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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帖全本] 【红映残阳】【全本】【作者:紫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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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映残阳】【全本】【作者:紫狂】

红映残阳

作者:紫狂

目录:

第一部:族灭身残  01-09
第二部:陈宫艳姬  10-22
第三部:大齐后妃  23-30
第四部:妖道灵源  30-37
第五部:生机重现  38-46
第六部:璧沉朔漠  47-54 




           楔子

  皇武三年秋,大齐蓟都。

  「今儿几个?」

  「五个,刘爷,您先喝杯茶,人马上就到。」老董陪着笑脸,递上茶杯。

  满脸横肉的黑胖子大咧咧坐在胡床上,看也不看。

  老董递了茶杯又递毛巾,一会儿又跑到簷前张望,忙得脚不沾地。

  「来了来了,」老董一路小跑奔了进来,站在门口躬腰说:「刘爷,人到了
。」

  刘爷嗯了一声,瞇着的眼睁开一线,拿起毛巾擦了擦满是油光的黑脸。

  刚过了八月十五,天气还有些闷热,才洗过澡的阮安觉得背上又湿乎乎佈满
了汗水。他刚满十一岁,相貌清秀俊秀,一对黑白分明的大眼仔细盯着周围的每
一件物品。这里的东西以前都没见过,但他对这些并不感兴趣。之所以看着它们
,是因为阮安不敢闭眼。

  一个月来,每次闭上眼,他都会看见那个夜晚:四周是冲天的火光,空气中
充满了血腥味,还有震耳的狞笑和……

  阮安哆嗦了一下,连忙移开视线,把注意力集中在阮振脚下的车板上。

  「狄虏?」

  「是,刘爷。年初乌桓七部叛乱,洪大帅奉旨征讨,凯旋而归。皇上下旨,
乌桓王就地凌迟处死,女眷赏功臣为奴。这几个孩子不满十五,圣上开恩,下蚕
室受刑入宫伺候。这不,请您老出手。」老董喋喋不休的说着,带着众人走进一
间密闭的房屋。

  老董和护送的官兵都退了出去,几条给刘爷打下手的汉子拥过来,把五个少
年一一捆在床上。

  十四岁的阮振年龄最大,性格最为不驯,一路上吃得苦头也最多。他又踢又
打,费了半天事才捆好。

  刘光皱了皱眉头,小兔崽子这么猖狂,倒不急着先拿他开刀。於是走到与阮
振紧挨着的阮方身边,解开他的下裳。

      ***  ***  ***  ***  ***

  黄澄澄的利刃从阴茎下部切入,阮方立时惨叫着挣扎起来。但早被几条汉子
死死按住腰胯,动弹不得。

  阉割前本该先上麻药,不过对这几个叛逆后裔,用药未免浪费。刘光看上去
粗笨,手底功夫着实了得,金铜合铸的刀锋忽深忽浅,忽直忽弯,片刻便剖开阴
茎,露出白花花的海绵体。手腕一转,齐根在阴茎周围浅浅划了一圈。接着刘光
粗大的黑手一把捋下外皮,小心的剔尽海绵体,只留下两根弯弯曲曲的细管。然
后剖开阴囊,取出睾丸。盘好输精管塞回下腹之后,再一刀割断尿道,插进中空
的鹅毛。阮方只惨叫数声,还没等他昏迷,名震蓟都的金刀刘光已经完事。

  刘光把一截残肉扔在木匣内,擦了擦手,一言不发的盯着阮振,倔强的少年
毫不示弱地与他对视。良久,刘光才阴着脸走了过来。

  他的手法与上次不同,先是剖开阴囊,取出睾丸,放在阮振面前,让他看清
楚。然后举起木锤,一下把两粒肉丸砸得粉碎。

  阮振面容抽搐了一下,昏了过去。

  阮安是第三个,他紧张地喘着气,看着黑胖子把阮振的阴茎扔到门外,迈步
走来。

  「咦?」刘光捏起阮安的小鸡鸡,「这蛮子是个天阉?」

  幼稚的阴茎因为害怕,又缩小许多。光溜溜一顺到底──下面没有阴囊。

  刘光踌躇片刻,在手下面前不能倒了架子,他没再多想,掂起宽阔的金铜刀
割了下去。

  阮安没有觉得很痛。

  墙上有一只壁虎倏忽一闪,钻进壁缝里。只这么一闪,阮安看清它的尾巴只
剩下一个小小的肉块。它也是个残疾,但壁虎的尾巴还能长出来,自己的子孙根
残了,还能再长出来吗?

