步迈到由数块石板铺就的小桥上,冲着小黄鸭摆摆手,小
黄鸭们呱呱呱地报以热切的问候:欢迎,欢迎,欢迎我们尊贵的小客人。

  走过石板桥,便是一望无际、苏缓迂回的沙石公路,路边伫立着一栋栋古朴
的,青砖灰瓦的民宅,公路的两侧栽植着整齐的大柳树,不知疲倦的鸟儿伫立在
柳树枝头,叽叽喳喳地喋喋不休,时尔成群在从我的头上一掠而过,顽皮地挑逗
着我:嘻嘻,来啊,来啊,来玩啊,这么高的大树,你能上来么?嘻嘻,你能抓
住我么?

  “哎哟,”

  我和爷爷刚刚迈上公路,对面走过来一个抱着婴孩的矮小女人,爷爷对我说
道:“大孙子,那是你三婶,这不,回娘家串门,回来了,三媳妇!”

  说着,爷爷冲着又矮又瘦的三婶喊道:“这是才车火车啊,”

  “哎,”

  三婶答应一声,看到躲在爷爷身后的我,立刻堆起了笑脸:“哎哟,这不是
陆陆么?”

  “快说,”

  爷爷轻轻地推了我一把:“快叫,三婶好!”

  “三婶好!”

  “哎,好孩子!”

  草草告别了三婶,我站在公路边,放眼望过去,一片片无边的金黄色尽收眼
底,刚刚被放到的玉米杆凄惨地悲泣着,一堆堆采摘下来的玉米穗,泛着黄橙橙
的金光。

  薄薄的雾气弥漫着无边的大地,一群群劳作着的人们弓着脊背,好似朵朵云
块,缓缓地,井然有序地飘向远方,渐渐地消失在薄雾之中。

  我跟在爷爷身后,踏着纷纷扬扬的玉米枯叶,迈过一道道根茬丛生的□沟,
在雾气的尽头,奇迹般地出现一条高高的堤坝,爷爷转过身来,爱怜地问我道:
“大孙子,累不累,能走动吧,要不要爷爷背你啊!”

  “不累,不累,爷爷,我不累!”

  “那好,”爷爷背着柳条筐,干枯的手指着眼前的堤坝,说道:“大孙子,
到啦,前面就是辽河喽!”

  “冲啊!”

  爷爷和我终于气喘吁吁地来到堤坝下,我鼓起最后的一丝气力,大吼一声,
呼地冲上陡峭的土坡,爷爷笑合合地叮嘱着我:“哎哟,慢点,慢点,小心别摔
下来哟!”

  “啊——,上来啦!”

  我一口气爬上堤坝,兴奋得手舞足蹈,爷爷掏出小手绢,轻轻地擦抹着我汗
淋淋的额头,他指着脚下滔滔的河水,感慨万分地对我说道:“大孙子,这,就
是辽河!”

  “哦,”

  我拉着爷爷的手,默默地伫立在高高的堤坝上,秋风徐徐袭来,热情有加地
翻卷着我的发际,不拘小节地拥抱着我的身体,大大咧咧地吹拂着我的面庞。

  我理了理散乱的黑发,微微低垂下头,脚下茂密的草丛沙沙作响,充满深情
地冲我摇头摆尾:来啦,你终于来啦,你知道么,你的根,在这里,在这条静静
流淌着的辽河畔。

  凉意丝丝的秋风从我的身旁一闪而过,无情地冲击着脚下缓缓流淌着的辽河
水,泛起微微的涟猗,伴随着呼啸而来的柳树枝声,奏响起一曲舒宛悠长、深遂
如歌的行板,听得我胸襟荡漾,禁不住怆然欲泪:啊——,辽河,辽河,没有华
丽艳美的容貌,没有矫揉造作的妩媚之态,你是那么的纯朴,你是那么的深沉,
在油彩浓郁的秋色之中,无怨无悔地流向苍凉的远方,哗哗哗地、如泣如述地感
叹着人世间的苍海桑田、悲欢离合、世态炎凉。

                ……
作者: feitian8    时间: 2008-7-21 23:42

           《静静的辽河》(第一集)

  2       作者:zhxma2003/02/07   发表于:情色海岸线“啊——,”

  爷爷扶着我的肩膀,指着缓缓流淌着的辽河说道:“大孙子,往那边走,就
是辽阳,……”

  “哦,”

  我茫然地点了点头,爷爷又指了指另一个方向:“往这边走,就是鞍山!”

  “那,”

  我指了指辽河的正前方:“爷爷,往那呢?”

  “沈阳!”

  爷爷答道:“往那,是沈阳,再往北,就是边外了!”

  “边外?”

  我迷茫地望着爷爷,心里感到很是困惑:边外?什么是边外,在家里,我经
常听大人提及:关内,关外的,我稀里糊涂地记得,我家住在关外!怎么,到了
爷爷家,到了辽河边,又莫名其妙地弄出来个边外来:“边外,爷爷,什么是边
外啊!”

  “就是,就是,”爷爷含糊其词地答道:“就是,就是,就是你们家那,你
爸爸现在住的地方,就是边外,……”爷爷拽出雪亮的镰刀:“好啦,大孙子,
你自己玩去吧,爷爷该割猪草了。”

  “大侄,”我正站在堤坝上,望着滔滔而去的辽河水,长久地发呆,默默地
思忖着关内、关外、边外的具体界限,身后传来较为熟悉的声音,我回头一看,
原来是被我羞辱得流下伤心泪水的老姑,她不知什么时候也跑上了堤坝,身后还
跟着一条大黄狗,吐着腥红的长舌头,摇头晃脑地向我走来,当它走到我的脚边
时,非常讨厌地低垂下脑袋瓜呼哧呼哧地嗅闻着我的鞋尖,吓得我本能地向后挪
移着身子。

  老姑讨好般地踢了大黄狗一脚:“去——,一边玩去!”

  然后,她安慰我道:“大侄,别怕,大黄狗是在闻你的气味呐,以后,它就
能记住你的气味,就把你当成自家人喽!”老姑拉起我的手:“走,咱们到河边
玩去!”

  “小心,”

  由于河堤过于陡峭,脚下的草丛因茂密而变得极其光滑,我的身体突然失去
了平衡,咕咚一声,滑倒在散发着郁郁浓香的草地上,老姑惊呼一声,死死地拽
扯着我,结果,也一同翻倒在草地上,我们俩人紧紧地拥抱在一起,咕碌碌地沿
着陡坡快速地翻滚而下,最后,慢慢地停滞在空气清新的河床边,我恰好压在了
老姑的身上。

  我咧着嘴呆呆地瞅着身下的老姑,老姑也瞪着眼睛木然地瞧了瞧我,继尔,
彼此间不约而同地哈哈大笑起来:“哈哈,真好玩,真好玩!”我继续压迫在老
姑的身上,感受着那份特殊的软绵,以及老姑那芬芳的气息,老姑呼呼地喘着粗
气,情深意切地搂着我,我则色迷迷地将小嘴贴到她的面庞上,老姑乘势张开了
珠唇,我们默默地亲吻起来,老姑那甘醇的口液,让我回味无穷,在这亲密的热
吻中,我渐渐地喜欢起老姑。

  良久,我终于从老姑的身上爬起来,老姑似乎意犹未尽,她笑吟吟地坐在我
的面前,像个小大人似地整理着我的衣领,非常真诚地帮我系好散开的钮扣。

  “哎——,”

  老姑坐起身来,嗖地摘下一朵光彩耀目的小野花:“大侄,你知道这花叫啥
名么?”

  “不知道!”我摇摇头。

  “马蹄花,这是马蹄花!你看,她的样子,像不像马蹄子啊?”

  “像,是有点像!”

  “菊子,”

  已经打完猪草的爷爷,背着沉甸甸的柳条筐走了过来:“老闺女,别玩了,
时间不早了,咱们回家吧,大黑猪一定饿坏了!”

  “好喽,回家喽!”我和老姑手拉着手,欢快地跳下堤坝,我猛一抬头,突
然发现,在距离堤坝的不远地方,有一片稀稀疏疏的小树林,我立刻像只欢快的
小鸟,不顾爷爷和老姑的阻拦,一头飞进小树林里。

  举目望去,寂静的树林散布着堆堆坟茔,在那些简陋的土堆前,歪歪扭扭地
竖立着粗制滥造的石碑,上面非常随意地镌刻着缭草不堪的字迹:×××之墓,
祖籍河北献县;××之墓,祖籍山东聊城;××之墓,祖籍山东诸城;……

  “大侄,快出来!”老姑站在小树林外,胆怯地喊道:“大侄,别往坟茔地
里跑哇,里面有鬼!”

  “大孙子,”爷爷放下柳条筐,喘着粗气,追赶到小树林里,看到我在一块
块石碑前发楞,爷爷拽了拽我的手臂:“走吧,大孙子,一个乱坟岗子,有什么
好看的,走吧!”

  “爷爷,人死了,都埋在这里吗?”

  “是的,”爷爷非常肯定地答道:“我们这疙瘩的人,死了,都埋在这里,
以后,爷爷死了,也得埋在这里!嘿嘿,这辽河边的所有人,谁也跑不了,折腾
来,折腾去,早早晚晚,都得埋在这辽河边!大孙子,”

  说着说着,爷爷有些激动起来,他拉着我的手说道:“大孙子,到这来,”

  爷爷将我拽到两个小土堆前,他一边指着土堆前的石碑,一边按我的脑袋:
“大孙子,快跪下,给你大太爷、二太爷,磕头!”

  咕咚——,平日里对我疼爱有加的爷爷,连抚摸我的时候,都不敢用太大的
气力,对待我,仿佛对待一件珍贵的瓷器,时时刻刻都是小心奕奕的,可是现在,
在两座平平常常的小土堆前,爷爷突然猛一用力,逆发出一股我无法想象的力量,
不容分说地将我按跪在两座小土堆前,我跪在两座土堆前,怔怔地看了看石碑上
的字迹:张××之墓,祖籍山东莱州!

  “大伯,爹,”

  爷爷语音颤抖地说道:“你们的重孙子,给你磕头来啦,……,老张家后继
有人了!”

  说着,爷爷开始按我的脑袋:“快啊,快啊,大孙子,给大太爷、二太爷,
磕头!”

  咕咚- ,咕咚- ,咕咚- ,在爷爷干干巴巴的手掌按压之下,我稀里糊涂,
极不情愿地给两座小土堆磕了三个大响头,末了,爷爷爱怜地将我拽了起来,我
仍旧望着两座小土堆,若有所思,可又说不清楚思忖了一些什么,听到爷爷的呼
唤,我瞅了瞅两座小土堆前的石碑,又摸了摸隐隐作痛的脑门,问爷爷道:“爷
爷,那,你死了以后,在你的石碑上,祖籍应该写哪里啊?”

  “哦,”

  听到我的问话,爷爷不假思索地答道:“哦,这,还用问么,祖籍:山东莱
州!”

  “那,爷爷,以后,我呢?等我死了,石碑上,祖籍应该写哪里啊!”

  “嘿嘿,”

  爷爷禁不住地大笑起来,轻轻地掐了一把我的小脸蛋:“小兔崽子,可别胡
说,你离死,还远着呢!再说啦,那个时候的事情,爷爷可就说不准喽!”

  “唉——,”爷爷重新背起沉重的柳条筐,感慨道:“人啊,就像眼前这庄
稼一样,在这辽河边上,一茬一茬地生、生啊,又一茬一茬地死啊、死啊,生生
死死,循环往复,无止无休!”

  “呶,呶,”

  胆小如鼠的老姑闻言,拚命地摇晃着小脑袋瓜:“不,不,爹,我不想死,
我不想死,我怕死,我不想死!”

  “嘿嘿,”爷爷拍了拍老姑的脑袋瓜:“好的,好的,俺老闺女不死,俺老
闺女不死,总也不死,总活着!……”

  “汪,汪,汪,……”大黄狗不知什么时候提前溜回了家,此刻,正端坐在
院门口,见我们且走且聊地走过来,它摇着尾巴,不停地冲我们汪汪着。

  “三叔,”还没走进院子,我便看见三叔手里夹烟卷,站在院子里,正笑吟
吟地望着我,我喜出望外,像一只幸福的小燕子,欢快地飞进院子里:“三叔,
三叔,”

  “哈,”三叔啪地丢掉烟蒂,双臂一张,非常轻松地将我抱了起来:“大侄
子,我大侄子来喽!”

  “嘿嘿,”

  爷爷指着三叔身后一个年轻人说道:“大孙子,他,是你老叔!”

  年轻的老叔很是腼腆,冲我微微一笑,便低垂下头,抡起铁锄,忙活起来。

  “哽——,哽——,哽——,……”

  早已是饥肠漉漉的大黑猪,哼哼叽叽地尾随在爷爷的身后,拚命地高抬起肥
实的大脑袋,伸出腥红的长舌头,企图拽扯住柳条筐里的嫩草。

  “哽——,哽——,哽——,……”

  哗啦——,爷爷身子稍稍向后一仰,哗啦一声,柳条筐滚落到了地上,大黑
猪顿时乐得心花怒放,一头扑到嫩草堆上,哽哽哽地啃嚼起来。

  爷爷喘了口气,抹了抹汗水,坐在一条小木凳上,盯着大黑猪对我说道:
“唉,真不容易啊,大孙子,养头猪真不容易啊,现在这光景,特别困难,人都
吃不饱啊,猪就更没有什么好喂的啦,为了养这头猪,爷爷天天都要到辽河边打
猪草,唉,细细想来,这头大黑猪也真够可怜,长这大了,还没吃到一粒苞米呐。

  嘿嘿,“

  爷爷抚摸着大黑猪的肥胫,继续说道:“它已经三百来斤喽,到了腊月,就
能长到四百多斤,”

  “哈,大孙子,今天春节,爷爷给你杀年猪,好好改善改善生活!”

  “嘿嘿,”望着埋头狂嚼滥咽的大黑猪,我调皮的本能又显露出来,我顺手
抓起一根柳条枝,顽皮地抠扎着大黑猪的肥屁股。

  “哽——,哽——,哽——,……”

  大黑猪摇了摇小尾巴,不耐烦地哼哼着:“哽——,哽——,哽——,…”

  大黑猪不愿忍受我无端的骚扰,丢掉所剩不多的嫩草,甜嘴巴舌,极不尽兴
地溜到奶奶家的后院,我也穷追不舍、死皮赖脸地跟了进去。

  哇,一迈进奶奶家的后院,我顿时兴奋起来,望着一棵棵参天的大枣树,以
及绿莹莹的大甜枣,我乐得直拍小手,我看到墙角处有一根细长的竹杆,便一把
拽到手里,我抬起脑袋,眼睛死死地盯着绿枣,用竹杆狠狠地击打着,啪啦啦、
啪啦啦,一颗又一颗绿枣应声而下,毫不客气地砸在我的脑袋上,痛得我不得不
扔掉长竹杆,皱着眉头,捂任隐隐作痛的脑袋瓜。

  “吱,吱,吱,叽,叽,叽!”

  头上传来阵阵清脆悦耳的鸟音,我循声望去,在奶奶家房后高高的山墙上,
结挂着一个令我垂涎的大燕窝,几只可爱的小燕子悠然自得地进进出出、飞来飞
去,我呼地站起身来,重新拽住长竹杆,准备一举捣毁小燕子的安乐窝,我双手
握住长竹杆,屏住呼吸,竹杆渐渐地袭向燕窝,我正欲做出狠狠的一击,突然,
一只有力的大手铁钳般地掐住我的手臂,我回头一看,是奶奶,她和蔼地对我说
道:“大孙子,这可不行啊,小燕子搭个窝,多不容易啊,你怎么忍心捣掉它的
家呐,大孙子,燕窝里还有一窝小燕子,你捣了它们的窝,它们住在哪里啊?”

  听到奶奶的话,我扔掉竹杆,抱住奶奶的大腿,反复地央求着:“奶奶,奶
奶,快给我抓小燕子,快给我抓小燕啊!”

  “大孙子,”

  奶奶永远都是耐心地解释着:“陆陆,小燕子,是不能抓的!”

  “为什么,”我不解地问道:“奶奶,小燕子为什么不能抓啊?”

  “抓小燕子,会闹眼睛的!”老姑从旁插言道:“小燕子可不能抓,抓小燕
子,眼睛会瞎的!”

  “不,奶奶,老姑骗人,我才不信呐,奶奶,我要抓小燕子玩!”

  “大孙子,小燕子是绝对不能抓的,它们每年都来奶奶家串门,奶奶都认识
它们啦,如果奶奶抓了它们,明年,它们再也不会来奶奶家串门啦,陆陆,你就
站在院子里看吧,你看小燕子多好看啊,多漂亮啊!”

  “哼,”

  无论我怎样软磨硬泡,奶奶都毫不犹豫地坚持着她那绝对不能抓小燕子的基
本原则,气得我眼冒金花,无名的怒火全部倾泄到无辜的大黑猪身上:“我打死
你,我打死你!”我拎着长竹杆,满院子追赶着可怜的大黑猪,无情地抽打着它
那肥硕的身体,大黑猪呼哧呼哧地狂奔着,无可奈何地哼哼着。

  “哈,”我终于将大黑猪堵在一处死角里,大黑猪嘴里冒着滚滚骚气,绝望
地瞪着我,我嘻皮笑脸地伸出竹杆,在大黑猪的眼前挑衅般地摇晃着。

  “哽——,”情急之下,无处可逃的大黑猪索性一头撞开身旁的木板杖,咕
咚一声,翻滚到院外的小溪里,辟哩叭啦地挣扎起来。

  “汪,汪,汪,”看到落水的大黑猪,大黄狗不知是可怜它,还是讥笑它,
冲着它不停地汪汪着,我又将怨气转移到了大黄狗身上,长竹杆冲着大黄狗一通
辟头盖脑的狂舞,把无辜的大黄狗抽打得嗷嗷嗷地哀鸣着,不顾一切地逃到公路
上,然后,再也不敢返回来,它绝望地站立在公路上,瞅着被我掀翻的狗舍汪汪
地哭泣起来。

  “嗷——,”我美滋滋地扔掉到长竹杆,看到在窗台上闲逛的虎皮猫,我一
把拽住它的长尾巴,恼羞成怒的虎皮猫可不吃我这一套,它转过头来,嗷地吼叫
一声,利爪毫不留情在我的手背上划出一道痛痒难当的血印。

  “哎呀,”老姑惊叫一声,一把拉住我的手臂:“哎呀,这该死的猫,看把
我大侄给挠的,”说完,老姑抓过一把烟灰:“来,抹上点烟灰,明天,就会好
的!大侄,以后,可别缭猫逗狗的啦!”

  “菊子!”正在忙着烧饭的奶奶在屋子里喊老姑道:“菊子,快,给妈打瓶
酱油去!”

  “哎,”

  老姑应声跑进屋子里,很快便拎着一只空瓶子,向后院走去,我也随尾在她
的身后,当走到后院所的小角门时,老姑以大人般的口吻对我说道:“大侄,听
姑姑的话,别出去,有人打你哦!老姑打酱油,马上就回来的,回来后,老姑带
你玩!”

  我捂着被虎皮猫抓挠得隐隐作痛的小手,呆呆地站在后院的角门处,老姑的
身影很快便消失在小巷的尽头。

  “喂,”在小巷的斜对面,有十余个年龄与我相差无几的小男孩,其中一个
满脸抹着脏鼻涕的小男孩,手里握着一根自制的红缨枪,他得意地冲我挥舞着粗
制滥造红缨枪:“喂,你是谁啊,我咋不认识你啊?”

  “陆陆!”我放开伤手,忘记了老姑的叮嘱,循声走了过去:“陆陆,我叫
陆陆!”

  “你是老张家的啥人啊?以前,我咋没见到你啊?”脏鼻涕用查户口般的语
气继续盘着,我答道:“我是奶奶的孙子!我刚来奶奶家不几天,……”

  “哈哈哈,”其他的小男孩子纵声大笑起来,以嘲弄般的目光,反复地审视
着我,脏鼻涕点了点头:“哦,我知道了,我知道了,喂,老张家的孙子,想不
想跟我们一起玩啊?”

  “想,”我点点头。

  “那好,走吧!”

  于是,我不假思索地加入到这些小男孩的行列之中,将老姑的告诫,全然抛
到了脑后,跟在脏鼻涕的身后,一溜烟地跑出小巷。

                ……
作者: feitian8    时间: 2008-7-21 23:43

                (三)

  " 冲啊——," 脏鼻涕红缨枪一指,我们呼啦啦地冲出小巷,跑到了村口边,
在我目力所及的正前方,突然闪现出一片波光鳞鳞的水面," 哇——," 我顿时
兴奋起来,望着迷人的水面,我不由自主地跳跃起来:" 太好了,太美了!" 我
非常自信地认为:这池塘,才是我的最爱;这池塘,是真正的世外桃源;这池塘,
是我精神上最佳的归宿。我不顾一切地跑到水边,激动不已地了望着开阔的水面。

  明媚的阳光照射着宽阔的水面,碧绿的水面反射着耀眼的鳞鳞波光,浸入心
脾的徐风从那清澈得超乎想象的水面上轻轻掠过,泛起阵阵极有节奏感的滚滚波
浪。

  我幸福地低下头去,水底米黄色的沙泥以及形态各异的鹅卵石清晰可见;水
中欢快游动着的小鲫鱼尽收眼中;无数只可爱的小蝌蚪扭动着稚嫩的小尾巴,拼
命地追逐他们的青蛙妈妈;懒懒散散的河蚌张开可怕的硬壳,艰难地搬动着笨拙
的身体;狡猾的黑泥鳅躲在自掘的洞穴中,露出机灵的小脑袋,异常警觉地东张
西望;一排毛茸茸的刚刚破壳而出十余天的小黄鸭,娴熟地浮在水面上,叽叽喳
喳地歌唱着。

  池塘的岸边生长着一片茂密的树林,和暖的微风吹拂着葱翠的枝叶,发出悦
耳的哗哗声,好似一首温柔的小夜曲,幸福的小燕子不知疲倦地在林间飞来荡去,
一面唱着优美的歌曲,一面给它们的小宝贝们寻觅着可口的食物;棕红色的大蜻
蜓象是马力十足的直升飞机,在齐腰深的嫩草葱中无所顾忌地横冲直撞。

  我解开裤带,将裤子丢在水边,信步走进池塘,我的双脚淌着凉丝丝的水面,
溅起层层洁白的水花,一丝快意从脚掌传播而来,周身顿感清爽无比。

  在纯净的池水里,我欢快地与鱼儿赛跑,深绿色的大青蛙引导着它的儿女们,
慌慌张张地给我让出一条通道,一对莫名其妙的圆眼睛,气鼓鼓地瞪着我这个不
速之客;笨拙的河蚌立即将硬壳紧紧地收拢住,企图把自己伪装成一块黑色的鹅
卵石,以躲避我的袭扰;黑泥鳅则毫不犹豫地一头钻进深不可测的洞穴里,再也
没了踪影;可爱的小黄鸭对我则毫无敌意,我们早已相识,它们是奶奶用温暖的
大手,一只一只地摸孵而出的,这些小淘气们无一例外地都是天生的游泳健将,
在小池塘里跟我玩起水中捉迷藏的游戏。

  我悄悄地淌到小黄鸭们的身边,伸出手去试图抓住它们,机敏的小黄鸭们一
头扎进深深的池水中,久久不肯露出头来:" 哎呀,完啦," 我惊呼起来:" 完
啦,奶奶的小鸭子全都淹死啦!" " 嗨," 一个小男孩嘀咕道:" 没事,没事的,
他们可淹不死,一会就上来啦!" 小男孩的话音刚落,小鸭子们果然在距离我十
余米远的地方重新涌出水面,呱呱呱!呱呱呱!它们正在嘲笑我呢!

  啊,潜水!谁不会啊,我在家里曾跟孙逊在洗脸盆里比试过,每次他都必败
无疑。小黄鸭们,你们仔细看好,今天,我给你们露一手。

  我呼地扯掉了上衣,身子一沉,咕咚一声,没入水中。咕嘟嘟,咕嘟嘟,池
水毫不留情地灌进我的耳朵孔里,鼻孔里,我睁开眼睛,池水又向着我的眼眶里
冲击过来,我惊恐地张开嘴巴想喊奶奶,池水则乘虚而入,立刻将我的嘴巴充塞
得满满当当。

  我使出所用的力量往水面上挣扎," 啊嚏,啊嚏,啊嚏……" 我站在水面上,
拼命将嘴巴里、耳朵里、鼻孔里的池水喷射出去。

  呱呱呱!呱呱呱!看着我这般窘态,小黄鸭们更加起劲地讥笑我。

  我重整旗鼓,咕咚一声,沉入水中,再次冲向小黄鸭,突然,我的左腿感觉
到一股难以忍受的剧痛。

  " 哎呀!" ,我一头翻倒在池水里,抬起左腿一瞧,不看则已,这一看,登
时把我吓个半死:在我的左小腿上,附着一只足以令人昏厥的吸血虫,正拼命地
向着皮肤深处恶狠狠地叮咬着," 啊,奶奶,奶奶!" 我本能地惊叫起来,同时,
大声哭泣起来。

  " 别怕,别怕,别哭!" 听到我的哭喊声,小男孩们纷纷跑到池水边,脏鼻
涕扔掉红缨枪,非常老道地脱下自己的布鞋,用坚硬的布鞋底,狠狠地击打着该
死的吸血虫。

  " 这是大蚂蟥,专门喝人血!" 万恶的吸血虫终于被脏鼻涕的布鞋底制服,
他喘着粗气,擦着额头上的汗水说道:" 以后,可别随便下河啦!" " 谢谢你,
哥们!" 我捂着鲜血淋漓的左腿,一脸感激地望着脏鼻涕:" 谢谢你,救了我!

  " 我的左腿,留下一块小孩嘴巴似的伤口,至今犹在。我难堪地站起身来,
走出池水,披上衣服,一瘸一拐地走进池塘边的小树林里,我手扶着一棵大柳树,
无意之间,抬头一看:" 哇,鸟窝!" " 端了它!" 脏鼻涕举起红缨枪,无情地
抛向鸟窝,我一把按住他的手:" 别,别打鸟,奶奶说,打鸟不好!" " 哼,"
脏鼻涕根本置之不理,红缨枪嗖地飞向鸟窝,一阵可怜的嘶鸣之后,一只小鸟绝
望地逃出坍塌下来的安乐窝,数枚晶莹的鸟蛋,噼哩叭啦地滚落到柳树下的草地
上:" 哈,鸟蛋,鸟蛋,快拣鸟蛋啊!" 众男孩们哗地一声蜂拥而上,蹲在草地
上你争我夺起来,我咬着指头,默默地望着他们。

  " 叭——," 突然,耳边传来清脆的响声,我转过头去一看,立刻惊得目瞪
口呆,一只青蛙正安祥地匍匐地路边,一个小男孩" 叭——" 的一声,一脚掌将
其踩踏成一张薄片。

  " 好狠啊," 我冲着他叹息道:" 为什么这样狠啊,小青蛙又没有惹着你!

  " " 哼," 小男孩则不以为然。

  其他的小男孩听到我的话,鼻子一哼,似乎故意向我示威,纷纷炫耀他们的
残忍,只见其中一个小男孩扬起手中的弹弓,嗖地射向正在给孩子们觅食的小鸟
;而另一个小男孩则拣起脏鼻涕的红缨枪,继续寻找鸟儿们苦心经营的巢穴;又
一个小男孩做出让我更为惊赅的事情,他拎着锈迹斑斑的铁条,将树林里一只只
可怜的小青蛙戳成一串,用火灼烤;而脏鼻涕将大纱布抛进池水里,将尚未成熟
的小蝌蚪一网打尽:" 哇,拿回家,喂鸡去,……" 这些小男孩们对待无辜的、
弱小的动物,手段之残酷,简直令我目不忍睹,并叹为观止,尽管这些可怜的小
生灵们,丝毫也没有妨碍到他们的玩耍和戏闹。我站在柳树下,怔怔地望着他们
那残暴的举动,心里开始讨厌起他们来。

  " 操你妈!" 也不知为了什么,脏鼻涕与一个小男孩发生了争执,他挥舞着
红缨枪,恶狠狠地冲向那个小男孩:" 耗崽子,我操你妈,我揍死你!" " 操你
妈," 耗崽子丝毫也不示弱,他俯下身去,顺手拣起一条柳树枝,张牙舞爪地迎
接着脏鼻涕的挑战。

  " 哈," 众男孩无一人出面调停,纷纷围拢过来:" 打啊,打啊,快打啊!

  " 一个黑脸男孩子煞有介事地往身后推搡着众男孩:" 闪开点,别崩身上血
啊!

  " 眼前这一切,让我哑口无言:这在美丽的池塘边,却大煞风景地上演出一
幕又一幕丑剧:对待动物,他们丝毫也没有一点爱怜之心,欲将之斩尽杀绝而后
快;对待同伴,也无需讲任何道理,一俟发生矛盾,由拳头来决定一切!这太可
怕啦,这是最原始的,也是最野蛮的,当然,也是最有效的竞争方式。

  " 揍他,揍死他!" 这是他们的口头禅,同时,也是他们的座右铭,几句话
不投机,必然拳脚相见,必定分出个你高我低。有战斗就会有牺牲,胜者王侯败
者贼,王者产生于敢于玩命、好狠斗勇者之中。成年之后,我的这些新结识的小
伙伴们,能成为王者的,简直寥若辰星,许多竞争者,要么残疾,要么丢掉性命,
要么远逃他乡,与他们相比,我真可以非常自豪地称谓长寿之人!

  他们没有书,没有棋,更没有收音机,他们不需要这些破玩意,没有人讨论
国家大事,这对他们毫无意义。搞恶作剧、虐杀动物、相互斗殴、恶毒谩骂,构
成他们生活中的一切。

  渐渐地,这些人将嘲弄的目标,莫名其妙地转向了向我:" 喂,我说,他还
没有外号呐!" " 是啊,应该送个外号给他啊!" " 咱们这伙人里,哪有没外号
的啊!" " 可是,应该给他起个什么外号呐!" " ……" " 去,去," 听到他们
的话,看到他们仔细地端祥着我,挖空心思地捉摸着送我一个比较贴切的外号,
我顿时气便不打一处而来,我可不想忍受这无端的戏弄,转身便往奶奶家走去:
" 你们太坏了,我可不跟你们玩了!" " 嘻嘻嘻," 众男孩不怀好意地冷笑着,
将我围拢起来,你用柳条枝轻轻地抽打一下我的脊背,他用挂着焦糊的死青蛙的
铁条捅捅我的脚掌,而脏鼻涕则握着红缨枪,横在我的面前:" 想回家,没那么
容易," 我真搞不明白,他刚才还奋不顾身地帮我打掉身上的吸血鬼,使我对他
充满了好感和感激之情,可是,一眨眼的功夫,他便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现出一副十足的无赖之相:" 敢不敢跟老子打一仗啊?" " 哼," 面对脏鼻涕的
挑衅,我感觉到自己突然受到他的传染,连自己都无法想像地粗野起来:" 操你
妈,有种的你别拿武器啊,咱们凭手打,老子不怕你!" 我拍着胸脯,仿佛像个
宁死不屈的烈士,与脏鼻涕叫起阵来。

  " 哎呀," 脏鼻涕闻言,啪地扔掉红缨枪:" 你挺横啊!" " 揍他," 众男
孩嚷嚷道:" 他不是咱们这疙瘩的,揍他,他是外地人!可不能让外地人震住咱
们啊!" " 是啊,如果让外地人把咱们给欺侮住,咱们的面子可就丢没喽!" "
揍他," " 对,大财子,二孩子,四权子,上啊,帮着三裤子啊,上啊,你们可
都是姓卢的亲哥们啊,姓卢的,大家一起上,保准揍扁他!" " 快,别让这小子
跑掉,快点把他围起来啊!" " 哈哈哈,打得好,打得好,大家散开点,小心崩
身上血!" " ……" " 你们在干什么!" 我被五六个姓卢的亲哥们团团包围住,
你一拳、他一脚地向我发起猛烈的攻势,我顾了脑袋却顾不了屁股,在雨点般的
拳头中,尤如困兽般地做着绝望的挣扎,突然,包围圈外响起了老姑那清脆、圆
润的叫嚷声:" 嗯,你们在干什么?为什么欺侮人,这么多人打一个人,真不要
脸!" 很快,一个又一个卢姓亲兄弟,被一只少女柔嫩的手掌推搡到一边:" 滚
开,一边凉快去,不许合伙打人,想打架就一个一个地单抠,一大群人打一个人,
算什么能耐啊!" 我停止无望的挣扎,呼呼地喘着粗气,转过脸来一看,嘿嘿,
老姑擎着酱油瓶,气喘吁吁地站在我的面前,我好生感动。想起最初对老姑的不
敬,我不禁惭愧起来,我坐在地上,久久地望着老姑,一时间不知道应该对老姑
说些什么感激的话才好。

  老姑一个健步跃到我的身旁,一把拽住我那隐隐作痛的手臂:" 大侄子,别
怕,老姑来帮你,我看谁敢欺侮你," 豁豁,平日里,见到一条毛毛虫都要吓得
屁滚尿流,光天化日,连辽河边的祖坟地都不敢进去的老姑。今天,在一群与她
年龄相仿,但却如狼似虎的顽童面前,突然一扫往日之懦弱,握着嫩白的小拳头,
咬牙切齿地吼叫起来:" 喂,老卢家的人,你们家最他妈的不讲理,怎么,想欺
侮我们老张家的后代,来吧,今天,姑奶奶跟你们较量较量!" " 哼," 脏鼻涕
揉了揉酸麻的胳膊,带领着他的卢姓亲兄弟们,悻悻地走开了:" 哼,好男不跟
女斗,谁跟你打架啊,说出去让人家笑话!" " 哦,你们还怕人家笑话啊,你们
还有脸啊,那,你们合伙打人就不怕人家笑话吗,过来啊,打啊,我陪你们打!

  " " 哼,不玩喽,回家吃饭喽!" 卢姓亲兄弟冲着老姑做着种种可笑的鬼脸,
然后,一哄而散。

  " 大侄啊,你看你,……" 老姑蹲下身来,一只手握着酱油瓶,另一只细白
的小手,像个小大人似地整理着我那被众男孩拽扯得皱皱巴巴的衣服:" 哎呀,
真是的,怎么弄成这样啦,来,快点把这条袖子套上,嗨,完啦,你看,连扣子
都打丢啦,走,快回家去,老姑给你找个扣子缝上!" 说完,老姑将我拽了起来,
像妈妈那样,握着我的手,走向奶奶家。

  帮我缝好纽扣之后,老姑非常自豪地拎过一只小花口袋,在我的眼前轻轻地
摇了摇,立刻传来哗哗的响声:" 走,老姑陪你玩!" 老姑拽着我的手臂,走到
柴草垛的后面,她哗啦一声,将一堆白森森、光溜溜的猪骨头倾倒在柴草上面,
然后,坐到我的身旁,老姑拣起几块猪骨头,非常灵巧地摆弄起来,只见洁白的
猪骨头在她的手心里上下翻飞,直看得我眼花缭乱,老姑渐渐停下手来,将猪骨
头塞到我的手里:" 大侄,你会不会玩啊?" " 不会,我从来没有看过这玩意!

  " 我摇了摇脑袋,老姑失望地望着我:" 那,咱们玩点什么呐!" " 嘿嘿,
" 看着眼前秀气灵灵的老姑,我突然想起与之亲吻时那滚滚而来的芳香,不禁色
心顿起,小手淫迷地触碰着老姑的胯间。老姑见状,一脸惊讶地瞅了瞅我:" 大
侄,你,要干么?" " 老姑,让我看看呗!" 我悄声嘀咕道,非常讨好地叫了她
一声老姑。

  一听到我亲切地叫她老姑,老姑幸福地微笑起来,看到老姑和善的笑容以及
怯懦的神态,我色胆陡胀,小手索性插进老姑的裤子里,老姑本能地用双手按住
了裤带,面色绯红,吱吱唔唔地嘀咕道:" 大侄,这?" " 老姑,老姑,老姑,
" 我拽住老姑的裤带,一口一声" 老姑" 地央求起来,听到我终于张开尊口,称
她为" 老姑" ,老姑又是欣喜,又是自豪,她继续按着裤带,一对懦弱的眼睛久
久地望着我,而我,则死死地扯着她的裤角:" 老姑,老姑,让我看看呗,让我
看看呗," 老姑终于下定了决心,只见她缓缓地站起身来,在我热辣辣的目光注
视之下,红头胀脸地解开了裤带,我兴奋得再也不能自己,小手掌哧溜一声,便
滑进老姑那神秘的胯间。

                ……
作者: feitian8    时间: 2008-7-21 23:43

                (四)

  " 大孙子,大孙子呐!" 院子里传来奶奶的喊声:" 大孙子,菊子,菊子,
吃饭喽!" " 快,别摸啦!" 听到奶奶的喊声,老姑慌慌张张地系上裤带,呼吸
短促地跳出柴草垛:" 妈——,我和大侄子在这呐!" 一张方桌,放置在土炕中
央,爷爷一家人围拢在桌旁,我咕咚一声跳上土炕,爷爷亲切地将我拽到他的身
旁,我抓起一块热气升腾的玉米锅贴咔哧咬了一口,顿时感觉到又粗又涩,那苦
溜溜、酸兮兮的味道,简直无法与香喷喷的白面馒头相提并论。

  看到我久久不肯咽下口腔里的玉米面,又看到我眉头紧皱的窘态,奶奶默默
地站起身来,摘下棚顶的小竹蓝,她小心奕奕地掀开花手绢,拽出一块小饼干:
" 大孙子,吃这个吧!" 我放下玉米锅贴,毫不客气地接过饼干,大口大口地咀
嚼起来。

  从第一顿饭开始,我便再也没有啃咀过第二口粗涩的玉米面,奶奶总是能够
从她的小竹蓝里,魔术般地变幻出各种各样、非常可口的食物来:烙饼、馒头、
饼干、糖块、肉松、咸鸭蛋、……。

  奶奶拎着小竹蓝,得意洋洋地拿出几块饼干递到我的手里,看到我香甜地咀
嚼着,仿佛是奶奶自己也在幸福地咀嚼着,那慈祥的面庞,露出甜蜜蜜、美滋滋
的微笑。

  发现了小竹蓝的秘密之后,我再也不啃咀嚼玉米面,而是频繁地向奶奶索要
小竹蓝里面的食物。如此这般,未过三日,奶奶的魔术终于露了馅,小竹蓝彻底
告馨,这可真让奶奶好生难堪,她不知所措、无可奈何地在屋里踱起步子。

  " 老鳖犊子,你这么瞎转转有啥用啊," 看到奶奶的尴尬之相,爷爷没好气
地嘀咕道:" 还不去鸡窝那看看,看看还有没有鸡蛋啦?" 爷爷的话使奶奶顿然
省悟过来,她推开屋门满怀希望地奔向鸡窝。

  " 大孙子,你吃饱了么?" 奶奶亲热地问道,见我点了点头,奶奶抱起了我
:" 大孙子,吃饱了,就睡觉吧!" " 妈——," 老姑问道:" 妈哟,我大侄在
哪存啊?" " 存?" 听到这个字,我又纳闷起来:存!这又是什么意思?老姑怎
么把在哪里睡觉,说成了在哪里" 存!" 啊?

  " 在我这。" 奶奶一边帮我脱着衣服,一边答道。末了,奶奶又开始解她的
包脚布,一挨奶奶将层层黑布翻解开,我看到一双极其滑稽的大脚掌,奶奶的双
脚是那么的可笑,脚面高高地隆起,呈着极度扭曲的弓形,长硕的中趾不可思议
地搭在姆趾上,如此一来,在其脚尖处,便形成一个让我哭笑不得的小包丘。

  我迷茫地问道:" 奶奶,你的脚是怎么搞的啊,咋成了这样啊?" " 嗨,"
爷爷不屑地说道:" 你的奶奶小时候不听话,她妈妈给她裹脚,她嫌痛,总是偷
偷地解开,结果,慢慢地,便弄成了这副模样!" " 哦," 我突然明白过来,像
奶奶这般年纪的老妇人,都毫无例外地长着一双比孩童还要细短的小脚,走起路
来,颤颤微微,如果刮起大风,可以非常轻松地将其掀翻在地。

  " 奶奶," 望着奶奶那畸形的双脚,我突然想起一本小说里介绍过,旧社会
的女人,不仅要裹小脚,并且,没有名字,嫁给谁就随谁的姓,什么王氏、李氏
的,想到此,我笑嘻嘻地问奶奶道:" 奶奶,你有名字么?" " 没有," 奶奶坦
然答道:" 奶奶没有名字,只有姓,奶奶姓赵,赵钱孙李的赵!" " 嘿嘿," 爷
爷从旁提醒道:" 老鳖犊子,瞅你这臭记性,你怎么没有名字,你忘了,土改的
时候,你去分地,村长问你的名字,你说没有名字,村长不是临时给你起了一个
赵永芝的名字么,……" " 嗨," 奶奶则不以为然地摇摇头:" 这算什么名字啊,
除了分地时用过一次,以后,就谁人没叫过这个名字,无论在家里,还是在生产
队里,大家都叫我老张太太!" " 奶奶," 我继续问道:" 你念过书么?" " 哼,
" 奶奶撇了撇嘴:" 早头,哪有女孩子念书的,大人们都不让女孩子念书,女孩
子早晚得嫁人,所以,是别人家的人,谁肯花钱供女孩子念书啊,大孙子,奶奶
是个睁眼瞎,一个大字也不认得!" " 谁说的!" 爷爷补充道:" 一个字不认识,
那,你去城里做买卖的时候,上厕所,是怎么分辩出男女厕所的啊!" " 哦,"
奶奶苦笑道:" 那两个字,我还认得,为了不上错厕所,我是硬憋出来的!一看
到那两个字的形状,我便能分清哪个是男厕所,哪个是女厕所!" 啪——,待全
家人都接二连三地钻进了被窝,奶奶啪地关掉了小灯泡,屋子里顿时一片可怕的
漆黑,我木然地依在奶奶的身旁,望着窗外明亮的圆月,我突然想起了妈妈,想
起了妈妈的酥乳,以及温暖的胸怀:" 妈妈,妈妈,妈妈,我要摸咂!" " 哎哟,
" 奶奶无奈地嘀咕道:" 孩子还是太小哇,离开妈妈就不行,孩子想妈妈了,这,
这,可怎么办呐!来,大孙子,摸奶奶的咂吧,什么,奶奶的咂太瘪了,没有你
妈妈的大?这,这……" " 来,陆陆," 二姑掀起她的棉被:" 来,到姑姑这来,
来,摸姑姑的咂!" 二姑轻轻地将我拽到她的怀抱里,撩起了衬衣,将一双散发
着青春香气的乳房,拥到我的手里:" 怎么样,姑姑的咂像不像你妈妈的啊,什
么,像,嘻嘻,那,你就摸吧!" " 哦," 旁边的奶奶殷勤地整理着我的被角:
" 大孙子,盖好喽,别凉着哇!" 我贪婪地抓摸着二姑的酥乳,困意渐渐袭来,
身下的土炕也慢慢地滚热起来,早已习惯于睡木板床的我,无法适应这难耐的燥
热,呼地蹬掉了棉被,露出赤裸裸的身体,奶奶轻轻地嘀咕一声,帮我重新压好
棉被,在奶奶家度过的第一夜,我不停地蹬踹着棉被,奶奶则不知疲倦地,一次
又一次地帮我盖好。

  第二早晨,我顿感周身乏力,凉气袭袭,我哆哆嗦嗦地蜷缩在被窝里,任凭
奶奶和二姑如何呼唤,我就是懒得动一动,二姑掀起被角,细手刚刚触到我的身
体,立刻惊呼起来:" 哎呀,妈哟——,陆陆的身子咋这么热啊,都烫手哇,不
好了,陆陆感冒了!" " 唉," 奶奶唉息道:" 一定是昨晚踹被,着凉了!快,
给他穿上衣服,赶快去医院!" " 不," 当奶奶将我背到医院,望着医生手中冷
冰冰的大铁针,我不由自主地想起了金花,我立刻惊赅万状,拼命地挣扎着:"
不,不,我不打针,我不打针!" " 大孙子!" 奶奶从口袋里掏出一块小糖球:
" 大孙子,听话,打一针,病就好喽!" 可是,让奶奶遗憾的是,一针,并没有
医好我的病,我的病情日益严重,奶奶只好天天背着我去医院打针,每次打针之
前,奶奶总是要买一些糖果之类的小食品,向我施以一点点小恩小惠,作为我屁
股挨扎的报酬。

  又是一个清晨,奶奶与往常一样,背着我去医院打针,看到路边的冰糕箱,
我喃喃地嘀咕道:" 奶奶,我要冰棍!我要冰棍!" " 唉," 奶奶摸了摸口袋,
突然让我失望地说道:" 大孙子,奶奶没钱了!" " 不,不,不么,奶奶,我要
冰棍,我要冰棍!" " 咦——,咦——,咦——," 我扒在奶奶的脊背上,不知
好歹地嚷嚷着,两只手死死地抓拽着奶奶的衣领,突然,我感觉到奶奶的身子微
微地抖动起来,继尔,传来一阵阵痛哭声:" 大孙子,奶奶不好,奶奶没有能耐,
奶奶穷哇,奶奶连个冰棍都买不起了!咦——,咦——,咦——,……" 听到奶
奶的悲泣,我不再叫嚷,可怜巴巴地依到奶奶的脊背上:" 奶奶,别哭了,我,
不要冰棍了!" " 咦——,咦——,咦——,……" 听到我的话,奶奶更加伤感
地抽泣起来:" 奶奶没能耐,奶奶穷,奶奶没钱,咦——,咦——,咦——,…

  …" " 先生," 看到我久病不愈,情急之下,奶奶索性将我背到算命瞎子的
家里,奶奶将我放到一块焦糊的苇席上,然后,诚慌诚恐地冲着算命瞎子询问道
:" 先生,请给我的大孙子掐算掐算,他的病怎么总也看不好哇?" " 哦," 算
命瞎子闻言,翻滚着没有眼珠的白眼眶,煞有介事地问奶奶道:" 好的,把他的
生日,时辰告诉我吧!" " 嗯," 奶奶如实相告,算命瞎子低下头去,默默地点
拨着干枯的手指头:" 嗯,没有什么不吉利的啊,老张太太,这个孩子,叫什么
名字啊?

  " " 陆陆!" " 嗨呀," 算命瞎子突然嚷嚷起来:" 叫大喽,叫大喽,这孩
子的名字叫大喽,名字叫大喽,可不好养啊,不是闹病,就是有灾,……" " 那,
怎么办啊?" 奶奶恐惧地问道,算命瞎子像模像样地答道:" 不要着急,老张太
太,给孩子改个名字吧," " 好,好," 奶奶点头如捣蒜:" 好,好,那,就请
先生给我大孙子重新起个名字吧!" " 这个么," 算命瞎子略微思忖了一下:"
老张太太啊,这名字,用不着我起,你给孙子偷个名字,以后,就好养喽!" "
偷?

  " " 是的,我的意思是说,这孩子太孤,太娇,名字又没起好,不好养,你
看谁家的孩子多,就偷他家孩子的名字,以后,保准不闹病,好养活!" " 哦,
" 奶奶恍然大悟,尤如抓到一颗救命稻草:" 谢谢先生,谢谢先生," 奶奶将小
竹蓝放到土炕上,拿出四个混着一半玉米面,一半白面的热慢头:" 先生,现在,
大家都很困难,老张太太更穷,你是知道的,我没有钱,就给你几个馒头,垫垫
肚子吧!" " 没说的,没说的," 算命瞎子欣然接过热馒头:" 这年头,谁也不
好过,老张太太啊,现在风声很紧,到处破四旧、反迷信,我可是偷偷摸摸地做
这生意的,你可别到处乱说,一定要帮我保密,否则,我又得挨斗啦!" " 先生,
你放心,我老张太太,嘴最严实,没用的话,从来不乱说!" " 老张太太," 算
命瞎子继续指点奶奶道:" 给这孩子偷名字,最好偷亲戚家孩子的名字,那样,
更好养!往后,什么病啊、灾的,都没有啦!" " 谢谢,谢谢," 奶奶背起我,
千恩万谢地走出门去,一路上,奶奶不停地嘟哝着:" 偷个名字,偷谁家孩子的
名字才好呐,啊,我想起来了,我起来啦,你大姑家孩子最多,有五个儿子。咱
们就偷她家孩子的名字吧,嗯,对,咱就偷她家孩子的名字,吁——,老大,叫
小威子,老二,叫小再子,老三,叫小胜子,老四,叫小力子,老五,叫小明子!

  大孙子,这五个名字,偷哪个才好呢?……,嗯,前面三个,都太大喽,只
有老四,跟我大孙子的岁数差不多少,对,就偷老四的名字,大孙子,以后,你
就叫小力子吧!" 于是,在算命瞎子信口雌黄的指点之下,有病乱投医的奶奶非
常荒唐地给我窃取了四表哥的乳名,就这样,我稀里糊涂地改了乳字,而疾病当
真就不可思议地,奇迹般地全愈了!

                ……
作者: feitian8    时间: 2008-7-21 23:44

                (五)

  " 老鳖犊子!" 病弱的爷爷死死地拽扯着奶奶,昏浊的眼眶里闪现着愠怒的
目光:" 老鳖犊子!你,又要冒险,是不?" " 你放开我," 奶奶挎着装满鲜鸡
蛋的小竹蓝,拼命地挣脱开爷爷干枯的手臂:" 就你这胆子,还没有兔子大,什
么也不敢干,难道,一家人等着饿死吗?你饿着就饿着吧,你也这个岁数了,土
都埋到脖子根喽,可是,咱们的大孙子,怎么办,吃什么,也跟你一起挨饿吗?

  " " 可,这是投机倒把啊," 爷爷无奈地摇晃着脑袋:" 官家不让啊,一旦
给管理所的人抓住,不仅要没收,还要揪斗、游街,扣工分的!" " 哼,我不怕,
" 奶奶坚定地说道:" 我不怕,我老张太太什么世面没见识过,伪满那咱,日本
人邪乎不邪乎?我照样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做走私买卖,八路军厉害不厉害,我
不也是绕过他们的封锁线,把大米背到进了辽阳城?哼,我不怕,我什么也不怕,
这个世道,要想活着,就得拼命,不然,就只好等着饿死吧!" " 唉," 望着奶
奶微微弓起的脊背,蹒跚着一双畸形的大脚,挎着沉甸甸的小竹篮,头也不回地
走出家门,爷爷苦涩地咧了咧嘴:" 唉,这个老鳖犊子啊!真是拿她没办法,可
也是," 爷爷自言自语地嘀咕道:" 唉,细细想来,这些年来,多亏老鳖犊子顶
风冒险地四处飘荡,费劲巴离地挣点辛苦钱,一步一步地把孩子们拉扯大了,否
则,若是换了我,天天这么穷守在家里,这一家人啊,早就饿瘪喽!" " 爷爷,
" 我拉着爷爷的干手问道:" 爷爷,奶奶这是干啥去啊?" " 卖鸡蛋," 爷爷答
道:" 你奶奶做了一辈子买卖,而现在,官家不许老百姓做买卖,抓着,就狠狠
地收拾你!可是,你奶奶天生就是这么个傻大胆,为了养家,为了糊口,你奶奶
经常出去冒险啊!" 爷爷抚摸着我的肩膀:" 力啊,大孙子,你奶奶为了让你能
够吃上好吃的,这不,又冒险去了。" 听到爷爷的话,我心里热乎乎的,我突然
喜欢起奶奶:" 奶奶,奶奶。" 爷爷瞅了我一眼,深有感触地说道:" 你奶奶啊,
胆子要多大,有多大,早头,伪满的时候,日本人不许中国人吃大米、白面,抓
住,就是经济犯,狠狠地收拾你,弄不好,就得出劳工,给日本修碉堡,最后,
没有一个活着回来的。可是,是人,哪有嘴不馋的啊,上顿下顿吃橡子面,把人
吃的,肚子胀起老高,连屎都拉不下来,这还有好。所以,人们就偷偷地吃。你
奶奶一看,这事有赚头,就偷偷地弄来麦子,磨成面,蒸馒头卖。我和你奶奶每
天后半夜起来,偷偷地磨好面,蒸完一屉馒头,你奶奶将馒头装在柳条筐的最底
层,上面垫上一层芦苇叶子,最上面,堆着猪草,天刚蒙蒙亮的时候,便挑着柳
条筐,佯装着打猪草的样子,沿着公路闲逛,那个时候,嘴馋的人,都明白这档
子事,见你奶奶走过来,就拐弯抹角地问一问,如果是比较熟悉的人,你奶奶就
告诉他们,我有馒头,想吃么?想吃,拿钱来。这在当时,可不闹着玩的啊!一
旦逮住,是要蹲大狱的啊。" 傍晚,奶奶挎着空空如也的小竹篮,风尘仆仆地迈
进家门,爷爷装腔作势地讥讽道:" 哎哟,老鳖犊子!你还回来了,我还以为你
让管理所的给抓进去了呐!" " 哼,老头子," 奶奶没有理睬爷爷,她将小竹蓝
放到木柜上,然后,兴奋不已地跃上土炕,奶奶端坐在炕沿上,哗啦一声,从口
袋里掏出一大把乱纷纷的散币:" 顺利,顺利,今个,头一天开张,就这么顺利,
真没想到哇,老头子,这官家越不让干的事,钱赚得也就越是容易,你信不信,
一个鸡蛋,能挣一分钱呐,嘿嘿。" 奶奶笑嘻嘻地数点着:" 哎呀,真没少挣,
在生产队干一个月,才能挣几个工分啊,大孙子," 见我久久地盯她的面庞,奶
奶放下手中的散币,自豪地掏出一块小纸包,递到我的手上,我一摸,还微微发
热,奶奶亲切地展开小纸包,露出一个香气喷喷的白面烧饼," 吃吧,大孙子,
还热乎着,这是奶奶用卖鸡蛋的钱,给你买的,明天,奶奶还卖鸡蛋去,挣了钱,
还给你买火烧吃!" " 嘿嘿," 我贪婪地啃了一口热乎乎的烧饼,心里一个劲地
发笑:奶奶,真好玩,管烧饼,叫火烧!

  " 嗬嗬," 爷爷继续讥讽道:" 老鳖犊子!看把你臭美的,都快美出鼻涕泡
来啦,今个,是什么日子,你知道么,今个,是星期天,官家休息,你可别得了
便宜还卖了乖,等明天,官家上班了,你再去试试看,够你对付的!" " 老头子,
我不怕,什么风雨我没经历过,官家不就是抓我吗,不让我卖么,我就跟他们玩
藏猫猫、摸瞎子,打游击,嘿嘿,这总比当年闯封锁线,轻松多了!" " 奶奶,
" 我一边啃着烧饼,一边不解地问奶奶道:" 奶奶,你闯过什么封锁线啊?" "
哦," 奶奶接过二姑递过来的一块玉米锅贴,咬了一大口,又喝了一口白菜汤,
她一边咀嚼着,一边不无骄傲地讲述道:" 那几年啊,国军和八路打开了锅,咱
们家门前这条大道上,成天过兵,不是国军,就是八路,两家就像拉大锯似的,
你来我往,我走你来。嘿嘿,这打来打去的,八路就把国军围在了辽阳城,这下
可好,城里的粮食刷地就紧张起来,那个贵啊,就不用提了,我们城外的农民,
看着这是挣钱的机会,便背着粮食偷偷地往城里溜,用粮食跟城里人换衣服什么
的。" " 哎呀," 我惊讶地望着奶奶:" 奶奶,那要是让人家抓住,可怎么办啊?

  不得枪毙啊?" " 嘿嘿,没事,那个时候,双方管得都不太严,两方面都睁
一只眼,闭一只眼,看见偷运粮食的人,喊几声,放几枪,就拉倒了。奶奶一个
女人家,跟着那帮大老爷们,一次又一次地闯封锁线,大老爷们能背一百斤,我
也能背一百斤,一斤也不比他们少背。" " 奶奶真有劲!" " 唉,也不行啦,自
从那阵子背粮之后,奶奶可累坏了,落下一个腰痛的毛病,现在,稍微干点吃劲
的活,腰就痛。有一次,奶奶背完粮,拎着换来的衣服往回返,走到半路的时候,
前边便噼哩叭啦地响起了枪,然后,轰轰轰地,大炮又响了起来,我们可吓坏了,
全都趴在路基下,谁也不敢伸脑袋。" " 奶奶,这是怎么回事啊?" 我停止了咀
嚼,怔怔地望着奶奶。

  奶奶顿了顿:" 也不知道枪声响了有多久,当天完全黑下来以后,枪声和炮
声才渐渐地小了一些,我们这帮人,又困、又饿、又乏,可是谁也不敢动一动,
我一想,总这么扒着,什么时候是个头哇,我就站起来,沿着公路往前走,别的
大老爷们一看,便一个接一个地跟了出来,我们走出几里路,突然发现前面有许
多人影在晃动,我们走近一看,是八路,正在收拾地上的枪枝,抬伤号,埋死人。

  越往前走,死人、伤号越多,那个惨啊,被打碎脑壳的,被击穿心脏的,炸
掉胳臂、腿的,还有的人,连脑袋都没有啦,唉,吓得我们都不敢细看啊。" "
奶奶,谁和谁打啊!" " 嗨,还能有谁啊,国军和八路呗,唉,都是中国人,这
是何必呐,唉,死的、伤的都是年纪轻轻的、驴呱呱的漂亮小伙啊,真可惜啊,
谁家的孩子,谁不痛心啊,唉——" " 妈——," 老姑插言补充道:" 那场仗确
实打死了好多、好多的人,现在,就在那个地方,建了一个烈士陵园,清明的时
候,老师还领着我们到那里扫过墓呐,老师也给我们讲过这件事,……" " 好喽,
好喽," 爷爷摆了摆手:" 老鳖犊子!就别提你那些光荣历史了,时间不早了,
都睡觉吧!" 为了赚点可怜的散币,给我买回可口的食品,年迈的奶奶不顾爷爷
的劝阻,毅然挎起小竹篮,冒着被抓获、被揪斗的危险,做起了一桩大得不能再
大的买卖:街头鸡蛋贸易。

  奶奶走家串户地收集鸡蛋,装满竹篮之后,奶奶便用手巾遮掩好,蹬上钢铁
厂的通勤小火车,溜到附近的钢铁厂,与钢铁工人秘密地进行鸡蛋交易,每只鸡
蛋赚取一点点根本不值一提的蝇头微利。

  在那个火热的年代里,这可是违法的事情,被政府斥责为:投机倒把,是要
受到严厉打击的,必须坚决取缔的。

  交易好做,一手交钱,一手数点鸡蛋,而与政府周旋,却是一件让奶奶非常
头痛的事情,奶奶必须一边尽力地兜售她的鲜鸡蛋,一边时时刻刻保持着高度的
警惕性,与政府管理人员打埋伏,像小孩子似地与之捉迷藏。

  管理人员身着便衣,有时,甚至装扮成买鸡蛋的钢铁工人,奶奶不止一次地
自投罗网,满满一竹蓝鸡蛋,悉数没收,口袋里的钞票,全部收缴,然后,被扔
进学习班,眼泪汪汪地啃上几天硬梆梆的窝窝头。

  每天傍晚,我都和老姑倚着木窗,焦虑万分地盼望着奶奶能够平安回来。

  " 妈妈今天不会出什么事吧?" 老姑皱着眉头嘀咕道。

  " 不会的," 我则信心十足地安慰老姑道:" 不会的,奶奶很机灵,不会被
他们逮住的!" 哗啦一声,房门被人重重地推开,奶奶一脸疲倦地走进屋来,我
和老姑不约而同地扑向奶奶:" 妈——," " 奶奶," " 哈," 如果奶奶现出喜
悦之色,那一定是顺利地卖光了鸡蛋,赚到了一点可怜的散币,此刻,奶奶会无
比自豪地掏出成把的散币,一边数点着,一边美滋滋地讲述着这一天,非同寻常
的经历,以及与管理人员巧妙周旋的、即可笑又惊险,且刺激的故事:" 今天,
哈,一个老家伙又逮住了我,他拽住我的竹蓝,正要掏证件让我看,我趁他稍一
松手的机会,嗖地转过身去,拼命地跑开了,那个老家伙上了点岁数,腿脚不太
利落,没有追上我,我一口气跑出住宅区,钻进了小胡同,嘿嘿,恰巧碰上一个
大买主,一篮子鸡蛋都卖给了他,省了不少心啊!" 然后,奶奶幸福地掏出一块
热馒头,塞到我的手里:" 大孙子,趁着热乎,赶快吃了吧!" 如果奶奶进屋,
空着双手,脸色黯淡,不用问,奶奶今天一定是又栽倒在管理人员的手上,好话
说了一万句,终于没有把她扔进学习班。

  " 妈," 老姑怯生生地望着绝望的奶奶,我拉着奶奶凉冰冰的大手掌:" 奶
奶," " 咦——," 奶奶突然涌出一串酸涩的老泪:" 大孙子,奶奶今天又给管
理所的逮住了,鸡蛋都没收了,奶奶没能耐,钱都收缴了,没给大孙子买好吃的,
咦——," " 妈," 二姑端来一碗热汤:" 妈,别上火啦,今天没收了,明天,
再想法挣回来,妈——,吃点饭吧!" " 不," 奶奶推开热汤,连衣服也没脱,
便钻进了被窝:" 我不吃,我不饿!" ……

  **********************************************************************
特回kim 网友及老乡:辽河的故事虽然与顿河的故事" 没有一点相同" ,但焦点
却是共同的——土地,所以,便套用《静静的顿河》的书名,写写辽河。

  顿河忠诚的儿子,哥萨克的骄傲——葛利高里,为了本民族的利益,为了顿
河哥萨克的土地,英勇战斗,甚至连女人也可以不要,当然,为了保住顿河哥萨
克的土地,葛利高利什么手段都用过,频繁地往来与红、白军两股力量之间,而
其目的只有一个:保护本民族的" 土地".但是,葛利高里失败了,哥萨克人没有
保护住顿河的土地,写文的作者,充满了矛盾,从字里行间,看得出来,肖洛霍
夫,对哥萨克满含深情。碍于当时的气氛,有些话,作者不便、也不敢直说,但
细心的读者,却能品味出来。

  昨天晚上,一边喝酒,一边重放电影《静静的顿河》最后一集,当看到葛利
高里孤身一人,绝望地回到归乡,抱着小儿子,泪水涟涟,我的心头又是一抖:
哥萨克人的下场好悲惨啊。

  顿河的悲剧,使我联想起故乡的今天,那如诗如画的景色早已成为过去,成
为回忆。

  辽河水越来越枯少,越来越苦涩,从井里汲起的新水,上面往往浮着一层让
人作呕的油渍,耕地不仅日益退化,并且一天天地在减少,人们见缝插针,到处
盖房,给我留下幸福回忆的小池塘,早已面目全非,成变了臭水池,用不了几年,
就得被垃圾填平,也得盖上房子。

  更可怕的,故乡的天空,竟然飘浮起黄沙,遮天盖日,尤如到了世界末日。

  为了生存,人们你争我夺,尔虞我诈,………,这就是,我为什么要重写《
我的老师》的写作激情。

  面对这些,除了感叹,毫无办法,无能为力。祝愿故乡能够好起来,愿上帝
保佑故乡人们,别沦为悲惨的哥萨克,背景离乡。

  哥萨克的土地是被强政夺去,而辽河的土地,再这样胡来下去,就是自己做
贱自己,而结果都是一样的。
作者: feitian8    时间: 2008-7-21 23:45

                                  (六)

  " 老姑," 秋天的早晨,泛着丝丝怡人的凉意,我拽住老姑的细手,喃喃地
说道:" 老姑,咱们到柴禾垛里玩一会去吧!" " 嘻嘻," 老姑早已明白我的用
意,到柴禾垛里,除了任由我抠摸她的小便,我是不会干别的、其他任何事情的,
可是,老姑却明知顾问:" 大侄,到柴禾垛,玩什么啊?" " 老姑,走吧。" 我
不容分说地将老姑拽扯出屋门,来到静寂的柴禾垛里,我一把将老姑推坐在松软
的禾草上,然后,咕咚一声,身子一瘫,重重地压在老姑的身体上,老姑喘息道
:" 哎哟,压死我啦,大侄子,快点起来,老姑都快上不来气喽!" " 老姑,"
我终于从老姑娇巧的身体上翻滚下来,一把拽住她的裤带,老姑心领神会,一边
褪着裤子,一边用指尖点划着我的鼻子尖:" 小坏蛋,小邪门,又要抠老姑的小
便喽!告诉老姑,听不听老姑的话?" " 听," 我机械地答道。

  " 老姑好不好哟?" " 好,老姑好!" 我抱住老姑的脑袋,非常讨好地亲了
一口,老姑顿时喜形于色,只见她双腿一扬,小屁股一抬,哧溜一声,便痛痛快
快的褪下裤子,露出雪白细嫩的圆屁股,将可爱的小便,一览无余地展现在我的
眼前,我兴奋得呼地低俯到老姑的胯间,一对小色眼死死地盯住老姑白嫩嫩的小
便,老姑扭着脑袋,淫迷地笑道:" 嘻嘻,有啥好看的啊,天天看,也没看够哟!

  嘻嘻。" 我扯着老姑的两条小肉片,手指尖扑哧一声,毫不客气地探进老姑
的小便里,因紧胀,老姑本能地哆嗦起来,继尔,又轻轻地哼哼几声,我的手指
肆意插抠一番,老姑的小便渐渐地滑润起来,我的周身立刻产生一种莫名的快感,
更加得意地插抠起来,老姑面色绯红,玉嘴微开:" 大侄,老姑好不好?" " 好,
老姑好!" " 听不听老姑的话!" " 听," " 嘻嘻," 老姑闻言,愈加淫荡地叉
开了双腿,以方便我的插抠:" 大侄,只要你听老姑的话,你让老姑怎样,老姑
就怎样!" 吧叽,吧叽,吧叽,我的手指快速地插抠起来,发出一阵阵清脆的响
声,溅起片片晶莹的涟猗,股股迷人的骚气顿然扑进鼻息,我幸福地咧开了小嘴,
得意洋洋地微笑着,老姑也沉浸在性的享受之中,双目微闭,放浪地哼哼叽叽着。

  " 嘿嘿嘿," " 嘻嘻嘻," " 哈哈哈," 从柴禾垛的后面传来一阵阵大人们
的嘻戏声,我回过头去一瞅,身后是一堵高高的土坯墙,声音是从土坯墙外传过
来的,老姑睁开了眼睛:" 那是生产队的社员,一边干活,一边打闹呐!" " 哦,
" 我放开了老姑,将湿淋淋的手指从她的小便里抽出来,放到嘴里美滋滋地吸吮
着,然后,将散发着老姑小便迷人气味的小手搭到土坯墙上,身子一跃,便非常
灵巧地翻上了土坯墙头,我骄傲地骑在墙头上,冲着依然仰躺在柴草上的老姑摇
了摇刚刚插抠过她小便的手指头。

  " 大侄,下来,别摔着!" 看到我示威般地摇晃着小手指,老姑面色红晕,
一边呼唤着我,一边套上裤子,站起身来,系好裤带:" 大侄,听话,快下来!

  " " 老姑,我玩一会爬墙头,还不行吗?" " 大侄,你又不听老姑的话啦,
老姑不喜欢你了,不跟你好了,以后。" 老姑指了指刚刚被我肆意插抠的胯间,
那个意思是说:你不下来,我就再也不让你摸小便了!我央求道:" 老姑,就一
会,我马上就下来!" " 唉,那好吧,就一会,说话可要算数哦!" " 老姑,"
我骑在墙头上,向老姑伸出手去:" 你也上来玩一会吧,你看,生产队的院子里,
可热闹啦,哎呀,要杀牛啦!" " 是吗?" 老姑闻言,一把搭住我的小手,秀美
的小脚蹬在土坯墙的一个凹陷处,我猛一用力,老姑便呼地翻上了墙头,她搂住
我的腰,亦骑在了墙头上。

  " 大侄," 望着生产队的大院子,老姑突然骄傲地对我说道:" 大侄,你知
道么,生产队的队长,是我亲外甥!" " 啥?" 我绝对不肯相信老姑的话,这简
直是吹牛啊:" 老姑,你说啥啊?" " 真的," 老姑一脸得意地说道:" 你不信,
问奶奶去,生产队长是你大姑的大儿子永威,他是我的大外甥,你的大表哥,嘿
嘿!" " 哇——," 我瞪着眼睛,无奈地叹了口气。

  " 还有," 老姑继续向我卖弄着她的老资本:" 我三嫂,也就是三婶,是生
产队的妇女主任!" " 嘿嘿," 望着眼前得意洋洋的老姑,我不愿再理睬她,将
面孔移到生产队那宽阔的,但却极其凌乱的大院子中央,我突然发现,在院子中
央,绑着两头为人们劳累了一生,终于因年迈而无法继续劳累下去的老母牛,四
只浑圆的,充满绝望的大眼睛可怜巴巴地望着无情无义的人们,不时扬起被粗大
的缰绳磨得又光又亮的脖颈,哞——,哞——,哞——地哀鸣着,向人们述说着
自己可悲的、毫无意义的一生。

  " 哞——,哞——,哞——," 对于两头老母牛最后的哀号,人们根本不予
理睬,一个个喜笑颜开、叽叽喳喳地指手划脚,迫不急待地翘首企盼着行刑的时
刻尽快来临:" 操," 一个闲汉操着双手,不耐烦地冲着正在磨刀的屠夫嚷嚷道
:" 操,真能磨矶,还没磨完啊,我说,你是磨刀呐,还是绣花呐?" " 哼,"
屠夫嘻皮笑脸地抬起头来,我立刻看到一幅可怕的凶相,他扬了扬手中寒光闪闪
的屠刀:" 急什么啊,磨刀不误砍柴功么!" " 大侄,他叫卢清海,是个杀猪匠,
可狠喽,一喝醉酒,就往死里打老婆,……,哎哟," 老姑突然搂住我的脖子:
" 哎哟,哎哟,太狠啊!" 我转过脸去,只见屠夫卢清海纵身跃到老母牛的脊背
上,他伸出手去,拽住牛角,另一只手将赅人的尖刀无情地压在母牛的颈下,我
立刻听到一阵悲惨的哀号,老母牛的脖子顿时喷出滚滚鲜红的热泉,继尔,老母
牛咕咚一声,瘫倒在地,圆圆的大眼睛痛苦不堪地瞅着身旁行将赴死的同伴,同
伴则低下头来,无奈地嗅了嗅同伴血流如注的脖颈,哞——,哞——地哀鸣着。

  " 哇," 我惊呼道:" 好狠啊,老母牛好可怜啊!" " 啊哈,咱们的妇女主
任今天打扮得咋这么水灵啊,有什么喜事么?" 几个正在铡草的汉子们顶着一头
的草屑,一脸淫邪地望着我那刚刚精心梳洗打扮过,满脸孤傲之气地走进院来的
年轻三婶,也就是生产队里颇有些权利的妇女主任。

  " 嘿嘿," 屠夫卢清海开始剥牛皮,他亦瞅了瞅我那年轻的、身段匀称、适
中的、香气扑鼻的三婶,然后,转过脸来,一边用手中的尖刀在母牛的生殖口处
狠狠地扎捅着,一边悄声冲着那几个铡草的汉子嘀咕道:" 操,操,操,这,是
王淑芬的,这是王淑芬的,操,操,操,操烂它!" 咣当——,屠夫的话,可没
有漏过我三婶的耳朵,只见她秀眉微锁,冷丁飞起一脚,将毫无防备的屠夫卢清
海一脚踹翻在地,非常难堪地瘫倒在死牛身上。

  " 哈哈哈," " 嘿嘿嘿," " 嘻嘻嘻," " 哼," 三婶冲着众人没好气地嚷
嚷道:" 笑什么笑,还不赶快干活去,等我扣你们的工分啊!" " 老姑," 我指
着怒气冲冲的三婶对老姑嘀咕道:" 三婶好厉害啊,好像大家都怕她!" " 嗯,
我三嫂那才叫厉害呢,不但在外面厉害,在生产队厉害,在家里,也厉害着呢,
大侄啊,你三叔横不横,都拿你三婶没办法!嘻嘻," 老姑突然掩面笑道:" 你
三婶有一个外号,你想不想知道啊!" " 什么外号,老姑,快告诉我!" " 滚刀
肉!" 说完,老姑再次嘻嘻嘻地笑起来,突然,她止住了笑声,惊呼起来:" 哎
呀,我的天啊,这,这……" 听到老姑的惊叫声,我顺着她哆哆嗦嗦的手指远远
望去,只见与我打过架的脏鼻涕,不知什么时候蹲在了死牛的脑袋旁,黑乎乎的
手指令我惊赅不已的捅进牛眼眶里,非常大胆地将硕大的、颤颤抖抖的牛眼珠抠
掏出来,放到手心上,得意洋洋地鼓捣着,老姑一边惊叫着一边捂住了眼睛,我
问老姑道:" 哇,他真狠啊!" " 哼,三裤子就这样!跟他那个爹一样,又凶又
狠,不,他们老卢家人都是一样,都是又凶又恨的,哼,杀猪匠没有一个心不狠,
手不黑的!" 唉,人啊!望着眼前这惨不忍睹的一幕,望着人们那木然的表情,
我心中默默地念叨着:好凶狠的屠夫啊,好冷血的孩子啊,好冷漠的人们啊,对
待可怜的动物,我们难道就不能仁慈一点么?

  " 老姑," 无意之间,我的目光停滞在大院仓库的门前,那里聚集着一身知
识分子打扮的男男女女们,许多人戴着近视眼镜的,一个个非常笨拙地,一穗接
着一穗地揉搓着手中坚硬的玉米棒。旁边一些无聊的家庭妇女,望着这些读书人
干起活来笨手笨脚的可笑样子,交头接耳地叽叽咋咋着,不知道嘀咕些什么,时
而还不怀好意地放声讥笑起来。

  " 啊哈," 咕碌碌,咕碌碌,一辆大马车咕碌碌地溜进生产队的大院子,一
个黑瘦的小老头,赶着大马车,悠然自得地哼着二人转小调,干枯的面庞,扬溢
着快乐之色,看到院子里正在埋头揉搓玉米棒的知识分子们,他兴奋之余,突然
怪声怪气地喊叫起来:" 哎约!这可真不容易啊,城市里的大文化人下乡来啦,
接受贫下中农的再教育来啦,哈哈,好啊,很好啊,很好。请问:你们都来全了
吗," 河里夹障子" 来没来啊?" " 嗯,来了," " 来了,来了,全都来了!"
呆头呆脑,书生气十足,而社会经验却极其欠缺的读书人们,显然没有听明白车
老板所说的" 河里夹障子" 指的是谁,是什么意思,一个个只是傻呵呵地冲着小
老头,木然地微笑着,有的人还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看到这些知识分子们是如此的愚蠢,读了半辈子书却连" 河里夹障子" 是什
么意思都不知道,车老板开心地大笑起来:" 哈哈哈,河里夹障子都来了?哈哈
哈,好啊,欢迎,欢迎,驾!——" " 老姑," 这个最喜欢以捉弄他人为乐事的
小老头,我认识他,他叫吴保山,除了赶马车之外,他还有一项更为光荣而艰巨
的伟大任务:定期给每户农家清掏厕所!吴保山每次给奶奶家清掏完厕所后,便
在一张小纸条上潦潦草草地写几个字,然后,递给奶奶,奶奶握着小纸条,对我
解释道:凭着这张小纸条,年终结算的时候,能够领到几个微薄的工分。

  我怔怔地问老姑道:" 老姑," 河里夹障子" 是什么意思啊?" " 大侄,"
老姑笑嘻嘻的解释道:" 这是吴保山骂那些大知识分子们呢,那些知识分子还没
听出来呐,还一个劲地傻笑呐。大侄," 河里夹障子" 能挡住什么啊,嗯,一定
挡不住鱼吧,鱼是长的啊,能从障子缝里游过去,所以啊," 河里夹障子" 只能
挡住圆的东西啊,大侄,河里边,圆的东西是什么啊?

  " 王八!" 我不加思假地回答道。

  " 哈哈哈,对啊," 河里夹障子" :" 挡圆" (党员)!哈哈哈,……" …

                 …
作者: feitian8    时间: 2008-7-21 23:45

                (七)

  " 哈,好热闹!" 我拍着双手,欲跳进生产队的大院里。

  老姑拽着我的衣袖:" 大侄,你要干啥?" " 到生产队玩去,好热闹啊,人
好多啊!" " 不行。" " 哼!" 我不听老姑的劝阻,挣脱开老姑的手臂,咕咚一
声,跳到生产队的院子里。

  人们正嘻嘻哈哈地围拢在被剥得血肉模糊的死牛旁,谁也没有注意到我的出
现,斜对面劳动着的知识分子们,用漠然的目光瞅了瞅我,我迷茫地环顾一下陌
生的院落,发现身旁是一栋大仓库,我悄悄地溜了进去。

  嘿嘿,真好笑,偌大的仓库却没有任何贮藏,空空旷旷,我漫无目标地徘徊
在乱纷纷的,积满谷草的土地上,脚尖无意之中踢到一穗横陈在谷草中的,黄橙
橙的玉米棒,我低下头去瞅了瞅,脚尖一抬,将玉米棒踹出好远。

  望着咕碌碌翻滚着的玉米棒,我顿然想起奶奶家的餐桌,想起那涩口的,但
却是珍贵的玉米锅贴:玉米面虽然不好吃,很涩口,然而,既使是这样,奶奶一
家人,也是不能放开肚皮,随便吃的,更不是顿顿都可以吃饱的。

  我又想起爸爸和三叔挖空心思地往奶奶家里邮寄玉米面的事情。啊——,玉
米,玉米,你看着不起眼,却是穷人们活命的黄金食品啊。我走到被我无端踹开
的玉米棒前,轻轻地拾起它,放到眼前,久久地凝视着,心中暗暗嘀咕着:把这
根玉米棒拿回奶家去!

  我握着玉米棒,刚刚走到仓库的门口,迎面走过来一个六十开外的老人,他
身材臃肿不堪,浑身散发着呛人的烟草味,尤其可笑的是,在他那酱块般的脑袋
右上端,非常显眼地突起一个又大又红的肉包包,看到他这般尊容,更让我讨厌
得没法形容。

  " 小子," 长着大肉包的老人用手中的长烟杆指着我手中的玉米棒:" 这是
生产队的苞米,是国家的财产,你可不能随便拿哦,送回仓库去!" " 我,我,
我没拿,我只是随便玩一玩,玩完了,我还会放回原地的!" " 嘿嘿," 老人和
善地笑了笑:" 你倒是鬼机灵啊,你是谁家的孩子啊,我怎么没有见过你啊,嗯?

  " " 老张家的,我是张家的," " 老张家?" 老人狠狠地吸了口低劣的烟叶,
一对昏暗的眼睛久久地盯着我:" 老张家?老张家,嗯,我咋没看见过你啊?嗯,
" 我不再理睬他,再度溜进仓库里,我心有不甘,决意要把这穗玉米棒,偷回奶
奶家去,让奶奶一家人,吃顿饱饭,可是,怎么才能偷回去呢?

  我握着玉米棒,扫视一眼空空如也的仓库,哈,有了,仓库的后墙,与奶奶
家的院子紧紧相连,后墙处有一扇呲牙咧嘴的破窗户,我顿时来了灵感,小手一
扬,沉甸甸的玉米棒嗖地一声,钻过破窗扇,飞进奶奶家的院子里。

  我兴奋的蹲下身去,又拣起一穗,又如此这般地投过破窗扇,扔进奶奶家的
院子里,我越干越得意,一穗又一穗的玉米接二连三地投进奶奶家的院子里,看
到仓库里再也寻觅不到一穗玉米棒,我终于拍拍手上的灰土,欢天喜地的溜出仓
库,翻过土坯墙头,回到奶奶家的院子里。

  我扯过爷爷背猪草用的柳条筐,将散落在院子里的玉米棒一一拾到柳条筐里,
然后吃力地拽拉着沉重的柳条筐:" 奶奶,奶奶," " 哎,大孙子,什么事啊!

  " 奶奶循声赶来,见我拼命地拽拉着装满玉米棒的柳条筐,奶奶惊讶地地望
着我,她又瞅了瞅生产队仓库的破窗扇,立刻明白了一切:" 大孙子," 奶奶一
把夺过柳条筐:" 这可不行,这是小偷做的事情啊!" 说完,奶奶手腕一用力,
非常轻松地挎起了柳条筐,另一只手拉住我:" 走,力啊,咱们给生产队送回去!

  " " 唉," 我跟着奶奶,怏怏地走出院门:" 奶奶,这点苞米,放到仓库里,
也没什么用处啊,人见人踩,毛驴子也啃," " 那也不行,这是生产队的,放在
那里,就是烂掉,也不能拿的,懂吗,大孙子," 刚刚走进生产队的院子,奶奶
便嚷嚷起来:" 老杨包,老杨包!" " 哎," 脑袋上顶着大肉包的老人闻声迎了
过来,奶奶将柳条筐放到地上:" 嘻嘻,老杨包,这是我孙子淘气的时候,扔到
我家院子里的,我把它都送回来了!" " 哈哈," 老杨包将吸完的大烟杆往裤腰
上一别,粗糙的大手友善地掐拧一下我的脸蛋:" 小子,你不是跟我说,随便玩
玩吗,怎么,都玩到你们老张家的院子里啦,嘿嘿,好个淘气包啊!" 他又将头
转向奶奶:" 嗨呀,老张太太,你可够认真的,算了算了,这点破苞米扔在那里
也是烂掉,小孩子淘气,就拉倒吧!" " 那可不行," 奶奶不容分说地将柳条筐
里的玉米棒,悉数倾倒回仓库里,老杨包笑嘻嘻地瞅着我,问奶奶道:" 这小子,
是你什么人啊,以前,我咋没见过呐!" " 哦," 听到老杨包的话,奶奶的脸上
立刻浮现出自豪的神色,美滋滋地说道:" 老杨包,你当然不认识他,他是我大
儿子的小子,我的大孙子啊!" " 啊——," 老杨包眼前一亮:" 豁豁,就是,
就是,就是那个念大书的,留过苏的,大仓子的儿子?嗯,让我看看,让我看看,
让我好好地看看!嗯,还别说,真像他爹啊!" 老杨包拍着我的肩膀继续说道:
" 嘿嘿,像你爹,真像你爹,不仅顾家这点,特像你爹,翻墙头那灵巧劲,更像
大仓子小时候,嘿嘿," 奶奶与老杨包寒喧一番,便拉起我的手,回到家里,奶
奶谆谆告诫我道:" 大孙子,人,再难,再穷,也不能伸手偷别人的东西,君子
爱财,取之有道啊!" " 喂," 奶奶前脚刚刚迈进家门,身后传来阵阵喊声:"
喂,姥姥," 我回头望去,门外站着一个身材高大、英俊洒脱的男青年,他满脸
堆笑,毕恭毕敬对奶奶说道:" 姥姥,今天晚上,大队要开批斗大会,姥姥,你
可一定要参加哦,可别像上次似的,说去,结果,点名的时候,就缺姥姥你家!

  " " 大侄," 老姑悄悄地拽了拽我:" 他,就是队长,我的大外甥!" " 嗨,
" 奶奶苦笑道:" 永威啊,上次开会,你姥爷突然犯了病,我倒是想去,可是,
你姥爷又是抽又是喘,外孙子,你说,我敢离开家么?" " 姥姥," 奶奶的外孙
子队长一脸难色地说道:" 姥姥,姥爷有病,你离不开家,就派我舅去呗,这次,
可一定要准时参加会议哦,公社有了新规定,不参加生产队组织的革命活动,年
终是要扣工分的啊!" " 姥爷," 大表哥走进屋子里,关切地问候着爷爷:" 姥
爷,你的身体最近可好哦?" " 嗯,还行," 土炕上的爷爷板着枯黄的病脸不屑
地对外孙子道:" 哼,你们这些人啊,没正形,就是没正形,一年到头,什么正
经事也不干,不是练唱歌,排舞蹈,就是开批斗大会,唉,啥人能架住这么折腾
啊?打死我也不信,整天介扯着嗓子唱歌,扭着屁股跳舞,举着拳头喊口号,就
能吃饱饭,穿暖衣服,过好日子?唉,真是没正形啊,这可怎么办呐!" " 唉,
" 大表哥叹了口气:" 姥爷,我也是没法子啊,上级有精神," " 嘿嘿," 我与
老姑站在外屋,我以挑衅似的口吻对老姑说道:" 老姑,你不是说,队长是你的
大外甥么,你敢叫他么,我听听!" " 哼哼," 老姑冲我撇了撇嘴:" 大外甥,
大外甥," " 哎," 大表哥果然应答道,然后,向我们走过来,脸上带着些许可
怜的卑微:" 老姨,有什么事么?" " 没,没,没什么大事!" 老姑冲我自豪地
一笑,对着大表哥指了指我:" 大外甥,这是你表弟弟!" " 哦," 大表哥点了
点头:" 老姨,我知道了,我妈跟我说过了,小表弟," 队长大表哥亲切地掐了
掐我的脸蛋:" 哪天到大表哥家串门去,老姨," 大表哥非常礼貌地向老姑告辞
:" 老姨,我得走了,我还有事!" " 去吧,去吧!" 老姑得意地摆摆手:" 去
吧,去吧,忙你的事去吧!" 待大表哥走出屋外,老姑一脸得意地对我说道:"
怎么样,大侄,你大表哥虽然是队长,在生产队里再怎么厉害,可是,一到了我
的面前,也得规规矩矩的,嘻嘻,谁让我是他老姨呐!" " 嗨嗨," 奶奶打断还
在喋喋不休的爷爷:" 老头子啊,你就少嘞嘞几声吧,还是寻思寻思,让谁去开
会吧,你没听你外孙子说么,不去,要扣工分的!" " 哼," 爷爷忿忿地说道:
" 爱谁去谁去,反正,我是不去!" " 你,这个该死的老头子!" 奶奶虎着面孔
嚷嚷道:" 你,这也叫一家之主,什么事情也不肯出头,唉,这也叫个大老爷们!

  " " 我看不惯!" 爷爷坚持道:" 我就是看不惯,没正形!" " 妈——,"
二姑插言道:" 我爹不愿意去,也别难为他啦,还是我去吧!" " 唉," 奶奶指
着爷爷一脸不悦地嘟哝道:" 你呀,你呀,你的书算是白念了,什么看得惯,看
不惯的,这与你一个小草民有什么关系?你看不惯,就让孩子出头,孩子才多大
啊,万一碰到点什么事情,后悔都来不及。

  你忘没忘,土改那年,斗地主,你不去,就让大仓子去,那天晚上,大仓子
开会回来,一宿也没睡好觉,一闭上眼睛就乱喊乱叫:我怕,我怕,我怕,看到
孩子吓成那样,我也一宿没睡觉,就那么抱着大仓子整整一宿。

  我问他:大仓子,你怕啥啊?你没听到孩子怎么说的么:妈——,我怕,他
们可真狠啊,把地主吊在房梁上,把裤子扒下来,往死里打,一边打,一边问他
:你家的金银财宝都藏到哪去啦,地主说:没有啦,没有啦,我什么都没有啦,
都让你们给没收啦。可是,他们不信,还是往死里打,最后,只听扑哧一声,从
地主被打烂的屁股里,哧哧哧地窜出臭哄哄的稀屎,……" 奶奶越说越激动:"
你啊,你啊,你啊,什么大事小情都不出头,全是大仓子的事,分地的时候,工
作组让每家派一个人,拿着四根木头橛子,这事,你也让大仓子去,工作组长领
着大伙走到地头,手榴弹一扔,轰的一声,大伙便开始往地里跑,找到合适的地
方,便钉橛子占地,可是,大仓子太小,根本跑不过那些个大老爷们,结果,好
地都让人家给占完了,大仓子只占了一块谁也不肯要的涝洼地!" " 哼," 爷爷
依然振振有词:" 我就是看不惯,我就是不去,这就是没正形,哼,……" " 妈
——," 姑姑拽了拽奶奶的衣袖:" 都别吵了,爹身体不舒服,不愿意去,就别
去了,我去,我开会去!" " 二姑," 听到爷爷和奶奶这一番争吵,我对傍晚将
要召开的批斗大会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听到二姑要顶替不愿随意抛头露面的爷爷
去参加会议,我拽着二姑的玉手央求道:" 二姑,我也要去,我要也去!" " 不
行," 爷爷警告道:" 大孙子,你可不能去,没准会闹出什么乱子来啊!" " 不,
" 听到会闹出点什么乱子来,喜欢看热闹的我,更加兴奋起来,可是,看爷爷脸
上那严肃的表情,我不禁失望起来,我扑通一声坐到地上,哇地嚎啕大哭起来:
" 嗷——,我要去,我要去,我也要去,嗷——,……" ……
作者: feitian8    时间: 2008-7-21 23:46

                (八)

  " 好,好,好," 二姑蹲下身来,亲切地将我拽到她的身后:" 去,去,大
侄,二姑带你去,别哭了!" " 我也去!" 老姑也来了兴致:" 我也去,我也去!

  " " 芳子," 当二姑背着我走出房门时,奶奶不放心地叮嘱道:" 芳子,小
心点啊,站在旁边点个卯,凑个数,就行了,可千万别图着看热闹,往人堆里扎
哦!

  " " 放心吧,妈——,我又不是三岁小孩子,看什么热闹,不得不应应点!

  " 黑漆漆的夜色,尤如一块硕大无边的帷幕,死死地罩裹住大队部的上空,
凌乱不堪的院子里,早已聚满了黑压压的人群,那份嘈杂,那份喧嚣,活像是无
数只苍蝇大集合,嗡嗡地乱叫着,让人心烦意乱。

  在院子的中央,临时搭起一个简易的大木台,十五六个穿着绿军装的青年男
女,伴随着悬挂在电线杆上的高音大喇叭流出来的剌耳的乐曲声,非常卖力地舞
动着身躯,样子既滑稽又可笑,使我不禁想起在家中阳台上所目睹到的那一幕幕。

  " 哎呀,二丫头,你还别说,跳得还挺像那么回事的呢,喂,我说,二丫头
哇,你对象让你跳哇?" 台下的人群吵吵嚷嚷着:" 操,跳一个晚上的忠字舞,
给两天的双份工分,谁不跳哇!" " 豁豁,黑小子什么时候学会跳舞啦,我咋不
知道他还有这两下子呢!" " 工分啊,还不都是为了几个工分啊,大家不都是这
样说么:有钱能使鬼推磨么,你们说,黑小子笨不笨,笨吧,笨得都出了名,可
是,为了工分,竟然学会跳舞啦!啊——," " 嘻嘻,你看,马丽的屁股可真够
大的啊!" " ……" " 走,快走,别他妈的穷磨蹭!" 几个怀里搂着大杆枪,嘴
里叨着烟卷的壮年男子,阴阳怪气地推搡着一个胸前挂着大牌子的瘦老头,摇头
晃脑地走进生产队的大院子里:" 快走,快走,磨蹭个啥啊,早晚你也是躲不过
这场批斗会的。" " 你们,你们," 瘦老头打着趔趄,在几个壮年男子的推搡之
下,绝望地嘟哝着:" 你们,你们,干脆把我毙了算啦,这么天天折腾,我可活
够啦!" " 哎呀,你瞅你," 一个倒背着长枪的中年男人皮笑肉不笑地说道:"
嘿嘿,你啊,你啊,这是何苦呐,这上的是哪门子火呀!晚上吃完饭,闲着没事
干啥呀?大家伙就当闹着玩呗,都消消食,何必当真啊!嘿嘿," " 唉," 瘦老
头无奈地叹息一声,很不情愿地爬到木台上,大表哥队长一声喝令,正专心跳舞
的青年男女立刻哗哗地站成一排,一溜小跑地走下木台。

  大表哥队长信步走到木台上,他先是瞅了瞅呆立在木台中央的倒霉蛋、哆哆
嗦嗦的瘦老头,然后,清了清嗓子,不耐烦地挥动着双手:" 静一静,静一静,
大家静一静,都别瞎嚷嚷啦,肃静,肃静,……,咳——咳——,今天,咱们生
产大队召开忆苦思甜批斗大会,请社员同志们踊跃发言,控诉万恶的旧社会,歌
颂社会主义新中国!歌颂我们伟大的、光荣的、正确的中国共产党,歌颂我们伟
大的领袖毛主席!" " 嗨," 台下悄声嘀咕起来:" 还忆个什么苦哇,现如今,
还赶不上早头呢!早头再咋的,也能吃饱饭啊!" " 是啊,早头给地主种地,一
天下来,工钱一分不少,还供顿饭,有酒有肉,一色的猪肉炖粉条子,现在,""
现在,在生产队干一天的活,累得鼻青脸子肿的样,回到家里,别说什么酒啊、
肉啊的,白菜汤能喝上,就他妈的烧高香,磕响头喽!" " ……" " 喂," 大表
哥队长煞费苦心地一番宣传动员之后,热切的目光扫视着嗡嗡乱叫的台下:" 喂,
大家倒是积极发言啊,怎么,怎么啦?" 令大表哥队长无比失望的是,他那热辣
辣的目光所过之处,原本叽叽喳喳、一片纷乱的木台下,却突然死亡般地沉寂下
来,没有一个人响应大表哥队长的号召,跳上台来控诉旧社会,歌颂新社会。

  " 哼," 大表哥队长板着面孔吼叫起来:" 你们啊,你们,平时没事的时候,
比他妈的谁都能瞎掰唬,这不,一到了动真章的时候,都他妈的哑吧啦!" " 嘿
嘿," 一个红脸汉子幸灾乐祸地悄声嘀咕道:" 嘿嘿,再这样沉闷下去,这次批
斗大会就得他妈的卡壳,我看队长他怎么向公社交待!" " 嗬嗬," 另一个操着
双手的汉子接茬道:" 弄不好,没准队长头上那顶刚刚戴上的乌纱帽就得弄飞喽,
嘿嘿。" " 二宝子!" 大表哥队长突然嚷嚷道:" 二宝子,你过来,你来控诉控
诉这个大地主刘有德是怎么剥削你爹的!" " 是!" 一个看上去刚刚二十出点头
的年青人应声跳上大木台,健步走到大地主的身旁,一把拽住大地主的衣领子。

  " 嘻嘻,又扯这个啦!又用工分雇人喽!" " 就他啊,解放后才生出来的,
懂个屁啊!" " 是啊,这二宝子小学还没念完呐,他知道什么叫剥削、什么叫压
迫啊?" " 可是,咋的也比他爹强啊,你忘啦,上次开批斗会的时候,队长费尽
了心机,把他爹劝上了台,哈,你没听到,这老东西都说了些什么:唉,要说早
头那些事啊,这个刘有德还算比较仁义的,我们这些帮工的晚来一会,早走一会,
或者少干一点,人家从来不说什么,上顿下顿都有菜,还有猪肉炖粉条子呢!""
嗨,是啊,队长一听,鼻子都气得歪到一边去啦,这,这他妈的是什么啊,这哪
里是批斗啊?" " 嗯,没办法啊,为了完成任务,队长只好嘴对嘴地教二宝子,
如何如何控诉地主的罪状!" " 刘有德," 二宝子拽着大地主的衣领子,恶声恶
气地骂道:" 你他妈的有什么德啊,你这个老不死的家伙,可把我爹给剥削苦啦,
我爹辛辛苦苦地给你干活,你只给那么一丁点工钱,这点钱能干个啥呀?嗯?你
给我爹吃的饭,里面尽是砂子,吃着都碜牙。你这个黑心的大地主。打倒地主恶
霸!" 言罢,二宝子挥舞着营养不良的干巴拳头:" 打倒地主恶霸!" 众人在木
台下机械的挥舞着瘦拳头,有气无力地随声附和着:" 打倒地主恶霸!" " 社员
同志们,跟我一起喊啊:一、二、三," 大表哥队长拼命地挥动着拳头:" 无产
阶级专政万岁!" " 毛主席万岁!" " ……" " 臭地主,呸!" 二宝子还觉得不
够解恨,冲着垂头丧气的老地主脸上恶狠狠地吐出一口粘痰,然后嘿嘿笑着,开
心地走下台去。

  众人无聊地折腾着那个倒霉的老地主:" 刘有德,你家的地到底在哪个位置
啊,你还能找得到吗?" " 找不到啦!" " 刘有德,你是凭什么攒那多钱,置下
那么多的田产啊!" " 唉,别提啦,作孽啊,那些分掉的土地和房产都是俺家祖
祖辈辈省吃俭用,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啊,细细想来,有什么用哇!" " ……" "
啊!不好啦!卢清海放火啦!" 忆苦思甜大会正在荒唐可笑地进行着,突然,大
队部的西侧莫名其妙地窜起滚滚浓烟,继尔,又扬起熊熊的烈焰。

  " 不好喽,杀猪匠又喝醉了,又开始打老婆喽!" " 哈,走哇,看热闹去啊!

  " 哗啦一声,黑压压的人群丢下焦头烂额的老地主,尤如决堤的洪水,一路
汹涌着,嗡嗡乱叫着,哗啦啦地冲向烈焰翻滚的地方。

  " 别跑,别跑啊!批斗会还没有开完呢!" 大表哥队长声嘶力竭地呼喊着,
尽力阻止着四散奔逃的人群:" 别跑啊,别跑啊,都别跑哇,批斗大会还没开完
呐!" 可是,大表哥队长的努力是徒劳的,整个院落很快便空空如也,仅剩台上
那个挂着大牌子的老地主,孤苦伶仃地东张西望着。

  " 哼," 望着渐渐消散在夜幕中的片片黑影,大表哥队长怒火万丈:" 哼,
跑吧,跑吧,明天,每人扣你们一天的工分!" " 啊——,啊——," 烂醉之后
的纵火犯卢清海,就是白天在生产队院子里用极其惨忍的手段杀死两头将自己的
一生全部无私奉献给人们的老母牛的屠夫,饱餐一顿煮牛肉之后,他又理所当然
地喝得酩酊大醉,这丝毫亦不足为怪,生产队的社员们谁都清楚,卢清海每饮必
醉。

  每醉之后,屠夫卢清海最喜欢做的事情便是凶暴无比地殴打自己的老婆,然
后,再把早已折腾得空徒四壁的家,重新折腾得一埸糊涂。今天晚上,屠夫卢清
海乘着酒兴,非常满意地砸烂了家里仅存的桌椅和碗筷。

  " 你,你," 屠夫的老婆徒劳地阻拦着自己的醉鬼丈夫:" 你他妈的不过日
子啦,喝点马尿就穷耍!" " 豁,他妈的," 屠夫卢清海一把将老婆推倒在地,
盛怒之下,竟然不可思议地剥光老婆身上所有的衣服,然后,一脚将其踢出门外
:" 滚,滚,滚吧,骚货!" " 妈妈,妈妈,妈妈!" 看着赤身裸体、披头散发
的妈妈。屠夫的儿子,就是那个抠掉母牛眼珠的三裤子,吓得屁滚尿流,拼命地
喊叫着,屠夫见状,索兴,一不做,二不休,好似老鹰抓小鸡般拎起哭闹不止的
三裤子,顾头不顾尾地将其胡乱塞进一条油渍渍的麻袋里,接着,得意洋洋地倒
吊在棚顶上。

  " 我不活啦,我他妈的不活啦,这日子,有什么意思啊,有什么意思啊!"
说完,屠夫开始纵火焚烧自家的房屋。

  " 啊——,啊——,我不活了,我要像洪常青那样,活活烧死,我不活了!

  " 屠夫手里拎着一把雪亮的、闪着寒光的杀猪刀,嘴里还叼着一把长刃刀,
望着屋子里熊熊燃烧着的火焰。屠夫的弟弟卢清洲试图冲进屋子里扑灭火焰,可
是,看见屠夫哥哥凶神恶煞地堵挡在房门口,手里胡乱挥舞着杀猪刀,他不禁停
下了脚步,迟疑起来。

  望着眼前这滑稽可笑的场景;望着手舞足蹈,丑态百出的醉汉屠夫;望着津
津有味、兴灾乐祸的人们,我不由得想起高尔基笔下的旧俄罗斯。

  " 这可了不得啊,一会儿着大了,可没个救!" 黑暗之中,我看到平日里总
是沉默少言的老叔,他冲出人群,一边说着一边操起一根大木棍,径直朝醉汉走
去。

  " 老哥,小心点,那小子可虎啦,喝点烧酒,什么事都干得出来!" 二姑抱
着我,不安地叮嘱着老叔,老姑哆哆嗦嗦地拽着二姑的衣襟,嘴里一个劲地叫着
:二姐,二姐,我怕,我怕!

  " 哼," 老叔毫不胆怯地回答道:" 我才不怕他呐,全是装的,我今天非得
好好地收拾收拾他,看他还学好不!" " 老弟啊,少管闲事,没用!" 众人纷纷
散开,三叔悄声对老叔说道:" 你就少管闲事吧,没用!" " 我找个机会把他撂
倒,你们赶紧上去把他捆住!" 老叔叮嘱屠夫的弟弟以及另外几个热心的壮汉。

  说完,老叔拎着大木棍,迈着坚定的步伐,一步一步地走向屠夫。

  " 滚,滚," 见老叔向他走来,屠夫手中的尖刀再次挥动起来:" 滚,你敢
过来,我杀了你,我砍死你!" " 来啊,来啊!" 老叔右手拎着大木棍,左手毫
无惧色地点划着自己的额头:" 来啊,来啊,你往这砍,往这砍!往这砍啊!"
望着面色沉稳的老叔,屠夫迟疑起来,手中的尖刀抖动起来,老叔一步一步地逼
过去,屠夫一步一步地向倒退着。

  " 砍啊,砍啊," 老叔继续喊叫着,可是,屠夫手中的尖刀,似乎中了什么
魔法,一动不动地悬在了半空中。

  " 兔崽子,有种的你倒是砍呢!" 老叔大骂一声,手中的木棍飞快地抡起,
还没有等屠夫醒过神来,无情的木棍已经重重地击打在他的腰身上,只听咕咚一
声,可恶的屠夫应声倒地。

  " 我叫你往死里喝,我叫你往死里喝,这都喝成什么形啦!" 在木棍的重击
之下,屠夫仰面瘫倒在地,嘴里叼着的长刃刀嗖地飞将出去,咣当一声滑落在草
堆上。屠夫的弟弟和以及其他几个壮汉见状,立刻以迅猛之势,扑将过去,把醉
汉屠夫死死按在地上。

  望着令人哭笑不得的屠夫哥哥,屠夫的弟弟突然纵声抽泣起来,继尔,无情
的拳头雨点般地落在屠夫哥哥的头上和身上:" 我打死你,我打死你,让不好好
地过日子!我打死你,呜——,呜——,"
作者: feitian8    时间: 2008-7-21 23:47

(九)

  " 五嫂,五嫂," 每天早晨,刚刚爬出被窝,奶奶家的房客,那个姓范的小
脚老太太都要捂着浮肿的面庞,忧心忡忡地走进屋来:" 五嫂,五嫂,你看看,
我的脸是不是又胖了!" 小脚老太太年近五旬,如果不是严重浮肿,从她那适中
的身材、细白的皮肤,可以想见年轻时,肯定是一个相当不错的小美人。小脚老
太太薄薄的小嘴巴像只老母鸡似地一天到晚咯咯咯地,没完没了地念叨着:" 五
嫂,五嫂,你看看,我的脸是不是又胖了!" " 哟——," 这似乎成了惯例,我
扒在被窝里,模仿着小脚老太太的样子,顽皮地捂着自己的小脸,冲着奶奶哟哟
着:" 奶奶,奶奶,你看看,我的脸是不是又胖了!" " 这孩子," 小脚老太太
见状,冲我苦笑道:" 这孩子,好调皮!" " 嗯," 正忙碌着的奶奶,认真地审
视一番小脚老太太的面庞:" 是有些胖了,老范啊,抓点药吃吧!" " 唉," 小
脚老太太苦涩地咧了咧嘴:" 五嫂啊,还抓药呐,饭都吃不上溜,哪来的钱,抓
药啊!" 说着,小脚老太太顺手从铁锅里,抓起一块热气滚滚的玉米饼,老姑见
状,气鼓鼓地嘀咕道:" 这个褶子,真不要脸,总吃咱们家的饭,咱们家的饭是
白来的啊,咱们还吃不饱呐!" " 老闺女," 爷爷轻轻地推了推老姑:" 老闺女,
小点声,让她听到,多不好啊,唉,吃就吃点吧,她,真够可怜的!" 被老姑嘲
讽为褶子的小脚老太太,一边咀嚼着玉米饼,一边继续与奶奶絮叨着她那日益恶
化的病情,我与老姑穿上衣服,一前一后,溜出屋门,我一转身,悄悄地溜进褶
子的屋子里,老姑也随后跟了进来。

  褶子租住的这套奶奶家的房间,冷冷清清、空空荡荡。她的行装极其简单,
仅有两床棉被,一条褥子,以及寥寥可数的几件换洗衣服。

  在光秃秃的土炕尽头,放置着两个装祯精美的小皮箱,这引起我强烈的兴趣。

  我蹑手蹑脚地爬上土炕,轻轻地打开小皮箱,老姑也偷偷地凑拢过来,我们
两人同时往皮箱里张望起来:豁豁豁,皮箱里面没有他物,全部都是各种各样工
艺精湛、小巧伶珑的酒盅、酒杯、盘子、汤匙等等瓷器。

  我顺手拿走一只小酒盅、一个小盘子和两把小汤匙。然后,咕咚一声,跳到
地下,老姑冲我使了一个眼色:" 快走!" 我与老姑跑到奶奶家的后院,在一处
小仓房前,有一块废磨盘,我将偷来的瓷器,一一摆放到磨盘上,然后,仿效着
大人们的样子,冲着老姑举起了酒盅:" 啊,干杯,干杯!" " 嘻嘻," 老姑拿
起汤匙,学着喝汤的样子:" 喝啊,喝点热汤吧!" 老姑将汤匙伸进嘴里,又掏
了出来,她仔细地欣赏起来:" 嘿,真漂亮啊,好精细的汤匙啊,呶,这还镶着
金边呐!" " 哦," 我也瞅了瞅,凭目视,我感觉这些瓷器一定很贵重,于是,
我放下小酒盅,站起身来:" 老姑,如果你喜欢,我再拿几个来。" 说完,我再
次跑向褶子的屋子,我正欲迈过高高的门槛,突然看见褶子盘腿端坐在炕头,见
我站在门口,一脸不悦地嚷嚷道:" 好哇,你这个小家伙,敢偷我的东西,等我
告诉你奶奶去。" 褶子果然毫不客气地在奶奶面前,奏我一本,奶奶立即把那个
酒盅、小盘子和小汤匙送还给她,褶子小心奕奕地接过来:" 五嫂啊,不是我这
个人特,其实,这些盘盘碟碟的,根本不值几个钱,可是,可是,我就是舍不得
它们啊,这些东西可都是,都是,……" 说着说着,褶子突然哽噎起来,伤心的
泪水噼哩叭啦地滴落到地板上。

  嗨——,这个老太婆啊,我就拿了你一个酒盅、一个小盘子和一只汤匙呗,
你就哭起鼻子来啦,真是没出息啊,太小气了。

  哼,我和老姑站在褶子的身后,不约而同地冲她哼哼一声,吐了吐舌头,然
后,溜出屋外,在窗户低下玩耍起来,一边玩耍着,我一边隐隐约约地倾听着褶
子没完没了的唠叨声。

  " 你怎么啦?" 奶奶关切地问道。

  " 唉,五嫂啊,那些箱子我从来都不愿打开,一看见这些东西,我就,我就,
……,我就,想起我的老二哥," " 哦,别哭了,来,上炕坐坐!" 奶奶将褶子
让上炕头。褶子抹了抹眼睛,继续说道:" 五嫂啊,我是个苦命的人啊,……""
哎,这个年景,谁的命好哇!" 奶奶打断褶子的话:" 就说我吧,奔奔波波的一
辈子啦,什么脏活、重活、累活没干过啊,可是,到头来还能怎么样呢,还是吃
不饱,穿不暖啊!" " 五嫂啊,你命苦也就是多挨些累,比我多吃点糠、多咽点
咸菜,可是,谁的命也没有我的命苦哇!" 褶子继续讲述道:" 五嫂哇,我的老
家在关里,七岁那年,我的父母再也养不起我们这些孩子,便将女孩子一个接一
个地卖掉,只留下二个儿子。

  买我的人是个三十多岁、皮肤较黑的女人,叼着长烟袋,她把我带上火车,
一直坐到关外的奉天,到了她家我一看,就明白她家是干什么的啦,原来是开窑
子的。她和他老爷们养了五六个姑娘,为他们接客赚钱,我一个才七岁多一点的
女孩子,要给他们全家,还有那些姑娘们洗衣服,烧火做饭,一天到晚,累得都
上不去炕,有时干着、干着就睡着啦,黑女人恶狠狠地把我打醒,不许我睡觉。

  十三岁那年,黑女人突然把我打扮得漂漂亮亮,送到一个军官家里。晚上,
军官回来后,让我跟他睡觉,说是什么给我开苞:我给了你妈妈五十块现大洋啊,
这个骚屄娘们可真够黑的啦。今天晚上我要好好地尝尝鲜,过来!

  我才十三岁,那个军官已经快六十啦,他把我折腾得一宿也没消停,又粗又
长的大鸡巴拿过来就往我的小便里面插,疼得我爹啊、妈啊,又哭又喊,这还不
算,还用好几根手指使劲抠我的小便,弄得满床都是血啊!接着还让我啯他的大
鸡巴,那上面净是我小便里的玩意,还有我流出来的血,恶心死人啦,不啯是绝
对不行的,他叭叭地扇我的嘴巴。" 褶子顿了顿,喝下一口奶奶递过来的热水:
" 唉,从那天以后,我便不分白天晚上,只要有客人来,管你是正在吃着饭,或
者睡得正香,马上就得陪着客人睡觉,也就是跟他们操屄!那个日子真没法过啊。

  不管多大岁数的、埋汰不汰的、瞎眼的、缺胳膊少腿的、半傻不尖的,你都
得接,都得让他们操,一天到晚没完没了的也就是这么点屄事。

  有时累得连腿都抬不起来啦,睡觉时两条腿又酸又疼,就是来例假了,黑女
人也不让我闲着,屄里面全是经血,不能操屄,她就让我给客人啯,如果好半天
啯不出来,客人就扇我的耳光,啯疼了也不行,也得挨耳光。

  嫖客什么花花道都有哇,压根就没把咱当人看,有时,一来好几个,专挑我
一个操,你上去,他下来,一操就是好几个小时啊。唉,我前世做过什么孽啦,
遭老天爷这份报应啊!

  有时,我实在不愿意干啦,黑女人就跟她老爷们往死里打我,用炉钩子插我
的小便,把我绑在椅子上,找来十多个卖苦力的,老板不收他们一分钱,让他们
轮班操我,能操到什么时候,就操到什么时候,直到我告饶为止。

  那些个苦力总也沾不到女人边,有的人可能一辈子也没玩过女人,今天,他
们可算开了洋荤,解了大馋,刚刚射出来不到一刻钟又硬起来啦,又排着队等着
再操一次。五嫂啊,哪个女人能经受起这群恶狼没完没了的折腾啊,没有办法,
我只能告饶啦!" " 唉,苦哇!" 奶奶同情地叹息道:" 这我知道,早头,我们
租的那间房子,离窑子就隔一条街,就是现在镇上的招待所,刚来的姑娘都不愿
意干那个事,老板真的是往死里打她们啊,哭喊声我都听到了,真惨呀!你的老
板坏事都做绝啦,不能得好死,下辈子再也托不上人!" " 五嫂啊,你算是说对
喽,太对啦,解放后,她家老爷们被八路给毙啦,而她则被送到煤窑配给了煤黑
子。一提起煤窑,我就打冷战,黑女人每个月都约么着下窑的煤黑子,差不多要
开饷啦,便领着我们几个姑娘去煤窑接客,由于价钱相当便宜,许多挖煤的人都
愿意干。

  这可苦了我们几个姑娘,一天到晚都不用下炕,两腿一掰,一个接一个上来
操,操到最后,小便都麻啦,什么感觉也没有啦,褥子上白花花的一片,全是煤
黑子射出来的玩意。这就叫报应,为了多挣几个钱,黑女人拿我们当牲口使,到
头来,她被配给煤黑子,成天让煤黑子操,活该。" " 挨,女人那,到这个世上
就是受苦来的!" 奶奶感叹道。

  " 光复那年," 褶子继续说道:" 光复那年,老毛子杀进了奉天城,奉天的
临时政府出钱组织窑姐,说是慰劳帮咱们中国人赶走小鬼子的老毛子,黑女人见
钱眼开,便把我们几个姑娘全都送了过去。

  我的妈啊,五嫂啊,我这辈子可是什么都见识过啦,老毛子的大鸡巴长得吓
人,简直快赶上驴鸡巴长啦。浑身上下全是黑毛,还有红毛,长黄毛的也不少。

  老毛子好像特别爱玩女人,他们身高马大,拎起我来,就像拎起一只小鸡似
的,大鸡巴操得我死去活来,他们的身上有一股呛人的臭味。" " 老毛子更不是
物," 奶奶愤愤地说道:" 不管是小鬼子,还是老毛子,没有一个是他妈的好饼,
老毛子就爱女人,他们一来,到处找女人,吓得女人都不敢出屋,好人家的闺女
没少让他们糟踏。" " 是啊,政府的官员跟我们说啦,让我们为苏联红军服务,
免得奉天城里的良家妇女受骚扰。后来,老毛子撒走啦,国军和八路打了起来,
黑女人带着我们几个姑娘准备去辽阳她的老家避灾,半路上遇到一股胡子,啊,
命该如此,我的救星终于降临啦。

  胡子头头叫老二哥,骑着棕色的高头大马,他拦住我们,向黑女人要钱,你
说这个黑女人有多么狠毒吧,她一辈子都是铁公鸡,从她身上你一根毛也休想拔
下来。她哭天喊地说自己没钱。

  老二哥不管那个,没钱,没钱你们就全都跟我走,黑女人在别人面前敢耍横,
遇到胡子可就成了霜打的茄子——蔫啦!她跟老二哥说:钱我是没有哇,如果你
愿意要我的姑娘,相中哪个你就领走哪个。谢天谢地,老二哥相中了我,因为我
是最年轻的一个。" " 是啊,跟上一个固定的主更好!" 奶奶说。

  " 五嫂,谁说不是呢,说句实在话,我与老二哥过了几年好日子,这是我一
辈子也忘不了的。那些碟碟碗碗就是我跟老二哥过日那咱用过的,你孙子玩的那
个酒盅是老二哥喝酒时用过的,我一看见那个酒盅,就,就,就想起我的老二哥!

  " " 那你们怎么不在一起过啦?" 奶奶问道。

  " 唉,别提啦,我就是这个命啦,老二哥有好几个姨太太,可是,他对我最
好,我给老二哥生了一个儿子,解放后,老二哥因为当过胡子,被政府给枪毙啦。

  唉,……" " 那你们的儿子呢!" " 儿子,儿子,我的那个儿子长大后,听
说我是干那个的,说什么也不跟我在一起过,说是丢人,寒碜!唉,我啊,……

  没办法,只有四处流浪,一个人到处租房子住。我还有点钱,都是老二哥临
死前留给我的,老二哥是我一辈子也忘不了的人啊!" " ……" " 五嫂,五嫂,
你看看,我的脸是不是又胖了!" 每天早晨,褶子都要履行她的惯例,捂着脸,
跑到奶奶的屋里来:" 五嫂,五嫂,你看看,我的脸是不是又胖了!" " 哟,"
我还是如此这般,扒在被窝里,学着她那可笑的样子,双手捂着脸:" 奶奶,奶
奶,你看看,我的脸是不是又胖了!" 褶子的浮肿病越来越严重,最后,终于瘫
倒在土炕上,再也爬不起来,目睹她那痛苦不堪的境况,奶奶真诚地安慰她,并
主动给她换洗衣服。

  " 五嫂啊,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啊,唉,我这辈子呀!" " 别伤心,想开些,
人不都是一样,我比你强不到哪去,不也得活着。你遭的罪多,我受的累多,我
那个累法你是没有看着哇。混吧,人,就这么回事吧,什么好啊、赖啊的,凑和
活着吧!" 奶奶一边给褶子脱下粘着粪便的脏衣服,一边解劝着她:" 你别上火,
想吃点什么?我给你下碗面条吧,鸡窝里好像还有两个鸡蛋,我给你打到面条里!

  " 大表哥队长获知此事后,立即将情况报告给人民公社,人民公社派人设法
将褶子的儿子寻找到,她的儿子租来一辆马车,很不情愿的将褶子接回家去。

  " 小子,你可就是你的不对啦," 奶奶提着褶子的皮箱,放到马车上,毫不
留情地教训着褶子的儿子:" 管怎么的,她也是你的妈啊,是她生了你,没有她,
能有你吗?她愿意干那个嘛?不都是逼的吗?" 褶子的儿子低垂着脑袋,一句话
也不说。

  病入膏荒的褶子,气息咽咽地躺在马车上,走远了!

                ……
作者: feitian8    时间: 2008-7-21 23:48

                (十)

  " 汪——,汪——,汪——," " 我打死你,我打死你," 我挥舞着长竹杆,
疯狂地追赶着大黄狗,被我折腾得半死,饱尝羞辱的大黄狗,可怜巴巴地哀号着,
不顾一切地冲出院子,逃到公路上。

  " 喂——," 我正欲继续追赶大黄狗,身后传来阵阵喊叫声,那低压的、有
些沙哑的嗓音,我感觉着比较熟悉,似乎在哪里听到过,我握着竹杆,扭过头去
一瞧,只见公路的尽头,摇摇晃晃地驶过来一辆吱嘎作响的破自行车,上面坐着
一个蓬头垢面、不修边幅的男人,大舅,是大舅!

  我正握着竹杆发呆,破自行车已经嘎吱一声,停在我的身旁,大舅嗖地跳下
自行车,我发现,在他破衣烂衫的身后,挎着一部明晃晃的照相机,大舅和颜悦
色地抓住的我小手:" 陆陆,什么时候到你奶奶家来啦!" " 大舅," 我挣脱开
大舅的脏手,屏住了呼吸,尽一切可能地不想嗅闻到大舅身上的异味:" 大舅,
我,改名喽!" " 哦,大外甥,改成什么名字啦?" " 小力!" " 嘿嘿," " 哎
哟," 奶奶迎出院门,热情地招呼着大舅:" 大外甥,快进屋!" 奶奶将大舅让
进屋子里,病卧在土炕上的爷爷,慌忙抓起身来:" 快坐,快坐,大外甥!" "
五姨父," 大舅与爷爷道过寒喧,便摘下他的相机:" 五姨父,来,我给你照张
相!" " 别,别,我不会照相!" 尽管爷爷不停地摆手拒绝,大舅还是用他那娴
熟的技艺,给爷爷留下一张珍贵的照片,这张照片,永远被我收藏起来,在此,
我要真诚地谢谢我的大舅!

  奶奶和二姑开始忙碌起来,给大舅烧火煮饭,老叔特别给大舅打来半瓶白酒,
那天,大舅喝得很满意,望着大舅那喝得红通通的面颊,奶奶问道:" 大外甥,
怎么样啊?给社员们照相,够混生活的吧!" " 嗯," 大舅点点头:" 五姨,还
行,不这样,咋整啊,不过,总是偷偷摸摸的,让公社发现了,就得收拾我啊!

  " " 大外甥," 奶奶郑重地告诫道:" 以后,要少喝酒,多加小心,你已经
不小了,要知道好好地养家啊!" " 是啊," 大舅深有感触地说道:" 喝酒是耽
误事啊,如果不是喝酒,我也不会被照相馆开除,落得个今天的下场,没有工作,
偷偷摸摸地给人照相,挣点小钱!" 酒足饭饱之后,大舅抹了抹嘴巴,推着吱嘎
作响的破自行车,嘟嘟哝哝地走出屋来,见我正与老姑在院子里玩耍,大舅瞪着
混浊的眼睛,兴冲冲地对我嚷嚷道:" 大外甥,走,到大舅家住几天吧!" " 这,
" 我迟疑起来:" 不," 听到大舅的话,我很为难,说句实在话,我的确不愿意
去大舅家,看到舅舅这身打扮,我便能推断出他的家,将会是什么模样:" 不,
不,我不去,大舅,我要跟老姑玩!" " 嗨," 大舅说道:" 大舅家也有人跟你
玩啊,有你的表姐小姝,还有你的表弟小小,还有," " 去吧," 奶奶不情愿地
劝我道:" 大孙子,好不容易回趟老家,怎么能不去姥姥家看看呐!去吧,大孙
子!" 奶奶继续说道:" 去吧,大孙子,去你姥姥家呆几天吧!" " 嘿嘿," 大
舅闻言,顿时眼睛一亮,他微微一笑,将我抱上了破自行车:" 走吧," 说完,
大舅张开双手,推起破自行车,我呆呆地坐在破自行车后,无意之中,目光又落
到大舅的屁股蛋上,哇——,那块破布丁仍然可笑地挂在大舅的屁股后面,不停
地摇来晃去。

  一路上,大舅热情地与我闲聊着,我则心不在焉地应承着,一双眼睛总是不
肯离开大舅屁股蛋上那块破布丁。

  大舅推着我,且走且聊地走出大约十余华里,来到一个颇具繁荣景相的小镇
子,在一条横穿小镇的街路上,在一处高大的、坚固的、青砖灰瓦的、古里古气
的北方传统民宅前,大舅终于止住了脚步:" 大外甥,到了,姥姥家到了!" 我
尾随在大舅的身后,胆怯地走进陌生的、用厚重的青砖砌成的,幽深古朴的院子
里,眼睛还是死死地盯着大舅的屁股蛋,大舅将破自行车哗啦推到砖墙边,然后,
大声小气地冲着黑沉沉的屋子里喊叫道:" 妈——,爹——,你们看,谁来了?

  " " 哦," 扎着小围裙的姥姥第一个溜出屋门,冲着我假惺惺地微笑着:"
哦——,我的大外孙子来喽,快进屋,快进屋!" " 嗬嗬," 我吃力地迈过高高
的门槛,一个身材矮胖的小老头,满脸堆着和善的笑容,真诚地向我点着头:"
啊——,大外孙子来喽,快进屋," " 你们,过来!" 大舅冲着一女一男,两个
肮脏不堪的小孩挥挥手:" 来,你们认识认识,他,是你表弟,她," 大舅指着
小女孩对我说道:" 大外甥,她叫小姝,我的大闺女,是你的表姐,他," 大舅
又拽过满脸鼻涕的小男孩:" 他,我的小儿子,叫小小,是你的表弟。" " 嘻嘻,
" 身着不整的小姝久久地盯着我,然后,冲着大舅说道:" 爹,表弟长得真漂亮
啊!

  " " 哼哼," 姥姥冷冷地说道:" 这个小丫头片子,一看见男孩就要先评一
评,好看不好看,没出息!" " 来,到大舅家坐坐!" 大舅拽着我的手,走进一
间昏暗的屋子里,凌乱不堪的土炕上,坐着一个身材高佻的女人,原本雪白色的
衬衣已经变成乌黑色,领口处结满让人恶心的油泥。她赤着一双大长脚,因长时
间不曾用心清洗过,脚面生满黑蝽,狭长的、已经卷曲的脚指甲里全是黑黑的脏
泥。

  高个女人正毫无头绪在摆弄着一张张乱纷纷的、刚刚漂洗出来的照片。见我
进屋,她慌忙站起身来,呆呆地望着我,大舅瞟了她一眼:" 瞅啥啊,这是我大
外甥,省城来的!大外甥,她,是你舅母!" " 嘻嘻," 毛手毛脚、大大咧咧的
舅母怔怔地冲我笑了笑,然后,蹲下身去,继续摆弄起满炕的照片。

  " 哎哟,妈——,你又搞错了!" 站在土炕边的表姐小姝顺手拿起一只小纸
口袋,皱着眉头提醒舅母道:" 妈——,你又搞错了,这张照片是老李家的,你
怎么装到老马家啦!" " 是么," 舅母大大咧咧地笑了笑:" 我咋又忘了呐!""
大外甥," 大舅呼地掀起炕边的大木柜,没头没脑地掏出苹果和白梨,非常大方
地塞到我的手上:" 吃吧,吃吧,吃完还有!" 惨淡的阳光无神地映照在屋子里,
乱纷纷的土炕上散发着难以忍受的酸臭气味,早已失去本色的被褥以及脏衣服,
扯得满炕都是。窗框上的玻璃挂满污渍,早已看不清楚外面马路上的行人和车辆,
窗框上的灰尘足足有古铜钱那般厚重。

  " 表弟," 小姝放下纸袋,走到我的面前:" 咱们到院子里玩一会去吧!""
好的," 我跟在小姝和小小的身后,来到陌生的院子里,我一屁股坐在一块废弃
的石磨上,小姝也紧贴着我的身子坐了下来,小手轻轻地抓住我的手臂,我转过
头去,面无表情地瞅着表姐小姝。

  小姝的肤色稍深,但却相当的细嫩,那红扑扑的,因缺少清洁而泛着微微肤
屑的脸蛋,闪现着迷人的光泽,一对明亮的大眼睛,呼扇呼扇地眨巴着,长长的、
亮晶晶的黑睫毛可爱的晃动着,肥实的小嘴唇顽皮地上下舔吮着,肉墩墩的身体,
散发着股股女童特有的奶香:" 表弟,你家远么?" " 远," 我非常简单地答道。

  " 你家漂亮么?" " 漂亮,比这里漂亮多了!" " 表弟,以后,能领我去你
家串门么?" " 能,如果你愿意,我就领你去!" " 太好了,谢谢你,表哥!""
小姝,小小,大外甥," 大舅走出屋来,冲着我们喊道:" 饭好了,都进屋吃饭
吧!" " 来,大外孙," 姥爷热情地将我抱上炕去。

  我悄悄地审视着身旁陌生的姥爷,凭直觉,我认为这是一个性格温和的老人,
他身材矮胖,脑袋浑圆,谢顶的额头,闪烁着剌眼的光泽。

  我特别留意了一下他那宽大、肥实的手掌,望着姥爷那并不出色、更谈不上
漂亮的双手,我的耳畔不禁响起爸爸的话语:你姥爷可不简单啊,他的手艺相当
高超,尤其是包出来的饺子,远近闻名,凭着这份手艺,你姥爷开了一家饭馆,
字号:广兴发!嘿嘿,你姥爷的愿望是广兴发,不兴赔!

  现如今,姥爷惨淡经营了大半生的广兴发饭馆,早已收归国有,而饭馆的主
人,我的姥爷,则成为广兴发饭馆里普普通通的一个烧菜大师傅,每月领取为数
不菲的薪水。并且,姥爷倾尽一生积蓄置办的这套古朴的大宅院,也给政府悉数
充公,只留给姥爷家三个小屋子,镇政府用其余的房间以及宽敞的院子,兴办起
一家农业具厂,我的老叔,就在这家农具厂上班。

  与虚荣心极强,喜好炫耀的姥姥完全相反,姥爷从来不跟任何人提及他的过
去,更不愿谈起他的现在,姥爷总是笑笑嘻嘻,每天下班后,走进屋里,便扎起
小围裙,给一家人烧火做饭。

  " 来啊,吃啊!" 姥爷将筷子推到我的面前,笑吟吟地催促着,我转过头来,
呆呆地望着摆满丰盛菜肴的餐桌,心中暗想:难怪姥姥在我家时,总是向邻居们
炫耀她家如何如何有钱,看来,这绝不是凭空吹嘘啊!姥姥家的餐桌上,尽是美
味可口的食品,有些食品,我在饭店里都未品尝过。

  " 外孙子!" 姥爷夹起一块香肠,放到我面前的小瓷碟里:" 吃吧,吃吧!

  " " 嗯," 我低下头去,仔细地瞅了瞅香肠:" 姥爷,你家的香肠怎么是白
色的啊?" " 哦," 姥爷笑道:" 外孙子,这是姥爷自己灌的,你尝尝,好不好
吃啊?

  " " 好吃," 我认真地咀嚼一番,味道的确与商店里出售的红色的香肠完全
不同:" 好吃,好吃!" " 嘻嘻," 听到我的赞叹,姥爷竟然像个受到老师表扬
的小孩子似地嘻嘻笑了起来:" 好吃啊,那,就尽管吃吧,嘻嘻!" 兴奋之下,
姥爷肥大的脑袋向上一仰,哧溜一声,痛痛快快地喝了一口白酒,望着见底的小
酒盅,姥爷突然想起了什么,他顺手拽过一只小酒盅,冲我说道:" 外孙子,能
不能喝点啊?" " 嗨,你净瞎扯," 姥姥没好气地喝斥着姥爷:" 他才多大呀,
就让他喝酒,净扯淡!" " 哦,不喝就不喝吧,来,外孙子,吃菜吃菜,多吃菜
啊!" " 爹!" 表姐小姝一边嚼着馒头,一边问大舅道:" 吃完饭,表弟在哪存
哦?" " 这还用问,在咱家们存呗," 大舅答道。

  " 不," 听到大舅的话,我立刻便联想起他家肮脏的土炕,我拼命地摇着脑
袋:" 不,不,我在姥姥家存!" 当说出" 存!" 这个字的时候,我自己不禁觉
得好笑,入乡随俗,到奶奶家没几天,我便自觉不自觉地操起了家乡话。

  " 好啊," 姥姥说道:" 好啊,吃完饭,在姥姥家存," " 那," 表姐嘟哝
道:" 那,我也在奶奶家存!" " 行,随便!" 大舅手一扬,而姥姥则皱起了眉
头:" 不行,我可不要这个浪三,褶得没边!" " 我不," 表姐放下馒头,踹着
小腿,抹起了眼睛:" 我不,我不,我要跟表弟一起存!" " 行," 姥爷和蔼地
对表姐说道:" 好好吃饭吧,奶奶说了不算,爷爷说了算,爷爷让你存,吃吧,
吃饭吧,好好地吃饭吧!" " 哼," 姥姥撇了撇干枯的薄嘴唇:" 这个浪三,就
愿意跟男孩在一起玩,没出息!" ……
作者: feitian8    时间: 2008-7-21 23:49

               (十一)

  " 嘻嘻," 表姐终于如愿地与我同被共枕,她的一只小手亲亲热热地抱着我
的脑袋,黑暗之中,积满肤屑的小脸蛋紧紧地贴在我的面颊上,而另一只小手,
则不安份地在我的身上到处乱摸,把我抓挠得心神不定,色心狂跳不已。

  心中暗暗想道:好个淫邪的表姐啊,在此之前,无论是在自己的家里,还是
在奶奶的家里,都是我主动向女孩子出击,抓摸她们的小便和身体,而新认识的
表姐,却出乎想像地向我发起狂攻。

  哦,我正傻傻地思忖着,突然感觉到表姐将小手伸进我的胯间,大大方方地
握住了我的小鸡鸡,我更加惊讶起来:我的老天,表姐比我还要好色啊,我所接
触过的女孩子,到目前为止,除了林红,还没有第二个女孩子敢这般粗野地抓我
的小鸡鸡,我的色心愈加狂放地搏动起来,借着从厚厚的窗帘处溜进来的丝丝月
光,我默默地盯着对面的表姐。

  看到我久久地盯着她,表姐小姝冲我吐了吐湿淋淋的小舌头,小手非常娴熟
地揉搓着我的小鸡鸡:" 嘻嘻,真好玩,肉乎乎的,滑溜溜的!" 我的小鸡鸡在
表姐不停地把玩之下,渐渐地昂起了小脑袋瓜,产生一种莫名其妙的兴奋感,我
也毫不客气地将手伸进表姐的胯间,轻轻地触摸她的小便,表姐见状,将光滑的
细腿微微抬起,我的手指非常顺利地便滑进她的小便里,随即便不停地插抠起来,
小姝似乎感觉到她的裤头有些碍事,索性小手一伸,将裤头拽扯到膝盖处,同时,
小腹不停地向前挺送着:" 唔唷,唔唷,唔唷!" 豁豁豁,好个表姐啊,我真是
第一次遇到这样淫糜的女孩子,我肆意插抠一番,将手指抽出来,放到鼻子下,
悄悄地嗅闻起来。

  " 小弟,让我也闻一闻!" 表姐拽过我的手指,放到她的鼻孔下,仔细地嗅
闻起来,末了,竟然张开小嘴吸含住我的手指,我们默默地相视着,继尔,彼此
间会心地微笑起来,我正欲再次将手指插进表姐的小便里,表姐突然拦住我,她
拽住我的小鸡鸡,然后,抬了抬秀腿,非常让我吃惊地将小鸡鸡夹在她那一片潮
湿的胯间,同时,不停地扭动着小屁股,把小嘴凑到我的耳畔:" 小弟,你看过
《白毛女》么?" " 看过,怎么啦,表姐!" " 黄世仁搂住喜儿,就这样!" 说
着,表姐更加猛烈地扭动起来:" 就这样,就这样,把喜儿弄出孩子来了!" 嘿
嘿,我心中好生纳闷:小人书《白毛女》都快让我翻开花了,哪有这一段啊?我
摇摇头表示怀疑,表姐神秘地一笑:" 小弟,我看的是黄书《白毛女》,嘿嘿,
里面可好玩了!" 就这样,表姐用胯间紧紧地夹着我的小鸡鸡,在不停地扭动之
中,我渐渐地睡死过去。

  早晨起来,姥爷穿上白大褂,笑笑嘻嘻地去饭店上班炒菜,而舅舅则背着姥
爷给他买的照相机,骑着吱嘎作响的破自行车,偷偷摸摸地、鬼头鬼脑地走家串
户,给社员们照相,赚取一点生活费,同时,再顺路将舅母分装好的、经常张冠
李戴的小纸口袋,送到客户的家中。我和表姐小姝、表弟小小,聚在院子里,聊
天玩耍。

  " 嗡嗡嗡,嗡嗡嗡,嗡嗡嗡," " 轰轰轰,轰轰轰,轰轰轰," 当太阳耀武
扬威地高悬在姥姥家那棵据表姐小姝介绍,有着百年高龄的大柳树上时,从大柳
树的背阴处,突然响起一阵紧似一阵的巨响,我蹲在柳树下,捂住了耳朵:" 表
姐,这是怎么回事啊,咋这么响啊!" " 哦,农具厂上班了!" 表姐解释道:"
农具厂每天上班的时候,一推电闸,机器就叫唤起来,这声音,就得响一整天,
直到下班的时候,才能消停下来!" " 这也太吵了," " 是啊,可是,有什么办
法呐!" 姥姥围着一个米黄色的花格围裙,屋里屋外地不知忙乎些什么。时尔神
秘地、轻手轻脚地溜进厨房,抓起一块熟肉非常得意地塞进嘴巴里,然后,再甜
美地饮上一大口白酒,无比幸福地、极其快活地品尝着酒香和美肉。

  " 奶奶吃肉啦!" 小小那比巴拉狗还要灵敏的小鼻子突然嗅闻到了熟肉的余
香,他情不自禁地喊叫起来,旋即,跑进屋子里,小姝也尾随而去,两个脏孩子
垫着脚尖,将脖子拉伸到极限,拼命地扒着厨房的窗户,向里面张望着:" 奶奶
吃肉啦,奶奶吃肉啦!" 享用完熟肉和美酒,姥姥心满意足地走出厨房,看见两
个嘴角流着长涎的孩子,没好气地嘟哝道:" 滚开!" 姥姥冲着两个孩子不耐烦
地大吼一声,然后,立即将厨房门紧紧地锁死,把钥匙很麻利地放进裤兜里,顺
手端起一个装着饲料的搪瓷盆,走到后院,饲喂她心爱的老母鸡。

  " 妈哟——," 一个中等身材,面庞清秀的男青年,阴沉着脸,迈进姥姥家
的院门,他冷漠地瞅了我们一眼,然后,连声招呼也不打,便径直走进屋子里:
" 妈哟——," " 他," 我指着男青年的背影,问表姐道:" 他是谁啊?" " 老
叔," 表姐答道:" 对,你不能叫老叔,你应该叫老舅!" " 哎," 正在喂小鸡
的姥姥柔声答道:" 你回来了,老儿子,嘿嘿!" 我发现,姥姥跟大舅可没有这
般和气,总是气鼓鼓的、冷冰冰的:" 老儿子,你吃饭了么!" " 吃完了," 老
舅手扶着门框,开门见山地问姥姥道:" 妈哟——,卖房子的事,你跟爹商量好
了么?" " 嗨,商量什么啊,一提起这事,你哥就发脾气,说什么也不让卖啊,
真没法子啊!" " 哼," 老舅冷冷地哼了一声:" 他不让卖,他算老几,房子是
我爹和你的,他凭什么不让卖?" " 你哥说,卖了房子,他存哪啊!" " 他没地
方存,那,我就有地方存啦,三间房,你和爹存一间,他存一间,另一间做了厨
房,我,马上就要结婚了,我存哪啊?" " 老儿子,你结婚,就存厨房吧,妈给
你倒出来,好好地拾缀拾缀!" " 不,凭什么让我存厨房,我是后妈养的啊,我
是带浮乳子啊!我不,我说什么也不存厨房,妈哟——,这地方有什么好的,一
天到晚轰轰轰的,震得头晕脑胀,妈哟——,把这房子卖了吧,把钱分喽,谁有
能耐,谁就自己盖去!" " 什么," 大舅不知什么时候转了回来,他推着破自行
车,刚刚走进院子,听到老舅张罗着卖房子,登时气得暴跳如雷,他将破自行车
往地上一摔:" 什么,什么,卖房子,不想好了,咱爹就剩这点家业了,再卖喽,
咱们家就彻底破产了!老疙瘩,如果你不愿意存厨房,我搬过去存,我把正房让
给你结婚,这,还不行么?" " 哼," 老舅转过头来:" 我和妈商量着呢,你少
插嘴!" " 我,为什么不能插嘴?" " 没你的事!" " 啥,这房子是你的么?""
那,是你的么?" 大舅哥俩个说着、说着,突然伸出胳臂,毫不相让地交起手来,
姥姥慌忙放下鸡食盆:" 哎啊,别打了,别打了,有话好好说么,动什么武把操
啊!" " 我,打死你," " 我,跟你拼了," " ……" 大舅哥俩个死死地缠在一
起,叽哩咕碌,叮叮当当地从院子里,翻滚到屋子里,又从屋子里,折腾到后院,
姥姥家顿时一片混乱,身单体薄的姥姥根本拉拽不开两个气急败坏的儿子,无奈
之下,索性溜出家门。

  " 好吓人啊!" 望着眼前这可怕的场景,我抱着脑袋,悄悄地溜到大柳树下,
表姐和表弟也跟了过来:" 又打起来了!" 表姐嘀咕道:" 成天价吵啊、打啊!

  " " 哥," 一个年轻女子,风风火火地冲进院子里,我定睛一看,哦——,
是老姨,可是,匆匆忙忙的老姨,却没有注意到我,她吵吵嚷嚷地跑进屋子里:
" 别打了,别打了,你们这是干么,让不让人家笑话啊!嗯," " 唉,这两个现
世报啊!" 正在饭馆上班炒菜的姥爷,也被姥姥唤了回来,一进院门,姥爷便摇
头叹息起来:" 这两个现世报,净给我丢人现眼啊!" 说完,姥爷顺手拣起一根
破锹把,怒气冲冲地跑进屋子里,对着两个满地翻滚的儿子,拼命地抡打起来:
" 我让你们打,我让你们打," " 哎哟," " 啊呀," 两个儿子终于停止了撕打,
纷纷抱着被姥爷打肿的脑袋,闪到一边,老姨站在屋子中央,一会指指大舅,一
会又点点老舅,叽叽喳喳地,说着一些我无法完全听懂的话。

  结束了可笑的武斗,便开始了激烈的争吵,姥爷、姥姥、大舅、老舅、老姨,
各自扯着嗓子,拼命地叫喊着、争执着,屋子里的吵声,甚至压过了农具厂的噪
音,那剌耳的吵声,简直能把房顶厚重的灰瓦掀翻下来。

  我蹑手蹑脚地溜到窗户下,扒着窗台,偷偷地往屋子里张望着。正在机关枪
般发射的老姨,突然转过头来,俊秀的面庞非常意外地对准了我,那柔顺的目光
恰好与我惊魂未定的目光对焦在一起,老姨喜出望外地呼唤起来:" 陆陆,陆陆,
大外甥!" 老姨兴冲冲地跑出屋子,一把拽住我的小手,亲切地问候道:" 陆陆,
你是什么时候来的啊?" " 老姨," 我喃喃地嘀咕道:" 我,已经改名了!" "
哦,改名了,嘻嘻,真有意思,谁给你改的啊?" " 奶奶,是奶奶给改的,老姨,
我现在叫小力了!" " 嘿嘿,小力?嗯,挺不错的名字,小力,到老姨家玩几天
去吧!" " 这," 我迟疑起来,姥姥家已经让我倍感陌生,尤其目睹到这场突如
其来的,却又是不可避免的、亲兄弟之间的恶战之后,看到两个舅舅,丝毫不讲
手足之情地撕打在一起,我差点没窒息而死。

  老姨家,又会是一种什么景像呢?一看到老姨,我便想起那个输掉房子的老
姨父,我实在不愿意到一个赌徒家里去作客。

  见我不置可否,老姨蹲下身来,殷勤地整理一番我的纽扣,然后,抱住我的
脸,吧嗒,亲了一口:" 小力,走,到老姨玩几天去,小力是个好孩子,老姨好
想你哦!" 我只好跟着老姨,茫然地走出战火未散的姥姥家,来到熙熙嚷嚷的街
路上,我悄声问老姨道:" 老姨,你家在哪啊?" " 不远," 老姨指着街路的尽
头说道:" 走到大街的最北端,再绕过一个大水坑,就到老姨家了!" 说完,老
姨拉起我的手,穿过拥挤不堪的人群,一边闲聊着,一边走向街路的尽头。小镇
虽然喧哗不已,面积却小得可怜,没走出十分钟,我和老姨便将小镇远远地甩在
屁股后面,迎面而来的,是一片并不开阔的小池塘,在微风的吹佛下,静静地沉
吟着,几只小燕子擦着水面,一闪而过,挑衅般地溅起点点水花。

  " 老姨," 望着路边波光鳞鳞的小池塘、望着清澈见底的水面,我又兴奋起
来:" 老姨,奶奶家的西侧,也有一个大水坑,不过,可比这个水坑大多了,…

  …" " 哦,是的,小力,老姨知道,那是西大坑,的确是很大很大的,有这
个水坑十个大,是不,小力,奶奶家好么?" " 好," 我坚定地答道。

  " 你奶奶好么?" " 好," 我幸福地说道:" 奶奶,奶奶对我最好,奶奶,
……" " 小力," 老姨转过俊俏的小脸,妩媚地冲我一笑,打断了我的话:" 大
外甥,想没想老姨啊?" " 想了,老姨,在家里玩的时候,一钻进大食堂,我就
想起了老姨,一想起老姨,我就想起那天半夜里,咱们打耗子的事情!" " 嘿嘿,
" 老姨感慨万分地微笑道:" 是啊,是啊,老姨也总想那件事,你把耗子坐在了
屁股低下,嘿嘿,真好笑,把耗子压得吱吱乱叫,啊,那段经历,老姨真是终生
难忘啊!唉,小力,老姨实在不想回来,可是,……真没办法啊,……,哦——,
小力,到了,到了!" 老姨突然伸出玉手,往前一指:" 小力,咱们到家了!"
……
作者: feitian8    时间: 2008-7-21 23:49

               (十二)

  在小池塘的东侧,在一条弯弯曲曲的沙土路边,在一座高耸着的水塔旁,在
一堵东倒西歪的青砖墙的尽头处,孤零零地横卧着一栋低矮简陋的小草房,在阳
光的映照之下,冷冰冰的玻璃窗眨巴着无神的眼睛,可怜巴巴地望着我,似乎在
很难为情地嘀咕着:小力啊,你来了,真不好意思,俺的样子太也塞酸了,你可
别笑话俺哦!

  " 小力," 老姨笑吟吟地拉开吱吱呀呀的房门:" 快进来吧,大外甥,让你
见笑啦,老姨家太穷了,什么也没有,就这间小草房,还是公社特殊照顾,让俺
在拖拉机修配厂的一角,简单地压了一间破草房,将就着住吧,要不咋整,唉,
都是你老姨父,没正经,把个好好的房子,给输掉了!" 我跟在老姨的屁股后面,
怔怔地走进狭窄的房间里,正坐在炕上抱着小表妹吴瑞的表弟吴涛,顿时惊呼起
来:" 大表哥,大表哥," " 小力," 瘦弱的老姨双手一用力,将我抱到土炕上
:" 去吧,跟你小弟和小妹玩去吧,老姨给你做饭吃!" 说完,老姨脱掉外衣,
到外屋忙活起来。

  哗啦——,吴涛放开尚不懂事的小表妹吴瑞,哗啦一声,拽过一把脏乎乎的
象棋子:" 大表哥,来,咱们再推一把," " 哼," 我不屑地推开了象棋子:"
我才不跟你玩呐,我可玩不过你!" 咣当——,屋外传来开门声,我再次听到老
姨父那讨厌的公鸭叫唤般的嗓音:" 干么啊,这是干么啊,这才什么时候,就做
饭啊!" " 老吴," 老姨轻声答道:" 小力来了!" " 小力,谁是小力?" " 哦,
我忘了,陆陆,就是我大外甥啊!" " 嗯," 老姨父闻言,拉开里间屋的破门,
瞪着混混噩噩的昏眼,漠然地瞅了瞅我:" 你来了!" 还没容我回答,老姨父早
已缩回酱块般的四方脑袋,不再理睬我,很快,我听到老姨父跟老姨低声嘀咕起
来。

  " 什么," 正在剥葱的老姨突然惊叫起来:" 什么,什么,你还玩,你没脸
啊,你有钱啊!" " 就这一次,你就帮帮我吧,我得翻翻本啊!" " 哼,翻什么
本翻本,整天嚷嚷着翻本、翻本的,结果,越翻越深,家里让你输得,什么也没
有了,连精盐都买不起了!" " 他妈的,老娘们就是他妈的老娘们,磨磨矶矶的,
快,把你的钱,给我掏出来,玩的人,马上就要来喽!" " 不," " 你给不给?

  " " 不给,不给,这点钱,我挣得容易么!" " 他妈的," 两人在外屋争执
起来,吵嚷声越来越大,咕咚——,狗熊般的老姨父怒气冲冲地将老姨推搡到里
间屋,老姨头发散乱,哭哭咧咧地被老姨父推搡到墙角处,老姨父恶狠狠地握起
了铁拳:" 他妈的,快点拿出来,不然,老子揍死你!" " 呜——" 望着眼前晃
来晃去的大铁拳,老姨哆哆嗦嗦地把细手伸进里怀,泪水涟涟地掏出一个小布包,
在老姨父贪婪的目光注视下,老姨极不情愿地、小心奕奕地将小布包层层展开,
当露出数张折叠得整整齐齐的钞票时,老姨父的昏眼顿然一亮,尤如恶狼终于寻
觅到了猎物,嗖地一声,无情地将钞票抢夺到手里,然后,没好气地将老姨一推
:" 哼,他妈的,就是欠揍!" " 呜——," 老姨手里掐着薄薄的布片,蹲在墙
角里,低垂着脑袋,嘤嘤地抽涕起来:" 咦——,咦——,咦——,……" " 哈,
" 屋外传来一片嘈杂声,我扒着灯孔循声望去,四五个身高体壮、面目粗野、蛮
横的汉子,嘻嘻哈哈地走进老姨家,刚刚从老姨手里抢夺到钞票的老姨父,一边
热情地与之寒喧着,一边卖力地架起一张方桌,无需谦让,几个汉子非常主动地
坐到相应的位置上,哗啦一声,老姨父将一堆麻将牌扬散到方桌上。

  " 哟——," 吴涛见状,本能地兴奋起来,他不再理睬我,咕噜一声,翻身
下地,推开房门,跑到赌桌旁,老姨父嘴里叼着烟卷,一把将小吴涛抱到自己的
膝盖上:" 来,儿子,帮爹照照柱,爹赢了,给你买火烧吃!" 我也跳下土炕,
悄悄地溜到赌桌旁,啪啦——,一个黑脸赌徒抛出一张光溜溜的,由牛骨研磨而
成的麻将牌,我抓到手里,楞楞地鉴赏着:好精致的骨牌啊,这是怎么做成的呢,
上面的图案以及文字符号是如何刻印出来的呢?

  " 呶," 一个大胡子赌徒一把夺过我手中的骨牌:" 放下,别乱动!" " 你,
" 另一个干瘦的赌徒指着我的鼻尖凶狠地警告道:" 小孩崽子,看归看,可不许
乱说哦!" " 嘿嘿," 端坐在老姨父膝盖上的小吴涛以嘲弄的口吻对瘦子说道:
" 他,根本不懂这玩意怎么玩,看也白看!" 吴涛正讥讽着我,冷丁看到老姨父
欲抛出一张骨牌,他立马阻止道:" 爹,不行,不行,这张牌不能打,留着,没
准能和大的呐!" " 好," 老姨父欣然应允,非常听话地将骨牌收回,顺手抛出
另外一张骨牌:" 好,好,就听我儿子的,小孩子手壮,没准能抓到我做梦都想
要的那张牌呐,来,儿子," 老姨父指着方桌中央的牌垛道:" 儿子,给爹抓一
张,看你的手气怎么样!" " 好的," 小吴涛非常自信地伸出手去,极其灵巧地
摸起垛头上的一张骨牌,放到小手里,轻轻地触摸一下,然后,小肩膀一耸:"
不太好,爹,你自己看吧!" " 哈," 老姨父将骨牌翻转过来,顿时兴奋得大吼
一声:" 和了,清一色,十三幺,哈哈,我没说错吧,我儿子的手,就是他妈的
壮,哈,给钱,给钱!" " 力啊," 老姨不知什么时候走到我的身后,她红肿着
眼睛,拽了拽我的手:" 走,进屋去,别看这个," " 妈妈," 炕上的小吴瑞向
老姨伸出布娃娃般的小手:" 妈妈,妈妈,妈妈,吃咂,吃咂!" " 哎," 老姨
用手巾抹了抹泪眼:" 来了,瑞啊,妈妈来了!" 老姨抱起吴瑞,撩起了上衣,
我再次有幸观赏到老姨那对并不丰满的乳房,以及如豆的乳头,老姨亲切地对我
说道:" 小力啊,饭已经做好了,等老姨奶完小瑞,就给你盛饭吃!" " 老姨,
不忙,我不饿," 我翻上土炕,坐到老姨身旁,老姨冲我笑笑:" 大外甥,这么
远来到奶奶家,不想妈妈么?" " 有点想!" " 想妈妈什么哟!" " 什么都想,
特别想妈妈的咂!" " 嘿嘿," 老姨轻柔地拧了拧我的脸蛋:" 真没出息,这么
大了,还想妈妈的咂啊!" 奶完吴瑞,老姨陪我草草吃了一口饭,天色渐渐地黑
沉下来,而外屋的赌战却没有终局的意思,老姨无奈地叹了口气,冲着外屋喊道
:" 小死涛,天黑了,快点过来睡觉啊!" " 不,不," 小吴涛答道:" 妈妈,
我不困,我不困,我不睡觉!" " 唉," 老姨咒骂道:" 老猫炕上睡,一辈留一
辈,有什么爹,就有什么儿子,这不,屁大点的小岁数,就迷上麻将了,将来,
也得是一个大耍匠!来,大外甥,不管他们啦,咱们先睡吧!" 老姨一边搂着小
吴瑞,一边抱着我的肩膀:" 大外甥,在奶奶家,没有咂摸了吧?" " 有," "
嘿嘿,摸谁的咂啊,奶奶的?" " 不,二姑的!" " 嘻嘻," 老姨笑嘻嘻地拽出
她的酥乳:" 二姑的咂有老姨的咂大么?" " 哼," 我小嘴巴一呶,心中暗想:
就你这干干巴巴的小咂咂,还敢跟我二姑的肥咂咂叫板,比试:" 老姨,二姑的
咂咂可你的大多喽,鼓多喽!" 咣当,哗啦,噼哩叭啦——,……

  我与老姨正谈论着咂咂,猛然间,外屋传来一片可怕的巨响,继尔,又传来
阵阵吼声:" 别动,都别动!" " 完," 老姨呼地坐起身来,慌忙撂下衣襟:"
完啦,又犯赌了!" 我倚在墙壁上的灯孔处,向外屋望去,只见六七个破门而入
的壮年男子,面色阴冷地将包括老姨父在内的赌徒们围拢住,其中一个中等身材
的男人掏出一张卡片:" 我们是县局的,都老老实实地站起来。" 哗啦,众赌徒
垂头丧气地站起身来,便衣警察继续命令道:" 把钱都掏出来,放到桌子上,然
后,倒背着手,站到墙边去!" " 唉," 当便衣警察将众赌徒推搡到屋外后,老
姨哭哭咧咧地跳到炕下,锁死了房门:" 完了,完了,这下子,轻则拘留半个月,
弄不好,还得扣工分呐!呜——,呜——,小力啊,老姨这是什么命啊,咋摊上
这么一个不争气的汉子啊!" " 老姨," 我紧紧地抱着痛哭流泣的老姨:" 他总
是这么耍钱,你非得跟他过啊!" " 嗨," 老姨鼻涕一把泪一把地哭诉道:" 小
力,你以为我愿意跟他过啊,没办法,他这是个瘌皮狗,我不跟他过,抱着孩子
住到你姥姥家,他,就天天守在你姥姥家的门口,看哪个汉子敢来打我的主意,
大外甥啊,你说,他像个门神似地往院门那一站,哪个媒人敢来说亲,哪个汉子
敢来相亲啊。

  末了,你老姨父又死皮癞脸地给我下跪,磕头,指天发誓地保证:以后,再
也不耍了,那个可怜样,真是让你没着没捞的,可是,一把你哄回家,他,老毛
病就又犯了!

  呜——,呜——,呜——,话又说回来了,老姨什么能耐也没有,又扯着两
个孩子,哪个好汉子愿意要我这个累赘啊,我真是活够了,老姨这辈子,算是完
了!呜——,呜——,呜——,……" " 老姨," 看到老姨越哭越伤心,我不知
如何是好,两只小手轻轻地抚摸着老姨哆嗦不止的身子。

  老姨突然像个小孩子似地扑通着枯细的白腿,我试图将其按住,哪曾想,老
姨的动作过于猛烈,我的手掌无意之间,咕咚一下,顶到老姨软乎乎的胯间,非
常意外地触碰到那堆令我痴迷的小肉团,我故意狠狠地顶撞几下,然后,将粘着
微热和淡湿的手掌偷偷地放到鼻孔下,深深地吸了口气:哇,老姨的小便还是那
么骚,那么咸,我对老姨小便处那堆骚咸的小肉团,更加向往起来。

                ……
作者: feitian8    时间: 2008-7-21 23:50

               (十三)

  自从来到了奶奶家,并且意外地发现村口的池塘后,我便由衷地喜欢起这个
地方,我总是寻找任何机会,想尽一切办法地躲开奶奶和老姑的监视,偷偷地溜
到村口的池塘里,自由自在地嬉戏、玩耍。

  我在池塘里抓鱼、摸蚌、揪泥鳅,我在池塘边的树林里捉蜻蜓、捕蝴蝶、逮
青蛙。心灵手巧的老叔,用高粱杆给我扎制成一只只造型精美的小笼子,同时,
又在农具厂,为我焊制成铁条框的玻璃箱,我的战利品越来越多,很快便塞满了
小笼子、装满了玻璃箱。望着小笼子里五彩缤纷的各类小昆虫,望着玻璃箱里惨
遭囚禁的水生物,我骄傲得不能自己,我的贪心与日俱增,更加疯狂地大肆捕捞
和抓获。

  我的手掌、脚掌,屡屡被扎伤,左腿处被吸血虫叮咬的伤口尚未彻底愈合,
右肩部又被叫不出名字来的小害虫撕咬开一道长长的伤口。

  " 小力子,小力子,小力子,……" 我正蹲在池塘里拼命地拽扯着一条黑泥
鳅,奶奶焦急万分地寻到水塘边:" 小力子,小力子,小力子,……" 奶奶没好
气地将我拽出池塘:" 小力子,你咋这么不听话,淹死可怎么办,我可怎么向你
爸爸和妈妈交待哟!" 我在奶奶絮絮叨叨的琐碎声中,手里握着扑扑楞楞的黑泥
鳅,怏怏地走回家去。我啪地将黑泥鳅扔到玻璃箱里,坐到炕边,百无聊赖地啃
起手指头。

  " 哎," 二姑、老姑,还有几个小女伴,正围坐在炕头,比赛般地缝制着小
布垫:" 二姐缝得可真快啊!" 老姑无比羡慕望着飞针走线的二姑:" 我一个还
没缝完,二姐已经缝好四个了,唉,……" 在窗台下,摆着一叠整整齐齐的、呈
正方形的小布垫。缝小布垫,是当地的大姑娘、小媳妇们攒私房钱非常快捷的创
收渠道,每到农闲的时候,她们用极低的价钱,收购来成堆的碎布头,然后,盘
腿端坐在土炕上,除了吃饭、睡觉,便不停地缝啊、补啊、连啊,积攒到一定的
份量,便结帮成伴地裹着自己的劳动果实,搭上小镇南端的通勤小火车,送到钢
铁厂去,赚取点微薄的利润。

  三叔对我说,钢铁厂收购这些小布垫,用来擦拭车床。我伸出手去,抓起一
块小布垫,精心地擦拭着心爱的玻璃箱。

  " 哎哟," 老姑心痛地抢过我手中的小布垫:" 大侄子,老姑好不容易才缝
好一个,你却用来撺鱼缸,这太浪费了,这可是花钱买来的碎布哟!" " 我要,
" 我气鼓鼓地坐到老姑和二姑中间,一会抓抓碎布头,一会碰碰线团,二姑柔声
劝道:" 大侄子,别捣乱,姑姑缝小垫挣钱,给你买好吃的!听话,自己玩去,
" " 小力子," 正在炕梢糊碎布头的奶奶喊道:" 别给姑姑捣乱,让姑姑好好地
干活,来,到奶奶这来,听话,大孙子!" 我又爬到奶奶身旁,闲极无聊,便用
手指头抠捅着浆糊盆,奶奶慌忙移走了浆糊盆:" 唉,这孩子,怎么一会也闲不
住啊!" " 奶奶," 我不解地问道:" 你弄这玩意,干啥啊?" " 打咯吧啊,晒
干后,卖给鞋厂,挣钱啊,好给我大孙子买吃的啊,大孙子,别淘气,来,听奶
奶给你讲故事!你愿意听吗?" " 行啊,奶奶,你讲吧!" " 从前啊!有个妈妈,
她有三个孩子,老大叫门闩,老二叫了吊,老三,也就是妈妈的老儿子,叫条帚
疙瘩。有一天,……" " 不,不,奶奶,这个我听过啦!" " 是么,你听过啦?

  哦,看奶奶这记性,好,奶奶今天再给你讲个新的。" 奶奶抹了一把浆糊:
" 从前啊,有个姑娘,到池塘边洗衣服,突然来了一只猴子精,抓起姑娘就跑,
姑娘被吓得又哭又喊,也不知道猴子精会把她带到哪里去。……" " 奶奶," 我
呆呆地问道:" 她是在哪个池塘里洗的衣服啊,是我抓鱼的那个池塘吗?" " 对,
就是那个池塘,我看你以后还听不听奶奶的话,总是偷着下去抓鱼,如果你再不
听话,还是下河洗澡,猴子精就会把你抓走的。" 奶奶言归正题,继续讲道:"


  …,姑娘的妈妈在家里已经做好了晚饭,就等着洗衣服的姑娘回来吃饭啦,
可是,她左等也不见姑娘回来,右等还是不见姑娘回来。第二天,姑娘还是没有
回来,妈妈吓坏啦,她慌慌张张地跑到池塘边,只见水边放着姑娘没有洗完的衣
服和洗衣盆,自己的姑娘却不见啦。妈妈大哭起来:我的孩子,我的孩子啊,我
的孩子哪去啦!

  一只喜鹊飞过来落在河边的树梢上,对妈妈说:你别哭,要想找到你的女儿,
就跟我来吧!

  妈妈擦干眼泪,跟着喜鹊向前走去,走啊,走啊,走啊,也不知走出多远,
可把妈妈累坏啦。前面出现一个山洞。喜鹊对妈妈说:你的女儿就在这个山洞里,
你赶快进去找她吧,说完,喜鹊便独自飞走啦。

  妈妈胆战心惊地钻进黑乎乎的山洞,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前摸着路,拐过一个
弯,后山洞突然大亮,一切都看得清清楚楚。妈妈一直走到洞底,终于看见自己
的姑娘,她已经给猴子精做了媳妇,并且生下一个小猴子。

  妈妈拉着女儿的手说:走,咱们回家。

  姑娘胆怯地说:妈,不行啊,你快点藏起来吧,一会猴子精回来,看到你,
会吃掉你的。

  说话间,猴子精已经进了山洞,女儿急忙把母亲藏进衣箱里。

  猴子精进了洞底,鼻子不停地闻这闻那:有人味,有人味,一定是有人来过。

  最后,在衣箱里,猴子精把姑娘的妈妈给抓了出来:你是谁?为什么到我这
里来?

  我今天要吃了你。

  姑娘慌忙说道:你不能吃她,她是我妈妈啊。

  猴子精一听,大笑起来:哎呀,原来是丈母娘来啦,失敬,失敬,你不用怕,
我吃谁也不能吃自己的丈母娘啊,你们娘俩等着,我弄点菜来招待远道而来的丈
母娘。说完,猴子精一转身便没了影子。

  妈妈还要领着女儿逃跑,女儿说:不行啊,妈妈,猴子精又精又灵,咱们哪
里跑得过他啊,早晚还得让他抓回来。娘俩正合计着如何逃跑,猴子精已经拎着
满满一大筐菜再次回到洞底。

  三个人开始吃饭,席间,妈妈关切地问猴子精道:我的女婿啊,你的眼睛怎
么这红啊,这可是病啊,你怎么不找大夫看看呢?嗨,猴子精一边啃着猪肘子一
边说道:丈母娘啊,我这红眼病可是多年的老毛病啦,没少找大夫给看,就是怎
么也看不好哇,没办法啊,由它去吧。

  妈妈说:我家有一个祖传秘方可以治好你的红眼病。

  猴子精一听,高兴起来:丈母娘,那就请你给我看看吧。

  妈妈说:吃完饭,你出去买两斤面粉,一令糊墙纸,我一定给你治好眼病。

  猴子精高兴得扔下没吃完的猪肘子便跑出山洞买面粉和糊墙纸去啦。

  妈妈把猴子精买回来的面粉熬成浆糊,然后领着猴子精来到山洞口,让猴子
精面向太阳,妈妈把一张又一张糊墙纸粘到猴子精的眼睛上,粘完后告诉他:糊
墙纸没晒干以前你千万不能动,否则便失去药力,无法治好你的眼病。

  猴子精老老实实地站地山洞口任凭火辣辣的太阳晒着眼睛。妈妈拉着女儿,
扔下那个小猴子悄悄地溜出洞口向自己的家跑去。猴子精被晒得难受:丈母娘,
晒干啦,丈母娘,已经晒干啦。哪里还有什么丈母娘啊,只有他的猴崽子在洞里
哭着喊着要妈妈。猴子精再也等不下去啦,三下两下将糊在眼睛上的墙纸撕下去,
进洞底一看,知道中了丈母娘的计,他背起猴崽子拼命追赶着她们娘俩!" " 追
上没有!" 我问道。

  " 没有,但是,猴子精找到了姑娘的家,姑娘把房门紧紧地锁上,不让他进
屋,猴子精便天天背着猴崽子来,一来便坐在灶台上花言巧语地劝说姑娘出来回
家跟它过日子。

  姑娘的妈妈可气急啦,这样下去哪天是个头哇。她心生一计,第二天一大早,
她和女儿准备好充足的柴禾,在猴子精来到之前,将灶台烧得滚烫。猴子精哪里
知道哇,背着猴崽子哼哼叽叽地又来啦,一进门,爷俩一屁股坐到灶台上,哎哟,
两只猴子顿时被烫得大跳起来,撒开两腿便往外跑,以后再也不敢来姑娘家胡搅
蛮缠啦。从此以后,猴子的屁股便成为红色的啦!" " 哈哈哈,真好玩,真好玩,
再讲一个,再讲一个!" " 哎呀,大孙子,晌午了,奶奶该做饭喽,一会,再给
你讲!" " 唉,没意思!" 我失望地爬到一边,翻弄着早已翻飞了边的小人书:
" 哈,奶奶,这个日本鬼子抠地雷,结果,抠来抠去,没有抠到地雷,却抠了一
手臭屎,哈,真好玩,真好玩!" " 嘿嘿," 蹲地灶台前的奶奶不自觉地骂道:
" 活该,活该,日本鬼子,最他妈的坏!" " 奶奶," 我放下破旧的,没头没尾
的小人书:" 奶奶,日本鬼子,真的很坏么?" " 哼,再也没有比日本人更坏的
啦,坏得简直上面流脓,下面淌水啊," 一提及日本鬼子,奶奶不知从哪里来了
一股莫名的怒火,她恶狠狠地挥动着手中的烧火棍:" 这些个生疔玩意,他们要
是现在还来,我老太太就是拿烧火棍也得跟他们拼。大孙子,你不知道哇,日人
若是再有两年不走,中国人全都得让他们给折腾死。那年,你三叔有病,我背着
他去城里看病,我不认识字,不知怎么搞的,稀里糊涂地走进了洋街。" " 洋街,
奶奶,什么是洋街啊?" " 哦,就是日本人住的街,不许咱们中国人进去。奶奶
不认识字啊,不知道哇,就走了进去。这下子,街边那些穿得漂漂亮亮的日本老
娘们,手里拿着扫帚,撵着我打,我那时正年青啊,跑得快,少挨了几扫帚。

  日本人最可恶,他们种大烟,自己却不抽,专给中国人抽,中国人也没真出
息,有钱就抽大烟,钱都给人家送去啦。

  过去,咱们柳壕这啊,有个大地主叫柳八,全堡子的好地、肥地,差不多全
都是他柳八家的,抽上大烟后,越抽越上瘾,抽来抽去,地全抽光了,后来日本
人让他白抽,能抽多少就给他多少,什么时候抽死啦,就得把尸首送给他们日本
人,听说,抽大烟的人,死了以后,骨头能做药材。" " 奶奶,你抽没抽过大烟
啊?好不好抽?" " 抽过,有一年我不知得了什么病,怎么看也不好,眼瞅着就
要死了,你爷爷给我买了几个大烟炮让我抽抽试试。我把这些大烟炮都抽了,真
是见鬼,病好了。大烟确实厉害,抽完大烟走起路来脚下像生了风,不知道哪来
的那股劲。" " 后来抽不抽了?" " 我的天那,孩子啊,谁能抽得起啊,有多少
钱都得抽光,一个烟炮就值一石高粱,抽大烟还得吃好的,吃粗粮拉不下屎,谁
能供得起。我给日本人割过大烟花,出来时全得脱光了检查,怕偷他们的大烟。

  " " 奶奶,日本怎么跑啦?他咋不在中国待了呢?" " 让人打跑的?" " 让
谁打跑的?" " 谁都有,全都打他们,他们不是物呀,该打。那个时候天上有好
多飞机,成天嗡嗡直叫往城里扔炸弹,一到晚上你就看吧,数不过来的飞机在天
上打架。吓得你大姑直哭,我们成天不敢睡觉,怕飞机掉下来把我们砸死。

  日本人在马路上点臭油漆,冒出股股黑烟把工厂矿山什么的盖住,好让天上
的飞机看不清地面。日本人的飞机打不过人家美国人的飞机,美国人的飞机可大
去啦。

  有一回,日本人用自己的小飞机把美国人的大飞机撞下来一个,那飞机屁股
后边冒着黑烟,就从咱家屋顶上飞了过去,连树梢都刮着了,飞机面里的飞行员
看得清清楚楚的,就像开汽车一样,手里也握着像方向盘似的东西来回扭动。"
奶奶一边讲述着,一边非常可笑地学着飞行员驾驶飞机的样子:" 美国人可真不
错呀,他们没有让飞机掉到堡子里,那架飞机要是掉到咱这堡子里,那可没好哇,
不知道得死多少人,烧掉多少房子。后来,它掉在大地里,就听轰隆一声,震得
房子忽悠忽悠的。大伙都跑去看,我和你爸爸也去凑热闹,你爸爸还拣回来不少
子母壳,有筷子那么长,都是铜的。飞机里面还有一个烧死的人,胳膊腿都缩着。

  " 说着说着,奶奶竟然学起那个烧死的飞行员那可怜样子:" 没过多长时间,
日本人开着车来了,他们把飞机四周围了起来,再也不让人靠近,也不许大伙拣
子母壳。过了几天,他们把飞机拉到城里到处展览,说是大日本空军打下了美国
最好、最大的飞机,好像是什么,什么B29,哼,那才不是他们打下来的呢,
是撞下来的,咱们堡子里上岁数的人都知道这件事。" " 开飞机的人呢?" " 他
们跳伞了,天上有好几个人身上拉着一个像气球似的东西一点一点的往下落。日
本人把他们全抓住了,一个也没跑了,他们能往哪跑哇。那些美国人可比咱中国
人强多了,日本人问什么也不说,最后,都绝食饿死了。" " 谁都比中国人强呀?

  " 我对奶奶的话表示怀疑。

  " 是,都比中国人强,中国人懒,只要你在地里走一趟,同样种的都是水稻,
一眼就能看出来哪块是中国人种的,哪块是日本人种的,哪块是朝鲜人种的,中
国人栽的水稻,肯定没有人家日本人和朝鲜人伺弄的精心、细致。哎哟,好喽,
好喽,饭好喽,菊子,快放桌子,吃饭,……" ……
作者: feitian8    时间: 2008-7-21 23:50

               (十四)

  " 奶奶," 坐到饭桌上,我继续问奶奶道:" 那,日本人是让美国人给打跑
的啦?" " 不,不止是美国人,还有老毛子呢。那年头哇,可热闹透啦,整天跟
唱大戏似的。老毛子长得又高又大,大长腿走起路来飞快、飞快的,从你身边一
过,呼呼地带着一股风,他们开着装甲车从咱家的门前经过,轰轰隆隆的,差点
没把咱家的房子给震塌啦,豁豁,奶奶活了这么大岁数,还是头一次见过那玩意
呢,像个怪物,好吓人啊。

  不少老毛子看见中国人,还跟你握手呢,很多人是黄头发、蓝眼睛,傻乎乎
的,不像日本人那么鬼,买你的东西,你要多少钱他就给你多少钱,不会讲价。

  那天,我正好在奉天城做小买卖,老毛子就打进来啦,满城都是他们的人,
日本人不知道跑哪去了,商店、饭店都关上门,全都乱套了,火车也不通了。我
们整整在车站等了两天,总算有一列火车要开动了,人们拼命地往车里挤啊,谁
不想快点回家啊,不知道这时候家里是个什么样子,火车挤得车门都关不上,当
奶奶挤到车厢前时,再也挤不进去了。下趟火车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发呢,性急的
人爬上了车顶,我也跟着他们爬了上去,豁出去啦,摔死拉倒呗。我爬在车顶上
回到了家里。" " 日本人后来都跑哪去了?" " 死的死,逃的逃,还有不少人往
大辽河里跳,自杀。很多人去看热闹,问他们:" 你们死啥呀?回家得了呗?"
他们说:" 回家也好不了,也得饿死" ,有的人家不能生养,就拣他们的孩子。

  那个时候更是不好过,到处乱轰轰的,有时做点买卖,刚把货摆上,就有人
喊起来:" 老毛子来啦" ,大伙炸了营似的到处乱跑。有人就趁这空当抢东西,
偷东西,其实老毛子根本没来,有人故意这么叫唤,人们管这叫" 诈市".日本人
跑了,城市里的工厂都停了产,工人没有饭吃,把高炉里面的砖掏出来挑出几十
里路,到咱这来换吃的。晚上就住在咱家西头的破庙里。" " 西头,西头不是生
产大队吗?" " 现在是生产大队,早头就是个破庙,住的都是要饭的,大伙都叫
它花子房,那年正好赶上腊月,天嘎巴嘎巴的冷,破庙里一点也不挡风啊,哪天
清早都得抬出去一个两个冻死的、饿死的人。我一看这也太惨了,就拿了一床破
棉被进了破庙。我进去一看,墙角那有一个小女孩,缩在那里冻得手指头都回不
过弯啦,我就把这床被给她盖上了。" " 那她冻没冻死呀?" 我关切地问道。

  " 没有,第二天,她的妈妈来还被子,我说不要了,给你们用吧。" " 她们
什么时候走的?" " 你爷看她们娘俩太可怜了,就让他们住到了咱家,那个老娘
们还想把她的姑娘嫁给你爸呢!" " 那,我爸怎么没娶她呢?" " 你爸没看上人
家,说她不认字,那个丫头不太懂事,你爷爷也没太相中。" " 后来呢?" " 开
春了,她们回城里去了,以后就不知道哪去了。" 奶奶咽下一口玉米饼,继续讲
述道:" 早头哇,路边饿死的人有的是啊!" " 那又怎么样,饿死了,烂在路边
也没人管!" 爷爷插言道:" 唉,那个年月啊,老百姓都寻思着,这日本鬼子也
跑光了,该舒舒坦坦地过日子喽,可是,哪曾想,国军和八路又干了起来,唉,
真是兵荒马乱啊!" " 爷爷," 我转过脸去,问爷爷道:" 国军和八路,他们谁
好哇?" " 嗨," 爷爷干赅了两声:" 都是中国人,还能有啥说的,反正都比日
本人好。八路穷,穿得破衣罗索的,衣服什么色的都有,还没土匪穿得齐整呢。

  有的小兵,连子弹都没有,别看他们身上背的子弹带鼓鼓囊囊的,其实里面
塞的全是高粮杆子,假装有很多子弹的样子。国军不像八路那么寒酸,国军有钱,
当兵的都穿得齐齐整整的、漂漂亮亮的,每人都有一个小马夹,他们很多人都挎
着冲锋枪,一搂就是一梭子,八路的枪打一下,还得撸一下栓。" " 听人说,"
奶奶嘀咕道:" 国军是从什么缅甸调过来的,叫新六军,是王牌军。在咱们家烧
火做饭的伙夫,就是个缅甸人,我跟他说话,他一句中国话也不会说,肉皮黑得
像个下煤窑的。新六军的兵没事就唱歌,唱什么:" 我的家在东北松花江上" ,
可他们并不是东北人,全是关里人,我问他们:" 小伙呀,打仗怕不怕死啊?" ,
大孙子,你猜他们怎么说?" " 怎么说的啊?奶奶!" " 哼," 爷爷又插了话:
" 哼,国军的小兵说:" 死?死了就当娘没养!" 八路叫我们老乡,来了就帮扫
院子,挑水,晚上跟我们睡在一铺炕上。新六军来了,不给扫院子,也不帮挑水,
他们叫我大哥,叫你奶奶大嫂,看到咱家有猪有鸡,就要买,每次总是多给钱,
从来不少给,说老百姓不容易。他们做鸡跟咱们吃法不一样,他们杀鸡不退毛整
个把皮扒下去。晚上,他们不上炕睡,把行李铺在地上睡。他们吃饭的时候,就
叫你爷爷我也跟他们一起吃,爷爷我倒是挺愿意和国军说话的,人家国军是正牌
军,而八路,是造反的。可是,爷爷我不会喝酒,喝一口脸就通红通红的,后来,
国军喝酒,我就喝茶,嘿嘿。" " 是啊," 奶奶叹息道:" 大孙子,说起国军,
我突然想起一件事,有一天,你爷爷正跟国军在外屋吃饭,你爸爸和你三叔溜进
他们的屋子里,看到炕上放着一杆枪,你爸爸和你三叔就摆弄起来,你三叔骑到
了枪杆子上,你爸爸不知怎么搞的把枪给勾响啦,就听" 叭" 的一声满屋子里的
人全都跑了过去,进屋一瞧,我的天,屋子里净是烟,你三叔还呆呆的坐在枪杆
上,你爸爸吓哭了。

  当官的楞了半天也没说出一话来,不一会,从各个地方来了不少当官的和当
兵的,都打听出了什么事。军官说" 没什么事,枪走火啦!".过后,他跟我说"
大嫂哇,看得出来你是个善心人,你的孩子才有这个福气,我也是借了你的光,
你要知道啊,如果你孩子有个三长二短,长官就得把我毙了。"" "国军," 看得
出来,爷爷和奶奶,对国军有着一种特殊的感情,尤其是爷爷:" 大孙子,国军
队伍里有一个小孩子,也就十四五岁吧,是营长的勤务兵。说是伺候营长的,我
看啊,倒是营长伺候他。那孩子兵爱尿炕,每天早上起来,营长都要给他洗尿湿
的被单。

  那一年,你奶奶出外做买卖时,总是背着一个钱搭子,那个小兵崽子,就相
中了你奶奶的钱搭,非得要买,最后,到底让他给熊去了。他背着钱搭,也要跟
你奶奶去城里做买卖,他说,从云南跑到关外,还一次也没去过城里呢,他非常
想看看,关外的城里是什么样的,有没有云南的城里好玩。

  那时,城里是八路的,你奶奶说" 小孩,你要去,到了城里,我就告诉八路,
你是新六军" ,他知道你奶奶是在逗他玩:" 那行啊,大娘,八路准能给你奖励。

  " ,嘿嘿,他真的就跟着你奶奶去了趟城里。" " 奶奶," 我问奶奶道:"
奶奶,你没把他交给八路啊?" " 哎呀," 奶奶认真地答道:" 奶奶可不想干这
损事,国军和八路打,谁愿意赢谁就赢,跟咱老百姓,有什么关系,无论谁来了,
到咱家里,都是客,咱都满热情地招待。大孙子,这小兵崽子还有热闹事呐!""
啥热闹事呐!" " 大孙子,爷爷告诉你,有一天啊,半夜的时候,外面不知哪里
有响动,当兵的全都出去警戒,那个小崽子睡得很死,再说,他也不能打仗,大
家伙就谁也没有叫醒他。等他自己醒过来,看到屋子里一个当兵的也没有啦,就
问爷爷:大伯,营长呐,部队呐,他们都跑哪去了。爷爷就故意吓唬他:" 刚才
八路来啦,他们都跑了" 小兵崽子哇的一声大哭起来。你奶奶在旁边说道:" 哎
呀,你吓唬他干啥,看把他吓得," 你奶奶就告诉他:" 你们营长带着兵都在外
面呢。

  " 他穿上衣服跑出去一看,确实都在院子里,个个端枪站着,这回,心里有
底了,进了屋,往地铺上一倒,又呼呼地睡上了。" " 奶奶," 我追问道:" 八
路来了么?" " 来了," 奶奶盛了一碗热汤,继续说道:" 那天啊,真的就打了
起来,从中午一直打到半夜。八路军往堡子里打,新六军怕伤了老百姓,当官的
下令不许还击,全都拎着枪往堡子外面拼命地跑,边跑边冲着八路军喊:你过来,
有种的你过来。八路军就在后面撵,出了堡子,八路军全都让他们给打死啦,新
六军的兵骂八路军太不像话,为什么要在堡子里打仗,去伤无关的老百姓。

  解放后,镇政府在那个地方,给那些被国军打死的八路军,立了块碑,还圈
起一个大院套,修得像个庙,就是三台子那,坐通勤火车就能看到。

  那场仗,新六军也死了不少人,当官的张罗着买棺材埋他们,国军真是有钱
啊,净买好棺材,那木头才厚实呐。有受重伤的看看不行了,就放在院子里等着
慢慢死去,轻伤的放在屋子里。

  伤兵痛得叫爹喊娘的,听了真让人难受,谁家没有儿女,要是看到自己的儿
女打成这个样子,谁能受得了。

  有的伤兵喊着向我要水喝,可是,当官的不让我给他喝,说受枪伤喝水立马
就完蛋。伤兵渴呀,渴急了就指着我骂:" 操你妈的,老百姓呀,我们在前线给
你们卖命,你们连口水都不给喝,太没良心啦。" 唉,没吵吵多长时间,他就死
啦。" " 那,他们最后怎么没打过八路军呢?" 我希望奶奶能给我解答这个问题。

  " 那谁知道,可能就是该着呗,老天爷安排的,什么都得是命!" 这就是奶
奶给我的答复,奶奶最信命,有个什么大事情的,必须找瞎子掐算掐算。

  " 那,他们后来哪去啦?" 我继续问道。

  " 走啦,谁知道哪去啦!有的让八路逮住了,双手背在后面绑着。八路把他
们关在咱家里,派兵看着,他们渴了,八路就叫我给他们送碗水送过去,我一进
屋,看到他们这可怜相,就悄悄地问他们:" 你们这是怎么搞啊,有那么好的家
伙什,咋还没打过土八路呐?" 那些被绑着的军官,听我这么一说,脸羞得通红
通红的:" 唉,大嫂子,什么也别说啦,全完啦,全完啦。" 有一个还呜呜地哭
起来,还有的军官问我,向我打听他们的太太哪去啦,我说:" 我也不知道哪去
啦,谁敢问哪,我就看见她们都被装上一辆大卡车,拉走啦!" 一个挺胖的军官
说:" 完喽,共产党都得把她们送到抚顺配给挖煤的,挖煤的没人给媳妇,八路
为了让他们多挖煤,就奖励他们女人做媳妇。"" "真的么?" 我瞪着眼睛问奶奶
道,奶奶摇摇头:" 不知道,奶奶也不清楚,大家伙都这么轰轰,我看八路不能
干这事吧!管咋的,都是正经军头哇!" " 妈," 始终默默听奶奶和爷爷讲述的
三叔插言道:" 可是,解放后,窑子娘们可真的送到抚顺,分配给挖煤的啦,""
唉,那天早晨,把国军军官拉走以后," 提及国军的惨败,爷爷很是懊丧:" 国
军败了,八路就开过来了,那人,我的天啊,真是大鼻子他爹——老鼻子啦!

  在咱们家门前这条马路上,整整一天也没过完,你说说,这是哪来的那么多
人啊,我真不明白,活了半辈子啦,第一次看到这么长的队伍,没头没尾啊,一
个个连跑带颠的,有的跑得连气都要喘不上来了。

  有个当兵的,口渴了,就进屋向我要水喝,我就向他打听,问他是从哪来的,
他告诉我:从锦州那过来的,他端起一舀子凉水咕噜咕噜就往肚子里灌。我一看,
这怎么行啊,跑得这么急,再喝大凉水,能受得了吗。我和你奶奶就抱来柴禾烧
了一大锅开水,谁进来就给谁喝。那天,我和你奶奶整整烧了三缸水。

  还有一个小兵拿着一块布求你奶奶给他补袜子,他告诉我,这块布是在锦州
大街上拣的。" 老乡,你可没看着哇,那大街上扔得什么东西都有,商店里早没
人啦,好东西就在那摆着,没人管。可是,上级命令我们什么也不许拿,不许往
下哈腰,谁哈腰拣东西就地枪决,这块布是我从一家窗台上拣的,不用哈腰啊!

  "" "奶奶,国军和八路,哪个好啊?" 我继续郑重地问奶奶道,在我所阅读
过的文艺作品中,以及观看过的电影里,对国军贬损到了极致,而八军则抬高到
了神话般的位置,我希望从爷爷和奶奶的口中,给国军和八路重新定位:" 爷爷,
国军和八路,谁好啊?" " 这,怎么说呢," 奶奶着实有些为难,她摊了摊手:
" 八路,你爷爷就是看不上他们,说他们没正形,穿的衣裳你分不出当官的还是
当兵的,当官的不像当官的,当兵的不像当兵的。你看看现在吧,嗯?什么也不
让你干!大伙都得守在生产队里,一天到晚净干没用的,让你种大葱就不能栽萝
卜。

  还把城里的念书人弄到农村来种地,他们会干啥呀?只能帮倒忙。土豆子没
有到时候就全扒出来啦,结果都烂了,纯粹是一群败家仔。" " 哼," 爷爷冷冷
地哼了一声:" 我就是看不上八路,怎么的,没正形,八路一来,就分地主的东
西,还分他们的地。大孙子啊,地主也不容易,人家那可是几辈子攒下来的啊,
说分就给分啦!

  八路一来,咱们柳壕那些不务正业的二流子,最愿意往八路跟前凑合,向八
路汇报谁家有多少多少钱,有多少多少地,完了,八路就奖励他们点什么。八路
分不出好坏人,竟让这些人当起头头来,那还能好。这伙人一攉拢,就把一家油
坊给分啦,那哪是分呢!就是抢,谁家人多,有本事,就能抢得多点,豆油淌得
满地都是,你奶奶和你爸爸也去了,可是,抢不上槽啊,就搬回几块豆饼。好好
的油坊,抢起来比刮风都快,一股脑的功夫,什么都抢没了。油坊老板给大伙下
跪,谁有空理他呀,气得直垛脚,半夜找根绳上吊了。" " 好喽,好喽," 奶奶
开始拣桌子:" 老头子,别掰胡了,赶快收拾、收拾,早点休息吧,明早,我还
得起早赶头班车,去城里卖鸡蛋呐!" ……
作者: feitian8    时间: 2008-7-21 23:51

               (十五)

  " 力哥," 我正蹲在池塘里抓泥鳅,身边传来甜甜的叫声,我转过脑袋一瞧,
原来,是大姑唯一的女儿,小蒿子,她背着双手,站在水边,冲我微笑道:" 力
哥,你咋不听姥姥的话呐,又下河了!" " 哈," 一条可爱的小鱼突然蹿出水面,
我激动得大吼一声,冲将过去,结果,脚下一滑,扑通一声,摔倒在池塘里,小
蒿子惊呼起来;" 力哥,快起来,快起来,别淹着!" " 唉," 我捂着酸痛的屁
股,垂头丧气地爬出池塘,小蒿子亲切地蹲下身来,一边像个小大人似地帮我整
理着乱纷纷的衣服,一边皱着眉头,模仿着奶奶的口吻,温柔地嘟哝着:" 你瞅
瞅,你瞅瞅,力哥,你咋这么淘哇,没有一点老实气!" " 唉," 我失望地嘀咕
道:" 好漂亮的小鱼啊,眼瞅着就要抓到手了,可是,却他妈的摔了个大跟头!

  唉," " 得了!" 小蒿子拉起我的手:" 得了,得了,别在水坑里瞎折腾啦,
到我家去玩吧!" 我与表妹小蒿子手拉手地沿着池塘边,向大姑家走去。从池塘
边,步行百余米,便能看到大姑的家,在宽阔的院落里,耸立着一幢破旧的,但
却非常高大、雄奇的青砖灰瓦的房宅。这栋非同寻常的房屋,原来的主人乃是村
子里很有名气的一个老财主,土改时,老财主被无情地扫地出门,大姑父取而代
之地成为此栋大宅的新主人。

  我的大表哥队长,已经成家立业,并不漂亮的大表嫂怀里抱着一个丫丫学语
的小女孩,大表嫂热情地将我让进屋子里,冲着怀里的孩子说道:" 闺女,看看,
谁来了,叔叔来了,对啊,快,快叫叔叔啊!" " 哈," 听到大表嫂的话,我登
时吃惊不小,在奶奶家,我不是叫这个人姑姑,便是称那个人叔叔,总是当一个
可怜的小字辈,今天,来到大姑家,我作梦也没想到,我的辈份意外地升了一级,
豁豁,我也当上叔叔了:" 啊,真不容易啊,我也当上叔叔了,毛主席万岁!""
嘻嘻," 大表嫂怡然笑道:" 这个孩子,真好玩,叔叔就是叔叔呗,看把你乐成
这样!" " 嘿," 小蒿子骄傲地说道:" 你是叔叔,我还是姑姑呐,大侄女,快
叫我老姑!" " 哎呀," 正在炕上飞针走线的大姑,和蔼地对我说道:" 小力子
来了,嘿嘿,大侄啊,好好跟妹妹玩吧,一会,大姑给你做好吃的!" 大姑父是
方圆百里之内,极有名望、手艺高超的木匠,此刻,他板着面孔,正在谆谆地教
诲着二表哥、三表哥、四表哥,将他那套鲁班手艺,毫无保留地传授给自己的儿
子们:" 不对," 大姑父面色阴沉地对二表哥说道:" 不对,这样不对,手不能
放到刀前,这样,很危险的,会伤到手指的,要这么,刀在手前,手在刀后,对,
对,就这样,千万要记住这一点啊!" 我好奇地拿起一把铮明瓦亮的钢刨,大姑
父慌忙抢夺过去:" 孩子,这可不能乱动,会刮破手的,去,跟你表哥到里屋玩
去。" " 二哥," 我站在二哥身旁,悄声央求道:" 给我做把手枪呗!" " 嗯,
" 二表哥点点头:" 行啊,可是,今天,没空,等我有空的时候,一定给你做一
把漂亮的手枪,跟真的一样!" " 谢谢二哥!" " 走啊," 小蒿子不耐烦地拽扯
着我:" 走啊,力哥,这里你什么也玩不了,你什么也不能碰,不是刀就是锯的,
弄不好,就得碰伤手!" 小蒿子将我拽到大姑家的后院,她一屁股坐到一块破木
板上,从木板下掏出一只只残破的碗碟:" 力哥,咱们玩过家门吧!" " 好哇,
" 我顺嘴说道:" 那,你当我媳妇吧!" " 行," 小蒿子乖顺地答道:" 力哥,
我做你的媳妇,可是,你还没娶我呐。" " 怎么娶啊?" 我茫然地问道。

  " 就像我大哥娶我大嫂那样,咱们先得吃定婚饭!" " 那好吧,就吃吧!"
于是,小蒿子非常认真地抓过一些碎菜叶,放到破碗里,她将破碗推到我的面前
:" 力哥,吃吧,吃吧,吃完定婚饭,我,就是你的媳妇啦!" " 吃完了," 我
将破碗里的菜叶,悄悄地丢弃掉,然后,将破碗往地上一放,一把搂住小蒿子:
" 好喽,现在,你就是我媳妇喽!" " 嘻嘻," 小蒿子幸福地微笑道:" 啊,我
吃定婚饭喽,我出门喽!" " 出门?" 我困惑地问道:" 蒿子,什么叫出门啊?

  " " 嘻嘻," 小蒿子解释道:" 出门,就是结婚啊!啊," 提及结婚,小蒿
子愈加得意起来:" 妈妈说了,等我出门的时候,一定给我做最漂亮的、最值钱
的衣服,我爹说,我老闺女出门的时候,我要做一套最最贵重的家俱,给我老闺
女作嫁妆,啊——," 小蒿子突然惊叫一声,小手死死地捂胯间,挡住我的手指
:" 力哥,你这是干么啊?" " 摸一摸," 我淫邪地说道,手指继续往小蒿子的
胯里钻,小蒿子羞得满脸绯红:" 羞,羞,好羞,不,不,羞,羞,太羞啦!""
结婚了,就得摸小便啊!" 说着,我呼地将小蒿子按倒在木板上,身子重重地压
了上去:" 结婚了,就这样,爸爸压着妈妈," " 是么," 小蒿子迷茫地询问道
:" 真的么,力哥,你咋知道的呐?" " 我," 我得意地答道:" 我睡觉的时候,
看到爸爸压妈妈了,就这样!" 说着,我抬起身来,骑在小蒿子的腰部,模仿着
爸爸的样子,咕咚咕咚地折腾起来,身下的小蒿子呆呆地望着我,娇小的身体可
笑地抖动着:" 哎哟,哎哟,力哥,压死我了,压死我了,轻点,轻点!""啊—
—," 我俯下身去,搂住小蒿子的小脑袋瓜:" 还得这样," 我淫迷地亲吻着小
蒿子的面颊:" 还得亲嘴,对,就这样,亲嘴!爸爸亲妈妈!" " 唔——,唔—
—," 我骑跨在小蒿子的身体上,一边可笑地扭动着,一边试图将手指探进小蒿
子的胯间,抠摸她的小便,机警的小蒿子拼命地按住裤带:" 不,不,羞,太羞
了!" 突然,房门处传来脚步声,本能的胆怯促使我迅速地从小蒿子的身上跳了
起来,老姑意外地出现在门口:" 大侄,你咋跑到这里来啦,让我好找哇!

  " 老姑走到我的身旁,看到地上的碟碟碗碗,老姑立刻明白了一切,顿时阴
冷起面庞:" 大侄,你们干么呐?" " 老姑," 我喃喃地说道:" 我们,我们在
玩过家门呐,我已经娶小蒿子做媳妇了!" " 哦," 老姑一脸妒色:" 大侄,你
不是说过,只跟老姑玩过家门吗?" " 老姑,我," 我无言以对,低下头去。

  " 哼," 小蒿子不服气地说道:" 你有什么了不起的啊,力哥凭什么只能跟
你玩过家门啊!" " 咋地," 老姑理直气壮的说道:" 这是他自己说的,不信,
你问问他!小力," 老姑拽住我的手臂:" 小力,你说说,是不是你自己说的,
只跟老姑好,只跟老姑过家门,……" " 老姑,我,是的,老姑好,老姑好!""
大侄,回家!" 老姑拉起我的手:" 走,咱们回家!" " 力哥," 见我转身欲走,
小蒿子一把拽住我,泪汪汪地呼唤着:" 力哥,力哥!唔——,……" " 老姑,
小蒿子,哭了," 我不得不停下脚步,老姑冲着小蒿子瞪了一眼:" 哼,小骚屄,
不要脸!" " 老姨," 小蒿子委屈地嘀咕道:" 谁不要脸啦,老姨,你凭什么骂
人啊,谁不要脸啦!" " 你不要脸,想给我大侄做媳妇,你配得上么?""那,你
配得上么?" 小蒿子回敬道。

  " 你," 老姑顿时哑言,良久,才无奈地嘀咕道:" 不管配得上,配不上,
哪有姑姑给侄做媳妇的啊!" " 为什么不能," 我凑到老姑身旁,习惯性地将手
伸进老姑的胯间,老姑迟疑一下,但,还是非常配合地叉开了双腿,我得意洋洋
地抠摸起老姑的小便,小蒿子见状,小脸红得尤如大苹果:" 哎哟,老姨让男孩
摸屁股,真羞啊!" " 我愿意," 老姑示威般地说道:" 我愿意,你管不着,我
就是愿意让大侄摸屁股,咋地吧,气死你,气死你!" " 哼哼," 小蒿子抹了抹
脸上的泪珠,小手指反复刮划着红通通的小脸蛋:" 羞,羞,羞,真羞,老姨让
男孩子摸屁股,太寒碜啦!" " 菊子,小力,蒿子!" 房门里传来大姑的叫声:
" 吃饭喽。" " 妈——," 饭桌之上,小蒿子郑重其事地对大姑道:" 刚才,我
跟力哥玩过家门的时候,吃定婚饭了!" " 哈哈哈," 大姑闻言,嘴里的玉米面
差点没喷出来:" 这个小丫头片子,屁大点的小岁数,就什么都懂,老闺女啊,
你是不能嫁给小力子的!" " 嘿嘿," 听到大姑的话,老姑讥笑道:" 怎么样,
你配不上吧!" " 为什么?" 小蒿子不解地问道:" 妈——,为什么,为什么,
我为什么不能嫁给力哥啊?" " 不能,就是不能,你不能给小力子做媳妇,你们
是近亲!" " 近亲?" 小蒿子呆呆地望着大姑,大姑点了点头:" 对,你跟小力
子是姑表弟,是近亲,近亲,是不能结婚的!" " 啊,这," 小蒿子满脸的失望
之色:" 这,为什么,近亲为什么不能结婚!" " 近亲结婚,是骨血倒流,生出
来的孩子,不是呆,就是傻!" " 嘻嘻," 老姑更加得意起来:" 完了吧,你就
趁早死了心吧!" " 二哥," 吃过午饭,我再次央求二表哥道:" 二哥,给我做
只木头手枪吧!" " 唉," 二哥指着他手中的活计,叹息道:" 小力,这活,今
天如果干不完,我爹会揍我的,明天,明天吧,明天我一定给你做只木头手枪!

  " " 嗨," 我失望地离开二哥,漫无目标地溜进大姑父的贮藏室,只见狭窄
的小仓房里,充塞着各种款式和型号的铁锯、钢刨、锉刀等等,直看得我眼花缭
乱,我蹲下身去,逐个摆弄起来。

  " 哈," 一个小巧玲珑的钢刨引起我强烈的兴趣:" 好漂亮,好精致啊!"
我顺手拣起一块小木板,感觉非常适合做成一把小手枪,于是,我一只手拎着小
钢刨,一只手按住小木块,笨手笨脚地刮划起来。

  哧啦——,锋利的刨刃无情地划开我的手背,一阵凉丝丝的微风刮过,立刻
露出森森白骨,瞬间,鲜红的血水,滚滚涌出。

  " 啊——,不好了,啊——," 我惊赅到了极点,一屁股瘫坐在地,绝望地
哀吼起来:" 唔——,唔——,唔——," " 怎么了?" 听到我的哭喊声,大姑
父应声推门而入,他一眼看到我血淋淋的小手:" 我的老天爷,这,这," 大姑
父呼地将我抱起:" 快,快,去医院!" ……
作者: feitian8    时间: 2008-7-21 23:54

16  

    天气渐渐地寒起来,我再也不能与老姑厮守在柴禾垛里,尽情把玩她的小便,
剌骨的西北风无情地将我们吹刮到屋子里,我不得不与老姑终日混迹在热滚滚的
土炕上,或是比赛似地舔吮着玻璃窗上厚厚的霜花,或是又呼又喊地满炕乱跳,
或是拽扯着窗框,爬到炕柜上,再咕咚一声,跳回到土炕上。

  “芳子,”奶奶板着面孔,对二姑嘀咕道:“你,真的想好了!”

  “嗯,”

  二姑盘腿坐土炕上,听到奶奶的问话,一面纳着鞋底,一面点点头,然后,
张开嘴巴,叼住细白的线绳。

  “唉,”躺在炕头的爷爷,有气无力地叹息道:“算了吧,女儿大了,不由
娘啦!”随着的寒冷的降临,爷爷便条件反射完地旧病复发,又是咳漱,又是气
喘,哼哼呀呀地躺倒在土炕上,度日如年。

  “唉,芳子,”奶奶似乎仍不甘心地说道:“你哥来信不是说,他,不同意
吗!”

  “这是我自己的事,他同意不同意,跟我有什么关系啊!”二姑坚持道。

  “你哥说,他家成份不好!”

  “我不在乎这个!”

  “你哥说,他们家的人,一个比一个驴性!”

  “那可不见得,他们家,也就出了卢清海这么个大活驴,……”

  “唉,”“……”

  “老姑,”听到奶奶一声接一声地叹息着,望着二姑意无近顾的神色,望着
爷爷无奈的愁苦之色,我不解地瞅了瞅身旁的老姑:“老姑,怎么了,二姑怎么
了?”

  “二姐,要出门喽!”老姑则不以为然地顺嘴答道。

  “啊——,”

  听到老姑的话,我的脑袋尤如意外地挨了一计重重的闷棍,嗡- ,嗡——,
嗡- 地乱叫起来:怎么,二姑要嫁人,二姑要结婚,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么,
二姑不是也得要像妈妈那样,被讨厌的、极其陌生的男人,无情地压在身下,然
后,……

  “二姑!”我不敢再继续想象下去,这对我太惨酷,我无法接受这一现实,
我呼呼呼地爬到二姑的身旁,啪地按住她手中的布鞋底:“二姑,你要出门?”

  “哦,”二姑停下手来,握着光闪闪的铁锥,静静地瞅了瞅我,然后,缕了
缕我的乱发,轻轻地点了点头:“嗯,咋的?”

  “二——姑——,”我咕咚一声依到二姑的怀里,隔着外衣,抚摸着她的酥
乳,想着二姑这对迷人的酥乳,即将离我而去,成人陌生男人的玩物,我鼻子一
酸,伤心的泪水扑噜噜地滚出了眼眶,二姑没有再说什么,白嫩的玉手轻柔地擦
抹着我的面庞,刚刚走进屋子的奶奶见状,茫然地问道:“小力,大孙子,怎么
啦,哭什么啊,是不是老姑又欺侮你啦?”

  “没,没啊,”

  老姑慌忙辩解道:“没,没,才没呢,是他听到二姐要出门,这不,跑到二
姐怀里,就哭了!”

  “唉,”奶奶闻言,湿淋淋的大手在围裙上抹了抹,然后,坐到炕沿上,理
了理我的衣领:“唉,小力子舍不得二姑,小力子不愿意让二姑出门!是不,大
孙子”

  “呜——,”二姑突然扔掉铁锥和布鞋底,抱住我的脑袋,莫名其妙地抽涕
起来:“呜——,呜——,呜——,呜——,……”

  事情并不以我的意志为转移,情况很快便急转直下,奶奶家发生了许多微妙
的、让我捉摸不透的变化。每天,都有我认识的,或不认识的男男女女们,走马
灯般地穿梭往来于奶奶家,在所我认识的人中,有大队保管员老杨包、车老板吴
保山,而印像最深刻的乃赫赫有名的屠夫卢清海。

  重病缠身的爷爷,不得不坐起身来,偎在土炕上,与不断而来的众人热情地
寒喧着,说着一些我根本听不明白的话,而奶奶,则带领着三叔和老叔,满头热
汗地烧火煮饭。

  在那个极其艰难、困苦的时期,爷爷招待众人的饭菜相当简单,饭桌之上,
众人一边咀着玉米饼,一边七嘴八舌地议论纷纷,还有一个戴着花镜的老爷爷,
像模象样地写着什么。

  “他们在干么啊?”我问老姑道。

  “定亲呗,”老姑说道。

  “跟谁定亲,二姑要嫁给谁啊?”

  “大侄,”老姑神秘地说道:“你猜猜啊?”

  “不知道,”我摇摇头:“我猜不着!”

  “杀猪匠的弟弟,”老姑告诉我道:“就是那天打架时,放火的卢清海的弟
弟啊!”

  “啥,”我不解地嘀咕道:“二姑为什么要嫁给他啊!”

  “不明白,”

  老姑也表示出不满:“不知道,不知二姐是怎么想的,大侄,咱们老张家,
跟老卢家不对付,听爹说,过去,还有仇呐,可是,也不知道二姐是怎么想的,
非得要嫁给老卢家!唉,这不,连定婚饭都吃上喽!”

  老姑叹息道:“唉,二姐的事就算定下来喽,吃完定婚饭,就要出门喽!”

  说着,老姑的脸上突然闪现出一丝羡慕之色。

  望着老姑那满脸的慕色,我却陷入无尽的绝望之中,我又悄悄地扫了扫默默
地端坐在土炕尽头的二姑,望着二姑那死亡般的表情,我顿时产生一种强烈的失
落感,我坚定地认为,我将永远永远地失去一件最为珍贵的宝贝!

  怦——,怦——,怦——,梆——,梆——,梆——,……

  我刻骨铭心地记得,我永永远远也不会忘记,那是一个寒冷的,昏沉的,看
不见太阳的早晨,一阵讨厌的鞭炮声,将我从即将失去二姑的噩梦中惊醒,我睁
开眼睛一看,二姑穿着一身鲜艳的衣服,从来没有抹过任何化妆品的方脸上,非
常让我吃惊地涂上了厚厚的雪花膏,身前身后,围拢着一群大姑娘、小媳妇,冲
着二姑,嘻嘻哈哈地指手划脚,品头评足:“嗷哟,你还别说,芳子平时从来不
打扮,这一打扮起来,可真惹眼啊!”

  “哎呀,芳子,这件衣服的颜色,太艳了点吧!”

  “艳点好啊,结婚么,不得新鲜新鲜,……,”怦——,怦——,怦——,
梆——,梆——,梆——,……

  讨厌的鞭炮声再度响起,继之尔而来的,又响起剌耳的锁呐声,很快,房门
被人推开,一个着装崭新的少妇,捧着花花绿绿的棉被,笑容可掬地走进屋来,
她非常自然地将花棉被放到土炕上,然后站到一旁。

  随即,一个笑嘻嘻的少女,走到炕沿前,将手中的蜡烛点燃,轻轻地放置在
棉被前,末了,与少妇并排而立,一个面容英俊的小伙子,双手捧着一块红通通
的鲜猪肉,走到奶奶面前:“老张大娘,呶,离娘肉送来喽!”

  奶奶没有作答,手掌一挥,示意小伙子将猪肉放到方桌上,锁呐声中,一个
中等身材的中年男人,满面春风地走进屋来,他一手拉着着爷爷的病手,一手拽
着奶奶的粗手,叽哩哇啦地,不知嘀咕一些什么鬼话。

  “哈,”屋子里送亲的妇女们纵声嚷嚷道:“哈,真他妈的能讲,死人也能
让你说活喽!”

  “嘻嘻,好一个大叫驴啊!”

  “哈哈哈,”“嘻嘻嘻,”“嘿嘿嘿,”“……”

  被众妇女们讥讽为大叫驴的男人口若悬河一番之后,屋子里顿时沸腾起来,
一身盛装的二姑,在妇女们嘻嘻哈哈的推搡之下,面色羞涩地缓缓地走出屋外,
我顿时浑身颤抖:“二——姑——,”

  “哎呀,这小子,怎么还不起来啊!”

  几个妇女冲着我嚷嚷道:“小力子,还不快点起来,姑姑就要上车喽,你还
不给姑姑压车去!”

  说完,众女人呼地将我围拢住,你拽来裤子,她扯来衣服,顾头不顾脚地胡
乱往我的身上套,还有的人抓过湿毛巾,草草地给我擦了一把脸:“行了,三把
屁股,两把脸,小力子,快下地吧,给你姑姑压车去!”

  我稀里糊涂地被众女人推上大马车,车老板吴保山扬了扬手中的大马鞭,诡
秘地冲我嘀咕道:“小家伙,到了姑父家,不给红包,你就不下车,记住没?”

  “嗯,”我迷茫地点点头。

  “驾——,”车老板吴保山马鞭一扬,哗楞一声,大马车迎着剌骨的冷风,
缓缓驶出奶奶家的大院子,二姑依然是默默无语,端坐在大马车的中央,四周围
拢着叽叽喳喳的姑娘媳妇。

  “力——,”突然,一只热滚滚的玉手,深情地握住我早已冻僵的手掌,我
回头一看,是二姑,二姑关切地问我道:“大侄,冷了吧!”

  “二——姑——,”我不知道说些什么。

  “嘻嘻,”

  众女人赞叹道:“看,多好的姑姑啊,都出门了,还惦记着大侄呐,力啊,
你可不能忘了姑姑哟,长大了,有能耐了,可要好好地孝敬姑姑哦!”

  “二——姑——,”二姑依然紧紧地握着我的手,听到众女人的话,我鼻子
一酸,眼前再次模糊起来。

  “到喽,到喽!”

  不知走出多远的路程,马车停在一处院落的门前,院子里一派喜气扬扬,吴
保山转过头来,再度叮嘱我道:“小家伙,到喽,千万记住,不给红包,绝对不
能下车,可别让他们小瞧了咱们娘家客,不把咱们放在眼里。”

  “哈,”一个穿着极不得体的中山装的大脑袋男人,堆着笑脸走到马车前:
“哈,欢迎,欢迎,欢迎漂亮的新娘和尊贵的客人!”

  大脑袋伸出双手,欲抱我下车,我本能地将身子往后挪动着,不肯进入他的
大手掌里,大脑袋友善地笑了笑:“小家伙,大伯抱你下来,小家伙,别着急,
你的红包是绝对少不了的!”

  见我还是迟疑不决,大脑袋终于掏出一块小红纸,塞到我的手上:“拿着,
小家伙,嘿嘿,这回,可以下车了吧!”没容我作出回答,大脑袋双手一张,便
将我抱下车来,众妇女立刻拥着二姑跳下大马车,向着院门走去,刚刚走到院门
口,众妇女突然嘻笑起来,一把将二姑推到最前面。

  我还没弄明白这是怎么回事,只见院门哗地洞开,几个比我年龄稍大一些的
男孩,人人手里端着一只花瓷盆,里面装满了黄豆、谷子、玉米粒等等,见二姑
缓缓走进院子,纷纷抓起瓷盆里的谷粒,毫不客气地抛向二姑,二姑本能地护住
面颊,停止了脚步。

  “操——你——妈——,”我顿时怒火万丈,冲着那几个男孩破口大骂,同
时,不顾一切地冲向前去,众妇女慌忙拽住我:“小力子,别,别骂人啊,这是
祖上传来下的老规矩啊!”

  “这孩子,怕姑姑被打痛吧,嘻嘻!”

  “小家伙,”大叫驴拍了拍我的肩膀:“心痛姑姑啦,嘿嘿,走,跟大伯进
屋去!”

  我余怒未息,握着薄薄的红纸片,跟在大叫驴的身后,在众妇女的簇拥下,
走进一间雾气弥漫,烟气腾腾的屋子里,在屋子的中央,放置着一张堆满菜肴的
大餐桌,大叫驴站在屋门口,扯着沙哑的嗓子吆喝着:“喂,是娘家客的,都往
这间屋里请,……”

  “力,”

  我刚刚坐到餐桌前,旁边一个陌生的小媳妇盯着我的红纸包说道:“力啊,
咋不打开看看啊,看看老卢家给你多少压车钱啊!”

  我在众目睽睽之下,笨手笨脚地展开红纸片,里面包裹着一张崭新的,散发
着墨香的钞票,众人嘀咕道:“哦,伍圆呐!”

  “真没少给啊!”

  “老卢家人虽然粗野,可是,特好面子,办事情,从不拉过!”

  “……”

  “哼,”

  听到大家的议论,对面一位容貌慈祥,身材矮胖的老者,端着小酒盅,一脸
不屑地冲我哼哼道:“哼哼,小兔崽子,伍圆钱,就把你姑姑给卖喽!”

  “哈哈哈,”

  听到老者的话,众女人扶着餐桌,纷纷仰面大笑起来:“嘻嘻嘻,”

  “荷荷荷,”

  “……”

  “二——姑——,”

  我顿时羞愧难当,啪地将钞票扔到地上,伤心的泪水夺眶而出:“二姑,二
姑,呜——,”

                ……
作者: feitian8    时间: 2008-7-21 23:54

               (十七)

  " 嗨,这个老软大啊,尽瞎逗孩子!" 一个妇女抹了抹我的泪水,指着老者
对我说道:" 力,你不认识他吗?他是你八爷,是你爷爷的亲兄弟!" " 来,大
孙子," 八爷将灌满白酒的小酒盅,推到我的面前:" 来,大孙子,喝一杯!""
哎呀," 众人嚷嚷起来:" 这个老软大啊,都一大把的年纪了,还是没正经,他
才多大的孩子啊,就灌他酒喝,这要是把酒练会了,喝到哪天才是个头哇!""嘿
嘿," 八爷不以为然地说道:" 嘿嘿,我第一次喝酒的时候,还没他大呐,我们
老张家就这样,从小就得练酒,这是梗横,来,大孙子,别管她们,娘们喳喳的,
咱爷俩喝酒,老张家接户口本的种子,哪能不会喝酒呐!不会喝酒,就不算是老
张家的种!" 我抹了抹眼睛,缓缓地低下头去,细细地嗅闻一番酒盅里面的白酒,
啊,从那呛人咽喉的气息里,我莫名其妙地品味出一种诱人的醇香,我立刻兴奋
地端起小酒盅,在八爷热情洋溢的怂恿之下,一仰脖,咕噜一声,便倾倒进稚嫩
的喉咙管里。

  哇,我的老天爷,辣死我啦,当灼人心肺的高度白酒流经食管时,产生一种
难耐的烧灼感,我的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几下,眼睛里涌出数滴苦涩的泪水,八
爷见状,喜笑颜开地冲我竖起了大姆指:" 好样的!" 八爷满意地冲我晃着肥胖
胖的大姆指:" 好样的,是老张家的种,来,再干一盅,嘿嘿," " 快," 一个
妇女夹起一块香肠:" 快,快,吃点菜,压一压," " 二——姑——," 在八爷
的鼓捣声中,我大大方方地端起了酒盅,望着呛人的烈性白酒,我深情地呼唤一
声:" 二——姑——," 然后,咕噜一声,脖子一扬,我又将一盅烈性白酒,痛
痛快快地倾倒进咽喉里,顿时传来一阵难耐的热辣,烧灼得我不自觉地再度滚出
滴滴泪珠。

  " 二姑,二姑," 第二盅烧酒下肚,我顿时昏昏然起来,喷着酒气的嘴巴不
停地念叨着:" 二姑,二姑,……" " 哎哟,这孩子喝多了," " 老软大真没正
事,把孩子给灌醉了!" " 二姑,二姑," 我不知依偎在哪个女人的怀里,手舞
足蹈地呼唤着:" 二姑,二姑,二姑,唔——," " 完喽,完喽,这孩子喝醉了!

  " " 嘿嘿," 八爷冲我微笑着,我渐渐地感觉着有些坐立不稳,抬眼再看看
八爷,嘻嘻,眼前的八爷,非常可笑地变成了四只眼睛,两张嘴巴,我正欲说些
什么,突然,身子一软,咕咚一声,向旁边瘫倒下去。

  " 哇,他真的喝醉了!快,快,快扶住他,别摔着," " 二姑,二姑,……

  " 当我再次睁开红通通的双眼时,发觉自己死死板板地横陈在奶奶家热滚滚
的土炕上,由于身体长时间没有翻动过,紧贴着苇席的脊背被灼得又痛又酸,我
的脑袋依然一片昏沉,两只耳朵嗡嗡作响,我吃力地转动一下身瘫软的身体:"
二姑,二姑," 我一伸手,摸到一件东西,我抓到眼前一看,是二姑没有纳完的
布鞋底,触物生情,我哆哆嗦嗦地握着布鞋底,顿时泪流满面:" 二姑,二姑,
" " 大侄," 老姑悄悄地凑到我的身旁:" 你醒喽,刚才,可把人吓坏了,以为
你不得醉个好歹的!" " 哼——," 我啪地将布鞋底狠狠地抛掷出去,奶奶恰好
走进屋子里,布鞋底咣当一声,击打在奶奶的身上,奶奶拣起了布鞋底:" 这小
子,还没醒酒呐,又耍酒疯喽," " 二姑," 我又抓过二姑用过的铁锥子,叭地
甩到地下,奶奶笑吟吟地坐到我的身旁:" 哎哟,这身上,咋这么热啊,这个老
软大,不干好事,看把我大孙子给灌的,等我见到他的时候,非得好好地损损他,
这是什么爷爷啊!" " 二姑," 我继续歇斯底里的喊叫着,奶奶尽力地按住我:
" 菊子,快,买几个冰棍去,给小力子去去火!" 重病的爷爷吃力地爬到我的身
旁,拽过一条湿毛巾,盖到我冒火的额头上:" 敷一敷,给他敷一敷,能好受些!

  " " 哈," 屋外传来八爷那熟悉的憨声,旋即,便闪进他那矮胖的身体,我
循声望去,八爷拎着布口袋,笑容可掬地坐到炕沿边:" 大孙子,醒酒了,八爷
看你来啦!" " 远点扇着吧," 奶奶皱着眉头,佯怒道:" 老软大,还有你这么
当爷爷的,把孩子灌成这样!" " 嘿嘿," 八爷乐合合地说道:" 没事,没事,
" 说着,八爷从布口袋里掏出一瓶白酒以及香肠、花生米等佐酒的食物:" 来,
大孙子,再透透就好了!" " 啥," 奶奶瞪大了眼睛:" 老软大,还让他喝啊!

  " " 五嫂,你不懂,喝醉之后,再少喝点,透一透,就好了,如果不好好地
透透,以后,就再也喝不了酒了,一闻到酒味,就要吐!" " 那更好,一辈子不
喝了,才好呐!" " 那,哪成啊!" 八爷说道:" 大老爷们,不喝酒,那活着,
还有什么意思啊,五嫂,快,放桌子!" " 唉," 奶奶叹了口气,搬来了饭桌:
" 真拿你没办法!" 说完,八爷拿起小酒盅,斟满呛人的白酒,然后啪地一声放
在我的面前,同时,脸上带着慈祥的微笑:" 来,大孙子,少喝一口,透透,就
好受多了!

  " " 奶奶," 我拽着奶奶的大手掌,问道:" 奶奶,八爷为什么叫老软大啊,
这名字太可笑了!" " 哦," 奶奶耐心地解释道:" 你八爷很随和,没有脾气,
跟谁都大大咧咧、嘻嘻哈哈,软软乎乎的,所以,人们都叫他老软大!" " 嘿嘿,
" 听到奶奶的介绍,八爷冲我微笑道:" 嘿嘿,大孙子,喝吧,喝吧,再喝点吧!

  " 在八爷慈详的目光中,我端起小酒盅,淡淡地呷了一口,哇——,滴滴白
酒进肚,在二姑结婚宴席上,第一次饮酒时那种无比痛苦的烧灼感,一瞬间,便
消失得无影无踪,随之而来的,是一种不可言表的、不可名状的兴奋感和欢快感,
那浓烈的酒香,在我的口腔里长久地缭绕着,我转动起血红的舌头,饶有兴致地
吸舔着、回味着,同时,伸出手去再次将斟满白酒的小酒盅端了起来。

  " 大侄啊,少喝点,别见酒就没命!" 老姑以长辈的口吻,煞有介事地训斥
我道:" 哼,真是老猫炕上睡,一辈留一辈,老张家的小子,个保个都是大酒包!

  " " 没事," 我胸有成竹地回答道:" 没事,这算什么啊,往肚子里一倒,
不就完啦!" " 哈哈," 听到我的话,八爷得意地竖起了大姆指:" 对,不就是
往下灌吗,下坡," " 小力子啊," 爷爷裹着棉被,坐在桌旁,他指着痛饮着的
八爷,向我介绍道:" 大孙子,你八爷,是我的亲兄弟!" 爷爷简要地讲述道:
" 早头哇,你的大太爷、二太爷,亲哥们两个,从关内一路逃荒,最后,定居在
辽河边的这片大平原上,开荒种地,娶妻生子,安家立业,可是,你的大太爷娶
了你大太奶后,却久久不能生养,急得大太爷望眼欲穿。而你的二太爷,亦就是
我爹,则生了八个儿子,你的爷爷我位列第五。没有办法,你的大太爷只好又娶
了个二房,亦就是你新大太奶,可是你的这个新大太奶依然无子也无女,看来,
这不是你两个太奶的过错,责任完全在你的大太爷身上。没有办法,你的大太爷
就跟你二太爷商量,过继吧。" " 过继?" 我打断爷爷的话:" 爷爷,什么叫过
继啊?

  " " 就是,就是," 爷爷解释道:" 就是你大太爷向你二太爷讨要一个儿子,
为自己养老送终,这就是过继。哥哥向兄弟要个儿子,哪有不给之理,何况我爹
有八个儿子呐,可是,好儿子我爹又舍不得,干脆,借这个过继的机会,顺水推
舟,将不务正业、好吃赖作的八儿子过继给了你大太爷。" " 嘿嘿," 听到爷爷
的话,八爷嘿嘿笑了起来:" 嘿嘿,我不听话,我不学好,我爹不喜欢我,把我
推给了大伯!" " 哼," 奶奶羡慕道:" 老软大,这更好,过继给你大伯,你一
个人独享老张家的一半家产,而我老公公的七个儿子,却只能均分另一半家产。

  老软大,你的命可真好啊!" " 嘿嘿," 八爷双手一摊:" 一半家产,啥用
哇,我现在,连块砖都没有了!" " 老八啊,你呀,怎么说你啊,才好呐!" 爷
爷感叹道:" 大孙子,你大太爷故去后,没人管了,你八爷可就成了精,吃喝嫖
赌,什么都干,把房子、地,都祸害光喽。" " 嘿嘿," 八爷不无自豪地说道:
" 祸祸光了,这才好呐,否则,解放了,也得分掉,还得戴上一顶地主的帽子,
挨批挨斗,没准,还得挨打呐,嘿嘿,解放的时候,我刚好输光了所有的房子和
地,嘿嘿," " 大孙子," 爷爷拍了拍八爷的肩膀:" 解放前,八路刚来的时候,
你八爷就偷偷地参加了共产党,在城里开了一个饭店,给八路通风报信," " 嘿
嘿," 八爷笑道:" 五哥,这可是脑袋别在裤腰带上的买卖啊,有一年,我的同
伴冒充一个商人的儿子,结果让国军识破,被大卸八块,脑袋挂在城门上示众,
胳膊、腿扔到护城河里,真惨啊,……" " 老软大," 奶奶说道:" 现在,你行
了,当干部了,每月的饷钱都不打捆啊!" " 嘿嘿," 八爷指着肥脑袋说道:"
五嫂,这,可都是用脑袋换来的啊!" " 老软大," 奶奶不屑地说道:" 你啊,
有多少钱也是白扯,你这一辈子,总也长不大啊,每月把饷钱领到手的时候,便
邀来一群狐朋狗友,喝大酒,不到喝醉的时候,是不能放下酒盅的,喝醉之后,
就晕晕糊糊地跟人家耍大钱,唉,老软大啊,好钱,你是没少输啊。

  " 嘿嘿," 八爷摊开双手,做出抓牌及打牌的样子,然后,双手一并:" 嘿
嘿,我就是喜欢玩麻将,啊——,十三张牌往眼前一摆,那心里,别提有多敞亮
喽,嘿嘿," " 哎哟," 三叔走进屋来,看到已经微醉的八爷,笑嘻嘻地说道:
" 八叔,喜欢玩,三侄陪你玩玩!" " 嘿嘿,好啊,可是," 八爷有些失望地说
道:" 哪有麻将牌啊!" " 八叔," 三叔掏出一副扑克牌:" 八叔,没有麻将牌,
咱们就玩会扑克吧,老疙瘩啊!" 三叔冲着正在院子里劈柴禾的老叔喊道:" 先
别干啦,来,歇一歇,陪八叔玩一会!" 我产生了尿意,咕咚一声,跳到炕下,
匆匆跑出屋子,站在房山处,掏出了小鸡鸡,三叔与老叔站在我的附近,我隐隐
约约地听到三叔对老叔说道:" 老疙瘩啊,八叔又喝得差不多了,咱们好好地合
计合计,把他的钱骗到手!" 于是,三叔与老叔嘀嘀咕咕地咬起了耳朵。

  " 八叔," 三叔与老叔一同返回屋子里,将扑克牌往桌上一放:" 八叔,来,
切磋,切磋!" " 嘿嘿," 八爷放下酒盅,开始抓牌,三叔一边抓牌,一边与老
叔眉来眼去,我呆呆地坐在桌前,热切地目睹着两个叔叔如何将八爷的饷钱骗到
手。可是,让我捧腹的是,几番交手,两个叔叔却被八爷杀得丢盔卸甲,溃不成
军。

  " 哼," 八爷握着花花绿绿的钞票,得意洋洋地笑道:" 小子,别以为你八
叔又喝醉了,跟你八叔玩这个,你们还是嫩了点,嘿嘿,服不服?" 两个叔叔输
得两手空空,灰溜溜地走出屋子,八爷再次转向我:" 大孙子,接着喝,嘿嘿,
八爷最喜欢的事情,还是喝酒!" " 喝,喝," 奶奶嘟哝道:" 老软大,老软大,
你啊,你啊,见酒比见老婆都亲,一喝上酒,不管谁到你家,你都得把人家拽上
酒桌,不喝个烂醉,绝不放人家走,这不,见到小毛孩子,你也是一样,没完没
了地喝、喝、喝!" " 嘿嘿," 八爷乐合合地端起了酒盅:" 大孙子,嘿嘿,来,
喝,喝!" 就这样,爱酒如命的八爷,一通神喝胡灌之后,非常得意地将我这个
乳臭未干的小毛孩子,灌到另外一个世界。

                ……
作者: feitian8    时间: 2008-7-21 23:54

               (十八)

  " 唉,这个三冤家!" 奶奶背着我,一边走一边嘀咕道:" 这个三冤家啊,
这趟出去,一走,就是半个多月,眼瞅着天气一天比一天地凉下来了,可是,他
还是不回来,也不知道现在哪里,唉,有一个孩子,就得操一份心啊!" " 奶奶,
" 我依靠在奶奶的脊背上,问道:" 奶奶,今天,咱们去谁家串门啊?" " 今天,
不是去串门!" 奶奶认真地说道:" 奶奶算个命去," " 又算命啊,奶奶,我好
烦那个瞎子啊!" " 哎哟,到了," 奶奶一转身,又将我背进算命瞎子那异味充
溢的屋子里:" 先生,近来可好哟!" " 哦," 瞎子正无所事事地摆弄着一对亮
晶晶的大铁球,听到奶奶的话,非常客气地抬起脑袋,我再度看到那双没有眼珠
的白眼眶:" 哦,哦,你好,老张太太!" " 先生," 奶奶将我放到土炕上,呼
呼喘息着说道:" 唉,又来麻烦你啦,我三儿子,出去半个多月了,可是,连个
音信也没有,也不知道现在什么地方,是死是活!" " 别着心,别上火,老张太
太,把你三儿子的生日时辰告诉我,我给你掐算掐算!" 奶奶报过三叔的生日时
辰,瞎子将铁球放到身旁的破毡帽里,然后,一本正经地扳起了手指头,嘴巴不
停地嘟哝着我一个字也听不懂的外星话:" 哦,哦,……" " 先生,怎么样,"
奶奶焦燥不安地问道:" 我这个三冤家,不会有什么事吧?" " 没,没," 瞎子
像模像样地摇摇头:" 没什么大事," " 哦," 奶奶长吁了一口气:" 这就好,
" " 不过," 瞎子抬起了脑袋:" 他有点小麻烦," " 啊," 奶奶再度焦虑起来
:" 先生,他,有什么小麻烦啊?" " 事不大,买卖上的事," " 那,他,现在
哪呢?" " 嗯,这个," 瞎子思忖一番,然后说道:" 在四框里!" " 四框?"
奶奶茫然地问道:" 什么是四框啊?" " 嗨," 瞎子咧嘴笑道:" 老张太太,这
个还不明白,四框是什么,房子呗,不过,这是监狱的房子!" " 啊——," 奶
奶闻言,顿时目瞪口呆:" 这个三冤家,这个生疔玩意,这又惹了什么祸,咋又
进监狱了?" " 别着急," 瞎子真诚地安慰道:" 事不大,过些日子,就会回来
的!" " 唉," 奶奶无奈地叹息一声,无精打采地背起我,愁苦着脸与瞎子草草
道了别。

  听到奶奶的讲述,奶奶一家人全都陷入了苦闷之中,一连数日,奶奶的家中
笼罩着一层无形的阴云,三婶抱着吃奶的婴孩,终日以泪洗面。

  " 三叔," 一个冷风嗖嗖的阴天,我正在院子里与老姑玩耍,突然看到三叔
破衣烂衫地走进院子里,我兴冲冲地嚷嚷起来:" 三叔,三叔,奶奶,三叔回来
了!" " 哎呀," 听到我的喊叫声,奶奶一家人全部拥出房门,即惊喜又苦涩地
将三叔迎进屋子里,奶奶抹着伤心的泪水问三叔道:" 三冤家,这趟又栽了吧!

  " " 嗨," 三叔则不以为然地摇摇头:" 妈——,没事的,我倒腾点铜,给
翻出来了,拘了十五天!" " 唉,三冤家,你还没吃饭吧,芳子,赶快烧火!""
啊——," 望着眼前热喷喷的玉米锅贴,刚刚洗漱完的三叔眼前一亮,他抓起一
块玉米饼,深有感触地嘀咕道:" 这半个月,没吃上一顿饱饭,我的眼睛都快饿
绿了!" 三叔咔哧咬掉半块玉米饼,然后,一边咀嚼着,一边掐了掐我的小脸蛋
:" 大侄啊,这拘留所,真不是他妈人呆的地方啊,好几十个人,挤在一间大房
子里,吃喝拉撒,全在里面,又脏又臭,天天喝咸菜汤,一顿饭只给一个窝窝头,
唉,这能他妈的吃饱吗。有一天,号子里死一个犯人,管事的嚷嚷道:谁把这个
死人抬出去,吃饭的时候,就多分给他一个窝窝头!豁,大家一听,都举起了手,
争着抢着,要去抬死人,嘿嘿,平时,谁干这个啊,都是饿的啊,为了多吃一个
窝窝头,让干什么都行!" " 三叔," 我冲着三叔央求道:" 吃完饭,你给我讲
西游记吧!" " 嗬嗬," 三叔笑道:" 西游记,还西游记呐,三叔这趟冒险,比
西游记还要热闹呐,等三叔吃饱了,慢慢讲给你听!" " 爹!" 老姑指着窗外,
对爷爷说道:" 你看,谁回来了?" " 哦," 爷爷扒着窗户一看,自言自语道:
" 小二,小二怎么又跑回来了?" " 嘿," 奶奶惊叹道:" 今天是什么日子,我
的儿子怎么一个接着一个地往回跑哇!" " 爹," 一个身材细高,体质枯瘦的男
人,愁眉苦脸地走进屋子里,在他的身后,尾随着一个抱着婴孩、身材非常矮小、
肤色黑沉的女人,一进门,高个男人冲着爷爷恭恭敬敬地问候道:" 爹,你的身
材挺好啊?" " 哼," 爷爷用鼻孔哼哼道:" 还行,我还没死,小二,你不好好
地工作,这么老远的,总往回跑啥个啊?" " 爹," 瘦高男人突然双腿一软,咕
咚一声,跪在炕前:" 爹,我不想干了,我实在受不了啦,我的胃病又犯了!""
他是谁啊?" 我悄悄地问老姑道,老姑将小嘴俯在我的耳朵上:" 我二哥,也就
是你二叔!" " 那个抱小孩的女人呐?" " 我二嫂啊,你应该叫二婶!

  " " 你,你," 爷爷毫不客气地教训起跪在地上的二叔:" 你,你,你还能
干什么,受不了啦,那,别人是怎么受的啊?嗯," " 老头子," 奶奶插言道:
" 二冤家自小就有胃病,吃不了米饭,只能吃馒头,那个穷地方,听说没有馒头,
全是米饭,二冤家的确受不了哇,不干,就不干吧,如果总是这样忍下去,没准
得病死在那个穷地方!" " 唉," 爷爷仰面叹息道:" 没有一个给我省心的,这
不,这个三小子,好好的工作也不干了,整天的到处乱跑,隔三差五地就被扔进
拘留所里,享几天清福。唉,二小子,好好的工作,你不干,那,以后,你靠什
么活啊,啊?

  你已经有家人,你不工作,老婆孩子靠谁养啊!" " 爹," 二叔坚定地说道
:" 我去生产队干活,反正,说死,我也不回那个鬼地方去了!" " 老姑," 我
继续问老姑道:" 二叔在什么地方工作啊?" " 水城," 老姑认真地答道:" 以
前,我二哥在钢铁厂工作,后来,不知为什么,当兵去了,复员后,工厂搬走了,
听说是搬到了水城,工人也搬了过去,我二哥就是其中一个,也跟着工厂去了水
城。

  啊,水城,好远好远啊,听二哥说,得坐三天三宿的火车呐。大侄," 老姑
指着二婶继续说道:" 你看看,你二婶,长得好玩不好玩啊?" " 不好玩," 我
回答道:" 好丑啊,长得太矮了,干瘦干瘦的!跟老姑比,可差得远了!" " 嘻
嘻," 听到我的评价,老姑顿时喜形于色:" 大侄,老姑好看么?" " 好看,"
我非常卖力地讨好道:" 好看,好看,老姑长得特好看!" " 嘻嘻," 老姑得意
忘形地亲了我一口:" 大侄,你知道么,你二婶不是咱们这个地方的人!" " 那,
她是哪的人啊?" " 水城,并且,不是汉族!" " 什么族的?" " 苗族,刚娶二
嫂的时候,我们都叫她苗子,她一听,就生气了,结果,我爹不让大伙这么叫,
我们就谁也不敢再叫她苗子了!" " 快点起来吧," 奶奶心痛地拽扯着二叔:"
二冤家,快点起来吧,你爹虽然嘴上没说什么,可是那意思,已经同意你不再回
那个穷地方工作去啦!快点起来,跟三冤家一起吃饭去!还有,二媳妇,快点上
炕啊,把孩子松开,哦哟,看把孩子捂的,都上不来气喽!" " 哎哟," 噙着满
眼泪水的二叔突然看到了我:" 这,不是陆陆么,大侄子,你是什么时候来的啊?

  " " 嗨," 奶奶打断二叔的话:" 他不叫陆陆了,那个名字不好,让我给改
了,以后,他叫小力!" " 啊——,小力,好,好," 二叔伸出细长的大手,轻
轻地按在我的小手上:" 啊——,几年没见,我的大侄,已经长这么大了,真是
有苗不愁长啊!来," 二哥冲着端坐在土炕上的二婶嚷嚷道:" 你过来,认识认
识,这是我大哥的儿子,叫陆陆,不,不,已经改名了,叫小力,小力啊!" 二
叔抬起下巴,冲着正欲解衣哺乳婴孩的二婶说道:" 她是你二婶,苗族!" " 嘻
——," 娇小的苗族二婶冲我和和气气地点了点头,我怔怔地望着她,一对小色
眼死死地盯在她那平展的胸部,好色的我,非常想欣赏一番这位苗族二婶的奶子,
看看苗族女人的奶子到底是何种尊容。让我遣憾的是,在我目光长久的注视之下,
苗族二婶有些难为情起来,她悄悄地低下头去,迟迟不肯解开衣襟。

  " 唉,他妈的," 二叔与三叔闲聊起来,二叔一边咀着玉米饼,一边喋喋不
休地给三叔讲述着那个令他非常讨厌的地方。

  " 唉,那个穷地方啊!真是天无三日晴,地无三里平,人无三两银啊,放眼
望去,到处是山,低头看是山,抬头看还是山,山连着山,没有头也没有尾,汽
车在山里绕过来再绕过去,绕了几个小时,你再往下一看,好么,几个小时,才
绕到半山腰,然后还得往山下绕,绕啊,绕啊,不很远的地方,一绕就是一整天。

  山坡上有一小块一小块巴掌那么大的平地,这在咱们东北,根本没人看得上
眼,都懒得去撒种子。可是,在当地,这就是耕地啦,上面稀稀拉拉地种着苞米,
东倒西歪,高矮不齐。收获的时候,必须得爬上山坡把成熟的苞米摘下放到身后
的背篓里,就这样,一点一点地把苞米背到公路边,再装上板车用人拉回家里去。

  当地人住的房子就别提有多惨啦,登上竹梯子,东摇西晃,乎扇乎扇的像是
马上就要倒塌,我可真怕掉下去啊。站在屋里抬头能看到星星。窗户没有玻璃全
都钉着竹条,像是监狱,屋子里湿乎乎的,到处是一股股霉烂味。夏天走进厕所,
大白蛆爬得满地都是,白乎乎一片,恶心死人啦。

  那个地方的人,不管是男的,还是女的,都长得那么地黑、那么地瘦,你再
看看咱东北的大姑娘,多漂亮,白里透红,细皮嫩肉的。那个地方苗族人多,穿
得古里古气的,自己还觉得挺美呢!他们男的和女的对山歌,对上了就到一起睡
觉,完事各自回家。第二年还来到老地方相见,如果女的没有抱来孩子,男的就
不承认这女的是他的媳妇,他又与别的姑娘对山歌去啦。……" " 二叔," 我突
然问道:" 你跟二婶对山歌了么?" " 去,去,去,这小子!" " 哈——,哈—
—,哈——," 满屋子的人,顿然轰堂大笑起来,我的苗族二婶绯红着脸,再度
低垂下头去。

  " 大侄," 夜晚,我与老姑同被而眠,我正心满意足地摆弄着老姑的小便,
老姑挪动一下身体,舒展一下细腿,以方便我的抠插,老姑轻声地哼哼一阵,突
然,她转过脸来,悄悄对我说道:" 大侄,你敢不敢喊你二婶叫苗子?" " 敢,
" 听到老姑带着怂恿的话语,我打赌似地答道:" 敢," " 那,你到是喊啊,嘻
嘻," " 苗子——,苗子——," 我放开老姑的小便,将头探出被角,冲着二叔
与二婶睡觉的外间屋,纵声嚷嚷起来:" 苗子——,给我舀碗水喝!" " 这小子,
嘿嘿," 土炕尽头的爷爷教训道:" 大孙子,不许胡闹,怎么能这样叫二婶呐,
太没礼貌了!" ……
作者: feitian8    时间: 2008-7-21 23:55

               (十九)

  哗啦一声,黑暗之中,房门被人轻轻地推开,我循声望去,身材矮小的二婶,
穿着薄薄的衬衣和衬裤,手里拎着盛满清水的木瓣,笑吟吟地向我走来,我感到
极难为情,嗖地溜进被窝里,脑袋瓜咕咚一下,撞到老姑白嫩的细腿上。

  " 大侄," 二婶站在炕沿,操着生硬的普通话:" 喝水啊!" " 哦,谢谢,
谢谢二婶!" 听到二婶真诚的话语,我不得不钻出被窝,红着脸,接过湿淋淋的
木瓣,咕咚咽了一口,然后,将木瓣推回二婶的手中:" 喝完了,不喝了," "
喝好喽,那,睡觉吧!" 二婶款款走出屋子,黑暗之中,老姑冲我顽皮地嘿嘿笑
着,我扭过头去,一把拽住老姑的嫩腿,不怀好意地掐拧一下:" 都怨你,都怨
你!" " 哎哟,大侄,轻点掐哦,好痛啊," " 你们两个别闹喽," 奶奶嘀咕道
:" 睡觉吧,快点睡觉吧!" " ……" 二叔和三叔相继回来,爷爷的家里顿时热
闹起来,每天吃饭的时候,二叔和三叔便海阔天空地谈古论今,可是,所谈的论
调却是格格不入,我发现这样一个可笑的情况,二叔阅读的书与三叔所阅读的书
截然不同。

  二叔喜欢阅读名人们的回忆录,而三叔则热衷于古代演义类的书籍,诸如三
国、水浒、三言二拍等等,如此一来,两人对历史的看法,便产生了鲜明的矛盾。

  三叔非常可笑地以演义为正史,而二叔却不屑地反驳他,两人时常争得口沫
横飞,面红耳赤,最后,不欢而散。

  " 哼哼," 望着二叔和三叔再次争吵起来,老叔冷笑道:" 这两个伟大的历
史学家啊,各讲各的理,谁也不服谁,谁也说不过谁!" 二叔和三叔所谈论的事
情,老叔一点也不感兴趣,他从来不参与二叔和三叔的争执。老叔只阅读一本书
:《十万个为什么》,并且,每读完一段后,便要身体力行地实验一番,老叔有
一个令人非常骄傲的小木箱,里面装满了小锤子、小镊子、小剪刀、小电池、电
线等等什物。

  " 你老叔什么玩意都想摆弄摆弄," 爷爷对我说道:" 家里的东西,没有他
不敢动弹的," 爷爷指着桌上那台早已哑巴的收音机说道:" 这台收音机,是土
改的时候,分到的,你老叔看完书,就摆弄起来,结果,摆弄坏了,再也不出声
了,他也不再摆弄了!" " 妈——,爹——,二哥、三哥、老哥," 正在院子里
干活的老姑兴冲冲地跑进屋来:" 妈——,我哥和我嫂子,还有冬冬,都回来了!

  " " 啊——" 众人一听,呼地站起身来,纷纷寻找自己的鞋子,而两位伟大
的历史学家:二叔和三叔立刻停止了激烈的争吵,兴奋不已地跑出屋子:" 哥!

  " " 妈妈," 我一头扑到妈妈凉气袭人的胸怀里,妈妈则激动不已地抚摸着
我的小脑袋瓜,突然,她蹲下身来,凉冰冰的面庞紧紧地贴到我的脸蛋上:" 大
儿子,想没想妈妈啊?" " 想," 我幸福地依在妈妈的怀里:" 妈妈,我好想你!

  " " 哦哟," 妈妈重重地亲了我一下,然后,美滋滋地从口袋里掏出一包鞭
炮:" 大儿子,你看,这是什么?" " 鞭炮,妈妈,太好了,快给我!" " 大儿
子,妈妈知道你最喜欢放鞭炮,一下火车,妈妈就给你买了一包,呶," " 谢谢
妈妈," 我接过鞭炮,啪地亲了妈妈一口,然后,嗖地飞到屋外。

  " 爹," 爸爸紧紧地握着爷爷的枯手:" 爹,你又犯病了!爹,你瘦多了!

  " " 唉," 爷爷有气无力地唉息道:" 大小子,你爹活不了几天喽,这个年
能不能过去,都是个问题啊!" " 爹,别说那些伤心话,爹,你看!" 爸爸拉开
沉重的旅行袋,掏出一块硬梆梆的东西,爸爸轻轻地剥开牛皮纸:" 爹,你看,
这是你最喜欢吃的牛肉,是单位分的,我特意给你带回来了!" " 唉,大小子,
你爹现在什么也吃不下去喽!" " 爹," 放下牛肉,爸爸继续掏弄着旅行袋:"
爹,这是白糖,这是茶叶,还有,这是罐头,这," " 嗨," 爷爷皱着眉头摆了
摆手:" 大小子,都拿一边去吧,你爹现在什么也吃不了喽!" " 叭——" 我点
燃一枚鞭炮,嗖地抛向毫无防备的大黄狗,汪——,大黄狗惊赅地狂吠一声,头
也不回地逃出院子,我正欲追赶,大黑猪哼哼叽叽地迎面走来,望着他那可笑的
憨态,我突然想张嘎的故事,于是,我走到大黑猪的身后,轻轻地拽住它那短小
的尾巴。

  哽——,大黑猪不耐烦地扭了扭又肥又圆的大屁股,同时,加快了步伐,企
图摆脱开我的纠缠,我哪里肯依,手脚并用,将大黑猪赶到墙角处,然后,我蹲
下身来,非常友好地抓挠起大黑猪的黑毛来。

  哽——,大黑猪渐渐地感觉到被人抓痒是件很舒服的事情,它不再躲避我,
默默地站立着,享受着我的抓挠,我手掌移动到它的腹下,更加卖力地抓挠起来。

  咕咚——,大黑猪索性翻身倒地,腹部高高隆起,任由我肆意抓挠,同时,
非常幸福地哼哼着:哽——,哽——,哽——,我一边继续给大黑猪抓痒,一边
偷偷地将鞭炮绑系在大黑猪的尾巴上,大黑猪毫无察觉,闭着眼睛不停地哼哼着,
我暗暗发笑,哧啦一声,悄悄地划燃了火柴杆。

  叭——,叭——,叭——,叭——,……

  成串的鞭炮,在大黑猪的屁股后面,叭——,叭——地爆响起来,串起浓浓
烟雾,大黑猪被这爆豆般的炸裂声搞得晕头转向,呼地站起身来,不分东西,也
不辨南北,拖着噼叭作响的鞭炮,满院子横冲直撞。

  " 哈,哈,哈," " 这小子!" " 这个淘气包,都淘出花花来啦!" " ……

  " " 嗯," 望着惊慌失措地狂奔乱跑的大黑猪,爸爸叉着双手,对几位叔叔
说道:" 这家伙可真肥啊,我看它也长到时候啦,该杀了,嘿嘿,今年的春节,
可有肉吃喽!明天,把杀猪匠卢清海找来,让他帮咱们把猪杀喽!" " 不行,"
老叔摇摇头:" 哥,上面有了新规定,无论是生产队的猪,还是社员家里的猪,
都得卖给采购站,没有上面的批准,社员是不能擅自杀猪的,否则,严厉处罚!

  " " 哼," 三叔骂骂咧咧地说道:" 净他妈的扯蛋,社员好不容易养肥的猪,
卖给采购站,给的那几个钱,还不够成本呐,上面真是想着法子欺侮咱老百姓啊!

  " " 嗯," 二叔嘀咕道:" 现在是困难时期,一切紧俏商品,都是国家统购
统销的,猪肉更缺,当然得由国家统一收购喽!" " 哼," 爸爸坚持道:" 绝对
不能卖给采购站,咱爹养的这头猪,我可知道,都是他天天打猪草,一点一点喂
起来的,上面不让杀,咱们就偷偷地杀,老三,你去找卢清海!" " 哥," 三叔
去了一会,又转回院子里,对爸爸说道:" 卢清海他不敢来,怕被处分!" " 哼,
" 爸爸闻言,大手一挥:" 他不敢杀,那,咱们自己杀!" " 大小子," 看到爸
爸领着几个弟弟,屋里屋外,又是磨刀、又是洗盆、又是找绳地忙碌着,躺在土
炕上的爷爷告诫道:" 大小子,官家不让杀,你就别杀了,免得惹出乱子来啊!

  " " 爹,没事," 爸爸一边磨刀一边说道:" 你放心吧,我们已经研究好了,
后半夜的时候,才动手呐!" " 可是," 爷爷不安地嘀咕道:" 半夜的时候,大
家都睡觉了,外面很静很静的,你们杀猪,猪一叫唤,不得让别人听到?人家不
得举报咱?" " 爹," 爸爸答道:" 我们不在外面杀,我们把猪赶到屋子里,然
后,趁它不注意,狠狠地给它一镐把,把它打昏,不等他叫唤,就给它一刀,""
哦,杀猪喽,杀猪喽!" 听到爸爸的话,我乐得直啪小手:" 杀猪喽,杀猪喽,
……

  " 可是,爸爸和叔叔们必须等到人们都睡熟的后半夜,才敢动手杀猪,我与
妈妈亲热地相拥在被窝里,我反复地叮嘱着妈妈:" 妈妈,如果我睡着了,杀猪
的时候,你可一定要喊醒我哦!" " 好的," 妈妈温柔地抚摸着我的脸蛋,我将
手伸进妈妈的胸脯,色迷迷地拽住那对久违的酥乳。

  " 嘻嘻,喂," 我握着妈妈的酥乳,美滋滋地冲老姑笑道:" 老姑,你看,
妈妈的咂咂多大啊!" " 哼," 老姑非常让我失望地转过身去,她轻轻地哼哼一
声,然后,用被角将脑袋紧紧地包裹住。

  唉,老姑又生我的气啦!自从妈妈走进屋子里,我便无比幸福地与妈妈厮守
在一起,因过度兴奋,我完全忘记了老姑的存在,我冷落了老姑,这不,老姑正
跟我沤气呐。

  说句良心话,老姑很喜欢,很爱我,同时,这种喜欢,这种爱,是非常排他
的,甚至是不允许别的女人来分享的。为了我,老姑与小蒿子扯破了脸皮,她指
着小蒿子的面庞,丝毫不念及自己的长辈身份:" 哼,小骚屄,以后,你别来我
家玩!" " 咦——,咦——," 小蒿子可怜巴巴地哭涕起来,奶奶虎着脸冲老姑
吼道:" 菊子,你瞅你,哪像个老姨的样子啊!" " 老姑," 我一只手握着妈妈
的酥乳,另一只手悄悄地探进老姑的被窝:" 老姑,老姑,老姑好,老姑好!""
去,去,好烦!" 老姑扭动着娇巧的身体,拼命地抵挡着我的抓挠,我心有不甘,
正欲钻进老姑的被窝里,好好地安慰一番醋气大发的老姑,妈妈却死死地搂住我
:" 大儿子,别乱动,半年多没有见到妈妈啦,来,让妈妈好希罕希罕你!

  " 说完,妈妈捧住我的脸蛋,不容分说地亲吻起来,那臊热的,混杂着淡淡
香脂味的口液,成片成片地漫浸在我的两腮上,同时,从妈妈的喉咙里,传来一
阵阵咕噜咕噜的响声,似乎在吞咽些什么,我悄悄地睁开眼睛,发现妈妈在不停
地吞咽着自己那滚滚的口液。

  我特别注意到,每当妈妈张开小嘴,狂热地亲吻一下我的面庞,便会从嘴角
处,涌出一丝丝粘稠的口液,并且,妈妈的面颊异常燥红,热辣辣的珠唇贪婪地
啃咬着我的面庞,那份投入,那份幸福,仿佛在咀嚼着一块块鲜嫩的细肉。

  " 好甜啊," 妈妈自言自语道:" 小孩的肉皮,不但细嫩,还很甜、很甜的,
哇,好嫩的小脸蛋哦,妈妈怎么总也希罕不够呐,啊,大儿子,妈妈真恨不得一
口把你吞进肚子里!" 望着妈妈那痴迷迷的神态,我一边享受着妈妈幸福的爱抚,
一边思索着妈妈对姐姐的冷淡。姐姐一个人,孤零零地蜷缩在炕梢。除了爷爷和
奶奶,叔叔和姑姑们很少有过对姐姐真诚的关怀和爱怜,在他们的心目中,姐姐
是无足轻重,这不为别的,只因为姐姐是女孩,没有小鸡鸡。

  突然,妈妈将手伸进我的胯间,一把拽住我的小鸡鸡:" 哎哟,半年没看到,
我宝贝儿子的小鸡鸡又长了,嘻嘻," " 嘿嘿,妈妈,你看," 我一脚蹬开棉被,
小屁股往上一挺,得意洋洋地向妈妈炫耀着又长大一些的小鸡鸡:" 你看,你看,
我的鸡鸡又长了!" " 别闹," 妈妈帮我盖住了棉被:" 天太冷,小心感冒啊!

  " " 哦," 我一头扑进妈妈的酥胸里,双手搂着妈妈的脊背,在空前的软绵
和微热之中,慢慢地进入了甜美的梦乡!

                ……
作者: feitian8    时间: 2008-7-21 23:55

               (二十)

  " 大黑猪,过来," 我站在院子里,冲着憨愚可爱的大黑猪摆了摆手,嘿嘿,
出乎我的意料,如果是在往常,大黑猪一听到我的喊声,一看到我的影子,便会
不顾一切地溜之乎也,或是逃之夭夭。而今天,大黑猪却非常意外地向我走来,
粗硕的大鼻子哽叽哽叽地嗅拱着我的裤腿,无拘无束地与我亲热着。

  我蹲下身去,手掌轻柔地抚摸着大黑猪毛茸茸、肥实实的脑门,反复地摆弄
着那对摇来晃去的大耳朵。大黑猪抬起头来,湿乎乎的大鼻子顽皮地拱顶着我的
手膊,两个大鼻孔喷射着呛人的骚气。我顺手掏出一块小饼干,大黑猪眼睛一亮,
大嘴一张,一口吞将进去,一对圆滚滚的大眼睛充满感激地望着我,大嘴巴美滋
滋地咀嚼着,发出清脆的嘎嘎声。

  " 哽——,哽——,哽——," 突然,爸爸带领着叔叔们,或是拎着赅人的
大镐把,或是掐着粗硕的大麻绳,或是操着寒光闪闪的大尖刀,凶神恶煞地将大
黑猪围拢住,爸爸粗野地踢着大黑猪:" 走,快走," " 快," 三叔用粗麻绳抽
着大黑猪:" 别磨蹭,快走!" " 哽——,哽——,哽——," 大黑猪似乎预感
到厄运即将来临,生命危在瞬息之间,它心有不甘,绝望之下,冲我瞪着可怜巴
巴的大眼睛:" 哽——,哽——,哽——," 从大黑猪那充满乞求的目光里,从
大黑猪那一声紧似一声的哀鸣中,我突然良心发现,我呼地站起身来,一把拽住
三叔:" 三叔,别打它了,别杀它了,它太可怜了," " 大侄," 三叔不耐烦地
推开我:" 大人的事,小孩子少凑热闹,一边玩去!" " 不," 我坚持道:" 我
要跟大黑猪玩,不要杀了大黑猪,我喜欢大黑猪!" " 哽——,哽——,哽——,
" " ……" 任凭我磨破了嘴皮,爸爸和叔叔们丝毫不为所动,更加粗暴地对待着
大黑猪,大黑猪绝望地哀吼着,我猛一抬头,只见粗硕的大镐把无情地从天而降,
直挺挺地砸在大黑猪那刚刚被我抚摸过的、毛茸茸的脑门上,只听咔嚓一声,大
黑猪哼哼一下,咕咚一下,栽倒在地。

  " 妈——,妈——" 我惊赅地坐起身来,浑身冒出一滚滚冷汗:" 妈——,
妈——," " 哎哟,儿子," 妈妈挪了挪身子:" 儿子,又睡毛了!" " 大黑猪,
大黑猪!" 我抓过衣服,胡乱套到身上,晕头转向地跳下土炕:" 大黑猪,大黑
猪!" 我呆呆地站立在屋子中央,从房门的玻璃窗上,映射来昏暗的微光,我循
着昏光摸到房门处,哗啦一声,推开了房门,哇,老天爷,这是怎么回事。厨间
里水雾弥漫,爸爸和叔叔们一身狼籍,吹胡子瞪眼睛地忙碌着,数个身影在雾气
中可怕地晃动着,酷似一群魔鬼在跳狂欢舞。我还没回过神来,一股股腥臭的气
味立刻扑面而来,差点没把我窒息倒地。

  " 哎哟," 身旁传来奶奶亲切的话语:" 大孙子,你过来干啥啊,这里又脏
又臭,快进屋去!" 透过滚滚水雾,我看到奶奶蹲在灶台旁,两只挂满血污的脏
手拎着白森森的猪肠子,面前的地下,堆积着一滩臭气薰天的猪粪,我不得不捂
住鼻孔。

  水雾渐渐散开来,可怜的大黑猪早已命归黄泉,被叔叔们无情地劈成两块红
通通的肉拌,僵挺挺地横陈在肮脏不堪的木板上,血淋淋的猪头随意地抛弃在屋
地中央,猪手、猪内脏扔得到处都是。我淌着污血横流的地板,走到猪头前,望
着血肉模糊的猪头,我心头一酸,情不自禁地为大黑猪伤感起来:" 唉,大黑猪,
你真是太可怜啦,你再也不能跟我玩啦。" " 哼哼,他妈的," 三叔嘟哝道:"
这小子,总是他妈的多愁善感,跟个大黑猪,也能处出感情来,可到是的," "
唉,谁说不是呐!" 奶奶深有同感地说道:" 这头大黑猪,我和你爹整整伺候了
一年多,冷丁杀了,真还有点不是滋味呐,唉," 说着,说着,奶奶竟然滚出滴
滴真诚的老泪,她抬起胳膊肘,草草地抹了抹泪水,然后,继续洗涤猪肠子。

  梆梆梆,梆梆梆,梆梆梆!

  " 开门,开门,快开门!" 突然,房门梆梆梆地响动起来,大家的心立刻悬
到了嗓子眼,彼此间默默无言地对视着,手中的活计全部都停顿下来。

  梆梆梆,梆梆梆,梆梆梆!

  " 开门,开门,快开门,我们是镇政府的!" " 完了," 三叔绝望地嘀咕一
声:" 完了,一定是有人举报,镇政府来人了!" " 唉," 奶奶无奈地拉开门栓,
几个神色木然的男人推门而入,脸上的臭肉活像是刚刚被杀死的那头大黑猪,一
动也不动,显露出可怕的油脂光。

  " 这是怎么回事?" 一个身着制服的男人指着白森森的猪肉拌,表情严厉的
斥问道:" 这,是怎么回事?" " 这,这," 爸爸和几个叔叔还有奶奶登时哑言,
不知如何作答,制服男人语气更加严厉:" 你们知不知道政府的精神?私自杀猪
是违法行为!" " 哎呀,哎呀," 病卧在土炕上的爷爷,早已吓得面如土色,他
用尽所有的气力,艰难地爬起身来,走到炕下,冲着那几个人哀求着:" 哎呀,
各位领导,首长,这几个孩子年轻,不懂党的政策,是我没有教育好他们。是我
的不是,是我的不是,要处理就处理我吧,你们认为应该怎么处理合适,就怎么
处理好啦!这事与他们无关,是我让他们干的!" " 你是四队的会计吧?" 一个
大块头,一个身着蓝色中山装的、四十多岁的男人问爷爷道:" 去年,镇政府开
大会时,我见过你!" " 对对,我是在生活队做了几年会计工作,如今有病,再
也不能为党、为人民工作啦!" " 这样吧,既然你多多少少也算是政府里面的人,
你看我们这么处理怎么样?" " 怎么都行,怎么都行!" 一个年轻的小伙子,掏
出一个长条本子,非常潦草地写了几行字,然后,哗啦一声撕下来,递到爷爷的
手上:" 老爷子,这是收据,后天,拿着这张收据,到采购站取猪肉钱。" " 谢
谢," 爷爷诚慌诚恐地接过纸条子:" 谢谢,谢谢政府的照顾,谢谢党的关怀!

  " " 老爷子!" 制服男人冷冰冰地说道:" 我们就不处罚你们啦,我们知道
你们家生活困难,儿女很多,你又常年有病,这件事,特殊照顾照顾你们!如果
按照上面的政策规定,私下杀猪,猪肉全部没收,不但分文不给,还得处以经济
罚款!

  " " 谢谢!谢谢!" 爷爷点头如捣蒜。

  " 好啦,小李,去找辆马车,赶快把猪肉拉走!" " 唉," 被称谓小李的,
刚才给爷爷开收据的年轻闻言,不禁皱起了眉头:" 这,大半夜的,上哪弄车去
呢?" 那几个人嘀嘀咕咕地走出屋子,顶着朦朦的夜幕,去找马车拉猪肉,三叔
抓过爷爷手中的纸条子,他粗略地瞅了瞅:" 哎哟,他妈的,就给这几个钱啊,
这,还不够饲料钱呐,真他妈的能熊老百姓啊,可到是的!" " 哼," 爸爸不甘
心自家辛辛苦苦喂大的肥猪,就这么被镇政府以极其低廉的价格" 收购!" 而去,
他重新拎起屠刀,试图从猪肉拌上割块肉,爷爷见状,急忙制止:" 大小子啊,
你就别再给我捅篓子啦!" 爸爸只好放下屠刀,爷爷疲惫地闭上眼睛,叹息起来。

  见爷爷走回屋子里,重新爬回到土炕上,爸爸悄悄地拎起杀猪刀,偷偷地在
猪脖子的部位割下一块肉,默默地递到三叔的手里,示意他赶快将猪肉藏匿起来。

  抱病的爷爷数百天如一日地去辽河边打猪草,精心饲养大的肥猪,到头来,
仅得到一块不足二市斤的猪肉,奶奶含着眼泪用这块仅有的猪肉给一家老小包了
一顿饺子。

  " 吃饭吧," 奶奶抹了一把伤心的泪水,催促着大家:" 快吃饭吧,趁热吃
吧!" 大家无精打采地坐到饭桌旁,妈妈拉着我的手也坐到饭桌前,奶奶将碗筷
推到妈妈的面前,妈妈却极其冷漠地摇了摇头:" 不,我不用这个!" 说着,妈
妈从她的皮包里,掏出两只精致的瓷碗以及两对亮闪闪的筷子:" 老张,给我涮
一涮!" 爸爸接过妈妈的碗筷,走到厨间,舀来清水,卖力地洗涤起来,当爸爸
将洗好的碗筷送还到妈妈手上时,妈妈又掏出洁白的小手绢,反复地擦拭着,然
后,放到我的面前:" 儿子,吃饭要讲卫生,不然,会得病的!" " 哼哼," 二
叔向妈妈投去不屑的目光:" 我嫂子啥时候学得这么讲究啦,进城了,住楼了,
就变成贵人喽!" " 是啊," 三叔附合道:" 咱老农民,大老粗,什么也不懂,
可是,该怎么吃,就怎么吃,不干不净,吃了没病!" " 嘘," 老姑悄声嘀咕道
:" 有啥不了起的啊,不就是在城里多呆几天,想当初,你不也是从俺们这疙瘩
出去的么!嘘嘘嘘," 对于叔叔们的讥讽和嘲弄,妈妈则视而不见,若无其事地
品尝着香喷喷、热滚滚的猪肉蒸饺,一边咀嚼着,还一边认真地品评着:" 这肉
馅太淡了,油放少了!" " 嘿嘿," 老叔冷笑道:" 还嫌少,有油放就算不错喽!

  " 吃完饺子,妈妈亲自下厨洗涤自己的碗筷,然后,小心奕奕地塞回到皮包
里,接着,她又拎着换下来的脏衣服,走到灶台前:" 哎哟," 望着黑乎乎的大
铁锅,妈妈皱起了眉头:" 这,尽是油,烧出来的热水,能洗衣服啊!" 妈妈转
过身去,看到一只洗脸盆,她舀满一盆清水,放到大黑锅上,然后,便准备点火
烧水,可是,妈妈什么也寻找不到,在灶台前漫无目标地转来转去:" 嗯,火柴
呐?" " 哦," 奶奶闻言,急忙走过来,掏出一盒火柴:" 你要取灯哟,在这呐!

  " " 嘿嘿," 听到奶奶的话,我顿时笑出了声:" 取灯,取灯,奶奶,火柴
为什么叫取灯啊?" " 哦," 奶奶心不在焉地答道:" 不知道,俺们这疙瘩,都
这么叫," 看到妈妈笨手笨脚地划擦着火柴,奶奶接了过去:" 来吧,我给你烧
水吧," 望着叠放在铁锅上的水盆,奶奶嘀咕道:" 这,哪有这么烧水的啊,这,
得多少柴禾啊!" 奶奶一边嘀咕着,一边拽过大锅盖准备扣在铁锅上,妈妈急忙
阻拦道:" 别,别,别扣啊!这锅盖上尽是油,烧水的时候,都得流到清水里,
别,别扣," " 唉," 听到妈妈的话,奶奶叹息一声,极不情愿地往灶膛里充塞
着珍贵的柴草,我非常清楚,这些柴草,是奶奶和老叔拎着铁镐,顶风冒雪,在
茫茫的荒原上,一镐一镐地刨开冰硬的垄沟,取出里面的玉米根茎,再摔打掉上
面的附土,晒干之后,用于烧水、煮饭、取暖。平日里,奶奶用柴禾很是节俭,
每顿饭烧掉多少玉米根茎,都要仔细地盘算一番,而今天,我敢打赌,妈妈洗涤
一件衣服便能轻而一举地耗费掉奶奶一家人,一天所需的柴禾。

  放在铁锅上面的水盆终于冒出滚滚热气,妈妈心满意足地将其舀空,然后,
又续上凉水,于是,奶奶必须继续往灶膛里没完没了填柴禾。

  " 啪啦!" 妈妈再次舀空洗脸盆里的热水之后,又续满凉水,然后,顺手将
自己的脏内裤扔进刚刚水盆里:" 妈——," 我第一次听到妈妈这样称呼奶奶:
" 这回,得多加柴禾,一定要把水烧得滚开滚开的,这样,才能消毒、杀菌!""
唉," 奶奶愁苦着脸,叹息起来:" 我活了这么大年纪,真没见过这样的事,在
煮饭的锅里,煮裤衩子,唉,……" 夜晚,妈妈突然想要大便,她推开房门,立
刻被刺骨的冷风,吹回到屋子里,她气鼓鼓地推搡着爸爸:" 这,这,这么冷的
天,我可怎么上厕所啊!" " 那,你说怎么办啊?" 爸爸反问道。

  " 哼," 听到爸爸的话,妈妈没有言语,她转过身去,再走出屋子,来到厨
间,我听到哗啦一声,过了片刻,妈妈终于满意地走回屋子里,喘着均匀的、幸
福的气息,她再次推了推爸爸:" 去,把便盆倒掉!" " 啊!" 听到妈妈的话,
爸爸惊讶地望着妈妈:" 怎么,你在厨房里大便?" " 哼," 妈妈不以为然地爬
进被窝:" 不在厨房,又能在哪,去外面,能把屁股冻僵喽!" " 唉,你啊,你
啊!" 爸爸愁眉苦脸地叹息起来:" 你可丢尽人喽!" ……
作者: feitian8    时间: 2008-7-21 23:57

               (二十一)

  爸爸携妻带女,大摇大摆地回归故里,我却没有把他装在心上,更是丝毫也
不放在眼里的,然而,奶奶一家人,则是兴奋异常。原本平静的生活,尤如院子
里的干柴垛,被爸爸这棵小火柴稍一触碰,呼哗一下,便熊熊地燃烧起来。

  一看到爸爸,爷爷灰土般的枯黄脸,立刻现出了可贵的笑容;奶奶满含沧桑
的面颊,绽开了幸福的喜悦之色;两个伟大的历史学家叔叔,完全放弃了无休无
止的、毫无意义的争执,恭恭敬敬地哥长哥短着;而比我大不了几岁的老姑,身
前身后的围着爸爸团团乱转,像女儿般地跟爸爸撒着娇,让我很是厌恶,可是,
却不妒忌,因为我一点也不喜欢爸爸;只有老叔,永远都是让人捉摸不透地沉默
着。

  这还不算,更让我费解的是,每天,都有许许多多我从来没有见过面的,更
谈不上认识的人,从四面八方纷纷赶来,热情洋溢地看望我的爸爸和妈妈。还有
我如何努力也搞不清楚的,这些莫名其妙的三亲六故们,都争先恐后地,但却是
非常真诚地邀请爸爸和妈妈前去赴宴。唉,请爸爸赴宴喝酒的人是如此之多,以
至于大家不得不排号等待。

  " 啊——," 看到爸爸和妈妈今天吃东家,明天喝西家,早晨刚刚吃完,一
边腆着可笑的圆肚子,一边皱着眉头嘀咕着,过一会应该去谁家进午餐。听到爸
爸终日嚷嚷着消化不良,我突然想起一件事情,二姑结婚以后,二姑父哥们叁个
便彻底地分了家,至于孤寡的老爹,按照当地的习俗,由叁个兄弟轮班伺候,每
家四个月,一年恰好轮满三家,并且美其名曰:" 吃联盟会!" ,想到此,我深
有感触地嘀咕道:" 啊,爸爸,今天,你该到谁家去吃联盟会呐?" " 哈哈,"
奶奶闻言,笑得前仰后合:" 这小子,这小子,他是咋想出来的呐,你爸爸天天
有人请,这,跟吃聪盟会有什么刮割啊!" " 嘿嘿," 病重的爷爷爱怜地笑道:
" 嘿嘿,别看我大孙子岁数小,想法却很多,遇到什么事情,都要发表一番感想!

  你们说,我能不喜欢我大孙子吗?" 爸爸每次赴宴,妈妈都要携我同往,每
一次赴宴,都是一次不同寻常的经历,或是快乐的、或是滑稽的、或是尴尬的,
但无论是怎样的经历,印象都是深刻的,只有这一点,是完全相同的。

  " 哥," 屋子里正嘻嘻哈哈地说笑着,我正思忖着,过一会,爸爸应该去谁
家赴宴,又将会有怎样的经历,二姑悄然走了进来:" 哥,今天中午,到我家吃
饭去吧,我都预备好了!" " 可是," 爸爸为难地说道:" 今天,原定是去你嫂
子家,看望我的老岳父啊,听说,他得病了,瘫痪了!" " 哥," 二姑面露哭相
:" 哥,我知道,你坚决反对我的婚事,如果你不愿意赏脸,俺就不难为你啦!

  " " 嗨," 爸爸一听,立刻改变了主意:" 芳子,咋能这样说话呐,走,走,
哥哥现在就跟你去,走,到你家,喝酒去," " 哎," 二姑顿时喜形于色,一把
拉起我的手:" 走,大侄,到二姑家吃饭去,菊子," 二姑冲着老姑点点头:"
菊子,一起走哇!" 二姑结婚时的大房子,分家之时,已经变卖掉,兄弟叁各奔
东西,二姑父拿着分得的那点可怜的钞票,买了一栋简陋的小草房,走进寒酸的
房舍,二姑苦涩地对我说道:" 力啊,二姑家很穷吧!" 真是一点也没说错,二
姑家的确穷得可以,低矮的屋子里空空如也,可是,虽然清贫,却很整洁,可怜
的什物摆放得井然有序,纸糊的墙壁和天棚,没有一丝灰土。

  没容我作答,二姑满怀信心地继续说道:" 力啊,开春以后,二姑要拼命地
干活,挣钱,二姑向你保证,一年后,我一定要盖上一栋漂亮的房子,大侄,我
发誓,要盖就盖好的,并且," 二姑对未来的生活充满了希望:" 并且,一定要
盖灰砖灰瓦的,不然,就不盖!" 当地的老百姓最推崇灰砖灰瓦的大住宅,认为
那便是最豪华、最漂亮的房子。二姑的脸上扬溢着无限的憧憬,细白的玉手得意
地笔划着,绘制着宏伟的蓝图:" 大侄,这个院子的面积足够大,盖栋大房子完
全没有问题,盖好房子后,在院子的前面,栽上两棵大柳树,对,院子里,还要
种上樱桃树,大侄,到时候,你就来姑姑家吃樱桃吧!" 听到二姑的话,我的心
里好似当真吃到了红通通的小樱桃,甜滋滋的。

  " 二姐很能干," 老姑鼓励道:" 二姐一定能盖上灰砖灰瓦的大房子,二姐,
要盖双瓦的那种," " 快,快,快进屋!" 二姑父诚慌诚恐地将爸爸、妈妈、老
姑让进屋子里,他双手一挥,嗖地将我举到土炕上:" 小力子,上炕玩去吧!"
贫穷的二姑,却绞尽脑汁,甚至是倾其所有地摆设一桌丰盛的酒席宴,爸爸皱着
眉头,埋怨二姑道:" 芳子,这,是何苦呐,我又不是别人,随便吃点就行啦!

  " " 哎哟,哥,看你说的," 扎着小围裙的二姑父,抹着挂满油渍的大手,
接茬道:" 哥哥的大驾,光临寒舍,俺就怕招待不好哇," 说着,二姑父走到桌
前,夹起一枚油乎乎的茧蛹,塞到我的嘴里:" 小力子,来,先尝尝这个,可好
吃了,这可是咱们老家的特产哦,你们家那里可没有这玩意啊!" " 哇——,"
我一口将茧蛹吐了出来,望着虫子般的家伙,我恶心得差点没吐出来:" 这,是
啥破玩意啊,能吃吗?" " 哥," 炒完最后一道菜,二姑父摘下小围裙,坐到爸
爸身旁,他端起酒杯,真诚地对爸爸说道:" 哥,第一次喝酒,来,先干一杯吧!

  " " 好的," 爸爸举起了酒杯,瞅了瞅二姑父,二姑父突然有些不自然,慌
忙避开爸爸炯炯的目光:" 干,干杯!" " 干杯!" " 哎哟," 老姑却没有心思
吃饭,她不知从哪里拽过一件没有缝完的小衣服:" 二姐,这,是给谁做的啊?

  " " 哼," 二姑一看,秀脸腾地红胀起来,她一把夺过小衣服,胡乱塞到炕
柜底下,别看老姑年龄不大,知道的事情却比我要多得多,她冲二姑神秘地一笑,
夹起一粒花生米,塞到嘴里,看到二姑的窘态,我扯了扯老姑的衣袖:" 老姑,
那件小衣服,二姑是给谁做的啊?" " 嘻嘻," 老姑瞟了一眼二姑,然后,将小
嘴附到我的耳朵上:" 你二姑有喜了!" " 什么喜?" 我不解地问道。

  " 嗨,笨蛋," 老姑拍了拍我的肚子:" 大侄,你二姑肚子里有小孩了,那
件小衣服,就是给小孩做的,等生出来的时候,好穿啊,哈," 啊——,听到老
姑的话,我转过脸来,呆呆地望着二姑,二姑的面颊更加绯红起来,她低下头去,
有意避开我的目光,手中的瓷勺心不在焉地拨拉着汤碗。我又瞅了瞅二姑父,他
正讨好般地给爸爸斟酒,眉飞色舞地东拉西扯着。

  我的目光不自觉地移到二姑的腹部:二姑的肚子里有小孩了?过不了多久,
他(她)便会从二姑的小便里,钻出来!啊,这,太可怕了!二姑的小便有妈妈
或者是都木老师那么大吗?如果不是的话,小孩钻出来的时候,会把二姑痛死的。

  我突然想起那天夜里,爸爸压妈妈时,妈妈嘀咕的话:陆陆的脑袋好大啊,
生他的时候,差点没胀死我!唉,二姑的小便,到底有多大呐?二姑的小便,是
什么样的呐?

  混蛋,混小子,不要脸的家伙,此想法一出,我登时羞臊难当:混蛋,你怎
么可以对二姑的小便,胡思乱想呐?真不要脸,真该死。二姑,是伟大的,是绝
对不可以亵渎的,难道,你忘了,你不是把二姑当做圣母吗?

  " 大舅!" 我正漫无目标地东思西想着,屋外传来大表哥的喊声,我将脸转
过来,大表哥已经走进屋里,他恭恭敬敬地走到土炕边,看到正襟端坐在餐桌前
的爸爸,低声下气地说道:" 大舅,下午,到我家吃饭去吧,我," " 哈," 爸
爸叹息道:" 这,能吃得过来么?" 盛情难却,傍晚时分,满嘴喷着酒气的爸爸
还是被大表哥拽到大姑家,一边打着酒嗝,一边坐到餐桌前,酒席之上,早已有
些烂醉的爸爸借着酒劲,毫不客气地教训起在生产队里说一不二的大表哥:" 永
威啊,现在,你行了,当上队长了,眼眶就高了,就谁也不认识了!" " 不,不,
" 大表哥谦卑地说道:" 不,不,大舅,您误会啦,生产队长的工作很不好做,
工作中,难免会得罪人的,唉,我也是没有办法啊!" " 哼," 小蒿子在老姑面
前依然是趾高气扬,听到大表哥的话,她不无得意地对老姑嘀咕道:" 我大哥是
队长,是生产队的一把手,无论什么事情,都是大哥说了算!" " 哟," 老姑毫
不示弱:" 他是队长,这不假,可是,在我面前,他永远都是我的外甥,我让他
干什么,他就得干什么,不信," 老姑突然扯起嗓子,冲着大表哥嚷嚷道:" 大
外甥!" " 哎," 听到老姑的喊声,大表哥急忙走了过来:" 老姨,什么事?""
哼," 老姑哼了一声,不屑地说道:" 去,给老姨舀碗水来!" " 好的," 大表
哥不敢违抗,立刻走出房间,片刻,端着大木瓢走了进来,老姑自豪地接过木瓢,
示威般地瞅着小蒿子,小蒿子小脑袋瓜一扬:" 哼,你也就能在大哥面前充大辈
呗!" " 这," 老姑呷了一口凉水,回敬道:" 这,是充大辈吗,我,就是他的
老姨啊,别说他是个小小的生产队长,他就是县长、市长、省长、国家主席,我,
也是他的老姨啊!" 叭——,老姑正在我和小蒿子面前,大摆她长辈的威风,突
然,餐桌的另一端,传来清脆的响声,旋即,便是爸爸赅人的怒吼声:" 混小子,
混球," 老姑、我、小蒿子,均不约而同地转过脸去,只见爸爸怒不可遏地冲着
大表哥挥舞着大巴掌,同时,扯着大嗓门谩骂道:" 混球,忘恩负义的小兔崽子!
" " 哎哟,老张," 妈妈慌忙按住爸爸的大手掌,大表哥痛苦万状地捂着被抽红
的腮帮子,羞臊无比地低下头去。看到大表哥这副可怜相,我不由得想起自己那
可怕的遭遇,我向大表哥投去同情的目光,我比谁都清楚,爸爸的大巴掌,可是
非同寻常的,让我刻骨铭心的。

  " 这,这," 大姑父和大姑均茫然不知所措,爸爸不再抽打大表哥,而是指
着他的鼻子尖,滔滔不绝地数落着:" 永威,好可惜啊,这一家人,你是老大,
一家老小,兄弟一大堆,你要没有能耐,也就算了,可是,你,有了点能耐,就
对父母、兄弟一点也不管不问,混蛋小子,刚才,你说什么来着:隔辈不管人?

  豁,亏你说得出来,如果像你所说的那样:隔辈不管人!当初,我姐,我姐
父,最困难的时候,养不起你们的时候,我爹,我妈,为了什么要管你们,不是
隔辈不管人吗!我爹,我妈,跟你是隔辈人啊,凭什么管你啊?嗯?" " 那,"
大表哥松开手,右脸非常可笑地映出数根手指印,他依然不服气,喃喃地嘀咕道
:" 姥姥,姥爷,是痛我,没少爱护我,可,这也是冲着我爹和我妈啊!" " 什
——么——," 听到大表哥的话,爸爸登时气得浑身发抖,他呼地站起身来,像
头发疯的大棕熊,一头扑向大表哥。如果不是妈妈及时阻挡住,我敢断言,大表
哥将被爸爸那棕熊般的大手掌,无情地撕个粉碎。

                ……
作者: feitian8    时间: 2008-7-21 23:57

               (二十二)

  姥姥家仅存的几间房屋,在老舅的一意孤行之下,终于变卖掉,姥姥将卖房
款与两个儿子均分后,便与姥爷在小镇的边缘,买了一间极其廉价的、东倒西歪
的小草房,苦度残生。爱酒如命的姥爷,在一次烂醉之后,不慎摔了一跤,从此,
再也无法站立起来,终日哆哆嗦嗦地躺在冷冰冰的土炕上,过着毫无意义的生活。

  " 打,打," 当妈妈与爸爸走进姥爷家的破草房时,病卧在炕的姥爷,伸着
弯曲的手指,冲着妈妈比划着:" 打,打,打我九回了!" " 咋的," 还没等妈
妈回答,姥姥没好气地走进屋来,冲着姥爷吼道:" 活该,你该打,你自己找的,
谁让你没深拉浅地喝大酒,这下可好,喝瘫了,你看," 姥姥顺手从地板上拣起
一只断了气的小鸡雏,对妈妈说道:" 这个老东西,自己起不来炕,就拿我的小
鸡煞气,只要一看见小鸡飞到炕上,他就一把抓住,咔哧一声,把脖子掐断!""
你," 姥爷指着姥姥,告状般地对妈妈说道:" 你妈她,就,就,就知道伺候小
鸡,根本不管我,我,我瘫了,没用了,挣不到钱啦,她就不管我啦,你看,"
姥爷指着他的身下,爸爸走了过去,撩起姥爷的被角,顿时冒出滚滚腐臭的气味,
我不禁捂住了鼻子,爸爸惊呼道:" 我的天,岳父,你的背都烂了!" " 能,能
不烂吗!" 姥爷讲述道:" 她," 姥爷指着姥姥:" 她,总也不给我翻身,我一
天到晚就这么躺着,一动也动不了,能不烂吗!" " 哦," 大舅和老舅相继走进
屋来,老舅冲着爸爸,冷冷地问道:" 二姐夫来了?" " 嗯," 爸爸也不很友好
地答应一声,看得出来,他们似乎有些什么隔膜,两人草草地问候一句,便再也
不肯进行任何交谈,大舅则热情地与妈妈嘘寒问暖,我感觉到姥姥家的空气,比
屋外还要寒冷一百倍,同时,更是沉闷的让人窒息,我拉了拉妈妈的手:" 妈妈,
咱们回家吧!" " 哎哟," 大舅转过身来:" 大外甥,这是干么,刚进屋,就要
走哇!" " 二姐夫," 老姨冷气嗖嗖地推门而入,看到爸爸,她既兴奋,又尴尬,
眼睛里冒着极其复杂的柔光:" 二姐夫,什么时候来的啊?" " 哦,我,来了三
天了!" " 燕子," 看到老姨热切地望着爸爸,妈妈又来了醋意,她故意用身子
挡住了爸爸,心不在焉地问老姨道:" 你现在生活得怎么样啊?" " 唉," 老姨
感叹道:" 二姐,我还能怎么样呢,凑合活着呗!" 老姨一边说着,一边拉住我
的手:" 小力,过年到老姨串门去啊!" " 嗯," 我胡乱应承一声,想起那个赌
徒姨父,我便再也没有心情去老姨家串门。老姨今天穿着很是整齐,这是当地的
风俗,有客人来,一定要穿上最新、最好的衣服,来接待客人,否则,将被视为
对客人不尊重,同时,也降低自己的身份。

  " 妈——," 看到姥姥屋里屋外地忙碌着,老姨放开我的手," 妈——,我
来吧," 老姨脱掉外衣,露出一件深红色的、自己手织的毛线衣,丝毫也不性感
的胸脯还是那样的平展,一对小巧的乳房,极不合谐地扣在干枯的前胸。

  老姨弯下腰来,抓起煤铲,往炉膛里充填着煤泥,瘦削的小屁股正好冲着我
的面庞,我悄悄地扫视一番,心中嘀咕道:这一段时期,老姨又瘦弱许多,本来
就干瘪的小屁股,竟然瘦出一对可笑的骨头尖,两条细腿夹裹着的胯间,其空隙
更加巨大,也更让我浮想联翩。

  我想起老姨那朦胧画般的小便,稀疏的黑毛,尤其是那堆臊咸的、湿淋淋的
嫩肉,真是让我心驰神往,我恨不得一把抱住老姨屁股,痛痛快快地啃咬一番,
尽情地品偿着那堆嫩肉。

  " 滚!" 我正望着老姨的屁股发呆,妈妈突然恶狠狠地捶了爸爸一拳,悄声
骂道:" 不要脸,看啥呐,瞅你这臭德性,一看见小姨子就发傻!想啥呢,还想
着,……" " 得,得," 爸爸低声吱唔道:" 你真是个神经病,我看啥啦,我,
我…" 大舅和老舅坐在炕梢,一边咕嘟咕嘟地吞云吐雾,一边漫无边际地高谈阔
论,老舅得意洋洋地向大舅吹嘘着,他正准备做一桩很大、很大的投机倒把的大
买卖,利润大得惊人,甚至比贩卖毒品赚得还要多。大舅则不甘示弱地、瞪着昏
浊的眼睛胡擂着,说他下乡照像时,无意中收集到一件古董,一个青铜古鼎,至
于年代,正准备找专家鉴定,据保守估计,至少应该在千年以上。老舅一听,把
脑袋摇得像只波浪鼓,说死也不肯相信,于是,两人脸红脖子粗地争执起来,根
本没有注意到爸爸、妈妈和老姨这方面。

  老姨似乎听到妈妈和爸爸的耳语声,她放下煤铲,默默地站起身来,走到外
间屋,避开妈妈咄咄的目光。

  我偷偷地瞅了瞅妈妈,只见妈妈脸色甚是赅人,呼呼地喘息着,死死地盯着
爸爸,而爸爸则故意装着若无其事的样子,抓过土炕上一本残破的旧书,胡乱翻
阅着。

  我努力地猜测着:爸爸与老姨到底是怎么回事呢?为何把妈妈气成这样?难
道,爸爸也像压妈妈那样,把老姨也给压了?把老姨那堆骚肉,给啃了?哼,好
个大坏蛋,老姨的骚肉,我还没把玩到,却被可恶的爸爸捷足先登了!真是气死
我也!

  " 喂," 姥姥冲着大家嚷嚷道:" 都别瞎嚷嚷了,饭好了,大家都过来吃饭
吧!" 咣当——,老姨将饭桌推到土炕上,爸爸站起身来,帮助姥姥将一盘盘热
气升腾的菜肴,端到桌子上,大舅与老舅终于停止了激烈的争执,坐到饭桌前。

  " 嘿嘿," 当大家一一落座后,躺在炕头的姥爷,非常和善地端着小酒盅,
冲我笑道:" 外孙子,能不能喝点啊?" " 哼," 姥姥一把推开小酒盅:" 喝,
喝,喝什么喝,屁大点个年纪,就喝,喝,等喝成你那个样子,就美喽,是不?

  " " 二姐夫," 大家刚刚拿起筷子,老舅郑重地对爸爸说道:" 二姐夫,家
里的情况,你也看到了,我爹的房子卖了,现在,不仅什么也没有了,还瘫巴了,
二姐夫,你看,我爹、我妈,今后的生活,可怎么办呐?" " 哦," 爸爸瞅了瞅
老舅,反问道:" 你说怎么办啊?" " 我看这样吧,咱们大家好好地商量商量、
合计合计,每人每月给我爹、我妈一定数目的生活费,……" " 哟——," 爸爸
不悦地撂下了筷子:" 内弟,给老人生活费,这是每个做儿女应该的,我们没有
意见,可是,岳父的卖房钱呢,哪里去了?" " 这," 老舅问道:" 这,给老人
生活费,跟卖房子钱有什么关系啊?" " 当然有,你们把老人的房子给卖了,钱
给分了,反过来,让我们大家平摊老人的生活费,你可真好意思,你可真想得出
来!

  " " 哼," 老舅不服道:" 赡养老人,是每个儿女的义务,你不摊钱,我到
公社告你去!" " 哼," 爸爸回敬道:" 这我比你清楚,可是,继承老人的财产,
也是每个儿女的权利,你告我,我还要告你呐!卖房子的钱,你二姐也应该有份。

  " " 啊——," 老舅顿时哑口无言,木然地望着爸爸,大舅深有感触地嘀咕
道:" 嗬嗬,还是念大书的厉害啊!懂得法律,谁也糊弄不了!" 啪——,啪—
—,啪——,爸爸跟老舅正斗鸡般地争吵着,房门突然响动起来,只见哗啦一声,
赌徒老姨父阴沉着脸,走进屋来,看到饭桌上的老姨,恶狠狠地吼道:" 哼哼,
看把你乐的,啊,原来是你二姐夫来了,哼哼,我说怎乐成这样,临出门又是洗
啊、又是擦啊,哼哼,臭不要脸的小骚屄,你寒碜不寒碜啊,你害臊不害臊啊,
还忝着个脸吃饭,你的脸,早就让熊瞎子给舔了吧!" " 你," 老姨羞愧满面地
站起身来,冲着老姨父嚷嚷道:" 你又在哪喝了,瞎嚷嚷个啥啊,二姐夫来了,
我就不应该来看看么?" " 当然得看看了,不要,今天晚上能睡着觉么!" " 小
连襟," 爸爸气鼓鼓地站起身来:" 你胡嘞嘞些什么啊,你是什么意思?" " 操
——," 老姨父狠吸了一口烟卷:" 什么意思?我是什么意思,你比谁都清楚,
你们之间的好事,好意思让我讲讲么?" " 什么好事,你说,我们有什么好事,
我帮助小姨了,这还有错了么?" " 哟——," 老姨父啪地甩掉烟蒂:" 你少来,
还帮助小姨呢,你操你小姨了吧!" " 你," 爸爸扔掉筷子,冲向老姨父,瘦弱
的老姨慌忙横在两个男人的中间:" 别,别,可别,……" " 想打仗,好啊!"
老姨父一把推开老姨,呼地站到爸爸面前:" 来吧,打啊,好长时间没打仗了,
这手真的有点痒痒啦!" 看到爸爸与老姨父在屋地中央箭拔弩张地对峙着,姥爷
苦涩地咧了咧嘴:" 你们,都给我消停消停,别,别在我家,胡闹,有什么想法,
就好好地说,如果想打仗,就另找个地方,我家,可不是战场!" " 唉," 姥姥
哧溜咽下一口白酒:" 热辣不热辣啊,笑话不笑话啊,哎,这是什么事啊,这是
什么好事啊,大吵大嚷的,很怕邻居不知道,是不?" " 哈," 老舅皮笑肉不笑
地嘀咕道:" 好,好,小姨子么,就是姐夫的半个屁股啊,这有什么,……" "
哼," 听到老舅挑火般的话语,老姨父登时怒不可遏,他一把揪住爸爸的衣领子
:" 啊,玩我的媳妇,我跟你没完,我跟你拼了!" 说着,老姨父以令我不可想
像的速度,向爸爸伸出铁拳,爸爸则机灵地一闪,老姨父的拳头落空,身子猛烈
地向前倾去,爸爸见状,脚掌向前一踢,老姨父毫无准备,一屁股瘫坐在地。

  " 好哇——," 老姨父更加气急败坏,呼地爬起身来,准备继续再战,大舅
冲过来,拽住他的手膊:" 老妹夫,消消气,可别闹了!" " 呜呜呜,呜呜呜,
呜呜呜,……" 老姨依然坐在地上,捂着脸,呜呜呜地抽涕着:" 我是说不清楚
了,我是说不清楚了,我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白了!" " 哼," 对于眼前的一切,
妈妈是那样的平静,仿佛根本与她无关,她不屑地瞅了瞅地上的老姨:" 哼,真
是没事找事,如果不往我家乱跑,不就什么事也没有了!哼,你们啊,你们,…

  …" " 你听着!" 爸爸整理一下被老姨父扯乱的衣服:" 我和小燕,什么事
也没有,如果不信,你问她!" " 呜呜呜,呜呜呜," 老姨突然站起身来,一边
继续抽涕着,一边指着老姨父吼道:" 老吴,你不是怀疑我么,好,我还不跟你
过了呐,我以为你是谁啊,你还有个什么啊?连房子,都是借修配厂的地皮盖的,
死皮懒脸地懒在那里,这日子,我早就过够了,走,到公社去,我跟你离婚!""
不,不," 看到老姨当真动了气,老姨父却软弱下来,一眨眼的功夫,突然不可
思议地变成非常乖顺的小绵羊:" 小燕,我,我,喝多了,我,我太过份,我,
我不对,我,……" " 哼,喝多了,喝人肚子里去了,还是喝狗肚子里去了,一
喝点尿屄酒,你就穷耍,这日子,我是说什么也不能过了,我,说啥也得跟你离
婚!" " 小燕!" 咕咚一声,人高马大的老姨父,一头扑倒在老姨的身下,就像
当年在大食堂那样,粗壮的手臂死死地抱住老姨的细腿:" 小燕,我不对,我错
了,我错了,原谅我吧,我,再也不敢了,小燕,我,不能没有你啊!" " 呜呜
呜,呜呜呜," 老姨再次捂住泪水涟涟的面颊,更加悲痛地抽涕起来:" 呜呜呜,
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 ……

  **************************************回需要" 肉" 的网友们:实在不
好意思,请再耐心等几章吧,此文马上就要进入" 情色" 主题,如此冗长的交待,
是为了方便以后的叙述!

  回"tttt"网友:都木老师在《童年》里重点描写过,以后还将继续描写,您
可能没看过《童年》,所以有些地方感到糊涂。
作者: feitian8    时间: 2008-7-21 23:58

               (二十三)

  随着春节的日益临近,天气愈加寒冷起来,茫茫大地笼罩在几近凝固的空气
之中,那呆板的、绝望的表情,恰似一具僵挺的死尸,包裹着惨白的尸布。

  挂满厚重霜花的窗外,时而传来阵阵有气无力的鞭炮声,不知好歹的小淘气
包们,捧着自制的、极其粗劣的冰车,叽叽喳喳地在结着坚冰的、尤如镜面般光
滑的公路上,翻上滚下,小脸蛋冻得酷似毛猴子的红屁股。

  " 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 爷爷的病情突然急转直下,干枯的病脸
好像可怕的烧纸,一片惨黄,且粗糙无比,没有一丝水分,干干巴巴的紧贴在早
已腐朽的柴骨上,稍稍触动,便会哗哗哗地龟裂开来。爷爷眨巴着无神的昏眼,
渴涩的喉咙管活像灶台旁的风箱,伴随着艰难的呼吸,发出咕噜咕噜地哀鸣,继
尔便咳咳咳、咳咳咳地剧烈折腾一番,脑袋耷拉在炕沿处,嘴巴里倾吐着赅人的
污血:" 完了,完了," 爷爷艰难地、但却是郑重地宣告自己的死亡:" 完了,
完了,我,要死了!" " 爹——," 爸爸泪眼汪汪地守候在爷爷的身旁,嘀咕着
毫无实际意义的话:" 爹,没事,过几天,就好了,爹,你可一定要挺住啊,你
不能死,……" " 算了吧," 爷爷非常肯定地说道:" 大小子,算了吧,别说没
用的啦,你爹,看来是挺不过年关啦,阎王爷已经托梦,给我下了贴子,头年,
我必须到阴间报名去,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 爷爷用手巾抹了抹嘴角
的血水,突然将魔鬼般的面颊转向了我:" 大孙子,快,到爷爷这来!" " 哎,
" 我正无忧无虑地在土炕上翻着跟头,听到爷爷的呼唤,我嗖地翻到爷爷的身旁,
由于用力过猛,一支脚不慎撞击到爷爷的病体上,爷爷微微抖动一下,爸爸恶狠
狠地瞪我一眼:" 小兔崽子,总也没正形,看把爷爷踢的!" " 你少说两句,"
爷爷没好气地训斥着爸爸:" 孩子懂得个什么,孩子不淘气,不成小傻子啦,大
孙子," 爷爷干柴般的手掌,充满深情地握住我,死亡般可怕的目光,久久地凝
视着我:" 大孙子,爷爷要死了,记住爷爷的话,要好好地学习,只有学会了真
本领,才能在这个世上混下去,大孙子,记住爷爷的话,要好好地学习,学习,
学习生活的真本领,……" " 爷爷," 望着爷爷濒死的面颊,嗅着他那满身的中
药气味,我的心狂跳不已:爷爷真的要死了么?爷爷真的要离开我,埋到辽河边
的乱坟岗里?我伸出手去,轻轻地抓摸着爷爷干枯的脸庞,木讷地嘀咕道:" 爷
爷,爷爷,好爷爷,你不能死,我不让你死!" " 唉," 爷爷长叹一声,一行绝
望的泪水,夺眶而出:" 大孙子,爷爷也不想死啊!" " 爷爷,唔——," 我扑
到爷爷干柴般的身躯上,纵声痛哭起来:" 唔——唔——,唔——," " 大小子,
" 奶奶不安地冲着爸爸悄声嘀咕道:" 大小子,快,把小力抱过来,大夫说,你
爹的痨病已经扩散了,可别传染给孩子啊!" " 这," 听到奶奶的告诫,爸爸伸
出手去,可是,看到爷爷满怀深情地端详着我,谆谆地教导着我,爸爸没有勇气
将我从爷爷的手掌中,无情地抢夺过去,妈妈见状,毫不客气地走到炕沿,一把
将我从爷爷手中夺过来:" 小力,来,到妈妈这来!" 说完,妈妈猛一用力,将
我抱到她软绵的胸怀里,走出屋子,来到三婶的房间:" 哼,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他那么大岁数了,浑身上下,没有好地方,他死了也就算了,要是传给了孩子,
可就完了,孩子这一辈就给毁了!" " 爷爷,爷爷," 我在妈妈的怀抱里,轻声
地呼唤着:" 爷爷,爷爷,我要爷爷!" " 不去," 妈妈将我塞进三婶家最洁净
的棉被里,然后,她亦跳上了土炕:" 不去,儿子,你爷爷有传染病,会传给我
们的,来,妈妈搂你睡觉!" " 不,不,我不困," 我一咕碌爬起来,正欲跳下
土炕,却被妈妈死死地拽扯住:" 儿子,听妈妈的话,如果不困,真的睡不着,
妈妈带你玩!" " 真的," 听到妈妈的话,我兴奋起来,立刻便把垂死的爷爷,
扔到了脑袋后面,我呼地骑到妈妈的身上:" 妈,我要玩骑马!" " 哎——哟—
—," 妈妈惊呼一声:" 大儿子,骑马,也不能这样骑啊,你要把妈妈压死啊!

  " 说着,妈妈将我推到一边,她翻过身来,跪爬在土炕上,两只手拄着炕席
:" 来吧,宝贝儿子,妈妈给你当马骑,来吧,上来吧!" " 哈," 看到妈妈那
滑稽可笑的样子,我乐颠颠地骑跨到妈妈的脊背上,两只手轻轻地拍打着妈妈的
背部:" 驾——,驾——,驾——," " 好,驾,驾," 妈妈弓起脊背,驮着我,
乖顺地爬动起来,正在炕梢奶孩子的三婶,咯咯咯地大笑起来:" 嫂子,你可真
能惯孩子啊,我看,他要你的心,你得敢给掏出来!" " 唉," 妈妈继续爬动着,
无奈地叹息道:" 有什么办法啊,不把他哄住,他老往那屋去,真要是传上大痨
病,后悔也来不及喽!为了孩子的健康,我什么都可以做!" " 爹——," 从爷
爷所住的屋子里,传来爸爸熟悉的喊声:" 爹,你,要干什么啊,快,快,快躺
下!" " 大小子,别管我,去,拿个本子来," " 哎,爹,拿本子,做什么啊?

  " " 嗨," 我听到爷爷不耐烦的语音:" 少废话,让你拿,你就趁早拿来,
大小子,我,恐怕不行了,趁着现在我还清醒点,跟你把咱们老家的事,叨咕叨
咕,你,都给我好好地记下来,懂么?" " 嗯,爹,我懂了,你说吧!" " 大小
子,你爷爷哥俩从关里逃荒,一路走着,一路卖着劳金,最后,在这辽河边,终
于安下了家,娶了媳妇,有了后代,你爷爷哥俩个,一共有八个儿子,其实,都
是你亲爷爷生养的,你大爷不能生养。来,我告诉你,老大,老二、老三、老三、
老五,对,老五就是我,接着,还有老六、老七、老八,对,老八就是你八叔,
他们的大名,你都给我记下来,……" " 是的,爹,你慢慢地说,我正记着呐!

  " " 还有," 爷爷不知从哪里来的精神,继续爆豆般地唠叨着:" 你爷爷这
八个儿子中,都成了家立了业,都有儿子,来,你接着记,你大爷,有六个儿子,
你二爷,有四个儿子,……嗯,咱们这支人,有四个儿子,你是大头顶!……,
老六,……" 爷爷突然感叹道:" 啊——,大小子,到你这辈,目前为止,只有
小力这么一个小子,也就是说,我临死的时候,在闭上眼睛之前,只看到一个孙
子,唉,我就这个命喽,大头顶是个丫头片子,这一下子就差了一大截,步步赶
不上,你大爷死的时候,都看到重孙子啦,唉,我死的时候,唯一的大孙子,才
刚刚上学,还什么也不懂呐,唉,……,命啊,都是命啊,人不认命是不行的。

  " " 哼哼," 听到爷爷的念叨声,跪爬在土炕上的妈妈冲着三婶嘀咕道:"
咱老爷子这是不行喽,你懂么?" 妈妈问三婶道:" 你知道么,这叫什么现象?

  " " 不懂,嫂子,这叫什么现象啊?" 三婶诚恳地询问道,妈妈非常老道地
答道:" 回光返照,这叫回光返照,这是一句成语,却非常贴切,凡是濒死的人,
都会或多或少地有过这样的现象,出现这样的现象,便预示着,他马上就要死掉
了!

  " 妈妈突然转过脸来,以乞求般的口吻对我说道:" 我的宝贝儿子,你可饶
了妈妈吧,妈妈累坏了,妈妈的腰都酸了,儿子,下来吧,愿意骑,明天再骑,
跟妈妈睡觉吧!

  " " 好的," 听到妈妈的乞求,我只好从妈妈的脊背上翻滚下来,妈妈帮我
脱掉外衣,一把塞进被窝里:" 快,盖好被,别冻着,眼瞅着就要过年了,可别
冻感冒喽!

  " 说完,妈妈开始脱自己的衣服,妈妈扯掉厚厚的毛线衣,又呼地拽下洁白
的内衣,一对大豪乳扑楞扑楞地摇来晃去,我情不自禁地伸出手去,美滋滋地抓
摸着:" 真好玩,真好玩,妈妈的咂咂真好玩!" " 哎哟,嫂子!" 炕梢的三婶
警告道:" 你怎都脱啦,会着凉的,这不像你们城里,屋子一点也不保温,一到
了下半夜,这点热乎气都散掉了,屋子里很冷很冷的!" " 唉," 妈妈呶着嘴答
道:" 习惯了,不脱光了,往被窝里一钻,总觉得身上痒痒的,睡不好,嘿嘿,
" 妈妈开始褪下薄薄的衬裤,她冲着三婶嬉笑道:" 三媳妇,我在家里睡觉的时
候,干脆什么都不穿,脱得溜溜光,那样睡起来,才叫舒服呐,三媳妇,你懂么,
脱得光溜溜的睡觉,叫什么?" " 不知道!" " 这叫一级睡眠,嘻嘻!" 妈妈一
边说着,一边哧地褪掉白衬裤,然后,嗖地钻进被窝里,两条雪白、极富肉感的
大腿,紧紧地夹住我腰身," 啊,好凉哦!" 我幸福地依在妈妈的怀里,心中嘀
咕道:今天,妈妈为什么不脱掉内裤,完全赤身裸体地来他个一级睡眠呐?如果
那样的话,我便可以偷偷摸摸地欣赏一番妈妈迷人的私处和神秘的小便!

  一想起妈妈的小便,我便联想起妈妈自拍的照片,那一幅幅令我痴迷的靓影,
再度浮现在脑海中,尤其是妈妈私处的缕缕黑毛,更是让我想入非非。一念及此,
我便故意往妈妈的身上死贴起来,两手不安份地抓摸着妈妈肉感怡人的胴体:"
妈妈,真冷啊!" " 是啊,儿子," 妈妈紧紧地搂着我,软绵绵的胯部,顶在我
的膝盖骨上,她哆哆嗦嗦地絮叨着:" 哎哟,每天睡觉,都是件愁人的事,真不
愿意脱衣服,真不愿意钻这被窝,没办法,儿子,咱们娘俩紧紧地抱着吧,慢慢
就会把被窝暖过来的!" 听到妈妈的话,我双手猛一用力,非常卖力地搂住妈妈
的脊背,身子有意往妈妈的胸部贴去,膝盖骨不怀好意地触碰着妈妈的胯部,隐
隐地感受到空前的软绵和湿热。

  啊,妈妈的小便好奇妙哦,我真恨不得伸出手去,尽情地把玩一番,可是,
一看到妈妈那无尽的母爱中所特有的:慈祥中流露着丝丝严厉,温柔中夹裹着缕
缕凶威的面庞,我便本能地怯懦起来,虽然淫心泛滥,却没有胆量胡作非为。

  无奈之余,我深深地吻了妈妈一下,不得不收起淫邪之心,与妈妈幸福地相
拥着,在暖洋洋的棉被里,在充满母子纯情的气氛中,甜言蜜语、唧唧我我。聊
着聊着,我渐渐地昏沉起来,尽管妈妈反复地推搡着我,我却再也没有精神理睬
她。

  啪——,三婶奶完婴孩后,啪地关掉了电灯,屋子里骤然漆黑一片,嗖——
一股冷风吹刮到惨白的玻璃窗上,然后,顺着呲开的缝隙,活像一把剑狠狠地剌
中我的门额,我身不由已地打了一个冷战,困意顿消。片刻的黑沉之后,从屋门
的窗户里,映过来一串幽暗的光亮和嘈杂的碎语声,那是被妈妈比喻为回光返照
的爷爷,继续不知疲倦地口若悬河着。

  利剑般的冷风也没有放过妈妈,妈妈哆嗦一下,用被角死死地裹住凉冰冰的
脑门,在淫邪的色心驱使之下,我的身子缓缓地向下滑去,脑袋瓜渐渐地溜到妈
妈的胯部,我用手轻推一下妈妈,妈妈没有任何反应,我的手掌又在妈妈的白腿
上抓挠数下,妈妈依然无动于衷。看来,妈妈真的睡熟了,我将脑袋完全转向妈
妈的胯部,鼻孔贴靠到妈妈的内裤上,深深地嗅闻起来:啊——,好咸,好骚,
不过,却是那么的不可思议,吸到鼻腔之后,尤如是效果奇妙的兴奋剂,顿感周
身舒坦,同时,色心狂跳不已!

  " 爹——,爹——,爹——," 我正偷偷摸摸、津津有味地嗅闻着妈妈的胯
部,隔壁却传来凄惨的哀吼声:" 爹——,爹——,爹——," ……
作者: feitian8    时间: 2008-7-21 23:58

               (二十四)

  " 爹——,爹——,爹——,……,呜呜呜," " 爹——,爹——,爹——,
……,咦咦咦," " 爹——,爹——,爹——,……,唔唔唔," 从爷爷和奶奶
居住的屋子里,传出来一阵紧似一阵的、极其凄惨的哀号声,让我不寒而粟,尤
其是大姑、二姑、老姑那尖细的女音,直听得我浑身泛起层层粗糙无比的鸡皮疙
瘩,我将脑袋瓜移开妈妈的胯部,惊恐万状地钻出被窝,妈妈转动一下香气袭人
的胴体,漠然地嘀咕道:" 完喽,老爷子恐怕是咽气了!" " 是啊," 三婶啪地
打开了灯泡,一边穿衣服一边催促着妈妈道:" 嫂子,快点起来吧,咱们也得跟
着哭哭哇,别让人抓住话把,挑咱们俩的理儿啊!" " 唉," 妈妈揉了揉睡眼,
极不情愿地坐起身来:" 真没法子,这事,咋让我赶上喽,大过年的,唉,被窝
刚用自己的体温暖过来,睡得正香,这,唉," " 爹——,爹——,爹——,…

  …,呜呜呜," 三婶草草穿好衣服,故意将头发散乱开,只见她一头扑进爷
爷的屋子里,咕咚一下,跪倒在地,哇的一声,放开了令人心颤的咽喉。一分钟
之前,三婶还是若无其事的神态,此刻,酷似超一流的大腕演员,小嘴一咧,悲
痛的泪珠便像断了线的宝石项链,哗啦啦地滚落下来:" 爹——,爹——,爹—
—,…

  …,呜呜呜," " 爹," 妈妈站在三婶的身后,看到三婶那滑稽可笑的娇揉
造做之相,妈妈偷偷地撇了她一眼,小嘴不屑地一呶。妈妈并没有像三婶那样跪
倒在地,而是悄悄地掏出小手绢,故作悲恸地揉了揉眼睛,鸟鸣般地嘟哝着:"
爹,爹," " 爹——,爹——,爹——,……,呜呜呜," 爸爸、叔叔、姑姑们
的痛哭是真诚的,是发自内心的,是震耳欲聋的,是催人泪下的。而奶奶则没像
孩子们那般抱头痛哭,她默默地站在屋角,无神的目光长久地停滞在爷爷干枯的
尸身上:" 别哭了," 奶奶突然说道:" 人,早晚得死,哭有什么用,都别哭了!

  " " 大孙子," 我正欲挤过人群,看看早已死去的爷爷,奶奶一把拽住我:
" 大孙子,别过去,会传染的!" 说完,奶奶将我抱起来,我依在奶奶的怀里,
循着昏暗的灯光,向土炕望去,爷爷直挺挺地横陈在土炕中央,那安祥的面容,
俨然是在静静地睡觉。我心中好生纳闷:死?是什么?死,就是睡觉么?

  " 奶奶," 我问奶奶道:" 爷爷好像是在睡觉,爷爷真的死了么?" " 大孙
子,爷爷," 听到我的话,奶奶突然哽咽起来,原本坚强的面庞,骤然老泪横流
:" 爷爷不是在睡觉,爷爷死了!咦——,咦——," " 爹——,爹——,爹—
—,……,呜呜呜," 此起彼伏的哭号声,响彻耳畔,望着这悲痛欲绝的场景,
年幼无知的我,也不禁憷然泪下,酸溜溜的泪水,糊住了双眼。

  " 大孙子,别哭了," 奶奶帮我抹了一把泪水:" 别哭了,一会出门,会扇
着的!" 我依然坐在奶奶的手臂上,慢慢地,我感觉到,姑姑们的痛哭声,与爸
爸和叔叔们那语无论次、嗲啊嗲啊的痛哭声。截然不同,细细听来,姑姑们的痛
哭声,别有一番韵味。或者说,姑姑们那不仅仅是在痛哭,同时,又是在唱着哀
惋的歌曲,那曲调是如此的悲恸,听到这曲调,莫说是人,就连咯叽咯叽徘徊在
灶台旁的老母鸡,也停下脚来,止住了叫声,瞪着红通通的圆眼睛,现出一副同
情之相:啊,主人死了!

  望着如泣如述、如歌如吟的姑姑们,听着那凄凉的曲调,我停止了悲泣,完
全沉醉其中:这不是简单的哀号,这是艺术,这是民间的哀乐,是最为美妙动听
的旋律!我呆呆地望着姑姑们,心中默默地模仿着、模仿着,太美了,太动人了!

  姑姑们优美绝伦的哀唱,很快便响彻整个院落,震醒了苍凉的早晨,惊动了
四邻八舍,人人面带愁容,潮水般地涌进屋子里。女人们咕咚咕咚地跪在姑姑们
的身旁,非常自然地加入其中,她们都是天生的歌手,人人都有一手让我目瞪口
呆的哀唱绝活,许多女人哀唱的技艺,甚至盖过了几个姑姑。

  而男人们,则根据自己的辈份,或是泪流满面地给爷爷磕响头,或是默默地
站立在土炕边,嘀咕着我一句也听不懂的话语,或是屋里屋外地钻来窜去,一会
拽拽爸爸,一会又扯扯叔叔:" 快别哭了,快赶张罗张罗,怎么发送吧!" 大队
会计老杨包,爷爷生前最知心的朋友,捧着厚厚的白布,步履蹒跚地走进屋来,
他冲着哭天抹泪、唠唠叨叨的女人嘀咕一番,立刻,女人们便纷纷站起身来,接
过老杨包的白布,你拽住这头,她抓住那头,哧哧哧地撕成了无数根白条条,老
杨包漠然地抓过白条条,逐个分发给屋子里的男人、女人、爸爸、妈妈、叔叔、
婶婶、姑姑们。

  " 小力子," 最后,老杨包也不例外地送给我一条白布:" 戴上它,等会,
给爷爷送葬去吧!" 我机械地接过白布条,瞅着人们娴熟地或是扎在脑袋上,或
是系在腰间,或是拎在手中,我茫然不知所措,早已哭红双眼的二叔见状,轻轻
地拽过我的白布条,老道地扎系在我的脑门上,旁边的老杨包似乎感觉这种扎系
的方式不太合适,他正欲说些什么,二叔振振有词地嘀咕道:" 大叔,这样扎对,
旗人的系法与汉人的系法可不一样啊,汉人就是这种扎法!" " 哦," 老杨包不
解地自言自语道:" 原来是这么回事?那,就这么扎着吧!" 奶奶抱着头顶白布
条的我,走出屋子,我立刻看到院子中央,放置着一口大木箱,那形状,那颜色,
与家中的大木柜,没有什么本质的不同,唯一的差别,家中的大木箱是完全平直
的,而院子里这口大木柜,则呈着舒缓的倾斜状,我搞不清楚为什么会搞成这样,
也许是木匠的手艺太差劲吧,也许他是个酒鬼,烂醉之后,弄出这么个可笑的玩
意来!

  " 爹——,爹——,爹——,……,呜呜呜," 我依在奶奶的怀抱里,正望
着大木箱发怔,思忖着这是谁的拙劣之作,突然,身后传来更加悲恸的哀唱,我
转过头去,几个身强力壮的汉子们,在老杨包的指挥下,抬着熟睡的爷爷,昂然
走向大木箱,怎么?他们这是准备把爷爷装到大木箱里啊:" 奶奶," 我突然鼻
子一酸:" 奶奶,爷爷,爷爷,……唔——" " 大孙子," 听到我的念叨声,奶
奶的身子颤抖起来:" 大孙子,别哭了,爷爷走了!" " 爷爷,爷爷," 我眼睁
睁地瞅着那几个汉子将爷爷塞进大木箱里,爸爸、叔叔、姑姑们纷纷推开众人,
不顾一切地扑向大木箱:" 爹——,爹——,爹——,……,呜呜呜," " 爷爷,
" 我伸出小手,在寒风中哭成了泪人:" 爷爷,爷爷,爷爷……" 众人拼命地拽
扯着爸爸、叔叔、姑姑们,其中的一个汉子拎起大斧头,将铁钉按在大木箱的一
角,狠狠地凿击起来,那叮叮当当的脆响声,好似一把把锋芒无比的利刃,剌穿
着我的心室。爷爷,可怜的爷爷,被无情地钉死在大木箱里,从此,我再也看不
到最痛爱我的、最袒护我的,把我视为掌上珍宝的爷爷:" 爷爷,爷爷,爷爷,
" 哗楞楞,哗楞楞,吴保山驾着大马车,驶进院子里,他穿着羊毛袄,手里夹着
旱烟卷,依然是无忧无虑,将马车缓缓地停在大木箱旁,大手掌轻轻地拍了拍箱
盖:" 老五哥,我这就送你走啦!" 听到吴保山的话,老杨包大手一挥,几个汉
子各执木箱的一角:" 一、二、三,嘿——哟," 大木箱很轻松地被汉子们抬到
马车上,吴保山啪地甩掉半截烟蒂,长鞭一扬:" 驾——,驾——,驾——,"
吴保山且走且拽着马缰绳,马车吱呀吱呀地驶出院子,众人拥着哭天喊地的爸爸、
叔叔、姑姑们涌出了院门。

  怦——,怦——,怦——,……

  年轻的社员们、批斗会上押解老地主的民兵们,聚拢在马车的周围,一边吸
着烟卷,一边点燃一枚枚爆竹,呼呼呼地抛向空中,爆竹一枚接着一枚地炸裂开
来,震得我双耳发木,心烦意乱。

  在白茫茫的荒原上,在野草萋萋的辽河岸边,在疾风怒吼的小树林里,在大
太爷、二太爷乱纷纷、简单单的土堆旁,不知道什么时候,也不知道是什么人,
挖出一个深深的大土坑,吴保山将马车停在土炕上,汉子们一涌而上,再次喊叫
起一、二、三,咬牙切齿地将盛着爷爷的大木箱抬下马车。

  " 爹——,爹——,爹——,……,呜呜呜," 在一片声嘶力竭的哭喊声中,
盛着爷爷的大木箱被汉子们无情地沉入土坑之中,登时,哭喊叫声,连成一片,
一时间,仿佛到了世界末日。

  " 大仓子!" 老杨包冲着爸爸嚷嚷道:" 你是老大,别光顾着哭哇,快过来,
给你爹的坟撒把土吧!" " 嗯," 爸爸止住了哭泣,摇摇晃晃地走到深坑前,扑
通一声,跪在泥土上,抓起一把土,连同着泪水,一边扬撒进土炕里,接下来,
叔叔们,姑姑们,纷纷效法,每人都往土坑里,撒进一把泥土。

  " 菊子,还有你," 老杨包拽起几乎瘫倒在地的老姑,他猛一回身,看到奶
奶怀里的我,一把将我抱到地上:" 哦,小淘气包,还有你,去,跟你老姑一起,
给爷爷撒把土去吧!" " 爹——," 老姑泪水涟涟地爬到土坑前,冻僵的小红手
抓起一把泛着白霜的泥土,缓缓地扬撒到爷爷的木箱上,我紧靠在老姑的身旁,
也像模像样的抓起一把泥土:" 爷爷," 我将手伸到土坑上,一点一点地扬洒着,
身后的老杨包,哑着嗓子嘀咕道:" 唉,好可怜啊,小菊子,才多大啊,比她的
侄,才大三岁多。" " 爹——," 老姑手扒着土坑,凌乱的脑袋瓜深深地垂入坑
口,红肿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大木箱:" 爹——," 老杨包爱怜地抱起老姑:
" 老丫头,听大叔的话,别哭了!" 可是,老姑并没有止住哭泣,她在老杨包的
怀里拼命地挣扎着:" 爹——,爹——,我这么小,你就扔下了我,以后,我可
怎么办啊!" " 菊子," 听到老姑的话,始终无动于衷的老杨包,突然捂住了皱
纹横布的老脸:" 菊子,别说了,大叔,受不了啦!哇——,……" 老杨包抱着
老姑,一屁股瘫坐在泥土上,哇——的一声,跟个孩子似地纵声大哭起来,众人
见状,纷纷转过头去:" 唉,太可怜啦!" " 老姑," 我爬起身来,站在老杨包
的身后,拉住老姑的红肿的小手:" 老姑,老姑,……" " 好啦,埋吧!" 吴保
山替代了老杨包的职位,他冲着几个汉子挥了挥干枯的手掌:" 埋吧,埋吧!"
咔嚓——,咔嚓——,咔嚓——,听到吴保山的命令,汉子们振臂一挥,新鲜的
泥土唰唰地滚落到土坑里。

  听到铁锹的咔咔声,身后传来呼呼啦啦的响音,我回头望去,只见爸爸领着
众亲属们全部跪倒在土炕前,头顶上的白布条在狂风中悲哀地飞舞着,哗啦啦地
悲泣着,与莽原上的白雪,形成一道非常合谐的景观。

  " 爹——,爹——,爹——,……,呜呜呜," 在震耳欲聋的哀哭声中,汉
子们继续填埋着土炕,老杨包松开了老姑,也终于停住了哭泣,他接过吴保山递
过来的烟卷,狠狠地猛吸几口。然后,站起身来,与吴保山抬起一块粗劣的石碑
走来渐渐隆起的土堆前,几个汉子接了过来,放置在土堆前,另一个汉子扬起手
中的大铁斧,只听咣当几声响过,石碑便安然地伫立在土堆前。我抹了抹泪眼,
茫然地瞅了一眼石碑,上面刻着生硬的、很不得体的汉字:" 张××之墓,祖籍
:山东莱州。" ……
作者: feitian8    时间: 2008-7-21 23:58

               (二十五)

  安葬了爷爷,草草过完了春节,爸爸和妈妈开始张罗回家,看到爸爸一边整
理着行装,一边与奶奶道别,看到奶奶那伤心的面颊,我的心情也坏到了极点,
我可不想再回到那个监狱般的家里,过着囚犯似的生活。我要永远生活在奶奶家,
跟老姑过家家,我的生活,已经离不开老姑,我真切地感受到,自己已经深深地
爱上了老姑,尤其是她那娇嫩的小便。

  " 小力,快,快点穿衣服," 妈妈皱着眉头,生硬地往我的身上套着外衣:
" 儿子,听妈妈的话,跟妈妈回家上学去!" " 不," 我在妈妈的怀里徒劳地挣
扎着:" 不,不,妈妈,我不回家,我不上学,我要在奶奶家,我要跟老姑玩!

  " " 唔——,唔——," 老姑拉着我的手,泪水涟涟,显出一脸的无奈之色
:" 大侄,快回家去吧,好好地学习,哦,听老姑的话!" " 小力," 匆匆赶来
的二姑,将一条崭新的裤子塞到我的手上:" 拿着,这是二姑给你做的新裤子,
留你上学穿的!" 二姑依依不舍地抚摸着我的脑袋瓜,我鼻子一酸,成串的泪水
滴落到新裤子上:" 我不回家,我不上学,我要跟老姑玩!" " 玩,玩,就知道
玩!

  " 妈妈一边给我系衣扣,一边不耐烦地嘀咕道:" 就知道玩,心都玩野啦,
等回家,看我好好收拾你!" " 力啊," 屋子里聚满了亲属,纷纷向临行的我赠
送一些小礼物,我的苗族二婶送给我一双她亲手缝制的、极具少数民族特色的布
袜子,我呆呆地望着那怪异的图案,泪水很快便模糊了双眼。

  " 小力,给," 矮小的三婶将一把硬币塞进我的上衣口袋:" 揣好喽,可别
弄丢了,留着回家买糖吃!" " 大孙子," 奶奶愁苦着脸,哆哆嗦嗦地捧着一条
绿色的秋裤:" 你们家那个地方,贼冷贼冷的,上学的时候,把这条秋裤穿上,
省得着凉!" 看到二姑、婶婶、奶奶每人都赠送我一样礼物,或是裤子,或是袜
子,或是钱币,老姑突然放开我的手,抹了一把泪水,头也不回到跑出屋子,奶
奶冲着她的背影喊了一句:" 菊子,你干什么去啊?" 老姑却没有作答,飞也似
地消失在院门外,爸爸看了看腕上的手表,催促着又是抹脸,又是描眉的妈妈道
:" 快别抹啦,时间不早啦,快点走吧,过一会,赶不上火车喽!" " 大孙子,
" 奶奶爱怜地将我送出院门外,摸着我的脑袋哽咽道:" 等学校放假了,还来奶
奶家,哦," " 嗯," 我点点头:" 奶奶,放假的时候,你可让二姑去接我啊!

  " " 好的," 二姑爽快地答应道:" 小力,放假后,二姑一定去接你!" "
嗨," 吴保山扬了扬马鞭子,冲着众人嚷嚷道:" 哎呀呀,这是哪跟哪啊,这又
不是生离死别,快,快,快上车," 说完,车老板用有力的手臂夹住我,猛一用
力,非常轻松地将我举到马车上,我回过头来,冲着众亲人摆了摆手:" 奶奶,
二姑,二婶、三婶,再见!" " 嗳——," 奶奶领着众亲人答道:" 小力子,再
见!" " 哼," 马车哗楞楞地驶上公路,望着渐渐隐没的众亲属们,妈妈噘着红
通通的小嘴嘟哝道:" 哼,你们再稀罕小力子,他也是我的儿子,哼,小力子,
什么破名字,来串了一趟门,把孩子的名字也给改了!" " 妈妈," 我解释道:
" 奶奶说,叫这个名字,以后,我就不得病了!" " 得了吧!" 妈妈不屑地撇了
撇嘴:" 迷信,迷信,你奶奶最迷信,有点什么大事小情,就得找瞎子算!没文
化就是没文化。" " 嘿嘿," 听到妈妈的唠叨,吴保山一边挥着马鞭子,一边说
道:" 我说侄媳妇啊,话可不能这么说啊,那个瞎子,的确了不起啊,掐算得可
准喽!

  " " 准?准?什么准啊!" 妈妈不以为然地回敬道:" 准?既然瞎子算得那
么准,咋没给自己好好地算算,看看哪天能发财!" " 嘻嘻,哦——," 车老板
无言地笑了笑,突然岔开了话题,嚷嚷道:" 到喽,到喽,火车站到喽!" " 你
们在这里等着,我去买票!" 说完,爸爸跳下马车,径直走向售票处,车老板调
转马头,冲我刁顽地咧了咧嘴:" 再见,小爷们!" 说完,车老板马鞭一扬,哼
哼叽叽地返回小村子里,我呆呆地站立在候车室的门口,姐姐默默地站在妈妈的
身旁,妈妈不停地推搡着我:" 进来,别站在门口受清风啊!" " 我不," 我没
好气地嘟哝着:" 我不,我愿意!" " 又不听妈妈话喽,是不是?" " 走吧,"
爸爸掐着两张车票,冲妈妈招招手:" 走吧,检票去吧,早点上车,省着挨冻!

  " " 小——力——," 我在妈妈的推搡之下,极不情愿地走进检票口,我正
欲迈过铁栅栏,突然,身后传来老姑那熟悉的喊叫声:" 小力——,大侄——,
" " 老——姑——" 我惊喜万状地扭过头去,只见老姑冲进候车室,手里拎着一
件新衣服,我挣脱开妈妈的手掌,不顾一切地奔向老姑:" 老——姑——" 我和
老姑几乎同时张开双臂,在候车室的中央,紧紧地拥抱在一起,我们脸贴着脸,
满怀深情的泪水,汨汨地交汇在一起,顺着热辣辣的面颊,滚滚而下,两颗真诚
的心,隔着厚厚的棉衣,咚咚咚地狂搏着,好似两团炽热的烈火,熊熊地燃烧着、
燃烧着,渐渐地,将我们完全熔化在一起,升腾出坚不可憾的爱恋之情。

  冷冷清清的候车室里,空气仿佛都凝固起来,无论是车站工作人员,还是行
色匆匆的旅客,所有人的目光都同时聚焦到我和老姑的身上,已经走过铁栅栏的
爸爸和姐姐,怔怔地扶着凉冰冰的铁栏杆,无言地望着我们,而妈妈,先是茫然
不知所措,继尔,冷漠地走过来,拍拍我的肩膀:" 小力,快走哇,要开车了!

  " " 大侄——," 老姑终于放开我,将手中的新衣服塞到我的手上:" 小力,
拿着,回家上学穿!" " 走吧,快走吧!" 妈妈拽起我的手,没有理睬老姑,不
容分说地走进铁栅栏,老姑抹了一把泪水,冲我摆摆手:" 大侄,再见!" " 老
姑," 我一步一回头地望着老姑:" 再——见——!" " 哼," 回到家里,妈妈
气呼呼地冲我嘀咕道:" 儿子,听妈妈的话,收收心吧,上学去,好好地学习功
课,听到没!" " 妈妈," 我问妈妈道:" 今年放假,我还要回奶奶家!" " 啥,
" 妈妈先是惊讶地瞅了瞅我,过了片刻,秀脸一扬,挑衅似地说道:" 不行,以
后,你就死了这条心吧,我再也不能让你回到那个穷地方,你奶奶家里没有好人,
再去几次,你就会学坏的!" " 妈妈," 听到妈妈的话,我气愤到了极点,看来,
再想回到奶奶家,再想看到我心爱的老姑,将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我喃喃地嘀
咕道:" 妈妈,老姑给我买的衣服呐,我要穿老姑给我的新衣服上学去!" " 哟
——," 妈妈没有拿出老姑的新衣服,却拽出一件崭新的毛线衣:" 儿子,不穿
老姑给你买的那件衣服,你瞅瞅那个样子,太土啦,来,穿这个,这是妈妈给你
织的啊,穿上,试一试,看合不合身!" " 不,不," 我摇了摇头,一把推开妈
妈的手臂,妈妈见状,呆呆地拎着毛衣,面色呼地阴沉下来,她肥手一挥,啪地
抽了我一记大耳光:" 混蛋,不知好歹的玩意,你知道么,妈妈给你织这件毛衣,
费了多大的精力,妈妈活了这么大岁数,从来没有织成一件毛衣!为了你,妈妈
耐着性子,一针一针地织啊、织啊,不知耗了多少个夜晚,眼睛都熬红了,好不
容易才织成一件毛衣,你却不穿,唉,真让妈妈伤心啊!" 我像根木桩似地站立
着,任凭妈妈随意摆布,妈妈一边嘀咕着,一边将凝聚着满腔心血的毛衣套在我
的身上:" 怎么样,合身不?" 妈妈喜滋滋望着我,我没有作声,皱着眉头,气
鼓鼓地坐到床铺上,妈妈蹲下身来,整理一下毛衣,非常自豪地说道:" 啊——,
我儿子穿上这件毛衣,更漂亮了,儿子," 妈妈捧住我的脸蛋,啪地吻了一口:
" 儿子,妈妈的宝贝儿子,先自己玩去吧,妈妈给你做饭吃!" 说完,妈妈站起
身来,扭动着迷人的大屁股,哼哼呀呀地走进厨房,我依然木讷地坐在床铺上,
低垂着脑袋,瞅着身上的毛衣,不知怎么搞的,我越瞅,越感觉到别扭,浑身上
下有一种用语言根本无法形容的不自在,不舒服。套在身上的毛衣,好似紧紧绷
绷的绞索,直勒得我喘不上气来。

  我拼命地拽扯起毛衣来,却怎么也脱不下来,我越拽扯,毛线衣勒得越紧。

  我的双手死死地撕扯着毛衣,心中暗想:这不是毛衣,这是枷锁,这是妈妈
套在我身上的枷锁,妈妈企图用这条枷锁,将我牢牢地系锁在她的身旁,将我与
故乡,与奶奶,与姑姑们,彻底地割裂开来,从此断绝一切往来。

  不,不,绝不,我绝不能让妈妈将我锁死,我要自由,我要奶奶,我要姑姑!

  我累得满头大汗,毛衣仍旧死死地缠裹在我的身上,并且,越缠越紧,绝望
之下,我嗖地从抽屉里抓起剪刀,毫不犹豫地将毛线衣从前胸的中央剪断,咔—
—,咔——,咔——,我握着锋利的剪刀,喘着粗气,咬牙切齿地剪割起来。咔
——,咔——,咔——" 小力," 妈妈扎着花围裙喜滋滋地从厨房返回屋子里,
看到我将毛衣剪割得支离破碎,可怜巴巴地甩到地板上,她一头猛扑过来,几乎
是跪在地板上,双手哆哆嗦嗦地捧起自已的心血之作:" 小力,你," 妈妈抬起
头来,清秀的眼眶里噙着滴滴泪珠:" 儿子,你,你,就这样对待妈妈?" " 妈
——妈——," 看到妈妈伤心的神态,我突然懊悔起来,觉得自己的确有些过份,
不,岂止是有些,我,太过份了,我无情地割裂了妈妈对我特殊的关爱。妈妈一
点也没有说错,生性懒惰的她,从来没有完成一件织物。记得我还很小很小的时
候,妈妈与同事们,或是邻居们,嘻嘻哈哈地凑到一起,每人手中都拎着一件尚
未完成的织物,一边说笑着,一边穿针走线。可是,用不到半个时辰,妈妈便停
下手来,又是揉手腕,又是捶肥腰:" 哎哟,好累啊!" 说完,妈妈第一个放下
织物:" 明天,再织吧!" 明日复明日,明日何其多,妈妈的织物一挨搁置起来,
便全然丢弃脑后,从此以后,再也不肯触动一下,半成品一放就是一年有余。

  " 妈妈," 我耷拉着脑袋,非常难堪地挪动到妈妈的身旁:" 妈妈,我,错
了!" " 儿子," 妈妈呼地将惨破的毛衣抛到地板上,跪在地上,一把抱住我,
嘤嘤地痛哭起来:" 儿子,你,太让妈妈伤心了!" " 妈妈," 我也扑通一声,
跪倒在妈妈身前:" 妈妈,我,错了," " 唔——,唔——,唔——," 妈妈越
哭越伤心,我顿然不知所措,悔恨的泪水夺眶而出:" 妈妈,妈妈,……" ……
作者: feitian8    时间: 2008-7-21 23:59

               (二十六)

  啪——,第二天中午,我正坐在书桌前专心致志地摆弄着橡皮泥,妈妈推开
房门,啪地将一捆毛线甩到我的面前:" 给你,剪吧,再剪吧!" " 妈妈," 听
到妈妈的话,我哧的胀红了脸,我一把将毛线推到一旁,呼地站到椅子上,卖好
地搂住妈妈的脖子:" 妈妈,我亲爱的妈妈!" " 得啦," 妈妈佯怒的推搡着我
:" 得啦,别虚头吧脑的啦,少气我几次比什么都强!" 说完,妈妈脱掉外衣,
坐到床铺上,将毛线可笑地套在肥实的双膝上,哗啦哗啦地缠绕起来,我握着橡
皮泥,嘻皮笑脸地凑到妈妈的身旁。我悄悄地扫视一眼妈妈,发觉她的眼眶依然
红肿着,我贴靠到妈妈的腰身上,轻轻地拽开妈妈的衣襟,妈妈扭过头来瞅了我
一眼,没有作声,继续缠她的毛线,我越发放肆起来,索性解开妈妈的衬衣。

  扑楞一下,妈妈的双乳昂然袒露在我的眼前,我色心为之狂放地一震,呆呆
地欣赏着妈妈那山峰般的豪乳以及低垂的长乳头,妈妈一边缠着毛线,一边冷冷
地嘀咕道:" 真没出息,这么老大了,还总是缠着妈妈的咂咂!" " 我喜欢,"
我毫不掩饰地答道,伸出手去抚摸起来:" 妈妈的大咂好漂亮啊!" " 哼," 妈
妈嘟哝道:" 回到家了,见到妈妈了,就想起妈妈的大咂咂啦,你不是不想回家
了,不是不要妈妈的大咂咂啦!" " 妈妈," 我顽皮地将橡皮泥粘贴到妈妈的乳
峰上,妈妈的腰身猛然一抖:" 哎哟,小坏蛋,好凉啊,快拿下去!" " 嘻嘻,
好玩," 我将橡皮泥从妈妈的乳峰上,一路滑下来,按在妈妈的胸腹上,反复地
揉搓着,妈妈不禁皱起了秀眉:" 这个小坏蛋,干么呐,祸害妈妈啊!" " 唔!

  " 我将贴着妈妈体味的橡皮泥放到鼻孔下,深深地呼吸起来:" 啊,好香啊,
妈妈的肉皮好香啊!" " 去," 妈妈用胳膊肘顶了我一下,我毫无准备,咚地翻
倒在床铺上:" 小坏蛋,尽跟妈妈瞎胡闹!" " 嘿嘿," 我翻转一下身体,脑袋
无意间凑到妈妈的脚边,望着妈妈雪白的脚掌和可爱的脚趾,我色心愈加膨胀起
来,我将橡皮泥拧成小块块,逐块逐块地按压在妈妈的脚趾甲上:" 哈,这块,
是白色的,这块,是绿色的," " 小坏蛋,你干么啊,别闹!" 妈妈像个孩子似
地蹬踢着肥美的小脚掌,将块块橡皮泥甩落到床铺上,我顺势将手移到妈妈的脚
掌下,恶作剧般地轻挠着妈妈细白的脚窝,妈妈扑哧笑出了声,双膝一颤,正在
缠绕着的毛线,顿时混成一片,妈妈惊呼起来:" 哎呀,这个小坏蛋,尽给我捣
乱,完了,完了,全乱了,唉!" 妈妈轻轻地拍打一下我的屁股,我咕碌一声,
翻到了床角,不再理睬唠唠叨叨的妈妈,我趴在床铺上,得意忘形地用橡皮泥拧
掐出一个女人体。

  这是老姑,这是我心爱的老姑,我一边捏着橡皮泥,一边暗暗地默念着:老
姑,老姑,亲爱的老姑,我好想你啊!我越想越出神,越念叨越投入,索性将女
人体的大腿叉开来,指尖淫邪地顶在极其夸张的胯间:老姑,老姑,这是老姑的
小便!

  " 小力," 突然,妈妈狠狠地拧了一下我的耳朵:" 你干么呐?嗯,这是干
么呐!" 听到妈妈的质问,我一把将橡皮泥抛到地板上:" 妈妈,我没,没,没
干么啊!" " 嗯——," 妈妈神情严肃地瞪着我,微微湿润的珠唇可怕地抖动着,
原本温馨无比的目光,瞬间便可怕地阴沉起来,我羞愧难当地低下头去,不由得
想起当年偷摸姐姐小便的荒唐事,妈妈用指尖点划着我的脑门:" 告诉你,以后,
不许胡闹!" " 哎," 我老老实实地点了点头。

  " 儿子,你太小," 妈妈耐心地教诲我道:" 这些事情,你还不明白,可不
能乱来啊!" 我更加无地自容,心中暗想:嘻嘻,妈妈,亲爱的妈妈,我怎么不
明白啊!妈妈,亲爱的妈妈,你做梦也不会想到,女人的小便,你的宝贝儿子可
没少见识,从女童到少妇,各种各样的小便,毛多、毛少的,你儿子都亲眼目睹
过,甚至,就连妈妈你的小便,儿子也亲眼鉴赏过。妈妈,亲爱的妈妈,你儿子
不仅见识过许多女人的小便,还亲手触摸过许多女孩子的小便,尤其是老姑的小
便,都快让我给摸熟喽!

  " 来," 妈妈突然岔开了话题,将我拽到身旁:" 来,让妈妈量一量,看看
应该织多少针,才合适!" " 嗳!" 我痛痛快快地站在妈妈的面前,妈妈草草地
按了按我的胸腹:" 小淘气,没事,总得给妈妈惹点祸!" 说完,妈妈便开始织
起起毛线来,我端坐在妈妈的身旁,一眼不眨地望着妈妈的双手,妈妈时而回过
头来,或是挖苦地,或是嘲讽地说道:" 等着吧,等妈妈织好了,你再剪喽!""
妈妈," 我扑到妈妈的怀里,脑袋瓜挑逗般地顶撞着妈妈的酥胸,妈妈呻吟一声,
推了推我的脑袋:" 儿子,别闹,别闹,刚才,妈妈告诉你什么来的?咋又忘了,
男女有别,别跟妈妈乱闹!" " 妈妈,跟妈妈闹,怕啥的啊!" " 妈妈,也不行,
不能跟妈妈乱闹!" " 为什么!" " 不知道,就是不行!" " ……" 新学期开学
的时候,妈妈终于将毛衣织成,她仿佛完成了一件非常了不起的大事情,将毛衣
小心奕奕地套在我的身上,然后,反复地审视着,端详着,一脸的意满志得之相
:" 儿子,妈妈织的毛衣,好不好看啊?" " 好看," 我不想再让妈妈伤心,讨
好地答道:" 好看,妈妈,妈妈织的毛衣特别漂亮!" " 舒服不舒服啊?

  " " 舒服,别提有多舒服啦,妈妈!" " 调皮鬼!" 听到我的话,虚荣心最
强的妈妈,兴奋地搂住我,作为奖赏,深深地亲了我一口:" 就是他妈的嘴好,
真拿你没办法!" 我穿着妈妈织就的新毛衣,里面是老姑买来的白衬衣,下面是
奶奶送我的新秋裤,外面套着二姑亲手缝制的长裤。我万分兴奋地奔向学校,操
场上,聚集着海洋般地学生,有认识,更多的,则是不熟悉的,我与几位比较要
好的同学简单地打过招呼,便径直冲进教室,像头欢快的小牛犊,咕咚一声,撞
进都木老师的卧室兼教研室里:" 老师,我回来了!" " 哎哟," 都木老师正坐
在床边哺乳她的宝贝千金——蓝花,见我冲进来,她先是一惊,然后,便露出一
脸的欣喜之色:" 小家伙,这段时间,你跑到哪去啦?" " 老师," 我规规矩矩
地站在都木老师的面前,倒背着双手:" 我回奶奶家了!" " 哦," 都木老师点
点头,一双雪亮的、小灯泡般的大眼睛满含深情地望着我:" 小家伙,奶奶家好
么?" " 好——," 一提及奶奶家,我立刻感到幸福无比,浑身上下,暖洋洋的
:" 老师,奶奶家好,你看!" 我又是解衣扣,又是抖裤角,自豪地向都木老师
炫耀着:" 老师,这是老姑给我的,老师,这是奶奶给我的," 我褪掉棉鞋,将
脚掌高高地抬起:" 老师,这双袜子,是二婶送给我的,你看,这图案,可是纯
粹的苗族特色哦!" " 哈," 都木老师温情地一笑:" 你的二婶是苗族?" " 当
然," 我振振有词:" 老师,我回来之前,老叔也搞对象啦,听说,是满族!""
嘻嘻," 都木老师抬起手臂,将蓝花举到我的面前:" 以后,老师把蓝花嫁给你
做媳妇,你们家,可真正的就是一个民族团结的大家庭喽!" " 老师," 我越说
越兴奋,竟然鬼使神差地依到都木老师的怀里,像与妈妈戏耍般地摆弄起都木老
师乳汁漫溢的大奶子来,都木老师一手搂着蓝花,一手爱怜地抚摸着我的脑袋:
" 又长高了!" " 老师," 我双目凝视着都木老师,真诚地说道:" 我好想你啊!
" " 真的么?" 都木老师喜形于色,我按着都木老师肥墩墩的大肉腿,喃喃地说
道:" 老师,在奶奶家的时候,我经常爬到生产队的墙头上,看到生产队的院子
里,有那么多下放的知识份子,一天到晚地搓苞米,搓啊、搓啊,有的人,手都
搓破皮喽,当时,我就想,听妈妈说,老师也下放了,老师是不是也在别的地方
的生产里,搓苞米呐,老师的手,搓破皮没有哇?" " 嘻嘻," 都木老师笑出了
声:" 真是一个好孩子,有心思,重感情,走出那么远,还知道挂念着老师!

  " " 老师," 我突然感慨万千,一把拽过都木老师的玉手,仔细地审视起来,
同时,故意挑逗般地按揉着:" 没,没,老师的手没搓破皮!" " 嘻嘻,小家伙,
谢谢你挂念着老师," 都木老师抽回玉手,高高地抬起,放到我的肩膀上,我色
眼一扬,立刻看到都木老师腋下那片浓密的黑毛,我的色心不禁为之蠢蠢欲动,
啊——,都木老师的腋毛好性感,好撩人啊!

  " 小家伙," 都木老师告诉我道:" 老师虽然下放了,可是,并没有搓苞米,
而是,……" " 叮铃铃,叮铃铃,叮铃铃,……" 上课的铃声急骤地响彻起来,
都木老师立刻停止了讲述,她匆匆地整理一下衣服,懒洋洋地伸了伸腰身:" 唉,
上课啦,小家伙,你先回教室去,老师把蓝花送到托儿所,马上就来!" " 哎—
—,老师再见!" 得到都木老师无私的滋润和爱抚,我背着书包,心满意足地走
进教室,教室里一片乱纷纷,同学们一个个活像是密封锅里的玉米粒,在高压之
下,噼哩叭啦地爆裂着,我也毫不例外地成为一颗渐渐升温的玉米粒,非常响亮
地炸裂开来:" 操,听着,听着,操,小点声,让我说!" 我扯着嗓子,拼命地
喊叫着:" 操,你们坐过火车么,坐火车可好玩喽!" " 同学们,同学们!" 都
木老师走进教室,一阵紧似一阵的、噼噼啪啪的教鞭声,终于使沸腾的教室稍许
安静下来,都木老师清了清嗓子:" 同学们,放假前,我留的作业,你们都完成
了么?" " 什么作业?" 有学生询问道,都木老师眉头一拧:" 怎么,你们光顾
着淘气了,寒假作业都忘了,就是:经过这场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运动,我们的
国家,取得了空前的成就,大家都问问你们的家长,每人说出一件成就,就算完
成了寒假作业。同学们,说吧,谁先说啊!" 都木老师环顾一番教室,热切的目
光,扫视着浑浑噩噩的同学们,可是,让她非常失望的是,没有一个学生准备回
答这份特殊的寒假作业,都木老师不得不重复道:" 说啊,说啊,同学们,大家
倒是积极发言啊,就一件,每人就说一件,就算完成你们的寒假作业了!" " 老
师,我说!" 一个女同学终于鼓起了勇气,怯生生地举起了小手,都木老师冲她
微微一笑:" 好的,请站起来,慢慢地说吧!这场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运动,使
我们的国家,取得了什么伟大的成就!" " 嗯," 女同学认真地回答道:" 老师,
放假的时候,我问过爸爸啦,爸爸想了想,告诉我说:这场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
运动,所取得的最大的成就,就是,买什么东西,都得排队喽!" 哗——,听到
这位可爱的女同学的发言,教室里顿时一片哗然,都木老师手握着教鞭,无可奈
何,哭笑不得地望着呆呆伫立着的女同学。

  " 不对," 突然,奶奶屄呼地站起身来,操着他那特有的,夹裹着破砂锣般
杂音的大嗓门,沙哑的声音无情地震荡着整个教室:" 不对,老师,她说的不对,
我也问过爸爸了,我爸爸说,这场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运动,取得的最大的成就,
就是,买什么东西,都得要票喽,没有票,你就是排队,也买不到,排了也是白
排!" 哗——,听到奶奶屄的发言,教室里更加热闹起来!

                ……
作者: feitian8    时间: 2008-7-21 23:59

               (二十七)

  奶奶屄的爸爸一点也没说错,经过这场浩劫,百姓生活所需的日常物品极度
的匮乏,无奈之下,只好实行配给制。买糖,要糖票;买肉,要肉票;买布,要
布票;买烟,要烟票;想请客吃饭店,不好意思,粮票的拿来。没有各种票据,
排队真的是白排。有时,即使手里握着票据,排队也是徒劳的,站在长长的队伍
后面,抓耳挠腮地终于挨到前面,哗,商店却关张了:货已售完,想买,明天再
来排吧。

  民以食为天,情急之下,市场的秩序时常大乱,看到运货的卡车刚刚开到供
应商店的门前,人人尤如从地里钻出来的无数只蚂蚁,嗡地一声便将商店连同卡
车团团围住,争先恐后地蜂拥而上,纷纷掏出肉票,怎奈猪肉有限,性急的市民
索性抢夺起来。

  叭——,叭——,叭——,……

  突然,枪声大作,身着绿军装,胳膊上扎着红袖标的工人民兵赶来维持秩序,
一阵清脆的枪响之后,疯狂的人群稍许安静下来。

  " 排队,排队," 工人民兵拎着大杆枪,没好气地推搡着人群。

  " 嘿," 望着工人民兵手中崭新的长枪,奶奶屄的脏脸上现出丝丝羡慕之色
:" 好漂亮的枪啊!" 说完,奶奶屄身不由已地凑到工人民兵的身旁,悄悄地抚
摸着光闪闪的枪托,工人民兵见状,皱着眉头,枪托啪地甩将过去,无情地击打
在奶奶屄的腿肚上:" 滚,再敢胡闹,我他妈的一枪嘣了你!" " 叔叔," 奶奶
屄掏出一包极其紧俏的凤凰烟,抽出一根,递了过去:" 叔叔,别生气,我没有
别的意思,我只是好喜欢你的枪啊,好漂亮的枪啊!" " 哼," 看到商店门前渐
渐秩序起来,工人民兵的脾气也好了许多,他毫不客气地接过奶奶屄的高级香烟
:" 小兔崽子,你的能量不小哇,哪弄来的风凰烟啊!" " 小意思,小意思,"
奶奶屄再度摸起工人民兵的长枪,工人民兵狠吸了一口烟,不无得意地炫耀道:
" 操,没见过吧,这是最新型的连发步枪,刚刚出库的!" 除了女孩子的小便,
最能引起奶奶屄兴致的,便是各种枪、刀、棍、棒等等武斗的器械,给工人民兵
一根香烟的薄薄小惠之后,奶奶屄便如痴如醉地欣赏起工人民兵手中的长枪来,
他一会摸摸枪杆,一会碰碰枪管,最后,混浊的目光,落在寒光逼人的枪剌上:
" 哇,好长的枪剌啊,这棱角,这锋口,一刀剌过去,保准来个透心凉!" 奶奶
屄不仅喜爱各种武器,更希望将其据为已有,就好像我们这些好色之人企图将天
底下所有美女悉数尽骑胯下,一个不漏地藏匿于深宅大院。这件事我最为清楚,
在奶奶屄的家中,收集着各种令我胆颤心寒的行凶器械:民间的土枪、三角刮刀、
三节鞭、七节鞭、威力巨大的弹弓、长杆镖枪、鬼头大砍刀、数不清的匕首,等
等等等。

  " 操,奶奶屄的,不服咋的," 每当与人发生争执,奶奶屄便趾高气扬地拍
着胸脯,向对方宣战:" 奶奶屄的,不服,是不,好,敢不敢甩个点,较量较量!

  " 所谓的" 点" ,好斗的人们,谁都知道,就是距离学校数里之遥的,一个
早已废弃的动物园。站在教学楼的了望窗上,极目远眺,一片可爱的碧绿尽收眼
底,让人不得不感叹:动物园的面积竟然是如此之大、如此的广阔、又是如此地
空旷和荒蛮,仿佛是从长白山上飘逸而来的原始处女地,极不合谐地、非常生硬
地镶嵌在喧嚣嘈杂的都市中心。

  " 走," 每次与人械斗,奶奶屄都要强行拉我入伍,最初,一听说去动物园
与人械斗,我不禁吓得浑身筛糠,双腿剧烈地哆嗦着,差点没瘫倒在地,看到我
这副窘态,奶奶屄不屑地撇了撇嘴:" 笨蛋,胆小鬼,呶," 奶奶屄将一捆五花
八门的武斗器械,塞到我的怀里:" 抱着,别怕,不让你上阵,你给我们看堆就
行!" 哦——,听到奶奶屄的话,我长吁一口气,心里多少安静一些:还好,给
他们看管武器,这个工作还算可以,总比拎着大刀片冲锋陷阵、非残既伤要强出
百倍。

  所谓的动物园,却看不到一只动物,哪怕是一只小白兔也可以,没有,在广
阔无边的动物园里,所能看得见的,便是参天的松柏、没腰的杂草以及狼狈不堪
的残垣断壁。

  械斗的战场,通常情况下,选择地流经整个动物园的大河畔,她也是这个城
市最宽、最长的一条河流。那里地势开阔,并且,有一处非常理想的大沙滩,过
去,是市民们游泳、休憩的好去处,如今,则是让人谈之色变的角斗场。

  需要特别指出的是,奶奶屄以及他众多哥哥们械斗的缘由,绝然没有我家宿
舍楼里的那些个自命清高的大知识份子们高尚和纯洁,更与政治毫无瓜葛。有些
缘由实在让人难以启齿,简直是荒唐透顶和龌龊致极,诸如:奶奶屄大哥的马子
让别人给撬了去;奶奶屄二哥家的煤炭让人偷个精光;奶奶屄姐姐让姐夫咬掉了
咂咂头;……,如此种种,都是可能发生械斗的缘由。

  并不是每次械斗都要打得狼烟四起、天昏地暗、飞沙走石、头破血流、断胳
膊折腿。械斗开始之前,双方参与械斗的人员列开战斗队形,在空旷的、阳光明
媚的沙滩上凶神恶煞地对峙着。对方领头的首先走出队列,那气势,那神态,仿
佛是古罗马斗兽场上的角斗士,一挨相互走到对面,便冷漠地对视一番,然后,
各自陈述此次械斗的缘由。

  我站在沙滩附近的林荫里,不安的目光里充满惊赅和好奇。哈,谈着,谈着,
突然,原本不共戴天的死敌,竟然让我不可思议地握起手来,继尔,又互敬香烟。

  很快,双方的形队哗地散开来,杀气腾腾的沙滩顿然祥和起来,械斗变成了
和谈。

  " 他们怎么不打了!" 我有些失望地问奶奶屄道,奶奶屄解释着:" 嗨,原
来啊,大家都认识,都是一个大哥,在一个灶里吃饭,误会了!" 如果械斗的双
方没有任何社会关联,那么,先期谈判便会彻底破裂,那就只有大打出手,一决
雌雄了。只见,洁净的沙滩上,杀声四起,棍、棒、刀、枪相互碰撞,发出阵阵
脆响,听起来让我不寒而粟。

  " 捧他,捧他!" " 收拾他,收拾他!" " 废了他,废了他!" " ……" 咣
当——,啪嚓——,我正出神地观望着眼前这心惊肉跳的械斗场面,突然,数块
半截砖头,尤如出膛的炮弹,一路呼啸而来,噼哩叭啦地落在我的身旁左右,有
一个硕大的、棱角分明,用来铺垫马路的碎石块擦着我的头皮,嗖地一声,飞向
丛林,我吓得妈啊一声,瘫倒在地。

  良久,我惊魂未定地摸了摸脑袋瓜:啊,谢天谢地,我的脑袋还在,并且,
没有受到丝毫的伤害。我暗暗庆幸着,刚刚坐起身来,一堆碎石块好似从天而降
的陨石雨,劈头盖脸地向我砸来,我惊呼一声,捂着脑袋逃进茂密的松林里。由
于动作迟缓,脊背上、屁股蛋上,被碎石块无情地击中,先是奇痛无比,很快便
鼓起数个红肉包。

  最后,我抱住一棵腰盘般粗硕的老松柏,哆哆嗦嗦地躲在树杆后,一动也不
敢动,只盼望着械斗早些结束,我好尽快地逃出动物园。

  " 啊——" 一声惨叫过后,对方的一个青年被击倒在地,他抱着血肉模糊的
残腿,绝望地嗷嗷嚎叫着,青年人不幸瘫倒在奶奶屄哥哥这一方的乱阵中,奶奶
屄哥哥这一方,突然显现出难能可贵的骑士风度,大家不但没有乘机继续攻击他,
向他发泄怨气,而是伸出手来,将他抬到树林旁:" 你受伤了,不算你了!" "
啊呀呀,啊呀呀,痛死我啦!" 众人将残腿的青年人丢弃在树林旁,任其悲惨地
呻吟,再次冲进械斗大阵中去了!

  非常好笑的是,事后获悉,械斗的双方,如果哪方首先告饶投降,宣布自己
的失败,此番械斗所需的一切费用,包括伤残人员的医疗费,尽由败阵的一方承
担。就像两国交兵,失败者,承担一切军费。

  " 哎哟," 我站在奶奶屄的身旁,正默默地思忖着那终生难忘的械斗场面,
工人民兵嘟哝一声:" 这枪剌太长了,太危险了,人这么多,万一扎着谁,我可
负不起责任啊!" 说完,他摘下锋利无比的长枪剌,放到身后的窗台上,继续与
奶奶屄漫无边际地谈论着。突然,商店的大门处,又骚乱起来,工人民兵闻讯,
拎起长枪,骂骂咧咧地走了过去。我悄悄地溜到窗台前,看到工人民兵消失在潮
水般的人群里,我鼓起勇气,一把抓起长枪剌,迅速塞到腋下,在一片混乱之中,
落荒而逃。

  " 哈哈," 机灵的奶奶屄紧紧地尾随在我的身后:" 好小子,你的胆子可真
够大的啊!" 从此,我意外地获得一件骄人的武器,一把人见人怕的长枪剌,平
时,我将它藏匿在教学楼的方塔里,如果与谁产生了矛盾,发生了口角,我便将
枪剌拽出来,尤如项庄舞剑般地在敌手的眼前摇来晃去:" 操,奶奶屄的,不服
咋的!" 我模仿着奶奶屄的口吻,挑衅道:" 操,奶奶屄的,不服,就甩个点,
较量较量!" " 哥们," 奶奶屄对我的长枪剌垂涎三尺:" 借我玩玩吧,哥们,
行不,借我玩玩吧,我请你下馆子!" " 走," 我舍不得将心爱的长枪剌借给奶
奶屄玩,可又不好彻底回绝他,于是,我将长枪剌塞在衣服里,冲着奶奶屄建议
道:" 走,到动物园的树林里,玩去!" " 走," 奶奶屄兴冲冲地跟在我的屁股
后面,一溜烟地跑进空旷的动物园里。

  动物园里到处是一片出奇的宁静,鸟儿伫立在松柏枝头,幸福地唱着情歌;
河畔水洼里的青蛙,懒懒散散地嘟嘟哝哝;可爱的花蝴蝶极不安份地在草尖、树
丛上东游西荡;惹事生非的红蜻蜒满树林子嗡嗡乱叫着;炽热的阳光,无所顾忌
地灼烤着大地,宽阔的河面泛着让人眩目的白光;参天的松柏,安祥地耸立着,
茂密的枝头相互爱抚着,发出沙沙的、悦耳的声响。

  " 哇——,哇——,……" 突然,在松林的另一端,传来一个男婴的涕鸣声,
那尖细的、凄凉的泣号,好似刚刚坠地来到人间的小绵羊在嘤嘤地呼唤。我将长
枪剌塞到奶奶屄的手里,循声走过去,在松林边,一个大约刚满周岁的男婴赤着
双脚匍匐在地,脏兮兮的小脸蛋上,布满了泪水、口液和鼻涕,身后系着一条细
长的麻绳,麻绳的另一端,扎在直径比我的腰还要粗大的松树杆上。

  " 他,是谁啊?" 我自问道,快步如飞地跑向小男婴,我首先解开男婴身上
的麻绳,奶奶屄突然惊呼道:" 哥们,你看," 奶奶屄递过一张小纸片:" 这是
我在树底下发现的,你看,上面写着什么!" " 哦," 我接过纸片,展开一看,
上面是密密麻麻的字迹,乍看起来,不免有些缭草,但细读下来,立刻感到笔锋
流畅、行文规范,绝非出自凡人之手:" 尊敬的革命小将、亲爱的同志们:我对
不起人民,对不起党,我,……" " 嗨嗨," 奶奶屄推了推我:" 哥们,别他妈
的念了,我知道了,他妈妈跳河自杀了,哥们,他,怎么办啊,放在这里,不得
饿死啊?" " 是啊," 我将尚未读完的纸片,胡乱塞进裤兜,不假思索地抱起哭
涕不止的男婴:" 奶奶屄,快走,把他送到学校去!" " 哎,好的,哥们," 奶
奶屄挥了挥手中的长枪剌:" 这玩意呢,怎么办啊,总不能也带到学校去吧,校
长看见了,不得收拾咱们啊!" " 操,先把它藏到树林里,笨蛋!" 说完,我抱
着男婴,头也不回地径直跑出动物园,气喘吁吁地冲进教学楼,当我冒头大汗地
迈进校长办公室的房门时,却意外地与妈妈撞个满怀,妈妈一脸迷惑地望着我:
" 这,这,是谁家的孩子,让你抱来啦?小力,你抱的是谁家的孩子啊!" " 妈
妈,我也不知道他是谁家的," 我将男婴放到一张木椅子上,掏出纸片递给了妈
妈,妈妈展开纸片一目十行地眯了瞅,突然,她啪地将纸片丢在办公桌上,我正
欲开口说话,叭——,腮帮意外地受到重重的一击:" 该大死的,你又要给我惹
祸是不是?" " 妈妈," 我捂着被妈妈抽红的腮帮,面色迷茫地望着妈妈:" 妈
妈,我又咋地啦,我又惹什么祸了?" ……
作者: feitian8    时间: 2008-7-22 00:00

               (二十八)

  " 你,你还敢嘴犟," 妈妈指着木椅上嗷嗷涕号的男婴冲我吼道:" 真是没
事找事,你把这么个玩意抱回来干啥啊?你还嫌学校不够热闹哇,是不是?" "
妈妈," 我依然捂着隐隐作痛的面颊,喃喃地说道:" 妈妈,他太可怜了,被他
的妈妈绑在大树上,身上爬满了黑蚂蚁,嗓子都哭哑了,如果不抱回来,他会饿
死、渴死的!" " 哼,你知道他家是什么背景啊," 妈妈仍旧是振振有词:" 你
知道他爸爸、妈妈是什么人啊,没准是反革命呢,他就是反革命家属的狗崽子!

  " 啊——,听到妈妈的话,我瞪大了眼睛,呆呆地瞅着妈妈冷若冰霜的面庞,
心是不服地嘀咕道:好冷酷的妈妈啊,阶级界限划分的可真清楚、可真明确啊。

  其他莫论,假设男婴的父母的确是反革命,可是,跟这个连话都不会说、什
么事情也不懂的婴孩又有什么关系呢?并且,收音机里不也这样地说过吗:对待
阶级敌人,必要的时候,也要实行革命的人道主义啊!难道,对待有错误的人,
或者是犯法的人,还要像封建王朝那样:一人犯法,祸秧九族,必须满门操斩吗?

  " 哎呀," 永远都是和蔼可亲的老校长终于开了腔,他将阅读完的纸片塞进
抽屉的缝隙里,缓缓地站起身来,一把抱起哭哭涕涕的婴孩:" 算了,×老师,
别吵吵了,我把他送到区民政局去!" 看到老校长走出办公室,妈妈余气未息地
冲我嚷嚷道:" 走,跟我回家!" " 不," 我猛一抬头,发觉都木老师不知什么
时候出现在办公室的门口,我顿时来了脾气,生硬地推开妈妈的手:" 我不,我
不回家!" " 你," 妈妈斥责道:" 你又不听妈妈的话啦,是不是?" " 反正我
不回家了!" 我不敢直视妈妈那可怕的面庞,深深地低下头去:妈妈啊,好冷酷
的妈妈啊!随着年龄的增长,我愈加感到妈妈是那么的冷酷无情,是那么的极端
自私。这个世界上,除了你的儿子,你谁也不爱!你不爱自己的父母;也不爱自
己的丈夫,我的爸爸;更不爱自己的女儿,我可怜的姐姐;除了儿子,你不爱任
何一个人。你爱儿子,也是自私心使然,你在儿子身上,寄予了厚望。

  " 小家伙!" 我正默默地思忖着,都木老师笑吟吟地走到我的身旁,拉起我
的手:" 小家伙,别跟妈妈生气啊,你妈妈也是为你好啊,妈妈也有难处啊,你
小,不懂得这些事情,消消气,走,到老师家去,老师今天刚买到半只鸡光子,
走,到老师家吃小鸡去!" 我依着都木老师那肥硕的腰身,色心痴迷地走出办公
室,来到走廊尽头都木老师的家中,刚刚推开房门,便嗅闻到一股滚滚的肉香,
顿时馋得我口水横流,不停地往肚了里吞咽着。

  " 这天可真热啊,出去一趟就热得浑身上下呱呱湿!" 都木老师一边嘀咕着,
一边在我的面前,毫无顾忌地褪下长裤,光着又粗又肥的大白腿,白内裤里面的
大屁股可笑地扭摆着,她大大咧咧地走到煤气罐前,火辣辣的阳光,透过玻璃窗,
直射在都木老师丰满的腰身上,两条光溜溜的大肥腿放散着迷人的柔光,看得我
心醉情迷,禁不住地又对无比敬爱的都木老师,想入非非起来。

  " 小家伙,真不容易啊!" 都木老师转过身来,将长裤在我的面前抖了抖,
我看到长长的裤腿上,沾着少许污秽。都木老师唉息道:" 为买到这半只小鸡,
我排了将近两个小时的长队,末了,队伍还是乱了套,大家伙拼命地往前挤啊、
抢啊,那架式,就像白给不要钱似的,唉,半只小鸡总算抢到了手,可是,我的
裤子,也弄脏了,又得洗了," 说完,都木老师手掌一松,扑啦一声,脏裤子滑
进了水盆里。

  扔掉脏裤子,都木老师笑嘻嘻地掀开铁锅,啦哗一声,将热滚滚的鸡肉块,
倾倒进小瓷盆,小心奕奕地端到书桌上:" 吃吧,吃吧,小家伙,趁热吃吧!""
哎哟," 我饥不择食地夹起一块鸡肉,囫囵塞进嘴里,顿时辣得我眉头紧皱:"
老师,这鸡肉,好辣啊!" " 嘻嘻," 都木老师赤着大腿坐到我的身旁,白森森
的肥腿紧紧地贴靠在我的身体上,我立刻感觉到空前的灼热,我色心顿起,一只
手死死地捂着嘴巴,另一只手则佯装着被辣得难耐的样子,不停地晃动着,故意
往都木老师的光腿上刮划。都木老师则毫不在意,亲切地帮我抹了一把从眼眶里
辣出来的泪水:" 怎么,怕辣啊,老师忘了,你是不喜欢辣食的,嘿嘿,小家伙!
" 都木老师冲我开起了玩笑:" 你不是想做朝鲜族的女婿吗,不敢吃辣的,这怎
么行啊,朝鲜菜可是以辣为主啊!" 说完,都木老师推过来一只小菜碟,细碎的
菜叶上,红通通一片,全是赅人的辣椒粉:" 小家伙,敢不敢尝尝这个,这是老
师用包心菜腌的辣白菜啊,来,勇敢一点,尝一尝吧!" 我不敢回绝,闭着眼睛,
非常勉强地咽下一片辣菜叶,啊,比鸡块还要辛辣数倍,我的口腔顿时麻木起来。

  " 太辣了," 我的手掌色迷迷地按压在都木老师的光腿上,淫邪地轻触着嫩
白的肥肉,都木老师的大腿简直太肥了,太粗了,太软绵了,直摸得我色迷狂跳
不已,胯间的小鸡鸡不安份地抬起了小脑袋瓜。

  " 吃饱没?" 都木老师递过一条白毛巾,我接过来草草擦去嘴唇上的油渍和
辣椒粉:" 吃饱了,老师!" " 那好," 都木老师指了指床铺:" 大晌午的,外
面热的要命,吃饱了,喝足了,咱们几个,睡个午觉吧!" 我乖顺地爬到床铺上,
都木老师哗地甩过一条淡黄色的毛巾被:" 呶,你盖这个!" " 不,老师,太热
了,我不盖!" " 不行," 都木老师不容分说地将毛巾被压盖在我的腹部:" 小
家伙,睡觉不盖被,那可不行,会着凉的,会闹肚子的!" 都木老师拽过一条粉
红色的毛巾被,胡乱覆盖在自己的身上,然后,侧过身去,搂着她心爱的小千金
——蓝花,据说将来要做我的媳妇,哼哼唧唧、前言不搭后语地嘀咕着。我呆呆
地躺在都木老师的身后,一双色眼,一眨不眨地盯着都木老师的肥屁股和粗硕的
大白腿。

  呼噜——,呼噜——,呼噜——,我正盯着都木老师的肥屁股发楞,也不知
过去了多长时间,耳畔突然传来都木老师那熟悉的鼻息声。毕竟与都木老师同床
睡过一段时间,我基本上摸透了都木老师的脾性,这种深沉的鼾声,说明都木老
师已经完全睡熟。

  过去,我曾胆战心惊地试探过,每当都木老师发出这种呼噜呼噜的鼾声之后,
我便有意在都木老师的身旁,搞点下流的小动作:轻轻地触摸都木老师的长乳头
;淫邪地抓挠抓挠都木老师的大白腿;扯扯都木老师腋下的黑毛;把手掌悄悄地
贴在都木老师的内裤上,感受一番那迷人的温热,……,等等等等。

  那是一段幸福的、难忘的美好时光,我的所作所作,竟然不可思议地幸运,
甚至连我自己都不敢相信,都木老师丝毫也没有发觉。于是,我得寸进尺,色胆
愈加膨胀起来。

  记得那是一个晴朗的夏夜,圆圆的满月高悬苍穹,洁白的面颊柔情四溢地望
着我,我转过脸来,发觉身旁的都木老师那丰窕的胴体,洒满了银丝般的月光,
一对盛满奶汁的豪乳,傲然屹立着,在姣洁的月光中,极有节奏感地起伏着。

  望着月色下的睡美人,我色心骤起,偷偷地滑到都木老师的腰际,隔着薄薄
的内裤,贪婪地嗅闻着都木老师胯间那微微隆起小肉丘,那辛辣酸咸的气味,令
我如痴如醉,淫心激荡,难以自己。我悄悄地瞟了一眼熟睡中的都木老师,她依
然是那样的安祥,呼吸还是那般的平稳、流畅,我终于鼓起色心,手指轻轻地挑
起都木老师内裤边缘的松紧带。

  我的手剧烈地抖动着,色心咚咚咚地狂搏着,都木老师内裤的松紧带被我高
高地掀起,借着明亮的月光,我朦朦胧胧地看到都木老师那迷人的胯间,有一片
可爱的漆黑,我立刻亢奋起来,手掌缓缓地向下拽扯着,将都木老师的内裤完全
拉到胯间,露出一片密密实实的芳草地。我一只手放肆地抓摸着厚厚的黑毛,另
一只手却再也拽不动内裤,都木老师肥大的屁股将内裤死死地压住,我不敢用力,
只好呆呆地欣赏着都木老师那片大黑毛。

  都木老师双腿并拢,我思量了许久、许久,最终,还是没有勇气把手探进都
木老师的胯间,狂跳不已的色心,使我没有胆量继续进行下流的举动,我只好哆
哆嗦嗦地松开都木老师的内裤,无奈地退缩到床角。

  今天,一个燥热难耐的夏日,火辣辣的阳光透过淡蓝色的窗帘,和缓地洒落
在都木老师几乎半裸的胴体上,想起昔日的下流举动,我既兴奋,又惭愧,同时,
又失望。

  兴奋的是,我终于看到了都木老师的小便,虽然只是那么慌慌张张、缭缭草
草地抓摸几下都木老师的大黑毛,但是,这足以让我兴奋过度了;惭愧的是,我
感到自己过于下作,连自己最为尊敬的都木老师,也不肯放过;失望的是,那是
多么难得的机会啊,我为什么不多摸几下,甚至,为何不把手指探进都木老师的
小便里去。

  我正胡思乱想着,都木老师突然翻过身来,仿佛故意挑逗我似地,抬起肥实
的大腿,将身上的毛巾被胡乱蹬踹到脚下,两条光秃秃的白腿间,夹着一条三角
形的白内裤,最中央,有一个令我永远都是心驰神往的小突起,伴随着均匀的呼
吸,微微地起落着。

  望着那可爱的小突起,我尤如中了淫毒,鬼头鬼脑地爬了过去,一只手,神
不知、鬼不觉地放到都木老师的小腹上,轻轻地刮划两、三下。谢天谢地,都木
老师毫无反应,仍然呼噜呼噜着。我的色胆再度膨胀起来,我抬起身子,手掌悄
悄地滑向都木老师的白内裤,再次拽扯住内裤边缘的松紧带,然后,向下扯拉,
那片可爱的大黑毛,又裸露出来。

  啪啦——我的手掌正欲继续往下扯拽都木老师的内裤,突然,都木老师猛然
挪动一下大腿,嫩白的膝盖恰好撞到我的下巴处,咕咚一声,我顿时头晕眼花,
脑海里一片空白,心中绝望地嘀咕道:完喽,完喽,都木老师醒了,都木老师察
觉到了我的下流举动,完喽,我死定了,完喽!

                ……
作者: feitian8    时间: 2008-7-22 00:00

               (二十九)

  完喽,完喽,我死定了!我仰面朝天地横陈在床铺上,绝望地等待着最后时
刻的到来,我恐惧的双眼呆呆地望着惨白的天棚,被都木老师膝盖撞击的下巴又
酸又麻,耳朵嗡嗡作响,我咬了咬牙关,运了运气力,做好了临刑前的准备,默
默地等待着都木老师那无情的拳头或是凶狠的巴掌。

  嗯,怎么回事,咋没有动静?

  良久,我怯生生地爬起身来,双臂拄着床铺,悄悄地扫视着都木老师,哈,
我心中不禁一阵暗喜:真是虚惊一场,都木老师根本没醒,这不,还在呼噜呼噜
地熟睡着。那条刚刚撞击过我的、险些没把我吓晕过去的大肥腿,呈着倒置的V
形,大大方方地咧向旁侧。

  我的目光顺着都木老师的大腿缓缓地移动着,最后,停滞在肥美的腿根处,
啊,我的色心立刻狂跳起来,在都木老师的胯间,在三角内裤的边缘,些许粗黑
的长毛从倾侧着的大腿根处,隐隐约约地袒露出来。

  我又悄悄地瞅了瞅都木老师的面庞,她还是那样的平静和安祥,丝毫没有醒
来的迹象,机不可失,时不再来。我暗暗下定了色心,偷偷地俯下身去,身子紧
紧地贴在床铺上,活像是一个偷袭敌人阵地士兵,战战兢兢地爬向都木老师的胯
间:成败在此一举,要死,也得爽一把再死!

  我终于伸出手去,偷偷地按在都木老师有些微湿的三角内裤上,立刻感到令
人心醉的软乎乎、热滚滚。我手指挑着三角内裤,轻轻地向旁侧一拨,哈,都木
老师黑乎乎的小便立刻无遮无掩地呈现在我的眼前,这要比从腹部上掀起都木老
师的内裤,从上往下地窥视强出百倍。

  都木老师叉开一条大腿的姿式,使得她的小便非常直观地显露在我的面前,
我努力地使自己的心情平稳下来,颤抖的手指悄然拨开浓密如蒿草的黑毛,最前
端的指尖触碰到一片莫名的湿润。我完全平俯下来,腾出另一只手,在都木老师
黑沉沉的小便上漫无目标地抚摸着,感受着空前的温馨、软绵和湿热,稍许,我
抽回手掌,放到鼻孔下深深地嗅闻着,好浓烈的气味啊!

  我的手掌重新返回都木老师的小便上,色胆愈加膨胀起来,指尖顺着那迷人
的湿淋淋,哧地滑进密毛掩遮的肉洞里,哇,好温暖,好湿滑,伴随着手指的插
入,都木老师的肉洞发出吱吱的水响声,我的手指头悄悄地搅捅几下,一股晶莹
的液体,顺着肉洞的底端,汨汨地流淌出来。

  我拨出手指,塞到嘴里,仿佛品尝烈性白酒那样,吧嗒着嘴唇:哈,都木老
师小便的气味真是与众不同。没有林红那淡咸的酸味;没有李湘那微腥的臊味;
没有金花那浓郁的辛涩;没有老姨那骚哄的苦辣;没有老姑那甘醇的醋味。都木
老师小便的味道,好似那长白山出产的红葡萄酒,微辣之中,泛着让我心醉的甜
蜜。

  哦——,我正放肆地抠挖着都木老师的小便,尽情地品尝着迷人的气味,如
痴如迷地陶醉其中,都木老师的小便突然微微地收缩起来,继尔,又深深地呻吟
一声,那条叉开的大腿,哧地向下伸展开。

  我心头猛然一震,慌忙抽出手指,一头翻滚到床角,拽过毛巾被,呼呼呼地
喘息起来,装着早已睡死的姿式。而右手的指尖上,挂满了都木老师晶莹闪亮的
淫液,我正欲将手指移到身下,来不及了,都木老师已经将脸扭转过来。

  " 唉,这个孩子啊!" 都木老师嘟嘟哝哝地坐起身来,拽扯着我的毛巾被:
" 好好睡,别踹被,把肚子盖好,省得着凉!" 不好,都木老师光溜溜的肥腿,
刮划到我的指尖上,凭感觉,我敢肯定,都木老师正盯着我的手指尖,仔细地察
着,我紧张和羞愧到了极点,然而,还是不敢贸然乱动,更不敢抽回手指。我仍
旧紧紧地闭着眼睛佯睡着,都木老师似乎抹了抹肥腿,手背又触碰到我的指尖上,
唉,老天爷啊,你快点让床铺裂开一道缝隙,让我钻去,尽快躲避起来,逃过都
木老师那无法形容的目光吧。

  在都木老师的拽扯之下,我不得不转过身来,趁着都木老师给我整理毛巾被
的当口,我偷偷地眨开一只眼睛,看到都木老师用一只手,扯着被我拽得七扭八
歪的内裤,她又抓过一条手巾,轻轻地抹着被我抠挖得水汪汪的小便:" 唉,不
可能啊,不可能啊!" 都木老师拉了拉我的手指,叹息一声,又嘀咕起这句话,
让我莫名其妙,这是什么意思?我更加羞愧难当,无地自容,我好卑鄙啊,我好
下流啊!

  从此以后,我对都木老师的小便彻底着了魔,上课时,每每看到都木老师捧
着课本,念念有词地从我的身旁走过,我便不由自主地盯着她的胯间,久久地发
呆。

  " 你想什么呢!" 都木老师放下课本,用圆浑的手指肚,轻轻地弹了一下我
的脑袋瓜:" 好好背毛选,别走神!" " 嗯," 我揉了揉微痛的脑门,清了清嗓
子,努力使色心回归到枯燥乏味的毛选中来:" 毛主席教导我们说:以阶级斗争
为纲,纲举目张,……" " 对,好好地学习,别胡思乱想,你还小,许多事情还
不明白," 都木老师拍了拍我的脑袋,说得语重心长,却听得我丈二和尚,摸不
着头脑:都木老师这话,是什么意思啊?哦,当然,毛主席的著作,我当真就读
不懂,既使是生吞活剥地硬塞进脑袋里,也搞不清楚人老人家说的是些什么。

  " 心思,要用在正地方!" 都木老师冲我微微一笑,又扔出一句让我琢磨不
透的话来,我傻楞楞地望着都木老师,都木老师露出一付诡秘的神态,极性感的
嘴唇一撇,转过身去,走向讲台。那表情,那神态,使我不由得联想那个午睡,
以及都木老师拽我手臂、抹擦小便时的情形,啊——,第三感觉隐隐约约地告诫
我,都木老师很有可能早已察觉到,我对她的小便进行了非礼。

  唰——,我的面颊唰地绯红起来,再也不敢面对讲台上的都木老师,惭愧地
将头,埋在厚厚的,比砖头还要深重的毛选中。

  " 你,站起来!" 突然,都木老师冲我冷冷地叫道,我机械地站起身来,依
然不敢直视都木老师:" 背诵《为人民服务》第三段!背!" " 我,我," 我哪
里背得出来,我哪有心思背这些与我毫不相干的玩意,我木讷地站立着,都木老
师愠怒道:" 怎么,不会!" " 不会!" 我低垂着脑袋,老老实实地交待道:"
老师,我不会,我忘了!" " 哼哼," 都木老师嘲讽道:" 那,你会什么啊,嗯,
尽干没用的!坐下!" 然后,都木老师冲另一个女同学喊道:" 许丽敏,你,给
大家背诵《为人民服务》全篇!" " 哎," 许丽敏痛痛快快地站起身来,突突突,
一阵机关发射,将《为人民服务》,一句不漏地通背出来,都木老师满意地点点
头:" 好,坐下,好,同学们,许丽敏同学学毛选非常用功,上课的时候背,回
到家里,还是背啊、背啊,她已经把毛选全部背诵下来,过几天,区里开展学毛
选,评先进活动,校长决定,让许丽敏同学参加!" 哼,我冲着得意洋洋的许丽
敏不屑地呶了呶鼻子:有什么了不起的,背诵这玩意,有什么实际用处!

  不服不行啊,学毛选、评先进大会那天,在热闹非凡的大剧场里,我们骄傲
的许丽敏同学,面对着台下上千的学生,只要身后的评委们说出毛选第×页,她
便会让我瞠目地背诵出毛选第×页的内容来,简直让我叹为观止啊!

  " 你要好好地向许丽敏学习,把心思用在功课上,别尽扯没用的!" 都木老
师这句话,久久地回荡在我的心田里,我努力在玩味、揣摩着:都木老师一定知
道了我的下流举动,你看,她已经不再像以往那样,亲切、和蔼地对待我,似乎
故意疏远我,冷落我。

  怎么办?我苦恼到了极点,望着眼前的作业本,手中的钢笔,鬼使神差地写
出这样一段文字来:" 敬爱的老师:我做了一件无法启齿的事情,不用我说,你
也会知道的,我都做了些什么,因为,从你的表情里、神态中,我已经猜测出,
你已经知道我的所作所为,老师,我,太卑鄙了,我,太下流了,老师,用尽汉
语里所有的语言,都无法准备地形容我的卑鄙和下流。老师,你,能原谅我吗?

  老师,你可知道,我的心情,是何等的苦闷,老师,你可知道,我是那样的
敬仰你,那样的爱戴你!老师,我敬爱的老师,你能原谅我么!" 写完后,我哗
地将其撕下,趁着下课的机会,悄悄地溜到都木老师的家门,我徘徊来徘徊去,
怎么也不敢将其塞进门缝里,上课的铃声再次响起,我只好怏怏离去。

  整个小学期间,我始终没有勇气,把这随手写就的短信,送给都木老师。

  而我,永远都无法将心思投入到背诵毛选中去,我也不想在这方面,有所成
就。我仍然痴迷着都木老师的小便,但是,却再也没有机会与都木老师同床共枕,
无奈之下,只有望着都木老师的身影,苦苦地冥思。夜晚,抱着硬梆梆的枕头,
把它幻想成为都木老师,一边思淫着,一边进入梦乡。

  渐渐地,在长久的冥思和意淫之中,我的身体发生了奇妙的变化,我的身体
尤如盛夏中拔节的玉米杆,一夜之间,便不可思议地拔高许多,并且,仿佛每一
天都在拔高着,在身体疯狂地拔高的同时,我说话的声音也彻底地改变了,变得
又粗又沉。

  更让我费解的是,我的鸡鸡发生了质的变化,原本白嫩的包皮,数天没瞅,
几天没摸,突然变得黑沉起来,并且生出层层让我讨厌的皱褶,鸡鸡头可笑地从
厚实的皱褶里探出红通通的脑袋瓜,只要手指头稍一触碰,便会产生一种强烈的
快感,如果再稍加揉搓,就会扑楞一下,直挺挺地抬起头来。

  最让我难奈的是,每天早晨醒来,我的鸡鸡都令我大吃一惊地高高耸立着,
又热又硬,同时,有一种无法排解的憋闷感。我溜进厕所,试图排出尿液,使坚
硬得行将断裂的鸡鸡能够尽快地瘫软下来。可是,我的鸡鸡是如此的坚挺,任凭
我如何努力,它就是不肯低头就范,万般无奈,我只好放任自流由它高高地向上
抬起,赤黄的尿液尤如消防水枪,哧哧哧地喷射在对面的墙壁上,然后,又哗哗
哗地流淌进地漏里。

  " 啊——," 望着都木老师那丰满的身影,与我同样拔高了身体,本能的性
欲同样蠢蠢勃然而动的奶奶屄,淫邪地流着口水,手指头不停地比划着:" 哈,
咱们老师的屁股可真肥啊,操起来一定特爽!" " 去你妈的!" 我总是不肯容忍
任何同学,当然,也包括奶奶屄在内,把我敬爱的都木老师,作为意淫的对象,
我冲着奶奶屄谩骂道:" 操,想得美,咱们老师你碰也休想碰得到!" " 操,"
奶奶屄反唇相讥:" 那你,碰到了?" " 我," 我一时间不知如何作答,心中则
美滋滋地嘀咕道:哼,都木老师的小便,早就让我给摸了。

  " 哥们," 奶奶屄溜到墙角处,掏出他的脏鸡鸡:" 你看,我的鸡巴又长了!

  " " 操," 我也掏出鸡鸡来,不服地说道:" 你的那玩意,没有我的大。""
我的大,我比你的大,你那是个啥破玩意,短粗胖!" " 哼," 我继续炫耀道:
" 操,奶奶屄的,你好好地看看,我的鸡巴,长毛了!" " 嗨," 奶奶屄轻蔑地
撇了撇嘴:" 你那才几根毛啊,数都能数得过来,还敢在我的面前臭显,你看,
哥们这,多不多啊!" " 哦," 我仔细地瞅了瞅奶奶屄的胯间,顿时哑口无言!

                ……
作者: feitian8    时间: 2008-7-22 00:01

               (三十)

  " 爸爸," 当小学最后一个寒假即将来临之际,我无意之中,探听到爸爸要
到故乡附近的钢铁厂出公差,望着正在埋头整理行囊的爸爸,我喃喃地央求道:
" 爸爸,领我去吧,我要回奶奶家,我想奶奶,我想老姑!" " 不行," 还没等
爸爸做出可否的答复,妈妈在一旁抢白道:" 不行,不行,绝对不行,儿子,这
个寒假,你在家给妈妈好好地复习功课,我准备明年开学的时候,把你送到全市
最好的实验中学去,你必须抓紧时间,把功课好好地学一学,到了实验中学,那
里可都是尖子生,一个比一个厉害,你可别给妈妈丢脸,什么也不会,在后面晃
动,给我打狼去啊!" " 妈妈," 我拽着妈妈的手臂乞求着:" 让我去一次吧,
就一次,以后,再也不去啦!" " 不行," 妈妈斩钉截铁地答道,我只好又转向
了爸爸:" 爸爸,领我去吧,自从上次从奶奶家回来,已经好些年了,整个小学,
都一次奶奶家也没去过,爸爸,我想奶奶,我想老姑!" " 小兔崽子," 爸爸冷
冰冰地说道:" 我只去几天,用不了一个星期就得回来,单位里还有别的工作等
着我呢,你跟我去个啥,来去匆匆的,在你奶奶家,根本住不上几天!" " 爸爸,
一天也行啊,带我去吧!" " 我没有时间送你回家,过几天,我还要到黑河去出
差!" " 不,不," 我厥着嘴巴,脑袋摇得好似波浪鼓:" 不,不,爸爸,我要
去奶奶家,我要去奶奶家,我想奶奶,我想奶奶!我要去奶奶家!……" " 他妈
的,混球,都这么大啦,咋还是不懂事啊,看我不狠狠地揍你!" 气急败坏的爸
爸,怒气冲冲地冲我挥起大巴掌:" 他妈的,我看你是不折腾出点祸事来,就不
能消停啊!" 望着爸爸那熊爪般的大巴掌,我周身一颤,不由得想起那个终生难
忘的国庆节,我吓得扭头便跑。

  我虽然非常幸运地逃过爸爸的大巴掌,可是,那一年,中国当真的就像爸爸
所说的那样,折腾出许许多多的祸事来:周恩来、朱德、毛泽东相继故去、空前
惨烈的唐山大地震、天安门事件、四人帮垮台、……,等等等等,这灾难性的祸
事,一桩接着一桩,整整一年,都没消停。然而,话又说回来了,这些接踵而来
的祸事,可不是我折腾出来的啊,可千万不能算在我,一个毛孩子的身上啊,我
可没有这么大的能量啊!

  " 小兔崽子!" 爸爸拎起旅行袋,气呼呼地冲着心不在焉地瞅着课本的我说
道:" 你在家好好地学习,听妈妈的话,我走啦!" 啪——,爸爸重重地摔上房
门,妈妈仍旧在厨房里忙碌着,根本没有出去给爸爸送行,其实,妈妈从来也没
有给爸爸送过行,一次也没有。

  我依在桌旁,心烦意乱地翻着妈妈从同事那里借来的中学课本,翻着翻着,
啪啦,一张板板整整的钞票,从课本里滑落出来,飘到地板上,我蹲下身去,拾
起钞票,正欲喊妈妈。

  突然,我念头顿转,止住了行将出口的话语,我将钞票悄悄地塞进里怀:真
是天赐良机啊,我要用这张钞票,买火车票,自己到奶奶家,找日思夜想的老姑
去。

  " 大儿子," 厨房里的妈妈亲切地唤我道:" 去,下楼给妈妈打瓶酱油去!

  " " 哎," 听到妈妈的话,我心头一阵狂喜,啊——,我正犯愁如何找寻一
个籍口,溜出家门,嘻嘻,这逃跑的机会,却非常轻松地就送上门来了。我兴高
彩烈地放下课本,走进厨房,接过妈妈递过来的空瓶子,看来,妈妈今天的心情
比较好,脾气甚是温和:" 快点哦,大儿子,妈妈已经把饺子蒸好喽,就等着酱
油啦,快点,跑步前进!" " 是,妈妈," 我冲着妈妈像模像样地行了一个丝毫
也不标准的军礼,眼睛深情地瞅了瞅妈妈:" 妈妈,再见!" 说完,我决心早已
下定,猛一转身,蹬蹬蹬地跑下楼去。我并没有去食品店,而是疾速如飞地跑向
学校。

  我要把那封久藏于身的短信,送给都木老师。无论如何,我要把憋闷了数年
的心里话,向都木老师倾吐出来,否则,沉闷、压抑的心情,将会带到中学里的
新生活当中。我不想这样,我要轻轻松松地离开小学校。

  天色渐渐地漆黑起来,学校里一片可怕的寂静,我将酱油瓶丢抛在收发室的
窗台上,冲着嘟嘟哝哝的驼背老人笑了笑,径直溜进漆黑如地道的走廊里。

  " 蓝花,来,别玩了,妈妈喂你饭!" 刚刚走到都木老师的家门,便听到都
木老师那熟悉的、亲切的话音,我扒着门缝向屋子里张望着,都木老师穿着一身
洁净的睡衣,正在给边吃边玩的蓝花喂饭。

  " 老师," 我心中满怀深情地呼唤着都木老师,却没有推开房门,我没有胆
量面对面地将短信送给都木老师,我默默地站立在房门处,对都木老师进行最后
的、仔细的欣赏,看到时间不早,我悄悄地蹲下身去,乘着都木老师扭转过身,
拽扯着不听话的蓝花时,我把那封信,顺着门缝,轻轻地塞了进去:" 老师,再
见!" 塞完了短信,我冲着都木老师的背影,深深地鞠了一躬,心中反复地嘀咕
着:" 老师,再见!老师,再见!老师,再见!" " 嗨,小子,这么晚了,你去
哪啊!" 我匆匆地溜出学校,收发室里的驼背老人冲我嚷嚷道,我懒得理睬他:
" 回家!" 我搭乘最后一班有轨电车,风风火火地赶到永远都是喧嚣不已的车站,
我心中暗想:千万可别撞见可恶的爸爸,使我的逃亡计划彻底流产,为了安全稳
妥,我决定不与爸爸乘坐同一列火车。这样,我必须在寒冷的火车站,度分如年
地坐上数小时的冷板凳,为了顺利回到家奶奶,为了早日与老姑重逢,我豁出去
了。

  列车经过一夜的狂奔,当阴沉的夜空显现出一片淡淡的、可怜的、灰蒙蒙的
鱼肚白时,我终于抵达了目的地,我拖着倦怠的身体,迎着凛冽的寒风,漫无目
标地徘徊在冷冷清清的站台上,举目望去,冒着暗红色浓烟的、耸入云天的大烟
囱,尤如森林般地散布在白茫茫的原野上,密如蛛网的高压电线在永远都是烟雾
缭绕的黄红色的天空上,纵横交错,看得我心乱如麻。

  呜——,满载矿石的列车咣当咣当地从我的身边一闪而过,站在车头上,手
里拎着小红旗的钢铁工人,冲我做着可笑的鬼脸,呼——,我正目送着那个钢铁
工人缓缓地离我而去,突然,一股冒着呛人烟气的深黄色的污水从站台下的排水
沟里汹涌而来,小小的火车站,连同我,顿时消失在湿淋淋的雾气之中。

  " 呜——," 当雾气渐渐散开时,又传过来一阵剌耳的汽笛声,一列满载着
钢铁工人的通勤小火车,懒懒散散地驶进了火车站,车门一开,哗——,潮水般
的人流立刻向我蜂涌而来,片刻之间,便将我淹没其中,我茫然地、心神不定地
左顾右盼着。火车站正位于钢铁厂的中央,这趟列车是专门为钢铁厂的工人开通
的,八成以上的乘客,都是钢铁厂上下班的工人。

  如果想回到奶奶家,我必须搭乘这趟通勤小火车,抵达终点,那里便是奶奶
家所在的、辽河边上一座默默无闻的小镇。这趟通勤小火车也是小镇居民与钢铁
厂的工人们进行各种贸易时,最为廉价的,最为便捷的交通工具。

  当年,奶奶投机倒把做鸡蛋贸易时,就是搭乘这趟通勤小火车。小火车每天
凌晨起,连续往来钢铁厂与小镇三趟,于是,小镇的居民们便称之为头帮车,二
帮车,三帮车。我蒙在被窝里,经常听奶奶自言自语地叨咕着:" 不好了,又晚
了,完了,这下可赶不上头帮车了,只好做二帮车了," 我挤在人流里,望着灰
蒙蒙的天空,心里估摸着:看天空这时辰,这一定是最后一班车了,亦就是三帮
车了,我心中暗喜:好顺利啊,我稀里糊涂地赶上了末班车,待钢铁工人走散后,
我便可以登上小火车,回到奶奶家,啊,老姑,你在家吗?

  " 小力,大侄!" 如潮的人流之中,突然传来一声清脆悦耳的呼唤声,哇—
—,这,不是老姑那熟悉的、极其独特的嗓音吗?我兴奋不已地转过头去,啊—
—,老姑,老姑,我日思夜想的老姑,仙女下凡般地出现在薄雾弥漫、人山人海
的站台上,一对水汪汪的、柔情四溢的眼睛,热切地望着我,挎着小竹蓝的手臂,
拼命地伸展开,激动万分地向我扑来。

  这一分别,数年不见,与我一样,老姑也拔高了许多,但是,再怎么拔高,
也没有我拔得高。让我出乎意料的是,老姑原本清瘦的身材,竟然不可思议地丰
满起来,尤其使我惊奇的是,她的胸脯变魔术般地坚挺起来,形成两座充满神秘
感的小山丘。老姑的右臂还是习惯性地挎着那个我特别熟悉的小竹蓝,上面还是
像数年前那样,整整齐齐地盖着一块洁净的小白布。唯一没有发生变化的,便是
老姑的下巴,还是那般长大,成为秀美之中非常遗憾的疵点。不过,我却固执地
认为:老姑的下巴,因为与众不同,便显得尤为可爱!

  " 哎哟," 在老姑的身旁,伫立着四、五个也是拎包挎蓝的姑娘、媳妇们,
我早已认识她们,她们冲着我叽叽喳喳道:" 这不是小力子么,你是坐哪趟车来
的啊!" " 小力子,你自己回来的啊?" " 小力子,你的胆子可真够大的,这么
远的路,自己跑来了?" " ……" " 老姑,……" 望着眼前含情脉脉、尤如鲜花
盛开的老姑,我哪里还有心情搭理这些我永远也搞不清楚来龙去脉,排不明白辈
份的七大姑、八大姨们,我的眼睛直楞楞地盯着老姑,一时间,兴奋得一蹦三丈
高,浑身的疲倦和困顿瞬间便消散得无影无踪,我惊呼一声,闪电般地冲向老姑。

  " 大侄啊!" 老姑挎着竹篮温情地搂抱住我,我也缠住老姑的脖颈,我们紧
紧地相拥在一起,死死地搂抱着,就在众目睽睽之下,就在一群七嘴八舌的姑娘、
媳妇面前,无所顾忌,大大方方地狂吻起来。

                ……

  “第一集完”
作者: feitian8    时间: 2008-7-22 00:03

             第二集(三十一)

  我与老姑久久地搂抱在一起,一对饱含激情的热唇依依不舍地粘贴在一起,
永远也不愿意再分开,我那情欲勃发的身体紧紧压迫着老姑酥软的乳峰,感受到
空前的温馨和幸福,胯间的鸡鸡,扑楞一下,抬起头来,隔着厚实的棉裤,极不
安份地探擦着老姑的腰际。

  " 哎呀呀,你瞅她们姑侄两个,这个亲热劲啊,嗨,菊子,我说,这还有完
没完啊!" 众女伴们嘻嘻哈哈地打趣道:" 嘿嘿,怎么,是不是粘上啦,分不开
喽!" 而有的女伴则不耐烦地嘟哝着:" 菊子,光顾着亲嘴了,你不去卖小垫啦?

  " 与女伴们赶早班通勤车去钢铁厂卖小垫的老姑,在熙熙攘攘、雾气迷蒙的
站台上意外地与我邂逅,老姑真是又惊又喜,旁若无人的搂着我,又咬又啃。在
女伴们喋喋不休的絮叨声中,老姑终于心有不甘地放开我,她春风满面、喜气扬
扬地将精心缝制的小垫,托付给女伴们代卖,然后,意气风发地拉着我的手,欢
天喜地的跳上返程的火车。

  我们在车厢里,寻到一处比较沉寂的一角,对面而坐。望着情意绵绵、春心
荡漾的老姑,我再也不能自己,最初的腼腆,瞬间便飘荡到车窗外那浓浓的雾气
之中。我一把拽住老姑纤细的小手,色迷迷地抚摸着,老姑则高耸着酥胸,快速
而激烈地起落着,似乎有意向我炫耀着,以勾拽起我的欲望,而挤放在小方桌下
面两只娇巧玲珑的小脚,挑逗般地踢踹着我,同时,老姑说话的声音,不可思议
地颤颤抖抖:" 力,你怎么一个人跑来了!" " 我,我," 我握着老姑的小手,
情深意切地凝视着,吱唔了半晌,却不知如何作答,老姑顽皮地笑道:" 是偷偷
摸摸跑来的吧!" " 嗯," 我坦然答道,老姑伸出另一只手,亲切地掐拧着我冻
红的脸蛋:" 为什么要偷跑来啊,我哥一定得急坏了!" " 老姑," 我展开老姑
的小手,爱怜地含住一根细白的手指,轻轻地含吮着," 老姑,我想你,我偷偷
跑来,就是为了见到你!" " 嘻嘻," 老姑闻言,立刻喜形于色,她仿佛忘记了
寒冷,啪地蹬掉了自己纳就的花棉鞋,两只饱含体温的小脚,极其自然地伸到我
的两腿间,娴熟地撞搓着我的胯部。

  自从看到了老姑,我的鸡鸡始终躲在裤裆里,一刻不停地摇来晃去,此时,
经老姑一对可爱的小脚丫这番逗弄,呼地挺起了身子,很快便坚硬如钢,老姑软
乎乎、余温尚存的小脚掌非常明显地感受到我硬似钢铁的鸡鸡,她冲我放浪的一
笑,双脚猛一用力,夹住我的鸡鸡反复地按揉着,同时,色迷迷地问道:" 大侄
啊,老姑真的那么好嘛,真的让你这么想嘛?" " 老姑好,老姑太漂亮了," 我
继续抚摸、亲吻、啃吮着老姑的小细手,胯间的鸡鸡,几乎被老姑的小脚掌给揉
出火花来,又热又硬,又憋又胀,并且,产生一种无法排遣的痛感,如果再不及
时发泄一番,我敢预言,我的鸡鸡会咔呲一声,从正中央断裂开,我的身体剧烈
地抖动着:" 老姑,你比以前更漂亮了!" " 嘻嘻," 听到我的奉承,老姑愈加
得意起来,她终于收拢起热气完全散失掉,一片冰凉的小脚,趿着花棉鞋,呼地
探起身子,捧着我的面颊,再度狂吻起来。

  我顺势将手伸进老姑的棉衣里,隔着厚厚的毛衣,反复地按揉着她那极度膨
胀的酥乳,继尔,我的手掌又悄悄地滑下来,企图塞进老姑紧绷绷的腰带里,老
姑见状,慌忙推开我,一屁股坐回到位置上,假惺惺地嘀咕道:" 别闹,让人看
见,成什么啦!" " 哼哼," 我冲着老姑诡秘地一笑,老姑也滑稽地瞅着我,挤
眉弄眼地撇了撇嘴,于是,我和老姑,便开始无声地眉来眼去,共同回顾着那难
忘的过去,从彼此间的眼色,从你、我的面容,老姑和我,谁都明明白白,完全
心领神会,只是心照不宣而已。

  " 姑发初覆额,提蓝草垛戏!" 用眼神交流了片刻,我又不份地伸过手去,
把玩起老姑那乌黑闪亮的流海,煞有介事地胡吟起来:" 侄骑草杆来,绕垛弄柳
枝!" " 哈哈哈," 老姑纵声大笑起来,双手羞涩地捂着笑出滴滴泪珠的面颊:
" 力啊,这是啥啊,真有你的!" " 啊," 我继续摆弄着老姑的秀发:" 同居故
乡里,两小无嫌猜!" " 嘻嘻,大侄,你真可爱!" " ……" 就这样,我和老姑
幸福地缠绵在车厢的一角,在唧唧我我、恩恩爱爱,永远也说不完、道不尽的甜
言蜜语中,不知不觉地回到了阔别数载的故乡小镇。跳下通勤火车,我迎着凛冽
的寒风,向着远方漫无边际的辽河大坝,疯狂地奔跑起来。

  " 小力,不对,不对,不能往那边走!" 老姑紧紧地尾随在我的屁股后面,
不停地嚷嚷着:" 大侄,往这边走,奶奶家应该往这边走!" " 老姑,我知道,
我要先到辽河边,看爷爷去!" 我一口气跑到辽河边的树林里,看到爷爷那孤苦
伶仃的土坟,我咕咚一声,跪倒在冰硬的雪地上:" 爷爷,你的孙子,来看你了!

  " 说完,我双手拄地,梆,梆,梆,给爷爷连磕三个响头,老姑深有感触地
拉起我,冲着土坟深情地说道:" 爹——,你大孙子看你来了,给你磕头了,爹
——,你,你看,你大孙子又长高了,已经比你老闺女高了。" 老姑冲着爷爷的
土坟念叨了一阵,然后,拍拍我膝盖上的冰雪:" 走吧,大侄,回家吧,太冷了!

  " 我怀着激动的心情,兴奋不已地迈进奶奶家既熟悉、又生疏的屋子里,我
默默地伫立在屋子中央,还是那样惊喜万分地左顾右盼着,日显陈旧破败的屋子
发生了一些微小的变化,天棚、墙壁又用旧报纸裱糊一番。棚顶上呲牙咧嘴的赫
鲁晓夫已经没有了踪影,取而代之的,是周恩来端着一只残手,另一只手则亲切
地握着外国使节的手掌,侃侃而言。

  " 瞅啥呢,不认识啦,这不是奶奶家么,快上炕!" 仍旧沉浸在无比幸福之
中的老姑,热情扬溢地将我推到炕沿上,她蹲下身来,亲自给我解开鞋带,我低
下头去,望着如花似玉的老姑,喃喃地询问道:" 老姑,奶奶呢?" " 上站,卖
鸡蛋去了!" 老姑帮我脱掉鞋子,将我推到土炕上:" 奶奶得晚上才能回来呢,
她能赶上三帮车就不错了!" " 老叔呢?三叔呢?二叔呢?" " 哦," 老姑笑吟
吟地答道:" 都搬出去,单过了,你爷爷死后,我的几个哥哥就分家了!" 老姑
站起身来:" 大侄,你先暖一暖,老姑给你煮饭去!" 老姑在厨间一边轻声哼唱
着时兴的歌曲,一边噼哩叭啦地忙碌着,很快便烧好了可口的饭菜,我与老姑肩
并着肩,盘腿端坐在热滚滚的土炕上,一边吃着热喷喷的饭菜,一边继续谈笑风
生地唧唧我我、恩恩爱爱着。

  " 力啊,大侄,你困了吧," 匆匆吃完饭,老姑开始收拾碗筷:" 坐了一宿
的火车,你一定很累了,睡一觉吧!" " 好的," 我抹了抹油渍渍的嘴唇,打着
饱嗝,热辣辣的目光,一分钟也不肯离开老姑那婀娜的身姿。听到老姑的话,正
合我意,这是我与老姑亲密接触的最佳选择,我冲着老姑色迷迷地一笑,老姑似
乎明白我的目的,也淡然地、但却是心领神会地付之一笑,脸蛋愈加红晕起来。

  " 来,老姑给你铺被," 老姑将崭新的棉被整整齐齐地铺在土炕上,我轻轻
地抓摸一下,因刚刚浆洗过,凉丝丝的被单略显冰硬,发散着淡淡的清香。

  老姑笑了笑:" 被单昨天才缝上的,有点硬,有点凉,不过,焐一会,就好
了,大侄,如果你嫌被窝太凉,先等一会," 老姑一边说着,一边痛痛快快地解
开她的衣服:" 老姑先给你焐焐被窝!" 老姑三下五除二便脱得仅剩洁白的内衣
和内裤,娇情万种地坐在我的面前,活脱脱一朵纯真如玉的小小白花,看到我死
盯着,久久地发呆,老姑冲我极具挑逗性地嫣然一笑,然后,哧溜一声非常灵巧
地钻进冷气嗖嗖的棉被里:" 哎哟,好凉啊!" 老姑咧着小嘴,娇滴滴地感叹着
:" 真冷啊,冻死我喽!" 望着在棉被里哆哆嗦嗦,颤抖不已的老姑,望着她那
迷人的面庞和匀称、丰满的腰身,望着她那无比惹人爱怜的笑容,我淫邪的色心
骤然而起,一只手掌放肆地伸进棉被里,啪嗒一下,撞到老姑肥实的屁股上,立
刻感受到一股可爱的温热和酥软。

  我有意挑逗着,狠狠地掐拧一下,老姑哎哟一声,先是呆呆地望着我,继尔,
红苹果似的小脸蛋,哧哧哧地淫笑起来。我抽回手掌,胡乱脱掉衣服,也哧溜一
声,钻进被窝里,双手紧紧地抱住老姑,狂放地抓摸、啃咬起来。老姑的身体极
其臊热,在我没头没脑地啃咬下,她兴奋地扭转过脸去,温柔地半推半就着,我
又嘟哝起来:" 十四为侄妇,羞颜未偿开,低头向暗壁,千唤不一回!" " 哎哟
哟,大侄啊,你可让老姑爱死喽!" 老姑登时笑出了声,呼地转过脸来,紧紧地
贴到我的面庞上,我立刻感觉到一阵不可思议的炽热:" 老姑始展眉,愿为尘与
灰!" 我狠狠地啃咬着老姑汗渍渍的面庞:" 老姑,你也让我爱死了!" " 嘻嘻,
大侄,真的爱老姑么!" " 废话,老姑,我做梦,都想你啊,老姑,一想起过去
的美好时光,我感动得就忍不住落泪!" " 嘻嘻,大侄," 听到我真挚的话语,
老姑的身体尤如筛了糠,或者说是中了邪,突突突地狂抖不已,她忘乎所以地搂
住我的脖颈,吧嗒吧嗒、极其放浪地亲吻着:" 力啊,老姑更想你啊,想得都要
发疯了!" 老姑越说越激动,香喷喷的小嘴不停地翻动着,我乘机将厚厚的舌头,
顶进老姑滑润的口腔里,咕叽咕叽地吸吮着满口腔的涎液,老姑不得不止住了畅
谈,哦——,哦——,哦——地哼哼着,薄薄的舌片,卖力地缠裹着我的舌尖,
将滚滚热乎乎的涎液,毫无保留地沾挂在我的舌身上,我则贪婪地吞咽着。

  同时,一只手探进老姑的胸部,心满意足地握住老姑那业已发育成熟的嫩乳,
美滋滋地掐拧着如豆的乳头,老姑的身体微微一颤,放浪地往我的身体上贴靠着,
一条热滚滚的大腿反复地磨擦着我的身体,很快便磨出炽热的、性欲的火花,将
我周身熊熊地燃烧起来,鸡鸡勃然而起,生硬地顶撞着老姑热滚滚的胯部。

  老姑已经感觉到我坚硬的鸡鸡在爱抚着她,非常合作地向前挺送着细滑的小
腹,任由我的鸡鸡纵情地撞击和研磨,同时,幸福地呻吟着。我亢奋到了极点,
情不自禁地将手掌溜进老姑那早已是一片湿漉漉的胯间,肆意抠捅着她那洪水泛
滥的小便。

  " 哟——,哟——,哟——," 在我狠狠地抠挖之下,老姑愈加淫糜起来,
她不再亲吻我,而是得意洋洋地闭上了眼睛,胸脯放荡地向前挺送着,一条大腿
为配合我的抠挖,尽力地向上翘起。

  " 老姑," 我的手指一边飞快地进出于老姑的滑润无比的小便,一边轻声嘀
咕道:" 老姑,你的小便,好湿哟、好滑溜啊!" " 嗯," 老姑点点头,感慨万
千地说道:" 大侄啊,老姑不怕你笑话,刚才,在火车站一看见你,老姑的下边
就像尿尿似地,哗哗哗地淌啊、淌啊,怎么也止不住,这不,把裤衩都弄湿了!

  " " 是吗,让我看看!" 老姑的话,引起我浓厚的性致,我掀起棉被,坐起
身来,水汪汪的手掌,拽扯着老姑七扭八歪的内裤,老姑非常顺从地一抬屁股,
哧哗一下,小内裤便滑脱下来,握在我的手心里,我忘记了冰冷,将老姑的内裤
缓缓地展开。

  乖乖,老姑果然没有说错,松软的内裤底端,泛着一大滩湿淋淋的渍印,我
淫迷地低下头去,鼻孔紧贴上去,非常认真地嗅闻起来。

  极其好色的我,曾不止一次地偷偷地嗅闻过妈妈的内裤,还有都木老师的内
裤,可是,她们的内裤,均有一种呛人的臊腥气味,有时,呛得我身不由已地直
晃脑袋,尤其是都木老师的内裤,有一次,差点没把我窒息过去。而老姑湿漉漉
的内裤,除了淡淡的清香,嗅不出任何讨厌的异味,也许,这就是少女与成熟女
人最大的差别所在吧。成熟女人的分泌物,普遍地比较浓重,而少女的分泌物,
相对来讲,却是极其的清淡。

  嗅着嗅着,我淫性大发,竟然张开大嘴巴,呱叽呱叽地咀嚼起来,老姑笑嘻
嘻地拽扯着:" 大侄,脏不脏啊,快别闹了!" " 不," 我松开嘴巴,继续捧着
老姑湿淋淋的内裤,伸出厚舌头,卖力地舔吮起来,老姑见状,一把抢夺过去,
愠怒道:" 小力,你这是干么,太下作了!" " 哼哼," 我意犹未尽地望着被老
姑无情地抛掷到炕梢的湿内裤,怏怏地嘀咕道:" 老姑,我喜欢,我爱老姑,我
喜欢老姑身体上的一切一切,老姑,你知道么," 我伸出手去,企图重新抓过湿
内裤:" 老姑,这叫,爱屋及乌!" " 大侄," 老姑却让我失望地按住我的手臂
:" 你可拉倒啦,什么屋的、乌的,太脏了,你再这样,老姑可生气喽!" 听到
老姑的话,我不敢再固执,猛一回头,啊——,老姑,她,竟然赤身裸体地躺在
我的旁边,那红灿灿的面庞;那粉嫩嫩的酥乳;那水汪汪的小便,明晃晃地映入
我的眼帘,看得我热血沸腾,不能自己,尤如讨厌的苍蝇意外地嗅闻到滚滚而来
的血腥味。

  " 老姑," 我忘乎所以地惊呼一声,张开双臂便扑将而去。

  咕咚一声,我的脑袋突然一片空白,继尔,眼前渐渐地模糊起来,感觉着自
己似乎一头扎进了滔滔的辽河里。
作者: feitian8    时间: 2008-7-22 00:03

               (三十二)

  朦朦胧胧的斜阳,好似一块凉冰冰的白玉盘子,哀愁地隐映在深遂而又灰暗
的苍穹,那丝丝可怜的余光,扬扬洒洒地散落在我光溜溜的背脊上。

  我咕咚一声,浑然无知地翻滚到滔滔流淌着的辽河里,神志恍惚地飘浮在缓
缓涌动着的水面上。我先是空前地惊喜,继尔又感到甚是茫然,我正傻咧咧地环
顾着,身子不由自主地行将沉入可怕的水底,迷蒙之中,我无奈地惊呼起来,同
时,奋不顾身地挣扎着,早已冻僵的双臂,漫无目标地恣意拍打着软绵的,泛着
温热的水面,溅起涟涟晶莹洁白的水花。

  我的双脚拼命地蹬踹着,赤裸裸的屁股在阳光的斜射下,可笑地扭摆着,硬
梆梆的鸡鸡胡乱地搅捅着四处纷飞的河水,发出阵阵吱吱吱的脆音,很快便感受
到一股又一股妙不可言的酥麻和微微的震颤,以及无法形容的握裹感。

  我的呼吸愈来愈急骤和短促,为了不至于窒息而死,我只好裂着干渴的嘴巴,
尽力地呼吸着,剧喘着,发出极其可笑的、梦臆般的咕噜声。我的心室剧烈地搏
动着,跳跃到喉咙口的色心,咚咚咚地压迫着滑腻的水面,尽情地享受那可爱的
松软和微热。

  " 啊——," 渐渐地,我感到极度的疲惫和倦怠,我本能地停歇下来,减慢
了挣扎的力度,哇——,刚刚停止粗野的、笨拙的折腾,我浮在水面上的身体,
便可怕地向河水里沉落下去,胯间的鸡鸡,生硬地扎在深不可测的河水里,传来
股股的湿滑和微微的紧缩。不行,我不能沉下去,那样,会淹死我的,我咬了咬
牙,运了运气,再度竭尽全力,扑通扑通地折腾起来。

  也不知折腾了多久,我从最初坠入辽河中的惊惧、喜悦,和不知所措之中,
慢慢地安静下来,我几近疯狂的神志缓缓地清醒过来,可是,我的眼睛依然什么
也看不见。我悄悄地摸了摸身下,滔天的巨浪已经变成温柔的细流,点点可爱的
水珠,闪着亮亮的光泽,无私地滋润着我的身体。我重新调整了一下体位,汗淋
淋的胸脯轻轻地刮划着滴滴水珠,一边享受着这份意外的润泽,一边开始有板有
眼地,极具节奏感地,在宕荡起伏的河水上,尽情地畅游起来。

  在我不停的努力之下,我终于迷茫地睁开了浑浑噩噩的双眼,抬头望去,但
见远方呈现着一片让我永远也捉摸不透的迷迷蒙蒙,好似笼罩着滚滚浓雾。我尽
力地向着远方飘浮而去,傻呆呆地伸出手来,企图挑拨开缭绕在头顶上的层层浓
雾,可是,却什么也摸不着,什么也抓不到。

  我不得不减缓一下游摆的速度,冰硬的手掌狠狠地擦抹着仿佛失明的双眼,
啊,看清了,我总算看清楚了,那遥不可及的、浓雾迷漫的远方,原来竟然极其
可笑地近在咫尺,那原本模模糊糊的滚滚迷雾,却是奶奶家墙壁上报纸那一片片、
一块块、一条条密密麻麻的黑铅字。这是怎么回事?我这是在哪里啊!辽河,难
道,我从辽河游回到了奶奶家的土炕头。

  " 哇——唷,哇——唷,哇——唷," 我正惊愕万分地盯着眼前的旧报纸,
搞不清楚这是怎么回事,都发生了一些什么。突然,身下哗哗的河水声,不可思
议地演变成为老姑那让我非常熟悉的、哼哼呀呀的呻吟声,而那缓缓流淌着的辽
河水,却是老姑洁白如玉、香汗升腾、光鲜娇艳的裸体。

  我呆呆地低下头去,登时惊得目瞪口呆,我这哪里是在畅游什么辽河啊,而
是一丝不挂地压迫在老姑洁白如脂的胴体上疯狂地而又粗野地大动着,坚硬如钢
的鸡鸡,深深地没入老姑那水灵灵的小便里。

  老姑极度淫浪地叉着细嫩的大腿,那对细软的,在车厢里老道地给我揉搓鸡
鸡的小脚掌,可爱的挂在我的屁股上,而两只苍白的手臂,则依依不舍地搂抱着
我的腰际,那汗淋淋的脑袋瓜尽力地向上抬起,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淫液横流的
胯下,同时,无所顾忌地纵声呻吟着:" 哇——唷,哇——唷,哇——唷," "
老姑," 我完全停止了疯狂的折腾,一只手拄着土炕,木然地俯起身子,硬梆梆
的鸡鸡,缓缓地抽出小半截,尚有大半截,仍然心有不甘地滞留在老姑那润泽无
比的小便里。

  一番欲仙欲死的疯狂过后,我尤如大醉初醒的酒鬼,既兴奋,又懊恼,还有
几分莫名的倦惫。在我尚存的那点可怜的道德观里,我认为与老姑发生这种事情
不仅是极端的荒唐,并且是有悖伦常的,是为世人所不耻的,是要受到众人唾骂、
指责和嘲笑的。

  " 怎么啦!" 听到我呼唤她,又看到我停歇下来,老姑不解地问道:" 大侄,
怎么啦,你累了?那就歇一会吧!" " 嗯," 望着身下温情似水的老姑,我愈加
愧疚起来:我太过份了,我不应该,我不能这样,对待嫡亲的姑姑,我爱姑姑,
摸摸乳房,抓抓小便,也就可以了,而今天,我竟然将鸡鸡生硬地扎进姑姑的小
便里,野蛮地搅捅起来,唉,我成什么了,刚刚从爷爷的坟上回来,我对得起长
眠在辽河边的爷爷么?

  " 大侄," 看到我长久地发呆,老姑困惑起来:" 你想什么呐?" " 老姑,
" 我握住鸡鸡根,准备将其从老姑的小便里,抽出来,可是,刚刚拽拉一下,老
姑的小屁股便向前猛力地一顶,似乎不肯放过我的鸡鸡,我拽的动作稍慢,鸡鸡
又哧溜一声,滑进老姑的小便里,老姑冲我嘿嘿一笑,只见她的小腹微微一抖,
胯间的小便突然令我着魔地紧缩起来,夹箍着我红通通的鸡鸡头,产生一种欢快
的舒爽感。

  望着老姑愉悦的欢态,我迟疑起来,已经抽出来的鸡鸡,再度深深地没入老
姑的小便里,那里真是太迷人了,尽管心中充满了愧疚,可是,我却再也没有勇
气拒绝老姑的小便。

  当鸡鸡再度插进老姑的小便时,我的心理也矛盾到了极点:一个侄儿,疯狂
地插捅嫡姑的小便,这可是大逆不道的禽兽行为。可是,老姑的小便却是那般的
迷人,给我带来了空前的享受,那微微开启着的肉洞洞,泛着令我痴迷的水汪,
每捅插一下,阵阵快感便油然而生。我色心一横,最后那点羞耻感,顿然抛到九
宵云外:他妈的,干吧,管那些个做什么啊,只要舒服有行。

  咕叽,咕叽,咕叽,……

  我一只手握着直挺挺的鸡鸡,另一只手按着老姑细白的大腿根,咬紧了牙关,
鸡鸡对准老姑的小便,咕叽、咕叽地、极其狂猛地捅插起来。我的鸡鸡快速而又
频繁地进出于老姑的小便,深红色的鸡鸡,挂满了老姑的爱液,在冬日惨淡的阳
光下,闪烁着令我目眩的光泽。

  在我反复不停的捅插之下,老姑的小便一片水淋淋的狼籍,滚滚的爱液,顺
着光滑的股间,汨汨地流淌到屁股下面的褥面上,很快便漫延成一大滩潮湿的渍
迹。

  我伸出手去,用指尖刮抹些许老姑滚滚流淌的爱液,放到嘴边,认真地品味
着:清香之中,泛着丝丝苦涩!哇,我吧嗒几下厚嘴唇,油然联想到,这点点的
苦涩,与奶奶家饮用的井水,是何等的相似,而奶奶家的井水,就来源自于附近
的辽河水。

  啊,老姑,我心爱的老姑,你那洁白的、软绵的、舒缓起伏的胴体,不就是
那故乡的默默流过的大辽河么?你胴体上那因激奋而渗出的滴滴汗珠,以及小便
里欢畅四溢的爱液,不就是那苦涩而又清醇的辽河水么?啊,老姑,你是辽河的
女儿,而我,则是辽河的儿子,此时,此刻,辽河的儿子正幸福地飘浮在辽河女
儿的胴体上,尽享辽河的鱼水之欢,这,又有何不妥呐!

  老姑已经完全陶醉其中,为方便我的抽插,两只小手卖力地扒开薄嫩的肉片
片,同时,反复地嘀咕着:" 力啊,好不好玩啊!" " 好,好玩,老姑!" 我将
老姑幻想为那滔滔的大辽河,我抽出湿淋淋的鸡鸡,一头猛扑到老姑的胯间,双
手深情地捧起老姑的屁股,嘴巴紧紧地贴到老姑的小便上,伸出厚厚的舌头,吧
叽吧叽地吸吮起老姑那与辽河水味道完全相同的爱液来。

  " 哎呀,小力," 老姑高抬着大腿,惊讶道:" 你咋舔老姑的小便啊,真脏
啦!" " 不," 我一边继续狂吮着,一边兴奋道:" 我喜欢,老姑小便的气味,
与辽河水的味道,一个样子,苦溜溜的,却又让我回味无穷,越舔,味道越浓,
越舔,我越爱舔!" " 哇——唷,哇——唷,哇——唷," 在我奋力的吮舔之下,
老姑的胴体剧烈地颤抖起来,刚才扒着小便的手,此刻,忘情地挪移到我的脑袋
上,双手死死地按着我的脑袋瓜,同时,用两条白嫩的大腿根紧紧地夹裹住:"
哇——唷,哇——唷,哇——唷," 我的脸上抹满了老姑湿漉漉的爱液,眼睛也
模糊起来,鼻子尖上,闪着点点亮光,我挪动一下被爱液彻底沐浴的脑袋,吐了
吐酸木的舌头,呼呼呼地喘息一番,然后,将手指插进老姑哆哆乱颤的小便里,
吧叽吧叽地抠捅起来,又将拽扯出来的爱液,一滴不漏地吸进嘴吧里:真香啊,
真解渴啊!

  终于吮饱了老姑的爱液,我抹了抹香气喷喷的厚嘴唇,心满意足地跪起身来,
爬到老姑洪水泛滥的胯间,扑哧一声,将闲置了半晌,早已迫不急待的鸡鸡,再
度插进老姑的小便里,放肆地捅搅起来。

  " 哇——唷,哇——唷,哇——唷," 在我近乎疯狂的插捅之下,老姑又发
出那熟悉的、放荡的呻吟声,同时,笑嘻嘻地嘀咕道:" 嘻嘻,力啊,你真行啊,
" 老姑挑逗般地说道:" 你把姑姑给操了!" " 老姑," 听到老姑的话,我突然
良心重新发现,我再次停歇下来,一头扑倒在老姑那汗渍渍、软乎乎的胴体上:
" 老姑,我对不起你,我奸淫了你!" " 说啥呢!" 老姑却不以为然:" 大侄,
起来,操吧,老姑愿意让你操,嘻嘻,操啊,死劲地操老姑吧!" " 老姑," 我
仍然死死地压在老姑的身上:" 老姑,不要这样说,我不愿意听什么操啊、操的!

  " " 可," 老姑无奈地咧了咧嘴:" 可是,大侄,你这不是操,又是干啥啊,
你不明摆着在操老姑么,你这不是操,是干什么啊?" " 老姑," 我长吁了一口
气,双手捧住老姑红胀胀的面庞:" 老姑,我不喜欢粗野的话,我最不愿意听下
流的语言,什么操、操的,我不爱听!" " 那," 老姑娇滴滴地说道:" 那,咱
们姑侄俩现在干的这事,不是操,应该叫什么啊,大家不都是这样叫么?" " 不,
" 我摇摇脑袋:" 老姑,我偷偷地看过妈妈生理卫生方面的书,里面介绍有关这
种事情的时候,却看不到一个" 操" 字!" " 那,应该怎么叫啊?大侄," 老姑
热切地望着我。

  " 老姑,男欢女爱,是一件世界上最为美好的事情,可是,人们却将其粗野
地称之为" 操" 我们中国博大精深的五千文化,对这种美好的事情,不仅有最为
美好的描述,也有最美好的形容!" " 怎么形容的,快告诉老姑,让老姑听听!

  " " 老姑,这种事情,古人称之谓:云雨!" " 哈,不错,嗯,是比" 操"
好听多了!" " 或者,叫同房,合房、圆房,……,反正不论哪个,都比" 操"
字,要好听得多!" " 嘻嘻,还是大侄有文化,说出来的话,就是比俺们老农民,
受听的多!" " 既使叫性交、交媾,……,等等,也比" 操" 好听得多!" " 嗯,
有道理!" " 老姑," 我继续信口雌黄道:" 现在,有一种比较新潮的叫法!""
什么叫法?" " 做爱!" " 嘻嘻," 老姑吧嗒亲了我一口:" 那,大侄,来吧,
让咱们姑侄俩,做——爱——吧!" " 老姑," 听到老姑的话,我立刻性趣昂然,
再也不去思考什么道德、伦理,等等,这些个道貌岸然、枯泛、无聊的东西。我
要与老姑做爱,并且是专心致志地、全身心投入地做爱:" 来吧,老姑,咱俩姑
侄俩个,开始做——爱——吧!" ……
作者: feitian8    时间: 2008-7-22 00:04

               (三十三)

  我的到来,立刻给平静的奶奶家掀起一场不大不小的轰动。业已分家单过的
叔叔、婶婶以及出嫁的姑姑们,闻讯蜂拥而至,呼哗一声,便将奶奶家宽敞明亮
的屋子,挤塞得满满当当。离开故乡数载,我又多了几个堂弟、堂妹,叽叽喳喳
地在人缝里欢快地钻来溜出,活像是一条条无孔不入的泥鳅鱼,一双双幼稚而又
可爱的眼睛,惊奇地盯着我,胆大一些的、开朗一点的,便悄悄地凑到土炕前,
友善地拉拉我的手,怯生生地唤道:" 力哥," " 走,到叔叔家吃饭去!" " 不,
到姑姑家吃饭去!" 叔叔、婶婶、姑姑们像对待他们敬爱的兄长——爸爸那样,
热情地拽扯着我,邀我到他们家中作客、用餐。我特别注意到,身材矮小、体质
干瘦的三婶,却没有来奶奶家看望我,我不好意思,也没有时间向三叔或者是奶
奶询问原委。

  在一片嘈杂的、喧嚣不已的嚷嚷声中,我被二姑不容分说地拽到她家,当我
拉着二姑温暖的白手,幸福地走出奶奶家的院门时,叔叔、婶婶领着他们的孩子,
呼呼啦啦地尾随在我的屁股后面,一同走向二姑家。

  " 小力子," 二姑指着不远处一栋崭新的民居,对我说道:" 呶,那就是二
姑的家,去年新盖的房子!" " 大侄," 老姑抢白道:" 你看,二姑家的房子盖
得多好哇,起脊的大瓦房,清一色的灰砖灰瓦,呶,你看,都是双层的小灰瓦哦!

  " 说着说着,老姑的脸上,泛起无尽的慕色,看得出来,老姑也憧憬着,将
来自己也造这样一栋漂亮的、古色古香的宅居。

  " 力哥," 正当我一边鉴赏着二姑的心血之作,一边在众人的簇拥之下,走
进二姑家整齐有致的院落时,一个可爱的,皮肤黑沉的小男孩欢蹦乱跳地跑出厚
实的木门,一把拉住我的手:" 力哥," " 嘿," 二姑介绍道:" 小力子,这是
二姑的儿子,你的表弟,铁蛋!" " 嘿嘿,小铁蛋," 我掐了一把铁蛋结实的面
颊:" 小老弟,你好啊!" " 哎呀,都来了,快进屋,马上就吃饭," 二姑父扎
着围裙,正满头热汗地忙碌着,见我进来,诚慌诚恐地问候一番,然后,便往屋
子里推搡着我:" 小力子,快进屋,快上炕,一会,二姑父陪你喝两杯!" " 哎
哟——," 我刚刚迈进二姑家高高的门槛,一个正站在餐桌前,摆放碗筷的年轻
女人,笑吟吟地转过脸来,非常自然地冲我笑道:" 如果我没猜错,你就是我哥
的大公子——小力子吧!" " 嗯," 我怔怔地望着她,不知如何称呼,心中暗想
:好大方的女人啊!你还没见过我的爸爸呐,就左一声" 我哥" ,右一声" 我哥
" 的,听那口音,看那口吻,简直叫得比亲哥哥,还要自然,还要亲切,如果套
用奶奶家的一句土话,这叫" 自来熟!".老姑扯了扯我的衣袖,小嘴附在我的耳
畔:" 大侄,她,也姓张,叫张桂贤,嘻嘻,是你三叔的相好!你三叔打麻将,
在牌桌上认识的,嘻嘻,现在,已经搞在了一起,你三叔正跟你三婶闹离婚呢,
嘻嘻,你刚来,不知道吧,你三叔这事,可热闹去了,全公社的人,没有不知道
的!" 噢——,我默默地点了点头,仔细地审视起眼前这位风流女子。

  她,二十几岁,身材高佻,体态丰硕,当她扭动转过身体,将清秀的面庞转
向我时,那高耸的胸脯咚咚咚地抖动着。一对雪亮的、发散着风骚气韵的大眼睛,
妩媚翩翩地望着我。没有涂抹任何化妆品的脸蛋,泛着健康的、活力四射的淡红
色,两片厚实的珠唇,微微开启,一边亲切地、风情万种地问候着我,一边调皮
地相互吮舔着,滴滴清盈的口液,挂在肥美的双唇上,立刻呈现出迷人的、红嫩
嫩的水泽光。

  离开无比性感的厚唇,我的目光继续扫描着,发觉女子的脖颈,呈现着不可
思议的细嫩,好白的女人啊!我心中暗暗地感叹起来,又将目光移到女子的两手
上,啊,圆浑、肥厚的手掌是那般的雪白和粉嫩。

  " 小力子," 二姑的呼唤,将我的目光从眼前漂亮的女人身上引开,二姑的
表情甚是尴尬,不知如何向我介绍:" 她,她," " 嘿嘿," 没等二姑继续说下
去,我淡然一笑:" 二姑,我知道了,她是我的新三婶!" " 哈哈哈," 众人顿
时轰堂大笑起来,被我称为" 新三婶" 的丰艳、靓丽的年轻女子,大大方方地拽
住我的手:" 嗬嗬,好个小贫嘴,没见到你以前,就听你三叔介绍过你,说你不
但小人长得蛮漂亮,还非常地聪明,遇事反应很快,嘻嘻,新三婶,亏你想得出!

  " " 新三婶,你好," 我乘势握住年轻女子肥美的手掌,贪婪地刮划着,感
受着股股温热和软绵,我的色心勃然而胀:真漂亮啊,三叔真有艳福啊!

  我的目光跳过新三婶,无意间落到正一脸得意,吧嗒吧嗒地吸着烟草的三叔
身上,三叔冲我美滋滋地一笑,那神情,似乎在说:大侄啊,怎么样,你三叔有
两下子吧?你三叔不仅是打架斗殴的急先锋;投机倒把的行家里手;耍钱赌搏场
上的长胜英雄,嘿嘿,也是沾花惹草的风月大王啊。怎么样,三叔在赌桌上泡的
这个女人,漂亮吧,又高、又白、又嫩、又胖,大侄啊,你小,还不懂啊,这种
女人,特养男人!

  哼,望着三叔那自鸣得意的神态,我不禁妒忌起来:哼,有什么了不起的啊,
以后,我也泡一个比新三婶还要丰满、还要白嫩的女人给你看看,馋死你!

  " 来,来,来," 辛勤的二姑父将一盘盘香味扑鼻、热气翻滚的菜肴,摆放
到餐桌上,三叔甩掉烟蒂,大咧咧地站起身来,双臂猛一用力,将我抱到热乎乎
的土炕上:" 来,大侄子,三叔跟你喝二两!" " 嘻嘻," 我新结识的,年轻的、
漂亮的,据说是特养男人的新三婶非常自然地坐到我的身旁,与三叔一起,将我
夹在中间,她拎起酒壶,极其娴熟地给我斟满一杯温热过的烈性白酒:" 小力子,
喝,大侄,你的酒量怎么样啊?能不能把你三叔干倒!" " 哼," 我端起酒杯,
冲着身旁的三叔,顽皮地开起了玩笑:" 就他啊,小菜一碟,不在话下!" " 哈
哈哈," 众人再次大笑起来,我冲着三叔晃了晃手中的酒杯:" 三叔,来,干一
杯!" " 他妈的," 三叔笑骂道:" 这小子,出息了,喝酒敢跟叔叔叫号了,来,
干就干!" " 干!" 咕噜一声,一杯热滚滚的烈性白酒,倾倒进我的肚子里,我
仿佛英雄般地将空空如也的酒杯,倒置过来,向众人炫耀着。

  " 好样的,有种,是个男人!嘻嘻," 新三婶欣然接过我的空酒杯,又将其
斟满,我瞅了瞅紧贴在我身旁的新三婶,她也冲我嫣然一笑,我则冲她挤了挤眉
毛,我突然感受到,自己已经不自觉地喜欢上了这位风骚女人!

  " 来,力," 斟满白酒,新三婶夹起一片香喷喷的肉肠,亲切地递到我的嘴
边:" 别光咕噜咕噜地猛喝啊,来,吃点菜,压一压!" " 谢谢三婶!" 我张开
嘴巴,幸福地将新三婶递过来的肉肠片,吞进酒气弥漫的口腔里,然后,冲着新
三婶,可笑地咀嚼起来。

  " 二哥," 三叔不再与我戏笑,他转向二叔:" 你工作的事情,跑得怎么样
了?" " 唉," 二叔放下酒杯,皱起了眉头:" 没结果,我已经去了三趟北京,
这点工分,都他妈的捐献给铁道部了,可是,一点结果也没有!" " 哟——,"
瘦小的苗族二婶指着二叔嘟哝道:" 他啊,只要弄到点钱,就背着书包去北京上
访,家里连锅都要揭不开喽!可是,有什么用啊,谁管他啊,每次都是灰溜溜地
跑回来,还有一次,让人家给遣送回来了!临走,还警告他:再敢去北京上访,
就把你抓起来,……" " 去,去,去," 二叔冲着二婶没好气地嚷嚷道:" 去,
没你的事,你他妈的少插嘴," " 是啊," 老叔感叹道:" 二哥这不成了老上访
队员了,二哥的命也够苦的啦!" " 嗨呀," 三叔一边啃着酱猪手,一边不屑地
嘀咕道:" 上什么班,那个破班有什么好上的,我他妈的早就不上了,我才不上
那个破班呐,一天到晚都得守着死身子,还得让人家管着,可到是的,有能耐,
就做买卖去,干点什么,都比上班来钱快,挣得也多!可到是的," " 这个二冤
家啊,就这个命喽!" 无奈之下,奶奶又信奉起迷信来:" 人啊,都是命,老大,
命就好,念上了大书,当上了工程师,一切都由官家管着!按说,二冤家书念得
也不错,可是,没钱供啊,中学还没念完,只好到钢铁厂上班,工作还不错,是
个电工。

  那年,官家下来征兵,嗨,好人家的孩子,谁愿意送去当兵啊,看看谁也不
愿意去,官家就规定:两丁抽一。官家到了咱这,动员我送儿子当兵,说:大嫂
啊,两丁抽一,你有四个儿子,咋地也得送出来一个啊,那时,你哥念大书,官
家有规定,念大书的可以不当兵,老二上班,老三、老疙瘩都太小,根本不够年
龄,你说,让谁去吧,只有老二去了,当时,官家说得好好的,当几年兵,回来
后,还可以回到钢铁厂上班。……" " 哼," 一提到官家,二叔登时气不打一处
而来:" 妈哟——,就别提什么官家了,官家咋喽,你以为,官家说话就算数啊。

  我当了几年兵,吃不好,睡不香,又得了胃病,好不容易盼到了复员。可了,
真像妈妈说的那样,人,就是命,那一年,也只有那一年,不知是哪位高官下了
道命令,所有复员的军人,都转为农业户口,回乡务农。

  唉,我他妈的可真倒霉啊,当了几年兵,到头来,把个好端端的工作给当没
了。我不服,就去找政府讲理,他们说:想上班,可以啊,不过,得去水城,那
里缺少技术工人!如果想回到工厂上班,就去水城!" " 二冤家,水城也可以啊,
你自己不干,偷跑回来,这," 奶奶念叨着:" 这也怪不得官家,官家也给你工
作的机会了!" " 妈哟——," 二叔嚷嚷道:" 那是什么鬼地方,妈哟——,你
没去过,你是不知道哇,反正,我死也不在那工作!" " ……" " 张××," 二
叔与奶奶正唠唠叨叨着,突然,寒冷的窗外,传来旧三婶那声嘶力竭的叫嚷声:
" 张××,我操你们老张家八辈祖宗,张××,你,给老娘滚出来!" " 他妈的,
" 三叔呼地站起身来:" 这个臭骚屄,又来闹腾我啦,今天,我他妈的非得揍死
她不可!" " 嗨,这个生大疔的," 奶奶企图拽住怒不可遏的三叔,三叔手臂一
甩,挣脱开奶奶,凶神恶煞地冲出屋子,奶奶无奈地唉了口气:" 生大疔的,你
不嫌害臊,我还怕丢脸呐!" " 三嫂," 二姑和二姑父早已在三叔之前,跑出屋
子,拉着气势汹汹的三婶,劝阻道:" 三嫂,回家去吧,你这么又喊又骂的,有
什么用啊!" " 臭骚屄," 三婶拼命地挣脱着,恶言恶语地谩骂着:" 臭卖屄的
养汉老婆,有种的,你出来,老娘跟你拼了!" " 啪——," 三叔冲到三婶面前,
啪地抽了她一计响亮的大耳光:" 滚,滚,再闹,我废了你!" " 唔——," 三
婶捂着被抽红的脸,无比委屈地呜咽着:" 唔——,不要脸的东西,她的屄香,
她的屄嫩,是不是,你们他妈的是裤裆里的吧叭,连上了,分不开了," 突然,
三婶放开手掌,又不顾一切地咒骂起来:" 养汉老婆,臭卖屄的,你他妈的不就
是得意我家老爷们那个玩意么,我家老爷们把你操舒服了,是不是,你的小骚屄
早就让我家老爷们给操豁了!唔——,唔——,你个遭天杀的养汉老婆,不要脸
的,臭卖屄的!" ……
作者: feitian8    时间: 2008-7-22 00:05

               (三十四)

  尽管众人苦苦相劝,旧三婶却丝毫也没有安静下来的念头,在姑姑和婶婶们
的拽扯、推搡之中,旧三婶丝毫也不顾及自己妇女主任的地位,只见她沙哑着嗓
子、满嘴吐着令人作呕的唾沫星,滔滔不绝地谩骂着。

  平日里衿持有加,不苟言笑的旧三婶,今天,当她的切身利益受到侵害时,
当她的丈夫无情地义地抛她而去时,彻底绝望的旧三婶一扫往日的温良,尤如河
东吼狮般地发作起来。只见她浑身剧烈地抽搐着,在姑姑、婶婶们的手臂中,跳
大神般地抖动着。

  听到旧三婶的吼骂声,左邻右舍最最热衷于探听他人隐私,瞧别人好看的村
民们,仿佛听到生产队长,也就是我的大表哥上工的号令,从四八方,兴致勃勃
地循声而来,瞬息之间,便将二姑家新落成的宅居,围拢得连只偷食玉米的老鼠
也休想逃脱出去。有些来晚的孩子们、小伙子们,挤不进黑压压的人群,情急之
下,索性嗖嗖嗖地攀上柳树枝头,热切地往院子里窥望着。

  面对着如海的人潮,旧三婶越骂越兴奋,我永远也不想像不到,旧三婶谩骂
人、贬损人的语汇是如此的丰富,如此的多彩,直听得我吧嗒吧嗒地咋着舌头:
哇,旧三婶咋这么会骂人啊,这些不堪入耳的脏话,她是从哪学来的啊?

  " 哼,他妈的," 三叔像头疯猪,被两个叔叔拼命地按压在乱纷纷的土炕上,
嗷嗷嗷地吼叫着:" 他妈的,这个臭骚屄,她是故意让我好看,你们滚开,别拦
着我,我非杀了她不可,……" " 三叔,算了吧," 我将酒杯推到三叔面前:"
来,跟大侄喝酒吧!" " 哼," 三叔抓过酒杯,咕噜一声,一饮而尽:" 喝,喝,
喝死拉倒!" " 唔——哟——," 我早已烂醉,依在新三婶的怀里,晃动着空空
的酒杯,语无伦次起来:" 啊,三叔轻薄儿,新婶美如玉," " 哈," 新三婶愠
怒地推了我一把,我顺势倒在她那肥墩墩的大腿上,冲着哭笑不得的三叔,继续
信口开河:" 但见新婶笑,哪闻旧婶骂!" " 去你妈的," 三叔又气又乐,即恼
且怒:" 混小子,你他妈的给我闭嘴,我扇死你!" 哇——,突然,超量的酒精
在我的肚子里不安份地折腾起来,我本能地哆嗦一下,灼热的胃袋可怕地收缩着,
我只觉得一阵难以忍受的窒息,嘴巴一张,哇——,一股黄橙橙、粘乎乎、热滚
滚的液体,不可遏制地从咽喉管里,汹涌地喷射出来,哗啦啦地溅泄在新三婶丰
满的身体上。

  " 哎呀,我的天啊,这小子,彻底喝醉了!" 看到我这番狼狈相,新三婶并
没有将我从她的身体上推开,而是亲切地抱住我很有可能继续火山喷发的脑袋瓜,
拽过一条手巾,爱怜地抹着我的嘴角,老姑抓过一块抹布,努力地擦拭着新三婶
身上臭哄哄的呕吐物:" 三嫂,这,这,……" " 没事,没事," 新三婶丝毫也
不嫌抛:" 没事,孩子喝醉了,快,舀瓢水来,给他漱漱嘴,我没关系,一会脱
了,洗洗就好了!" " 唔——," 我在新三婶温暖的怀抱里,又不可自制地抽搐
起来,新三婶一边擦抹着我的嘴唇,一边低下头来,关切地询问道:" 怎么,小
力子,还不舒服,还想吐啊,来," 新三婶将我的脑袋按到炕沿处:" 想吐,就
接着吐,都吐出来,就好受多了,一会,三婶一起给你收拾!" " 唉," 二姑衣
着凌乱,秀发蓬松地走进屋来:" 总算劝走了,这都成什么了,唱大戏了!" 看
到我扒在炕沿上,痛苦万状地呕吐着,二姑惊呼起来:" 啊,咋喝成这样了,快,
" 二姑快步跃到我的身旁,伸过手来,开始解我的衣服:" 你瞅瞅,吐得哪都是,
快脱下来,姑姑给你洗一洗!" " 菊子," 新三婶冲老姑说道:" 给小力铺上被
子,让他睡一觉,醒醒酒!" " 来," 我真不敢相信,新三婶非常轻松地就将我
抱了起来,塞进棉被里,我仍然不停地折腾着,新三婶见状,白嫩的肥手,按在
我的脑门上:" 别乱动了,三婶给你按按,也许能舒服点!" 说完,已经脱掉外
裤,仅套着薄薄内裤的新三婶,和蔼可亲地盘起肥硕的大腿,坐到我的头前,抱
起我的脑袋,放到她那热乎乎的胯间,两只细白的手掌,在我的额头上老道地按
揉起来。我立刻感受到一股空前的舒爽和轻松,我不禁长吁了一口气,双目微闭,
尽情地享受着新三婶的抚摸。

  新三婶低下头来,油黑的秀发搭啦在我的脑门上,淡红色的面颊,几乎贴到
我的脸蛋上:" 小力子,怎么样,舒服不?" 当新三婶说话时,扑出滚滚热气,
我深深地喘息着,贪婪地将新三婶迷人的气浪,吸进肺脏里,久久地品味着,胯
间的鸡鸡,已然鸡头勃立:" 舒服,太舒服了,三婶,你可真会按啊!" " 嘿嘿,
" 旁边的老姑,即羡慕又有些妒忌,喃喃地说道:" 三嫂以前是医院的护士,不
但会打针,换药,还专门学过推拿和按摩!" " 嗨," 新三婶继续按揉着:" 老
菊子,就别提那些了,自从跟了你三哥,我就让医院给开除了!" 嗯?想到新三
婶的话,我不仅陷入了沉思:怎么,乱搞男女关系,就给开除公职?可也是,我
转念一想,这有什么值得惊讶的,有什么少见多怪的啊?在城里,就在爸爸的单
位里,像新三婶这样的事例,绝不鲜见。在那个疯狂的年代里,男女两性,界限
严明,如果谁斗胆敢越雷池一步,轻者,脖子上挂着一双破球鞋,游街示众、极
尽羞辱之能是,重者,开除公职、下放、劳动、改造、……

  一想到此,我睁开醉眼,偷偷地窥视着额头上的新三婶。同样也是烂醉如泥
的三叔,早已睡死过去,歪扭着腰身,发出呼噜呼噜的巨响。天色渐渐地黑沉下
来,众人已经散去,二姑和二姑父在厨间一边嘀嘀咕咕着,一边噼哩叭啦地收拾
着碗筷!

  " 小东西,瞅啥呢?" 昏暗之中,新三婶突然发现我在一眼不眨地盯着她,
她媚笑道:" 你瞅啥呢,小力子,嘻嘻!" " 三婶," 我发觉新三婶不仅漂亮、
美艳,还是那样的和气,非常好接近,我乘着朦朦醉意,淫迷地捋着新三婶的秀
发,悄声问道:" 三婶,你有正式工作,三叔有班不上,除了投机倒把,就是耍
钱、打架,你放着好好的工作不要,为什么要,……" " 嘿——," 听到我的问
询,新三婶叭地拍了一下我的面颊:" 小力子,你还小,你不懂,我愿意!" 新
三婶缓缓地抬起头来,一边按揉着我的脑门,一边望着已经完全黑沉下来的窗外,
深有感触地低声说道:" 唉,是啊,小力子,有时,我自己都弄不明白,我,跟
你三叔,一个没有工作的混子、二流子,图个啥呐!" " 是啊,三婶,你有孩子
么?" " 有," 新三婶点点头:" 我有两个孩子,唉,自从跟了你三叔,我家老
爷就不想要我了,想跟我打八刀!" " 打八刀?" 我迷茫地问新三婶道:" 三婶,
什么是打八刀啊?" " 就是离婚,这是俺们这疙瘩的土语!" " 三婶," 我感觉
自己与这位美艳的妇人,越来越谈得来:" 你丈夫是做什么工作的啊?" " 医院
院长,小力子,我哥、我姐,都在县医院工作,我家老爷们,就是他们给我介绍
的!" 新三婶爽快地答道:" 他准备跟我打八刀了,两个孩子,他都要,如果那
样的话,小力子,三婶就什么也没有了,并且,你三叔跟你旧三婶,一旦离开,
打八刀,你三叔也是分文没有,房子也得给人家,这是你三叔答应的,即使是这
样,你那个最能骂人的旧三婶,还不愿意离呐!" " 哈," 我嘲讽道:" 哈,三
婶,那,以后,你和三叔就是无产阶级喽!" " 对,对," 新三婶不以为然地回
答道:" 我们房无一间,地无一垄,真真正正的无产阶级啊!" " 好啦,天不早
了,大家都睡觉吧!" 收拾完厨间,二姑开始铺被子,温柔的老姑睡在我的右侧,
可爱的新三婶躺在我的左侧。

  啪啦一声,二姑关闭了电门,屋子里瞬时便漆黑得看不见五指。倾吐尽胃袋
里灼热的酒精,又经新三婶一番仔细的按揉,我的神志慢慢地苏醒过来。我扭动
一下身体,发现左侧的新三婶,已经安然入梦,发出轻匀的鼻息声。死猪般的三
叔,依在新三婶的身旁,一只粗壮的大手,重重地压迫在新三婶那壮健的胸脯上,
看得我好不妒忌。

  我冲着烂醉的三叔撇了撇嘴巴,转过身去,推了推右侧的老姑,老姑嗯了一
声,我撩起被子,悄悄地钻到她的身旁,将热烘烘的身体,紧紧地贴在老姑那软
绵的后背上,一只手,哧溜一下,滑进老姑水汪汪的胯间。

  老姑哼哼一声,微微地抬起一只腿,我抠着抠着,鸡鸡又挺直起来,产生一
种难耐的憋闷感,强烈的欲望迫使我企图爬到老姑的身上,老姑惊惧地按着我:
" 别,别,小力,别,让人看见,可就完了!" 我环顾一番屋子,最初的漆黑,
渐渐地缓解过来,我可以看清屋子里模模糊糊的轮廓线,听到此起彼伏的喘息声,
我也觉得,这样贸然地爬到老姑的身上,肆意大作一番,甚是不妥,可是,胯间
硬梆梆的鸡鸡又令我欲壑难填,不彻底地发泄一番,实在是无法安稳地入睡。我
极不甘心地拽扯着老姑的内裤,生硬地将其褪至膝盖处,老姑柔滑的小屁股,便
暴露在我的胯间,我悄悄地抽出几欲冒火的鸡鸡,侧过身来,塞到老姑的屁股蛋
下。

  " 哦," 老姑微微抖着身子,转过脑袋:" 小力,别啊,不行啊!" " 我不,
" 我固执地拽扯着老姑的大腿,将其抬到一定的高度,然后,将热辣辣的鸡鸡头,
从老姑的身后,顶到她的小便处,无奈之下,老姑只好伸过手来,抓住我的鸡鸡,
努力地往小便里塞弄着,我屁股蛋一挺,鸡鸡终于从老姑的身后,顶进她的小便
里。

  " 啊——唷——," 我幸福地哼哼一声,那根探插在老姑小便里的火热的鸡
鸡,终于感受到股股的滑润和清凉,周身有一种说不出来的舒服感。

  我一只手举着老姑的大腿,鸡鸡得意洋洋地、缓缓慢慢地在老姑的小便里进
出着,同时,另一只手,放置在老姑的小便上,不停地抓摸着无比养手的小肉片,
以及湿淋淋的鸡鸡。老姑的手也按在小便上,与我共同抓摸着,时而,她又转过
脸来,即惊且喜地望着我,我则顽皮地将手指塞到她的嘴巴里,老姑慌忙转过脸
去,尽力地躲避开我的湿手指。

  我的鸡鸡继续抽捅着老姑的小便,尽管兴奋异常,我却不敢作出太大的举动,
以免惊动身旁的新三婶,甚至是土炕上所有的人,千万不能惊动他们,否则,就
到了世界末日,彻彻底底地完蛋了。

  " 哦," 老姑用指尖轻轻地刮擦着我的鸡鸡,产生一种即痒且挠的奇特快感,
我的身体,不由自主地哆嗦起来,我奋力地扎捅着,可是,我感觉到,这种后入
式的体位,有一个最大的遗憾,鸡鸡头永远也顶不到老姑小便的最深处,总是有
那么一种说不出来的,似乎缺少点什么的沮丧感。

  不过,慢慢地,我从这种永远也达不到底端的遗憾之中,却品味出另一番性
趣,因为不可以搞大动作,我的鸡鸡必须安安稳稳,老老实实,一下一下地捅扎
着老姑的小便,时间一长,我油然而生另一种感悟:自从第二次回归故乡,与老
姑疯狂地搞在一起,只要一有机会,我便爬到老姑的身上,近似疯狂的发泄一番。

  而今天,我不敢疯狂,我不敢放肆,我的鸡鸡缓缓地扎捅着老姑的小便,啊,
这又有一番情趣。

  就像是吃饭,在此之前,与老姑做爱,那是狼吞虎咽,或者说是囫囵吞枣,
个中滋味,根本没有细细地回味过,而今天,在这个黑沉沉的夜晚,在不甚理想
的环境之中,我意外地获得一种感悟,与老姑做爱,不应该总是那般地癫狂,要
像吃饭似的,细嚼慢咽,这样不仅易于消化吸收,非常有利于健康,同时,还能
真正地品偿着极其难得的出美味佳肴。

  于是,我更加放缓了捅插的力度,鸡鸡尤如电影中的为达到某种艺术效果的
慢镜头,缓缓地、慢慢地、一下一下地扎捅着,同时,双目微闭,尽情地品尝着
老姑小便那妙不可言的特殊滋味。

                ……
作者: feitian8    时间: 2008-7-22 00:05

               (三十五)

  如果用今天的理念和眼光来看待三叔和医院护士,亦就是后来终于荣幸地成
为我新三婶的这件不正当的男女之事,他们两人之间的这点事情根本就算不得什
么事情,第三者插足、三角恋、婚外情而已。但在当时,却着实把个小镇,搞得
满城风雨,路人皆知,直至折腾得乌烟瘴气,天翻地覆,不可收拾,唉,有什么
办法呢?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吗!

  从三叔这件算不上什么事情的事情之中,我非常惊讶地发现,小镇上的人们
似乎极其热衷于诸如此类的这么一些根本算不上什么事情的事情!

  狂风过后必然是骤雨,两个家庭尤如历经一场不久以后才发生的大地震,那
可怕的气氛,那鸡飞狗跳、孩子哭、大人叫的赅人场景,仿佛到了世界末日。经
过这场空前猛烈的暴风骤雨的严酷洗礼,两个家庭便大爆炸似地分崩离析,继而
又重新组合。

  医院的护士与三叔堂堂正正、名正言顺、理直气壮地组合在了一起。于是,
满城的风雨顿时也就烟消云散了,渐渐地,随着时光的无情流逝,小镇上的人们
也就把这些难忘的记忆永远地储存在空间巨大但却信息匮乏的脑海中。

  重新组合了家庭的三叔,除了我的新三婶,便一无所有了;同样,我的新三
婶,除了三叔,也就身无分文了。而这对麻将牌做媒的男女,那份干柴适逢烈火
般的炽热情感,则继续熊熊地燃烧着。他们为情、为爱、为性,如漆似胶地粘合
在一起,套用一句旧三婶的谩骂,那就是:裤裆叭吧,粘到一起去了!

  没有了宅居的三叔只好暂时借住在二姑家,为了能够终日与新三婶厮守在一
起,尽享鱼水之欢,三叔再也不肯走南闯北,投机倒把去了。三叔现在所能做的
事情,除了搂着新三婶,在我的面前,毫无掩饰地恣意调情、嬉笑、打闹之外,
便是去小镇四处游荡,广交天下去了。每天的深夜,三叔都必然喝得酩酊大醉,
然后,哼哼呀呀,深一脚、浅一脚地、东倒西歪地摸回家来。

  " 又喝成这个熊样。" 新三婶一边佯怒着,一边笑吟吟地拉开房门,三叔跌
跌撞撞地走进屋来,不多时,便又开始履行另一套法定的程序,蹲在地板上,手
指抠着咽喉,痛苦万状地、哗哗哗地呕吐起来。

  " 怎么没把你喝死!" 新三婶一边清走恶臭的呕吐物,一边故做咬牙切齿状
地假骂道,然后,情意绵绵地将烂猪般的三叔,搀扶到土炕上。

  " 水,给我点水!" " 给你," 新三婶很快端来一瓢凉水:" 喝吧!" " 啊
——" 三叔接过水瓢,咕噜一声,一饮而尽,然后重又往土炕上一倒,嘴里语无
论次、乱七八糟地哼哼起走了调的京剧曲牌。

  但是,如果就此把我的三叔打入纯粹的醉鬼之册,那就大错特错了,喝酒,
只不过是三叔混迹社会时,为达到某种目的,而使用的许许多多的手段中的一种。

  在三叔的人世生涯中,为了达到既定的目的,他会使用任何一种想得起来的
手段,不管这种手段是多么的恶毒、是多么的为人所不齿,只要能达到目的就行,
三叔最崇尚的真理是:无毒不丈夫。

  而我的新三婶则是一个不折不扣的麻将迷,一个人,他若想生存,就必须得
吃饭方能维持生命,而我的新三婶除了吃饭之外,玩麻将也是一种维持生命的要
素,有时,麻将的重要性甚至超过吃饭,除了吃饭和玩麻将之外,我的新三婶便
不知道这人世间还有什么其它值得感兴趣的、有意义的事情。

  如果三、四天摸不到麻牌将,我的新三婶便会生病,只见她秀眉微琐,不是
嚷嚷着头晕,就是吵吵着眼花,而一旦摸起麻将牌来,便百病尽消,无需打针吃
药。每天晚饭后,我的新三婶以最快的速度收拾完碗筷,然后,把沉甸甸的麻将
袋夹在腋下,走东家、串西家,四处邀请赌友打麻将,正在收拾房间的二姑见状,
非常不屑地送给我的新三婶一个非常贴切的绰号:" 局长!" " 局长" ,麻将局
的局长是也。我的新三婶不仅如饥似渴,废寝忘食地迷恋于麻将牌,并且,无论
多大的牌局、多大的赌注,她都敢参与、都敢伸手,一挨坐到牌桌前,即使输掉
再多的钞票,也是面不变色,心不跳。

  " 三嫂," 望着我那再度输得一干二净的新三婶,二姑不无心痛地问道:"
一宿黑就输掉这么多钱,你不心痛啊?" " 哼," 我的新三婶则漫不经心地答道
:" 怕啥啊,下次再赢回来呗!芳子," 惨败的新三婶充满信心地冲二姑伸出细
白的肥手:" 还有没有钱了,借嫂子点,今天晚上,我翻本去!" 然而,让我无
比遗憾的是,我的新三婶玩麻将牌十回有九回败北,并且时常败得惨不忍睹。你
也许会问:她的牌技也太糟糕点了吧,非也,我的新三婶,麻将牌打得相当出色,
这是得到众赌友们一致公认的。既然牌技如此精湛,却又为什么总是惨败呢?

  经过一番仔细的观察,我得出这样一个结论:我的新三婶,野心甚大,过于
贪婪,小牌不愿和,而是热衷于做大牌,等她苦心经营的大牌终于上听,人家早
推牌叫和了,她只剩掏钱付赌款的份了。据说这是麻将高手的通病,只有麻技达
到一定境界的人才会患上此病。

  有时,我的新三婶终于做成一次大牌,只见她,激动得像个小孩子似地手舞
足蹈着:" 和喽,和喽,我和喽!" 我的新三婶喜气扬扬地把麻将牌整整齐齐地
摊开来,瞪着圆圆的眼睛,出神地注视着,久久地注视着,好像是在欣赏一部美
妙绝伦的艺术品,而这件作品的作者,就是她,我的新三婶!这多么令人骄傲哇!

  这能不让人赏心悦目吗?如果天天都能和上这种牌,什么烦恼也没有了,什
么大病小痛都统统地忘掉了!也许,这就是麻将牌带给我的新三婶最大的快感吧!

  我的新三婶不仅牌技高超,赌风也颇令人赞赏,手中再没有钞票,哪管厚着
脸皮向二姑讨借,在牌桌之上,却从来不欠任何赌友的赌资。

  有一件事情,更是令我终生难忘,那是一个黑漆漆的夜晚,我被一片嘈杂声
惊醒,睁开眼睛一看,公安局的便衣,站满了屋子,不用问,我的新三婶又犯赌
了。此时,便衣们正逐个收缴着赌徒们的钱财,一个便衣毫不客气地从一个赌徒
的裤兜里掏出一叠厚厚的钞票,那个赌徒顿时浑身筛糠,可怜巴巴地乞求道:"
政府,这钱,我没用来赌啊,这是买猪的本钱啊。" " 哼," 便衣冷冰冰地吼道
:" 少废话,你犯赌了,凡是从你身上搜出来的钱,管你是干什么的,统统都没
收!" " 什么," 便衣正欲将厚厚的钞票塞进口袋里,我的新三婶乘其不备,一
把将其抢夺过来,便衣惊讶地望着我的新三婶:" 你,要干么?" " 这钱,不是
赌资,你凭什么没收!" " 可是," 便衣在我的新三婶面前,稍微客气起来,好
男不与女斗么:" 这是从他的身上搜出来的,他玩牌了,就是参与赌博了,所以,
搜出来的钱财,就得没收!" " 可是," 我的新三婶振振有词地坚持道:" 我问
你,这钱,上没上牌桌?" 争来吵去,便衣警察终于妥协了,很不情愿地将那叠
厚厚的钞票,还给了那个猪肉贩子,猪肉贩子接过钞票,对我的新三婶真是感激
涕零,就差没有扑通一声,跪倒在新三婶的面前,磕上几个大响头。事后,知恩
图报的猪肉贩子抽出几张钞票,真诚地放到新三婶的面前,以表谢意,而我的新
三婶则眉头一紧,拍地将其扬到一边:" 你给我远点扇着,少扯这个,我是看着
气不公,才跟警察争辩的,我这个人就是他妈的爱管闲事!" 终日酗酒、彻夜搓
麻,三叔和新三婶的生活,很快便陷入窘境,不仅捉襟见肘,更是债台高筑。同
时,原本在公社食品厂上班烧锅炉的二姑父,突然莫名其妙的被无情解雇,垂头
丧气地回到了家里。二姑心有不服,找到公社书记去问个究竟,傍晚,二姑心灰
意冷地回到家里,众人纷纷围拢过去,询问结果,二姑苦涩地嘀咕道:" 书记说
了,下面有群众反映,我没有指标,就生了铁蛋,属于违反计划生育政策,铁蛋
他爹被开除,就是为了惩罚我们不遵守计划生育政策!" " 他妈的," 三叔恶狠
狠地谩骂道:" 这一定是那个臭骚屄干的好事!" " 是啊," 新三婶愧疚地对二
姑说道:" 都怨我,尽在你家呆着,你三嫂这是公报私仇啊!" 为了维持两个人
的生计,健壮如棕熊的三叔毅然决然地操起了杀猪刀,与不明不白就失了业的二
姑父合作,在池塘边那片树木参天的密林里,在那并不合法的,但却是永远也冲
不散、摧不垮的自由市场上,练起摊来。

  每天凌晨,三叔和二姑父都要无情地结果一头大肥猪无辜的,却又是毫无意
义的生命,然后,各自扛着猪肉拌,充满信心地去市场搏斗一番。而二姑则与我
的新三婶拎着沉重的,在自由市场收集来的猪头、猪手、猪内脏等等,赶第一班
通勤火车,去钢铁厂贸易。

  " 小力子,铁蛋!" 每天临出门前,二姑都关切地千叮咛、万嘱咐着:" 你
们好好地玩,别乱动屋子里的东西,别玩火柴!" " 二姑,三婶," 黑暗之中,
我悄悄地穿好衣服,央求新三婶道:" 我也要去,三婶,带我去吧!" " 小力子,
" 三婶一边用剌骨的冷水冲洗着血淋淋的猪内脏,一边嘀咕道:" 天气太冷啦,
你去干啥啊,在家等着,三婶卖完猪下水,给你买好吃的!" " 不,我一定要去!

  " 我固执地跟在二姑和新三婶的身后,顶着冷冰冰的星星,踏着厚厚的积雪,
赶往火车站,登上了冷气嗖嗖的通勤火车,二姑和新三婶将脏口袋往旁边一丢,
我便与新三婶并排而坐。

  新三婶在寒冷中,不停地颤抖着,两只业已冻僵的手,反复地揉搓着,我看
在眼中,心中暗想:我亲爱的新三婶啊,你这是为啥呢,放着医院里安适的工作
不做,却要顶风冒雪,拎着脏兮兮的猪内脏,满钢铁厂地游荡。

  " 啊——," 新三婶将手掌放到嘴巴边,呼呼地吹佛着,企图获得一丝可怜
的暖意:" 小力子,冷不冷!" 新三婶又将双手抓住我的手掌,关切地问候道:
" 冷了吧!" " 不," 我哆哆嗦嗦地答道:" 三婶,我不冷!" " 小力子," 三
婶紧紧地握着我的手,望着车窗上的霜花,瞅了瞅对面默默无语的二姑,也像当
年的二姑似地,充满信心地说道:" 小力子,别看三婶现在什么也没有,可是,
三婶有力气,三婶一定拼命地干活,挣钱,将来,也盖一栋像你二姑那样的大房
子!" " 嘿嘿," 我在空前的寒冷中,讨好般地奉承道:" 三婶,我希望三婶以
后能盖上楼房!" " 放心吧!" 新三婶得意地用冻红的手指肚,将车窗上的霜雪,
刮划开一道细狭的缝隙,呜——,火车疾速的飞驰着,一栋二层小楼从霜雪的缝
隙间,流星般地一闪而过,新三婶眼前一亮,指着早已被火车甩到屁股后面的楼
房说道:" 小力了,以后,三婶也盖一栋这样的楼房,到时候,你可要来住哦!

  " " 好的,到时候,我一定去住!" 我紧紧地握着新三婶冷冰冰的手掌,望
着新三婶那得意的情态,仿佛漂亮的小楼房,已经落成了!

  中午,销售完猪内脏,二姑匆匆赶回家中,烧火煮饭,而我的新三婶则疲惫
不堪,浑身腥味地返回自由市场,三叔把大砍刀递到新三婶的手中,自己与二姑
父骑着自行车,去数十里外的乡村寻找猪源。

  " 买肉喽,买肉喽!" 新三婶站在肉案前,非常老练地操着大砍刀,自然、
大方而又十分得体地叫卖着:" 买肉喽,买肉喽!" 我乐颠颠地站在新三婶的身
旁,模仿着三叔的口吻,大大咧咧地叫喊着:" 买肉喽,买好肉喽,早晨新杀的,
五指膘的大肥猪,快来看哟,还冒热气呐,再不买就没有了,可倒是的!" " 这
小子," 新三婶笑吟吟地望着我,非常熟练地切割着鲜红的猪肉,有顾客要称一
市斤,新三婶将切割好的肉块往秤盘里一放:" 一斤高高的,一点也不差!" "
嘿嘿," 我不禁冲着新三婶竖起了大姆指:" 三婶,你真有两下子,切得真准啊!

  " 我夺过新三婶的大砍刀:" 让我也试一试!" " 哎呀," 看到我笨手笨脚
的样子,新三婶一边嘟哝着,一边极有耐心地。手把手地教我:" 不对,小力子,
不能这样切,……,对,应该这样!" ……
作者: feitian8    时间: 2008-7-22 00:05

               (三十六)

  生活是贫穷的、艰辛的、劳累的,但新三婶却是无比的快乐,你看她,一边
冲洗着血淋淋的猪内脏,一边无忧无虑地哼唱着,两只原本肥实、白嫩的手掌,
早已被冰冷的井水,浸渍成暗红色,泛着层层锉手的粗糙。

  " 嘻嘻," 三叔正站在屋子中央,满头大汗地割卸着猪后腿,新三婶迈进屋
子里,悄悄地溜到三叔的身后,一把抱住三叔那熊背般的腰身:" 嘻嘻," 三叔
放下屠刀,转过身来,一把将美艳的新三婶搂进宽大的胸怀里,张开喷着酒气的
大嘴,尽情地啃咬着新三婶那泛着滚滚冷气的、红扑扑的面颊。新三婶幸福地呻
吟着,薄薄的红舌头,深情地吸吮着三叔那硬如钢针的黑胡茬:" 唔唷,好扎啊!

  " 冬天的白昼极其短暂,午后三时,暗淡的太阳便悄然而去,天空渐渐地朦
胧起来,此时,新三婶便开始烧火煮饭,我与三叔对面而坐,一边海阔天空地谈
笑风生,一边你来我往地推杯换盏,新三婶则满含微笑,一会瞅瞅心上人三叔,
一会又瞧瞧极其调皮,在她的面前越来越加放肆的我,嘻嘻地欢笑着,时尔给我
夹块肥肉,时尔给三叔斟杯白酒。

  " 啊," 酒足饭饱,我扑通一声,往土炕上一倒,新三婶乐呵呵地唉息道:
" 他妈的,这混小子,又喝多了!" 新三婶抱住佯醉的我,开始给我脱衣服,我
故意往新三婶的身上贴靠着,有时趁她不在意,手掌挑逗般地滑向她的大腿或者
是酥胸,死皮赖脸地揉搓一番,如果新三婶还没有什么反应,我就壮着色胆,试
探性地掐拧一下。

  " 哎哟,这混小子,又瞎折腾个啥啊!" 新三婶哎哟一声,轻轻地推开我的
手掌,揉了揉被我掐疼的大肥腿," 哎哟,这混小子!" 突然,新三婶深深地俯
下身来,热哄哄的嘴唇,凑到我的耳畔:" 小力子,老实点,哦,听话!" " 这
小子,可到是的,又醉了!" 三叔抹了抹酒气薰天的油嘴,早已按奈不住,一把
拽过正给我整理被角的新三婶,新三婶则轻轻地嘘嘘着:" 嘘,别,先别啊,他
还没睡着呐!" " 嗨," 三叔肯定地说道:" 他,早做美梦去了,他那点酒量,
我最清楚,三两烧酒下肚,就醉成死狗了!" 咕咚一声,三叔将新三婶重重地压
在身下,嘿,我说三叔啊,你真是隔着门缝瞧人,把我给瞧扁了,我可没有喝醉,
更不是什么死狗,此时,此刻,我正偷偷地掀起被角,借着淡淡的月光,一双色
迷迷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你呢,正欲火难耐地欣赏着你和新三婶旁若无我地
大搞西洋景呐!

  三叔搂着新三婶在厚重的棉被里,哼哼叽叽地折腾着,很快便传来清脆的、
吧叽吧叽的声音,黑暗之中,厚棉被可笑地鼓起来又哗啦啦地伏下去,在三叔坚
强而有力的撞击之下,新三婶得意忘形地呻吟着:" 啊——哟,啊——哟,老张
啊,你真有劲,把我的屄蕊,都撞麻木了!" " 好不好啊!" 三叔淫邪地问道,
更加凶狠地大作起来,新三婶放浪地笑道:" 好,真好,也不怪你以前的媳妇骂
我,看来,我是真喜欢你这玩意啊,我真是很得意你这口啊!" " 哈哈," 听到
新三婶的糜语,三叔愈加兴奋起来,呼——,他竟然不顾寒冷地掀掉身上的棉被
:" 去他妈的吧,太压了,不得劲,用不上力气,操起来不舒服!" " 咕叽,咕
叽,咕叽,咕叽,咕叽,……" " 啊唷,啊唷,啊唷,啊唷,啊唷,……" 两个
正值黄金年华,周身充满着旺盛性欲的男女,哼哼呀呀地撕扯在一起,纵声地颠
来倒去,那疯狂的场景,直看得我热血沸腾,一只手握住硬如钢铣的鸡鸡,拼命
地揉搓着。

  啊,新三婶的胴体是那般的洁白和肥美,看得我涎水横流,顺着歪扭着的嘴
角,哗哗地漫溢到枕头上,形成湿淋淋的一片渍迹。哇,新三婶的大腿更是性感
怡人,又粗又长,在如丝的月光下,反射着晶莹的柔光,我真恨不得一头猛扑过
去,抱搂过来,恣意咬啃一番,甚至将其撕成碎片,咽到嘴巴里,咀个粉碎,嚼
个稀烂,然后,美滋滋地吞到肚子里,彻底据为已有。

  " 嘻嘻,好痒痒啊!" 新三婶突然停止了放荡的呻吟,嘻笑起来,我仔细一
瞧,三叔再次重重地压在新三婶的胴体上,布满硬胡茬的大嘴岔,死死地紧贴在
新三婶的胸脯上,厚厚的大舌头,肆意吮吸着新三婶的美乳,两排能切碎猪肋骨
的大牙齿,卖力地叼拽着新三婶那圆浑的大乳头。

  " 嘻嘻,轻点,轻点咬哦,该死的,你要把我的奶头咬掉啊!" 新三婶秀眉
微锁,哼哼叽叽地护住被三叔咬痛的乳房,三叔放开新三婶的大乳头,呼地一下,
再度跃起身来,两只有力的大手掌,生硬地按压在新三婶两根粗壮的、光滑的大
腿根部。然后,三叔将自己那粗大的,挂满淫液的,在月光中泛着点点光亮的大
鸡巴,对准新三婶一片狼籍的小便,咣当一声,捅扎进去,继尔,便狂放地抽拽
起来。

  " 啊唷,啊唷,啊唷,啊唷,啊唷,……" 新三婶直挺挺地呻吟着,我则继
续揉搓着已经揉搓得又醉又麻的鸡鸡,当听到三叔杀猪般地狂吼一声,红通通的
大鸡巴从新三婶的小便里猛抽出来,粘稠的精液哧哧在喷溅到新三婶的小腹上时,
我再也按奈不住,心头狂一颤抖,手指肚死死地拧着鸡鸡头,几乎与三叔在同一
个时刻,白森森的精液呼呼地喷涌出来!

  " 小力子," 排泄完憋闷难忍的精液,我在三叔与新三婶一阵恩恩爱爱的唧
唧我我声中,悄然睡死过去。朦胧之中,感觉到新三婶坐在我的身旁,正轻轻地
拽拉着我的手臂,我乘势将手掌贴到新三婶肥美的屁股蛋上,新三婶已经察觉到
我放肆的举动,试图躲开我,但,来不及了,我不失时机地在新三婶肥美的屁股
上,狠狠地掐拧一下:" 好热啊!" " 嘻嘻," 新三婶还是本能地躲闪一下,假
惺惺地愠怒道:" 混小子,别闹!" 说完,新三婶将我拽扯起来:" 来,穿上衣
服,跟三婶上站,卖猪下水去!" " 唔," 我顺势歪倒在新三婶软乎乎的胸腹上,
脑袋瓜淫迷地顶撞着新三婶那颤微微的酥乳:" 唔哟,好累啊,人家还没睡醒呐!

  " " 那,你就接着睡吧,三婶自己去了!" " 不,不," 我慌忙从新三婶的
胸怀里坐起身来:" 三婶,我去,我要去。" " 那好,要去,就快点穿上衣服吧!

  " " 哼," 每天凌晨,新三婶都像对待不懂事的小孩子似地,亲手帮我穿衣
服,我则别有用心地,或是盯着她的胸乳,或是瞅着她的美腿,每当我们的目光
有意、或者无意地碰到一起时,新三婶总是秀眉一展,珠唇一撇:" 哼,混小子,
跟你三叔一个臭德行,你三叔是个老骚包,你,混小子,是个小骚包!" 尽管新
三婶嘴上佯怒地斥责着我,但是,从她那无所谓的神态上,我真切地感受到,新
三婶并不讨厌我这个一有机会,便在她面前搞点下流小动作的小骚包,甚至,更
不主动回避我,有时,还美滋滋地、极具挑逗性地与我放肆地撕扯一番。

  这不,我和新三婶一人拎着一只大口袋,顶着寒风,欢快地登上通勤火车上,
我们把脏口袋往旁边一丢,便扒着车窗,你一言,我一语地戏笑起来,继尔,便
半推半就地撕扯起来。

  中午,我与新三婶一路说笑、嬉戏着,从钢铁厂返回到自由市场,新三婶照
例接过三叔的大砍刀,站到肉案前,持刀上岗了。我依然跃跃欲拭地抢夺着新三
婶手中的大砍刀:" 三婶,我来卖,让我卖几刀吧!" " 别闹," 新三婶笑嘻嘻
地掐拧一下我的脸蛋:" 别闹,你割不好,人家不会要的!" " 操你妈," 突然,
从我们的身后,传来阵阵恶声恶气的谩骂声,新三婶冷冷地、若无其事地嘀咕道
:" 嘿嘿,又打架了,这里真是好热闹啊,天天都像唱大戏似的。" 熙熙嚷嚷的
自由市场,同时也是一处群雄争斗的竞技场,为了争得那蝇微之利,商贩之间时
常出言不逊,继尔便是大打出手。因此,小小的市场,每时每刻都蕴藏着腾腾杀
气,一旦有个风吹草动,就尤如那枯春的干柴,只要稍微有那么一点点的星星火
花,便唰地一下熊熊燃烧起来,并且立刻就象突然喷发的火山,瞬息之间,便一
发不可收拾,但只见,自由市场里刀光血影,狼烟四起,争斗到险恶惨烈之处,
真是惊天地、泣鬼神,直打得天昏地暗。

  有什么办法呢?为了生存,为了养家糊口,大家早已顾不上什么颜面和人格。

  一旦你从竞技场上,像只斗败的公鸡,灰头灰脸地败下阵来,嘿嘿,真是不
好意思啊,以后,就别来这里厮混了,丢人现眼了。

  万般无奈之下,这些斗败的公鸡,便只好溜到邻近的钢铁厂去开拓新的生存
空间,将一车又一车的疏菜、瓜果、鲜肉贩到那里,渐渐地,这伙人成为钢铁厂
的工人们菜蓝子的重要供应者,当然,钢铁工人们必须经常地、不可避免地品尝
到这伙人所供应的劣质的蔬果和病畜的腐肉。

  凶悍的三叔,凭借着天不怕、地不怕的豪迈气魄,和棕熊般的健壮身体,以
及紧握在手中的那把寒光闪闪的大砍刀,很快便在自由市场里确立了自己的王者
地位。如果有谁这此表示怀疑,甚至不服气,显现出丝丝的不敬之意,三叔便会
毫不客气地予以回击,绝不手软地将其打翻在地。

  有一次,我亲眼目睹三叔用大砍刀,啪啪地砍切着敌人的脑袋瓜,那血淋淋
的场景,吓得我慌忙捂住了眼睛,不忍再睹,事后,我余悸未息地问三叔道:"
三叔,你下手也太狠了吧,把人家的脑袋砍碎了,可怎么办啊,你不得偿命去!

  " " 哼," 听到我的话,正在卸肉的三叔瞅了瞅手中血淋林的大砍刀,很在
行地说道:" 嘿嘿,大侄,你不懂,人的脑袋骨最他妈的硬,轻易砍不碎,并且,
我下手也是有分寸,既砍不碎,还把他砍得头破血流,大侄,这叫杀鸡给猴看,
让旁边的家伙们都知道知道,我,可不好惹的!" " 哇," 听到三叔这番高论,
我顿时哑口无言,呆呆地望着他。

  在自由市场里,比起那些虎背熊腰,而头脑却极其简单、顽愚的屠夫们,三
叔绝对够得上是个秀才,完全有资格给那些徒有一张人皮的蠢货们当老师。

  三叔虽然没念过几天书,但却很爱阅读,中国的、外国的、世界的、古代的、
现代的各种重大事件他都知晓,并有自己独到的见解。

  他尤其热衷于阅读中国古典的武侠小说,臂如:《水浒》、《小五义》、《
小八义》、《续小五义》、《包公案》、……,从这些书中,三叔领悟到许多混
迹江湖的真谛。

  三叔不喜欢阅读《红楼梦》," 婆婆妈妈的,满篇娘们腔娘们气的,没什么
看头!" ,三叔也不太喜欢读《西游记》," 净瞎白话,全都是些糊弄小孩的玩
意!" ,三叔最爱读的书是《三国演义》,这本书伴随了他大半生,使他从中学
会很多计谋,三叔把这些计谋一一牢记在心,随时随地都加以施展。

  我对《水浒》和《三国》的了解,都是三叔在儿童时代灌输给我的,他经常
绘声绘色地给我讲述那些精彩的、扣人心弦的故事。然而,非常可怕的是,三叔
却把这些故事看成是中国的正史。成年后,我经常为此与他争论,有时辩论得面
红耳赤,甚至不欢而散。

  三叔把从书本上通晓的真理学以致用,并且发扬光大。面对众多的竞争者,
他强硬起来比钢铁还要坚强;而软弱时却比绵羊还要柔顺;强硬时,他手持锃亮
的、闪着逼人寒光的杀猪刀满市场撵着人打杀;软弱时,他满脸堆起和蔼可亲的
笑容,给人家赔理,并掏钱请人吃饭店。

  有时出于某种需要,三叔会非常隐蔽地,却又相当出色的挑动他人互相争斗,
直至打得狗血喷头,最后他渔翁得利。由于三叔具有极高的智商和丰富的知识,
以及走南闯北的阅历,很快就在市场上站稳脚跟,所有的肉贩们全部俯首称臣,
活像一群温顺的绵羊依服在三叔的脚下。

  " 哎呀," 我正与新三婶一边看着商贩们争斗的场面,一边嘻嘻哈哈地相互
抢夺着大砍刀,突然,身后传来非常熟悉的喊叫声,我转身一看,嘿嘿,原来是
大舅。大舅背着一只破布袋,还是推着数年前那辆吱呀作响的破自行车,我又将
目光移到他的身后,哈,大舅屁股蛋上那块旧布丁依然滑稽可笑地搭拉着,在寒
风中,摇来晃去:" 小力子,你是什么时候来的啊?" " 大舅," 我正欲回答大
舅的问话,身旁的新三婶一脸迷茫地惊呼起来:" 啥——,小力子,混小子,他
——,是你大舅?" ……
作者: feitian8    时间: 2008-7-22 00:25

               (三十七)

  " 嗯!" 我冲着新三婶肯定地点点头,大舅推着自行车,凑到肉案前,新三
婶以不屑的目光,轻蔑地扫视着我那奇貌不扬,衣着破烂的大舅:" 嘿嘿,两溜
溜棒,到市场想什么魂啊?" " 溜达溜达,没事,溜达溜达!" 蓬头垢面的大舅,
早已察觉到新三婶那异样的目光,他佯装着没有看见,胡乱应付着新三婶,然后,
继续亲切地问我道:" 小力子,就你一个人来的啊!" " 嗯,就我自己来的,大
舅!" " 走,到大舅家住几天吧!" " 这," 我正迟疑着,新三婶则非常麻利地
割下一条猪肉,啪啦一声,隔着肉案,尤如一名出色的篮球运动员,非常准确地
将猪肉,扔进大舅车把上那条肮脏不堪的口袋里,然后,冲我呶了呶嘴:" 去吧,
小力子,混小子,这么老远来的,应该去舅舅家住几天,这才对啊!" " 三婶,
" 大舅闻言,绕过肉案子,拉起我的手。我转过脸去,很不情愿地望着新三婶:
" 三婶,那,我,这就走喽!" " 去吧,过几天,三婶上站的时候,就把你接回
来!" 吧嗒,我正欲转过身去,新三婶突然抱住我的面庞,吧嗒一声,送给我一
个回味无穷的香吻,然后,又送给我一句不冷不热、让我既羞愧、又有些兴奋的
话:" 去吧,小骚包,混小子!" " 三婶,再见!" 我激动不已地抚摸着新三婶
送给我的,那片微微泛湿的,在凛冽的寒风中,立刻又变成一块白霜的印渍,依
依不舍地冲着新三婶摆了摆手。

  突然,新三婶似乎想起点什么,再次搂住我,将嘴巴附在我的耳朵上:" 小
力子,混小子,到你大舅家后,替我问问你大舅,他给我照的照片,照哪去了,
还有没有哇!呶," 新三婶冲我妩媚地一笑,又偷偷地乜了大舅一眼,一脸诡秘
地嘀咕道:" 去吧,小骚包,混小子,记住,你一定替三婶问一问啊!" " 小力
子," 走出熙熙攘攘的自由市场,大舅转过身来,他了了了新三婶那丰茂的背影,
悄声嘀咕道:" 她是你三婶吧?" " 嗯," 我点点头:" 是新三婶,大舅!" "
嘿嘿," 大舅讥讽道:" 这小娘们可不是省油的灯啊,风浪去了,我认识她,以
前,她是医院的护士,她在医院的时候,就有说不完、唠不尽的风流事,现在,
跟了你三叔,以后,可够你三叔喝一壶的!" " 大舅," 我突然想起新三婶的嘱
托,冒然问大舅道:" 大舅,三婶让我问问你,她的照片," " 啊,啊,啊,"
听到我的问话,大舅那灰滔滔的面颊,唰地绯红起来,他挥着手,满面羞愧地吱
唔道:" 啊,啊,啊,等我回家好好地找找,正好,你去我家,如果找到了,就
给你新三婶捎回来!" 说完,大舅有意岔开话题,开始喋喋不休地向我讲述着他
们家那永远也理不清、道不完的、鸡毛蒜皮的琐碎之事。我默默地尾随在大舅的
屁股后面,哭笑不得地盯着大舅屁股蛋上那块永远也不能缝合上,永远都是搭拉
着的破布丁。

  从大舅唠唠叨叨的话语里我获知:因酗酒摔成瘫痪的姥爷,早已满含哀怨地
故去。说着,说着,大舅混沌的目光里,突然放射出不可遏制的忿然:" 大外甥,
你说说,还有你姥姥这样的妈么,你姥爷一死,她就把房子就偷偷地给卖了,揣
着钱,出门了!" " 哦," 我不解地问大舅道:" 姥姥这么大的年纪了,还出门?

  " " 是啊," 大舅感叹道:" 是啊,是啊,大外甥,这件事,都成新闻了,
这小镇上的人,谁不知道哇,哼哼,你姥姥这下可出了名,老天巴地的,出门了,
嫁人了!你说,让不让人笑话吧,唉,连我们这些做儿女的,都跟着她丢脸啊!

  " 大舅家那栋东倒西歪的破草房,也早已变卖掉,如今,一家老小,在人民
公社的照顾下,在党的关怀下,寄住在镇中学一间废弃的、阴暗潮湿的破教室里。

  镇中学座落在辽河畔那高高的堤坝下,强劲的西北风肆无岂憧地狂吼着,从
中学死气沉沉的校舍上,阴阳怪气地呼啸而过,听得我好不伤感。

  尽管清贫得连家徒四壁都谈不上,即使那光秃秃的四壁,也不是大舅的,而
是属于镇公社的,属于学校的,现如今的大舅,简直应该说是一无所有的无产阶
级。然而,大舅还是那般热情好客,呼地掀起那口大木柜,将仅有的苹果和糖块,
全部毫无保留地掏拽出来:" 吃吧,吃吧,大外甥!" " 表弟," 见我走进屋来,
无所事事、懒洋洋地躺在尤如垃圾场般脏乱的土炕上的表姐小姝,笑嬉嬉地抓起
身来:" 哎呀,表弟长得真漂亮啊!" 说着,她蹭到我的身旁,一脸慕色地抚摸
着我的外衣:" 这衣服,哪买的啊,真好看,穿着真帅气!" " 小姝她妈!" 大
舅冲着还是那般衣着不整,肮脏不堪的舅母嚷嚷道:" 小姝她妈,快,炒菜做饭!

  " " 炒什么啊?" 舅母摊了摊脏乎乎的双手:" 啥也没有,炒什么啊,炒我
大腿啊!" " 哼," 大舅嗖地从破口袋里,掏出新三婶送给他的一条猪肉:" 呶,
你看,这是什么!" 舅母眼前顿然一亮,抓起猪肉走出房门,大舅转过脸来,坦
诚地说道:" 大外甥,不怕你笑话,大舅现在可是穷得叮咣乱响啦,连住的地方
都没有喽!" " 两溜溜棒," 我正与大舅东一句、西一句地闲聊着,屋外突然一
片嘈杂,没过十钞钟,房门咕咚一声,被人重重地推开,几个三、四十岁的、农
民模样的妇女没好气地冲进屋来,纷纷指着大舅的鼻子尖,尖声厉气地吼叫起来
:" 两溜溜棒,我们的照片呢?" " 啊,啊,啊," 大舅假惺惺地吱唔、搪塞着
:" 等几天,等几天,我刚搬完家,太乱了,东西放得到处都是,照片不知道放
在什么地方了!" " 两溜溜棒,你可拉倒吧!" 几位农民妇女毫不客气地将大舅
围拢起来,七嘴八舌地嚷嚷着:" 你别逗我们啦,没照出来,就老老实实的说实
话,别这么今个支明个的啦,两溜溜棒,你老实说,到底给没给我们照哇?" "
照了,真的照了!" 大舅坚持道。

  " 照了?可是,照片呐!" " 都半年多了,这是照相啊,还是画相啊!" "
两溜溜棒,你净骗人,收了人家的钱,就用破照相机那么比划一下,完事,就算
拉倒了,也不给人家照片。" " 这," 望着叽叽喳喳的妇女们,我悄悄地溜到表
姐的身旁:" 表姐,这是怎么搞的啊,照片呐,大舅咋不给人家照片啊?" " 嗨,
" 表姐瞅着我,苦涩地一笑,她跳下土炕,趿拉着布鞋,将我拽到屋角,低声说
道:" 表弟,我爹哪有什么照片给人家啊,照相机里压根就没放胶卷!" " 什么,
" 表姐的话,让我大吃一惊:" 啥,表姐,大舅他,照相不放胶卷?" " 嗯,"
表姐双手一摊,现出一副无奈的样子:" 钱,都让我爹喝大酒了,买不起胶卷了,
就用空相机糊弄人家,东家糊弄一下,西家糊弄一下,时间一长,人家能让么,
不得找上门来打架!" 豁豁豁,我的乖乖,我的大舅,你可真行啊!我转过身去,
呆呆地望着无地自容的大舅:我的大舅哇,你,就这样给人家照相?看来,新三
婶的照片,是别指望大舅给" 找到了" !

  " 哼," 农民妇女们嚷嚷得口干舌燥,终于死下心来,自认倒霉:" 拉倒吧,
" " 算了吧," " 两溜溜棒,你就这样做买卖啊,不黄铺才怪呐!" " ……" "
来来来," 目送着骂骂咧咧的妇女们迈出房门,大舅若无其事地唤我道:" 大外
甥,来,跟大舅喝酒!" 大舅不知从什么地方稀哩哗啦地拎过来三瓶亮闪闪的白
酒,啪地放到脏兮兮、油渍渍的饭桌上,然后,美滋滋地坐到土炕上,抓过一瓶
白酒,老道地启开瓶盖,对着嘴巴,咕咚咚地狂饮起来:" 啊,真好啊!" 大舅
一口气竟然痛饮掉小半瓶烈性白酒,直看得我心里咚咚地乱跳不已:好大的酒量
啊!

  " 真爽啊!" 大舅非常得意地抹了抹嘴角上的酒珠,然后,给我斟满一碗烈
性白酒:" 真是好酒哇,大外甥,你也尝尝吧!" 我端坐在大舅的对面,表姐小
姝始终爱恋在依在我的身旁,我眼睁睁地看着大舅一鼓作气就将满满两瓶烈性白
酒,全部倾倒进肚子里,我终于明白过来,为什么小镇上的人们,当然也包括新
三婶,均异口同声地戏称大舅为" 两溜溜棒" 了。大舅则意犹未尽:" 大外甥,
" 他抓过我手掌旁边仅剩的半瓶白酒:" 这点白酒,给大舅喝吧!" " 呶," 我
呶了呶嘴,将剩下的半碗白酒,也推到大舅的面前:" 大舅,都给你吧,我不喝
了,这酒太辣了,我喝不了,头痛!" " 那," 大舅幸福地微笑起来:" 大舅就
不客气了!" " 啊——," 我突然感到一阵头晕,呆呆地望了望身旁的表姐,顿
觉一阵天旋地转,身子瘫软地向后歪斜而去。只听扑通一声,我刚刚倚靠在土炕
边报纸糊就的墙壁上,突然,报纸哗啦一声撕裂开,毫无准备的我,登时失去平
衡,咕咚一声,顺着倾倒下来的纸壁,一头翻滚过去:" 这是怎么回事?" 我拽
了拽身下的碎报纸,一脸迷惑地环顾着,表姐笑嘻嘻地从报纸的孔洞里,爬了进
来:" 嘻嘻,表弟,这是一间大教室,为了方便,我爹就用高粱杆简单地隔开,
变成了两间屋,得,这下可好,让你一头就给撞坏了!" " 没,没," 已经烂醉
的大舅,大大咧咧地摆摆手:" 没,没,没事,明天,我再修上!" " 来吧,"
表姐抱过一条破棉被,打趣道:" 既然你滚到了这间屋,说明你是想这里睡觉,
得了,今天晚上,你就在这存吧!" 表姐小姝将棉被往我的身上胡乱一压,又托
起被我不慎压坍的报纸墙壁,拽过一只脏枕头,草草地顶靠住,然后,灵巧地倒
下来,拽过被角,哧溜一声,滑到我的身旁。我拽住表姐的手臂,突然想起来,
表弟小小始终没有照面:" 表姐,小小呢?" " 他," 表姐答道:" 到姥姥家玩
去了!" 咕咚一声,从坍塌下来的报纸隔壁传来大舅瘫倒的声音,继尔,又听到
舅母不耐烦的嘀咕声:" 又他妈的喝成这个屄样,喂,死猪,好好躺着,……"
呼——,呼——,呼——,很快,我便听到大舅那笨猪般的鼾声,我瞅了瞅身旁
的表姐:" 唉,大舅可真能喝啊,怪不得大家都叫他" 两溜溜棒" ,大舅真的一
口气能喝掉两棒白酒啊,真是吓死个人啊!" " 嘿嘿," 表姐闻言,小嘴一撇:
" 两溜溜棒,这算个啥啊?我爹还有一个外号呐,叫:外加一壶!" 表姐苦溜溜
地补充道:" 我爹啊,只要一见到酒就不要命,一口气喝掉两溜溜棒,还是觉得
不太过瘾,还得外加一壶呢。表弟啊,我爹的外号,全称应该叫做:两溜溜棒,
外加一壶!" " 哈哈哈," 说完,表姐一头扑到我的身上,我们紧紧相拥着,哈
哈哈地纵声大笑起来,过了片刻,表姐止住了笑声:" 表弟,别净笑话我爹了,
你也喝多了,你看你,连衣服都不脱就睡,这能舒服么,来," 表姐开始动手解
我的衣服,我顺势搂住表姐圆浑的腰身,张开酒气汹汹的嘴巴,讨好地亲了一口
:" 啊,表姐,你好香啊!" " 嘻嘻," 听到我的话,表姐顿时喜形于色:" 真
的么?表弟!" " 真的," 讨女孩子欢心,是我这个小色鬼的拿手绝活:" 表姐,
你真香,虽然什么香水也没抹,可是,你身上的气味,真好闻啊!" " 嘻嘻,"
表姐撩了撩额头前乌亮的黑毛,无比自豪地说道:" 表弟,不光是你,凡是跟我
玩过的人,大家都这么说,说我的身上,总是有一股香味!" " 啊——," 听到
表姐这番话,我登时惊得我目瞪目呆:" 啥?" ……
作者: feitian8    时间: 2008-7-22 00:26

               (三十八)

  " 表姐," 我呆呆地望着表姐:" 你说啥呐?" " 真的," 表姐毫不掩饰地
说道:" 我们学校的同学都这么说我,他们," " 你们,干么了?" 我明知故问,
表姐则不以为然地冲我淫笑起来,非常大方地将手伸进我的胯间,一把拽住我的
鸡鸡:" 废话,表弟,男孩和女孩在一起玩,除了这个,还能玩什么啊?" " 嘿
嘿," 我也冲表姐刁顽地糜笑起来,表姐一边继续揉搓着我的鸡鸡,一边将热辣
辣的小脸贴到我的面庞,那长长的睫毛,呼闪呼闪地,极其挑逗地刮划着我的额
头,我色心顿起,鸡鸡早已挺直起来。

  望着眼前无比放荡的表姐,我不禁想起在自己的学校里,那个父亲残疾的女
同学,为了讨得几个小钱,被好色的男学们肆意玩弄,想到此,我的心里顿时泛
起股股难奈的酸苦:" 表姐,这,也太寒碜了吧!" " 哼哼," 表姐小嘴一撇,
一只手继续狠狠地抽拽着我的鸡鸡,另一只手则在我的面前,非常滑稽地摆弄着
:" 可是,有钱啊!钱,懂吗?" " 那,那," 我不知如何作答,久久地凝视着
表姐,表姐狠狠地掐拧一下我的鸡鸡,我忍不住哎哟、哎哟地哼哼起来,表姐振
振有词道:" 我才不管什么寒碜不寒碜的,给钱就行!" 豁——,表姐说出的这
番话,怎么跟我的那位女同学口吻如此一致,仿佛就是从一个嘴巴里,冒出来的。

  我是个男孩,我亦极其好色,童年时代,我不仅肆无岂惮地把玩过小女伴们
的小便,甚至,毫无廉耻地偷窥过妈妈、老姨、都木老师们的小便,并且时常想
入非非,做梦都幻想着,有朝一日,能够如愿地与这些敬爱的长辈们,搂抱在一
起,恣意交欢。

  让我无比自豪的,如今,我已经幸福地与一个长辈,就是那个年龄仅长得我
数岁的老姑,发生了实质性的关系,我占有了老姑,不仅是她的小便,还有她的
芳心,啊,我是多么的了不起,我是多么的骄傲啊。

  但是,我却永远也不愿接受这样残酷的事实,性,成为廉价的贸易品,只要
有钱,就可以自由交换和买卖。我始终固执地认为:性,是美好的,性,是幸福
的,是男女之间真诚的投入,共同获得满足和愉悦,所以,性,是无价的,性,
是不用与金钱发生联系的。

  性,一旦被金钱所腐蚀,被铜臭所玷污,她便彻底丧失掉那美好、温馨的外
衣,变得精赤条条,从此再也找寻不到那朦胧画般的、扬溢着令人心驰意往的、
神秘莫测的艺术感。用金钱买来的性,是那么的奇丑无比、是那么的让人作呕,
同时,充满了原始的兽性。

  性的这份美好和幸福,一挨丧失殆尽,所剩下来的,就只有赤裸裸的买和卖,
尤如交配站里的牲畜,为了配种,交几个零钱,然后,公猪爬跨到母猪的屁股上,
就在众目睽睽之下,红通通的长鸡巴大摇大摆地扎进母猪那湿淋淋、水汪汪地洞
开着的阴道里,哼哼呀呀地、咕叽咕叽地交配起来。

  我与奶奶屄厮混的时候,除了偷、摸,我敢做任何事情:酗酒、吸烟、打架、
骂人、搞恶作剧,……等等等等,无所不为。只有一件事情,我始终没有干过,
那就是花几个零钱,恣意玩弄女同学,每当逢遇这样的场面,我便悄悄地溜之乎
也。

  " 操," 奶奶屄与几个小流氓淫糜地围拢着一个准备出卖自己的女同学,见
我又要溜掉,奶奶屄不屑地冲我嚷嚷道:" 操,过来啊,怕啥啊!" 说着,他一
把拽掉女同学的裤子,那白光光、娇嫩嫩的小便,立刻无遮无掩地展现在我的眼
前,我慌忙转过身去,奶奶屄继续嚷嚷着:" 操,过来啊,摸一摸啊,别怕,不
用你花钱!" " 不," 我轻轻地嘟哝一声,头也不回地溜开而去。

  我实在不愿意目睹奶奶屄这些下作的家伙们,野蛮、粗横地蹂躏女同学,一
根根脏兮兮的手指生硬地捅扎着那尚未成熟的小便,看到女同学满脸痛苦、难耐
的表情,听到女同学颤颤抖抖的呻吟声,他们那混沌的脸上顿时显现出原始的、
下流的微笑,一颗愚顽的、永不开化的色心终于得到了低级的满足。不,不,我
不愿意目睹这些,绝不,这,太残酷,太粗野,这是对美的无情亵渎、这是对幸
福的野蛮嘲弄。

  我也喜欢女孩的小便,其热切渴望的程度,丝毫也不比奶奶屄这些家伙们低,
但是,我是以一种艺术欣赏的心态,情意绵绵地进行着,我小心奕奕地抓摸着女
伴那光鲜的小便;轻轻地触碰着那花瓣般的肉片;喜气扬扬地抽拉着那粉红滑润
的肉洞。听到女伴幸福的哼哼声,望着她真诚地叉大开双腿,非常主动地往前挺
送着可爱的小便,脸上泛起滴滴汗珠,呼哧呼哧地喘息着,一对热辣辣的目光,
极其投入地盯着自己水汪汪的胯是,我便获得了无尚的满足和空前的幸福。

  有时,上课时,我的目光不可思议地落在那个被奶奶屄们时常玩弄的女同学
身上,我手拄着脑袋,久久地发呆,女同学见状,轻蔑地冲我吐吐舌头,然后,
害羞地转过脸去。

  " 胆小鬼," 下课的时候,那个女同学突然从背后悄悄地踢我一脚:" 有色
心,没色胆的瘪蛋!" " 不," 我转过身去,与女同学并肩走出校舍,来到操场
的一角,我充满爱怜地嘀咕道:" 我可不是胆小鬼,我敢做任何事情,不过,我
却不愿意像奶奶屄那样,粗野地对待女同学!我是可怜你啊," " 嘘嘘," 女同
学嘘了一声:" 算了吧,少装老好人吧,你们都是那套货色,都是邪门八道的玩
意!" " 不,你不知道,回到家里,我总是在想,奶奶屄他们有没有把你的小便,
给抠坏了!" " 啊——," 女同学顿时瞪大了眼睛:" 真的?" " 真的!" " 那,
" 女同学似乎有些感动:" 看来,你是个好人!走," 她拽了拽我的手臂:" 走,
咱们到地下室去,我让你看看,我的小便真的被没被奶奶屄抠坏!" 于是,我跟
在女同学的身后,偷偷摸摸地溜进地下室闲置下来的锅炉房里,女同学非常大方
地撩起裙子,扯着三角内裤,胯间可笑地往前挺送着:" 看啊,看啊,你快看啊。

  " 我蹲下身去,拨开女同学的内裤,仔细地察看起来,女同学哧哧哧地浪笑
着,一只手缓缓地扒开薄肉片,我凑过脸去,久久地凝视着,一只手,充满痛爱
地抚摸着,心里一片乱纷纷:真没想到,如此美艳、秀丽的小便,竟然屡遭奶奶
屄一伙人脏手指的扎抠,想到此,我顺嘴嘟哝道:" 唉,太可惜了!" " 什么太
可惜了!" 女同学不解地望着我。

  " 我说,你,太可惜了!" " 嘻嘻," 女同学则毫不在乎:" 看没看到啊,
坏没坏啊!" 叮铃铃,叮铃铃,叮铃铃,上课的铃声,打断了我们,我呼地站起
身来,女同学慌忙拽上三角内裤,放下裙子,我们一前一后,手忙脚乱地爬出坟
墓般的地下室,跑向教室。

  " 想什么呐?" 表姐再次用长睫毛刮划着我,使我从沉思中,回到黑暗的现
实中来,看到表姐可爱的笑容,我又想起女同学被奶奶屄肆意蹂躏的小便,看似
美艳,里面却多处被撕裂开,充满异味的小肉洞里,淤溢着乱纷纷的碎肉块。啊,
眼前这位同样也是廉价地出卖自己的表姐,她的小便一定也是狼狈不堪,里面也
一定是碎碎糟糟、异味剌鼻吧?

  " 嘻嘻,哎哟,你干么啊!" 表姐幸福地呻吟起来,我这才发觉,自己的一
只手,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莫名其妙地探进表姐的胯间,一根手指,非常顺利地
滑进表姐的小便里。

  听到表姐的嬉笑声和哼哼声,我的手指在她的小便里快速地搅捅一番,直至
搞得一片淋漓,才将手指抽出来,放到鼻孔下,认真地嗅闻起来。我深深地喘息
一番,心中感到好生奇怪,表姐那被众人玩弄过的小便,竟然让我无法相信地,
没有任何气味,真的,没有,什么气味也没有,我努力地嗅闻了半晌,也没有嗅
闻到任何气味,那感觉,就好似喝了一杯淡淡的白开水,连辽河那特殊的苦涩味,
也让高温给升腾殆尽。

  咦——,卖身的表姐,小便却是让我瞠目地洁净,这更助长了我的好奇心,
我推开表姐的手臂,哧溜一声,滑到表姐的胯间,一把拽起她的内裤,借着皎洁
的月光,死死地察看起来。

  " 嘿嘿,你干啥啊,真好玩!" 表姐小屁股一撅,非常麻利地褪下内裤,两
条光滑的大腿淫浪地向两侧大叉开来:" 看吧,看吧,随便看吧!" 我附在表姐
的胯间,尽可能地瞪大着眼睛,双手将两条薄嫩的肉片,拽拉开来,月光之下,
一个幽深的、微微抖动的肉洞,明晃晃地呈现在我的眼前。再次让我吃惊不小的
是,表姐的肉洞里,看不到一块碎肉,光光净净,泛着丝丝可爱的泽光。

  我又纳闷起来:同样都是卖身,我的女同学,小便里一片乱糟糟,堆满了被
奶奶屄一伙人无情捣碎的肉块块,而我的表姐,那饱经男同学们捣捅的小便,历
经疯狂和凶暴,却依然是这般地整洁,里面光滑鲜嫩,看不到一块碎肉肉。

  " 哦——哟," 为了弄个究竟,我索性将两根手指同时探进表姐的小便里,
深深地直抵最底端,表姐沉醉地呻吟着,两条大腿非常老道地曲起,既可爱,又
邪糜地向两侧平展开来,形成两个对称的横V形。一对浑圆的脚掌,顽皮地抖动
着,嫩白的脚趾,极具挑逗性地触碰着我的背脊:" 哎——哟,表弟,你抠得好
深哦," 表姐的小便是如此地光滑,我深深没入其间的两根手指,每轻轻地抽拽
一下,都会发出清脆的、令我着迷的吱吱声,同时,滴滴晶莹的液体,顺着指间
的缝隙,汨汨地漫渗出来,我故意将鼻尖贴靠过去,仍旧嗅闻不出任何气味。

  " 表弟,上——来——啊!" 表姐的双腿,愈加平展起来,我的手指又深深
地抽拽数下,表姐胸腹高挺,脑袋尽力地向后仰去,那妩媚、娇艳的淫态,俨然
是在热切地渴望着我的鸡鸡尽快插入到她的身体里:" 表弟,别瞎抠了,上——
来——啊!玩啊!" 我再也不能自己,鸡鸡早已硬梆梆地顶着土炕,弄得好生麻
痛,在表姐真诚的呼唤声中,我跪起身来,爬到表姐的两腿之间,激动不已地握
着火热的鸡鸡头,对准表姐那个只要随便扔过去几个脏乎乎、破糟糟的零花钱,
便可以任人抠挖、随意捅扎的小便,哧的一声,插捅进去。

  " 哇——哦," 表姐深情地抬起头来,双臂紧紧地搂住我的背脊,一双睫毛
极长的圆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自己的胯间,非常投入地欣赏着我的鸡鸡是如何
一下、一下地进出于她的小便的。

  " 哇——哦," 我也低下头去,与表姐一起,久久地凝视着身下湿淋淋的小
便,得意洋洋地盯着红通通的,尤如胡萝卜棒的鸡鸡,吱吱吱地捅捣着水汪汪的
小肉洞,望着表姐微微开启着的肉洞,我又陷入无尽的冥思之中:唉,这条小肉
洞,鬼知道已经被多少与我同样下流、淫邪的男孩子们,恣意抠挖和捣捅过!

  " 哎啊,表弟,你又想什么呐,快啊,快啊,撸我——" 身下的表姐,不耐
烦地嘀咕起来,她双手松开我的背脊,肥实的手掌,啪啪啪地、非常放浪地拍打
着两条平平展展的大腿根,意思让我用双手狠压上去:" 快啊,这样,压着我,
对,这样,操得深,操得舒服,对,表弟,使劲啊,使劲地撸我啊!啊——哟—
—,……" ……
作者: feitian8    时间: 2008-7-22 00:27

               (三十九)

  我实在忍受不了大舅家恶劣的生活环境,没出两日,肚子便咕咕乱叫起来,
疼痛难忍之下,只好屡次三番地往厕所里跑。还有一件事情更是让我倍感头痛,
甚至难于应付,那便是我的表姐小姝,她的欲望是如此地强烈,这是我作梦也没
有想到的,只要一有机会,表姐便纠缠着我,无止无休的寻欢作乐,两日下来,
我便被她无情地掏空了身体,再也招架不住。

  " 表弟," 表姐将我堵在校舍破破烂烂、冷气嗖嗖地仓房里,按倒在一堆作
废的,等待卖废纸的旧课本堆上,生拉硬扯地拽着我的裤带:" 来,这里很消停,
咱们好好地玩一会吧!" " 表姐," 我央求道:" 不行了,我的鸡巴又酸又痛,
硬不起来了!" " 没事的,摆弄摆弄,就好使了!" 说话之间,表姐已经解开我
的裤带,喜滋滋地掏出我的鸡鸡,放到眼前,得意地欣赏起来,我嘀咕道:" 表
姐,我真的不行了,鸡巴又痛又酸,真的硬不起了!" " 嘻嘻," 表姐握着我的
鸡鸡欢快地摆弄一番,过了片刻,突然张开了小嘴,非常让我吃惊地含吸住:"
嘻嘻,表弟,表姐今天好好地伺候伺候你,给你玩点新花样!" 说完,表姐深深
地含住我的鸡鸡,脑袋瓜快速地前后探送起来,同时,一对乌闪乌闪的眼睛,淫
迷地向上抬起,色呆呆地盯着我:" 怎么样,好玩不?" " 嘿嘿," 我又惊又喜,
插在表姐嘴里的鸡鸡不可思议地挺直起来,在表姐卖力地吸吮之下,我顿然感受
到滚滚的滑润和丝丝的暖意,我禁不住微笑起来,勃然而起的鸡鸡在那股股说不
出来的快感强烈的剌激之下,本能地扭动起来,可笑地扎捅着表姐的口腔:" 嘿
嘿,嘿嘿,嘿嘿,表姐真有两下子,我服你了!" " 哇——," 表姐乖顺地闭上
眼睛,大张着嘴巴,任由我的鸡鸡肆意扎捅,我渐渐地得意忘形起来,第一次口
交,因过于兴奋,没出三分钟,身体便强劲地震颤起来,继尔,体内仅存的那点
可怜的精液,便点点滴滴地从鸡鸡头喷涌出来:" 表姐," 排泄出精液,我立刻
感到空前的疲惫,我快速地系上裤带,寻找脱身的籍口:" 来奶奶家有些日子了,
我还没到老姨家看看呐,表姐,今天,我得去老姨家,看看老姨去!" " 唉,"
表姐失望地放开我:" 那好吧,我陪你去!" 表姐突然想起上次爸爸与老姨父为
了老姨而大打出手的热闹事来,她的脸上立刻浮现出淫邪之色,长长的睫毛下做
地呼闪着:" 表弟,你爸爸,我二姑父,跟我老咕父,嘻嘻," " 哼," 我替爸
爸争辩道:" 瞎说,没有的事!" " 你可得了吧," 表姐继续淫笑着:" 二姑父
和老姑父的事,俺们家里的人,谁不知道哇,你别着糊涂了,二姑父早就把老姑
父给,给," " 去,去," 我推了表姐一把:" 胡说八道,才没有呐!" " ……

  " 我与表姐一路争执着,不知不觉地便走进老姨家,老姨一把搂住我,一脸
惊喜地望着我:" 哎哟,小力子,几年没看着,都长这么老高喽!" " 老姨,"
我紧紧地握着老姨的干手掌,想起老姨那黑毛稀少的胯间以及那团迷人的骚肉片,
我的色心不禁再次浮荡起来,想起刚才与表姐的争论,我当真的有些确信,爸爸
已经占有并把玩了老姨的小便以及骚肉团:" 你好," 老姨满含爱怜地拧了我一
把:" 嘿嘿,长得好结实啊,大外甥,快进屋,暖暖吧!" 老姨家低矮的茅草屋
里还是那般地清贫,嗜赌如命,又酗酒无边的老姨父,年纪轻轻,便非常痛快地
喝出了肝硬化,现在,形骸体枯,一脸蜡黄地瘫卧在异味四溢的土炕上,见我与
表姐走进屋来,他依然是那样冷漠地扫了我一眼:" 来了!" " 嗯,老姨父,你
怎么了?" 我假意关切地问候道,老姨父苦涩地摇了摇头:" 不行喽,老姨父完
了,得了绝症,要死喽!哎," 他突然伸出枯柴般的手臂,乞丐般地央求道:"
小子,有没有烟,给我一根吧,可憋死我喽!" " 嗨啊," 听到老姨父的话,正
在厨间忙着给我做饭吃的老姨,立刻凑到狭窄的壁窗前,冲着老姨父,瞪起了眼
睛:" 你傻啊,真是脑袋有病,小力子还是一个孩子,他哪来的什么烟啊!" "
孩子!

  " 老姨父则不服气地喃喃道:" 吴涛还没这小子大呐,兜里整天揣着烟,这
小子,不知道又跑到想魂去了,唉,烟,烟,烟啊,可憋死我喽!" " 哼,你消
停一会吧,就别提你那个现世的儿子啦!屁大点的人,就跟你一样,又耍又抽,
真是有什么样的爹,就有什么样的儿子啊!" 老姨站在菜墩前,冷言冷语地嘀咕
着,在生活上,老姨还是那样地节简,炒菜时,往锅里放几粒葱花,都要经过一
番非常认真地盘算。

  " 姐姐," 已经断奶的表妹吴瑞,正坐在土炕上玩耍,见我和表姐进来,她
笑嘻嘻地站起身来,扑向表姐,同时,呆呆地望着我,表姐热情地介绍道:" 怎
么,小瑞,不认识他,他是你表哥!" " 表哥," 吴瑞轻轻地叫了一声,一根小
手指,可笑地塞进小嘴里。

  " 妈哟——," 呼哗一声,房门被人推开,表弟吴涛风风火火地闯进屋来,
径直奔向老姨,一只手,很不客气地拍着老姨的肩头:" 妈哟——," " 干么,
" 老姨头也不抬地问道。

  " 妈哟,那钱呐!" " 什么钱,一天到晚就想钱!" 老姨没好气地嘟哝道。

  " 卖自行车的钱啊," 吴涛瞪着眼睛说道:" 我爹有病后,你说他的自行车
没有用了,骑不了啦,就给卖了,妈哟,卖自行车的钱呐?" " 什么," 老姨怒
气冲冲地放下菜刀:" 什么,什么,这点钱,你也掂记着?告诉你,没门!" "
妈哟," 吴涛顿时板起了面孔,一把拽住老姨的衣袖:" 妈哟,你给不给?" "
你要钱干么," 老姨拼命地挣脱着,在儿子的纠缠之下,就像当年应付老姨父一
样,一步一步地退缩着,最后,终于退缩到屋子里,也许是意外地巧合,也许是
命中注定,干瘦的老姨渐渐地被儿子吴涛挤压到当年被自己的丈夫无情地挤压到
的大木柜旁,我正欲向吴涛打声招呼,他已经发现了我和表姐,立刻转过身来,
而另一只手,则依然拽扯着老姨:" 力哥,什么时候来的?" " 来了好些天了,
吴涛," 我皱着眉头冲吴涛说道:" 你这是干么啊,哪能跟妈妈这样啊!" " 力
哥,我有急用,你别管,我真的有急用," 吴涛不再理睬我,转过脸去:" 妈哟,
你给不给,你给不给!" " 你,干么啊,家里就这点钱了,过日要钱,给你爹买
药要钱,儿子,听妈妈的话,你就别耍了,别像你爹那样,耍了一辈子钱,到头
来,穷得叮当响,儿子啊,别走你的老路哇,儿子!……" " 这,这," 我对表
姐说道:" 这,这,表姐,你倒是管管啊!" " 啥," 表姐冲我咧了咧嘴,一脸
苦涩地嘀咕道:" 让我管,我还敢管他,是不是我的肉皮发紧了,要等着挨揍啊!

  " " 嗨," 土炕上的老姨父突然发了话:" 他妈啊,他要玩,就把钱给他,
让他玩去呗,吴涛的手艺不错,没准能赢着大钱呐!" " 什么," 老姨绝望地嘟
哝起来:" 你说什么,嗯,还有你这样当爹的,宠着孩子去耍钱,你可真行,这
也叫爹,你的手艺也不错啊,耍了一辈子钱,我咋一次也没看见你赢回来什么大
钱呢?

  " " 唉," 老姨父叹息一声,不再作言,木然地望着木柜前的老姨和吴涛。

  " 哼,少罗嗦," 见妈妈迟迟不肯拿钱,情急之下,小赌鬼吴涛一把抓起木
柜上的衣服挂:" 妈哟,你给不给,你给不给!" " 不给," 老姨坚定地答道:
" 不给,我看你还能咋的,干脆,把你妈打死算了,灾穷日子,我早就他妈的活
够了!" " 哼," 吴涛握着衣服挂,在老姨面前示威般地摇晃着:" 你给不给,
你给不给!" " 吴涛," 我再也看不下去,一步冲到吴涛的身旁,抢夺着他手中
的衣服挂:" 吴涛,你这是干么啊,你这不成打爹骂娘的畜牲了!" " 力哥,"
吴涛松开了衣服挂,扭了扭身子:" 力哥,你不知道,今天有个好局子,来的都
是有钱的茬,并且,又傻又蔫,我拿他们,小菜一碟,一手一个准,力哥,这机
会可不容易碰啊,你瞅我这死妈,说什么也不掏钱,妈哟——" 吴涛再次转过脸
去,两只手在亲妈的身上,胡乱翻找起来:" 钱呐,钱呐,让你放到哪啦,啊,
又跟我耍心眼,是不,妈哟,你是不是又把钱,放到裤裆底下啦!" " 咋地,"
听到儿子的话,老姨哧地胀红了脸,本能地用干巴巴的手掌,捂住枯瘦的胯间,
吴涛见状,哼了一声,手掌不容分说地伸向亲妈妈的胯间:" 你少跟我玩这个,
你今天就是塞到屄里头,我也得给你抠出来!" " 混球!" 病卧在土炕上的老姨
父,他的心理上依然很支持儿子从妈妈那里弄来钱,到赌场上碰碰运气,可是,
当他听到儿子竟然说出这番牲畜般的话时,极其好赌的老姨父也感觉着儿子在自
己的亲妈面前,这样的粗野举动和下流的谈吐,实在过份,他转过脸来,干柴般
的手臂无力地、颤颤微微地指着被他彻底宠坏的儿子:" 混球,你这是怎么说话
呐,嗯,跟妈妈还能说出这话来么!" " 用不好你管," 吴涛连理都不理自己的
爸爸一眼,继续与老姨生硬地撕扯着,亲娘俩的四只手,在老姨的胯间,可笑地
拽过来,又扯过去,老姨的裤子很快便被吴涛那有力的手掌,拽扯得七扭八歪。

  与我一样,吴涛正在不知不觉地进入青春勃发的黄金年龄,虽然年数不大,
但却长得又高又壮,浑身上下,有着使不完、用不尽的精神和气力。矮小、枯瘦
的老姨,哪里是牛犊般儿子的对手,没几个回合,裤带便被儿子哧地拽扯下来,
露出洁白的衬裤。

  " 吴涛," 我再次冲到吴涛的身旁:" 吴涛,你再胡闹,我可要揍你啦!""
力哥," 吴涛愁苦着脸:" 力哥,你不知道,我已经答应人家啦,一会,就要上
场了,力哥,你要打,就打吧,你是我哥,打我是应该的,我知道,我不对,可
是,没有钱,我可怎么玩啊!" " 这,这," 听到吴涛的话,我高举着的手掌,
顿时悬在了半空:" 你,你,嗨,你非得玩么?" " 哼," 说话间,吴涛已经拽
住老姨的内裤,高高地扯起,老姨的腹部立刻袒露出一片白森森的嫩肉,我非常
清楚地看到,在老姨胯间的最下端,生着极其稀疏、细软的黑毛,我站在吴涛的
身旁,依然举高着手臂,同时,乘机偷偷地窥视起老姨的小便来,发觉在松散的
黑毛下,堆积着团团细白的嫩肉,着实让我兴奋不已。

  " 啊——," 吴涛的手掌在亲妈妈的胯间无所顾忌地搜摸一番,最后,眼睛
盯在老姨的内裤上:" 好哇," 吴涛的眼睛一亮,咬牙切齿地将老姨偷缝在内裤
上的钞票,全部拽扯下来,只听哧啦一声,老姨的内裤被吴涛撕个粉碎,如此一
来,我更加清晰地看到那堆白肉团。

  " 唔——," 老姨又羞又涩,无奈地捂住被儿子撕扯得一片狼籍的内裤,望
着儿子捏着用花手绢小小奕奕地层层包裹起来的钞票,头也不回,一溜烟地跑出
门去,老姨悲愤到了极点:" 力啊,看到没有,这,就是我养的儿子,唔——,
唔——,唔——,……" ……
作者: feitian8    时间: 2008-7-22 00:28

               (四十)

  望着老姨一只手按着被儿子吴涛拽扯得破破烂烂的内裤,另一只捂着淌满泪
水的秀脸,绝望地悲泣着,我叉着两手,不知如何是好;望着老姨父那垂死的,
但依然是那么愚顽、刁钻的丑态,我实在不愿意在这令我窒息得行将断气的屋子
里,再多滞留一分钟,我无奈地推开了房门,表姐冲着我的背影嚷嚷道:" 表弟,
你要干什么啊?" " 去厕所!" 说完,我啪地关上房门,像个贼似地、偷偷摸摸
地溜出老姨家狭窄的院子,迎着剌骨的西北风,向着三叔家,狂奔而去。

  " 三婶," 新三婶独自一人站在灶台旁,正埋头切菜,让我极其费解的是,
如此寒冷的隆冬,新三婶却仅穿着一条薄薄的内裤,我悄悄地溜到她的身后,一
把搂住新三婶那肥硕的腰身:" 三婶,我回来了!" 说完,我诈着色胆,手掌在
新三婶的薄内裤上,狠狠地掐拧一下:" 三婶,你不冷啊!" " 哎哟,混小子!

  " 新三婶放下菜刀,笑嘻嘻地推搡着,试图挣脱开我:" 别闹,混小子,没
看见屋子里有外人么!" 新三婶一边假意地推搡着我,一边抱住我的面庞,亲切
地吻了我一口:" 去吧,进屋跟你三叔喝酒去吧!" 我依依不舍地松开新三婶,
冲她顽皮地笑了笑,从新三婶那无所谓的情态中,我似乎感觉出什么?是什么呐?

  一时间还说不清楚。现在,我也没有闲暇的时间去思忖,我兴奋不已地推开
了里间屋的房门。

  烟雾弥漫的屋子里,酒气薰天,三叔面色红晕,嘴里喷着滚滚酒气,大大咧
咧地端坐在土炕上,他穿着一条深红色的、已经又脏又皱的毛裤,揉着惺忪的眼
睛,见我进来,和蔼地说道:" 小力子,过来,跟三叔喝酒!" 透过呛人的烟雾,
我方才注意到,在三叔的身旁还坐着一位瘦弱的干老头,端着酒杯,正嘻皮笑脸
地望着我,三叔见状,郑重其事地对我介绍道:" 怎么,不认识吧,这是你老爷!

  " 三叔放下酒杯,一边瞅着干瘦老头,一边一本正经地扳起了手指头:" 他
是河东的,如果从你爷爷那辈论起,我应该叫他老叔,操,你瞧瞧,人么不怎么
样,辈份可不小!可到是的,唉,怎么办呢,谁让咱比人家小一辈啦,叫老叔叫
就叫老叔呗!" 我冲着这位莫名其妙,不知从哪冒出来的" 老爷" 静静地点点头。

  我始终也搞不明白故乡这些让人费解的辈份,而三叔论起来却头头是道,有
根有据,简直能论到三百年以前去。

  无论任何一个人,三叔都能给我安上这样或者那样的称呼:" 这是你二大爷,
那是你四舅,他你认识不认识?你瞅瞅,怎么这么糊涂哇,这不是你郑大叔吗,
你呀,怎么啥也不明白啊,让我怎么办呢!可到是的。" 有时,面对着一位芳龄
女子,三叔不容置疑地强迫我称呼人家" 老婶" ,弄得我满脸通红,对方也极不
自然。当然,也有令我扬眉吐气的时候,有一次,一个高出我一头多的大小伙子,
竟然毕恭毕敬地叫我爷爷,我乐得差点没断了气,十几岁的我,还是个淘气孩子,
竞然莫名其妙地有了一" 孙子" ,真是让我好不兴奋啊!

  " 老爷" 冲我笑了笑,抓过一瓶白酒用牙齿咬开瓶盖,然后坐下来:" 来吧,
力啊,咱们喝酒!" 不需三叔多加介绍,我也能猜想出这位" 老爷" 一定是三叔
的朋友,三叔广交天下,朋友到处都是,他家里的这种人,从未间断过,有时甚
至不止一个。

  三叔帮我倒满一杯白酒,美滋滋地告诉我道:" 力啊,三叔今天发了笔意外
之财,我跟你二姑父出去抓猪,碰到一只揣着猪仔,却有病的老母猪,我们就用
最低廉的价钱,买了回来,哪曾想,运回家里,老母猪不仅病也好了,还给我下
了一窝吱哇乱叫的猪崽仔,哈,这不,没人喂猪,我就把你老爷找来了,让他帮
我伺候一阵子,等大了,再卖掉,哈,我大致算了算,这窝猪崽仔,最少能赚这
个数!" 三叔得意洋洋地伸出数根大手指,我讨好的奉承道:" 祝贺你,三叔!

  " " 怎么," 三叔突然问我道:" 我听你三婶说,你去大舅家了!" " 嗯,
" 我点点头,端起了酒杯,三叔微微一笑,红堂堂的脸庞上,立刻泛起淡淡的不
屑:" 你大舅可不了起啊,那可是个人物啊!" " 他," 我瞅了瞅三叔:" 我大
舅,穷得要死,穷得连房子都没有了,是个什么人啊物,应该是个无产阶级的模
范人物吧!" " 嘻嘻," 新三婶端着一盘切好的酱猪肉,扭着肥硕的大屁股,走
进屋来,她拣起一块酱猪肉,塞进嘴里,一边香甜地咀嚼着,一边顺嘴接过三叔
的话茬:" 小力子,你大舅可了不起啊,照相不放胶卷!" " 哈哈哈," 三叔和
" 老爷" 同时大笑起来,新三婶将酱猪肉放到桌子上,搂着我的脑袋问道:" 混
小子,三婶嘱咐你的事,办得怎么样了,我的照片呐?" " 唉," 我放下酒杯,
双手一摊:" 我说三婶啊,你明知我大舅给你照相不放胶卷,你还让我跟大舅要
的什么照片啊!你这是故意让我大舅出丑、现眼啊!" " 嘻嘻," 新三婶松开我
的脖颈,满意地嘻笑起来,同时,指着我的脸蛋,以讥讽的口吻说道:" 这混小
子,长得真像他大舅!" " 嗯," 三叔肯定地点了点头:" 是像,三辈不断姥家
根么!" " 什么," 听到自己与乞丐般的大舅连相,我又羞又恼:" 不,不,我
不像大舅!

  " " 像," 新三婶故意挑衅道:" 像,哪都像,连说话的声音都特别地像!

  " " 哼," 我啪地扔掉筷子:" 不喝了!" " 哎哟," 见我当真动了气,新
三婶立刻堆起了笑脸,像对待不懂事的小孩子似地抱住我,往桌前拽扯着:" 别
生气啊,大侄啊,三婶跟你开玩笑呐,不像,我大侄哪能像那个要饭花子似的大
舅呐,来,吃口菜,消消气!" 说完,新三婶拣起一块酱猪肉,塞到我的嘴里,
我一边咀嚼着,一边冲着可爱的新三婶,又是挤眉,又是弄眼,又是吐舌头。

  让我极其反感,心中甚是不悦的,不仅三叔和新三婶异口同声在认为我与大
舅长得特别相像,就连奶奶也是如此。然而客观地说,我确确实实长得很像大舅,
我曾经多次仔仔细细地端详过大舅的面容,然后再对着镜子审视一番自己,心里
偷偷地说道:不可否认,果然如此,我在许多方面,长得的确很像大舅!

  " 嘿嘿," 见我有些消气,三叔又以挖苦的口吻说道:" 力啊,你大舅在镇
上,净是热闹节目,有一次,我从你到大舅家门前路过,突然,看见姥姥从屋子
里窜出来,怀里抱着一台东方红牌收音机,慌不择路地奔跑着,大舅随后也冲出
屋门,手里拎着一把切菜刀,一边骂着,一边怒气冲冲地追赶着你姥姥。

  我急忙拦住你大舅:大哥啊,你这是干么啊?可到是的,只听你大舅气鼓鼓
地骂道:这个老王八犊子,我非得杀了她!我问:这是为什么?你大舅说道:三
弟啊,你不知道哇,这老东西太不是物啦,她手里有钱老儿子怎么花都行,我没
钱买粮,跟她借点都不行,这不,看我没钱还她,就把我的收音机给搬走啦!三
弟,你说,世上还有这样的妈妈么?

  嘿嘿,大侄啊,那天,我说歹说总算是把大舅劝进了屋:大哥呀,可到是的,
有话好好说么,这娘俩还舞刀用棒的,让外人看了多不好哇!大侄啊,还有你姥
姥那么狠心的啊,嗯,儿子穷得连饭都吃不上了,还去搬他的东西,可到是的,
你大舅他还有什么值钱的玩意啊!……" " 三哥," 三叔眉飞色舞地讲述着,我
则与新三婶暗暗地眉来眼去着,吱呀一声,房门被人推开,一前一后地走进来两
个人,我认识他们,却叫不上名字来,只知道他们也是在自由市场上练摊贩卖猪
肉的,只见两个猪肉贩子,一个手捂着眼睛,另一个则面露恶气。

  " 三哥,他打我!" 捂眼睛的肉贩子开始向三叔告状。

  " 你他妈的该打,有你那么卖肉的吗?" 另一个人指出他为什么挨打的罪名
:" 人家明明想买我的肉,可你这小子却死皮赖脸硬往你那边拉,有你这么做买
卖的么?" 三叔闻言,放下酒杯,缓缓地点燃一支香烟:" 算啦算啦,都一个生
产队住着,你少卖点他少卖点能怎么地啊,可到是的,嗯,非得动手才好吗。耗
崽子,不管怎么说,你动手打人就是不对,可到是的,我看看,哎呀,可到是的,
眼睛都给打肿啦,你他妈的下手可真狠啊。我看这样吧,耗崽子,你拿出五百块
钱给他。你呢,你拿这钱回家好好看看眼睛,养几天伤,可到是的,病好啦,我
请你们俩喝酒。若不现在就喝,可你肿着个眼睛怎么喝呀,可到是的,再说啦,
你们俩个现在都还没消气,别越喝越来气,把桌子给我掀了!可到是的,……"
经三叔这一番调解,被称作耗崽子的那个人当着三叔的面,掏给被他打坏眼睛的
人五百元钞票,做为医药费,此事便算了结。

  " 三叔你真行啊," 我感叹道:" 你家快成派出所啦,打架斗殴都到你这平
评理!" " 你三叔是谁呀!派出所算个啥啊!""老爷" 说完,站起身来,去取汤
勺。

  " 老叔,你能不能说点别的?别惹我生气,行不行啊!" 三叔向" 老爷" 翻
了翻白眼,冷冷地嘀咕道。

  " 我又怎么把你得罪啦,我说的都是真事啊!毛主席管不了的事,你都能管
得了!" " 你拉倒吧!" " 小力啊,明年,你再来的时候,""老爷" 一本正经地
冲着我说道:" 你三叔就是咱们人民公社的社长啦!" " 你去去去,一边凉快去,
……" 三叔哭笑不得地嘟哝着:" 我说老叔啊,咱们说归说,笑归笑,喝完了酒,
你赶快给我喂猪去!" " 三哥,不好了," 外出抓猪的二姑父惊慌失措地冲进屋
来:" 三哥,不好了,猪跑了!" " 啊," 三叔啪地放下酒杯,连外裤都来不及
穿,与" 老爷" 一起,跟在二姑父的身后,在茫茫的荒野里,顶着寒风,拼命地
狂奔起来。

  " 啊——" 望着渐渐消失在地平线下的三叔,早已迷醉的我,独自一人,冲
着窗户,举着酒杯,若有所思地胡言乱语起来:" 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
嘻嘻," 身旁的新三婶笑吟吟地推了我一把:" 混小子,又他妈的臭词乱用啊!

  " " 月既不解饮,影徒随我行,暂伴月将影,行乐须及春!" 咕噜,我脖子
一仰,满满一杯白酒便痛痛快快地灌进肚子里,新三婶惊惧地夺过我的酒杯:"
混小子,咋能这么喝啊,会喝坏的!" " 啊,没事," 一杯白酒下肚,短暂的烧
灼感之后,随之而来的,便是无法自制的兴奋,我扑到新三婶的怀里,佯装着去
抢夺空酒杯,却是色迷迷地在她的身上胡抓摸,新三婶哎哟哎哟地抵挡着,过了
片刻,肚子里的酒精开始发生效力,我顿觉头晕目眩,天旋地转,扑通一声,瘫
倒在新三婶的胯间,隔着薄薄的内裤,我非常幸福地享受着新三婶那迷人的软绵
和臊热。

  " 这混小子,又喝多了!" 新三婶用力将我抱起,我借着滚滚而来的酒性,
终于鼓起了憋胀已久的勇气,呼地将手掌滑进新三婶的胯间,一把拽住那片极其
养手的黑毛。

  " 啊——呀——," 新三婶完全被我赅人举动彻底惊呆住,一时间竟然茫然
不知所措,我醉眼惺忪地望着新三婶,嘴里喷着呛人的酒气,喃喃地嘀咕道:"
三婶,让我摸摸,让我摸摸么!" " 混小子," 新三婶依然呆若木鸡:" 你——,
这——,……" ……**************************
*********  今晨,高龄近百岁的奶奶突然病故,俺将匆匆赶回辽河
的故乡,《静静的辽河》不得不暂时中断!****************
*******************
作者: feitian8    时间: 2008-7-22 00:28

(四十一)

  烈性酒精熊熊地烧灼着我憋闷已久的糜欲之心,我的色邪之胆,空前猛烈地
膨胀起来,晕晕懵懵之间,我的手掌便如中了色毒般地探进新三婶热滚滚的衬裤
里,痴迷沉醉地抓挠着那片厚重的黑毛,一颗狂野的色心,咚咚咚地搏动着。

  我至今也搞不清楚,当时,我为何有那么大的色胆,如今,细细回想起来,
这亦与新三婶平日对我过份的纵容有着相当大的关系,一切事情都是由小引大,
摸摸索索、捅捅咕咕,再发展下去,便是为所欲为了。万般兴奋之际,我的手掌
竟然无法自制地颤抖起来。

  " 哼,好个混小子,好个小骚蛋子!" 新三婶臊得面庞绯红,两条肥壮的粗
腿,羞怯难当地紧紧并拢着,语无伦次地嘟哝着:" 好个混小子啊,你干么啊,
跟三婶咋能这样呐!" 尽管新三婶紧绷着双腿,我的手指尖还是顺利地滑进她的
小便里,快速地抽捅起来,很快便感到里面渐渐地湿润滑腻起来,随着手指尖的
狠狠抠挖,也有七分微醉的新三婶不自觉地呻吟起来,并且,双腿不再绷紧,而
是顺着我的手指,哆哆地晃动起来,红灿灿的面庞,泛起滴滴汗珠,性感撩人的
双唇,微微开启,喷出混杂着酒气的香味。

  " 哇," 我抽出湿乎乎的手指塞进嘴巴里,纵情地吸吮着,新三婶见状,哧
哧地淫笑着,轻柔地掐拧着我热辣辣的脸蛋:" 小骚包,跟你三叔一个臭德行,
小小年纪,就邪门八道的,唉,真是一辈留一辈啊!" " 三婶,我爱你!" 我一
头扑到新三婶的胯间,撩起她的衬裤,早已因过度兴奋而弃血的双眼色迷迷地盯
着新三婶骚气翻滚的小便,手指尖再度插将进去,肆意抠搅着。

  此刻,新三婶已经彻底放松起来,她不再做无谓的,或者说是假意的抵抗,
而是情深意绵地抚摸着我的脑袋瓜,语音震颤地问道:" 大侄啊,你,真的爱三
婶么?" " 爱,三婶,我爱你!" 我一边卖力地抠挖着新三婶骚哄哄的小便,一
边极尽讨好逢承之能事,虚情假意地恭维着:" 三婶,从第一天看见你,我就被
你深深地吸引住了,我就偷偷地爱上了你,三婶,你长得太漂亮了,你太迷人了,
并且,三婶,我更喜欢你开朗、豪爽的性格!" " 哈哈哈," 新三婶浪笑起来:
" 好个混小子,你他妈的就是尿罐子镶金边:嘴好,真是哄死人不偿命啊!" "
三婶,我不撒谎,我真的很爱、很爱你啊!" 说话间,我已经毫不犹豫地掏出炽
热得能冒出火花的鸡鸡,欲火难当地横陈在新三婶的眼前,新三婶见状,本已平
静下来的春心,再度紧缩起来:" 怎么,混小子,三婶让你摸摸、抠抠也就行了
呗,咋的,你他妈的还要来真的啊,连婶婶也要操?" " 三婶," 我握着鸡鸡,
跪附在新三婶的胯间,听到新三婶既似挑逗又似谩骂的话语,我心中暗想:哼,
婶婶?婶婶算个啥啊?此番背着父母,偷偷地溜回故乡,真是他妈的收获颇丰啊,
我不仅如愿地占有了老姑,还顺手牵羊地玩弄了表姐。今天,我这个毫无廉耻的
小色鬼,无视伦常的小混蛋,十恶不赧的下流坯子,当真就要尝尝婶婶的小便是
何等的滋味,嘿嘿,一挨操完了三婶,我还要寻找机会,操老姨呢。

  哈哈,我的色心可真不小啊,真是一边吃着碗里的,还一边惦着锅里的。而
在嘴上,我则冲着新三婶故作高雅地嘀咕道:" 三婶,别说得那么难听啊,什么
操、操、操的,我不愿意听,三婶,这叫做爱!" " 去你妈的吧!" 新三婶淫糜
地拍打一下我的鸡鸡头:" 不管叫什么,这就是操,混小子,来吧,操你婶婶吧!

  " " 三婶," 我握着鸡鸡正欲扑到新三婶的身体上,新三婶突然摆摆手:"
他妈的,混小子,你忙的是个啥啊,咋像个他妈的急皮猴似的啊,想操,也得消
消停停的,四平八稳的,淤淤琢琢的操啊,……" 新三婶一边说,一边淫笑着,
一边开始铺被子,我早已按捺不住,见新三婶跪在土炕上铺被子,那肥美、性感
的大屁股正对着我的面庞,我立刻乐不拢嘴,哆哆嗦嗦地跪爬到新三婶的屁股后
面,不容分说地扒扯掉新三婶的衬裤和内裤。

  哇,新三婶的屁股是如此的细白和滑嫩,因方才久坐土炕,被热乎乎的苇席
烘烤得温暖无比,肥墩墩的白肉上泛闪着苇席那极有规则的棱形条纹,我兴奋得
一颗色心差点没从喉咙眼里,吧嗒一声蹦掉到土炕上。

  我的两只手,颤颤微微地抓住新三婶肥美无比的白屁股,张开大嘴,便不顾
一切地、呱叽呱叽地啃咬起来。新三婶的肥屁股上,立刻显现出一道道又深又红
的牙痕印迹,同时,挂满了我那粘乎乎的口液,在昏暗的小灯泡的照耀之下,闪
烁着迷人的、亮晶晶的柔美光泽。

  " 这个混小子," 新三婶一边继续铺着被褥,一边伸过一只手来,假惺惺地
拍打着我的脑袋瓜:" 你他妈的干么呐,你想把三婶的屁股咬掉哇,嘻嘻,小骚
蛋子!" 是啊,新三婶一点也没说错,我真恨不得将新三婶令我口涎横溢的肥屁
股,一口吞进肚子里,永远据为已有。我抱着新三婶的肥屁股,发疯般地、无比
贪婪地:啃啊、咬啊、吸啊、吮啊、摸啊、抓啊、挠啊,同时,深深地呼息着,
尽情地享受着这位健康成熟的女性胴体上所发散出来的那份独持的气味。

  " 嘻嘻,小骚蛋子,你还有完没完啊!嘻嘻," 在我恣意的啃咬、抓摸之下,
新三婶淫性陡然而发,只见她一边淫迷地嘀咕着,一边得意忘形地扭动着肥美的
大屁股,两条粗硕的、柔光四溢的大腿,放荡地劈跨开。

  我的嘴巴正紧紧地贴在新三婶的肥屁股不停地啃咬着,新三婶这一摆动,我
突然又发现一个新奇的宝贝,在新三婶肉墩墩的肥屁股下端,在两条光滑的大腿
根部,夹裹着一团绒毛簇拥的肉包包,那浑圆的娇态,恰似一颗饱含蜜汁的毛桃
子,在灯光的晃耀之下,放射着神秘的,令我心驰意往的幽暗之光。

  我的目光立刻被吸引过去,一根手指,犹如神助般地触碰上去,透过丝丝略
微有些痒手的绒毛,我的手指肚立刻感受到无尽的软嫩和湿热,扑哧,手指肚漫
无目标地一滑,吱溜一声,便穿过重重绒毛,滑进一条水液翻滚的肉洞里,我乐
得色心咚咚乱跳,手指头发疯般地搅抠着。

  搅着搅着,我自己也搞不明白,我是怎样地钻进新三婶的胯下,又是怎样地
将脑袋朝上,鼻子尖顶住肉包包,同时,又是怎样地张开大嘴巴,顿时,从肉乎
乎里面,从手指头的缝隙间,涌出股股温热的液体,滴哒滴哒地滴落到我的口腔
里,很快便将我的嘴巴填塞得满满当当,同时,冒着滚滚骚咸的热气。

  " 啊,好香啊," 我咕叽一声,便将满嘴的液体,不假思索地吞进咽喉里,
我幸福地、自言自语地嘀咕着,而面庞上的毛桃子,一边可笑地扭动着,一边继
续滴哒着,直淌得我满脸都是,甚至灌进了眼眶里,我闭上眼睛,胡乱抹了抹湿
淋淋的脸蛋,重又张开了嘴巴:" 哇,好多啊!" " 嘻嘻,操你妈的!" 终于哆
哆颤颤、极其缭草地铺完被褥的新三婶,早已被我撩逗得春情激荡,她蹲起身来,
淫糜地望着我,突然用手按住自己淫液滴淌的小便:" 操你妈的,小混小子,比
你三叔还要邪性,哦,你不是喜欢吃三婶的屄水吗?来吧,三婶今天晚上让你吃
个够,喝个饱!" 新三婶因终日洗涤猪内脏,早已略显粗糙的手掌,极其娴熟地
分开小便,露出一个红通通的肉管子,我正呆呆地凝视着,美滋滋地欣赏着,突
然,新三婶肥硕的腰身猛一抽动,哗——,一股亮晶晶的淫液,尤如决堤之水,
不可遏制地汹涌而下,呼啦一声,一滴不漏地灌进我的口腔里,我因为毫无思想
准备,立刻给呛得纵声咳漱起来:" 哎哟,咳——,咳——,咳——," 我本能
地抽搐起来,扑哧一声,滚滚的淫液,从口腔里喷溅出来,全部返流到新三婶的
毛桃之上,然后,又缓缓地,滴哒滴哒地滚落下来,把我的面庞,弄得一塌糊涂。

  " 嘻嘻,混小子,这回,你该吃饱了,嘻嘻,操你妈的,小骚蛋子,老娘的
屄水咋没把你呛死啊!" " 啊——," 我兴奋到了极点,一个鲤鱼打挺,呼地纵
身跃起,也不知哪里来的气力,也许是老天助我,只见我手臂猛一发力,竟然极
其轻松地将健壮尤如母狮的新三婶,咕咚一声,仰面朝天地推翻在刚刚铺就的被
褥上,而我,则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好似一头发情的小牛犊子,一头扑倒在新
三婶肥如猪肉拌、白似辽河雪的胴体上,胯间的鸡鸡,不可思议地、非常顺利地
捅进新三婶淫液泛滥的小便里。

            咕咚、咕咚、咕咚、……

  我趴在新三婶的裸体上,发疯地大动起来,插在新三婶小便里的鸡鸡,又湿
又滑,每捅抽一下,便发出吱吱的脆响,新三婶放荡地呻吟一番,突然嘻皮笑脸
地将我抬起,亮闪闪的,淫欲勃发的目光,可笑地盯着自己的小便,见我癫狂地
插抽着,她伸出手来,一把握住我水淋般的鸡鸡,不屑地、挑衅般地佯骂道:"
操,就这么点的小鸡巴,也敢操你三婶的大骚屄," " 嗯," 听到新三婶的话,
我不禁嘎然而止,呆呆地盯着握在新三婶手中的鸡鸡:" 嗯,小么?" " 嘻嘻,
" 新三婶爱怜地揉拧着我的鸡鸡:" 比你三叔,整整小一号啊!" 说着,新三婶
将我的鸡鸡,主动地塞回到她的小便里:" 这小鸡巴,放到里面,直打晃啊!"
咕咚、咕咚、咕咚、……

  我的鸡鸡在新三婶的小便里,又本能地抽插起来,新三婶继续浪笑道:" 操
你妈的,好个混小子啊,给你三叔,戴上绿帽子啦,哈哈哈,看你三叔的大侄有
多好啊,哈哈哈,……" 咕咚、咕咚、咕咚、……

  我继续狂捅着新三婶的小便,身下的新三婶,则一边淫笑着,一边尽情地呻
吟着,同时,嘴巴一刻不停地喋喋着:" 操你妈的,混小子,你还太嫩,再过几
年吧,等你的鸡巴长大点,再来好好地、美美地操你三婶吧!" " 啊——,啊—
—,啊——" 也不知疯狂地拽抽了多少下,我的神志,渐渐地恍惚起来,随着新
三婶小便内嫩肉的一阵空前剧烈地震颤,我再也不能自己," 啊——" 地纵声大
叫起来,瞬息之间,一股粘稠的精液,便哗哗哗地溅射进新三婶的小便里。

  " 操你妈的," 新三婶将一摊烂泥般的我,无比怜惜地抱进被窝里,她正欲
抓过毛巾,擦试一番灌满精液的小便,突然,房门吱呀吱呀地响动起来,新三婶
惊惧地嘘嘘一声,哧溜一下,滑进自己的被窝里,非常麻利地套上衬衣和衬裤,
与我一样,用被角蒙住脑袋佯睡起来,同时,还煞有介事地发出了均匀的鼻息声
:" 呼——,呼——,呼——," " 唉," 疲备不堪的三叔,一身冷气地推开房
门,一边唉声叹息着,一边关掉电灯,掀起被角,溜进新三婶的被窝里。我的面
孔始终朝向墙壁,蒙头佯装睡死,漆黑之中,很快便听到新三婶不耐烦地悄声嚷
嚷道:" 哎呀,干啥啊,人家睡得正香呐,真烦人!" 背后传来三叔哗啦哗啦的
脱衣服声,然后,咕咚一下,如果我没猜错,三叔那棕熊般的身体,已经死死地
压迫在新三婶的体上:" 嗯," 三叔突然嘀咕起来:" 你下面,咋这么湿啊?""
我刚撒了泡尿!" " 尿," 三叔继续疑惑地问道:" 这,怎么粘了吧叽的啊!

  " 我非常明显地感觉到,漆黑之中,三叔翻起身来,光着膀子骑跨在新三婶
的腰身上,大鸡巴缓缓的从新三婶的小便里,抽拽出来,一只手,轻轻地抹了一
把粘乎乎的鸡巴头,然后,借着一丝可怜的月光,仔细地察看着:" 尿,咋这么
粘啊,还有,这粘乎乎的玩意,咋是白色的啊?咋这么像我射出来的那个玩意呐?

  " " 哦,这," 新三婶顿时语塞:" 这,这,这,……" ……
作者: feitian8    时间: 2008-7-22 00:29

               (四十二)

  " 哦,这,这,……,什么,白色的?" 新三婶吱唔了几声,便呼地坐起身
来,拽过三叔粘挂着我那残精的手指,在月光下,像模像样地瞅了瞅:" 嗷,原
来是这个啊," 新三婶将三叔的手掌一推:" 白的,白的,我以为什么呐,吓了
我一跳,笨蛋,这是白带,你不懂," " 白——带?" 三叔依然满脸的迷茫,慢
吞吞地反问道:" 白——带?是什么玩意,什么是白带?怎么跟男人的鸡巴水,
一个样子?" " 嗨," 新三婶振振有词地解释道:" 白带,是一种妇女病,这是
我的老毛病了,天一冷就犯,特别是这几天,天气冷的要命,我还得天天起大早
洗猪肠子,结果,着凉了,白带又多又粘!" " 哦," 三叔恍然大悟地点点头:
" 原来是这么回事啊,我一个大老爷们,哪懂得什么妇女病、妇女病的啊,……,
唉,样爱的,让你,跟我挨累了!" " 哼," 听到三叔的话,新三婶突然委屈起
来:" 哼,你除了操屄,还懂得什么,老娘跟了你,他妈的肠子都悔青了!" "
亲爱的," 三叔将手指随便在自己的大腿上抹了抹,然后,重新压迫到新三婶的
身上,大鸡巴再次探进新三婶的小便里,咕叽咕叽地搅拌起我方才滞留在里面的
精液来。

          咕叽、咕叽、咕叽、咕叽、……

  三叔盖着厚重的棉被,压迫在新三婶的身上粗野而又笨拙地摆动着,大鸡巴
每插捅一下新三婶灌满我残精的小便,便会发出极其可笑的咕叽、咕叽声。

  听着这极有节奏感的,但去非常古怪而又滑稽的声响,我不由得联想起一件
事来,我敬爱的老奶奶,用当时非常短缺的,极珍贵的面粉熬成糊糊,然后涂抹
到碎布块上,放在院子里,经阳光暴晒一番,坚硬之后,卖给小镇的鞋厂,换得
几个零用钱。

  看到奶奶的糊糊盆,我抓过竹筷子,顽皮地捅搅着,发出咕叽、咕叽的声响,
与三叔此时此刻,大鸡巴捅搅新三婶小便所发出的声响,完全一致,唯一不同的,
我是用竹筷子搅拌瓷盆里的面糊糊,而三叔,而是用大鸡巴,插在新三婶的小便
里,搅拌着我的残精。

          咕叽、咕叽、咕叽、咕叽、……

  " 哎哟,哎哟,哎哟,哎哟,……" 三叔咕叽、咕叽地卖力搅拌着,而新三
婶则将双脚搭挂在三叔的屁股蛋上,双手非常满意地搂抱着三叔的腰身,哎哟、
哎哟地、其极放纵地呻吟着。两个人很快便沉缅在性爱的欢悦之中,演奏着非常
合谐的交欢情曲。

  " 三——哥," 屋外响起二姑父的喊叫声:" 时间不早了,该起来杀猪了,
你咋忘了,今天是腊月二十三,小年,咱们得抓紧时间多宰它几个,趁着小年这
光景,好多赚点钱啊,三哥,快点起来吧!" " 唉," 三叔正卖力地搅拌着我的
残精,听到二姑父不合时宜的催促声,非常失望地嘀咕起来:" 唉,真他妈的,
干点什么也不容易啊,杀猪挣几个臭钱,又是起早,又是贪黑,撵了半宿的猪,
累得我筋疲力尽、上气不接下气,这不,还得他妈的起大早杀猪,唉,想好好地
操个屄,都他妈的操不消停啊,唉,他妈的,可到是的,……" " 别磨叨了,钱
难挣,屎鸡吃啊,想挣钱,就得辛苦点,拉倒吧,等过年的时候,再好好地操吧!

  " 新三婶推搡着身上的三叔。

  " 等一下,我就要泄货了!" 三叔快速地大作起来,咕叽之声骤然剧烈而又
清脆起,没过一分钟,三叔低沉地吼叫一声,然后,便重重地趴在新三婶的身上
:" 唉,完了,终于泄了!" " 去吧,去吧,快点跟芳子女婿杀猪去吧,趁着小
年,多赚几个钱,好留着过年打麻将的啊!" " 三婶," 我悄悄地掀起被角,一
直目送着三叔穿戴好杀猪用的皮装,咔地套上挂满血污的高筒皮靴,然后,嘀嘀
咕咕地走出屋子,啪地关上房门。待屋子里重新寂静下来,我兴奋不已地撩起新
三婶的被角,一脸淫色地溜进她的被窝里:" 三——婶!" " 干么," 赤裸着下
身的新三婶手里掐着毛巾,正欲擦试一番狼籍不堪的小便,见我钻了进来,假装
没好气地问道:" 小骚蛋子,你又来干么!" 方才背对着新三婶,非常清晰地感
受着她与三叔交欢时的放浪情形,我本已瘫软下来的鸡鸡,又勃然挺立起来,我
呼地一下扯掉挂满残精的湿裤头,嘻皮笑脸地爬到新三婶的身上,一根手指尖顽
皮地捅进新三婶刚刚被三叔灌满精液的小便里,淫迷地抠挖起来:" 好粘啊!""
去,去," 新三婶用白毛巾轻柔地抽打一下我的面庞:" 混小子,你先下去,让
我擦一擦啊,咋这么猴急呐!" " 不," 我的鸡鸡早已激动万分地滑进新三婶盛
满三叔精液的小便里,可笑地搅拌起三叔的精液来,很快便发出我用竹筷子扎捅
面糊糊时那种奇妙而又荒唐的声响。

          咕叽、咕叽、咕叽、咕叽、……

  " 哎哟,哎哟,哎哟,哎哟,……" 新三婶重新发出熟悉而又淫荡的呻吟声,
我一边大作着,一边搂住新三婶红通通的、微微烫脸的面庞,幸福地亲吻着,新
三婶一边呻吟着,一边咧开臊气腾腾的嘴巴:" 哎哟,哎哟,哎哟,哎哟,……

  " " 亲爱的三婶," 灼人心肺的烈性酒精渐渐地从我的身体上散发掉,虽然
脑袋依然晕晕胀胀,可是,趴在新三婶身体上的皮肉,慢慢地恢复了知觉,直到
现在,我才深深地感受到,趴在新三婶肥美的胴体上,真是空前的舒爽。

  新三婶体态丰盈,胸怀宽大,那份光滑、那份软绵、那份腻嫩,尤如一头扑
倒在锦绸之上,特别是那对山丘般丰满、坚挺的酥乳,被我重重地压在胸脯之下,
不停地晃动着、摇摆着,温情脉脉地按揉着我的肌肤,而两颗可爱的、红灿灿的
咂咂头,则非常明显地点划着我的胸部,搞得我既酥痒,又兴奋。

  得意忘形之际,我搂住新三婶的脑袋,嘴巴顶住她喋喋不休的口腔,放纵无
边地狂吻起来:" 啊,三婶,你太好了,我好喜欢你啊!" 新三婶乖顺地张大了
嘴巴,我的舌尖顺势滑将进去,吧嗒吧嗒地搅捅着,咕噜咕噜地吸吮里面热气烘
烘的涎液,新三婶滑腻的薄舌,爱意缠绵地触碰着我的舌尖,将串串骚热的口液,
毫无保留地奉献到我的舌身上,我则毫不客气地吞咽着。

  吸饱了新三婶的涎液,吻够了新三婶面庞,我的脑袋一歪,滑到新三婶细嫩
的腋下,我先是美美地欣赏着,用鼻子尖轻轻地触点着,同时,粗野地喘息着,
尽情地享受着新三婶腋窝处即温热、又骚咸,与小便的味道其极相似的气息,嗅
着,嗅着,我放肆地伸出舌头,卖力地舔吮起来,同时,手指顽皮地拽扯着乌黑
闪亮的细毛。

  新三婶咯咯咯地淫笑道:" 混小子,你干么啊,用舌尖咯吱你三婶,你好会
玩哦,咯咯咯,好剌挠啊,混小子,小骚蛋子,真没想到,小小年纪,比你三叔
还会玩,尽他妈的花花点子!" 在我狠狠的拽扯和舔吮之下,新三婶一边浪笑着,
嬉骂着,一边本能地收紧手臂,我则将脑袋挪移而去,手指继续扯拉着新三婶的
腋毛,舌尖则含住新三婶的一颗乳豆,吧叽吧叽地啯吸起来,新三婶微微抬起汗
渍渍、红通通的面庞,美滋滋地呻吟着,一只手托住丰乳:" 怎么样,三婶的咂
咂,够大吧!" " 够大!" 我收回拉拽腋毛的手指,稍微抬起身子,与新三婶一
起,把玩起她的豪乳来,我的手与新三婶的手,一同按摩着、揉搓着,按着,揉
着。

  我的目光不自觉地溜到自己的胯下,性趣顿然游移而去,一贯见异即迁的我,
放开新三婶的豪乳,整个身子挺直起来,目光呆呆地盯着自己的鸡鸡,双手生硬
地拽扯着新三婶一片狼籍的小便。

  哇,我这才注意到,新三婶的小便里,白汪汪的一片,在月光下,泛着霜雪
般的光泽,而我的鸡鸡上,则挂满了粘稠的白浆,不用问,这都是我和三叔的精
液,现在,已经完全融合在一起,充填在新三婶的浪穴里,再经由两根鸡巴恣意
地一番胡搅乱拌,早已分不清那滩是三叔的,哪滩又是我的。

  " 白——带!" 我醮起少许白浆,放到鼻孔下,模仿着三叔的憨态,目光故
意迷茫起来,煞有介事地嘀咕道:" 白——带,咋这么像我射出来的玩意啊?""
混小子," 新三婶见状,扑哧笑出了声,她亦松开了自己的豪乳,肥实的手掌,
轻轻地抽刮一下我的面颊:" 小骚蛋子,还敢忝个屄脸笑话你三叔呐,刚才,要
不是老娘机灵点,灵机一动,帮你打个马虎眼,一旦让你三叔知道了,你竟敢操
你三婶,你三叔不得把你的鸡巴撸下来喂老母猪,那才怪呐,混小子,还不谢谢
你三婶!" " 谢谢,谢谢," 我放下手指,身子猛一用力,非常卖力地撞击着新
三婶白乎乎的小便,淫邪地笑道:" 谢谢三婶的救命之恩,贤侄年龄尚小,没有
任何经济收入,暂时无以回报,只好用鸡鸡报答三婶,……" " 嘻嘻," 在我尽
乎疯狂的抽插之下,新三婶幸福地呻吟起来,双腿紧紧地缠挂在我的腰身上:"
哎哟,哎哟,混小子,这就行了,能够尝到你的嫩鸡巴,三婶已经知足了。不怕
你见笑,男人的鸡巴,你三婶可没少尝、什么粗的、细的、长的、短的、黑的、
白的、弯的、直的,老娘都尝过。不过,半大孩子的鸡巴,这还是头一次尝鲜,
哈,好嫩啊," " 那好,三婶,我就是累死,也要报答三婶的恩情," 说完,我
更加卖命地狂插起来。

  新三婶的身体,剧烈地抖动着,她面色愈加红润起来,突突地急喘着:" 嘿
嘿,混小子,人不大,力气还真不小啊!" 看到我疯狂的淫态,新三婶突然感慨
道:" 混小子,操你妈的,你们叔侄俩可真行啊,吃饭连碗都不他妈的涮!你刚
刚吃完,你三叔接着吃,你三叔刚刚放下,你他妈的混小子,端过来接着吃,嘻
嘻,真够热闹的啦!嘻嘻。" " 啊——,啊——,啊——," 新三婶的感慨之言,
强烈地刺激了我,是啊——,我的新三婶,一个风骚无尽的女人,她,比三叔小
了将近十岁,而比我,则大了将近十岁,非常巧合地处在我与三叔年龄差的正中
央,而现在,我与三叔都与这个年轻、风浪女人发生了肉体关系,我们的精液,
放肆地倾泄在同一个骚穴里,又经叔侄两根鸡巴尤如竹筷子般地搅拌一番。

  啊,叔侄两人同插一个浪穴,那奇特的感受,就好似叔侄两人同吃一碗饭,
而那竹筷子,就是我们各自的鸡巴,我首先在新三婶的骚穴里胡搅一番,吃完了,
把骚穴一丢,三叔接过来,再吃,再乱拌一番。然后,我端过来再吃。

  哈,如此说来,我的三叔,已经不仅仅是我的叔叔,我们的关系又多了一层,
滑稽可笑地成为了忘年的连襟,啊,我的乖乖,我们真是亲上加亲啊,大家说说,
这,有多热闹啊!

  " 啊——,啊——,啊——," 我越想越兴奋,越兴奋撞得越有力,突然,
我的身体不自觉地颤抖起来,牙关剧烈地研磨一下,哗——,一滩白乎乎、粘稠
稠的精液,呼哧一声便倾泄进新三婶那依然残存着三叔和我混合精液的小便里。

                ……
作者: feitian8    时间: 2008-7-22 00:30

               (四十三)

  " 小骚蛋子," 新三婶呼呼地喘息着,上气不接下气地将我从她那汗渍渍的
胴体上推下来,然后,呼哧一声,翻身蹲起,抓过毛巾,一边擦抹着精液横流的
胯间,一边嬉皮笑脸地谩骂我道:" 混小子,刚刚泄了一次货,咋还有这么多呀,
真是年轻气盛,火力充足啊!" " 三婶," 我意犹未尽地搂住新三婶肥美的、温
热的大白腿,痴呆呆地吸舔着,新三婶草草擦抹一下胯间,胡乱拽过内裤,抬起
另一条大腿,正欲往腰胯上套穿,我突然伸出手去,淫迷迷地抢夺过来,放到鼻
孔下,邪糜地嗅闻起来,在新三婶内裤的最底端,有一片淡黄色的渍迹,散发着
滚滚骚气,呛得我无法抑制地哆嗦起来:" 好骚啊!" " 他妈的,混小子,你烦
不烦啊!" 听到我的嘀咕声,新三婶红头胀脸地抢夺着骚烘烘的内裤,我却说什
么也不肯撒手,情急之下,索性嘴巴一张,将内裤最底端塞进口腔里,呱叽呱叽
地咀嚼起来,新三婶愠怒地骂道:" 操你妈的,骚小子,你可真他妈的邪性啊!

  " 新三婶终于把内裤从我的嘴巴里拽扯出来,忙不迭地往大腿上套穿着,慌
乱之间,依然湿乎乎的骚穴,轻轻地触刮到我的面庞上,一股腥膻、臊热的气浪,
呼地扑进我的鼻息,我的色心不禁又萌然而动,脑袋瓜顺势顶到新三婶的胯间,
伸出舌尖,肆意舔吮起来,新三婶没好气地推搡着我:" 混小子,你又要干么,
你还有完没完啊!" " 三婶,我,还要玩!" 我色迷迷地嘀咕着,新三婶突然温
和起来:" 大侄啊,不行啊,时间不早了,三婶还得上站卖猪下水去呐!" " 三
婶," 新三婶放开刚刚套到膝盖处的内裤,双手搂住我,柔情蜜意地将我放回到
棉被里:" 你累了,好好睡一觉吧,这一宿,你一分钟也没消停啊!" " 三婶,
" 我的手依然爱恋不舍地拽着新三婶胯下的黑毛,听到新三婶的叨咕声,我似乎
受到了提醒,顿觉周身疲惫难当,骨骼的关节,更是隐隐作痛,一双死盯着新三
婶胯间的色眼,渐渐地混沌起来,扯拉着黑毛的手,也愈加无力了,同时,神志
难以自制地模糊了。

  " 大侄,你自个睡吧,三婶该上站挣钱去喽!" 迷茫之中,我混沌的双眼还
是痴迷万分地盯着新三婶的小便,挂满新三婶淫液的嘴唇,甜甜地相互吮吸着,
那份憨态,好似哺乳期刚刚松开妈妈咂咂头的婴孩,幸福地吧嗒着小嘴,甜蜜地
回味着浓郁的奶香。

                ……

  " 三婶," 新三婶正往腿上套裤子,望着眼前摇来晃去的大屁股,我突然精
神大抖起来,周体的疲倦,一瞬间便烟消云散,我咕碌一下翻爬起身来,呼地将
新三婶再度扑倒在土炕上,不容分说地扯掉她刚刚穿好的内裤。

  " 小屄小子," 当我的指尖重新插进新三婶的小便里时,新三婶既兴奋又佯
怒地笑骂道:" 你真是他妈的猴子操腚,没完没了哇,小屄小子,你不累啊!""
不累,三婶,我还要玩!" " 操你妈的,给你,玩吧," 新三婶大腿一叉,小便
明晃晃地展现在我的色眼之前:" 小屄小子,不用你臭美,你三叔已经杀完猪了,
马上就要进屋洗脸了,到时候,让你三叔撞见,我看你怎么办!" 我那永远也不
会满足的色欲之心,此时此刻,哪里还顾忌到什么三叔哇,我全部的注意力,都
集中在新三婶的小便里。

  我坐在新三婶的胯间,手指恣意地抠挖着、狠狠地搅捅着,新三婶的小便,
已经被她清除干净,显得非常的滑润和宽敞,一根手指显得极不过瘾,那就再插
进去一根,两根、三根、四根,……,我咧着嘴巴,气势汹汹地抠啊、捅啊、挖
啊、搅啊,直把新三婶折腾得嗷嗷狂吼:" 哇——哟,嗷——啊,混小子,你干
么啊,想把你三婶给抠死啊!" 新三婶一边呲牙咧嘴地哼哼着,一边疯浪地晃动
着大腿,我的鸡鸡又勃兴起来,我激动万分地跪爬到新三婶的胯间,将鸡鸡塞进
被我搞得水淋淋的小便里,胡乱捅插起来,插着插着,我突然想起,漆黑之中,
三叔疯狂插抽新三婶时,采用的那种半蹲式,于是,我亦依法仿效,一边继续狂
插着,一边悄悄地蹲起身来,同时,两只手尽力地搂住新三婶丰硕的肥腰。

  哈,一挨蹲起身子,鸡鸡刚刚捅插数下,便产生一种奇妙的感受,这是趴在
新三婶的身上,或是跪在她的胯间肆意捅插时,所完全感受不到的。采用从三叔
那里偷学来的半蹲式,我的鸡鸡不仅可以非常自如地进出于新三婶水漉漉的小便,
同时,两只色眼可以极其真切地欣赏到鸡鸡是如何猛烈地撞击着新三婶的小便。

  我抱着新三婶的腰身,鸡鸡头挑逗般地在新三婶的小便口处,频繁地徘徊着,
每一次轻柔的探插,都会产生一阵酥麻的磨擦感,继尔传来极为短暂的,稍纵即
逝的,永远也捉摸不定的快感。

  " 混小子,你干么啊,在外面瞎磨蹭个啥啊," 我意外地找寻到一种奇妙无
比的性快感,而新三婶却因鸡鸡探插得过浅,没有享受到深插的快感,懊恼不已
地嘟哝起来:" 别在外面瞎磨蹭,深点插,把你的鸡鸡都插进去,你的鸡巴本来
就他妈的不够长,还在外面瞎咕悠,真没劲!" " 嘿嘿," 我则津津有味地继续
用鸡鸡头,反复不停地磨擦着新三婶的小便口:" 三婶,这样更好玩,每插进去
一下,你的小便口便紧紧地箍住我的鸡鸡头,那感受,好舒服啊!" " 操你妈的,
" 新三婶戏骂道:" 你他妈的倒是舒服了,老娘可是不爽,我让你舒服,我夹死
你!" 说完,新三婶小腹可爱的收缩起来,刚刚插探进去的鸡鸡,立刻被水汪汪
的小便口,深深地吸纳住,产生一种空前强烈的紧胀感,我奋力抽拉出来,然后,
又卷土重来地插捅而去,新三婶似乎胡意与我作对,小便口紧紧地收拢起来,我
的鸡鸡头非常艰难地往里面扎捅着。

  " 啊——,混——蛋——," 我正与新三婶放纵无边地交欢着,鸡鸡刚刚冲
破新三婶紧紧收宿的小便口,扑地冲将进去,我正想狠狠地狂捅一番,突然,身
后传来三叔可怕的吼声:" 你们在干什么?混——蛋——," " 啊,我的妈啊,
" 我回头一看,登时吓出一身冷汗,只见三叔一身血污,手里拎着鲜血淋漓的大
砍刀,正怒火万丈地瞪着我,我" 妈啊!" 一声,松开新三婶的腰身,鸡鸡扑啦
一声,从新三婶的小便里滑脱出来,还没容我发出第二声惊叫,三叔的大砍刀,
已经劈头盖脸地冲我袭来。

  我连惊叫也顾不得,情急之下,作困兽犹斗状,绝望之际,一脚踢开窗户扇,
光裸着下身,呼地跳出窗外,赤着双脚,踏着皑皑积雪,不择路径地落荒逃遁,
而胯前的鸡鸡,迎着剌骨的寒风,仍旧滑稽地挺立着,渐渐地,鸡鸡上面的分泌
物,被狂风吹刮干,形成一片极其可笑的白霜色,紧紧地箍裹着鸡鸡,又紧又胀,
可是,我却没有时间伸手将这层讨厌的薄皮剥掉,我必须得不停地奔跑。

  " 杂种操的,小兔崽子,我让你跑,我让你跑,今天,我非杀了你不可!"
三叔拎着大砍刀,骂骂咧咧地追赶着我:" 混——蛋,我非得他妈地把你的鸡巴
割下来,喂狗吃!" 我不顾一切地跑啊、跑啊,尽管冻得哆哆乱颤,累得精疲力
竭,我却一步也不敢停歇下来,身后恶毒的谩骂声以及在寒风中呼呼作响的大砍
刀声,逼迫着我必须永远地奔跑下去。

  晕头转向之际,我莫名其妙地溜进蜘蛛网般稠密、尤如迷宫的胡同里,我惊
慌失措地环顾着四周,努力寻找着走出迷宫的方向。这是什么地方啊?嗯,我好
像来过,可是又觉得非常陌生,我跑啊跑啊、转啊转啊!却怎么也找寻不到能够
逃逸出去的通道。

  哦,突然,前面出现一个十分狭窄的小便门,从低矮的门洞里向外望去,可
以非常清楚地看到不远处大街上潮水般的车辆,我兴奋地向着小便门飞奔过去,
啊,终于找到出口啦,我准备穿过小便门冲上大街。

  当我兴冲冲地跑到小便门前时,却意外地发现门口伫立着一个相貌丑陋的小
男孩,正咧着嘴嘻嘻地傻笑着,同时,冲我不停地手舞足蹈着,他妈的,怎么撞
到一个疯孩子啊。

  我屏住呼吸悄悄地走到疯子的身后,企图从他的身旁偷偷地钻进小便门,然
后冲向大街。可是,疯孩子突然转过身来,用散发着恶臭的身体挡住我的去路,
我向左侧躲过去,他也跟着我转向左侧,我向右侧,他也转向右侧。

  唉,他妈的,这个该死的家伙,你凭什么不让我过去啊,我正与疯孩子纠缠
着,一个长相与疯孩子有些连相的小男孩兴灾乐祸地向我走来。

  我迎上前去,定睛仔细一瞧,嗨,这不是三裤子么?不用问,他与那个疯孩
子一定是亲哥俩,我立刻苦苦地乞求他,把自己的兄弟劝走,放我过去。听到我
的乞求,三裤子果然走过去抱住他的疯子兄弟,我再次来到小便门前准备冲过去,
可是,这亲哥俩死死的相抱着,共同阻止我穿过小便门:" 小力,不行啊,我的
弟弟说什么也不让你过去!" 三裤子冲我说道。

  " 为什么,为什么不让我过!" " 我也说不清楚,他就是不让你过,我也没
有办法,如果把他惹生气啦,没准还会打你呢!" " 打人,凭什么打人!" " 打
你,就打你,打你能咋的!" 疯孩子突然开口说话啦,他顺手从一处破墙头上拣
起半块砖头,三裤子则拣了个整块的砖头递到疯孩子的手里:" 用这个,这个打
起来更有劲!" " 啊——," 我惊惧地喊叫起来,疯孩子恶狠狠地举手准备向我
抛掷砖头。我转过身去向着胡同的深处落荒而逃,三裤子一把拽住我:" 哥们,
别跑啦,你是跑不过他的," 他指了指疯孩子。

  " 那可怎么办啊!" 我绝望地问道。

  三裤子一只手拽着我,另一只手从怀里掏出一块破沙轮:" 哥们,我弟弟说
了,如果你买了这个沙轮,他就放你过去!" " 嗬嗬,原来是这么回事!" 我那
一颗悬着的心渐渐平稳下来:" 行,只要你们放我过去就行,这个破沙轮多少钱
啊?" " 呶," 疯孩子伸出一只脏手在我的面前晃来晃去:" 呶,呶," " 给,
" 我发觉上衣口袋里还有几个零钱,便全部掏出来,胡乱塞到三裤子手里:" 给,
拿着,我就这些钱了,都给你吧,沙轮,我也不要啦,快点放我过去吧!" 说完,
我没好气地推开三裤子,不顾一切地冲出小便门。

  " 唉," 我如愿地穿过小便门,不禁长吁口气,感觉着多多少少有了点安全
感,穷追不舍的三叔,早已没有了踪影,现在,我有充足的时间用来逃命了。我
不停地喘息着,猛一抬头,唉呀,尽管人来车往的大街近在咫尺,可是我却没有
办法走过去,在我的面前是一栋又一栋任意搭建的非法建筑物,我努力寻找着通
向大街的出口,可是却怎么也找寻不到。

  无奈之下,我准备铤而走险,闯进那些非法建筑物,然后从房门里逃到大街
上去。于是,我悄悄地爬上木板杖,偷偷地溜进一家住户里,我蹑手蹑脚地穿过
走廊,又拐进一间伸手不见五指的屋子里:啊,出口在哪啊,出口在哪啊?我在
漆黑的屋子里四处乱摸,怎么也寻找不到出口,无意之中却啪地按动了电灯的开
关。

  哗——整个屋子顿时可怕地雪亮起来,惨白的灯光刺得我久久睁不开眼睛,
我捂着双眼,透过指缝,悄悄地窥视着屋子:我的老天爷啊,我的妈妈啊,这,
不是三叔家么,这是怎么搞的啊,跑来跑去,我咋又跑了回来?

  " 哼,小兔崽子," 我正站在屋子里发呆,三叔一把拽住我:" 跑,跑,我
让你跑,跑来跑去,你不是还得乖乖地,自动自觉地跑回来,哼,你他妈的永远
也逃不过我的手心,瞅你干的好事,竟敢操你的三婶,给你的叔叔戴绿帽子,让
我当硬盖的!" " 啊——," 三叔血污的脏手毫不客气地拽住我的鸡鸡,同时,
高高地举起了大砍刀,双眼放射着阴森赅人的凶光:" 小——混——蛋——,今
天,我要废了你!" " 妈——妈——," 望着三叔手中行将落下的大砍刀,我恐
惧到了极点,绝望之下,终于喊出声来:" 妈——妈——,奶——奶——,救—
—命——啊,老姑,快救救我!" ……

  ※※※※※※※※※※※※※※※※※※※※※※※※谢谢大家!

  当我怀着悲痛的心情,匆匆赶回故乡时,奶奶家早已乱开了锅,姑姑第一个
迎上前来,眼含泪水告诉我:早晨突然瘁死的奶奶,慢慢地缓解过来,现在,医
生正在全力抢救!

  这可是个意外的好消息,我三步两步地跑进屋子里,医生们又是打氧气,又
是做心电图、测压血,忙得不可开交。医生们抬起奶奶瘫软如泥的手和脚,用竹
签刮划她的手心和脚心,奶奶没有任何反应,医生们找来手电筒,拨开奶奶的眼
皮,用强光照射奶奶的眼珠,我悄悄地溜过去一瞧:奶奶的眼珠混浊一片,在强
光之下,一动不动!医生又将棉签拧成细丝,磨擦奶奶的眼珠,奶奶依然毫无反
应。

  医生们忙乱一番,最后,众口一词地告诉爸爸和叔叔们:老太太没救了,现
在,可以料理后事了!

  听到医生们的死亡判决,爸爸和叔叔们立刻分头张罗去了,姑姑们哭哭咧咧
地买来烧纸,同时,商量着给奶奶请鼓乐班,当地风俗,老人故去后,雇吹鼓手,
是姑娘们应尽的义务。

  很快,叔叔们推来整整一车,三千尺的白布,婶婶们接过白布便咔咔咔地撕
扯起来,一边撕扯,一边按照辈份逐人分发。我当然也有一块,并且很长、很长。

  婶婶一边给我套孝衫,一边对我说:奶奶生你气了,奶奶很想你,你却一年
多也不回来一次,奶奶生前特殊吩咐过,待她死后,再也不用我这个长孙给她打
顶头幡,而由重孙子取而代之。

  听到婶婶的话,我好伤心,奶奶生我的气了,我拽掉孝衫,跑进屋子里,不
顾众人的阻挡,一头扑到奶奶的身上,抱住奶奶便放心大哭起来,边哭边嘟哝着
:奶奶,我对不起你,……,滔滔不绝,到底都嘟哝了些什么玩意,自己也记不
得了。

  突然,奶奶瘫软的身体微微颤动一下,继尔,如泥的手臂不可思议地抬了起
来,紧紧地拽住我的手掌,更让满屋人惊赅不已地冒出一句清晰可辩的话语:大
孙子,你咋才会回来啊,一年多了,你也不回来!呜呜呜!

  奶奶活了!

  霎时,屋子里一片欢腾,无论是亲属,还是乡邻,大家都一致认为是我哭活
了奶奶,纷纷将热切的目光投向我,我一只手拉着奶奶的手,一只手揉着哭红的
眼睛,在众人的注视之下,俨然成为了英雄。

  啊,大家议论纷纷:奶奶真没白喜欢她的大孙子!

  对我成见最深的爸爸,也被我发自内心的、最为真诚的痛哭所感动:我儿子
终于长大了,有孝心了,我还以为我儿子就知道吃、喝、嫖、赌呐!

  赌?一听到这个" 赌" 字,我双手一瘫,在饭桌之上,坦言相告:上次,也
就是一年多以前,我回故乡,与孩提时代的朋友们喝酒时,突然赌兴大发,喝着
喝着,便比划起来,怎奈手气不佳,三下两下,便输的分文不剩,连回家的路费
都没有了。情急之下,只好厚着脸皮,向姑姑借了五仟块钱,然后,气势汹汹地
卷土重来,结果,再次输得一塌糊涂。

  妈妈一听:我儿子一年多不回故乡,原来是欠了外债,妈妈二话不说,痛痛
快快地掏出一叠钞票,塞给身旁的姑姑:我儿子真孝顺,以前没发现,今天,我
替儿子还外债!

  饭后,妈妈悄悄地、却是认真地对我说道:儿子,妈妈年事渐高,希望你能
早日回到妈妈的身边!

  我对妈妈说:妈妈,儿子已经老大不小了,对父母,对长辈,知道应该怎样
做!
作者: feitian8    时间: 2008-7-22 00:33

               (四十四)

  " 妈——妈——,奶——奶——,救——命——啊,老姑,快救救我!" 我
拼命地挣扎着,绝望地喊叫着:" 妈——妈——,奶——奶——,救——命——
啊,老姑,快救救我!" " 哦约——,哦约——," 喊着喊着,耳畔突然传来老
姑那熟悉的脆音:" 小力子,大侄,怎么了,别怕,老姑在这呐,来,到姑姑这
来!" 我还没回过神来,老姑却尤如仙女下凡般地飘到我的身旁,无私地张开双
臂,温柔地将我搂到怀里,我立刻感受到一股空前的温暖:" 老——姑,老——
姑," 我激动得差点没淌出眼泪来。

  老姑细柔的白手,情深意绵地握住我的鸡鸡:" 力啊,这。" " 老姑," 我
终于睁开了眼睛,发觉自己果然躺卧在老姑柔软的胸怀里,浑身上下冷汗淋淋,
因纵欲过度,一双色迷又酸又涩,眼角泛挂着黄橙橙的粘液:" 老姑,救救我!

  " 想起那可怕的梦境,我仍然余悸未息:" 老姑,救救我!" " 哎哟," 老
姑关切地对我说道:" 别怕,力啊,你是没睡好,掩着了,做噩梦了吧!" " 嗯,
" 我点点头,却不敢如实讲那让我既惭愧无比,又胆颤心惊的梦境来,只是呆呆
地询问道:" 老姑,三叔呐?" " 嗨," 老姑没耐心地答道:" 早就去市场卖肉
啦!

  " " 三婶呐!" " 上站去啦,怎么,大侄,你睡糊涂了,你一出来,就好几
天不回家,老姑放心不下,就来看看你,你可到好,躺在炕上,呼呼呼地睡得跟
个死狗似的,怎么拽你也不醒,拽着拽着,还要死要活地嚷嚷起来。" 老姑一边
皱着眉头嘀咕着,一边握着我的鸡鸡,一脸不解地问道:" 力啊,这是怎么回事?

  " " 什么?" 我抬起头来一看,软哈哈的鸡鸡上泛着一层薄薄的淡白色,我
一时语塞,望着老姑那疑虑重重的目光,我灵机一动,信心开河道:" 老姑,这,
这,这是我做梦想你的时候,淌出来的,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淌出来的!" " 哼
哼,你可滚鳖犊子吧!" 老姑轻轻地掐拧一下我挂满三婶分泌物,现在业已干涸
成薄片的鸡鸡:" 你他妈的就是嘴好,你还知道想老姑啊,如果真的想老姑,为
什么不在奶奶家存,天天地长在你三叔家,哼!" " 老姑," 我解释道:" 我也
没天天呆在三叔家啊,多少年不回来一趟,好不容易回来了,不得去大舅家、老
姨家串串门么!" " 哼," 老姑冲我不满地哼哼道:" 你是四处拜个到啊,就把
老姑冷到了一边,连看都不回奶奶家看看!" " 老姑,我这就跟你回奶奶家!""
小力,你别臭美了!" 老姑突然扔出一句来,让我的心凉了大半截:" 昨天,你
爸爸把长途电话打到了大队里,问你是不是跑到这来啦!" " 咋啦," 我吃惊地
问道:" 爸爸咋说的啊!" " 哼," 老姑神秘地点着我的鼻尖:" 你爸爸明天就
来接你,还说,要打死你!" " 啊——," 我痛苦地抓过被角,捂住脑袋:" 不,
我不回去,我说什么也不回去,我要跟姑姑在一起!" " 嘿嘿," 老姑终于露出
了笑容:" 大侄啊,别着急,你爸爸过完年,才来接你呐,有姑姑给你说情,有
奶奶护着你,你爸爸有几个胆啊,他敢打我的大侄,老姑就挠破他的脸!" " 啊
——哈,谢谢老姑," 听到老姑的话,我的心终于着了地,乐得呼地纵身跃起,
一把将老姑推翻在土炕上,赤裸着下身,骑到老姑的腰身上。

  老姑的细手依然没有松开我的鸡鸡,亲切地揉搓着,渐渐地,我的鸡鸡在老
姑的手心里,又扑楞一下,昂起脑袋来,老姑见状,秀脸腾地红润起来,冲我婉
尔一笑,非常自觉地解开裤带,她正欲褪下裤子,我则握住挺直的鸡鸡,串到老
姑的头置前,抱住老姑的脑袋,把鸡鸡顶到她的嘴唇上,老姑疑惑地瞅了瞅:"
怎么,大侄,你要干么?" " 老姑,给我啯一啯吧!" " 啥," 老姑闻言,一时
间竟然惊讶得不知如何是好:" 这,这,鸡巴咋还能啯啊!" " 当然能," 一想
起表姐给我口交时的情形,我便兴奋不已,那份感受,真是太爽了,比插在小便
里,肆意地胡搅乱捅,还要舒服一千倍,不,应该是一万倍。

  昨天夜里,与新三婶胡来时,我虽然也有此想法,却没有胆量把鸡鸡塞进她
的嘴里,让她帮我口交,毕竟与新三婶认识的时间没有老姑久,不敢任意造次。

  而在永远都是懦弱不堪的老姑面前,我敢提出任何非份的要求:" 老姑,给
我啯一啯吧,可好玩了,可舒服了!" " 你怎么知道的?" 老姑追问道,我发觉
说露了嘴,立刻撒谎道:" 我,我,我是做梦时想的!" " 哼,滚鳖犊子,远点
扇着,你他妈的可真能想啊,这事也能想得出来,哼,啯就啯呗,有啥了不起的,
谁让我喜欢大侄了,大侄让我干什么,我就得干什么,真是犯贱啊!" 说完,老
姑痛痛快快地张大了嘴巴,深深地吸含住我的鸡鸡,轻柔地吸吮起来,一双秀丽
的眼睛,满含柔情地望着我。

  我得意洋洋地骑在老姑的脖颈上,鸡鸡美滋滋地在老姑的口腔里不停地探送
着,老姑吧叽吧叽地啯吮着:" 哼,大侄啊,你闲着没事,就是能想出点花花点
子,来糟贱你老姑,看老姑我不咬折你的鸡巴!" " 哎——哟," 老姑挑逗般地
用两排洁白如玉的牙齿,爱怜地切磨着我的鸡鸡,顿时产生阵阵难耐的酸痛和奇
痒,我哆哆地抽搐起来,慌忙抽出鸡鸡:" 老姑,你咋咬我啊!" " 嘻嘻," 老
姑抹了抹嘴角泛起的口液,主动地拽过我的鸡鸡:" 痛了吧,记住,以后,一天
也不许离开老姑,听到没?" " 嗯,老姑,该去的,都去过了,从今天起,我谁
家也不去了,天天跟老姑在一起玩!" " 嘿嘿," 老姑淫笑着,明知顾问道:"
玩什么啊?大侄。" " 哈," 我回过手去,按了按老姑的胯间:" 玩这个呗!嘿
嘿," " 嘻嘻," 老姑放浪地微笑起来,重新含住我的鸡鸡:" 来,老姑给大侄
好好地啯一啯," 说着,老姑便卖力地吸吮起来,一边吸啯着,一边嘀咕道:"
是啊,大侄都能给姑姑舔屄,姑姑为什么不能给大侄啯鸡巴呐!" " 嘿,老姑,
谢谢你!" 我放肆地抬起屁股,鸡鸡对准老姑的口腔,像插她的小便那样,咕叽
咕叽地插捅起来,每探进去一次,鸡鸡头都重重地顶撞在老姑滑柔、酥软的咽喉
处,老姑那微微开启的咽咙管,反复地箍裹着我的鸡鸡头,产生妙不可言的舒爽
感,而口腔里的涎液,无私地沐浴着我的鸡鸡,细薄的红舌头,不停地按揉着我
的鸡鸡头,啊——,真是他妈的爽呆了!

  啊——,当我的鸡鸡再一次插捅进老姑的口腔里时,老姑突然将咽喉完全彻
底地扩张开,只听咕叽一声,我的鸡鸡头深深地没入其间,老姑痛苦万状地闭上
了双眼,面庞憋得又红又紫,几乎窒息,双手拼命地、却是漫无目标地抓扯着我
的鸡鸡,企图从她的口腔里推搡出去。

  而我,却被奇妙的感受完全惊呆住,鸡鸡头傻楞楞地顶在老姑的咽喉处,久
久也不肯挪动一下,老姑的身体剧烈地抽搐起来,同时,咽喉处快速的收缩着,
死死地夹住我的鸡鸡头。

  " 啊," 我大吼一声,呼——,精液无法控制地喷涌出来,老姑则本能地喘
息一下,结果,哧溜一声,将精液一滴不漏地吞了下去。

  " 咳——," 我终于将鸡鸡头,从老姑的口腔里抽拽出来,老姑翻身坐起,
眼眶里擒着痛苦的泪花,难堪地呜咽起来:" 唔——唷,大侄,你可折腾死我啦,
刚才,老姑差点没憋死啊!" " 老姑,对不起," 我瘫坐在土炕上,嘴上假惺惺
地说着道歉的话,心里却在兴奋地回味着那难忘的一瞬间:啊,如果能够再长一
点,就好了!

  望着我一点一点搭耷下来的鸡鸡,老姑一边抹着不断涌出的泪水,一边失望
地嘟哝道:" 大侄,这就完了?" " 老姑," 我擦了擦从鸡鸡头滴淌出来的残精,
满有把握地说道:" 老姑,再啯一啯,马上就可以硬起来!" " 是么?" 老姑眼
前油然一亮,握住我软哈哈的鸡鸡,正欲低下头来,继续给我口交,我呼地站起
身来,把鸡鸡送到老姑的嘴边:" 真的,老姑,不信,你啯一啯,如果不硬,我
是你儿!" " 滚鳖犊子,去你妈的!" 老姑跪起身来,满怀希望地含住我的鸡鸡
:" 儿,你本来就小我一辈么,在我面前,你理所当然地属于儿子辈么!" 我站
在老姑的面前,低着头,为了不让老姑失望,我运足了气力,鸡鸡在老姑的口腔
里,快速的抽捅着,很快便重新膨胀起来:" 老姑,你看," 我立刻得意起来:
" 他又大起来了!是不是啊?" " 大侄," 看到含在嘴里的鸡鸡渐渐地胀大,老
姑的脸上顿时泛起淫色:" 你还行么?" " 行啊,当然行啊!" " 嘿嘿," 老姑
吐出我的鸡鸡,依依不舍地揉搓着,手心浸满了滚滚粘液:" 大侄,能行,那就
来吧!" 说完,老姑松开我的鸡鸡,咕咚一声,仰面朝天地倒在土炕上,双腿可
笑地曲起,屁股向上微微一抬,哧溜一声,便将早已松开腰带的裤子,非常麻利
地褪了下来,露出两条雪白的大腿,那娇艳的胯间,点缀着一缕淡淡的绒毛:"
来啊,大侄," 老姑摊开双腿,我立刻发现,那嫩腻的小便,泛着晶莹的水泽,
" 快点上来啊,大侄,还傻楞着干啥呐!" " 老姑," 我扑通一声,跪倒在老姑
永远令我着魔的胯间,一根手指,顺理成章地插捅进去:" 哇,好湿啊!" " 嘻
嘻," 老姑伸过手来,一把将我拽扯到我的身上:" 别瞎抠啦,老姑的小屄早痒
痒的不行喽,快点操老姑啊!" 我趴在老姑的身体上,咕叽一声,鸡鸡便滑进老
姑水汪汪的小便里,还没容我大作起来,老姑却并拢起双腿,紧紧地夹住我的屁
股,双目微闭,一边主动地扭动着腰身,一边放浪地臆语起来:" 哎哟,好舒服,
快,快动啊!" 我仿佛接到圣旨一般,本能地扭动起屁股,插在老姑小便里的鸡
鸡,粗野地抽送起来,老姑极其配合地收缩着小便,小腹不停地起伏着:" 哎—
—唷,好——操!" 久违喽,老姑的小便!我兴奋得简直不能自己,鸡鸡头探插
到最底端,久久地顶着老姑的花蕊,感受着空前的酥麻和滑润,老姑愈加淫荡起
来,小便继续卖力地收缩着,死死地握裹住我的鸡鸡,那劲头,似乎再也不愿意
松脱开,要永远地抓握住,完全彻底地据为已有:" 我的,我的,大侄的鸡巴是
姑姑的!" " 姑姑," 我拼命地抽插一番,待老姑完全沉浸在性爱的享乐之中,
我悄悄地蹲起身来,又效法起三叔插新三婶的样子,鸡鸡头在老姑一片水泽的小
便口处,反复不停地点捅着,吧叽吧叽地溅起星星点点的淫液,两只手紧紧地搂
住老姑的细腰:" 啊哈,老姑的小便好滑溜哟!" " 是么?" 老姑终于睁开了色
迷迷的眼睛,脑袋稍稍抬起,两只手移到胯间,娇情万种地扒开小便,与我一同
观赏着鸡鸡如何频繁不倦地顶撞着她的小便,时而,冲我顽皮地眨巴着眼睛,呶
着小嘴:" 嘻嘻,真好玩啊,大侄,你把姑姑的小屄操得麻酥酥的,快点,快点,
再快点!" " 嗯," 我点点头,加快点了抽插的速度。

  咕叽、咕叽、咕叽、咕叽、" 哟——唷——,哟——唷——,哟——唷——,
" " 吱——呀——," 我蹲在土炕上,正卖力地狂捅着老姑的小便,老姑正投入
地、淫迷万分地哼哼着,突然,屋门吱呀、吱呀地响动起来。

                ……
作者: feitian8    时间: 2008-7-22 00:33

               (四十五)

  " 力——哥!" " 哎呀我的妈哟!可不好喽,小铁蛋子起来了。" 老姑惊呼
一声,扑楞一下,坐起身来,拽过七扭八歪的裤子,胡乱套到双腿上,一边套着,
一边冲我使着眼色:" 大侄,快,快,快钻到被窝里去装睡!" 哧——溜——,
我拽过棉被顾头不顾脚地覆盖到身上,双手紧紧地扯着被角,蒙住了脑袋,还煞
有介事地呼呼起来。

  " 力哥," 表弟铁蛋推开屋门,蹦蹦达达地跑进来,嗖地爬到土炕上,掀开
棉被:" 力哥,你真懒,都什么时候了,还不起来!" " 哎呀,真烦人!" 我顺
势坐起身来,开始穿衣服,当我站起身来套裤子时,铁蛋拉住我的手臂:" 力哥,
我要玩单杠!" " 来吧," 我将手臂架在窗框上,铁蛋笑嘻嘻地伸出双手,握住
我的手臂,便欢快地荡起了秋千。

  老姑面色红胀,依然急促地喘息着,为了掩饰尴尬的窘态,老姑一边整理着
被褥,一边没话找话道:" 大侄啊,你大舅怎么样了,嘿嘿,还是老样子吧,屁
股蛋上那块破布丁,缝没缝好哇,还是那么搭耷着?" " 嗯," 我一边陪着铁蛋
荡秋千,一边心不在焉地答道:" 没缝上,还是搭耷着,走起路来,像把扇子似
的,呼扇呼扇的,可好笑了。" " 唉,你那个大舅啊,可怎么办啊,总是那么邋
塌!" 老姑讥讽道:" 你大舅母也是的,就不能找根线给他缝缝,这一家人,两
个鸡巴熬汤,一个鸡巴味,唉,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啊!嘿嘿," 说着,说
着,老姑突然捂住嘴巴冷笑起来:" 大侄啊,你大舅可不是个老实客,总能捅咕
出点热闹事来,记得还是夏天的时候,你大舅没钱喝酒了,怎么办啊,就溜到农
具厂,偷铁卖,结果,让工人们发现了,你大舅可吓毛了,害怕公安来抓他,吓
得不敢回家,整天躲在苞米地里,嘿嘿,他的傻儿子也跟着凑热闹,爷俩一起蹲
垄沟,嘿嘿,大侄啊,你说你大舅爷俩,好玩不?" " 老姑," 我轻轻地推了老
姑一把:" 你就别笑话我大舅了,唉,大家怎么都瞧不起我大舅啊,无论是谁,
见到我,只要一提起大舅,便能给我讲出点他的热闹事来,唉," " 大侄啊,不
是老姑笑话他,他也不干人事啊,嘿嘿,你大舅还照相呐?" " 照什么照,净骗
人,照相不放胶卷,到他家要照片的人,差点没挤破了门,可是,他拿什么给人
家啊。拿不到照片,谁还让他照哇,听表姐说,大舅连照相机都卖了,钱也花光
了,都喝大酒了!" " 那,你大舅什么也没干,这,一家人可吃什么呐!" " 是
啊,房子也卖了,公社照顾他,让他暂时住在镇中学的一间破教室里!老姑,"
我突然想起,刚来奶奶家时,在一次与老姑做爱时,提及过我的大表哥,老姑非
常得意地告诉我,大表哥又升官了,已经不当队长了,调到公社任职," 老姑,
你能不能跟大表哥说说," " 干么,说什么?" " 你不是说大表哥在公社非常有
权么,你跟他说说,给我大舅找份工作,让他有点收入,也好养活这一家人啊!

  " " 哈哈," 老姑一听,淡淡笑道:" 大侄,你倒挺认亲的啊,看你大舅日
子艰难,你小人不大,心思倒不少,替你大舅操起心来了,你们是亲戚,可是,
你大舅跟老姑我,却不是什么正八经的亲戚,为了他,一个不务正业的酒鬼,一
个什么也干不好的二流子,跟我的大外甥张回嘴,真是犯不上!" " 老姑," 我
放下手臂,搂住老姑:" 老姑,难道你看到我大舅一家人都喝西北风去,你才高
兴么?

  老姑,大舅家那个狼狈相,你是没看到啊,跟叫花子没什么差别。" 在我的
央求之下,老姑终于站起尊体,理了理秀发,傲慢地说道:" 走吧,咱们去我姐
姐家,找我大外甥去!" 大表哥已是今非昔比,宽敞明亮的屋子,装点的富丽唐
皇,而他,身着深蓝色的中山装,两条裤线经由大表嫂一番精心的熨烫,笔直挺
括。一看见我,大表先是尴尬地笑了笑,似乎对爸爸那一计无情的耳光,依然耿
耿于怀。

  很快,他便自然起来,热情地将我和老姑让进屋子里,我坐到沙发上,便啧
啧赞叹起满屋耀眼眩目的新式家俱来。

  大表哥一边吩咐大表嫂给我和老姑沏茶倒水,一边自豪地说道:" 怎么样,
小力子,大哥的家俱漂亮吧!" " 漂亮,太漂亮了,大哥,你是在哪买的啊!""
哦,不是买的,一件也不是买的,都是我亲手制作的!" " 嘿,大哥的手艺真好!
" " 力哥," 表妹小蒿子喜气扬扬地跑进屋来,娇羞地站在我的面前,悄声问候
道:" 力哥,你是什么时候来的啊?" " 上周!" 我的目光热切地盯着小蒿子,
数年不见,过去的小女孩,已经渐渐发育成熟,淡红的肌肤,婀娜的腰身,娇滴
滴地婷婷伫立着,当我们的目光有意无意地对焦到一起时,小蒿子怯生生地低垂
下头,避开我火辣辣的注视," 哦,都来一周了,我咋还不知道呐!" " 哼,"
一看见小蒿子,老姑原本笑吟吟的面庞,立刻阴冷起来:" 你还知道个什么,你
就知道往奶奶家那头跑,从来不去姥姥家,唉,亲戚差一层也不行啊!" 说着,
老姑的目光扫过我的面前,那冷沉沉的眼色,严肃地警告我:大侄,不要理睬她,
这个小骚屄,否则,老姑就不跟你好了!在老姑近似严厉的目光之下,我乖乖地
转过头去,不敢再细细地端祥着可爱的小表妹。

  " 小力子," 大表嫂堆着笑脸,走进屋来:" 饭菜都做好了,来,到厨房跟
你大哥喝点酒去吧,老姨,蒿子,走,一起吃饭去!" " 哎哟," 白发苍苍,乍
看上去,简直比奶奶还要衰老的大姑,早已坐在厨间的餐桌旁,见我进来,哆哆
颤颤地伸出手来:" 小力子,长这么大喽,来,让大姑姑看看,哎哟,小伙子长
得真帅啊,嗯,像你爸爸的地方很多!蒿子," 大姑转向身旁的表妹,以挖苦的
口吻说道:" 老闺女啊,早头,你不总是念叨着,要跟你力哥吃订婚饭么,现在,
你力哥来了,你们什么时候吃订婚饭啊?" " 哈哈哈," 大表哥和大表嫂纵声大
笑起来,小蒿子唰地红起了脸,脑袋垂得极低极低:" 妈——哟——,你,你瞎
说啥啊,早头,那是过家门玩的时候,随便说说的!你,你," 老姑却没有笑,
依然冷冷地扫视着小蒿子,满脸的醋色,那高高噘起的珠唇,那藐视的目光,似
乎在说:哼,你别臭美了,我大侄,可不能娶你,大侄,是我的,我的!

  酒桌之上,依然醋意浓浓的老姑,冰冷着脸,满嘴长辈的傲然口气,开门见
山地对大表哥说道:" 大外甥,老姨可是无事不登你这大干部家的高门槛啊!今
天来你家,有事求你,你就做好思想准备吧!" " 哎," 听到老姑的话,年长老
姑十多岁的大表哥,端着酒杯,毕恭毕敬地说道:" 老姨哪里话,你可别抬举我,
我算个什么干部啊,芝麻粒大的一个官,老姨,你可别寒碜大外甥喽!老姨,有
什么事情,你尽管说,大外甥一定尽力去办!" " 哼,不管多大的官,反正是国
家正式干部,老姨有这么一个当国家干部的大外甥,真是脸上有光啊!" " 老姨,
别说喽,大外甥都挂不住脸喽!" " 大外甥," 老姑傲慢地说道:" 老姨求你一
件事,不知道行不行啊?" " 老姨,尽管说,只要是大外甥份内的事,就是头拱
地,大外甥也得给老姨办啊!" " 嗨," 老姑叹了口气:" 其实,不是我的事,
是," 老姑指指我:" 是我大侄的事!" " 哦," 大表哥瞅了瞅我,咕噜,呷了
一口白酒:" 哈,小表弟,你远在省城,能有什么事,求到你大哥的头上啊!""
其实," 老姑继续捌歪抹角道:" 也不是我大侄的事," " 那,到底是谁的事啊!
老姨," " 大外甥," 老姑问大表哥道:" 我大侄的舅舅,就是照相的那个,你
认识吧!" " 认识,认识," 大表哥闻言,放下酒杯,悄悄地扫了我一眼,委婉
地说道:" 我太认识他了,不就是那个照相不放胶卷、一顿能喝掉两瓶酒,外号
叫两溜溜棒," " 去,去," 老姑打断大表哥的话:" 当着锉子,就别说短话,
我大侄他大舅,混得是不怎么样,嗨呀,就别提他啦,我大侄正为舅舅的事,上
火呐!" " 嗯,上火!" 大表哥盯着我:" 小表弟,你上的什么火?" " 大哥,
" 我红着脸对大表哥说道:" 刚才,你还没说全,我大舅的外号,不光叫两溜溜
棒,后面还有呐," " 还有什么," 表妹小蒿子追问道:" 你大舅是够热闹的,
咱们这十里八村的,没有不认识他的,力哥,你大舅还有什么外号啊?" " 嘿嘿,
" 我冲着娇艳的表妹说道:" 两溜溜棒," " 嗨,这个,我早就知道了!" " 外
加一壶!" " 哈哈哈," 满屋子的人,顿时轰然大笑起来,老姑摆了摆手,继续
以长辈的口吻感叹道:" 是啊,一个人混到这个份上,就谁也瞧不起他了,简直
不是人了!大外甥,我大侄刚从他舅舅家串门回来,他舅舅现在是什么也没有了,
房子也没有,工作也没有," " 是啊,是啊," 大表哥点点头:" 他是公社的照
顾对象,公社对他可是特殊照顾,房子卖掉了,钱也花光了,公社就让他住在学
校里,这可是没有先例的啊!" " 可是," 老继续说道:" 光有住的地方,也不
行啊,大外甥,看在老姨的面子上,你给他安排一个工作吧,让他也挣几个,也
好养那个破家啊!" " 这," 大表哥面露难色:" 老姨,小表弟的舅舅这个人,
实在是,是," " 是什么?" 老姑盯着大表哥问道,大表哥顿了顿:" 他,根本
不是干活的人啊,以前,公社不是没有给他安排过工作,刚开始几天,上午倒是
干得好好的,一到中午,无论怎样都得喝酒,一喝起来就没完没了,不喝倒下,
不算完!结果,下午,就什么也不能干了,老姨,你说,什么单位愿意用这样的
人啊!" " 哦," 老姑思忖一番:" 那,你就给他找份半天的工作!" " 嗯,哪
有这样的工作啊," 大表哥苦涩地嘀咕道:" 即使让他上半天班,下午随他便的
喝大酒,他也干不长,用不上半个月,就甩耙子了,说不干就不干,连影子都逮
不到,公社给他安排过几次工作,他每次都没干满一个月。" " 哦," 老姑冷冷
地望着大表哥:" 这么说,这忙,你是帮不了喽!" " 不,不," 大表哥急忙解
释道:" 不,不,老姨,我可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想说,小表弟的舅舅,是个,
是个,很难调弄的人,不过,这件事,着急不行,慢慢来,老姨,这事,我已经
放在心上了,等有了机会,我一定给小表弟的舅舅,找份适合他的工作。" " 好,
" 老姑满意地点点头:" 大外甥,你多多费心了!" " 哪里,哪里,老姨,你放
心,我一定做到让你满意,来," 大表哥殷勤地夹起一块肉片,放到老姑的碗里
:" 老姨,来,吃菜,吃菜啊!" " 哎呀," 小蒿子突然嚷嚷起来:" 我都忘了,
去奶奶家串门,爷爷送给我一瓶通化山葡萄酒,力哥,你先慢慢喝着,我把那瓶
酒给你取来,你尝尝吧,那个甜啊!" 说完,小蒿子乐颠颠地站起身来,尤如一
只欢快的小燕子,非常灵巧地飞出屋门。

  " 我去趟厕所!" 望着小蒿子那婀娜多姿的背影,我放下酒杯,籍口小解,
偷偷地溜出屋门,紧紧地尾随在小蒿子的身后:" 蒿子!" " 哎——," 小蒿子
止住脚步,回过头来,依然娇羞地望着我,我一个健步跃上前去,激动不已地搂
住小蒿子,放肆地亲吻起来,小蒿子红着脸,急喘地呼吸着:" 力哥,别,别,
让老姨看见了,又得骂我啦!" " 让我亲亲,让我好好地亲亲你!" " 力哥,有
空再亲吧,我给你取酒去,那酒才叫甜呐!" " 啊," 我继续狂吻着:" 表妹的
小脸蛋,更甜、更香,……" " 嘻嘻!力哥,你真好,真漂亮!" ……
作者: feitian8    时间: 2008-7-22 00:33

               (四十六)

  酒足饭饱之后,从大表哥家回来,我晕头转向地爬上土炕,咕咚一声,便一
滩烂泥般地瘫倒下来,老姑抱起我的脑袋,塞进一只枕头来:" 好好躺着,给,
到是枕个枕头睡啊!" 当我终于清醒过来,睁开眼睛往窗外一瞧,屋外已是漆黑
一片,奶奶屋里屋外地忙碌,一会抱柴禾,一会引火煮饭。而老姑,则坐在热滚
滚的炕头,专心致志地织着一件据说是准备送给我的毛线衣。

  见我醒来,呆呆地东张西望着,老姑伸直了双腿,一对娇巧可爱的小脚掌,
极具挑逗性地顶撞着我的胯间,脚趾尖非常明显地点划着我的鸡鸡头,我冲着老
姑淫糜的一笑,老姑却让我失望地转过脸去,轻轻地用鼻孔哼了一声。

  我咕碌一下爬起来,凑到老姑身旁,搂住她的面庞,正欲亲吻一番,老姑小
嘴一噘:" 去,去,滚鳖犊子,远点扇着!" " 老姑,你咋啦,我又是哪得罪你
啦?" " 哼,少跟我装糊涂," 老姑生硬地掐拧着我的鼻尖,悄声嘀咕道:" 咋
回事,你自己知道!" 我终于想起来,在大表哥家吃饭时,与小蒿子情意绵绵地
眉来眼去,令老姑醋意大发,直到现在,老姑的醋意,依然未消,我不容分说地
搂住老姑,吧嗒亲了一口:" 老姑,我跟小蒿子,也没咋地啊!" " 哼,你瞅你
们俩个啊,嗯,你一眼,她一眼的,干啥呢,你想跟她好,不要老姑了,是不是
啊?" " 不,不,老姑,不是的,我永远爱老姑,爱老姑," 我虚情假意地讨好
着老姑,心中暗想:嘿嘿,我的傻老姑,我喜欢所有人的女人,无论是谁,我都
想跟她发生关系。我的傻老姑,你还蒙在鼓里呐,我,已经把新三婶,都给操了。

  嘿嘿,我的傻老姑,你大侄,够邪性的吧?

  看到老姑仍旧板着面孔,我抓过窗台上的扑克牌,放到枕头上:" 老姑,别
生气了,以后,我不了,我再也不理小蒿子了,来,咱们打扑克吧!" " 我可不
跟你玩," 老姑抹了抹脸蛋上的口液:" 你玩赖,净把小牌给我,还抢我的好牌!

  " " 老姑,我不玩赖啦,我不抢你的好牌啦,来吧,玩一会吧!" " 不玩,
我得帮妈妈做饭去啦,大侄,吃完饭再玩吧!" " 老姑,玩一会嘛!" 乘着老姑
只顾低着头飞针走线,我偷偷地掀起扑克牌,将黑桃五放在大王的下面,紧接着
又将小王放在黑桃五的下面:" 玩一会吧,老姑,这回,你先抓牌!" " 不玩,
不玩,我要下地帮妈妈做饭去了!" 说完,老姑放下毛衣,爬到土炕边。

  吱——嘎,吱——嘎,吱——嘎,吱——嘎,……

  突然,从冷风嗖嗖的屋外,传来阵阵剌耳的巨响,继而,粗大的房梁开始咔
嚓咔嚓地抖动起来,放置在土炕中央的枕头,尤如上了发条般地蹦跳起来,刚刚
摆放好的扑克牌,不可思议地,一张接着一张地滚落到破旧的苇席上,我急忙伸
出手去,按住不断滑落着的扑克牌:" 嗯,老姑,这是怎么回事,这是什么响声
啊,连窗户都震得咔咔直响!" " 是啊,怎么回事!" 老姑茫然地望着吱嘎作响
的窗户和房梁:" 是不是大队部的拖拉机在打火呢!生产队的拖拉机总犯毛病,
一打起火事,那声音,就跟火车头似的,……" " 不能啊!" 正在厨间烧火的奶
奶接茬道:" 大队部哪还有什么拖拉机啊,早就坏啦,几天前就拖到城里大修去
啦!" " 可是,这是怎么回事,咋这么响啊!" " 地震啦!" " ……" 从漆黑的
院外,传来社员们惊惧万分的喊叫着:" 地震啦!" " ……" " 什——么?" 听
到窗外的喊叫声,老姑惊慌失措地跳起身来:" 什么,地震啦?" " 啥,地震啦!

  " 正在烧火的奶奶呼地站起身来:" 什么,地震?" " 不好了,地震了,"
老姑拼命地拽扯着久久发呆的我:" 大侄子,快下来,快点穿鞋,不好了,地震
了,快跑啊!" 说完,老姑不管三七二十一地拽住我的衣领,便往屋外奔去,奶
奶慌慌张张地丢掉烧火棍,刚刚推开吱呀作响的房门,哗啦一声,屋顶的瓦片噼
哩叭啦地滚落下来,幸好没有砸扣在我们的脑袋上。

  我们几个人惊慌失措地跑到院子中央的空地上,回头望去,整个大房子剧烈
地颤抖着,房顶的烟囱轰隆地一声坍塌下来,吱——,吱——,吱——,哇,太
可怕啦,只见灰砖砌就的大山墙缓缓地撕裂开一道长长的缝隙。

  " 妈——哟," 胆怯的老姑一头扑到奶奶的怀里:" 妈——哟,完啦,房子
要倒啦,完啦,地震啦,地震啦!" 我们哪里知晓,此时此刻,距离故乡并不很
遥远的唐山,早已变成一片赅人的废墟,数十万生灵顷刻之间化为涂炭,巨震中
心可怕的余波,传到了故乡的小镇子里,整个小镇顿时陷入一片空前的惊赅之中,
人们呼天喊地逃出东摇西晃的屋子,有的赤着双脚、有的仅穿着内衣内裤、还有
的裹着大棉被,那份狼狈之样,活像是一群群掉了脑袋的苍蝇,漫无目标地四处
乱窜着:" 地震啦!" " ……" " 大孙子," 看到我和老姑在寒风中擞擞发抖,
奶奶一手拉着我,一手拽着老姑,老成沉稳地走向院墙处,那里堆积着山丘般的
玉米杆:" 大孙子,老闺女,你们先钻到苞米堆里,里面多少能避避风寒!我到
你二姐家去,看看他们逃没逃出来,伤着人没有,……" 话没说完,奶奶早已消
失在黑暗之中。

  " 啊——,哈哈," 我一头钻进玉米杆里,嬉皮笑脸地搂住老姑:" 老姑,
真是命该如此啊,咱们又进柴禾垛里来啦,老姑,还记得过去么?" " 唉——,
" 老姑浑身打着冷战,紧紧地拥抱着我:" 大侄子,地震啦,天塌啦,地陷啦,
咱们要死啦,完啦,呜——呜——呜!" " 没事!" 我突然像个男子汉、大丈夫
似地拉着老姑那不停颤抖着的小手,坚定地说道:" 没事,姑姑,天塌不下来,
地也陷不下去!老姑,看你冻得浑身直打哆嗦,我进屋给你拿棉被去!" " 不行,
" 老姑死死地拽住我的手:" 小力,大侄子,你可千万不能进屋啊,万一房子塌
啦,会砸死你的,你不能进去,千万不能进去啊!" " 没事,依我看,这房子一
时半会的还倒不了。" 我挣脱开老姑的手臂,头也不回冲进屋子里,顺手拽过一
条大棉被,又以百米冲剌的速度,逃出吱呀作响的屋子,重新返回到玉米杆上,
我呼地将大棉被扬到老姑哆哆乱颤的身体上,然后自己也钻了进去,我和老姑紧
紧地依偎在一起,相互搂抱着,余悸未消地躲藏在棉被里,身下,则是哗哗作响
的玉米杆,我辗转一下身体,仰面朝天地望着繁星闪烁的夜空。

  " 咦——,咦——,咦——," 老姑抚着我的肩头,又抽泣起来:" 咦——
咦——,地震了,完了,房子震坏了,以后,可到哪存啊!" " 嗨," 我则不以
为然,少年不知愁滋味,对于刚刚发生的这场灾难,我不但没有丝毫的恐惧感,
反而觉得挺有趣,非常地剌激,回到家里,我这段非同寻想的经历,完全有资格
在同学们面前,趾高气扬地炫耀一番:哼,你们经历过地震么?而此刻,听到老
姑的抽泣声,我很随意地安慰着:" 没事,老姑,房子震倒了,再盖一个呗!""
哼,说的容易,你以为盖房子就像你小时候摆积木么,说摆就摆上了,想摆个什
么样的,就摆个什么样的啊!" " 嘿嘿," 我还是不知忧、不觉愁,望着冲我不
停地眨巴着眼睛的点点繁星,我感慨万千:" 啊,老姑,别着急,别上火,会有
的,面包会有的,一切都会有的!" " 远点扇着,净耍嘴皮子!" " 啊,老姑,
如果不是地震,你和我能露宿在这玉米杆上么,啊,这样的生活,好不自由,好
不自在,好不浪漫啊," 唰——,唰——,唰——,我正搂着泪水涟涟的老姑,
不知哀愁地念念有词着,突然,一股强劲的冷风,嗖嗖嗖地扑面而来,好似一把
锋利的刀刃,无情地削剥着我的面庞,我不得不闭上嘴巴,掀起被角,本能地蒙
住了脑袋:" 好冷的风啊!" " 嘿嘿," 看到我的狼狈相,老姑不禁破泣为笑:
" 看你还美不美,还自由不,还自在不,还浪漫不,……" " 嘻嘻," 我依然蒙
着脑袋,再也不敢露出头去,冲着夜空,发表感想了,我的手,又不安份地在老
姑的身上,乱摸乱抓起来,无意之间,碰到了老姑那对一天比一天胀大起来的乳
房上,我轻轻地顶了顶:" 老姑,几天没见,你的咂咂好像又长大了!" " 嘻嘻,
是么?" 老姑不再抽泣,大大方方地解开棉袄,我则帮她解开了衬衣,一对丰乳,
扑楞一下,展现在我邪色的眼前,我托住一只酥乳,爱怜地把玩起来,老姑的皮
肤其极细嫩,同时,又光又滑,直摸得我性欲雄起,鸡鸡又不自觉地挺立起来。

  过去,我只对老姑的小便,有着浓厚的性趣,从这个难忘的夜晚开始,我将
焦点,转移到了老姑的胸部。我的手指头顽皮地掐拧着老姑那豆粒般的乳头,老
姑呀呀呀地哼哼起来,我继续拽扯着她的棉衣,另一只手,已然溜到她的腋下:
" 别叫,老姑,让我摸摸你的咯叽窝,看看长没长毛!" " 哈哈,大侄啊,你别
咯吱我吧,哈哈,我受不了!" " 哎哟," 我扯着老姑腋下稀少的细毛,手指头
却意外地触摸到又一处微微的突起:" 老姑,这是怎么回事啊,你的咂咂旁边,
咋还有一个小咂咂啊!" " 嗯," 老姑皱着秀眉,噘着小嘴难为情地嘀咕道:"
是啊,我早就发现了,我也不知道这是怎么搞的,大侄,这事,咋说出口啊!""
嘿嘿," 我将手又伸到老姑另一个腋下:" 老姑,这里也有一个小咂咂,老姑,
这么说来,你有四个咂咂,一对大的,一对小的," " 唉," 老姑无奈地叹息道
:" 你还笑呐,人家可难受了,大侄子,怎么办啊,哪有女人家长了四个咂咂的,
这不成母猪了,大侄,给姑姑想想办法吧!" " 我可没什么办法,你还是去医院,
让大夫想办法吧,看看怎么办!" " 我可不去,让大夫乱摸,我不干!" " 那,
你就全留着吧,等咱们有了孩子,咂咂有的是,保准吃不完地吃!" " 嘻嘻,"
老姑淫迷地浪笑起来:" 大侄,咱们能生孩子么?" " 为什么不能,来,老姑,
现在就种个种子吧!" 我开始解老姑的裤带,老姑面露窘色:" 大侄啊,这,大
露天地的,能操,不,能做爱么?" " 咋么不能,更好玩,更富有诗意,更浪漫,
" " 嘻嘻,远点扇着,你又浪漫了了,在露天地操,不,是做爱,要把你的鸡巴
给冻硬喽,到时候,我看你还他妈的浪漫不,还诗意不。" 我搂住老姑的脑袋,
央求道:" 来,老姑,给我发动发动!" " 干么,还让老姑给你啯鸡巴啊!" "
当然,啯鸡巴最过瘾,最舒服,来吧,老姑,快点给我啯啯吧,我已经憋得受不
了啦!" " 坏——蛋!" 老姑戏骂一声,柔顺地含住我的鸡鸡,卖力地吸啯起来,
我则将手滑进老姑的胯间,手指头扑哧一声,塞进她的小便里,放肆地抠挖起来,
老姑不禁哎哟哎哟地呻吟起来:" 大侄,轻点,咋总是这么使劲地抠老姑啊,你
想把姑姑给抠死啊!" 我不仅没有轻下来,索性又溜进一根手指,两根手指并拢
起来,狠狠地扩张着老姑的小便,老姑也不再叫嚷,凭着过去的经验,叫嚷也是
徒劳的,在老姑面前,我永远都是这般地任意胡来。

                ……
作者: feitian8    时间: 2008-7-22 00:34

               (四十七)

  地震后的小镇子,陷入无尽的恐惧之中,人人惶惶不可终日,眼睁睁地望着
那摇摇欲坠的房子,谁也不敢贸然闯进去。

  为了躲避风寒,我的几个叔叔找来工具,在奶奶家宽阔的院子里,搭起一个
简易的帐蓬,心灵手巧的老叔,竟然砌起一铺温暖的土炕。而绝望的三叔,坚定
地认为,世界末日即将来临,他将收猪时,意外获得的一窝小猪羔,连同它们的
妈妈,全部斩尽杀绝:" 他妈的,天塌大家死啊,还留着这些玩意干什么,都杀
了吃肉!" " 唉,好可怜," 望着满院子横陈的小猪羔,以及鲜血淋淋的猪妈妈,
奶奶摇头叹息道:" 唉,三冤家,这么点的小猪,你也给杀了,这才几斤啊!""
管它几斤呐,都剥了吃肉!" 说完,三叔拎起一只小猪羔,开始剥皮、开膛,然
后,叭嚓一声,丢进简易棚前的热水锅里:" 去你妈妈的吧!" 傍晚,奶奶一家
人愁眉苦脸地咀嚼着腥膻的仔猪肉,三叔一边咕噜咕噜地往肚子里灌着烈性白酒,
一边嘟哝着:" 天都要塌了,留着钱,还有什么用,耍啊!" 三叔痛饮一番,然
后,开始整理口袋里的钞票:" 他妈的,耍钱去,都输了,要死,也得过足牌瘾
再他妈的死啊!" " 对," 一贯对赌搏不屑一顾的老叔,居然也转变了态度,掏
出仅有的一叠钞票:" 三哥,你去哪玩,也算我一个吧,我也豁出去了,临死之
前,也狂赌一把!" " 嘿嘿,老疙瘩,你舍得?" " 舍得,你讲话了,天都要塌
了,留着钱,还有什么用啊!" " 那好,走吧,我可告诉你,输了,可别怨我哦!
" 就这样,几个认为天要塌下来的叔叔,揣着仅有的钞票,进行最后的疯狂去了。

  " 唉," 望着几个叔叔醉熏熏、摇晃晃的背影,奶奶谩骂道:" 这些个生疔
玩意!" 奶奶又转向婶婶、姑姑们:" 别管他们,天塌不下来,地也陷不下去,
我经历的事情,多了去了,活了这么大年数,什么没见识过,放心吧,咱们该怎
么活,还得怎么活,大家收拾收拾,睡觉吧!" " 小力子,来,跟老姑睡觉!"
老姑被奶奶安排在土炕的最里端,那是整个土炕温度最高的地方,我紧挨着老姑,
而新三婶,抱着棉被,呼地坐到我的身旁,冲我呶了呶嘴:" 我睡这!" " 好啊,
" 我立刻兴奋起来,一会,我转过脸去瞅瞅老姑,老姑冲我神秘而又甜美地一笑
;一会,我又侧过身去,瞧瞧新三婶,新三婶冲我刁钻地眨巴着眼睛。

  " 扑——" 奶奶把土炕的最末端,当然也是温度最低的地方留给了她自己,
看见儿媳妇们、闺女们一一钻进被窝,节俭的奶奶立刻吹灭了蜡烛:" 没什么事,
就别点蜡了,怪浪费的,大家伙都睡觉吧!" " 嘻嘻," 我燥动不安地仰躺在被
窝里,一只手撩开被角,悄悄地伸进老姑的胯间,老姑将脸附到我的耳边:" 嘘
——大侄,老实点,别让你三婶看见!" 对老姑的警告,我根本不予理睬,手指
早已滑进老姑水淋淋的小便里,咧着嘴,色迷迷地抠挖起来,而另一只手,则探
进新三婶的被窝,新三婶啪地抽打一下,我默不作声地将手顺着她的粗腿溜进她
的内裤里,扑哧一声,捅进小便里。新三婶偷偷地拧住我的另一只耳朵,漆黑之
中,亦将面颊贴到我的耳朵上:" 混小子,你又胡来了!" 哈,我的左右各一根
手指,分别探插在老姑和新三婶的小便里,我左抠一会,右挖一番,有时干脆左
右开弓,直搞得两个女人身不由已地微微呻吟起来:" 哦——哟,哦——哟,哦
——哟,……" " 啊——唷,啊——唷,啊——唷,……" " 嗯," 我故意清了
清嗓子,依然仰面朝天地恣意抠挖着左右两个女人的小便,时而,又抽拽出来,
放到鼻孔下,仔细地嗅闻着,美滋滋地品味着两个女人小便各具特色的气息。

  " 小骚蛋子," 新三婶一边低沉地呻吟着,一边伸过手来,狠狠地掐拧一把
我的大腿;而老姑,则握住我的鸡鸡,依依不舍地套弄着,黑暗之中,机灵的新
三婶似乎早已察觉到,老姑在卖力地揉搓着我的鸡鸡,于是,她的手掌,始终不
敢往我的胯间移动半寸。

  我稍微扭转一下脑袋,斜着眼色,盯着枕旁的新三婶,新三婶仍旧眨巴着眼
睛,冲我吐着腥红的舌头,嘴巴紧紧地贴在我的耳朵上,冒出滚滚臊热之气:"
混小子,小骚蛋子,你可真行啊,跟老姑也弄上了!" 啪——,啪——,啪——,
我正兴奋不已地同时抠挖着老姑和新三婶的小便,突然,简陋的木板门啪啪啪地
响动起来,紧接着,传来爸爸那再熟悉不过的男低音:" 妈——,妈——,快给
我开门!" " 哦——," 奶奶慌忙坐起身来:" 大仓子回来了,大儿子,等一会,
妈把蜡点上,就给你开门去,哎呀,取灯呐,让我放哪啦!" 漆黑之中,奶奶摸
索了好半晌,终于重新点燃了蜡烛,披着棉衣,跳下土炕,吱呀一声,拉开了房
门:" 哎呀,大儿子,你这是坐哪趟车回来的呀!" " 妈——," 风尘仆仆的爸
爸,带着一身呛人的冷气,粗重地喘息着,迈进屋来:" 妈——,钢铁厂到这里
的通勤车,不开了,钢轨给震坏了,我是徒步从钢铁厂走回来的啊!" " 我的天,
" 奶奶感叹道:" 真挠啊,这么远的路,这么冷的天,真挠我大儿子,黑灯瞎火
的,就怎么一步一步地走回来啦!" " 哥——," 幽暗的简易棚里顿时沸腾起来,
婶婶、姑姑们纷纷穿上衣服,七嘴八舌地嚷嚷起来:" 哥,你是来接小力子的吧!

  " " 嗯,这个小兔崽子,我不让他来,他就偷偷摸摸地自己跑来了,这下可
好,赶上这里闹地震,他妈一听,吓得嚎滔大哭,一天到晚,不吃、不喝,也不
睡,就是嚷嚷着要儿子,儿子,这不,我就匆匆忙忙地赶来了,把这个不听话的
混小子,接回去!" 听到爸爸的念叨,我呼地缩进被窝,紧紧地蒙住脑袋,捂着
脑袋的双手,仍然泛着两个女人小便的气味,深深地浸入我的鼻息里,奶奶推了
推我:" 哎呀,小力啊,快起来啊,你爸爸来啦,你爸爸接你来啦!" " 唉,我
现在可真是又冷又饿又累又困啊!" 爸爸叹息一声,瘫坐在黄泥未干的土炕上:
" 唉,这个混小子,一点也不听话,我不让他来,他就自己偷跑来,这回可好,
差点没死在这里吧!" " 嗨嗨," 奶奶微笑着对爸爸说道:" 孩子嘛,不都是玩
心吗,小力喜欢这里,他愿意来就让他来吗,一年也就这一趟呗,孩子惦记着这
里,从来不嫌弃我们这个穷地方!" " 妈,等天亮了,我就领小力回家!" " 哎
哟,你急得什么啊,这么老远跑来的,还不多呆几天!" " 不行啊,妈,我是请
假跑出来的,我得赶快回去,单位里还有许多工作等着我呢!" " 可是,明天就
过年了,过年也忙啊!" " 妈,我们单位有一项重大的工程任务,过年也不休息!

  " " 哦,原来是这样,那你就走吧,妈也不留你啦,工作要紧啊!" " 哥,
" 身旁的老姑含着绝望的泪水,拉着爸爸的手央求道:" 哥,我也要跟你走,我
害怕,我害怕,我不想死,……咦——,咦——,咦——," " 菊子," 爸爸像
爱怜女儿似地抚摸着老姑乌黑的秀发:" 老妹子,别哭,别害怕,哥领你一起走,
等天亮了,吃完早饭咱们就走!" 早饭之后,我们草草地打点一番行装,背着沉
重的包裹,顶着剌骨的寒风,沿着被地震搞得七扭八歪的铁路线,向着数十里外
的钢铁厂走去。

  我与老姑手拉着手,肩并着肩,相互热切地鼓励着:" 走啊,走啊,快点走
啊!

  " " 走啊,走啊,老姑,你看,我已经看到钢铁厂的大烟囱啦!" " 是啊,
大侄,你看,那不是铁叭吧山吗?" " 对,是铁叭吧山,你看,那红通通的一片
不是刚刚倾倒出来的废铁渣吗。" 中午时分,阴暗的天空呈现着令人懊丧的灰蒙
蒙的色调,我们拖着精疲力竭的身体,终于徒步走到火车站,这里早已是人山人
海,人们发疯般地冲击着出站口的铁栅栏,到处是一片不可收拾的混乱:" 快跑
啊,快跑啊,听说还有余震呐!" " 是啊,再不跑就得砸死在这里啦!" 我们混
杂在洪水般的人流里,向着铁栅栏艰难地搬动着脚步,啊,近啦,近啦,站台越
来越近啦,透过密密实实的人墙,我仰着脖子,隐隐约约地看到了一列塞满人群
的火车,人们声嘶力竭地吵嚷着,不顾一切地向车门汹涌着。

  " 力啊,拉着我的手,别冲散啦!" 老姑死死地拽着我的手臂,一步一步地
挪向车门,啊,抓住啦,抓住啦,我终于抓住车门啦,老姑在我的身后拼命往车
上推搡着我,上来啦,上来啦,我终于上来啦。

  我们不仅非常幸运地涌上了火车,又十分意外地抢到了座位,列车嘶鸣一声,
缓缓驶出火车站,向着漫天飞雪的正北方嗷嗷嗷地狂奔而去。隆冬的太阳早早就
溜到地平线下,令人沮丧的漫漫长夜将伴随着我们度过枯燥乏味的旅行生活。

  " 今天是大年三十!" 老姑对我说道:" 唉,过年啦,过年啦,今天是大年
三十!" " 啊," 我回答道:" 好啊,老姑,在火车上度过除夕之夜,可是一件
很有意义的事情啊,我将永远记住这个日子,我在火车上度过了一个终生难忘除
夕之夜!" " 嘿嘿," 老姑笑嘻嘻地拧了一把我的脸蛋:" 力啊,真有你的,无
论发生了什么事,总是不知道愁!" " 愁啥啊,这不是挺好的吗,老姑,我们不
是顺利地逃离了震区吗!" 我与老姑没完没了地唧唧我我着,四只小手一刻不离
地交汇在一起,有来到去的相互掐拧着、抓挠着。

  " 老姑,我渴啦!" 我握着老姑的手说道:" 我好渴啊!" " 嗨," 坐在对
面的爸爸不耐烦地说道:" 就你事多,渴什么渴啊,到哪里去弄水啊!" " 唉,
渴死我啦!" 我将脑袋转向车窗,伸出干渴的舌头,贪婪地舔吸着窗玻璃上肮脏
的霜雪,老姑看在眼里,冲着爸爸嘀咕道:" 哎,哥,吵什么吵啊,孩子真的渴
啊,我最了解他啦,跟你一个样,总是好渴,并且特别能喝水。" 说完,老姑从
旅行袋里将茶杯抽了出来,爸爸见状摇头叹息道:" 菊子,你拿杯子又有什么用
啊,这车上根本没有水啊!" " 哥,我想想办法去,看看谁有水,跟人家要点!

  " " 菊子,人太多啦,你走不过去的,可别挤丢啦!" " 没事!" 一贯过份
腼腆,又胆小怕事的老姑,不顾爸爸的劝阻,拎着空空如也的茶杯,一步一步地
向车厢的尽头挪动过去,我站在椅子上,看到老姑点头哈腰地向旅客们讨水,可
是一次又一次失望地离开,老姑拿出了她那特有的韧劲,继续不知疲倦地向前挪
动着,讨要着。

  列车不知何故突然停靠在一处小站上,久久不肯离去,我依着车窗向外望去,
透过列车下面哧哧作响的雾气,我忽然发现老姑拎着空茶杯跳到泛着坚冰的站台
上,向着远处的值班室狂奔而去。

  爸爸见状,急得抓耳挠腮,隔着车窗跺着脚喊叫着:" 菊子,菊子,快回来,
快回来,别往远处跑啦,火车没准什么时候就开走啦,唉," 爸爸气急败坏地指
着我的鼻尖,怒斥道:" 你啊,你啊,你就不能忍着点啊,唉,净给我添乱啊!

  " " 呜——," 火车悠长地叹息一声,缓缓地移动起不见首尾的、泛着霜雪
的身体,只见老姑端着直冒热气的茶杯,上气不接下气地冲向已经启动的列车,
一位好心的壮年男子向老姑伸出强劲有力的手臂,老姑一把拽住他的手臂呼地一
声飞上了车门。

  老姑将一杯热气腾腾的开水,轻轻地放置在微微抖动着的小方桌上,她呼呼
地喘息着,不停地擦抹着额头上的汗水:" 力啊,大侄啊,喝吧,趁热喝了吧,
天太冷,一会就凉啦!" 望着茶杯里清沏的开水,望着急促呼吸着的老姑,我的
眼眶突然潮湿起来,眼前的一切渐渐地模糊起来。
作者: feitian8    时间: 2008-7-22 00:35

               (四十八)

  " 大侄,别睡了,咱们到家了," 我睡得正香,老姑却把我推醒:" 快,小
力,快醒醒,火车到站了。" " 唉,真困啊," 我茫然地睁开睡眼,依然昏昏沉
沉,在老姑的怀里,伸了伸酸麻的腰身,无精打采地叹息一声,我这才发现,当
我睡熟之后,老姑将她的外衣脱下来,小心奕奕地覆盖在我的身上,而她,却冷
得浑身冰凉,见我睁开了眼睛,老姑帮我按好衣扣,又把她的头巾,系到我的脖
子上,而那上面,还残留着老姑淡淡的体温:" 早晨才冷呢,把这个系上,免得
呛了风!" " 嗯,亲爱的老姑," 我吧嗒亲了老姑一口,想起昨天深夜,老姑冒
着被火车甩掉的危险给我找水喝,我又感动起来,我满含感激之情地望着老姑。

  " 瞅啥呢,还楞着干么啊,快跟老姑下车!" " 嗯," 我怏怏地站起身来,
顽皮地掐了老姑屁股一把,老姑悄悄地拍打一下我那永远也不安份的手掌:" 别
——闹," 我确信,自己已经深深地爱上了老姑,这种爱,是真诚的,是发自内
心深处的。过去,我只把老姑当成发泄原始性欲的对象,或者说是工具,而现在,
我完全摒弃了这种低俗的想法,我把老姑当成了恋人,我爱老姑!

  " 大儿子," 当我跌跌撞撞地爬上宿舍楼时,妈妈披散着秀发,哭丧着白脸,
寒冷的冬日,却只穿着薄薄的内衣和内裤,既兴奋又伤感地迎出门来,喊叫时,
带着浓重的哭腔:" 大儿子,你可把妈妈吓死喽,唔——,唔——," " 嗨,"
爸爸不耐烦地嘀咕道:" 这不是给你接回来了,还哭个啥啊," " 我愿意,不用
你管," 妈妈还是以那种不屑的语气,斥责着爸爸,同时,张开双臂,紧紧地搂
住我,我依着妈妈薄薄的内裤,缓缓地走进熟悉的、满目泛着惨白的屋子里,妈
妈呼地将我推到床铺上,尤如审视重新到手的宝贝般地盯着我,同时,一会摸摸
这,一会又抚抚那:" 让妈妈好好地看一看,我的大儿子,地震的时候,让没让
砖头瓦片什么的砸到哪啊!" " 没有,妈妈," 我仍旧毫不知忧,还乐颠颠地讲
述起来:" 妈妈,哪也没碰着,你看,我这不是好好的么,妈妈,地震可热闹了,
三叔把这么大点的小猪崽,都给杀吃肉了!" 我一边讲述着,还一边生动地比划
着,妈妈噘着腥红的嘴唇,打断我的讲述:" 得了,得了,你可把妈妈吓坏了,
妈妈都快急疯了,可是你,倒是满不在乎啊!" 我安全地从震区逃回到家,妈妈
立刻恢复了常态,她不再哭泣,也按时进餐了,同时,又开始精心地、着意地打
扮起来。而对于老姑,妈妈先是冷若冰霜,尔后,没出数日,便像对待二姑那样,
把老姑当成她免费的保姆:" 菊子,把这件衣服,给嫂子洗一洗!" " 菊子,把
地板拖拖!" " 菊子,下楼给嫂子买棵白菜去!" " ……" 可怜的老姑,好似一
颗小砣螺,在妈妈无休无止的役使之下,不知疲倦地高速旋转着。

  " 老姑," 而我,则像老姑的影子,永远都尾随在她的屁股后面:" 老姑,
别干了,别干了!" " 唉,大侄啊,不干哪行啊,你妈妈会生气的!" " 小力,
过来," 每当我在厨房里与老姑闲聊时,妈妈便沉下脸来:" 过来,复习功课,
马上就要开学了!" " 唉,真烦人!" 我坐到写字台前,妈妈在我的对面,望着
她那微微晃动的豪乳,猛然间,我想起了老姑那奇特的乳房:" 妈妈,老姑有四
个咂咂!" " 啥?" 妈妈一脸的惊讶:" 你说什么,你胡说什么啊!" " 真的,
妈妈,老姑两个大咂咂旁边,还长着一对小咂咂!" " 什么," 听到我与妈妈的
谈话声,爸爸立刻走向老姑:" 菊子,真的么?" " 嗯," 老姑红着脸,低垂下
头,爸爸关切地摸着老姑的脑袋:" 老妹子,这是病啊,哥哥明天领你去医院!

  " " 唉," 我极不情愿地捧起书本,望着讨厌的课本,我又想起了都木老师,
以及我偷偷塞进门缝里去的那封短信,一想起这些,一种无尽的懊悔立刻滚滚袭
来:哎呀,我都做了些什么啊,我为什么要把那封短信,塞进门缝里,还有几天
就要开学了,我,怎样面对都木老师呢?

  夜晚,我躺倒在冰冷的床铺上,一边悄悄地、爱怜地抓摸、把玩着老姑的小
便,一边反复地玩味起都木老师那句" 唉,不可能啊,没办法啊,…" 的话来。

  都木老师一脸无奈地说出这番话,其用意何在?我与都木老师的爱恋,可能
吗?

  经过一连数夜的番冥思苦想,我十分自信地得出这样一个结论:都木老师非
常喜欢我,愿意与我建立一种超过师生界限的特殊关系,由于年龄相差甚远,完
全可以作我的母亲啦,所以没有办法实现她的理想,满足她的夙愿。为此,都木
老师绝望之余,便由然感叹出" 唉,不可能啊,没办法啊,……" 这句话来。

  不,世间没有不可能的事,只要敢作敢为,任何高不可攀的理想都可以得到
实现。此番回归故乡,凭着我成功地勾引新三婶的实战经验,我对如愿地占有都
木老师,非常有信心。

  从新三婶的胴体上,我深深地体会到,成熟女人对性的渴望,是强烈的,是
炽热的,是常人无法揣摩和想像的。你看我的新三婶,对我下作的举动,总是假
惺惺地半推半就,一挨我鼓足勇气,索性把手插进她的小便里,她便彻底地被征
服了,发疯了!从此以后,每当与我交欢时,最初的做作,尤如一层细薄的面纱,
历经情欲之风微微的这么轻轻地吹刮,便荡然飘散而去,无影无踪了,你看,新
三婶躺在我的身下,淫声浪语,滚滚而来,……

  想到此,我下定决心,新学期伊始,我要对景仰已久的都木老师,发起强大
的情欲攻势,将其拿下,让都木老师,也沦为我这个十足的小色鬼的胯间之物。

  决心一经下定,我倒感觉时间过得太慢,唉,怎么还不开学呐?嗨,还用等
到开学啊,干脆,我买点什么礼物,给都木老师拜个晚年去吧!

  可是,买点什么呢,思来想去,我突然想起,临行前,奶奶含泪送给我一包
沉甸甸的干枣,那可绝对是故乡的特产哦。对,就把这故乡的特产,出自于奶奶
家后院的干枣,送给我敬爱的都木老师吧。

  " 老师," 我拎着干枣,战战兢兢地推开都木老师的家门,怀里尤如揣着一
只小兔子,咚咚乱眺,我胆怯地呼唤一声:" 老——师!" " 嗬——," 都木老
师正蹲在地板上,撅着肥屁股,埋头整理着她的朝鲜族辣白菜,屋子里充溢着呛
人的红辣椒的气味,细细品来,透过剌鼻的辣椒味,我又嗅闻出轻逸的苹果味和
清淡的雪梨味。蓝花躺在床铺上,盖着棉被,睡得又甜又美,时而还令我费解地
微笑一番。听到我的呼唤声,都木老师猛然转过头来:" 哦,是你!" 都木老师
的表情,要多复杂有多复杂,而我的心里,要多矛盾,有多矛盾,都木老师极不
自然地站起身来:" 小家伙,快进来!" 都木老师放下红通通的竹筷子,胡乱洗
涤着手上的辣椒粉,我悄悄地扫视过去,发现都木老师原本白净的面庞,因我的
到来,瞬间便泛起浓浓的红晕,两只湿漉漉的肥手,微微抖动着,我悄然踱到都
木老师的身后:" 老师,我从奶奶家刚回来,这是奶奶家果树上的大红枣,老师,
送给你吧,算是学生给你拜个晚年了!" " 嗬嗬,谢谢你!" 都木老师爽快地接
过干枣:" 小家伙,地震,没伤着你吧,嗨,可把你妈妈急坏了,老师也急得够
呛,小家伙,你不知道啊,唐山,都震平了,运来许多伤号,我们学校还组织人
员去抬伤号呢,老师也去了,我的老天爷,那个惨啊,缺胳臂少腿的,都算是轻
伤了!" " 老师," 我运了运气:豁出去了:" 老师,那封信,你看到没有?""
信," 都木老师的面庞更加红胀起来,捧着干枣的手掌,非常明显地抖动起来:
" 看,看到了,怎——么?" " 老师,我错了,我太下流了," 我叼着手指尖,
现出一付可怜兮兮的样子,故作惭愧万分地说道:" 老师,我,冒犯你了!" "
孩子," 都木老师啪地将干枣放到书桌上,两手一伸,紧紧地夹住我的手臂,不
仅对我的称谓,发生了改变,说话的语气,也彻底走了调:" 孩——子,你,好
直爽啊!无论什么事情都敢作敢当啊!这一点,老师好喜欢啊!" " 老师," 我
呼地扑进都木老师的怀里:哼,事已至此,想说什么就说什么吧,死就死吧:"
老师,我爱你!老师,我错了,我不该!" " 嗬嗬," 都木老师轻柔地掐拧着我
的脸蛋:" 爱我,你做的好事,以为老师不知道么?" " 老师," 我顿时羞愧得
无地自容,脑袋深深地低垂下去,再也不敢面对都木老师那咄咄逼人的目光。而
脑海中,我偷看都木老师撒尿,偷摸都木老师的小便,那一桩桩、一件件见不得
人、丑陋无比的下流事,尤如影一般,一一闪过,而这些,都木老师早已知晓。

  嗨,我这个下流坯子,我真恨不得钻进脚下微微裂开的地板缝里去:" 老师,
我不是人,我是流氓,我," " 不," 都木老师打断我的话:" 孩子,别胡说,
对异性的身体感兴趣,这是每个男孩的本性。孩子,刚才,老师那样说,绝对不
是笑话你,孩子,你真的爱老师么?" " 爱!" 我坚定地答道,昂然抬起头来,
都木老师激奋不已地搂住我,珠唇一张,近乎疯狂地亲吻着我:" 孩子,你知道
么,老师也爱你啊!" " 老师,妈妈!" 听到都木老师的话,我心中高悬着的那
块沉重的石头,终于安安稳稳地平落下来:原来是这样啊,我果然没有想错,都
木老师当真喜欢我。在都木老师热切的狂吻之下,我满腹的懊悔之心和羞愧之感,
渐渐地淡化掉,随之而来的,是狂野的色欲之心和终于征服都木老师的自豪之感。

  " 老师,我爱你!" 我依偎在都木老师热滚滚的胸怀里,嘴里深情地呼唤着,
双手开始在都木老师的身体上随心所欲地游走起来,我首先悄悄地把手伸到都木
老师的腋窝下,抓摸着那片长长的腋毛,嗅闻着都木老师腋窝处诱人的、淡淡的
狐臭味。

  都木老师见状,不禁嘿嘿地笑起来:" 调皮鬼!" 嗅饱了都木老师腋窝处的
气味,我将一只手轻轻地按放在都木老师的内裤上面,手指隔着薄薄的棉纱布,
轻轻地触碰着都木老师的小便。凭直觉,我敢肯定,都木老师早已觉察到,可是,
她却没有任何反应,而是任由我随意触碰,时而还幸福地呻吟起来。

  我的色胆迅速膨胀起来,索性将手长驱直入地伸教师进都木老师的内裤里,
贪婪地抚摸着那片浓密的黑毛,最后,手指尖直抵湿漉漉的小便口。都木老师轻
轻地推开我,我立刻慌张起来,感觉到自己实在有些过份,操之过急,我的脸再
度不由自主地红胀起来。

  而都木老师却温柔地说出一句话来,惊得我目瞪口呆:" 孩子,你喜欢老师
的小便吗?" " 喜——欢——," 我稍试迟疑片刻,立即迫不急待地、老鼠捣蒜
般地点起头来。

  " 哦," 都木老师兴奋不已地推开我,欣然坐到床铺上:" 小色鬼,想看么?

  " " 想," 我呆呆地答道。

  " 嘿嘿,来吧!" " 嗯," 我木然答应一声,直到现在,我也搞不清楚,自
己怎么会如此爽快地" 嗯!" 了一声,尽管" 嗯!" 地答应了,我还是没有胆量,
走到床铺前去。

  我久久地呆视着都木老师,真是让我无法相信,往日在同学们面前,板着冷
冰冰的面孔,握着粗长的教鞭,盛气凌人地教训我们的都木老师,此时此刻,竟
然令我瞪目地叉开了双腿,一脸淫糜之色地望着我:" 嗬嗬,孩子,既然你喜欢
老师的小便,今天,老师就让你好好地看看吧!" ……
作者: feitian8    时间: 2008-7-22 00:36

               (四十九)

  说完,都木老师极其自然地脱掉衬衣,然后又毫不犹豫地褪下洁白的内裤,
仰面躺倒在床铺上,她那庞大肥硕的胴体、布满浓毛的、令我向往已久的小便立
刻一览无余地呈现在我的眼前。

  我大喜过望,好似恶狼终于发现香味四溢的肥美的肉骨头,不顾一切地扑将
过去。

  都木老师平静地仰卧着,含情脉脉的眼睛里流露出热切的光茫,那是企盼幸
福、愉悦的光芒。一对高高耸立的大乳房,好象是两座刚刚降下一场瑞雪的大山
丘,我的手顺着雪白的山丘一路滑向柔嫩细软的腹部,经过深不可测的脐眼,最
终停留在都木老师胯间那微微隆起的肉丘之上,从此再也不肯离开。

  都木老师稠密无比的、又粗又长的黑毛呈着多边形,遍布整个小便,将迷人
的小便口遮掩得密密实实,并且还在不断地向着小腹部延伸着、发展着,我轻轻
地分开都木老师的大腿,发现她的两腿内侧亦生长着比较稀疏的长黑毛,时断时
续地消失在菊花纹重重突起的肛门周围。

  成年以后,我欣赏过数也数不清的女人的小便,而象都木老师黑毛浓密如此
的女人,我至今也没有发现第二个。

  我禁不住抓起都木老师小便处的几根长长的黑毛,仔仔细细地欣赏着,品玩
着。我的心脏因过份的激动而怦怦地剧烈地颤抖着,仿佛行将就要从喉咙管里跳
跃出来,我尽一切努力让自己的心情能够得到平静,但是却无论如何也做不到。

  放开都木老师的黑毛,我的手掌开始在都木老师的小便轻柔地抚摸起来,分
开茂密的大森林,两片黑沉的、肥美的长肉片呈现在我的眼前,我兴奋地将其向
左右扒开,终于看到都木老师那粉红色的、嫩肉充盈的、淫液横流的小便口。

  老师的小便口并没有我想象中的那么宽大,可是也要比林红尤其是李湘的小
便口要宽松出许多倍。我的手指神不知鬼不觉地溜进都木老师的小便口,很快就
淹没在汹涌奔腾的淫液里,我不得不增加手指以填补都木老师小便里面的巨大空
隙,在都木老师源源涌出的淫液的滋润下,我的手指缓缓地运动起来。

  " 啊,啊,哦,哦,快啊,快啊!" 随着三只手指的不停抽插,都木老师激
动地喊叫起来。我再也控制不住自己,贪婪的嘴巴紧紧地叼住都木老师小便上端
那颗粗壮的肉球,用两排牙齿轻柔地咬切着、磨擦着。

  " 好,真好,快点咬,用点力!" 在老师的鼓励下,我愈加行动自如,我拔
出湿乎乎的手指,将上面嘀哒流淌着的,都木老师真诚分泌出来的、发散着甘醇
的清香气味的爱液吸食得干干净净,一滴不剩,然后,我将挂满老师爱液的舌尖
伸进她那微微张开的小便里,信心十足地搅动起来。

  " 啊,啊,啊!" 都木老师再次忘情地呻吟起来,身体开始不停地抽搐着,
我加快了吸吮的速度,股股淫液好似无法抑制的清泉从都木老师频频颤抖着的小
便里喷涌而出,流淌到洁白的床单上。我再次将细小的手指插进都木老师极其光
滑的、毫无阻挡的小便里,万分得意地搅弄起来。

  " 小顽皮鬼,你可把老师弄死啦,啊,真好啊,快啊,快啊,快点,再快点!

  " 都木老师声嘶力竭地叫喊着,两条粗壮的、雪白的大腿开张到极限,有节
奏地抖动着。突然,都木老师的两条肥腿聚拢起来,紧紧地夹裹住我那俯在小便
处的脑袋瓜,同时,伸出两只有力的大手死死地按住我的后脑,歇斯底里地哼哼
着:" 啊——唷,啊——唷,啊——唷,啊——唷,……" 都木老师的两条美腿
是如此的粗壮有力,直把我夹裹得几近窒息,我不得不张大嘴巴,艰难地喘着粗
气。

  都木老师见状,慌忙松开双腿,然后从床上一跃而起,一把将我按倒在床上
:" 来,孩子,把你的小鸡鸡掏出来给老师看看!" 还没等我喘过气来回答她,
都木老师早已不容分说地,以让我无法想象的速度,把我身上的所有衣服全部剥
光。

  都木老师哆哆乱颤地握着我那早已坚挺无比、红光灿灿的鸡鸡,热辣辣的眼
眶里放射着深情的光芒:" 好孩子,老师求你一件事行不行啊?" " 老师,别说
一件事,你就是要我的命,我也给你!" 我又在都木老师的面前,有嘴无心地应
承起来。

  " 别胡说," 而都木老师,却是极其地认真:" 老师要你的命做啥,老师要
你的小鸡鸡,你愿意不愿意给老师啊?" " 愿意,愿意," 嘿嘿,我的都木老师,
原来,你更淫,你更浪,我顺嘴答道:" 老师,我早就想把它献给我心爱的老师!

  " " 啊,好孩子,你知道吗,你可了解老师的心思,为了你,老师可是费了
好些年的心血啊,……" 都木老师依然握着我的鸡鸡,说着说着,竟然热泪纵横,
这可出乎我的意料,一时间弄得我不知所措,都木老师擦了擦面颊上的泪水,跪
俯到我的身前,依依不舍地望着自己手中的鸡鸡:" 孩子,不瞒你说,咱们师生
俩的事情,既然到了这种程度,老师就实话告诉你吧,第一次看到你,老师就喜
欢上你啦。你看你,长得白白净净,细皮嫩肉的,走路、说话都很有教养,一看
就知道是个知识分子家庭的孩子。可是老师不知道你是什么想法,只好一点一点
地试探着。为了这个讨好你,老师给你零花钱、糖果,还给你买新衣服和新鞋。

  然后,老师还故意与你亲近,从给老师擦奶、擦汗开始,再给你换衣服、洗
澡…

                 …

  为了得到你,老师可是用心良苦啊!" " 老师,我也很爱你啊," 哇,原来
如此啊,我孤傲的都木老师,竞是一个恋童癖,我也索性坦然交待起来:" 老师,
在上学的第一天里,你帮我改用右手写字的时候,当你的身体紧紧地贴着我的身
体时,从那一刻起,老师迷人的身材、诱人的气味,便深深地吸引了我,可是,
可是,可是我哪敢向老师诉说啊,只能是苦苦地暗暗地爱恋着你,老师,你知道
么,我总是在梦乡里与老师亲热啊!老师,我爱你。" 我一头扑进都木老师的怀
抱里,刚刚吸吮完都木老师小便的嘴唇,现在,开始疯狂地亲吻起都木老师的身
体。我附在都木老师的胴体上,极尽讨好之能事地亲吻着都木老师的面颊、额头、
脖颈、腋窝、胳膊、乳房、腹部、脐眼、……尤其是她那两条肥美无比的秀腿,
更是我狂吻的重点部位,我真恨不得将其一口口咬个稀烂,吞进肚子里,才感痛
快。

  " 啊,我的好孩子,你把老师亲了个遍,也该让老师亲亲你啦!" 老师抱住
我,和声细语地说道。

  " 好啊,老师,你亲吧,愿意亲哪里就亲哪里吧!" 我平卧在床上,整个身
体空前幸福地接受着都木老师朱唇的爱抚,都木老师厚厚的嘴唇吻遍我的周身,
一寸皮肤也不肯放过,最后,都木老师抬起头来,再次握住我的鸡鸡:" 好孩子,
老师最喜欢亲你的小鸡鸡啦!" " 老师," 听到都木老师的话,我差点没乐昏过
去,我最喜欢女人给我口交," 老师,那你就亲吧!" " 好孩子,你愿不愿意把
你最珍贵的宝物献给老师啊!" " 愿意,老师!" " 好,你的这个小鸡鸡里面有
你最宝贵的东西,老师现在可要取啦!" " 你取吧!" 我兴奋到了极点,啊,我
可亲、可爱、可敬的都木老师,就要给我口交了,老师给学生口交,这可是一份
最最幸福的殊荣啊。

  都木老师俯下身来,把我的鸡鸡轻柔地吸含到她的口腔里,深情地吸吮起来,
滑润的舌头,非常娴熟地缠绕着我的鸡鸡,继尔,又反复舔擦着我的鸡鸡头。看
到都木老师高超的口技,我心中不禁羡慕起她那个军官老公来:你他妈的真有福
气,娶到一个口技不凡的老婆!

  我正暗暗思忖着,渐渐地,我深没在都木老师口腔里的鸡鸡,莫名其妙地奇
痒难奈起来,同时,一种无可名状的快感,顿时传遍我的周身,我的身体开始抖
动起来,都木老师的嘴巴继续紧紧地叼裹着我的鸡鸡,频繁地进进出出着,热辣
辣的口液,漫浸着我那坚挺肿大的鸡鸡,我渐渐地产生一种射精的欲望:" 老师,
" 而在都木老师面前,我却有意装起糊涂来:" 老师,我要尿尿!" " 啊,尿吧,
想尿你就尿吧!" " 可是,我得起来去厕所啊!" 我佯装着起身。

  " 不用," 都木老师闻言,死死地住我:" 孩子,你就把尿,尿到老师的嘴
里吧!" " 不行,不行,我怎么敢往老师的嘴里尿尿呢!" 我假意挣扎着,装出
对性、对射精一无所知的憨态,企图从都木老师的按压下掐脱出来。

  " 别动!" 都木老师厉声喝道,更加用力地按住我,同时,嘴巴愈加疯狂地
吸吮起来。

  听到都木老师的一声怒吼,我佯露出一副非常惧怕的神态,服服帖帖地仰躺
在床铺上,再也不随意乱动,都木老师的舌头加大了缠裹的力度,把我的鸡鸡剌
激到了极限。

  自从回到家里,我总也找不到机会与老姑行欢,鸡鸡早已憋闷难当,精囊已
经盛满了精液,此时,经都木老师一番吸吮,我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牙关一咬,
一股浓稠的精液从鸡鸡头顶端勃然喷射而出,全部溅射进都木老师满含唾液的嘴
巴里。

  都木老师心满意足地咧开充溢着精液的嘴巴,鲜红的舌尖得意忘形地戏弄着
洁白、晶莹的液体,然后,咕噜咕噜地将其吞咽到喉咙管里,只见都木老师再次
俯下身来,轻柔地握住我那渐渐瘫软下来的鸡鸡,将它重新含进嘴里,贪婪地吸
吮着鸡鸡上面残留的精液。

  " 哦——," 我微闭着眼睛,幸福地长叹一声,就好似盛满尿液的膀胱,终
于彻底排泄干净,周身顿感前所未有的舒爽和轻逸。

  " 妈——," 突然,身旁传来蓝花的嚷嚷声:" 妈——妈,你跟哥哥干啥呢?

  " " 啊——," 听到女儿的叫声,都木老师慌慌张张地将我的鸡鸡,从嘴里
吐了出来,然后,呼地拽过棉被,将自己精赤条条的身体胡乱压盖住,心不在焉
地询问道:" 宝贝,你睡醒啦!" " 啊——," 我急忙睁开眼睛,一个鲤鱼打挺,
坐起身来,都木老师立刻用被角掩住我的胯部,蓝花叼着娇嫩的手指头,幼稚地
问道:" 妈妈,刚才,你咋啯哥哥的鸡鸡啊!" " 啊,啊,啊,……" 都木老师
一时语塞:" 来,小宝贝,到妈妈这来!" 见都木老师吱吱唔唔地将蓝花抱进怀
里,我则一头倒在都木老师的屁股后面。短暂的亢奋之后,便顿感浑身瘫软如泥,
萎缩之后的鸡鸡,有些隐隐作痛,这一定是都木老师方才吸吮得过于疯狂。

  都木老师一边拍哄着蓝花,一边转过头来温情地望着我,她的性经验相当丰
富,看到我的窘态,十分爱怜地说道:" 啊,好孩子,累坏了吧,别怕,第一次
射精都是这样,尤其象你这样的少年,感觉有点痛,是不?有点不舒服吧?" 说
完,都木老师也顺势钻进棉被里,满面春风地将我搂抱在她那温暖的胸怀里:"
啊,好孩子,咱们一起休息休息吧!" 我幸福地依偎在都木老师宽阔的胸怀部,
听到都木老师的话,我心中暗暗发笑:嘿嘿,亲爱的老师,你把我当处男喽,你
可弄错啦,我哪里是第一次射精啊,我早已与三个女人生了关系,她们分别是老
姑、表姐、新三婶。

  我心里默默地发笑着,嘴巴则不停地亲吻着都木老师的身体,两只手恋恋不
舍地抚摸着都木老师的小便,顽皮地抓挠着她那长长的黑毛。

  " 别闹,别闹,你看,你小妹瞅你呢,别闹,再不听话,你就不是老师的好
孩子啦,老师就不喜欢你啦!" ……
作者: feitian8    时间: 2008-7-22 00:37

               (五十)

  " 老师,我想摸,我愿意摸,我怎么总也摸不够啊!" 说完,我又将手伸向
都木老师的肥臀:" 啊,老师,你的屁股可真大啊,雪白雪白的,又萱又软,摸
起来可真舒服啊!" " 好孩子!别急啊," 都木老师依然抱着蓝花,她转过头来,
一边亲吻着我的脸蛋,一边充满真情地说道:" 以后,老师的小便,还有大屁股
就是属于你的啦,你想什么时候摸就什么时候摸,你想怎么摸就怎么摸,你想摸
多长时间就摸多长时间!" 都木老师的一番话使我深受感动,我的精神再次振奋
起来,疲惫的鸡鸡在极为短暂的时间里竟然能够重整旗鼓,再次直挺挺地勃兴起
来,我又要蠢蠢欲动,卷土再来。我热辣辣的鸡鸡产生一种欲望,一种强烈的、
不可抑制的欲望——插进都木老师那深不可测的小便里面去。

  " 老师!" 我一边亲吻着都木老师的嘴唇,一边怯生生地说道:" 老师,我
的鸡鸡怎么又硬起来啦?" " 我看看,啊,可不是吗,真得又硬起来啦!" 说着,
都木老师便亲切地握住我的鸡鸡。

  " 老师,我想,我想,……" " 你想什么?嗯,啪,宝贝!" 都木老师重重
地吻我一口,冲我甜然一笑。

  " 老师,我的鸡鸡硬得好难受啊!" " 哦,是吗,来,老师给你揉揉!" 说
完,都木老师手指一弯,便轻轻地抚弄起我的鸡鸡来。

  " 可是,老师,这是怎么搞的啊,你越揉我怎么越难受哇!" " 孩子,那怎
么办啊?" " 老师,老师,我想," 我用手指触碰着都木老师的小便:" 我想,
……我好想把鸡鸡插到这里,行不行啊?" " 行啊,为什么不行!只要你喜欢,
老师什么都答应你!……可在,现在不行啊!" 都木老师冲我皱着眉头:" 你小
妹,我怎么哄,她也不睡啦,好孩子,哪天再说吧,来日方长呐!" 听到都木老
师的话,我先是喜出望外,啊——,我终于可以如愿以偿地享受到都木老师那令
我食不甘甜,夜不安寝、死也心甘情愿的小便了,正待我兴奋地纵身跃起,听到
都木老师后半句话,我的色心,哗地冰凉起来。

  " 老师," 我摇晃着都木老师的手臂,可怜巴巴地乞求着:" 老师,没事的,
蓝花还很小,她什么也不懂得,什么事也不记得。真的,老师,我小时候的事情,
一点都不记得了,真的,老师!" " 唉,你这个急皮猴子," 听完我的话,都木
老师笑嬉嬉地拍打一下我的脸蛋:" 不过,孩子,你可要小心点,要盖着被子,
蓝花是很小,不记事,可是,让她看见了,也不好啊,对孩子的心灵,会造成不
良影响的!" 说完,都木老师温顺地仰卧过来,将两条雪白的大腿,缓缓地向两
侧分开,啊——,我还等什么呀,都木老师那迷人的小便正如饥似渴地等候着我
鸡鸡的大驾光顾呢。

  我呼地翻起身来,蒙着厚重的棉被,一头匍匐到都木老师那肥硕的胴体上,
嗬嗬,都木老师的胴体是如此的柔软滑腻,我幸福地趴卧上面,仿佛置身于锦缎
之上。我握住鸡鸡跃跃欲试地准备插进都木老师的小便里,实现我那梦寐以求的
奢望,不,现在这已不是什么无法企及的奢望,它既将变为不可否认的现实。

  " 妈妈," 依在都木老师身旁的蓝花,一脸迷茫地望着我:" 妈妈,哥哥干
啥呢?" " 骑马玩呢,哥哥跟妈妈玩骑马呢!" 都木老师顺嘴应付道,她抬起头
来,看到我急不可耐的憨态,温柔地安慰着我:" 好孩子,别着急,慢慢来,慢
慢来,老师帮你!" 说完,都木老师按下蓝花的小脑袋瓜,快速地接过我的鸡鸡,
非常熟练地用鸡鸡头磨擦着她的小便,很快便将我的鸡鸡头粘满她那湿润的分泌
物。

  " 好啦,孩子,现在,你可以把鸡鸡放进来啦!" 都木老师一边说着,一边
用另一只手,扒开小便处的两条大肉片,然后,把我的鸡鸡推进她那宽阔的小便
里,同时,快速地收拢着里面的嫩肉,将我的鸡鸡死死地缠裹住:" 夹死你,夹
死你!". "妈妈,你夹哥哥干么啊!" " 嘻嘻,哥哥不听话,总是乱动,我怕他
从妈妈身上掉下来,只好夹住他,……" 都木老师一边说着,一边尽力用手掌遮
住蓝花的视线,而蓝花,则晃动着小脑袋瓜,痴迷地窥视着:" 妈妈,我也要玩
骑马!" " 等一会,等哥哥玩完了,玩够了,妈妈再陪小宝贝玩骑马!" 而我的
鸡鸡则极不甘心地漠视着都木老师的紧夹死裹,很快便鬼使神差般地开始前后抽
插起来。我试探性地插捅几下,立刻感到都木老师的小便,比新三婶的小便,还
要宽大和松驰,我少年的鸡鸡没入其中,显然过于短小,真好比一根吃完的冰糕
棍插进啤酒饼颈,空空如也,晃里晃当。尽管如此,我依然能够感觉到一种此生
从未有过的、空前的快感:啊,我把老师给操啦,仅此一点,就足以让我兴奋得
忘乎所以了,还管其他什么啊!

  都木老师亦是如此,高度地兴奋起来,这一点,我敢拿脑袋打赌,你看,从
都木老师那忘情的" 快啊,快啊,快一点啊!" 的狂叫声中,可以得到充分的佐
证。

  兴奋促使我逐渐加快抽插的频率,我的鸡鸡在都木老师的小便里疾速地进进
出出着,鸡鸡每插捅一下,都会拽扯出一滩清沏透明的爱液,我的两腿强烈地、
噼噼啪啪地撞击着都木老师肥美无比、好似白面馒头般的小便,鸡鸡每次进出都
木老师的小便时,都会不可避免地产生强劲的磨擦感,发出令我心醉的" 哧哧"
声,同时,从都木老师小便里四处飞溅的爱液,尤如星星点点性爱的火花,将我
的鸡鸡磨擦得逐渐升温。

  我的两只手抚摸着都木老师大腿的内侧,啊,都木老师的大腿不仅非常的白
嫩,并且特别地细腻光滑,每一根毛孔我都看得清清楚楚。

  我把都木老师的大腿高高地抬起,贪婪地亲吻着:" 老师,你的腿真白啊,
真细啊,摸着,好滑溜啊!" 都木老师的秀腿上,很快便粘挂起我淫糜的口液,
闪烁着晶莹的光亮,都木老师看到眼里,不禁喜上眉梢:" 啊,好孩子,真没想
到,你这么会玩!真是人的本性啊!" 听到都木老师的赞叹,我放下她的大白腿,
更加发疯地插捅起都木老师的小便来,我一边插捅着,心中一边暗暗嘀咕道:哼,
本性?本性也得需要实践经验啊,记得第一次与老姑交欢时,我咕咚一声,趴到
老姑的身体上,一时间竟茫然不知所措,仿佛落进了辽河里,漫无目标地胡乱折
腾着。直到现在,也回想不起来,我的鸡鸡是如何哆哆嗦嗦的滑进老姑小便里的,
又是怎样慌手慌脚地胡搅乱捅的。

  " 哦——,哦——,哦,——" " 啊——," 听到都木老师忘情的呻吟声,
我又使出奉承女人的看家本领:" 老师,我真舒服啊,真舒服。你的小便里面湿
乎乎的,我的鸡鸡一碰到里面的肉,就有一种说不出的舒服感,真是美死啦,今
生就是死掉也值得啦!" " 是啊,做爱真的很好,做爱,是人生最幸福的享受!

  " 都木老师有感而发道:" 可是,我的丈夫,也就是你的叔叔,一年到头也
回不了几次家,一年当中,我们根本到不了一起几次啊,唉,真后悔当初为什么
找他啊!" " 老师," 看到都木老师满腹的忧怨,我咧着嘴,淫笑道:" 老师,
别上火,以后,我来帮助你!" " 妈妈," 都木老师已经完全沉醉在性爱的享受
之中,早已把身旁的蓝花,忘到了脑后,双手紧紧地搂住我,疯狂地亲吻着,蓝
花终于得以解脱,她掀起棉被,目不转睛地盯着我们:" 妈妈,真好玩,真好玩,
骑马真好玩!" " 啊——哦,啊——哦,……" 都木老师再也没有心思顾及身旁
的蓝花,任她随意观赏着这可笑的西洋景,只见都木老师欢天喜地再度抬起头来,
抱住我的脸,便呱叽呱叽地亲吻起来,我加快了插捅的速度,两眼渐渐发直,都
木老师见状,老道地嘀咕起来:" 哎呀,孩子,你要射精啦,老师能看出来,你
的眼睛发直啦,孩子,你可千万要挺住哦,不要把精液射在老师的小便里,你要
给老师留着,老师最想吃你的精液啦,知道吗,童子的精液,对女人的皮肤有特
殊的益处,能使老师青春永驻,延缓衰老,孩子,你可别一着急就射到老师的小
便里啊,那可太白瞎喽。" 都木老师郑正其事地嘱咐着我,豁——,好一个贪吸
少年精血的母狐狸精啊。

  " 啊,老师,我不行啦,我不行啦,我要射出来啦!" 我呼地掀掉压盖在身
上的棉被,把行将狂射的鸡鸡从都木老师的小便里快速地抽拉出来,慌慌张张地
送到都木老师的嘴边,都木老师立刻坐起身来,迅速抓握住我的鸡鸡,非常灵巧
地插进口腔里,同时,张着嘴巴,一双充满情欲的色眼一眨不眨地死盯着我,那
炽热的面庞迫切地等待着射精那一激动万分的时刻尽快来临。

  " 妈妈,你咋又啯哥哥的鸡鸡啦!" 蓝花也坐起身来,浑然无知地望着眼前
的一切。

  说时迟,那时快," 嗖!" 地一声,我那发散着清香味道的精液再次喷射进
都木老师的嘴里,都木老师幸福地闭上眼睛,反复地搅动着舌红头,咕噜咕噜地
吞咽着。而我则握着突突乱颤的鸡鸡,仰面朝天地吼叫着:" 啊——,啊——,
啊——," " 妈妈," 突然,我感觉到蓝花那细嫩尤如洋娃娃的小手,轻轻地抓
住我湿漉漉的鸡鸡,手指尖可笑地按抹着不停滴淌着的分泌物:" 妈妈,好吃么,
甜不甜啊!" " 嗯," 都木老师惊讶万状地睁开眼睛,一把将蓝花搂抱过去,我
低下头去一瞧,嗬嗬,蓝花将醮满分泌的手指头,已经塞进嘴里,认真而又幼稚
地吸吮着:" 哇唷,妈妈,好咸啊,好苦啊,妈妈,你吃这破玩意干啥啊!" "
嘿嘿," 都木老师苦涩地笑了笑,慌忙将蓝花的手指,从小嘴里拽出来:" 这孩
子,这孩子,啥玩意都想尝一尝,真是见水渴,见饭饿的玩意啊!" " 唉——,
" 我再次瘫软下来,有气无力地坐到床铺上,都木老师抹了抹嘴角的精液,抓过
毛巾,轻轻地擦抹着我鸡鸡上的残精,有女儿蓝花在场,都木老师不敢肆意舔食
我鸡鸡上的精液,尽管她非常的喜欢。

  " 好孩子,今天到此为止吧," 都木老师爱怜地给我盖上棉被:" 孩子,今
天,你不能再玩老师的小便啦,否则,你会累坏身体的,如果想玩,以后的日子
还长呢,你什么时候想玩,老师就陪你好好地玩!" " 嘻嘻," 望着握裹在都木
老师毛巾里面的鸡鸡,蓝花嘻嘻笑道:" 妈妈,哥哥的鸡鸡会变戏法啊,刚才骑
妈妈时,又粗又长,现在,又变小了,变软了!嘻嘻。" " 去," 都木老师哭笑
不得地推搡蓝花一把,然后,轻柔地拍拍我的脸蛋:" 孩子,先睡一觉吧,老师
下床给你作点好吃的!" " 妈妈," 都木老师正欲穿上衣服下床去,蓝花却拽住
她的手臂:" 妈妈,我还没玩骑马呢,妈妈,我也要玩骑马!" " 嗨,这个孩子
啊,看见人家干什么,你就想干什么,来吧,骑吧!" " 咦——," 蓝花模仿着
我的样子,可笑地骑跨到都木老师的腰身上,她低下去来,手按着都木老师的胸
脯,突然嘀咕起来:" 妈妈,我咋没有哥哥那会变戏法的鸡鸡呐?" " 嗨," 都
木老师不耐烦地应付道:" 你小,还没长出来呢!" 我早已疲惫不堪,周身的骨
头尤如松散开来的框架子,有气无力地丢弃在木板床上,继尔,上眼皮渐渐地僵
硬起来,最后再也难以支撑开。

  我再也没有精力和心情去理睬都木老师和天真幼稚的蓝花,任由她们娘俩嘀
嘀咕咕,脑袋一歪,我躺在都木老师温馨浪漫的床铺上,很快便进入了幸福的梦
乡。
作者: feitian8    时间: 2008-7-22 00:37

                ……

               (五十一)

  从那一天开始,我与都木老师之间这种畸形的、荒诞的,然而又是极其真诚
的师生之恋就犹如决堤之水,一发而不可收拾。

  在课堂之上,只要一看见都木老师,我的鸡鸡便不由自主地坚挺起来,同时,
一对色欲四溢的眼睛呆呆地、直勾勾地瞪着都木老师,真恨不得一头猛扑过去,
将敬爱的都木老师紧紧地搂抱住,疯狂地亲吻和抚摸一番……

  都木老师看在眼里,捧着课本,悄悄地踱到我的身旁,温暖的手掌轻轻的按
摩着我那哆哆擅抖的肩膀,声音低沉,却很是柔和地说道:" 孩子,别胡思乱想,
好好学习功课!" " 叮铃铃,叮铃铃,叮铃铃,……" 啊——,终于听到放学的
铃声,我再也按奈不住,呼地纵身跃起,好似一头性欲难耐的小牛犊子,不顾一
切地冲向都木老师的房间,我色心狂跳不已,激动万分地推开房门,也不管都木
老师手里正在忙些什么,拦腰将其抱住,大嘴一张,便肆意地亲吻起来,然后,
又十分粗野地将都木老师推搡到床铺上,不容分说地,活像个欲火灼胸的强奸犯,
生硬地剥光都木老师的衣裤。

  " 啊——," 我跪在都木老师的胯间,鸡鸡深深地没入黑毛簇拥的小便里,
一边得意忘形地捅插着,一边仰着脑袋,幸福地呻吟着,细细地品味着。

  " 小坏蛋!" 在我的面前,都木老师那至高无尚的师长尊严,早已荡然无存,
只见她脸上泛着淫迷的浪笑,两条肥腿放纵地曲起,一对手掌紧紧地搂住白光闪
闪的双膝,在我不停的捅插之下,肥硕的胴体极有节奏感地扭摆着,小便可爱地
收缩着、并拢着,企图永远将我的鸡鸡吸裹住。

  " 哦——唷,哦——唷,哦——唷,……" 每次交欢时,都木老师先是卖力
地扭动和收缩一番,渐渐地,便平静下来,只见她酥胸高高的挺起,一对大豪乳
可笑地东摇西晃,而脑袋则尽力地向后仰去,微微闭上眼睛,均匀有致地呻吟起
来,那反复擦抿着的双唇,仿佛在幸福地品尝着鲜嫩可口的小牛肉:" 哦,真好
啊,真舒服耶!" 我丝毫也没有猜测错,成年女性,对性的渴望,绝不亚于男人
们,甚至比男人们更要强烈许多,只不过受传统封建礼教的束缚,不敢过份表露。

  然而,一旦得到释放,那巨大的能量,着实令我惊赅,我少年稍显稚嫩的鸡
鸡,永远也不会使春情勃发的都木老师得到彻底的满足:" 使劲,使劲,孩子,
使劲啊!" 纵然用尽所有气力,都木老师还是喋喋不休地催促着:" 使劲,使劲,
孩子,使劲啊!" 同样都是成熟的、性欲惊人的女性,当纵情交欢做爱时,当性
的欲火完全燃烧起来时,当稍纵即逝的性高潮行将来临时,都木老师与新三婶的
表现,却是迥然有异的。

  每当高潮来临时,我的新三婶便疯狂地踢蹬着双腿,咧着嘴巴,放浪不堪地
大吼起来:" 操啊,操啊,混小子,快点操啊,把你三婶操死算了," 或者是:
" 操你妈的,小骚蛋子,三婶的屄,都让你们叔侄俩个,给操豁了," 又或者是
:" 啊,小力子,快点操三婶啊,往深点操啊,对,顶到三婶的屄蕊上,对,死
劲地操啊,操啊,把三婶的屄,操烂得了!" 而我敬爱的都木老师,当性高潮即
将来临时,即使激动得欲死欲活,忘乎所以,彻底沉醉,然而,从都木老师的嘴
里,我永远也不会听到一句粗俗不堪的淫词糜语。

  当我的鸡鸡经过不懈的插捅,终于将都木老师捅插到性爱的颠峰时,都木老
师娇艳的胴体,泛溢着骚浪的汗渍,酥胸剧烈地起伏着,双腿放荡地平展开,死
死地夹住我的屁股,而双手,则拼命地搂住我,尽一切可能地使我一动也动弹不
得,然后,她的小便开始欢快地活跃起来:" 啊——,别动,别动,孩子,快,
往里面点,再往里面点,顶到老师的最里面,啊,快,快,老师要来了!" 在都
木老师尽力的搂抱和夹裹之下,我老老实实地趴卧在都木老师汗渍渍的胴体上,
在都木老师语无伦次的催促之下,我的鸡鸡拼命地向小便的最深处,意无反顾地
挺进着,挺进着。

  鸡鸡头情深意切地顶撞着小便最里端那堆似乎永远也顶不到头的嫩肉团上,
当我的鸡鸡再也无法挺进时,便索性停顿下来,鸡鸡头乖顺地顶住那团嫩肉,身
体重重地压迫在都木老师的胴体上,同时,伸出舌尖,讨好般地舔吸着都木老师
汗水淋淋的颌下。

  很快,鸡鸡头紧顶着的那团嫩肉,微微抖动起来,哗哗地分泌着清醇的爱液,
深情地滋润着我灼热的鸡鸡头,继尔,都木老师的整个小便,开始奇妙的收拢起
来,扑打扑打地缠裹着我的鸡鸡,此时,滚滚爱液尤如滥泛的洪水,瞬间便胀满
都木老师的小便,将我的鸡鸡彻底淹没。

  " 啊——唷,啊——唷,啊——唷,……" 都木老师突然纵声呻吟起来,更
加死死地搂住我,夹住我,同时,精赤条条的裸体,放纵无比地颤抖起来,小便
愈加疾速地收缩起来:" 啊——唷,啊——唷,啊——唷,……,我来了,我受
不了,我要死了!" 仅仅数钞钟,都木老师的胴体突然平静下来,极其失望地睁
开红通通的色眼,惆怅无边地嘀咕道:" 唉,太快了,太短了,就这么一会,就
过去了,唉,如果能长一点,那有多好啊!" 每当都木老师失望地唉叹着那短暂
的,但却是永远回味无穷的性高潮时,我便笑嘻嘻地从都木老师水淋般的胴体上
爬起身来,分开她的大腿,往下望去,都木老师的小便,哗哗哗地漫溢着滚滚爱
液,尚未射精的我,再将鸡鸡插探进去,立刻感觉到一片无边的宽阔和空前的湿
滑:" 嘿嘿,老师,你的小便,湿得简直没有边了!" 我一边继续插捅着高潮渐
逝的都木老师,一边蘸抹着她那汨汨流淌的爱液。高潮过后的都木老师,爱液不
仅晶莹闪亮,并且没有丝毫的异味,咽到嘴里,细细地吧嗒着厚唇,所能品味到
的,只有淡淡的香醇和轻逸的甘涩。

  " 哦," 都木老师还在恋恋不舍地回味着那令她销魂的数钞钟,见我重新插
捅起来,都木老师柔顺地曲起双腿,非常配合地微微扭动着腰身,同时,满含深
情地望着我:" 孩子,来没来啊!" " 快了,老师,马上就来了!" " 别急,慢
慢玩吧,老师已经满足了,你得也玩好哟!" 在都木老师那迷人的,令我终生难
以忘怀的小便剌激和爱抚之下,我的鸡鸡一天比一天粗壮起来,经过无数次与都
木老师小便的剧烈磨擦,鸡鸡周围油然而生出片片又浓又密、又粗又长的黑毛来。

  从此,我的鸡鸡更加疯狂地插捅着都木老师的小便,鸡鸡更加凶猛地磨擦着
都木老师的小便,于是,我的鸡鸡一天比一天粗壮有力,而鸡鸡毛,则一天比一
天多,一天比一天浓密,一天比一天茂盛。

  " 孩子,你很快就要长大成人啦!" 都木老师一面吸吮着我迅猛胀大的鸡鸡,
一面含情脉脉地说道:" 我发现,你的鸡鸡一天比一天大了,一天比一天有劲啦!

  " " 老师," 我仍然不知足地说道:" 唉,我多么希望它能长得再大一些,
再粗一些,那样,我就能让老师更加高兴啦!" " 唉!" 听到这句话,老师突然
放下我的鸡鸡,让我迷惑地伤感起来。

  " 老师,你怎么啦?" 我感到莫名其妙,挪过身去抱住了都木老师。

  " 唉!" 老师轻轻地吻我一口:" 唉,孩子,老师对不起你啊,老师太不是
人啦!" " 什么,老师,你说什么啊?" 我更加糊涂起来:" 老师,我一点也不
明白,你怎么能这么说呢?你的话,是什么意思啊?" " 孩子,长大了,你一定
会恨老师的!" 都木老师轻抚着我的黑鸡鸡毛。

  " 不,老师,我永远喜欢你,你比我的妈妈还好啊!" " 孩子,你现在还小,
以后你就知道啦!" " 知道什么?" " 老师夺走了你最宝贵的童贞!" 说罢,都
木老师的眼里竟然涌出了泪水:" 为了这片刻之欢,我,一个人民教师,都做了
些什么啊,我还有脸见人吗,我是一个什么教师啊!" " 别哭,老师,别哭,老
师,你再哭我也会不好受的!" 我急忙帮助都木老师擦去脸上的泪水,心里暗暗
发笑:豁豁,我亲爱的都木老师,我的童贞可不是你夺去的啊,我早已无私、无
悔地奉献给了我的老姑。哈哈,我可怜、可悲的都木老师,你就别自做多情喽,
我给你的,根本不是什么处男之身了!

  看到都木老师继续抹着泪水,我也故作多情起来,我连自己都无法相信地滚
出了串串泪水,嘿,我的演技,还算不错吧,临场发挥得很到位啊。见我也哭泣
起来,都木老师止住了抽泣,又开始给我擦泪水:" 哦,好孩子,老师不哭了,
你也别哭啦!" " 老师,我以后不愿再听到什么童贞、童贞的,我只喜欢跟老师
在一起!" " 好孩子!" 老师重新抓住我的鸡鸡:" 有的时候回想起来,老师心
里很内疚,我这不是引诱少年下水吗,我不成了女流氓了,……,好啦,孩子,
以后,咱们就不再提这个啦!" " 不提,别再提这个啦,我不爱听!" 我心中嘀
咕道:我敬爱的都木老师,如果你认为自己是女流氓,那么我,就是一个十足的
小流氓。亲爱的都木老师,我求求你了,你可千万别把我,当成什么好玩意。

  " 好孩子,你不爱听,老师再也不说啦。可是,你要记住,等你长大了,老
师一定会对得起你的!老师说话算数!" " 老师,我不要你说这些话,我不要你
说这些话,我不想听这些话,老师天天这么陪着我玩,已经非常非常对得起我啦,
相反,我欠了老师不知多少倍!" " 好孩子,你真会说话,老师更加喜欢你啦!

  " 说完,都木老师把鸡鸡再次放进嘴里。

  一番颠狂的云雨之后,我和都木老师依偎在暖洋洋的棉被里,剧烈地喘息着。

  " 好孩子!" 老师抱着我:" 你能理解老师吗?" " 理解你什么呢?我没听
明白!" " 老师也是没办法啊,我的男人一年到头在家也住不上几天,这跟守寡
有什么两样啊。我想尽一切办法想把他调回来,可至今也没搞出一点头绪来。唉,
我的青春不能就这样白白地流逝掉啊!" " 老师,如果我能帮助你挽回逝去的青
春,我将感到非常非常的荣幸!" " 好孩子,你给老师带来了幸福,带来了快乐,
老师永远感谢你,老师一定给报答你的!" " 老师,你又提起什么报答报答的话
来啦!" " 看到了吗?" 老师指了指身边熟睡着的蓝花:" 什么?啊,小妹妹啊,
她正在睡觉呢!" " 小妹妹长得好不好看啊?" " 好看!非常好看!" " 你喜欢
吗?" " 当然喜欢!" " 好,你喜欢就好,等小妹妹长大了,老师把她送给你作
媳妇!" " 不,不要,我就要和老师在一起!" " 混蛋小子,什么也不懂,许多
年以后,老师就变成了干干巴巴的老太婆了,你还能跟老师在一起吗!" " 是,
是的,我永远和老师在一起!" " 算了吧,你想永远跟我在一起,我老公还不答
应呢!" 都木老师继续说:" 老师早就想好啦,蓝花长大成人以后,一定给你做
媳妇!" " 啊,老师,你比妈妈还好,以后,我叫你妈妈行吗?" " 行啊,太好
啦,以后你就叫我妈妈好啦,可是千万要记住,只能是咱们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候
你才能叫我妈妈,公开场合千万别叫我妈妈,还是叫我老师,知道吗?别犯傻。

  " 我点点头,再次扑进都木老师的怀抱里:" 妈妈,妈妈,我的好妈妈,我
好喜欢你啊!" ……
作者: feitian8    时间: 2008-7-22 00:38

               (五十二)

  我如痴如醉地、发疯般地在都木老师肥美的身体上肆无忌惮地发泄着永远也
发泄不尽的原始欲望,我趴在都木老师光鲜的胴体上,不知疲惫、得意忘形地、
忘乎所以地插啊、插啊,插啊,直插得神魂颠倒,直插得乐不思家。不和不觉之
间,小学最后一个学期,就这样稀里糊涂地让我给狂插过去了。

  " 儿子," 一个夏日的早晨,妈妈推醒乏困到极点的我:" 快点起来啊,新
学期已经开学两天了,妈妈总算给你联系成了,走,妈妈送你上中学去!" 我这
个非常热衷于攀高枝、追风、赶潮流,无论什么大事小情都要把脑袋瓜削个尖往
里钻的妈妈,突然心血来潮,通过各种关系,又是请客,又是送礼,又是挖门子,
又是倒洞,终于心满意足地把我硬塞进一家据说是全市最好的重点中学:省实验
中学!

  我不得不含泪告别了我敬爱的、给予我空前性福享受的都木老师,无精打采
地跟在妈妈的肥屁股后面,手里拎着一只叮当作响的小饭盒,天空还没有彻底放
亮,便与上班的大人们抢挤行将塞爆的公共汽车。

  当我茫然若失地走进省实验中学那栋傲然屹立、盛气凌人的建筑物时,妈妈
跑前跑后地找到一位矮小干瘦的、戴着高度近视眼镜的小老头,小老头与妈妈悄
声耳语一番,便生硬地拽住我,推开一扇房门:" 去吧,孩子,进去吧!" 瘦老
头身枯体弱,却有一股令我莫名巨大气力,只见他手臂一用力,我便晕头转向地
溜进一间陌生的教室里,我正迷茫间,不知应该做些什么,一位正在照本宣科的
中年女教师皱着眉头瞅了瞅我,然后,纤细的手指一抬,指着一个空位置对我说
道:" 你,就坐那里吧!" " 嗯," 我怯生生地答应一声,便蹑手蹑脚地走到那
个空位置上,在座位的里面,坐着一位身材高佻的少女,那嫩白的秀脸泛着微微
的、健康的淡红色,一对正在发育着的酥乳尤如两座缓缓升腾着的山峰,傲然地
隐藏在薄纱般的衬衣后面,挑逗般地轻轻抖动着,两道长长的、乌黑俏丽的睫毛
下,嵌着一双明亮的大眼睛,不停地忽闪着,放射着勾我魂魄的迷人光芒。

  " 哎——," 我正失魂落魄地欣赏着如花的少女,这位靠墙而坐的女同学却
突然窜出身来,厉声冲我嚷嚷道:" 你,坐到里边去吧!" " 好的," 哼,坐里
面就坐里面呗,说话干嘛这么冲啊!我心里默默地嘀咕着,待如花似玉的女同学
站起身来,我故意擦着她那对性感撩人的小山峰,乖乖地坐到里面那狭窄的位置
上,女同学随后便贴着我臂肘也坐下身来。

  我又悄悄地扫视她一番,同时,极其淫迷地做起了深呼吸,尽一切可能地嗅
闻着从女同学身体里漂逸而来的,沁我心脾的芳香,啊——,好香、好香的女同
学啊!

  我又将目光向下游移而去,一对色欲难奈的眼珠,尤如见到腥血的臭蚊子,
死死地盯在女同桌的胯间,望着她山峰下那舒缓起伏着的小腹,以及两条秀长的
大腿夹裹着的神秘三角地,我漫无目标地冥思起来:她的小便是什么样的呢,插
起来,一会爽得要死吧!

  " 喂——" 我正淫邪地胡思乱想着,女同学又冲我地唠叨起来:" 告诉你,
不许过线!" 说完,她拿出一把铅笔刀便在书桌的正中央生硬地划出一条神圣不
可侵犯的三八线,由于紧靠着冰冷的墙壁,每当写字的时候,我的胳膊肘总是不
自觉地越过那道三八线,每当此时,同桌的女同学便毫不客气地用纤弱的胳膊肘
频频地触撞着我那越界的胳膊:" 回去,快点挪回去!" 哼,好个没有情面的女
同学啊,咱们俩个能够成为同桌,这可是前世有缘啊,可是,你,这个虽然漂亮
得让我直流口水、想入非非的少女,却如此孤傲地对待我,我真是气愤难当。

  望着身旁冷苦冰霜的小美人,我决定找个机会好好地报复她一下。看到她正
专心致志地写作业,我偷偷地抬起胳膊肘,然后乘她不备,冷不防来个突然袭击。

  " 啪——" ,毫无心理准备的女同桌受到这猛烈的一击,握着钢笔的小白手
啪地一声划向一边,好端端的作业本被锋利的钢笔尖无情地撕开一道长长的伤口,
恼羞成怒的女同桌冲着我狂吼起来,继尔又捂着白嫩的小脸很是委屈地抽泣起来。

  听到女同桌的哭泣声,正握着粉笔一本正经地在黑板上信手涂鸦的女教师,
惊讶地转过头来,镜片后面那对冷峻的眼睛闪着可怕的白光:" 你,出- 去,"
她冲着我厉声吼道:" 滚出去,到走廊里面站着去!" 于是,在众目睽睽之下,
在女教师严厉的吼叫声中,我像个罪犯似地低着脑袋灰溜溜地走出教室。

  从那天以后,我才渐渐地了解到,这是一所名符其实的、不折不扣的贵族学
校,绝大多数的同学都有很大的来头,什么局长的千金小姐啦、什么厅长的宝贝
儿子啦,……,等等等等,许多同学都是坐着小汽车来上下学的。

  而我的那个女同桌,则来头更大,听同学们说,她叫范晶,她的父亲是老个
红军,是什么、什么警备区的什么、什么司令,每天都有一辆漂亮的小汽车接送
她上下学。因为女同桌的爸爸职位最高,所以,我的女同桌在班级里也最为霸道,
毫不掩饰地以女王自居。

  面对着这些盛气凌人、孤傲自恃的高干子弟们,一种悲伤的自卑感油然袭上
我这个平儿子弟的心头。

  我与范晶的关系越搞越僵,终日处于冷战之中,范晶丝毫也瞧不起我这个平
凡的知识分子的后代,我也看不上她那高干子弟令人作呕的娇横之气。可是,没
过多久,由于一次小小的意外,彻底打破了我们之间那使双方都很不愉快的冷战
僵局。

  那是一个寒冷的初冬的早晨,剌骨的西北风鬼哭狼嚎地吼叫着,挟裹着枯黄
的残枝败叶,肆无岂惮地抽打在行人的身上,我挤下公共汽车,龟缩着脑袋,快
步如飞地向学校跑去。

  突然,我远远地看到我的死对头——范晶欢快地跳下小汽车,然后兴冲冲地
向校园奔去,咕咚,稍不留神,她便摔进一眼没有盖子的下水井里,十分万幸的
是,这是一眼早已被垃圾、污物充塞死的枯井,井底堆积着臭气薰天的各色脏物,
范晶满脸泪水地伸出两条娇嫩的小胳膊,奋力向上攀援着,结果,一次又一次地
失败,最后,范晶索性一屁股坐地井底,捂着脸绝望地痛哭起来。

  我疾速跑到下水井边,望着可怜的范晶没有作任何考虑便纵身跳入下枯井,
蹲下身来:" 别哭啦,来,爬到我的肩上去!" 范晶抽抽泣泣地站起身来,脸上
显出无尽的感激之相,然后,非常顺从地蹬着我的肩膀,爬出了枯井,从这天早
晨起,三八线永远永远地消失啦,冷战彻底结束啦,我和范晶成为要好的同学,
彼此之间再也不相互蔑视,而是真诚地相处着。

  " 明天是星期天," 范晶拉着我的手温情地说道:" 你到我家去玩吧,你救
了我,我的爸爸想见见你,他要请你吃饭!" " 没什么," 我红着脸回答道:"
这没什么,……" " 你一定得去,你家住在哪,我让司机去接你!" " 不,不,
" 我推诿着,不敢让范晶看到我家那栋可怜的、破败的集体宿舍楼:" 如果非得
让我去,那我就自己坐共公汽车去吧!" " 不行,告诉我,你家住在哪,我们接
你去!" " 如果你一定要接我,那我明天早晨8点在十三路汽车终点站那等你们!

  " " 行!你可要准时啊!" 第二天早晨,我生平第一次坐上小汽车,激动的
心乱怦怦地搏动着,不知小汽车会把我带到一个什么地方,见到一些什么样的人,
范晶坐在我的身旁,像只欢快的小燕子,无忧无虑地哼唱着走调的歌曲。

  小汽车突然来了一个大转弯,大摇大摆地驶进这座城市的高干区,这是市民
们对这个区域的称谓,伪满洲国时期,这里是所谓的使馆区,笔直宽阔的街道纵
横交错,绿葱葱的林荫之中隐映着一座又一座造型各异、风格不同的别墅式小洋
楼。

  在一座有个小尖顶的三层别墅前,小汽车终于停滞下来,范晶拉着我的手跳
下小汽车,向着别墅的大门走去。豁——,一个腰间别着手枪的解放军战士,笔
直在站立在大门旁,看到我的范晶走来,立刻堆起笑脸,急忙拉开阴森森的大铁
门。

  在鲜花盛开的院子里,一位中等身材、头发斑白的老军人正拎着喷壶精心地
莳弄着他的花秧,范晶快步如飞地跑到老军人身旁:" 爸爸,爸爸,我的同学接
来啦!" " 嗯," 老军人转过身来,以军人那特有的严肃有加、热情不足的目光
扫视着我,范晶笑吟地说道:" 爸爸,就是他,救了我,帮我爬出了下水井!""
哦," 老军人放下水壶,严肃的面庞,终于难能可贵地露出了微笑:" 谢谢你喽,
小鬼!" 说完,老军人一只手拉着宝贝女儿的小手,另一只手冲着小洋楼有力地
一挥:" 嗯,好孩子,一看就是一个好孩子,走,进屋坐!" 我怀着一颗好奇之
心,蹑手蹑脚地走进这栋陌生的豪宅里,厚厚的红松地板在明亮的阳光照耀下,
折射着幽暗的光芒,高高的顶棚悬挂着一盏硕大的、枝繁叶茂的大吊灯,…

                 …

  " 小鬼," 老军人和蔼地问我道:" 你爸爸在哪里工作啊?" " 设计院!"
我极其自卑地答道,那细弱的声音,尤如蚊子在叫,甚至连我自己都没听清楚!

  " 他爸爸是工程师!" 范晶补充道,听得出来,那份语气,分明是在帮我抬
高点可怜的身份。

  " 嗯,嗯," 老军人递过来一只红苹果:" 小鬼,吃个苹果吧!" " 啊,不,
" 我没有勇气接过红苹果,见我十分尴尬地站立着,范晶拉了我一把:" 来,到
我的房间去吧!" " 好的," 我草草地向老军人道了别,终于如释重负地走进范
晶那间充满女儿香气的闺房里。" 好漂亮的房间啊!" 我由衷地赞叹道,小心奕
奕地摆弄着满屋令我眼花缭乱的各色小器物,范晶站在我的身旁,一脸骄傲地、
如数家珍地向我介绍着:" 这只花瓶,是爸爸的老部下送的,绝对正宗的景德镇
瓷器哟,这幅字画,是咱们市文联主席写的,你认识他么?" " 看过他的文章,
" 我诚实地答道:" 没有见到过他本人!" " 哈," 范晶放下字画,得意地说道
:" 我可见过他,还跟他吃过饭呢,他可是个大作家啊,很有名的,他的小说,
都后成电影了,那次,他来我家,找爸爸,让爸爸给他讲过去的战斗故事,然后,
他好写小说!中午的时候,爸爸请他吃饭,我就坐在他的身旁,我们还照相了呢,
你看," 说着,范晶细白的手指,点划着墙壁上一幅巨大的相片:" 那个,坐在
爸爸旁边那个,就是准备写爸爸故事的大作家!" " 嘿," 我不愿再倾听范晶无
休无止的炫耀无休无止,有意岔开话题,我拎起一只精致无比的小储蓄罐:" 这
个储蓄罐可真精致啊," 说着,我用力地摇晃起来:" 范晶,你的钱,还真不少
呢!" " 嗨," 范晶更加得意起来:" 这点零钱算什么啊,我还有存折呐!" 范
晶顺手拉开了抽屉,拿起一本小巧精美的存折,欢快地在我的眼前晃动着:" 嘻
嘻,我有好多好多的钱,都是爸爸平时给我,我没花,都悄悄地存起来了!" "
唉,你真幸福!" 我由衷地感叹道,将储蓄罐放回到原处,范晶突然问道:" 哎,
这屋里的东西,你喜欢哪件,我送给一个!" " 不,我不要,我什么也不要!""
不行,你救了我,我还没有报答你呢!" " 不,帮助遇险的人,是一个男子汉应
该做的!" " 那好吧," 范晶坦诚地说道:" 你的情,我一定给还给你的,以后,
有什么事情,有什么困难,尽管吱声,我一定会尽力而为的,……" " 晶,吃饭
啦!" 腰间系着白围裙的厨娘在房门外轻声喊道。

  " 哎,这就来啦!" 范晶的爸爸,那个大军官为我们准备了一桌丰盛的午餐,
望着满桌的美味佳肴,我简直不知从何处下手,我生平第一次看到这么多好吃的,
却叫不出名字来的菜肴。

  用过丰盛的午餐,在范晶热情的邀请之下,我又像刘姥姥逛大观园般地跟在
范晶令我心迷情臆的身段后面,心不在焉地巡视一番让她骄傲无比的大豪宅,然
后,范晶便像个小司令般地命司机将我送回到公共汽车站,我怀着对范晶满腹的
憧憬和无限的暇思,怏怏地走回家去,当我心臊不安地低垂着脑袋,生硬地推开
房门时,耳畔突然响起熟悉的女音:" 小——力——子——!" " 哦——," 我
循声抬起头来,往屋子里一瞧,哇——,我的眼前顿然为之一亮,精神也振奋起
来!
作者: feitian8    时间: 2008-7-22 00:38

               (五十三)

  " 三——婶," 豪爽耿直、风骚放浪的新三婶笑吟吟地站起身来,一把拽住
我的手臂,我情不自禁地呼唤道:" 三——婶," " 嘿嘿,混小子," 新三婶大
大方方地拍打着我的胸脯,冲我神秘地呶了呶嘴,那神色,那表情,只有我们俩
人才能领会到其中的隐涵:" 嘻嘻,半年多没看见,又长高了,又长壮了,现在,
真成大小伙子啦!" " 小力子," 三叔依然是不修边幅,被劣质的烟草灼黄的手
指,夹着呛人的烟蒂:" 学习怎么样啊,还是那么淘气吧,嘿嘿,可到是的!""
小力," 老姑甜甜地冲我笑道:" 你三叔有难了,来求你帮忙啦!" " 什么,三
叔有难了,三叔求我?" 我莫名地望着三叔和新三婶:" 三叔,你有什么难啊,
求我?" " 唉," 三叔扔掉了烟蒂,一边用脏兮兮的胶鞋研磨着,一边唉息道:
" 叔叔有困难了,来求你们家啦!" " 三叔,你怎么了?" " 他啊," 还没等三
叔回答,新三婶插嘴道:" 又惹祸了,我们在市场卖肉,来了一个楞头青,见到
谁就跟谁找茬,那架式,分明是想他妈的在市场立棍、拔横。你三叔还能让这个,
让他欺侮住,以后,这个市场我们还想不想混了,结果,就打了起来,你三叔下
手太狠,把这个楞头青给打残了!" " 什么,打残了!" 我转向三叔,怔怔地盯
着他。

  " 嗯," 三叔肯定地点点头:" 他妈的,不服么,老子就废了你,我一锹把
子扫过去,就把他的腿给敲折了,变成瘸子了!" " 哼," 新三婶点了点三叔的
鼻子尖:" 你是解恨了,过手瘾了,可是,人家能消停吗," 新三婶又转向我:
" 小力子,那个楞头青,打不过你三叔,就一瘸一拐地往派出所跑,让你三叔拿
钱治腿,你三叔不给,可也是,我们哪有钱啊,可是,不给人家钱,人家能让么?

  这不,我们只好跑到你家来,暂时避避风头!" " 三叔," 我讪笑道:" 在
咱们家乡的小镇上,你不是最厉害吗,人家都说,派出所都惹不起你啊?" " 去
你妈的," 三叔苦涩地笑道:" 这小子,连他叔叔也要挖苦挖苦,唉,可到是的,
小力子,这小来小去的事情,派出所对我,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装着没
看见,不了了之了。可是,把人给打残废了,这可不是闹着玩的啊,这可是重伤
害啊,可到是的。派出所当然不愿意管,可到是的,那个瘸小子天天泡在派出所,
哭天抹泪,搅得所长办公都没法办公,唉,所长没有办法,让我拿点钱,哼,我
他妈的哪有钱啊,可到是的,就是有钱,我也不给他,大侄,三叔只好先在你家
躲躲啦!" " 小力子," 新三婶爱意绵绵地捋着我的黑发:" 去郊区,坐哪趟车
啊?" " 干么?" " 租间房子啊," 三叔接茬道:" 我和你三婶是不能回家了,
暂时在这里卖肉,挣点辛苦点,维持生活,可到是的。市里的房子太贵,咱租不
起,再说啦,市里也不能让杀猪啊!我们准备到郊区租间房子,那里不仅房租便
宜,杀猪也方便!" " 好的,跟我来!" 我冲着三叔和新三婶摆摆手:" 走,我
领我们去!" " 让你三婶去吧,我在市里准备一些生活用品!" " 三婶," 我拉
着新三婶的手,欢快地跑到楼下,恰好一辆电车停靠在马路边,我冲着新三婶嘻
皮笑脸地挥挥手:" 请上!" " 小力!" 我们在车厢的最后面,找到一排空座,
新三婶紧贴着车窗坐下,我色迷迷地挤靠过去,新三婶问道:" 得坐几站啊,才
能到郊区呢?" " 嘿嘿," 我已经将手悄悄地滑向新三婶的胯间:" 坐吧,坐吧,
耐心地坐吧,一直坐到电车再也不走了,郊区就到了。三婶,这趟电车,从郊区
而来,又开往郊区而去!" " 拿一边去,混小子!" 我的手在新三婶软乎乎的胯
间以及肥壮的大腿上恣意抓摸着,新三婶慌忙推开我:" 别闹,小心让人家看见,
这混小子,没一会老实气!" 我帮助新三婶在城市的边缘;在一处小火车站的附
近;在一座名闻全国的大型工厂的东侧,以极其低廉的价钱,租赁到一间破败不
堪的红砖平房,踏进那低矮的、潮湿不堪,弃溢着剌鼻气味的房间里,我不禁眉
头紧皱:" 三婶,这,简直像个猪圈啊,能住人吗?" " 没事," 新三婶则毫无
地乎,很有信心地说道:" 小力子,房子在人收拾,看我的。" 说完,新三婶拣
起地板上一把满是灰土的破扫帚,便卖力地清扫起来。

  望着弯着腰,撅着肥屁股的新三婶,我的色心呼地沸腾起来,我悄悄地迈前
两步,邪痴痴地掐拧一下肥实实的大屁股。

  新三婶哎哟惊呼起来:" 哎——哟,混小子,别闹," 新三婶一边揉着被我
掐痛的肥屁股,一边淫笑道:" 别他妈的像个急皮猴似的,你急得是个啥啊,等
三婶把这间破屋子收拾干净,一定陪你痛痛快快地玩一场,嘿嘿," 新三婶复仇
般地回敬我一下,狠狠地掐拧一把我的脸蛋:" 小骚蛋子,到时候,就怕你伺候
不好三婶哟,留着点力气吧,别到时候就哎呀、哎呀的直叫饶!" " 哈哈," 听
到新三婶极具挑逗的话语,我乐得心花怒放,抱住新三婶便狂吻起来:" 太好了,
三婶,我们又可以在一起了!" " 行了,行了,你快干点正经事吧,先收拾屋子
吧!" 看我累得浑身臭汗,嘿哟、嘿哟地喘着粗气,新三婶心痛地说道:" 大侄
子,算了吧,你是白长了一身肌肉啊,干这点活,就累成这样,我的大公子啊,
三婶自己收拾吧,你回家帮你三叔搬东西去!" " 是," 我痛快地向新三婶行了
一个一点也不标准的军礼,然后,兴冲冲地跑出屋子,跳上电车,赶回家去。

  " 唉," 妈妈一边帮三叔找寻着多余的锅碗瓢盆,一边没好气地嘟哝着:"
唉,咱们家,成啥了,简直变成避难所了,不管是谁,有点什么大事小情,就往
咱家跑,今天是你老姑,明天又是你三叔,摊上这门穷亲戚,真是倒了八辈子霉!

  " " 嘿嘿," 妈妈的话,一字不漏地灌进恰好推门而进的三叔的耳朵里,三
叔漠然地回敬道:" 哪咋办,哪有什么办法,长兄如父,长嫂如母,可到是的,
别说这点小麻烦,如果我没成家,没准嫂子还得张罗着给我娶个媳妇呐!" " 哼,
" 妈妈冷冷一笑:" 我虽然没有给你张罗娶媳,可也差不多啦,这不,我不正忙
着帮你置办个新家么,这又是被啊、褥啊,又是锅啊、碗啊的,哪样不是钱啊,
你别看这些玩意不起眼,如果让你样样去买,你都买不起!" " 妈——哟,行了,
行了," 我不耐烦地将妈妈挑选给三叔的生活必需品,胡乱塞进旅行袋里,冲妈
妈嚷嚷道:" 妈——哟,你少说两句行不行啊!" " 唉," 妈妈愈加感慨起来:
" 这孩子,自打上次从奶奶家回来,口音就变了,也变成苦溜溜的辽阳味了!""
嘿嘿," 三叔得意起来:" 好啊,小力子是我们老张家的根,当然要说老家的话
啦!" 我与三叔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将所有的生活必须品搬到郊区新租来的
破房子里,望着刚刚洗刷干净的大铁锅,新三婶嘀咕道:" 锅是有了,却没有煤,
杀猪用什么烧水啊,怎么做饭吃啊?" " 买呗!" 我说道。

  " 买," 新三婶冲我无奈地摊开双手:" 你就知道买,买的,哪来的钱啊?

  " " 那怎么办啊?" " 偷!" 新三婶非常认真地对我说道:" 刚才,我倒垃
圾时,看到有人钻进工厂的院子里偷煤,小力子,走,咱们也偷点去!" " 哈哈,
偷煤,这倒挺剌激的啊,走吧!" 我与新三婶一人拎着一条破麻袋,乘着蒙蒙胧
胧的夜色,悄悄地溜到那家大工厂的院墙下。工厂的院墙非常高大,院墙的基础
砌筑成半拱形,附近的居民将拱形下面的积土倾掏掉,从袒裸的缝隙里钻进院墙,
偷背院子里那山丘般的煤炭。

  只见新三婶非常自然地趴到乱纷纷的泥土地上,缓缓地爬进院墙下的半拱形
小洞,由于她的屁股过于肥硕,身体爬到一半,大屁股便极其可笑地夹在半拱形
小洞口:" 力啊,不好,我被夹住了,快,推三婶一把啊!" " 嘿嘿," 我扔掉
破麻袋,蹲下身去,笑嘻嘻地往下按压着新三婶的肥屁股,一边按压着,一边色
迷迷地抓摸着、揉搓着:" 嘿嘿,三婶,谁让你长这么大一个屁股啊!" 在我的
按压和猛推之下,新三婶的大屁股终于艰难地穿过狭窄的半拱形小洞,我紧随其
后,也钻了进去。

  " 快," 新三婶一边揉着被红砖刮擦得又痛又痒的肥屁股,一边低声催促着
我:" 快,快往麻袋里挑煤块啊!嗨,这个笨蛋," 我顺手拣起一块沉甸甸的黑
块块正欲往口袋里塞,新三婶一把抢夺过去,扔到墙角:" 这哪是煤啊,这是石
头,笨蛋,连什么是煤,什么是石头,都分不清楚,白长这么大," " 哟," 我
冲着新三婶顽皮地吐了吐舌头,又拣起一颗黑块块:" 三婶,你看,这块是不是
煤啊?" " 是," 新三婶点点头:" 可也是,你家用的是煤气,你从来也不接触
煤,难怪不认识煤!" 我与新三婶手忙脚乱地拣满两麻袋煤块,然后推到院墙外,
我又如此这般地把新三婶的肥屁股,又是按、又是压、又是抓、又是掐、又是揉
地推到拱洞外。当我钻出工厂院墙时,正欲爬起身来,只见新三婶猛一用力,那
装满煤块,沉甸甸的大麻袋非常轻松地飞到她的肩膀上:" 哇,三婶,你好有劲
啊!" " 少废话,把你的麻袋背起来,快点跑!" " 唉——呀,唉——呀," 我
也模仿着新三婶的姿式,双手奋力拽扯着装满煤块的麻袋,可是,同样份量的麻
袋,新三婶嗖的一声便扛到肩膀上,快步如飞地小跑起来,而我,呲牙咧嘴、嘿
哟嘿哟地又是拽又是拉,折腾了好半天,而手中的麻袋却好似重达千斤,又尤如
抹了上万能胶,死死地粘贴在泥土地上,任凭我用尽了气力,就是不肯离开地面,
无奈之下,我回头去,希望新三婶能帮帮我。豁——,哪里还有什么新三婶的影
子啊:啊,三婶的力气,可真大啊!我一边感叹着新三婶那令我不可思议的气力,
一边生硬地拽扯着麻袋,一步一喘地向黑漆漆的胡同里迈去。

  " 笨蛋!" 黑暗之中,新三婶重新出现在我的面前,她抹了抹额头上的汗水,
一把接过我的麻袋:" 小骚蛋子,白长这一身的臭肉,这点玩意都扛不起来,给
我吧,像你这么硬拽,不用到家,麻袋就得磨破!嗨——," 新三婶紧紧地握住
麻袋," 嗨" 地一声,麻袋便顺利地飞到她的肩膀上,看得我直咋舌头:" 好大
的力气啊!" " 来,小力子," 偷来了煤炭,新三婶顾不得休息,撸胳膊挽袖子,
开始生火烧饭。我与三叔盘腿坐在收拾干净的小土炕上,一边咀着花生豆,一边
呷着白酒,一边东一句,西一句地闲聊着。聊着、聊着,话题便自然而然地转到
了妈妈的身上。

  一提及妈妈,三叔因强烈的不满而喋喋不休地发起牢骚来:" 哼,你那个妈
哟,心里谁也没有,除了你,她的大儿子,谁也不行!你看看人家包公的嫂子,
嗯,可到是的,老包刚生下来的时候,脑袋上长了一个大包,皮肤黝黑,三分人
相,七分鬼相,他的父母认为生了一个怪物,要把他扔掉。可是,包公的嫂子说
什么也不让,是嫂子把包公一点点拉扯大的,是她," " 得了吧," 我毫不留情
地驳斥道:" 我说三叔啊,你可得了吧,根本没有这回事,这都是民间戏曲故事,
你可别把这些当成历史哟!" " 怎么没有," 三叔不容置疑地坚定道:" 有,有,
包公就是他嫂子带大的,他还吃过自己嫂子的奶呐!" " 没有,没有,这都是民
间故事!" 于是,我与三叔互不相让地争执起来,争来吵去,彼此间面红耳赤,
口干舌燥,突然,穷途末路的三叔,气急败坏地把酒碗一摔:" 可到是的,不喝
了!" 说完,三叔不再理睬我,身子一歪,独自睡觉去了,听到吵嚷声,正在忙
碌的新三婶走进屋来,她推了推三叔,三叔一声不肯,新三婶冲我咧了咧嘴:"
嗨呀,你瞅你们爷俩,为这犯不上的小事,争了个半红脸,这,值得吗?" ……
作者: feitian8    时间: 2008-7-22 00:39

               (五十四)

  为了包大人的嫂子,三叔气得酒碗一推,倒头便睡,新三婶嘀嘀咕咕地给三
叔盖好被子,自己坐在三叔的身旁一边脱衣服,一边催促着我:" 还傻瞅啥呢,
快点脱了睡吧!" " 嘿嘿," 我一脸淫笑地望着性感撩人的新三婶,手掌挑逗地
抓了一把她的肥屁股:" 哎呀,三婶,你的屁股,还是那么肥,那么热!" " 滚
一边去!" 新三婶假惺惺地拍打着我的手掌,顺手关闭了电灯:" 老实点,睡觉!

  " 屋子里顿时一片漆黑,我胡乱扯掉衣裤,紧紧地贴靠在新三婶的身旁,一
只手依然极不安份地抓摸着她那热烘烘的胴体,新三婶则半推半就着:" 小骚蛋
子,让你三叔看见,不扇死你才怪呐!" " 呜- 哟," 三叔懒洋洋地叹息一声,
粗大的手掌从新三婶的身后溜过来,一把拽住她的大咂头,我慌忙收回自己的手,
新三婶哎哟一声:" 轻点,老三,你要干么啊!" " 跟你,我还能干么,操你呗!

  " 说着,醉醺醺的三叔便开始拽扯新三婶的衬裤,新三婶悄声嘘嘘起来:"
嘘——,等一会啊,小力子还没睡熟呐!" 可是,三叔的大鸡巴早已从新三婶的
屁股后面,顶进她的小便里,寂静而又黑暗的屋子里,立刻响起啪哧啪哧的抽拉
声,听得我色心猛起,不禁偷偷地睁开眼睛,借着窗外一轮弯月的微光,死死地
盯着新三婶。

  新三婶可笑地抬起一条大腿,见我淫迷地盯着她,冲我微微一笑,我又将目
光移到她的胯间,从被子掀起的一角,闪进来一缕可怜的月光,在新三婶朦朦胧
胧的小便处,三叔如棍的大鸡巴生硬地插捅着,反复地进出着,飞溅而出的淫液,
在暗淡的月光下,闪烁着晶莹的光亮。

  我缓缓地将手伸进自己的胯间,鸡鸡早已硬得发烫,我一边盯着新三婶咕叽
作响的小便,一边狠狠地揉搓着欲火鸡耐的鸡鸡。

  " 哎哟," 插着插着,三叔突然嘀咕道:" 他妈的,憋了泡尿,玩起来不得
劲,我得把它撒出去,弄不好,过一会,没准连同鸡巴水,一起射进你的骚屄里
去!" 说完,三叔放开新三婶,嘟嘟哝哝地跳下土炕,摇摇晃晃地走出屋外,我
这个色鬼,怎么能错过这大好时机,当听到三叔的关门声,我一把将新三婶推过
身去,亦学着三叔的样子,把鸡鸡从新三婶的屁股后面,顶进她那刚刚被三叔狂
插过的,水汪汪的小便里,咚咚地插拽起来。

  " 嘿嘿," 新三婶柔顺地抬起大腿," 他妈的,混小子,这么一会功夫,你
也要跟着凑凑热闹!" " 咳——," 三叔在屋外干咳一声,我吓得狂一哆嗦,尚
未过足瘾的鸡鸡,本能地从新三婶的小便里溜脱出来,新三婶急忙转过身去,把
雪白的,刚刚被我胡插一番的屁股,重新冲向缓缓走来的三叔,三叔站在炕沿边,
美滋滋地摸了摸新三婶光鲜照人的大屁股,又喜爱万分地轻轻拍打几下。

  " 啪——,啪——,啪——," 三叔幸福地嘀咕道:" 真白哟,真肥啊,真
他妈的养人哟!" " 老三," 待三叔将排完尿液的大鸡巴再度插进新三婶的小便
里,新三婶一边配合着三叔,微微地扭动着腰身,弯抬着大腿,一边转过头去,
悄声说道:" 老三啊,睡觉吧,明天早晨,还得抓猪去呐,干点正经事吧,挣点
钱,要不,咋活啊!" " 嗨,这个,用不着你操心," 三叔依依不舍地狂插着:
" 爱咋咋地,咋的也得操完屄再说,活着,就是要痛痛快快,想那些个闹心事,
干啥,车到山前必有路!" " 哼,如果真的没有路呢?" " 没有路,哼,那,就
卸轱辘!" " 哈哈," " ……" 三叔和新三婶两人一边恣意交欢着,一边你一言,
我一语地咬着耳朵,我佯睡着,不停地揉搓着鸡鸡,听到三叔和新三婶无忧无虑
的话语,我更加佩服起三叔来:是啊,我们就是应该微笑着面对生活,不管他一
切如何,男人,更是应该如此,不要活得太累,随遇而安吧!想着想着,我握住
灼热的鸡鸡,渐渐地混沌起来。

  " 老三," 也不知过了多久,昏昏沉沉之际,我迷迷茫茫地听到新三婶的话
音:" 老三,快起来,时间不早了,快," " 唉," 三叔困顿地叹息一声:" 这
一觉,睡得真他妈的香啊,可是,唉,真没法子,可到是的!" 三叔一边嘟哝着,
一边穿衣服,待他拉开房门,推起爸爸送给他的旧自行车时,我悄然转过身去,
迫不及耐地爬到新三婶的身体上,抱住她的脑袋:" 三婶,你可想死我喽!" "
混小子," 新三婶亦是兴奋不已,热烘烘的薄舌真诚地缠裹着我的舌尖,软绵而
又滚热的胸脯突突突地快速起伏着,良久,新三婶终于将舌头从我的嘴里抽出来,
一边狂舔着我的面庞,一边诡秘地冲我嬉笑道:" 小骚蛋子,三婶差点忘了,你
跟老菊子,是怎么回事?" " 老姑,没,没,没什么啊," 我拼命地摇着脑袋,
新三婶一把掐住我的脸蛋:" 胡说,看你们眉来眼去的,大概早就到一起了吧,
哼,这等好事,还能逃过老娘我的眼睛,你以为老娘是干什么吃的啊!" " 三婶,
" 我紧紧地搂住新三婶的脖颈,有意岔开话题:" 三婶,我好喜欢你啊,三婶,
我,我,好好想你啊!" " 嘿嘿,小骚蛋子,三婶也想你啊,快,让三婶看看,
你的鸡巴长没长大点啊!" " 哝!" 听到新三婶的话,我乐颠颠地爬跨到新三婶
的脖颈处,一把掏出憋闷了大半宿的鸡鸡,新三婶眼前一亮,握住我的鸡鸡激动
万分地鉴赏着:" 哦- 哇,半年没见,我大侄的鸡巴咋长这么大啊,啊——哈,
毛也长了许多,比半年前密实多了!啪——嗒——" 新三婶握着我的鸡鸡放浪地
嘟哝一番,然后,张开热烘烘的湿嘴,亲切而又自然地吻着我的鸡鸡头:" 哈,
混小子,这个玩意长得咋跟你三叔的一模一样啊!" " 像么?" 我淫笑道:" 三
婶,现在,我的鸡巴有没有三叔的大啊!" " 嗯," 新三婶仔细地端详起来,认
真地品评道:" 长度吗,已经差不多少了,可是,还是没有你三叔的粗啊,来吧,
混小子,插到三婶的骚屄,让三婶体验体验,看你的鸡巴有没有长进啊!" " 好
的," 听到新三婶的话,我乐得差点没蹦起来,我倒退到新三婶的胯间,新三婶
爽快地叉开了大腿,水淋淋的小便,正对着我的眼睛,我低下去,轻轻呼吸一下,
立刻嗅闻到股股骚气,我扒开两条亮晶晶的肉片:" 啊,半年多了,我终于又看
见你啦,老朋友!" " 嘻嘻," 新三婶早已按捺不住,笑嘻嘻地催促道:" 别他
妈的耍贫嘴了,快上来操啊!" " 三婶," 在新三婶的面前,我也粗野起来,我
明显地感觉到,新三婶特别爱听粗话和下流话,这些淫言秽语,似乎能够点燃她
那狂放不羁的性欲," 三婶,这一别,将近二百天啊,在这二百天里,三叔天天
操你么?" " 哈," 果然不出我所料,听到我下作的问话,新三婶红通通的面庞,
顿时现出一丝满意的淫态:" 不天天操,也差不多吧,除了来例假,你三叔几乎
是天天都要操我一顿,有时,喝酒喝高兴了,或者是打麻将赢钱了,就更有精神
头啦,就更来电啦,一宿黑,要做好几次呐!" " 哇——," 我睁大开了眼睛,
呆呆地盯着新三婶的小便:" 如此说来,这半年来,三叔至少操你二百次!" "
嗯,嘻嘻,混小子,快点啊,快点上来啊!三婶受不了啦!三婶的骚屄好痒痒啊,
快点插进来啊,给三婶好好地磨一磨!" " 三婶," 我到意外地按捺住了,将两
根手指插进新三婶的小便里,狠狠地搅捅数下,然后,邪糜地问道:" 三婶,你
数没数一数啊,一般情况下,三叔操你一次,得插多少下呐?" " 扑——哧,去
你妈的,这个小骚蛋子,你他妈的这是咋想出来的啊," 新三婶扑哧一下笑出了
声,同时,也兴奋到了极点,她若有所思地想了想:" 嗯,大概,五百多下吧!

  " " 哇," 我双肩一抖:" 三婶,这半年的分别,你的骚屄又让三叔给捅了
十万多下," 我低下头去,两只手奋力拽扯着新三婶哆哆乱抖的薄肉片,一对色
眼紧盯着洞开的小便,煞有介事地嘀咕道:" 过来,让我看看,捅没捅透啊,是
不是像旧三婶所说的那样,让没让我三叔给操豁啦,……" " 去你妈的吧," 被
性欲之火灼烧得春性激荡的新三婶腾的一声翻起身来,有力的手掌无情地推搡着
我,因毫无思想准备,我咕咚一声,仰面朝天地翻倒下去,还没容我回过神来,
新三婶早已骑跨到我的腰身上,两条大腿极其淫邪地分叉开,她低垂直着秀发飘
逸的面庞,一对雪白的豪乳在面颊两侧可笑地摇晃着,冷丁望去,新三婶仿佛长
出了三只脑袋。

  新三婶色迷迷地盯着我的胯间,一只手生硬地握住我的鸡鸡,肥大的屁股义
无返顾地压迫下来,水汪汪的小便不偏不倚,正好对准的鸡鸡头,只见新三婶的
小便血口大张,扑哧一声,将我的鸡鸡整根没入她那淫液泛滥的肉洞里。

  " 操你妈的,操你妈的,我让你美,我让你美,我操死你,我操死你," 新
三婶两只有着超人臂力的手掌,死死地按着我的胸脯,呲牙咧嘴骑跨在我的腰身
上,大屁股吧叽吧叽地上窜下跳起来:" 操你妈的,混小子,你放心吧,你三婶
的大骚屄,别说插十万下,就是再插一百万下,也插不透,捅不烂,操不豁,该
什么样,还是什么样!" " 哦——," 我无法自制地呻吟起来,鸡鸡在新三婶的
小便里咕叽咕叽地进进出出,一股又一股清醇的爱液,从新三婶上下翻飞的小便
里,汨汨而出,又啪啪啪地涂抹到我的胯间,产生丝丝无尽的润滑感。

  我舒爽之极,一只手尽情地把玩着摇晃在胸前的白乳,而另一只手则悄悄地
从胸脯溜到胯间,紧紧贴靠在鸡鸡旁,并将指尖朝上,每当新三婶的屁股快速地
压迫下来时,我的鸡鸡连同指尖一起没入她的小便里,尖硬的指甲刮划着小便里
的嫩肉,搞得新三婶又是咧嘴,又是皱眉:" 混小子,净糟践你三婶,看我不操
死你!" " 嗯," 我闭着眼睛,默默地享受着新三婶的小便,突然,我感觉到新
三婶改变了姿式,我不禁睁开了眼睛,只见新三婶已经倒过身去,将雪白的屁股
对着我的面颊:" 三婶,你,这是干啥啊," " 这样更舒服!" 新三婶一边卖力
地窜动着,一边用手掌捏了捏我鸡鸡的底端:" 小骚蛋子,你不懂,这个地方,
有一条粗筋,非常的有弹性,倒过来插,正磨着三婶这个地方,啊,别提多舒服
了," " 豁——,三婶," 我由衷地感叹道:" 三婶,你可真会玩啊!" " 嘻嘻,
这,都是学问,混小子,慢慢跟三婶学吧,保准你天天都有长进!" " 哽——,
哽——,哽——," " 铃——,铃——,铃——," 我与新三婶难解难分地搂抱
在一起,正忘乎所以地穷折腾着,突然,院门外传来笨猪的哼哼声以及三叔自行
车的铃声,新三婶慌忙从我的身上跳下来:" 不好了,你三叔回来了,快,快点
穿上衣服!" " 老三," 新三婶以令我瞠目的速度穿戴整齐,一边用手掌非常自
然地梳理着散乱的秀发,一边笑吟吟地、若无其事地迎出屋门:" 老三啊,回来
了!" " 回来了,亲爱的,快,烧火,杀猪!" " 三叔," 我尾随在新三婶的屁
股后面,一把夺过三叔手中的杀猪刀:" 给我,这头猪,我杀它!" 三叔不耐烦
地与我争执起来,我却说什么也不肯将杀猪刀还给他,三叔无奈,拎起锄把,趁
着笨猪正低着脑袋满院子觅食的当口,三叔双臂猛一发力,只见粗硕的锄把咔嚓
一声击打在笨猪的脑门上,无辜的笨猪哼哼两声,咕咚,翻倒在地,昏厥过去,
三叔冲我呶了呶嘴,一脸不屑地嘟哝道:" 还傻楞着干什么啊,快点下手哇,可
到是的!" 望着眼前呼呼急喘、痛苦地抽搐着的笨猪,我握着屠刀的手,不禁哆
嗦起来,可是,在三叔尖声厉气的催促之下,我终于鼓起了勇气,锋利的刀刃扑
哧一声捅进笨猪的颌下。

  扑——,哧——,刀刃捅插之处,一股股腥膻的污血,从刃口的缝隙里,哧
哧地喷泄而出,一滴不漏地狂溅到我的面颊上!

                ……
作者: feitian8    时间: 2008-7-22 00:40

               (五十五)

  好勇斗狠的三叔,好似猴群里的山大王,为了确保自己在自由市场上的霸主
地位,对胆敢挑战他王者宝座的,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毫不留情地大打出手,
致人重伤,变成了残废,为了逃脱法律责任,不得不携新三婶溜来我家,暂时避
祸、苟且偷安。

  三叔的到来,可把我乐得心花怒放,我不仅可以与新三婶重续旧念,恣意偷
情,一对气味相投的侄婶,尽享荒唐而又剌激的鱼水之欢,同时,我还意外地学
会了杀猪的本领。

  每天凌晨,三叔哼哧哼哧地趴在新三婶的身上,例行公事般地疯狂折腾一番,
再杀猪般地大吼一声,将他那永远也不会枯竭的精液,得意洋洋地倾泄进新三婶
的小便里。然后,抹了抹额头上的汗水,一边穿着衣服,一边哼哼啊啊着走调的
地方戏曲:" 哦,抓猪去喽,他妈的,活着就得干啊,可到是的!" 一挨三叔叨
着烟卷,嘀嘀咕咕地走出屋门,推起吱呀作响的破自行车,始终佯睡的我,立刻
睁开色眼,冲着新三婶顽皮地一笑,二话不说,便无比敬业地接过三叔的班,尽
管三叔没有发给我上岗证,可我还是兴冲冲地无证上岗,非法操作起来。我淫糜
地爬到新三婶那依然残留着三叔体温的身体上,幸福地搂住新三婶那粘满三叔口
液的面颊,一边热切地亲吻着,一边把鸡鸡插进新三婶那盛满三叔精液的小便里,
美滋滋地搅拌起来。

  " 混小子," 刚刚与三叔狂欢过的新三婶,又喜气扬扬地搂住我,张开淤满
三叔唾液的口腔,哼哼哧哧地啃舔着我的面庞:" 小骚蛋子,来吧,端过你三叔
才放下的碗,接着吃吧,嘻嘻," 当我在新三婶的身上,折腾得热汗淋漓,终于
喷出滚滚精液,与三叔的精液非常融洽地混合在新三婶的小便里时,三叔则哼哼
叽叽地赶回一头笨猪来。我慌忙推开新三婶,匆匆穿上衣服,抓过血迹斑斑的屠
刀,而永远都是意犹未尽的新三婶,一边冲我暗送着秋天的菠菜,一边引火烧水。

  凶狠地结果了那头笨猪毫无意义的性命之后,我便拎起新三婶给我装好的饭
盒,风风火火地赶往学校。我心不在焉地坐在课桌前,连身旁的小美人范晶,也
全然失去了兴趣,一挨放学的铃声响过,我嗖地纵身而起,第一个冲出教室,赶
往郊区的三叔家。如果是休息日,我索性终日与三叔和新三婶厮混在郊区的农贸
市场上,没过多久,我又学会了砍肉。

  傍晚,卖光了猪肉,我们三个人拎着油渍的工具、布袋等,一路说笑着,一
路赶回简陋的住所,迈进凌乱的屋子里,新三婶开始张罗着烧火做饭,而我和三
叔,一边洗漱着,一边继续着永远也争执不完的话题。

  " 吃饭喽,别吵吵了," 新三婶笑嘻嘻地把热气腾腾、香味扑鼻的饭菜,端
到小方桌上,冲着三叔嚷嚷道:" 别争了,有什么意思啊,国务院还能请你当总
理去啊,你如果真有那么大的能耐,咱们还起早贪黑地杀猪卖肉干啥!" 酒桌之
上,我与三叔你一口,我一口,一边喝酒,一边继续争执下去,新三婶盘腿坐在
我和三叔中间,端着饭碗,一会冲三叔笑一笑,一会又冲我拧一拧眉头。

  夜晚,我们三个人身贴身地拥挤在狭窄的土炕上,待我装模作样地发出均匀
的鼾声,三叔便好似听到了行动的信号,嘀嘀咕咕,满嘴淫词浪语地爬到新三婶
的身体上:" 啊,亲爱的,来吧,咱们还得跳青蛙舞,操大屄啊!" " 嘻嘻,"
新三婶极其放纵地平展开身体,一边献媚地淫笑着,一边幸福昂扬地叉开两条光
滑肥实的大腿,同时,伸出热烘烘的手臂,轻柔地搂住三叔的背脊:" 嘻嘻,来
吧,老三,跳吧,跳吧,操吧,操吧,你的大鸡巴真有劲,操得我好舒服啊,一
天不操,我都睡不着觉啊!" " 是么,亲爱的,我的鸡巴真的这么好吗?" " 操,
" 新三婶一只手搂着三叔的面庞,放浪地啃咬着,另一只手心满意足地握住三叔
的大鸡巴,淫糜的,但却是坦诚地说道:" 操,老三啊,你除了这根大鸡巴,还
有什么地方能赶上我过去的老爷们呐,你什么也赶不上人家,我家老爷们是吃皇
粮的医生,你却是个蹲市场的杀猪匠。

  你不就是鸡巴好使么,把我操得神魂颠倒,结果,为了你的鸡巴,我那吃皇
粮的老爷也不要了;房子也不了;工作也不要了;孩子也不要了,我他妈的什么
都不要了,老三,我就要你的鸡巴。别看今天咱们落到这般田地,可是,我一点
也不后悔,老三,只要有你的大鸡巴,再苦,再累,再穷,我也愿意!" " 啊,
" 新三婶的一番话,说得三叔好生感动,只见三叔激动不已地用乱蓬蓬的脑袋顶
着厚重的棉被,双手按压着新三婶的大腿,硬梆梆的大鸡巴对准新三婶微微开启
的小便," 亲爱的,即然你如此喜欢我的大鸡巴,来,我这就给你!……" 话没
说完,三叔的大鸡巴早已扎进新三婶的小便里,狂放地捅插起来。

  经过这一时期的接触,我与新三婶心照不宣地达成一种默契,每当她与三叔
做爱时,我便静静地贴在她的身旁佯睡,在黑漆漆的、骚气翻滚的被窝里,新三
婶一边与三叔吭哧吭哧地交欢着,一边将手悄悄地伸进我的胯间,握住我的鸡鸡,
卖力地套弄着。而我,凭借着黑暗的掩护,乘着三叔专心致志地插捅新三婶小便
的时机,手掌贪婪地抓摸着新三婶的白腿和肥屁股。

  当三叔插捅得最为得意之时,已有七分醉意的他,似乎全然忘记了我的存在,
于是,新三婶轻轻侧过身去,冲我微微撅起屁股,我正在把玩着新三婶白腿的手,
察觉到新三婶这种暗示的轻微动作之后,立刻心领神会,手掌偷偷地移走到她的
屁股上,手指尖顶在新三婶娇嫩的菊花洞口,新三婶非常配合地扩约着菊花口的
肌肉,我的手指便极为顺利地探进她的菊花洞里。

  " 哦——,哦——,哦——,……" 随着手指的继续探插,新三婶深深地摒
住呼吸,情不自禁地呻吟起来:" 唔——呀,唔——呀,唔——呀,……" " 嘿
嘿," 听到新三婶的浪叫声,三叔以为是她把新三婶插舒服了,毫不知趣地问道
:" 亲爱的,怎么样,我的鸡巴有劲吧,嘿嘿," 说完,更加卖力地插捅起来,
新三婶一边继续浪叫着,一边搂住三叔的脖颈:" 啊——,老三,你好厉害,可
操死我啦,好胀啊,唔——呀,……" 我的手指已经完全没入新三婶的菊花洞里,
手指肚非常明显地感受到肠道的隔壁,那叽咕叽叽的,空前猛烈的撞击和令我心
醉的震颤,我的手指尖稍稍一弯,立刻与三叔刚刚插进新三婶小便里的大鸡巴,
隔着薄薄的肠衣,紧密地顶撞在一起,我淫邪地鼓捣起来,三叔茫然无知地插抽
几下:" 咦,亲爱的,你的小便好奇怪啊,怎么一鼓一鼓的啊!" " 是么," 新
三婶嘿嘿一笑:" 都是你操的,把我操发情了,再也控制不住,骚屄就哆嗦起来!

  " " 啊,太好了,真他妈的过瘾啊,可到是的!" 说完,三叔继续狠插起来,
我则伴随着三叔的节奏,哧哧地抽拽着插在新三婶菊花洞里面的手指头。

  " 哦——,哦——,哦——," 新三婶不由自主地纵声呻吟起来,两个肉洞
洞同时被捅、被扎,使她空前兴奋起来,屁股蛋快速地扭动着:" 哦——,哦—
—,哦——," " 嗷——,嗷——,嗷——," 新三婶放荡的扭摆,强烈地剌激
了三叔,只见他杀猪般地吼叫起来,大鸡巴猛烈地抽动几下,便深深地没入新三
婶的小便里,突突突地排泄起来,一股股混浊的液体,从新三婶小便的边缘,从
三叔大鸡巴的缝隙处,缓缓地流淌而出,很快,便漫溢到我那根插在新三婶菊花
洞口的手指上,我悄悄地转动着粘乎乎的手指,将三叔那混合着新三婶分泌物的
精液,小心奕奕地塞进新三婶的菊花洞里。

  " 哦——哟," 倾泄完精液的三叔,身子一歪,咕咚一声瘫倒在新三婶的身
旁,没超过三分钟,便从新三婶骚热灼人的身体左侧,传过来震耳的呼噜呼噜声,
新三婶推了推三叔的脑袋:" 轻点呼噜,又开火车了!" " 哈,三叔终于睡死了!

  " 我的色胆立刻膨胀起来,再也按奈不住,用力抬起新三婶的肥腿。

  " 去," 新三婶低声嘟哝着:" 混小子,老实点,你就不能忍一会啊,你想
他妈的闹出乱子来啊!" 我没有作声,看到新三婶说死也不肯顺从地抬起腿来,
情急之下,我那根在新三婶屁股后面胡撞乱顶的鸡鸡,扑哧一声,竟然滑进新三
婶被我搅捅得微微扩约开的菊花洞里。

  " 哎哟," 新三婶惊叫一声,又慌忙用手捂住了嘴巴,我紧紧地贴在新三婶
背脊上的胸脯,立刻感受到轻轻的震颤和痛苦的抽搐,而新三婶的菊花洞,则剧
烈地收缩起来,死死地箍裹住我的鸡鸡,我咬紧牙关,屁股猛然向前一挺,整根
鸡鸡便深深地插进新三婶紧绷绷的菊花洞里,新三婶尽力扭过头来:" 混小子,
你他妈的干啥啊,咋操我的屁眼啊,这,能行吗,快点拔出来,胀死我了!" "
这里更好!" 我又抽插几下,没入新三婶菊花洞里的鸡鸡,很快产生一种奇妙的,
插在新三婶小便里所没有过的感觉,在这种无法准确言表的美妙感觉剌激之下,
我不可抑制地插捅起来。新三婶依然紧张地呻吟着,惊惧地哆嗦着:" 混小子,
胡闹,看把我的屁眼操得合不上了,我才跟你算帐呐,哎哟,操你妈的,都让你
玩出花花来了!" " 嘻嘻," 我继续狂插着:" 真没想到,操屁眼,比操小便还
要过瘾啊!" " 滚你妈的,你过瘾,老娘可遭罪喽,屄咋操也操不豁,屁眼可不
行,没准真的能操豁喽!" 在我不停的抽拽之下,新三婶终于弯起一条大腿,放
松一下紧张的屁股,以方便鸡鸡的插捅,我乘机将手指插进新三婶盛满三叔精液
的小便里,醮着里面的精液,然后,均匀地涂抹在菊花洞口,再用鸡鸡顶到里面
去,如此一来,菊花洞很快便空前滑润起来,洞口愈加扩张开来,我的鸡鸡已经
进出自如了。

  而新三婶亦不再六神无主地骂骂咧咧,她抱住一条大腿,微垂着脑袋,极轻
极轻地呻吟着:" 哦,不痛了,好滑溜哟,嘻嘻,你还别说,操屁眼,的确挺好
玩的,怪新鲜的,他妈的,你三叔这个老花货,不知玩过多少女人,操了多少个
骚屄,他咋就没想起来,把我的屁眼也操一操呢!" " 三婶,明天,你就让三叔
操操屁眼吧!" " 嘿嘿," 新三婶啪地抽了我一个耳光:" 混小子,我咋说啊,
说是小力子教给我的,哈,你三叔不把你的鸡巴撸下来才叫怪呐!" 新三婶抽回
一只手,模仿着我的样子,插进一片狼籍的小便里,蘸上少许精液,然后,移到
菊花洞口,待我的鸡鸡拔拽出来的时候,她将手指探进菊花洞里,把精液抹在滑
润的肠壁上:" 嘻嘻,加点油,滑溜滑溜!" 明天是星期日,三叔整个白天都不
在家,我终于可以与新三婶无忧无虑地纵情交欢一整天,这样的日子可不是每个
星期都会遇到的。我烦燥不安地度过比十年还要漫长的一天,放学后,激动万分
地赶往郊区,我背着书包,拎着饭盒,一路哼哼着刚刚学会的流行歌曲,得意忘
形在冲进那间给我带来空前性福欢乐的破房子:" 三——婶!" 我咕咚一声推开
房门,把书包和饭盒放土炕上一丢,一头扑到新三婶的胸怀里:" 三——婶,可
想死我了!" 我捧着新三婶的面庞,咔哧咔哧地啃咬起来,让我奇怪的是,新三
婶却不像往常那样,假惺惺地嬉骂着,半推半就地应承着。今天的新三婶,仿佛
变成了木头人,任凭我恣意啃咬,始终纹丝不动地端坐在炕沿上,我好生奇怪,
停止了狂吻,捧着新三婶的面庞,莫名其妙地盯视着,昏暗的灯光下,我这才发
现,新三婶那端庄秀丽的面颊上,滚涌着两串晶莹的泪珠:" 三婶,你怎么了?

  " " 你三叔,他," 话没说完,新三婶突然哽噎住,只见她俏丽的鼻子轻轻
一扭,两串泪珠顿然变成两条汹涌的大河:" 小力子,你三叔,他,呜——,呜
——,呜——," " 三叔,他,怎么了!" " 他,他,他,……" ……
作者: feitian8    时间: 2008-7-22 00:45

               (五十六)

  " 你三叔,他," 新三婶呜咽着:" 他让县公安局的给抓走了!" " 啥?"
我呆呆地望着新三婶。

  新三婶抹了抹泪水涟涟的面庞:" 今天早晨,你上学后,我跟你三叔像平常
一样,到市场卖肉,我站在肉案前正叫卖着,你三叔却突然扔掉了砍刀,撒腿便
跑,这个老三,没事跑啥啊!

  我正纳闷呢,两个男人一前一后走到我的肉案前,我仔细一瞅,其中一个我
认识,是咱们镇派出所的警察小黄,他冲我咧嘴一笑,我心里嘀咕道:警察好厉
害啊,这千里迢迢的,竟然能够找到这里来。我也冲小黄勉强堆起笑脸,跟他打
声招呼,唉,有什么办法啊。

  而另一个人长着一脸的麻点子,我不认识他,小黄指着满脸麻点的男人对我
说道:三嫂,这是咱们县局的。我便冲麻脸点点头,小黄接着说:三嫂,你瞅我
三哥,眼睛可真好使啊,大老远的,就看到我们啦,嗨,三哥啊,你跑个啥啊,
我们来,没有别的意思,只不过想找三哥核实点情况!" " 那三叔呐?" 我问道。

  新三婶继续说道:" 我一听,就问小黄:你们是咋知道老三会跑到这来的啊?

  小黄摇摇脑袋:三嫂,这是侦察秘密,我不能告诉你,三嫂,你总不能让我
犯错误吧!

  我一想,可也是,人家警察的工作纪律,咱跟着瞎参与个啥,可我还是奈不
住,就悄声问小黄:是不是派出所的知道了,老三的哥哥在这里工作啊?

  小黄笑嘻嘻地点点头,说:三嫂,你就别细问了,还是帮我们把三哥找回来
吧,我们核实点情况!

  我问:你们真的不抓他?

  小黄摇了摇头:就是核实点情况。我这就放了心,把小黄和麻脸领回咱们家
去,可是,你三叔根本没回家,鬼知道他躲到哪去了。我又领着他们去你家找,
你三叔也没在你家。" " 三婶,三叔跑哪去了?" " 小力子,你听我说啊,别老
打岔,找了好半天,还是没有看见你三叔的影子,小黄和麻脸又找到你爸爸的单
位,让你爸爸协助他们,并说:同志,你是党员,应该自觉遵守国家的法律,你
知道吗,你的行为,可是窝藏啊,懂么?

  你爸爸一听,立马就慌了神,谁敢当窝藏犯啊,你爸爸跟麻脸嘀咕几声,便
走出办公大楼,没过多长时间,我就看到你爸爸不知道从哪里把你三叔给拽了出
来,两个人一路推搡着走进你爸爸的办公室里,你三叔疑心重重地瞅着小黄和麻
脸。

  麻脸和小黄冲我,还有你爸爸使了一个眼色:你们先出去一会,我们独自跟
他谈谈案情的细节问题!可是,我跟你爸爸刚刚走出办公室的房门,就听到你三
叔在屋子里破口大骂起来。

  我转过身去,推开房门,往里一看,唉,你三叔的手腕上,已经戴上铮亮的
手铐,正站在地上跺着脚大骂:操你妈的,可到是的,公安局也会骗人啊,不是
说好了,不抓我么,可到是的,就是核实情况么,操你妈的,哪有你们这么核实
情况的!可到是的。" " 三叔呐,抓到哪去了!" " 被麻脸暂押在拘留所,明天,
就要押回老家去,临走时,小黄和麻脸对我和你爸爸说:现在,你们想什么也没
有用,赶快拿钱赎人吧!唉,小力子,三婶去哪弄钱啊,呜——,呜——,呜—
—," " 三婶," 我搂着哭哭泣泣的新三婶在冷冷清清的破房间里,过了漫长的
一夜。第二天早晨,我们匆匆赶往火车站,在乱纷纷的、喧嚣不已的候车室时,
终于找到了三叔。

  三叔余怒未息地坐在木椅子上,麻脸用自己的大衣盖住三叔那双戴着铁铐的
手腕,三叔脸色阴沉地瞪着身旁的小黄,小黄苦涩地嘀咕着:" 三哥啊,我们也
是没有办法啊,我们,也得工作,也得挣钱,也得养活老婆孩子啊!" " 小力子,
" 见我和新三婶满脸愁苦地走过来,三叔呼地站起身来,麻脸的大衣,哗地滑脱
到地板上,麻脸弯下腰去拾起大衣,旁边候车的旅客们,纷纷以异样的目光,注
视着三叔,三叔却故意向大家展示着自己的手腕:" 小力子,三叔要回家了。""
三叔," 我拥上前去,望着永远也不知道忧愁的三叔,一时间不知应该说些什么,
我摸着三叔腕上那付凉冰冰的铁铐,顺嘴嘀咕道:" 三叔,真没想到,你成了戴
手铐的旅客了!" " 哈哈哈," 三叔,小黄,以及旁边的旅客禁不住大笑起来,
新三婶依着三叔不停地抹着泪水,麻脸扔掉烟蒂,冲着新三婶阴沉着面庞:" 光
哭有什么用啊,还是快点张罗款吧!" " 老三," 新三婶用绝望地神色,望着三
叔:" 让我去哪用钱啊!" " 唉," 小黄接茬道:" 三嫂,不管想什么办法,也
得把钱张罗上,不然,我三哥,可要遭罪喽!" " 哼," 我冲着小黄和麻脸虎着
脸:" 你们警察是个什么东西,真会骗人啊!" " 你胡说什么," 麻脸重新点燃
一根香烟:" 小孩子不要乱说,这是我们的工作方法!" " 操,真是领教了,以
后,我再也不相信警察了!" " 小子," 麻脸吐出一串烟雾:" 如果真的心痛你
三叔,就赶快张罗钱去,把他赎出来!" " 如果不呢?" 我以挑衅的口吻问道,
麻脸不假思索地回答道:" 那就判刑!" " 签票喽,签票喽," 旅客们嚷嚷起来,
麻脸掏出三张火车票,再次冲我说道:" 小子,即使判了刑,钱还是得照样拿,
你懂么,这叫刑事,附带民事赔偿责任!" " 操你妈的," 望着麻脸拽着三叔走
向检票口的背影,我恨恨地谩骂一声,新三婶依依不舍地陪着三叔,走向检票口,
待三叔通过铁栅栏,新三婶咕咚一声,瘫倒在地:" 老三,老三,呜——,呜—
—,呜——," " 三婶," 我跑上前去,抱住了新三婶:" 别哭了,还是想办法,
弄钱去吧!" " 小力啊," 新三婶双手拍打着大腿:" 哪有钱啊,你三叔离婚后,
连栋房子都没有,去哪弄钱啊!" 是啊,新三婶丝毫也不撒谎,三叔是个真正的
无产者,杀猪卖肉赚的那点辛苦钱,除了喝酒用掉,就是赌牌输光,根本拿不出
这巨额的赎金。我想起了妈妈和爸爸,可是,靠工资维持家计的妈妈和爸爸,也
拿不出这为数不菲的赔偿款来,怎么办?就这样眼睁睁地让三叔蹲班房吗?

  " 三婶,别着急,我想想办法去!" " 小力子,你一个孩子,能有什么办法
啊?" 新三婶一脸疑惑地瞅着我,我很有把握地说道:" 三婶,你先回家去,我
想想办法!" 我将新三婶送上开往郊区的电车,自己则坐上驶往高干区的汽车,
我想起了范晶,想起了她手中那本精致的存折。我心事重重地站在范晶家的豪宅
前,请求警卫将范晶唤了出来。

  " 哎哟," 范晶笑吟吟地走出大铁门:" 嘿嘿,稀客啊,请进吧!" " 不,
" 我摆摆手:" 不,不,我不进去了!" " 为什么?" 范晶不解地皱起眉来:"
到我家,不进门,你是什么意思,对我有意见么?" " 不,不," 我悄声对范晶
说道:" 实在不好意思,有点事情,想求求你!" " 嘿嘿,好啊," 范晶妩媚地
笑道:" 行啊,我正犯愁怎样回报你的恩情,太好了,什么事,请尽管说!" "
这,这," 我吱唔起来:" 这,这,有点说不出口!" " 嘿嘿," 范晶则非常爽
朗:" 啥事啊,说啊!" " 范晶," 我终于鼓起了勇气:" 我三叔,把人打残废
了,今天早晨,被警察给押回老家去了,临走,警察对我和三婶说:赶快张罗钱,
赎人,如果不尽快把钱送到公安局,三叔就得判刑,范晶,我,我,我想跟你借
点钱,把三叔赎出来!" " 哦——," 范晶扬起秀脸,长吁一声:" 原来你是来
借钱的,赎人,这钱可不能少了啊!" " 是的,范晶,我想了很久很久,除了你,
谁也拿不出这么多的钱来!所以,我只好厚着脸皮,求你来了!" " 哼哼," 听
到我的话,范晶骄傲地呶起了性感的珠唇:" 你很会恭维人啊,少给我戴高帽,
哎,我问你," 范晶认真地问道:" 你三叔,是干什么的?" " 杀猪的!" " 哈,
" 范晶不屑地摇摇头:" 杀猪的,能挣几个钱啊,他能还得起么?" " 范晶,"
我的心哗地凉了大半截,但还是努力地抱着一丝希望:" 三叔出来后,挣到钱,
一定一点一点地还给你!我替三叔向毛主席保证!" " 嘿嘿," 范晶得意地微笑
起来:" 怕我不敢借啊,把心放到肚子吧,我借给你。" " 谢谢,谢谢,范晶,
太感谢了,我替三叔,谢谢你," " 可是," 范晶嫩手一伸:" 你得写借据!""
没问题!" " 等我一会," 范晶转过身去:" 我回去取存折!" 我与范晶一同来
到储蓄所,范晶一边填写取款单,一边推过来一张空白的取款单据:" 你也别闲
着,写个借条!哪天还,可一定要写上哦!" " 是!" " 三婶," 我揣着一叠厚
厚的钞票,兴冲冲地跑回郊区:" 三婶,你看。" 我哗地掏出钞票,自豪地递到
新三婶的面前,新三婶哭红的眼睛顿然一亮:" 我的天,小力子,你是从哪弄来
这么多钱啊?" " 借的," 我如实答道:" 三婶,我是从同学那里借来的,借据
都写了,三婶,如果三叔不还,我,可要摊事喽!" " 小力子," 新三婶一把搂
住我:" 放心,你三叔出来后,我们一定好好地干,我再也不让你三叔喝大酒了,
我也不打麻将了,我们一定按期把钱还上,三婶不会给你为难的!" " 那," 我
拿过自己的空饭盒:" 三婶,把钱装到这里,你坐夜车,快点赶回去,把三叔赎
出来吧!" " 小力子," 新三婶满含深情地吻了我一口:" 三婶永远也忘不了你
的真情!" " 三婶," 我坦然说道:" 三婶,你不知道,我很喜欢三叔,从小,
第一次看见三叔,我就喜欢上了他,那时,三叔还不到二十岁,为了生活,三叔
走南闯北,做过各种买卖,生活阅历很丰富,我很羡慕他,更欣赏他的性格。

  三婶,自从遇到了你,我便喜欢上了你,我对三叔的羡慕,演变成了嫉妒,
有你这样的三婶,三叔真是幸福啊,三婶,你知道么,我是多么你喜欢你,多么
的爱你,可是,我却对不起三叔,我给三叔戴上了绿帽子,让三叔成为硬盖的王
八。这点钱,就算是我对三叔的一种补偿吧,如果三叔不还,等我能挣钱的时候,
再替三叔还上!" " 小力子," 新三婶一头扑倒在我的怀里:" 你真是个好孩子,
讲情讲义,三婶,也爱你啊!" " 爱我?" 我顽皮地笑道。

  而新三婶,却极其地认真,她充满柔情地抚摸着我的面庞:" 小力子,在你
二姑家,三婶第一次看见你,就喜欢上了你,最初,三婶只是从表面上,喜欢你
长得漂亮,而现在,三婶更加喜欢你了,你不仅长得漂亮,心肠更好,关键时刻,
肯出头,岁数不大,却绝对是个爷们。小力子,咱们俩的事,是有点对不起你三
叔,可是,可是," 新三婶耸了耸肩:" 算了吧,什么对得起、对不起的,叔侄
两个,就别计较了," 说着,新三婶掏出我的鸡鸡,深深地含进嘴里。

  " 嘻嘻," 一番疯狂的折腾,新三婶叉着大腿,抹了一把从小便里漫溢出来
的精液,冲我神秘地笑道:" 小力子,三婶有一种感觉!" " 什么感觉!" 我一
边忙着穿衣服,一边漫不经心地问道,新三婶拉住我的手臂:" 今天这次,我一
定怀上了!" " 啥!" 我顿时惊呆住:" 三婶,你说什么?" " 真的," 新三婶
非常肯定地答道:" 刚才,我特兴奋,心里别提多激动,你射精的时候,我猛一
哆嗦,小力子,绝对没错,三婶真的怀上了!" ……
作者: feitian8    时间: 2008-7-22 00:46

               (五十七)

  送走了据说已经怀上我孩子的新三婶,没过半个月,穷困潦倒的老上访队员
二叔,背着破旧的军用书包,灰头灰脸地来到我家,一看见爸爸,二叔强堆着笑
脸,乞求道:" 哥,借我点钱吧,我要上访去!" " 嗨," 爸爸没好气地斥责着
二叔:" 老二啊,老二,你没完没了地上访、上访,这有啥用啊,这么多年来,
你年年上访,有点钱,都捐给铁道部了,可是,你访出了什么结果来啊!" " 哥,
" 二叔固执地说道:" 我要去,我还要去,我要找回自己的工作,我不能白当四
年兵啊!" " 哼,我,没有钱了,钱,都由你嫂子掌握着,从她的手里,你一分
钱也抠不出来!" 从爸爸手里弄不到钱,二叔也不肯回家,整天坐在我的写字台
前,不知疲倦地书写着,一边写着,还一边自言自语地嘀咕着:" 哼,我要去,
我还要去,没有钱,就是扒火车也要去,这次,再不给我一个满意的答复,我,
我,我也不想好了,我要撒传单!" " 二哥," 看到二叔的绝望之相,老姑偷偷
地掏出自己靠缝小垫赚得那点可怜的、毫不足道的私房钱:" 二哥,这点钱,你
拿去上访吧,可是,二哥,你千万不要感情用事,有话,跟官家好好说,可别乱
撒什么传单啊,如果你被官家逮起来,我二嫂,还有孩子,怎么办啊!" " 谢谢
老妹子!" 二叔接过老姑的钱,当夜便离开我家,继续他那无止无休,永远也不
会得到满意的答复,永远也不会有任何结果的上访生涯。

  " 老姑," 一个星期天的早晨,看见妈妈悄然走出家门,我便开始纠缠起正
埋头做家务的老姑来:" 老姑,别干啦,别干啦,咱俩玩一会吧!" " 唉," 老
姑抹了抹额头上的汗珠:" 大侄啊,不干活,嫂子回来又得埋怨我啦!唉,在人
家呆着,瞅人家的脸吃饭,真不是个滋味啊!" " 歇一会,老姑,歇一会再干吧!

  " 我搂住老姑的细腰,顽皮地抓捏着老姑微微凸起的乳房,老姑娇嗔地嘀咕
道:" 哎呀,大侄,天天摸,咋还没摸够啊!" " 我喜欢,老姑的咂咂好漂亮,
好鼓溜,我一辈子也摸不够,……" 说完,我搂住老姑的玉颈,深深地亲吻起来,
老姑温柔地闭上了眼睛,两只湿漉漉的小手,胡乱在围裙上擦拭几下,然后轻轻
地抱住我的脑袋,张开珠唇便肆意啃咬起来:" 大侄啊,老姑可怎么感谢你呐!

  " " 什么啊,老姑,你说什么啊,我有什么事值得你感谢的啊!" " 大侄啊,
你咋忘了,老姑刚到你家时,你把老姑长了四个咂咂的事,跟你妈妈说了,你妈
妈没咋声,我哥知道后,记在了心上,上个月,哥哥领我去了医院,哥哥花钱给
老姑做了手术,大侄,真是太好了,手术后,割掉两个多余的小咂咂,剩下的两
个大咂咂,再也不痛了,大侄啊,姑姑好感谢你啊,如果你不说,老姑咋好意思
跟别人说,如果不是哥哥领我去医院,又有谁会花钱给老姑看病呐!老姑很感激
你,你是老姑的好大侄!" " 哦,原来是这样啊,老姑,这是我应该做的!" "
唔——哟!" 我和老姑紧紧相拥着,从厨房一直亲吻到卧室,待走到床铺旁,我
稍一用力,将老姑按倒在床铺上,然后便松开她的裤带,老姑终于睁开了眼睛:
" 嘿嘿,大侄子,小心点啊,嫂子没准什么时候会回来的!" " 没事的,老姑!

  " 我兴奋地骑跨在老姑那软绵绵的酥胸上,老姑跟往常一样,缓缓地、但却
是主动自觉地抬起浑圆的小屁股,曲展起两条修长的细腿,两只小手拽住被我松
开的裤带,麻利地褪下自己的裤子,哧啦一声,老姑将外裤连同内裤以及洁白的
三角短裤整个褪下来,顺手扔到一旁。

  我转过头去,一看见老姑那雪白的大腿,以及诱人的小便,便激动得腾地一
声,纵身跃起,跳到老姑的脚下,嘻皮笑脸地抓住她那滑腻的玉脚,爱怜地把玩
起来,老姑赤裸着白嫩嫩的下身,面色绯红地望着我:" 嘿嘿,这个调皮鬼,小
色狼,……" " 亲爱的老姑," 我一头扑到老姑发散着浓郁香气的小便,伸出手
去,一把拽住那缕刚刚破皮而出的、细嫩乌黑的绒毛:" 嗬嗬,真好玩,真好玩,
老姑的毛毛真好玩,软软的、细细的、滑溜溜的!" " 大侄,好玩么,那你就摸
吧," 说着,老姑温柔地叉开了双腿,任由我肆意抓摸着她的小便。

  我低下头去,两只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老姑那光鲜的小便,一股股湿乎乎的
腥膻气味,夹裹着令我心醉的淡淡骚气,缓缓地扑进我的鼻息,我张开嘴巴,深
深地吸了一口气,一只手拨开老姑两片薄薄的小肉片,津津有味地欣赏着那个亮
闪闪、结挂着晶莹液体的小肉洞。

  " 唉,大侄啊,都看过多少年啦,你还没看够哇!" 老姑轻柔地浪笑着,两
条白腿不停地摇晃着,我将食指插进微微开启着的小肉洞里,立刻体验到一种妙
不可言的滑润感和充满诱惑力的神秘感,这是抠挖都木老师和新三婶的小便时,
从未体验到的,极为特殊的舒爽感。

  随着指尖的频繁滑动游移,我的鸡鸡顺理成章地肿胀起来,呼地一声昂起头
来,很快便像根木棍似地将裤子顶起一个可笑的小山丘,我松开裤带抓着热辣辣
的鸡鸡不停地按揉着,一种强烈的憋闷感不可抑制地袭上心头。

  自从送走了新三婶,我的鸡鸡便彻底地闲置起来,始终找不到发泄的好时机,
今天,妈妈不在家,机会终于再度降临,望着静静地平卧在眼前的老姑,我欲火
难耐地嘀咕道:" 啊,老姑,这些日子,可我的鸡鸡给憋坏了!" " 是吗!" 老
姑淫浪地微笑道。

  " 真的,老姑,我憋得好难受哇,你看,我的鸡鸡简直要爆炸般地痛啊!""
哦,我看看," 老姑坐起身来,握住我的鸡鸡仔细地察看着:" 这,也没有什么
啊,也看不出什么来啊!" 我坐在老姑的身旁,那根挂满分泌物的手指再次鬼使
神差地溜进老姑那个迷人的、永远也摸抠不够的小肉洞里,随着手指的不停插捅,
老姑两条白腿十分配合地分张着,一股股汩汩的液体随着肉洞快速的收缩,哗哗
地向外流淌着,老姑继续认认真真地审视着、抓拧着我的鸡鸡,我的鸡鸡愈加坚
挺起来,产生一种灼手的滚烫。

  " 老姑," 本能促使我三下两下蹬掉裤子,赤裸着下身,挺着可笑的、坚如
木棍的鸡鸡不顾一切地扑到老姑的身体上,行将爆裂的鸡鸡身不由已的插进老姑
湿淋淋的小肉洞里。

  " 啊,好舒服啊!" 久违了,老姑的小便!我一边狠狠地抽拽着鸡鸡,一边
暗忖着:哇,老姑的小便太奇妙啦,太不可思议啦,我那火星四射的鸡鸡刚一捅
进老姑的小肉洞里,立刻产生一种无法言表的舒爽感,我永远也无法确切地描绘
出那种感觉是何等滋味,我的大脑瞬息之间便彻底地空白起来,两只眼睛傻呆呆
地望着身下的老姑。

  老姑面色红晕,嘴巴张得大大的,一对秀目饱藏柔情地望着我:" 力啊,好
不好啊!" 老姑燥红着面颊,急促地喘息着,因过于激动,眼眶里充溢着幸福的
泪珠:" 力啊,舒服不!" " 舒服,舒服,舒服死了!" " 嘿嘿," 老姑挺了挺
酥胸,高抬起大腿,手臂轻柔地按揉着我的背脊:" 大侄啊,老姑也舒服得要死
啊,快啊,快点操老姑吧,这一晃,好久没有跟大侄做爱了,老姑好想大侄的鸡
巴啊!" " 啊,我的好老姑," 我插在老姑小便里的鸡鸡感受到一种摸不着、看
不见、但却非常强劲的压迫力,驱使着我不停地抽送起来,一下、二下、三下。

  哇,好过瘾啊,随着鸡鸡频繁地进出于老姑的小便,老姑的小肉洞越来越滑
润,越来越松驰,我的鸡鸡越捅插,越感觉到小肉洞里充满了不可想象的神秘感。

  啊,老姑的小便好奇妙啊,仿佛蕴含着无尽的宝藏。而我,则像个极度兴奋
的淘金者,握着如棍的鸡鸡,无比卖力的、没完没了地捅扎着、挖掘着老姑藏满
宝物的小便。

  我的心脏剧烈地搏动着,怦怦地颤抖着,热气腾腾的汗水顺着青筋暴起的额
头瀑布般地哗哗狂泄着,我咬紧牙关,低着头一面呆呆地瞪着老姑洪水泛滥的小
便,一面本能地狠插着那个粉嫩的小肉洞,我插啊、插啊、插啊。老姑少女的小
便与都木老师和新三婶这两个成熟女人的小便,无论是肉感,还是气味,均有着
不可比拟的天壤之别。

  " 啊——,啊——,啊——," 我拼命地插啊、捅啊,老姑紧紧地搂抱着我,
疯狂地呻吟着:" 哦——唷,哦——唷,哦——唷," 我呼的一声重重地扒在老
姑的身上,忘情地与之狂吻着,姑侄之间两根充满柔情蜜意的舌尖紧紧地胶着在
一起,热切地交换着彼此的滚滚津液。

  " 哦——唷,哦——唷,哦——唷,……" 热吻中的老姑,突然推开我的脑
袋,只见她双目紧闭,红通通的额头渗出串串汗珠,漫溢着津液的嘴巴大大地张
咧开,急促地喘吸着,哦,哦,哦地快速呻吟着,哇,老姑再度坠入性爱的享乐
之中,从那上下左右剧烈翻滚着的乳房可以充分证明这一点,哇,我顿时兴奋起
来,缓缓地抬起身来,坚硬的鸡鸡更加猛烈地捅插起来,我捅啊,捅啊,我插啊,
插啊,渐渐地,一种强烈的排泄感不可阻挡地汹涌而来,我更加猛烈地捅插起来。

  " 啊——,……" 随着一声厉吼,一股白乎乎、粘稠稠的液体从我的鸡鸡口
哧哧地喷射出来,飞溅在老姑雪白的小腹、嫩腻的大腿内侧以及狼籍不堪的私处。

  " 唉,……" 大下巴姑姑依然呼呼地喘息着,含情脉脉地望着我,我刚才坚
硬如钢的鸡鸡此刻、慢慢地低垂下头去,紧接着,一种不可回避的疲惫感涌上身
来,我长吁一口气,扑通一声,仰面倒在床铺上,老姑缓缓地转过身来深情地抚
摸着我那热滚滚的面颊:" 大侄啊,累了吧!" " 老姑!" 我轻轻地呼唤一声,
依偎在老姑汗渍渍的胸怀里。

  " 嘻嘻," 老姑妩媚地微笑着,一只手轻轻地握住我那已经彻底瘫软下来的
鸡鸡,久久地凝视着、抚摸着,我抓住老姑的乳头肆意把玩着,渐渐地,我的鸡
鸡在老姑的爱抚之下,再次昂首挺立,我呼地推开老姑,一头扑到她的身上,老
姑糜笑着掐拧着我的脸蛋,无比顺从地搂抱住我,缓缓地分开两条修长的白腿。

  " 啊——,你们," 我与老姑赤身裸体地相拥在凌乱的床铺上,正哼哼啊啊
地折腾着,突然,身后传来妈妈那尖厉的吼叫声:" 你们,干什么呐!" " 哎哟,
" 老姑慌忙将我推到身下,一咕碌爬起来,正欲伸手抓过自己的衣服,妈妈早已
窜到她的面前,只见妈妈阴沉着脸,还没容我稳住神,便听到啪的一声,妈妈的
手掌重重的击打在老姑的面颊上:" 真不要脸,还有你这样做姑姑的啊,这不是
教孩子学坏么,这不是拉孩子下水么!" " 嫂子,我,呜——,呜——,呜——,
" 老姑用压皱的衣服捂住被妈妈抽红的面庞,羞愧难当地哭泣起来:" 呜——呜
——,呜——," " 哼,你还有脸哭哇,你们老张家可真行啊,出了这么一个教
侄子学坏的老姑奶奶!" " 妈——" 我呼地纵身跃起来,一把挡住妈妈试图再度
落下来的手掌:" 不许你打老姑,我爱老姑,我愿意!" " 你,嗨," 妈妈转过
脸来,正欲抽打我,见我赤裸着身子,鸡鸡还是硬梆梆地挺立着,妈妈气得哭笑
不得:" 你,快点给我穿上,这个现世报!" ……
作者: feitian8    时间: 2008-7-22 00:46

               (五十八)

  " 这还了得!" 晚上,获悉我和老姑所作的荒唐透顶之事,爸爸顿时气得暴
跳如雷,继尔,浑身又不可自制地哆哆乱颤起来,他用剧烈抖动的手指,不停地
点着我的鼻子尖,劈头盖脸地一通恶毒的咒骂,那臭哄哄的唾沫星子雨点般地倾
泄在我的脑袋瓜上。如果不是妈妈左一次、右一次,拼命地阻拦和劝说着爸爸,
怒不可遏的爸爸保准会像三叔对待王位竞争者那样,无情地把我暴打成残废。

  " 老妹子," 发疯般地训斥我一番,爸爸转过身去,一脸无奈地走进里间屋
:" 菊子,这可不行啊,这不乱套了么,老妹子,这,这,这成什么事了,太让
外人笑话啦,……" " 哥," 老姑一头扑倒在爸爸的怀里:" 哥,我,我,呜—
—,呜——,呜——,……" " 老妹子,别哭了,出了这种事,哥哥只好送你回
家了,放心吧,老妹子,家丑不可外扬,哥哥跟谁也不会露出一个字来的,以后,
你找个中意的对象,跟小力这档子热闹事,还是趁早刹车,冷却下来吧!" 第二
天早晨,爸爸便准备送老姑回家,当爸爸尤如父亲般地拉着老姑的手,推门而出
时,我身不由已地尾随到走廊里,爸爸冲我恶狠狠地吼道:" 滚回去,小兔崽子,
再纠缠你老姑,我他妈地打折你的腿,让你永远瘫趴在床上,我宁可伺候你一辈
子!" " 你给我回来," 妈妈拼命地拽住我的手臂:" 儿子,你给我进屋来,别
理她,不要脸的东西,这叫什么姑姑啊,跟亲侄子做起这些事事,真没羞啊!"
深夜,我孤伶伶地裹着冰凉的棉被,翻过来,又转过去,说什么也无法入睡,只
要一闭上眼睛,老姑那水洗般的面庞,那绝望的神色,便浮现在我的脑海里:"
力啊,力啊,力啊," 老姑悲恸欲绝的呼唤声久久回荡在我的耳畔,我顿时泪如
雨下:" 老姑,老姑,老姑," " 儿子," 妈妈不知什么时候站在我的床边,掀
起我的被角,溜进我的被窝:" 儿子,醒醒,醒醒," 妈妈既恼怒又心痛地抚摸
着我的额头:" 儿子,别想她啦,你老姑不是人,是个养汉的臭骚屄!" 妈妈恶
狠狠地谩骂着,从妈妈的嘴里,我第一次听到如此下流粗俗的" 屄" 字来,看来,
妈妈真的气坏了。

  " 妈妈,不要骂老姑,老姑好,好," " 不," 妈妈气得面庞严重扭曲起来,
一把拧住我的耳朵:" 儿子,你再胡说,妈妈就不喜欢你了!" 我不再作声,转
过头去,呼呼呼地佯睡起来,妈妈紧贴着我,无奈地、长长地叹息着。

  第二天下午放学后,我哪里还有什么心思回家,我背着书包偷偷地蹬上火车,
回故乡去找我心爱的老姑。

  " 哎哟," 对我和老姑之间的畸恋毫不知情的奶奶,痛爱万分地将我推到土
炕上:" 大孙子,这是咋回事啊,你爸爸前脚刚走,你后脚又跑了来,唉,我的
大孙子啊,心里总是惦记着老家啊,根梗啊,这就是根梗啊,孩子是永远也忘不
了老家的!" " 老姑," 我痴呆呆地望着老姑,老姑即羞涩又悲恸地瞅着我:"
大侄," 我们久久地对视着,往日无拘无束的嬉笑打闹,眉来眼去,早已被窗外
那嗷嗷怪吼的秋风,无情地扫荡而去,所剩下来的,只有永远挥之不去的痛苦和
永远斩不断,理还乱,越理头绪越乱的畸恋之情。

  " 大孙子," 凌晨时分,勤劳的奶奶穿戴整齐,挎起盛满鸡蛋的小竹篮:"
跟你老姑好好地看家,奶奶上站,卖鸡蛋去!" " 老姑," 待奶奶走出屋门,踏
着吱吱作响的残枝败叶,消失在浓雾弥漫的晨曦之中,我蹑手蹑脚地跳下土炕,
哗地锁死房门,然后,掀起老姑的被角:" 老姑," 我站在炕沿边,俯下头来,
搂住老姑,深情地亲吻着,老姑又涌出忧郁的泪水:" 力啊,别闹了,听爸爸的
话吧,咱们还是趁早拉倒吧!" " 不,老姑,我爱你!" 我身子猛一用力,爬到
土炕上,依到老姑的身旁,手掌滑进她的内裤里,贪婪地抓摸着,老姑再也不像
往日那样,嬉嬉浪笑着,叉开大腿,任由我摸抠,而是羞涩难当地并拢起双腿:
" 力啊,别,别摸了,咱们!" " 我不,老姑,我不,我爱老姑!" 说话间,我
已经骑到老姑因抽涕而微微抖动的胴体上,一手握着硬梆梆的鸡鸡,一手搬动着
老姑的秀腿。

  " 唉——," 老姑痛苦地闭上了眼睛,深深地叹息一声,非常勉强地叉开了
双腿,我跪到老姑的胯间,将鸡鸡塞进老姑的小便,轻轻地抽插起来。

  " 呜——,呜——,呜——,……" 为配合我的抽插,老姑曲起了双腿,插
着插着,身下突然响起老姑莫名其妙的呜咽声,我不得不停止了插送,望着泪水
不止的老姑,我性致尽无,一头扑倒在老姑的身体上:" 老姑,别哭,别哭,"
我趴在老姑的身上,又机械地摆动一番,哗啦一声,索然无味地排出一滩冰凉的
精液,看到老姑还是嘤嘤地哭泣不止,我无精打采地爬起身来,穿上衣服,老姑
终于睁开了眼睛:" 力啊,你要干啥?" " 去三叔家看看!" 此番回归故乡,从
奶奶的唠叨中获知,三叔与二姑,因为生意发生了一些根本不值一提的、鸡毛蒜
皮般的龉龌,从此分道扬镳,各奔东西。

  " 唉,你三叔啊,心眼太鬼道,连自己的妹妹也要算计,这不,以后,再也
不能在你二姑家住了,你三叔横不横吧,霸道不霸道吧,在公路边的林带里,在
西大坑的边上,盖了一间小房,大家伙嘲笑是什么、什么,水泊凉亭!" 绕过波
光鳞鳞的小池塘,有一片茂盛的柳树林,在公路的一旁,在那个让我终生难忘,
给予我无限幸福的小池塘的边缘,极不合谐地孤立着一栋简陋的小平房,四周丛
生着的杂草,没过膝盖,踩踏上去,唰唰作响。剌骨割面的狂风,卷裹着呛人的
黄沙和细碎的枝叶,从低矮的屋顶呼啸而过,呼地一声,一头扎进屋旁的池水里,
溅起层层涟漪。哈,民间的百姓们,灵感永远都是那么的丰富,把三叔这栋简陋
的小平房,恰如其份地讥喻为——水泊凉亭!

  " 哎哟,小力子," 还没等我靠近陌生的水泊凉亭,新三婶早已推开薄薄的
门板,兴高采烈地冲出水泊凉亭,娇情万种地向我迎来:" 大侄,什么时候来的
啊!" " 昨天," 我拉起新三婶的手,饱含真情地望着她,新三婶也会心地冲我
微笑着:" 快,快进屋,暖一暖!" " 啊——哈——," 迈进水泊凉亭,只见三
叔仅穿着一条衬裤,正坐在狭窄的土炕上,津津有味地自斟自饮着,我的到来,
让三叔既兴奋,又尴尬,我们热情扬溢地寒喧一番,三叔便合颜悦色地说道:"
小力子,别着急,那钱,三叔过一段时间就全部还给你!" " 三叔," 我说道:
" 你误会了,我来,可不是那个意思,我可不是来追债的!" " 嗷——,嗷——,
嗷——," 话没说完,身后传来笨猪的尖叫声,我循声推开土炕对面又一扇呲牙
咧嘴的木板门,哇,在这间简陋的水泊凉亭里,我意外地发现了新大陆,沿着水
泊凉亭北侧的砖墙,搭建起一排面积硕大的木板棚,关押着一群绝望的、吱呀怪
叫的笨猪。一口大黑锅,咕嘟、咕嘟地升腾着滚滚雾气,几个农民模样的青壮年,
满头热汗地忙碌着,相互之间或真或假地谩骂着,迷茫的雾气之中,只见一个头
发蓬乱的小伙子走进笨猪群里,铁钩一伸,极其娴熟地钩住一头笨猪的下颌,凶
狠地拽拉着,而那头死到临头的笨猪,则拼命地向后退缩着。

  " 三叔," 我转过身来,问三叔道:" 你这是,杀猪专业户啊?" " 嘿嘿,
" 三叔得意地咽下一口烈性白酒:" 小力子,三叔欠下一屁股债,不甩开膀子大
干一番,猴年马月才能翻身啊,小力子,照这样的干法,年底,你的钱,三叔轻
轻松松地就能还清!" " 嗨,三叔,别总提钱钱的,行不行啊,我求求你了。""
好,好,不提了,三叔再也不提钱字了,来,大侄,咱爷俩喝酒!" " 三哥,"
我刚刚坐到土炕上,一个司机模样的中年人推门而入:" 三哥,别喝了,车已经
修好了,还是抓紧时间,上路吧!" " 唉,好吧," 三叔很不情愿地放到了酒碗
:" 嘿嘿,小力子,你自己喝吧,三叔得出内蒙抓猪喽,小力,你去不去啊?

  " " 你可得了吧!" 新三婶阻止道:" 小力好不容易才回趟家,还没缓过乏
呐,谁跟你去内蒙,遭那份洋罪!" " 嘿嘿,那,三叔就自己去了,小力子,再
见!

  " " 三婶," 目送着三叔收购笨猪的大卡车呼哧呼哧地消失在公路的尽头,
我放下酒碗,一把搂住新三婶,张开喷着酒气的大嘴,充满激情地啃咬起来:"
三婶,我好想你啊!" " 大侄," 新三婶不安地推搡着我:" 别乱来,隔壁都是
雇来的杀猪匠,一会这个进屋,一会那个进屋,让他们发现了,可不是闹着玩的
啊!大侄,你先喝酒,等猪都杀完了,那几个人就回家睡觉去了,然后," 新三
婶放浪地掐拧一下我的鸡鸡:" 好大侄,你三叔去内蒙,今天晚上就咱们俩个在
家,三婶一定陪好你,保准把你伺候得唷唷琢琢的!嘻嘻," " 三嫂," 将天色
渐渐地昏暗起来时,几个浑身血污,膻气扑鼻的杀猪匠终于结束了繁重的屠杀工
作:" 三嫂,都杀完了,我们该回家休息了!" " 啊," 幸福的时刻来到了,当
新三婶兴奋不已地锁好房门,一脸媚笑地爬上热滚滚的土炕,早已欲火燃身的我,
脱得精赤条条,坚挺的鸡鸡在新三婶温情四溢的眼前,骄傲地勃动着,新三婶跪
爬到我的脚下,握住我的鸡鸡,爱不释手地抚摸起来:" 好棒的大鸡巴啊,让三
婶好想啊!" " 啊,三婶," 我将鸡鸡从新三婶的手里拽出来,向上稍稍抬起,
新三婶立刻心领神会,大大方方地张起嘴巴,紧紧地裹住我的鸡鸡,口腔里面血
红的舌信,卖力地缠绕着发烫的包皮。

  我幸福地向前推送着腰身,鸡鸡头深情地顶在新三婶的咽喉处,新三婶珠唇
微张,我则向后猛一抽拽,红通通的鸡鸡整根从新三婶的嘴里滑脱出来,亮晶晶
的鸡鸡头粘着新三婶臊热的口液,缓缓地向下垂去。我湿淋淋的鸡鸡稍稍向前移
动,粘稠的口液立刻呈着耀眼的丝线,从新三婶的下唇一路漫溢着,直至从脖颈
流淌到酥乳上。

  我将鸡鸡重新探进新三婶热烘烘的口腔里,又如此这般地插捅一番,然后,
再次抽出鸡鸡,一双色眼,痴迷地望着那丝丝粘线,新三婶极度淫糜地跪在我的
脚下,看到我久久地注视着她的口液,新三婶色眼微闭,伸出手来,抓起丝丝粘
液,放浪地塞进嘴里,我笑嘻嘻地握着鸡鸡,将挂满丝线的粘液,非常得意地涂
抹在新三婶的珠唇上,面庞上。

  " 嘻嘻,混小子,总是他妈的想些歪歪道子,糟践你三婶," 新三婶嘴里嘀
咕着,伸出舌尖,轻轻地点划着我的鸡鸡头,同时,双唇微启,一番轻柔的咳咳,
将滚滚口液传递到我的鸡鸡头上,我嬉皮笑脸地向后移动着鸡鸡,立刻,无数条
丝线从鸡鸡头上分扯出来,而另一头,则牢牢地粘挂在新三婶的舌尖上,形成一
条条令我兴奋的白弧线。

  " 啊,真好玩,好剌激啊!" 我握住挂满新三婶口液的鸡鸡,顶到新三婶的
面庞上,极其放肆地涂抹着、涂抹着。
作者: feitian8    时间: 2008-7-22 00:47

               (五十九)

  " 混小子," 新三婶微闭着眼睛,开启着珠唇,仰挺着面庞,任由我的鸡鸡
胡涂乱抹," 嘻嘻,小骚蛋子,咳咳。" 新三婶继续往我的鸡鸡头上倾吞着口液,
我涂着涂着,渐渐产生了厌烦感,我松开鸡鸡,一屁股做到土炕上,抱住新三婶
雪白的胴体,吐出被欲火灼烤得几近干燥的舌头,在新三婶细嫩如脂的肌肤上,
吧叽吧叽地吮舔着,我的舌头沿着新三婶淌满口液的玉颈,一寸一寸地向下吮吸
着,绝不轻易放过哪怕是一小块白肉。

  " 嘻嘻,啊——," 新三婶快乐到了极点,胴体微微地抖动着,闭着眼睛放
荡地呻吟着,一只手塞进口腔里,醮上粘稠的口液,然后,握住我的鸡鸡,哧溜
哧溜地研磨着:" 好硬的鸡巴啊,肉乎乎的,哎哟,混小子,你咋舔三婶的肚脐
眼啊,嘿嘿嘿,好痒啊!" " 咳," 我将积蓄在嘴里的口液,咳的一声,倾吐到
新三婶幽深的脐眼里,然后,用指尖轻轻地抠挖起来,新三婶可笑地挺直了腰身,
一只手按住我的指尖:" 嘿哟,嘿哟,好痒啊,痒死我了!" " 啊——," 我的
舌尖终于移到新三婶骚气翻滚的小便,一边轻轻地吸吮着浓密的黑毛,一边用手
指紧紧地夹裹住,生硬地拽扯着,很快便将那片可爱的芳草地,搞得一塌糊涂,
乌黑的性毛,乱蓬蓬地耸立起来,狂燥不安地揉刮着我的面庞和湿乎乎的嘴唇。

  新三婶纵声浪笑着,圆浑的屁股尽力向上挺送,放肆地顶撞着我的嘴唇和舌
尖。

  " 好舒服,好过瘾,大侄啊,你真会玩啊,简直要把三婶舒服死了!" 哧溜
一声,我的手指滑进新三婶淫液泛滥的小便里,感觉到一阵空前的滑润和让我心
醉的温热,我又接二连三地塞进两根手指,三根手指紧紧地并拢在一起,将新三
婶的小便扩张到了极限。

  新三婶如痴如醉地呻吟着,不知什么时候,两只涂满粘液的玉手,拼命地拽
扯着两片薄嫩的、深粉色的肉片,我抽出三根一片水渍的手指,一双色眼呆呆地
盯着洞开的小便,新三婶抬起头来,与我一起,欣赏着自己的肉洞:" 来啊,混
小子,快点插进来啊,快把你的鸡巴给三婶吧,三婶的骚屄痒痒的都不行了,快,
快点用鸡巴狠狠地操你三婶的大骚屄吧!" 望着新三婶可笑的淫态,满嘴语无伦
次的污言秽语,我敢断言,她又兴奋过了头。只见新三婶热切地望着我,一只手
继续拽扯着肉片,将另一只手的两根手指,深深地塞进小便里,咬牙切齿地抠挖
着、搅捅着。

  " 哎哟,好刺挠啊,好痒痒啊,三婶就是他妈的短操,一天不让人操,也不
舒服!" 我抿着嘴,坐在新三婶尽力叉开的双腿之间,看到新三婶如此放荡地抠
挖着自己的小便,我推开新三婶那只拽扯着肉片的手,将自己的双手,围拢住新
三婶狂抠自己小便的手,同时插探进去,将新三婶的小便,尽一切可能地向两侧
分张开,新三婶一见,更加疯狂地抠挖起自己的小便。

  " 哇——," 我收回双手,一头扑到新三婶的胯间,张开嘴巴,咕叽咕叽地
吸吮起从新三婶小便里面滚滚溢出的淫液,厚厚的舌头反复地舔吸着新三婶湿漉
漉的手指,新三婶好似发了疯的母狮,水汪汪的小便咕咚咕咚地撞击着我的面庞
:" 哎哟,哎哟,我受不了,我不活了,我受不了,我不活了!快啊,大侄,快
点操三婶吧,三婶就要刺挠死了,三婶的骚屄,就等你的大鸡巴来操呐!" " 好
的,三婶,你大侄来了!" 我蹲起身来,握住烫手的鸡鸡,新三婶见状,立刻停
止了几近发疯的抠挖,两只粘满稠液的玉手拽住晶莹的肉片,屁股微微挺起,腰
身热切地向前拱送着:" 好啊,太好了,快啊,快操你三婶吧!" 我的鸡鸡刚刚
对准新三婶的小便,新三婶白屁股娴熟地向前一拱,小便洞口微微一抖,便好似
一只湿淋淋的吸盘,牢牢地把我的鸡鸡握裹住,我咬了咬牙,身子向前一挺,鸡
鸡立刻顶到新三婶小便的最底端,新三婶噘着热浪袭人的嘴巴:" 哎哟,好——
操!" 说完,新三婶缩回双手,用肘部支撑起肥实的胴体,在我快速的插捅之下,
悬空的屁股放荡地向前挺送着,每当我的鸡鸡与新三婶的小便触碰到一起时,便
会发出哧溜哧溜的脆响,把新三婶肉洞里面淫液,撞击得四处飞溅,在昏暗的灯
光下,闪烁着莹莹晶光。

  " 吧——叽,吧——叽,吧——叽," " 嘿——哟,嘿——哟,嘿——哟,
" " 哇——唷,哇——唷,哇——唷," 在三叔这栋孤零零地伫立在柳树林旁,
小池塘畔的,低矮简陋的水泊凉亭里,在报纸糊就的墙壁旁,在狭窄的,但却温
暖无比的土炕上,我与新三婶汗水淋漓的面颊热辣辣地对视着,四只欲火相灼的
色糜之眼真切地交换着彼此间的相互倾羡之情,我们的身体无拘无束地、发自内
心地紧密接触着,碰撞着,发出令人如痴如醉的噼叭、噼叭声。

  " 吧——叽,吧——叽,吧——叽," " 嘿——哟,嘿——哟,嘿——哟,
" " 哇——唷,哇——唷,哇——唷," 身旁的木格窗被震得嗡嗡作响,身后的
木板门吱吱乱叫,热气腾腾的土炕发出沉闷的咕咚、咕咚的呻吟声,似乎再也不
堪我们两人的重负,行将坍塌下去,纸棚中央那只孤单单的小灯泡,怯生生地微
微摇晃着。

  " 吧——叽,吧——叽,吧——叽," " 嘿——哟,嘿——哟,嘿——哟,
" " 哇——唷,哇——唷,哇——唷," 整个水泊凉亭都在颤抖,都在呻吟,我
的鸡鸡以闪电般的频率捅插着新三婶的小便,新三婶的小便依依不舍地吸含着我
的鸡鸡。

  " 啊——," 我突然无法自制地哆嗦起来,继尔,一滩白森森的精液,从被
新三婶小便磨擦得已近冒出火花来的鸡鸡口,哧哧哧地汹涌而出,哗啦啦地狂倾
在新三婶被我的鸡鸡撞击得早已麻木的小便里。

  " 嘿嘿," 暴风雨渐渐过去,水泊凉亭终于恢复了婶侄交欢前的寂静和安逸,
我与新三婶呼呼粗喘着,爱意涟涟地相拥在一起,久久地凝视着。想起刚才那山
崩地裂般的景像,新三婶性感撩人的眼睛嫣然地冲我眨动着,燥热尚存的面颊怡
然娇艳地贴到我热汗淋淋的胸脯上:" 嘻嘻,大侄,三婶够浪的吧!" " 三婶,
" 我抚摸着新三婶那发散着热气的黑发,真挚地说道:" 三婶,我喜欢这样,跟
三婶做爱,真是超级享受啊,能够与三婶同床共枕,此生还有何求!" " 去你妈
的,混小子," 新三婶浪笑着,抬起头来,一把拧住我的腮帮:" 又他妈的耍贫
嘴了!" 说着,新三婶将我的手掌按到她那湿乎乎的小腹上:" 小骚蛋子,你的
种子,已经种到三婶的肚子里了!" " 真的么?" 我仍然表示怀疑,我的心中很
是矛盾,这孩子,如果当真是我的,我岂不又做出一件更加荒唐的事情来,不过,
这也够剌激人,这个种子经过十月孕育,瓜熟蒂落,哧溜一声,从新三婶那个被
我和三叔叔侄两人轮番狂插的小便里钻出来,他,应该叫我爸爸呢,还是叫我哥
哥呐?嗨,这真是一件可笑至极的事情。想着想着,我搂着继续嘻嘻浪笑的新三
婶,睡着了。

  " 总计:五百二十斤," " 总计:三百七十斤," " 上次还有壹佰肆拾圆没
结清,加上这一次,总共是陆佰捌拾伍圆整!" 一阵此起彼伏的喧嚣声,将我从
甜美的睡梦中惊醉过来,我掀起被角,睁开眼睛一瞧,虽然还没到凌晨,但是,
水泊凉亭却提前数小时开始了紧张的、忙碌的一天。

  新三婶穿着一身唰唰作响的皮衣,在木板棚的中央,不停地拽扯着一条又一
条白溜溜的猪肉拌,将猪肉拌的一端套挂在晃来晃去的铁钩上,两个叼着烟卷的
汉子杠着一杆大木棍,机械地起落着。新三婶一边不知疲倦地套挂着,一边瞪着
秀美的眼睛,仔细地查看着秤杆:" 一百七十斤,下一个,一百六十斤,下一个,
……" " 三婶," 我一个咕碌爬起身来,胡乱套上衣服,走进木板棚,伸出手去,
拽住一条猪肉拌,学着新三婶的动作,将猪肉拌套挂在铁钩上:" 三婶,我来帮
你,好了,挂上了,秤吧," " 好大侄," 新三婶冲我微微一笑,双眼仔细扫过
秤杆:" 一百捌十伍斤!" " ……" " 三嫂," 一鼓作气批发完小山丘般的猪肉
拌,剩余的猪内脏、猪头、猪蹄等等,已经被人搬移到一辆雇佣来的手扶拖拉机
上,雇佣者不停地催促着:" 三嫂,快点,再晚了,就进不了城啦,我的车,手
续不全啊!" " 好啦,好啦," 新三婶一边数点着钞票一边答道:" 这就来,这
就来!" " 小力," 我与新三婶并肩坐在塞满猪内脏,脏兮兮,发散着滚滚血腥
气味的手扶拖拉机上,身体剧烈地颠波着,摇摇晃晃地驶出小镇。

  " 小力," 新三婶拽了我一把:" 你看," 我顺着新三婶的手指望去,浓浓
的晨雾之中,若隐若现着一栋崭新的民宅:" 哦,三婶,这是谁家新盖的房子啊,
蛮不错的啊!" " 唉," 新三婶苦涩地咧了咧嘴:" 就是那个被你三叔打折腿的
家伙,用你三叔的赔偿金盖的,小力啊,三婶每天从这里路过,一看到这栋房子,
心里就咯噔一下,唉,……" " 他妈的," 第二天深夜,爸爸尤如魔鬼般地出现
在奶奶家昏暗的屋子里,一把拽住昏头胀脑地蜷缩在被窝里面的我:" 小兔崽子,
你是不想好了,快点起来,跟我回家!" 尽管奶奶絮絮叨叨地劝阻着,爸爸还是
像麻脸押解三叔似地将我押回家去。可是,刚刚把我送回家,不出十天,只要能
够搞到一点钞票,我便意无反顾地蹬上火车,回到故乡找老姑和新三婶纵情交欢
去!

  " 唉," 无奈之下,妈妈作出一项重大决定:" 儿子,你这么左一趟又一趟
地往奶奶家跑,妈妈的脸让你都给丢尽了,你的学业也荒废了,再这样下去,你
还能有什么前途啊,妈妈对你可是毫无办法了,只好送你当兵去了,到了部队,
你可不能像在家里这么随便,想跑就跑啊!" 没过多久,我便戴着大红花,穿着
臃肿的、极不得体的绿军装,在乱纷纷的锣鼓声中,与众多均年长我数岁的青年
们,蹬上一节车厢,妈妈站在车窗下,喋喋不休地千叮咛、万嘱咐着:" 大儿子,
到了部队,要好好地干,别总给妈妈惹祸,……,记住,到了部队,就给妈妈写
信,……,晚上,盖好被子,别乱踢乱踹的,免得着凉,力啊,……" 火车嘶哑
地长鸣一声,缓缓地启动了,妈妈立刻踮起脚尖,吃力地握住我的手,一串泪水
夺眶而出:" 儿子,再——见!" " 妈妈,再——见!" 我也止不住地涌淌出数
滴辛酸的泪水,伸着脑袋,热切地望着月台上的妈妈,直至消失在地平线下,我
懊丧地缩回脑袋,一屁股瘫坐在凉丝丝的椅子上。

  火车哼哼叽叽地狂奔了将近十个小时,令我费解地停靠在一处名不见经传的
小站台旁,领兵的小头目一声令下,我们懒懒散散地溜下火车,六神无主地站立
在寒风呼啸的月台上:" 一、二," " ……" " 单号原地待命,双号的,跟我走!

  " 双号的我,漫无目标的尾随在一个面色冷淡,搞不清什么职衔的军官身后,
走出月台,按照顺序,爬上一辆军用卡车,我坐在卡车的最外端。

  军用卡车驶出小车站,嘎吱一声,车头一转,拐进一条坑坑洼洼的乡间公路,
路边的柳树,被强劲的寒风吹刮得极不满意地低垂下干枯的枝头,挑衅般地刮划
着军用卡车的蓬棚,发出阵阵让我心烦意乱的杂叫声。

  " 哎," 身旁有人悄声嘀咕道:" 河,河,那是什么河啊!" " 辽河," 我
连想也没想便顺说嚷嚷起来,同时,呼地站起身来,抓着栏杆,极目眺望着:"
辽河,辽河,啊,辽河,故乡的河,我,你不肖的儿子,又回到了你的怀抱里,
啊,辽河,我的母亲河!" ……
作者: feitian8    时间: 2008-7-22 00:47

               (六十)

  我被分配到辽河畔的一处军用机场,我将来的任务,就是驾驶着牵引车,把
训练用的战机,从机库里牵引到机场的跑道上。而现在,我必须在教官严厉的,
严厉得近乎苛刻的训斥之下,好好实实地学习驾驶技术。

  每天夜晚,结束了一天枯乏的、千篇一律、机械的训练,我困顿不堪地趴在
被窝里,望着窗外的寒月,听着剌耳的冷风,我心潮澎湃,感慨万千:老姑,三
婶,妈妈,都木老师,我默默地呼唤着这些人的名字,脑海中努力地回想着她们
的音容笑貌。

  我尤其想给老姑写封信,可是,却不知道奶奶家的确切通信地址,我更担心
信件会不慎落入他人之手,一旦让那些因闲极无聊而以窥视他人隐私为最大乐趣
的人们发现我和老姑的事情,我敢拿脑袋打赌,不出一日,消息便会不胫而走,
比电波还要迅速地传遍小镇的各个角落,甚至连躲在幽深的洞穴里,不管不闻人
间怪事的老鼠们,也会或多或少地听到一些经过人们恶意修饰、添枝加调的风言
风语。

  一个初冬的早晨,我被告之,有亲属来看望我,听到这个消息,我尤如牢狱
里的在押犯,终于盼星星、盼月亮地盼来了望眼欲穿的亲人,我乐得一蹦三丈高,
一溜小跑到冲向部队招待所。

  在招待所的大门前,伫立着一位体态轻盈的女子,冬日的斜阳无言地扬洒在
她那淡蓝色的头巾上,与身后雨搭上的白雪,非常合谐地辉映出星星点点的光亮,
啊,好一幅旷世绝伦的星光镜头!我暗暗地遗憾道:为什么没把照相机拿来,将
这人与自然最为合谐之美,永永远远地保留、珍藏起来。

  在女子的右臂,挎着一只我再熟悉不过的小竹蓝,见我快步走来,她那红灿
灿的面庞立刻闪现出空前的喜悦之色,满含微笑地向我走来,我激动万分地张开
了双臂:" 老姑," " 力啊," 我将老姑紧紧地搂在怀里,久久地凝视着,老姑
也目不转睛地望着我,贴靠在我胸膛上的酥乳,嘟嘟抖动着,因激动,腥红的珠
唇快速地抽搐着,突然,从老姑那对呼闪呼闪眨动着的眼眶里,涌出串串泪花,
继尔,老姑鼻子一扭,埋下头来,嘤嘤地低声哭涕起来,凉冰冰的小手胡乱捶打
着我的胸脯:" 力啊,力啊,你可想死姑姑了,呜——,呜——,呜——," "
老姑," 看到老姑可怜巴巴的哭相,我鼻子一酸,也涌出滴滴苦涩的泪水,同时,
脑袋无法控制地膨胀起来,并且越胀越大,似乎立刻就要爆裂开。

  我抹了一把泪水,和老姑紧紧相拥着,走进招待所空空荡荡、冷冷清清的房
间里,我啪地扣死房门,再次搂住老姑的面庞,饱含激情地啃咬起来,老姑依然
贴在我的身上,乖顺地张开小嘴,任由我反复地亲吻,薄滑的舌尖,充满爱意地
按摩着我的口腔,股股甘醇的口液,无私地润泽着我早已干涸的心田,我深深地
喘息着,将老姑赠送给我的琼浆玉液,幸福地吞咽到欲火熊熊的喉咙管里。

  我一边亲吻着,一边将另一只手伸进老姑的嫩胸,握住一只久违的酥乳,爱
不释手地揉搓着、抓摸着。抓够了老姑的酥乳,我的手掌又溜进老姑的胯间,指
尖尽力奔向老姑那迷人的小肉洞。

  可是,由于腰带的阻挡,我的手指根本无法正常探入,老姑见状,主动松开
腰带,叉开双腿,我的手指哆哆嗦嗦地插进老姑的小便里,里面早已汪满了水泽,
当我的手掌刮划到老姑内裤的底端时,感觉到一片温热的潮湿。

  我的手指在老姑的小便里刚刚唧唧哇哇地抠捅数下,咕咚一声,老姑一屁股
瘫坐到床铺上,身子向后仰躺下去,双腿高高地抬起,哧溜一声,老姑双手拽住
裤带,屁股微微一抬,把裤子褪至膝盖处,将白嫩的、淫液横溢的小便,明晃晃
地裸露在我的眼前。

  我松开自己的腰带,掏出热得烫手的鸡鸡,呼地插进老姑的小便里,咕叽咕
叽地撞击起来,老姑的眼里挂着泪花,双手搂抱着大腿,呆呆地望着我,丰盈的
身体在我狂放的撞击之下,前后摆动着。我低下头去,一边插着老姑的小便,一
边摆动着两条心爱的肉片,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老姑的肉洞,很是得意地欣赏着。

  " 力啊," 老姑往前挺送一下白屁股,以方便我的插送,过了片刻,老姑抹
了一把脸上的泪珠,喃喃地说道:" 力啊,怎么办?姑姑有了!" " 啥——,"
我嘎然停止了插抽,傻楞楞地握着粘满老姑淫水的鸡鸡,木讷地盯着老姑的小便,
一时间惊讶得眼珠差点没从眼眶里蹦出来,吧嗒一声滚落到老姑的肉洞里:" 老
姑,你说什么?有了,你," " 大侄,姑姑怀孕了!" " 这," 我登时束手无策
:" 这,这,这," " 力啊,怎么办?做掉不?" " 不," 我摇了摇头:" 不,
不能,老姑,那可是咱们姑侄俩个爱的结晶啊,不能,这,太残忍,这与杀人犯,
有什么不同。" " 可是,生下来,怎么弄啊,让人家知道了,可笑掉了大牙,不
得把姑姑的脊梁骨,给撮露啊!" 老姑依然仰躺着,愁眉紧琐,手足无措之余,
竟然像个小孩子似地啃起了手指头:" 力啊,你奶奶已经知道了,气得要死要活
的,天天骂我,还要喝农药,你二姑吓得不敢回家,连生意也不做了,天天守在
你奶奶的身旁,一步也不敢离开。力啊,姑姑也不忍心把孩子做掉,如果想把孩
子生出来,只有一个办法!你看行不行,老姑这次来,就是跟你商量这件事的!

  " " 什么办法?" 我性致尽无,鸡鸡早已搭拉下脑袋,我胡乱将其塞进裤子
里,老姑也坐起身来,一边系裤带,一边说道:" 知道姑姑不想做掉孩子,你二
姑给我出了一个主意,让我嫁人,她还帮我介绍了一个对象,是个光棍,穷得什
么也没有,找不到媳妇,就愿意娶我这个带肚的!大侄,看来,老姑只能这样了,
嫁给那个穷光蛋,把孩子生出来!" " 老姑," 听到老姑的讲述,我的心里顿时
乱成了一团麻,怎么,老姑要草草嫁人,望着悲悲切切地老姑,我无论如何也不
愿接过这么残酷的事实。不,我爱老姑,老姑是我的,老姑的小便,只能由我来
插,除了我,绝对不能容忍任何男人插老姑的小便。想到此,我固执地说道:"
不,老姑,不,你不能嫁人!我不愿意让你嫁人,一想到我心爱的老姑跟别的男
人睡觉,让别的男人把老姑压在身下!我,我," " 可是," 听到我的话,老姑
的秀面刷地红晕起来:" 大侄,你以为姑姑愿意么,姑姑心里一百个不愿意,可
是,如果姑姑不嫁人就把孩子生下来,那,不得让堡子里的人,讲究死啊,你奶
奶还有脸活么?" " 姑姑," 我紧紧地搂住老姑,仿佛不这样,老姑就会从我的
身边飘走似的," 姑姑,咱们结婚吧!" " 胡闹," 老姑绝望地摇了摇脑袋:"
力啊,这是不可能的啊,现在,只有你奶奶和你二姑两个人知道,以后,如果你
叔叔们知道了,非得打死我不可啊,力啊,姑姑也不想嫁给一个穷光蛋,可是,
不这样,还能怎么办啊,姑姑的肚子一天比一天大,连屋都不敢出,怕人家知道
了,讲得八街都知道,唉,……" " 老姑," 我断然横下一条心:" 老姑,咱们
跑吧!" " 啊——," 老姑惊惧地瞪大了眼睛:" 这,这可不行啊,小力,你正
在当兵,哪能说跑就跑呐!这,这,这可不行啊,这是开小差,部队会处罚你的,
弄不好,会开除你的军籍啊!" " 我不管,走," 我拉起老姑的手:" 老姑,咱
们现在就跑,我早就不愿意当这个兵了,当兵,跟他妈的蹲监狱没有什么两样,
老姑,咱们远走高飞吧!" " 可是," 老姑还是迟迟疑疑:" 力啊,跑了倒是容
易,可,以后,咱们靠什么生活啊?" " 老姑," 我充满信心地说道:" 我会杀
猪,老姑,走出去以后,咱们俩个就向三叔和新三婶那样,杀猪卖肉,维持生活!

  " " 那," 老姑非常勉强地点点头:" 看来,如果姑姑不想嫁人,也只有这
样了,唉,跑就跑吧,走一步,看一步,爱咋咋地吧,谁让我喜欢大侄呢!只要
能跟大侄在一起,老姑什么都豁出去了!" 我借口送老姑去汽车站,向班长请了
假,然后,在老姑没完没了的嘟哝声中,我生拉硬扯地拽着老姑的衣袖,溜出空
旷的军用机场,来到落满白雪的公路上:" 老姑,快跑吧!" " 力啊,我好怕!

  " " 怕什么,老姑,现在,咱们自由了!" " 可是,咱们往哪跑啊!" 老姑
又犹豫起来,心事重重地停下脚步:" 力啊,你还是回营房去吧,姑姑自己回家,
当兵,随便就跑了,可不行啊,会惹大祸的啊!" " 老姑," 我坚定拽着老姑的
手臂:" 怕什么啊,有什么可怕的,开除军籍又能怎样,老姑,中国这么大,往
哪跑不行啊,越远越好,越远,他们越找不到咱们!" " ……" 可是,胆小懦弱
的老姑,说死也不肯离开辽河这片她无限挚爱的土地,老姑固执地认为,一里离
开了辽河,操着那浓重、满嘴海粟味的口音,我们这两个外乡人,就会遭到无端
的排斥和欺侮,甚至会有生命危险,我们徒步跑出数十里,老姑便再也不肯往前
挪动一步:" 力啊,别跑了,你看,那头有一个小堡子,咱们就到那里租间房子,
住下来吧!" " 行,暂时就住在这里吧!" 我拿出妈妈前几天刚刚汇来的钞票,
租到一间廉价的房屋,站在屋子中央,老姑再也不悲切和忧伤,乐颠颠地拿出仅
有的那点积蓄,非常用心地点缀着狭小的房间:" 力啊,这块布做窗帘,好不好
看啊!" " 好,好看," 我马马虎虎地应付着,而老姑,却是很认真地说道:"
二姐家就是用这种颜色的布料,做的窗帘,嗯,这里应该也像二姐家那样,放一
个炕柜,可是," 老姑不无失望地皱了皱眉:" 咱们没钱啊,买不起炕柜!" "
老姑," 我信心十足地说道:" 别着急,明天,我就挣钱去,等挣够了,一定买
一个跟二姑一模一样的炕柜,摆到这个位置上!" " 力啊," 老姑以嘲笑的口气
说道:" 你以为做买卖就那么容易么?你以为什么人都能做买卖么?你以为你能
有三叔那两下子么!" " 哼," 我不服气道:" 咋的,老姑,信不着我,明天,
我就杀猪卖肉去!

  " " 哼哼,姑姑倒想看看,我的大侄,是怎么个卖肉法,哎哟,饭好了,"
老姑冲我招招手:" 饭好了,大侄,吃饭吧!" 老姑俨然一个家庭主妇的样子,
扎着洁白的小围裙,将一盘香气飘逸的炒土豆丝,推开我的面前:" 大侄,这是
老姑的手艺,尝一尝吧,怎么样!" " 好吃," 我毫无原则地夸赞道,老姑吐了
吐舌头:" 大侄啊,咱们没有那么多的钱,只能吃土豆!" " 好啊,老姑,我最
愿意吃土豆了,无论是炒土豆丝、炒土豆片、炖土豆、土豆酱,……,无论姑姑
怎么做,我都愿意吃!" " 大侄,你看!这是啥?" 老姑从桌子底下,拿出一瓶
白酒来,冲我得意地晃了晃,我一把夺过来,一时间乐得拢不上嘴:" 啊,太好
了,我就愿意喝酒,谢谢老姑的白酒!" " 来,倒上," 老姑殷勤地为我斟上白
酒,望着我老道地品味着酒香,老姑秀丽的面庞幸福地笑开了花,在老姑热切的
目光注视之下,我狼吞虎咽地将一碗白酒连同一盘炒土豆丝胡乱灌塞进肚子,然
后,色迷迷地拉起老姑的手:" 老姑,天黑了,该睡觉了!" " 嘻嘻," 老姑冲
我会心地一笑,我的脸上立刻现出痴迷之色:" 老姑,快来啊,咱们做爱啊!""
嘿嘿," 老姑羞涩地一笑,见我一脸淫色地扑过去,突然说道:" 力啊,从今天
起,咱们就算结婚了,以后,你就别叫我老姑了,应该叫我媳妇才对啊!" " 哦,
对,对,媳妇," 我重重地压在老姑的身体上:" 媳妇,来吧,咱们休息睡觉吧!
" " 好的," 老姑幸福地答应道:" 好的,来吧,当家的!" ……

  ◎◎◎◎◎◎◎◎◎◎◎◎◎◎◎◎完了?这么容易就完了?与老姑从童年
时代就绽放开的爱恋之花,说凋谢就凋谢了?那巨大性爱的动力,即使遭到外力
的阻挡,不得不来个紧急刹车,其惯力还得疯狂地往前推进一阵,……
作者: feitian8    时间: 2008-7-22 00:49

               (六十一)

  " 力啊,力啊!" 我搂着老姑睡得正香,老姑却让我讨厌地推搡着我:" 力
啊,快点起来!" " 不,老姑,我好困啊!" " 力啊,你咋还叫我姑姑啊,应该
叫我媳妇,我说当家的,你不去卖肉了?" " 哦——," 一听到" 卖肉" 两个字,
我困意顿消,呼地爬起身来,老姑一边帮我穿衣服,一边嘀咕道:" 力啊,你还
小,不懂得挺家立户的难处,养一个家,可不容易啊,柴米油盐,什么都得用钱,
咱们不勤快点,不吃点苦,就挣不来钱啊,挣不来钱,用什么养家啊,力啊,做
买卖,就得起早,等你睡足了,太阳都照屁股了,集市早就散了,还能做什么买
卖啊!" " 嗯," 我点点头:" 老姑,我知道了,以后,我一定早早起床!" "
嘿嘿," 老姑帮我按好最后一颗衣扣,满脸噙着微笑,细白的小手轻轻地掐了我
一把:" 又忘了,媳妇,叫我媳妇,快叫啊!" " 媳妇,走吧,咱们抓猪去吧!

  " " 嘿嘿,走吧,当家,挣钱去!" 冬天的凌晨格外地寒冷,凛冽的西北风
在头顶上嗷嗷嗷的地吼叫着,卷起地面上的积雪,无情地抽打在我和老姑的身上
和脸上,我们肩并着肩,操着早已冻僵的双手,低垂着脑袋,徒步走向十数里之
外的自由市场。

  我们一无所有,没有杆秤,没有砍刀,口袋里面那点可怜的钞票,甚至买不
起一头活猪,数来数去,经过一番穷极无聊的讨价还价,勉勉强强买了半个猪肉
拌,我将猪肉拌扛到一处空闲的货架上,郑重其事的练起摊来。

  " 卖肉喽,卖肉喽!" 我怯生生地嘟哝着。

  老姑讥笑道:" 瞅你喊的这两声吧,跟蚊子叫似的,谁能听得见啊!" 说完,
老姑扬起面孔,脸庞上的腼腆之色,被刺骨的寒风吹刮得无影无踪,只见她清了
清喉咙,大大方方地叫卖起来:" 卖——肉——喽,卖——肉——喽!" 老姑乍
着胆子喊了两声,突然冲我羞涩地一笑,冻红的小手,按住冒着白气的小嘴:"
唉,真不好意思,真难为人啊!" 直至太阳悄悄地爬上身后的柳树枝头,我和老
姑几乎喊哑了嗓子,也没有卖出一斤猪肉,望着冻得硬梆梆的猪肉拌,我像只泄
气的皮球,一屁股瘫坐在大柳树下:" 唉,老姑,谁也不买咱们的肉,这可怎么
办啊!" " 别急啊!" 老姑尽力掩饰着焦虑之色:" 别急,当家的,你不懂,有
货不愁卖!" " 喂," 一个伙夫模样的汉子大摇大摆地走到老姑的身旁:" 老板
娘,这肉,怎么卖啊?多少钱一斤!" " 大哥," 终于有人前来问价,老姑喜不
自胜,立刻堆起笑脸,甜言蜜语地说道:" 大哥,你看看,这肉,可好了,不贵,
如果多秤,价钱好商量!" " 老板娘,实话告诉你吧,我是管食堂的,你这块肉,
不多不少,正好够我们食堂一天用的,我全买了,你看看,要多少钱啊!" 老姑
非常老道地与管食堂的伙夫讲起价钱来,我一句也插不进去,只好站在一旁,看
到老姑虽然满嘴的好话,却是分厘必争的样子,我暗暗佩服起来:老姑真是一个
做买卖的好材料啊,比我,可要强出百倍来!

  " 力啊," 老姑终于争到一个比较理想的价钱,将猪肉全部卖给了伙夫,望
着伙夫背着猪肉的身影,老姑很是得意地数点着哗哗作响的钞票,然后,递到我
的面前:" 当家的,拿好,这不开张了么,今天早晨,咱们挣了五圆钱,嘿嘿,
" " 老姑,哦,不,媳妇," 我兴奋地接过钞票,真诚地夸赞道:" 我的媳妇啊,
你是真能侃价啊,嘴茬子好厉害哟!" " 当家的," 老姑幸福地挽住我的手臂:
" 走,回家吧,明天再来!" " 唉,老姑,哦,不,媳妇!" 我瞅了瞅手中的钞
票,叹了口气:" 就这点钱,什么时候才能挣到够买一头活猪的啊,媳妇,咱们
连把砍刀都没有,这也叫杀猪卖肉的啊!" " 我说当家的,别急啊,慢慢来,哪
有一口吃掉一个胖子的啊,力啊,饭,要一口一口的吃,钱,要一天一天的挣啊!

  " 老姑挽着我的手臂,充满信心地教诲着我,不知不觉之间,我们便走进租
赁来的,虽然一贫如洗,但却温馨无比的小房间里,我们笑嘻嘻地跳到土炕上,
四只冻得又痛又痒的手,紧紧地相扣在一起:" 啊,媳妇,你的手,好凉啊!""
当家的,你的手也不热乎啊!" " 是啊,媳妇,我的手,冻得,像是让猫给挠了,
别提多痒啦!" " 是么," 老姑关切地望着我红通通的手掌:" 唉,大侄啊,你
什么时候吃过这种苦啊,来,姑姑给你捂捂!" 说完,老姑欣然解开棉衣,将我
的手掌,放到她那酥软的胸脯上:" 这里热乎吧!" 当我的手掌刚刚贴到老姑的
胸乳上时,因过于冰冷,老姑的身体本能地颤抖起来,我试图抽回手掌,老姑则
向前一挺,将我的手掌,更加紧密地贴到她的胸脯上:" 大侄,别乱动,姑姑给
你暖暖!" " 姑——姑," 望着微微抖动的老姑,我心头一震,周身的冷气,立
刻飞散到风雪交加的窗外,我身子一歪,将头枕到老姑的大腿上,双眼久久地望
着老姑被寒风吹刮得尤如红苹果般的面庞,老姑低垂下头,深情地瞅着我,一只
手轻柔地摩挲着我的额头。

  片刻,老姑拽过仅有的,从旧货摊上以极其低廉的价钱买来的破棉被,压盖
到我的身上:" 盖上被子,一会就暖和过来了,唉," 老姑叹息道:" 咱们没钱
啊,买不起烧柴,只能到做饭的时候,才能生点火,这炕,凉得跟冰面似的!""
姑姑," 我转过身来,将头埋进老姑的胯间:" 有姑姑在,炕再凉,我的心里也
是热乎乎的!" " 哦,是么," 老姑那无私的酥胸,终于将我的手掌温暖过来,
产生一丝可怜的热气,老姑的身体也不再微颤,望着胸前可以活动自如的手掌,
老姑索性撩起内衣,将我的手掌塞插进去,一挨摸到老姑那永远令我着魔的玉乳,
尚未从寒冷中彻底缓解过来的我,不禁性致昂然起来,我一边贪婪地抓摸着老姑
永远也抓摸不腻的玉乳,一边抬起头来,动手松解老姑的裤带。

  在我的面前,老姑永远都是一头温顺的羔羊,只要我想与老姑做爱,无论是
什么地方,什么时候,只要能够做得到,老姑都是无条件地满足我。看见我意欲
寻欢,老姑还是像平时一样,先是淫迷地冲我微笑着,挑逗似地吐着薄舌尖,待
我松开她的裤带,便主动扯住裤子,屁股一抬,将裤子滑褪下来,抬起脚尖,非
常顽皮地挑向炕底,然后,身子往后一仰,将小便直挺挺地展现在我的眼前。

  我低垂下头,正欲伸手抓摸老姑的小便,老姑抿着小嘴,嘿嘿一笑,两条白
腿极为放荡地分叉开,同时,腹部尽力地彭起,双臂弯曲,分张着两只小手,摆
出搂抱我的姿式:" 当家的,来啊,上来啊!" 与新三婶完全不同,老姑的性毛
极为稀疏,并且仅仅分布在微微突起的小肉丘上,呈着极有规则的细长形缓缓向
两侧散开来,而在肉丘的下端,在性毛的发源地,有一个闪闪发亮的小肉球,这
是我最喜欢的小玩意,每次与老姑寻欢作乐时,我一边狂插着老姑小便,一边肆
意抓揉着这颗圆浑的小肉球,直抓得老姑淫浪地哇哇乱叫。

  分开两条长肉片,便是一个幽深的、滑润的、淡粉色的肉洞,总是散发着让
我欲仙欲醉的骚气,每当嗅闻到这股混合着辽河水咸涩味道的淫气,我的鸡鸡便
会情不自禁地昂起头来。

  老姑的肉洞与新三婶的肉洞也有着很大的差异,新三婶那被浓毛紧密覆盖着
的肉洞,里面充塞着团团嫩肉,而老姑的肉洞,则像一条光滑的塑料管,鸡鸡插
入其间,顿觉空前的腻滑,抽拽起来,细嫩的滑肉深情地包裹着我的鸡鸡,发出
让我直起鸡皮疙瘩的脆响。

  在老姑娇滴滴地招唤之下,我缓缓地爬到老姑的身上,老姑满脸淫色地搂住
我,我抱住老姑的脑袋,嘴唇刚刚凑拢过去,老姑便主动吐出湿淋淋的小舌尖,
一边笑吟吟地眨巴着眼睛,一边微微抬起头来,用舌尖反复不停地点划着我的嘴
唇。

  我一边与老姑的舌尖亲吻着,一边握住鸡鸡,准备插进老姑的小便,老姑已
经感觉到我的鸡鸡在她的小便外面徘徊着,便伸过一只小手,与我一起握住鸡鸡,
同时,死盯着自己的小便,热切地观看着我的鸡鸡是如何探进她的小便,待鸡鸡
全部没入她的肉管里,老姑的大腿更加淫荡地弯叉开,然后,湿滑的肉管便卖力
地收缩起来,紧紧地握裹着我的鸡鸡。

  " 嗯——,嗯——,嗯——," 待我趴在老姑的身上,开始有节奏的插送之
后,老姑幸福地闭上眼睛,一边继续收缩着肉管,一边将叉开的大腿并拢起来,
夹住我的屁股,一边轻轻地" 嗯嗯" 着,显露出极为满的神色:" 嗯——,嗯—
—,嗯——," 我快速地抽拽一番,然后将鸡鸡尽力地顶到老姑肉管的最里端,
久久不肯离开,身子用力地向下压迫着,老姑的身体开始扭动起来,原本并拢着
的双腿,再次向两侧叉开,同时,撅起屁股,讨好般地向上挺送着:" 嗯——,
嗯——,嗯——,真舒服啊,力啊,你顶到老姑的屄蕊上了,啊,好痒啊,嗯—
—,嗯——,嗯——," 老姑一边嘀咕着,一边呻吟着,一边愈加讨好地收缩着
肉管,我挣脱开老姑的搂抱,抬起身子,鸡鸡继续顶住老姑的肉管里,一对色眼
瞪得又大又圆,嘻皮笑脸地盯着老姑的小便:" 老姑,你真好,小便把我的鸡鸡
夹得好舒服哇,跟老姑做爱,我真幸福啊!" " 是么," 因不停地收缩着肉管,
老姑的额头渗出滴滴汗珠,呼吸有些急促:" 舒服么,那,老姑接着夹,只要我
大侄舒服,老姑就是累死也高兴啊!" " 老姑真好," 我盯着老姑快速抽动的小
便,由衷地赞叹着,听到我的夸赞,老姑活像是一个受到老师无原则夸赞的小学
生,待虚荣心得到空前的满足之后,便更加不知好歹地讨好起老师来。

  " 哎——哟,嘻——嘻,哇——唷," 老姑的小便突突突地收缩着,细滑的
肉管深情地按摩着我的鸡鸡,产生一种美妙的快感,我试探性地拽拉几下,老姑
的小便更为快速地收缩起来,每抽插一下,都会发出哧溜哧溜的声响,我一边缓
缓地抽拉着,得意忘形地欣赏着从老姑小便里奏响的,别具一格的音乐,一边掐
住那颗小肉球,上下左右地扭拧着,手指肚不停地磨擦着。

  这颗小肉球是老姑最敏感的零件,每次做爱,只要我肆意按揉一番这颗小肉
球,老姑便会无法抑制地产生强烈的性快感,你看,我刚刚抓住老姑的小肉球,
老姑尤如被电流触击了似的,周身剧烈地颤抖起来,她忘记了收缩小便,抬起头
来,又惊又喜地望着自己的身下,两只手不知所措地在小便前面摇来摆去,她想
与我一起抓摸那颗小肉球,却又莫名其妙地顾虑重重,仿佛那颗小肉球是专属于
我的小玩物,虽然老姑也很是喜欢,却没有权力去抓摸、去把玩,万般无奈之下,
老姑淫声浪气地呻吟着:" 哎——哟,嘻——嘻,哇——唷," 看到老姑近乎癫
狂的淫糜之态,我也受到强烈的剌激,一边继续研磨着小肉球,一边加快了插捅
的速度,老姑已经彻底地陶醉在性爱的享乐之中,依然漫无目标地张着双手,痴
呆呆地哼哼着:" 哎——哟,嘻——嘻,哇——唷," ……
作者: feitian8    时间: 2008-7-22 00:50

               (六十二)

  世间诸事,开头最难,过去,在追求女人方面,我深有体会,让倾心的女人
迈出第一次性爱的第一步,绝对是一件极为困难的事情。如今,在市场练摊,赚
点可怜的蝇头微利,维持我们姑侄两人的最低生活,我深深地感受,这也是一件
很难开头的事情。

  我和老姑身处陌生的异乡,孤苦伶仃,无依无靠,缺衣少穿,连烧几根柴禾
都要精心算计一番。过去,我总是耻笑老姨的节俭,分厘必究,做菜时用几颗葱
花,都要数点数点,今天,我也沦落到如此悲惨的境地。

  然而,一旦你所朝思暮想的女人终于蹑手蹑脚、患得患失、半推半就、瞻前
顾后地迈出那极难迈出的第一步,从此,便尤如骤然启动的汽车,呼地一声冲将
出去,于是,便又了第二步、第二步、第N步,一发而不可由收拾,嘿嘿,若想
停歇下来,着实还得费番工夫呐。

  做小本生意也是如此,当你为生活所迫,鼓起勇气,战战兢兢地迈出了第一
步,这一步是难忘的,充满了惊奇和喜悦,同时,又是令人沮丧的,甚至是痛楚
的,那极其矛盾的感受,绝不亚于少女的初夜。

  初夜的感受,无论是惊、是喜,是甜,是痛,还是近乎于奇幻的尤如梦境一
般,而第二步便自觉、或不自觉地迈将出去,然后,第三步、第N步。

  我和老姑,这对初涉人世的小稚雏,为了生存,不得不撕掉那层薄薄的腼腆
之色,衿持之情,扑楞着嫩弱的小翅膀,咋吧着丝毫也不坚定、稳重的双脚,一
步一激泠,一步一观望地伫足在熙熙嚷嚷,充满杀机,勾心斗角,你争我夺,尔
虞我诈,你想多赚几个,我想少花几个的自由市场里,满怀希望地想争得一点杯
羹。

  寒阳好似一块冰凉的大圆盘,漠然无神地孤悬在遥远的天际,一脸不屑地讥
笑着世间可怜、可悲,而又极端可恶的人们:人们啊、人们,争吧,抢吧,到头
来,都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 啊哈,去他妈的吧,老子可不干了,老子要喝酒了!" 激皮酸脸,吹胡子
瞪眼地忙碌了一个早晨,一身油渍,蓬头垢面的屠夫们伸着狗熊般的懒腰,嘴里
冒着滚滚白气,眉毛、胡须上挂满了令人作呕的霜雪,手里握着耀眼的尖刀,哧
溜一声,我割下一条细肉,咔呲一声,你砍下一块骨头,吧叽一下,他拽过一只
猪耳朵,然后,不约而同地转过身去,脏手一扬,大大咧咧地将零碎猪肉丢进身
旁的炉火里,炸油条的小矮子见状,佯怒道:" 操,真他妈的没正事,还让不让
人家做买卖了!" " 算我一个," 卖豆腐的小贩卷起数块豆腐,强烈要求入伙,
卖烧酒的家伙拎起尚存的一点白酒:" 也应该有我一份啊!" " 嘿嘿," 我抓过
一只猪肾,串到铁条上,不顾老姑的唠叨,走向众酒鬼:" 各位大哥,我也入伙
了!" " 哈哈,好," 众酒鬼们热情地递过来一只脏兮兮,挂满油渍,客人们刚
刚用过,还没来得及洗涤,甚至干脆就没有清水洗涤的瓷碗来,咕嘟咕嘟地斟满
呛人的白酒:" 小哥们,来,喝,喝,喝!" 啪,一个鬼酒将一副破旧的扑克牌,
推到肉案上:" 来,谁来较量较量!" " 哼,谁怕谁啊,老子有钱,押," 马上
便有酒鬼响应,很快,便争先恐后地掏出皱皱巴巴的钞票,不顾一切地丢在肉案
上,小小的赌局,瞬间便开张了。

  " 哈,老子赢了," 一个喝得红头胀脸的酒鬼加赌徒,乐颠颠地抓起一把钞
票,而失败者,垂头丧气地嘟哝道:" 操,完了,全输了,一个早晨白他妈的忙
活了!" " 我也玩," 一碗烧酒灌进肚子里,我胆量空前膨胀起来,正欲掏钱参
赌,老姑一把按住我的手掌:" 小力,不行," " 老姑," 烈性酒精熊熊地烧灼
着我的赌胆,我不耐烦地推开老姑的小手:" 老姑,你别管,没事!" " 哦,"
身旁的酒鬼放下酒碗,一脸疑惑地望着我:" 小老弟,她," 酒鬼指着老姑问我
道:" 她不是你的媳妇么,怎么又叫起老姑来了,你是不是喝多了啊?" " 小力
子," 老姑闻言,面庞刷地红晕起来,她没有理睬酒鬼,一扫往日的温顺,厉声
吼道:" 小力子,别喝了,快,跟我回家!" " 老姑," 我极不情愿地放下酒碗,
在老姑的拽拉之下,摇摇晃晃地走出自由市场,身后立刻传来众商贩的嘀咕声:
" 这两个人,真有意思,一会叫老姑,一会又叫媳妇!" " 他们不是咱们这疙瘩
的人,也不知道是从什么地方跑来的!" " 没准是什么关系呢,这年头,什么热
闹事都有!" " 哇,如果真是姑侄关系,可真够热闹的,你看,那个小娘们肚子
老高老高的,眼瞅着就要猫下喽!" " 嘿嘿,这孩子,生下来,应该怎么称呼呐?

  " " 哈哈,搞不清楚,乱套了!" " 是啊,全乱套了!" " 力," 老姑腆着
可笑的大肚子,羞涩地唠叨着:" 怎么嘱咐你,你也记不记,张嘴闭嘴老姑、老
姑的,看看吧,人家怎么讲究咱们俩啊!" " 老姑,我,又忘了!" " 唉," 老
姑叹了口气:" 拉倒吧,他们愿意说什么就说什么去吧,力啊,快点回家吧!"
哗啦,老姑吃力地推开房门,我冻僵的面颊立刻感受到一股怡人的热气:" 啊,
到家了,还是家好啊,一进屋,就暖洋洋的!" " 力啊," 老姑一边整理着房间,
一边教诲我道:" 总也不听老姑的话,跟那些玩意耍个什么啊,就你那几个钱,
能耍过人家么,再说了,你忘了,这几个钱,咱们是怎么挣来的啊?" 老姑指着
她的大肚子,继续教训我道:" 力啊,你马上就要有儿子了,应该好好地干活,
挣钱,不然,用什么来养儿子啊!" 说着,说着,老姑的眼里涌出滴滴伤心的泪
花。

  望着老姑那一天比一天隆起的腹部,我惭愧起来,唉,就要当爸爸了,还是
不懂事,又是喝酒,又是赌博,我低下头去,悄声说道:" 老姑,我,错了,我
不对,下次,我再也不跟他们在一起瞎混了!" " 力啊," 老姑语气缓和下来,
轻轻地拽了一下我的手臂:" 算了吧,大侄,来,上炕,暖暖身子,休息休息,
一会,咱们还得收拾那头病猪呐!" 老姑拽过破棉被,覆盖大腹便便的腰身上,
我扯过枕头,推到老姑的身后:" 老姑,躺下吧,好好歇歇,都这么大的肚子了,
还跟我天天起大早、挨大累,我真对不起老姑啊!" " 力啊," 老姑终于温柔起
来,一只略显浮肿的小手,悄然伸进我的胯间,爱意涟涟地抓住我的鸡鸡,老道
地套弄起来,我转过脸来,小心奕奕地解开老姑的上衣,双眼热辣辣地盯着老姑
那雪山般的腹部,手指尖对准山峰上那颗突起的脐眼,用指甲反复地刮划着,老
姑嘿嘿微笑起来,一把住我的手掌:" 别,别,别闹,好刺挠,怪痒痒的!" 我
抽出手掌,又不安份地抓住老姑渐渐泛着淡红的乳房,手掌心紧紧地贴着鼓溜溜
的嫩肉,老姑也伸过一只手,掐住小小的乳头,立刻,从那细小的孔眼里,滴淌
出一串亮晶晶的乳汁,我急忙俯下身去,叼住溢着乳汁的乳头便吸吮起来,同时,
将甘甜的乳汁,咕噜咕噜地咽进肚子里。

  " 哦——," 老姑呻吟起来,乳头向上抬起,一只手继续按揉着乳房,一只
手抓弄着我的后脑:" 好吃么?大侄!" " 好吃,好吃," 我咽下一口汁液:"
好甜啊," 我一边继续吸吮着老姑蜜糖般的奶乳,一边将手滑进老姑的胯间,老
姑立刻叉开了双腿,当我的手指探插进老姑的肉管里时,立刻感受到里面早已是
一片水泽。

  虽然身怀六甲,可是,老姑对性的渴望还是如此地强烈,我的手指刚刚插进
去,她便腆着大肚子,笨拙地,但却是积极地扭动起雪白的屁股,肉管紧绷绷地
收拢起来,同时,微闭着双目,吭哧吭哧地呻吟起来:" 吭——,吭——,哇唷,
好痒啊,力啊,来啊,快操老姑啊,老姑好想要哟!" 我不但没有急于交欢,却
故意把手指从老姑水漫金山般的肉管里抽出来,粘满爱液的手指沿着小肉球一路
直上,在老姑高高隆起的腹部,缓缓地点划着,形成一条晶莹闪亮的渍痕。老姑
依然闭着双目,一只手拼命地揉搓着我的鸡鸡:" 力啊,还磨蹭个啥啊,你又不
听老姑的话喽,快点上来操老姑啊,老姑受不了啦!吭——,吭——," 我坐起
身来,老姑立刻睁开了眼睛,热切地望着我胯间的鸡鸡:" 快来啊,把你的大鸡
巴,给老姑吧!" " 嘿嘿," 我握着鸡鸡,老姑淫荡地抖动着两腿与大腹相比,
极不合谐的白腿:" 来啊,上来操老姑吧!" 老姑张开双手欲搂住我,我将身子
一转,大腿一抬,让老姑非常失望地骑跨到她的脑袋上,我蹲在老姑的脑袋上,
硬梆梆的鸡鸡放置在老姑坚挺的,盛满汁液的双乳间,然后,伸出双手,按住双
乳,将鸡鸡掩埋住,老姑咧着小嘴,不满地嘀咕道:" 力啊,你又要玩什么新花
样啊!" " 嘿嘿," 我按住老姑的双乳,腰身一扭,插在其间的鸡鸡便放浪地抽
送起来,很快便将老姑的乳沟,磨擦得一片燥热,在手掌的挤压和鸡鸡的研磨之
下,从红灿灿的乳头,涌出串串汁液,漫溢在老姑的胸前,无私地沐浴着我的手
掌和鸡鸡,同时,不停摆动的屁股,生硬地撞击着老姑的面颊。

  老姑嘟哝一番,索性拽过我的屁股,张开小嘴,极尽殷勤之能事地舔吸起来
:" 力啊,你这是又做了什么梦,又变着法糟贱姑姑了!" " 老姑,你的咂咂好
肥哦,鸡鸡放在中间,别提有多爽了!" " 爽吗,那就玩吧!" 老姑抱着我的屁
股,继续啃咬着,我则蹲在老姑的身上,更加得意地揉弄起老姑的乳房,埋入乳
沟里的鸡鸡,产生一种妙不可言的快感。

  " 啊," 我突然感觉到,老姑的薄舌尖顶到我的屁眼上,吐着汨汨口液,正
轻柔地按摩着,我不禁惊呼起来:" 啊呀,老姑,好舒服哟!" " 嘻嘻," 老姑
吧叽吧叽地舔吮着我的屁眼,见我激动得浑身乱颤,老姑嘻嘻一笑,一根手指哧
溜一声,插进我微微洞开的屁眼里,我更加纵声淫叫起来,老姑笑道:" 大侄,
让你天天插我,今天,老姑也插插你!" " 哈哈哈," 我骑在老姑的身上,狂放
地动作着,老姑越插越有力,越舔越过瘾,渐渐的,我产生了射精的欲望:" 啊,
老姑,我,我,我不行了,我,我,我完了,我,……" 我慌慌张张地从老姑的
身上站起来,正语无伦次着,胯间的鸡鸡身不由已地喷射起来,老姑正迷茫地望
着自己刚刚捅插我屁眼的手指,只听扑哧一声,我汹涌而出的精液滚滚而下,全
部歪打正着地倾泄在老姑的泛着汗珠的面颊上,老姑不得不闭上了眼睛,小手胡
乱地涂抹着:" 我的天啊,好多啊,这个坏小子,你要呛死姑姑啊!" " 唔——,
唔——," 我呼呼喘息着,一屁股瘫从到在老姑的头置旁,望着老姑胸乳间汪渍
着的奶汁,我伸过手去蘸上少许,待老姑唠唠叨叨地张开小嘴,我突然将手指伸
进她的口腔里:" 姑姑,你饿了,吃点奶吧!" " 滚鳖犊子," 老姑不满地吐出
我的手指头:" 力啊,这么快你就射了,老姑怎么办啊?姑姑还没过瘾呐!" "
哦," 我以歉疚的表情望着老姑,老姑心有不甘地扭动一下笨重的腹部,有意将
水汪汪的小便展现到我的眼前,我跪起身来,将将行瘫软的鸡鸡递到老姑的嘴边
:" 老姑,给我发动发动,我马上就来,保证让姑姑高兴!" " 嘻嘻," 老姑侧
过身来,先是佯装生气地拍打一下我的鸡鸡,然后,张开小嘴,便咕叽咕叽地吸
吮起来。

                ……
作者: feitian8    时间: 2008-7-22 00:51

               (六十三)

  " 嘿嘿," 我的鸡鸡在老姑的小嘴里缓缓地胀大起来,老姑顿时喜形于色:
" 嘿嘿,大侄啊,姑姑给你发动起来了,来啊,操姑姑吧!" 说完,老姑早已迫
不急待地吐出再度勃起的鸡鸡,光溜溜的笨身子吃力地转动过来,将淫液直流的
小便直挺挺地送到我那挂满她的口液,在阳光映照下,白光闪闪的鸡头前," 大
侄啊,别瞎磨蹭了,快点插进来吧!" " 好的," 我握着胀大的鸡鸡,正欲插进
老姑的小便,身体刚刚贴靠过去,高隆的大肚子便顶到我的腹部上,非常不便于
插入,我不禁皱起了眉头:" 老姑,你的肚子太大了,没法插啊,我怕,压坏孩
子!" " 是啊," 老姑双手拄着土炕,尽力地爬起身来,然后转过身子,雪白的
屁股淫荡地撅起,两只手按着苇席:" 大侄,从后面插,这样方便一些!" " 嗯,
" 我点点头,站起身来,握住鸡鸡,扒开老姑两块白屁股,无意之间,眼睛溜到
老姑的胯间,只见老姑的淫液,缓缓地从小便里流淌出来,很快形成一条长长的
粘线,滴哒滴哒地漫溢到苇席上,我身子往前一挺,鸡鸡非常顺利地插进老姑洪
水泛滥的小便里。

  " 哎哟,哎哟,哎哟,……" 我的鸡鸡刚刚探插进去,老姑便淫声浪气地呻
吟起来,拖着大肚子的肥腰,毫不知倦地扭动起来,水汪汪的小便发出哧啦哧啦
的响声,我每插抽一下,老姑便轻轻地扭动一下白屁股,淫液则继续横流着,一
对日渐坚挺的大奶子贴着粗糙的苇席,放浪地摇来晃去。

  " 哎哟,哎哟,哎哟,……" " 叭叽,叭叽,叭叽,……" " 哎哟,哎哟,
哎哟,……" " 叭叽,叭叽,叭叽,……" " ……" " 力啊,快点,快点啊!"
老姑催促道:" 快点啊,使点劲啊,使劲操姑姑哟!" " 嗯,是的,老姑," 我
仿佛接到了圣旨,立刻回快了力度,老姑更加幸福地浪叫起来:" 哎哟,哎哟,
哎哟,……" 我大幅度地插送一番,悄悄将鸡鸡从老姑的小便里拔出来,蹲下身
去,顽皮地扒开老姑湿漉漉的洞管,两只色眼死死地盯着那条幽深的洞口:" 嘿
嘿,我的小宝贝,看到爸爸没有哇,小宝贝,看到爸爸没有,你在老姑的肚子里
生活的怎么样啊?" " 嗨嗨," 老姑淫笑道:" 力啊,我怎么能是他的姑姑呢,
我应该是他的妈妈啊!" " 是啊," 听到老姑的话,我突然糊涂起来:" 老姑,
肚子里是你的儿子,生出来以后,他应该叫你妈妈,那,那,他应该叫我什么呢?

  " " 各论各叫吧!" 老姑自嘲地说道:" 他叫你爸爸,叫我妈妈,然后你再
我老姑,嘿嘿!" " 全乱了套," 说完,我站起身来,握住鸡鸡,正欲卷土重来,
老姑阻止道:" 力啊,别捅老姑的小便里,看把孩子捅坏," 老姑坐起身来,一
把握住我的鸡鸡:" 力啊,别操啦,会把孩子弄坏的,姑姑想通了,忍一忍,来,
姑姑还是给你啯出来吧,怎么样啊!" " 好的,姑姑,啯鸡巴更舒服!" 老姑的
话,正合我意,这样疯狂地插捅老姑的小便,我也是顾虑重重,听到老姑的话,
身子向前一挺,将鸡鸡探送到老姑的嘴边,老姑小嘴一张,一口叼住我的鸡鸡,
深深地含进口腔里,我猛一用力,鸡鸡直挺挺地顶进老姑的咽喉。

  老姑非常卖力地给我口交着,一股醉意再次侵袭着我,我感觉到有些疲倦,
便缓缓地仰躺下来,老姑则握住我的鸡鸡,一刻也不肯放松,舌尖吧叽吧叽地舔
吮着。

  " 老姑," 我轻轻地拍了拍老姑的屁股,老姑心领神会,极为顺从地扭转过
身体,一边给我口交一边爬到我的身上,将白嫩嫩的屁股径直对着我的脸颊,我
一把拽过老姑的白屁股。啊,老姑的白屁股我真是百看不厌,千摸不烦,万捅不
够。我抱住老姑的白屁股贪婪地吸吮着,随着舌尖的舔吸,老姑的白屁股上立刻
浸渗出一道又一道湿淋淋的渍痕。老姑用手掌快速地套弄着我的鸡鸡,把我的鸡
鸡抓摸得热滚滚,龟头吸吮得直冒火星。

  " 啊——," 我幸福地呻吟起来,手指尖轻轻地触碰到老姑的菊花洞口,我
将指尖在老姑的菊花洞口缓缓地划抠几圈,老姑的白屁股便微微一颤,嘴里嗯嗯
地哼哼起来,我吐出舌尖在老姑那细纹密布的洞口滋滋滋地舔吸一番,老姑似乎
受到了强烈的剌激,她的嘴巴突然松开我的鸡鸡,抬起头来怔怔地望着窗外,然
后又转过脸来含情脉脉地瞅着我:" 力啊,你真会玩,把老姑的屁眼舔得好痒啊,
好舒服哦!哦——,哦——," 听到老姑的赞叹,我更加卖力地舔吮起老姑的屁
眼,老姑完全沉浸在性的享乐之中,白屁股淫浪地扭动着,叭叽叭叽地撞击着我
的脸颊,我越舔吮,老姑扭动得越厉害,慢慢地,老姑的屁眼非常可爱地扩张开,
我的手指可以很轻松地插捅进去,最初是一根手指,后来可以插两根,再后来,
我竟然插进去三根,嗬嗬嗬,我的三根手指在老姑的屁眼里肆意抠挖着,直抠得
老姑浪叫不止:" 哎哟,哎哟,哎哟,……" " 老姑," 我一边继续抠捅着老姑
的屁眼,一边对老姑说道:" 你起来一下!" " 嗯!" 老姑答应一声,从我的身
上翻了下去,我瞅了瞅被老姑吸舔得又红又肿的鸡鸡,又看了看老姑洞开着的屁
眼,我示意老姑再次跪卧下来,老姑明知顾问道:" 力啊,你要捅姑姑的屁眼吗!

  " " 嗯," 我点点头:" 老姑,捅屁眼,很安全啊,不会伤到孩子的!" 说
话间,我的鸡鸡已经滑进老姑的屁眼里,随着鸡鸡继续深入,老姑张大了嘴巴,
她转过脸来喃喃地嘀咕道:" 哇,好涨啊!" 说着,老姑略显痛苦地呻吟:" 啊
——,啊——,啊——," " 嘿嘿,真紧哦!" 我喜滋滋地捅插着老姑的屁眼,
鸡鸡体会到一种前所未有的紧迫感,老姑还是有些顾虑,雪白的胴体微微地颤抖
着,柔嫩的脊背渗出了凉丝丝的冷汗,尽管多次与老姑肛交,可是,老姑还是对
这样的举动害怕得要死,嘿嘿,女人对捅屁眼都是极其恐惧的,就像处女第一次
性交一样,有一种莫名的恐惧感。

  我轻轻地抽拽了几下,又瞅了瞅老姑,老姑已经不再皱眉头,脸色也红润起
来,我用手指抠了抠老姑的屁眼,老姑低下头去,嘴里竟然美滋滋地哼哼起来:
" 唔唷,唔唷,唔唷,唔唷," " 老姑," 我一边抠着一边问老姑道:" 鸡鸡插
屁眼的感觉如何?" " 嗯,怎么说呢!" 老姑略微沉吟一会,然后非常认真的答
道:" 感觉紧绷绷的,开始的时候,你的鸡鸡刚一插进来的时候,我可真的好害
怕啊,怕那粗粗的鸡鸡会把肠子捅破喽。可是,插了一会,感觉挺好的,又紧又
滑,你一插姑姑的屁眼,姑姑就想起咱们的第一次,嘻嘻,虽然有点痛,可是却
有一种美好的,说不出来的感觉,那感觉真的很好!" " 好,好,咱们就接着捅!

  " 说完,我将鸡鸡再次插进老姑的屁眼里,老姑已经完全适应过来,在我不
停地捅插之下,老姑索性将屁股高高地厥起,脸庞紧紧地贴在炕席上:" 哦——,
哦——,哦——," 渐渐地,我累得通身汗水淋淋,两只手掌不停地抓挠着老姑
的白屁股,鸡鸡频频地进出于老姑的屁眼,啊,我拼命地插啊,捅啊,我很快就
产生了强烈的射精欲望。

  " 哦,力啊," 身下的老姑突然叫道:" 先别捅啦,姑姑肚子痛,姑姑要拉
屎!" " 嗯," 我慌忙停歇下来,一屁股坐到土炕上呼呼呼地喘息着,老姑坐起
身来,捂着肚子正准备下炕,当老姑抬起屁股的那一瞬间,我猛然发现在老姑坐
过的地方有一片暗红色的血水,我茫然地看了看老姑那性毛稀疏的私处,啊,淡
淡的性毛上浸漫着腥骚的血污。我正欲开口提醒老姑,老姑捂着肚子痛苦不堪地
喊叫起来:" 哎哟,哎哟,好痛啊,好痛啊,肚子好痛啊!" " 老姑," 我急忙
跪爬到老姑的身旁,老姑嘱咐我道:" 力啊,姑姑要生啦,姑姑要生啦,快,快,
打盆清水去!" " 哎!" 当我端着清水盆忙三火四地跑回屋里时,老姑已经仰躺
在土炕上,精赤条条的身下铺着破旧的褥子,老姑的手依然捂着高高隆起的腹部,
我特别注意到老姑的腹部非常明显地抽搐起来,不用问,我的小宝贝已经等不及
啦,他要出来,他要见爸爸,嘿嘿!

  我走到老姑叉开着的胯间,老姑那湿漉漉的洞管缓缓地扩张着,同时快速地
抖动着,小便抖动得越厉害,洞口扩张得幅度越大,老姑的呻吟声也就越响亮。

  " 啊——,啊——,啊——,……" 老姑痛苦到了极限,她的嘴咧得又长又
大,眼睛瞪得又亮又圆,两只手更加有力地按压着腹部,老姑深深地喘着粗气,
然后非常可笑地做出了一个排便的姿式:" 嗯——,嗯——,嗯——," 随着老
姑不停地向下用力,奇迹终于出现,在老姑的胯间,在那继续扩张着的洞口处,
一个生着细绒毛的小脑袋瓜不可思议地从老姑的洞口探了出来。我的老天爷,老
姑的肉管竟然如此之大,平时插进一根鸡鸡还觉得挺紧的,挺细窄的,可是今天,
老姑的肉管竟然能够吐出来一个比拳头还要粗大一些的婴孩的小脑袋瓜。

  " 快啊,瞅啥呢!" 老姑憋涨得满脸通红:" 力啊,快啊,瞅啥呢,还不快
帮老姑把孩子拽出来啊,涨死我啦,痛死我啦!" " 可是," 望着不停地向外探
出的脑袋瓜,我却不知所措:" 老姑,怎么拽啊,我不敢啊!" " 拿着," 老姑
将一条白毛巾塞到我的手上:" 用这个包住孩子的头,然后慢慢地往外拽,记住,
千万别掐着孩子的脖子!" " 嗯," 我胆战心惊地拽住婴孩的脑袋,我实在不敢
用力,我怕伤着婴孩,我轻轻地向外扯了扯,此刻,老姑用尽最后的一丝气力,
只听扑啦一声,婴孩终于钻出老姑的肉管,啊——,婴孩闭着眼睛,咧着小嘴,
在这人世间发出第一声吼叫:" 啊——,……" 刚刚从老姑肉管里钻出来的婴孩
满身血污,我惊讶不已地瞅了一眼,我的眼前顿然为之一亮,在婴孩的胯间有一
颗可爱的小雀雀:" 儿子,儿子,我的儿子!" 我兴奋到了极点,儿子,儿子,
这是我的儿子,这是我与老姑生的儿子,我呼地抱起了儿子,突然,老姑哎哟、
哎哟地尖叫起来:" 轻点,轻点,别动,这还连着呢!" 我定睛一看,这才发现,
老姑那污血不停地渗流着的肉管里有一条肉丝带连接在婴孩的肚脐上,我猛地抱
起婴孩,拽痛了老姑,老姑示意我找来剪刀。我握着剪刀,久久地望着老姑那渐
渐收缩下来的肉管。

  " 力啊,想啥呢,快剪啊!" 老姑催促道。

  咔嚓一声,我剪断了婴孩的脐带。

  " 力啊," 产生的老姑托着哭叫不止的婴孩,爬到清水盆边,吃力地,但却
是非常认真地洗涤着婴孩身上的血污,然后,用仅有一块毛巾被将婴孩包好,放
到略微有些暖意的土炕尽头,老姑疲惫不堪地瘫倒下来。

  " 咦——,咦——,咦——," " 哦," 听到婴孩的啼哭声,精疲力竭的老
姑转过身去,困顿的双眼立刻放射出无限幸福的光芒,我也忐忑不安地凑拢过去,
老姑一边抚摸着婴孩,一边吃力地问我道:" 力啊,给你的儿子,起个什么名字
啊?" " 这个," 我一时语塞,望着老姑,摸着脑门,久久地发楞,老姑小嘴一
抿:" 笨蛋,白念那么多书,平时里没正经的时候,比谁都能白虎,一动真张了,
就闷思克了!" " 是啊," 我茫然地嘀咕道:" 应该起个什么名字呐?" " 力啊,
孩子的大名,以后再说吧,你慢慢地想吧,现在,先给孩子起个小名,二姐的儿
子叫铁蛋,嗯," 老姑抚着婴孩的脸蛋,若有所思地嘀咕道:" 那,咱们的儿子,
就叫石头吧!" " 好哇,好名字," 我兴奋地垂下头去,冲着浑然无知的婴孩嚷
嚷起来:" 石头,快叫爸爸,叫爸爸,小石头,快叫爸爸啊!" " 滚鳖犊子,"
老姑笑吟吟地推了我一把:" 他刚生下来,哪会说话啊!" 吱呀一声,房门被人
推开,我和老姑均不约而同地循声望去:" 啊——," 我和老姑几乎同时发出一
声绝望的叹息:" 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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