  刘光割完,才发现这个少年还睁着眼,似乎被麻醉了一般,癡癡盯着墙脚。

  他定定神,拎起细小的阴茎说:「想要,拿五十两银子来赎。」

[ 本帖最后由 皮皮夏 于 2016-11-8 23:52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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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mssj1984 金币 +20 感谢转贴! 2008-5-12 18: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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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部    族灭身残

                01

  大齐立国已近百年,定都於蓟,与南朝陈国划江而治。

  齐宫经历代修缮,覆压数十里,代水滑水自东北流入宫墙半日方可流出。宫
内掘土为池,积石成山。绿荫间红墙绿瓦楼阁高耸,飞簷斗角,巍峨雄伟,气势
磅礴,内中宫女太监数以万计。

  寒来暑往,转眼阮安入宫已经三年,当初与他同时进宫的五人只剩阮方一个
。阮振刚养好伤就逃跑过一次,逮回来后被押到吴甸,带着脚镣铡了一年草。回
宫不久又偷偷逃跑,他对蓟都的道路不熟,口音举止又与众人不同,不到一天就
被神武营抓捕。这次他被杖击一百,押到吴甸铡草三年。而与他们同时受刑的其
他两人,没等在黑暗的蚕室熬过七天,就双双毙命。

  阮安乖巧伶俐,但他是叛匪家属,在宫中没有靠山,髒活累活是他的,露脸
的差事则没他的份儿。三年来一直在御茶房当差烧水。

  虽然脸上常挂着笑容,但阮安仍忘不了部落被毁的景象,因此每天手脚忙个
不停,借此来逃避记忆。

  有时候阮安也被派到一些低级嫔妃住处送水──皇后、贵妃那里早就有人巴
结,轮不到他。阮安最喜欢去鹹福宫淑妃的住处,因为那里的宫女菊清很像他姐
姐阮滢。

  菊清也很喜欢这个伶俐的小太监,遇到他去送水,常会给他些小点心,有时
候还会说两句话。

  这是他最开心的时候。

  阮安每月只有一两银子的月例,积攒两年才积下二十两。他打算先用这些银
子赎回自己的阴茎,賸余三十两打成欠条。但刘光一口咬定现银五十两,任他苦
苦哀求,眼珠转都不转。

  阮安含恨离去,路过侧房时,他看到樑上吊着一排木匣。其中有一个是属於
他的。

  这一年他又攒下十两,但离刘光的开价还差二十两。

      ***  ***  ***  ***  ***

  一天中午,阮安正在鹹福宫侧房倒水,忽然走廊里传来一阵脚步声。他放下
水壶,好奇地往外张望。在一旁帮忙的菊清赶紧拉住他,「嘘,是皇上来了。」

  阮安吓了一跳,入宫三年来他还是头一次离皇帝这么近。

  外面的人似乎听到了什么,脚步声停在门前。接着一个人掀开门帘走了进来
。那人明黄服色,身材虚胖。阮安只看了一眼就连忙低下头,跟着菊清跪了下去
,心里呯呯直跳。

  那人托起菊清的脸蛋看了看,笑了一声,环顾一下室内,走到桌边敲了敲。

  菊清犹豫着站起身,走到那人跟前,重又跪下。

  那人一把抱住菊清,放在桌上,伸手解开她的衣裙。

  菊清颤声说:「皇上……」

  耳边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一条裙子扔到阮安身边。淡红色缀着碎花──那
是菊清身上的衣服。他不敢抬头,只从眼角看见桌旁垂下两条白生生的大腿,菊
清两手按住腹下,大齐天子站在她腿间,外袍敞开。

  阮安赶快收回目光,屏住呼息。

  菊清突然痛叫一声,阮安心头一颤,又斜眼看去。

  菊清一条腿被皇上架在肩上,另一条腿则软软垂下,大腿内侧,一股殷红的
鲜血顺着洁白的肌肤迅速淌下。阮安目光霍然一跳,微微偏头──菊清娇小的身
体随着那个「天子」的动作在桌上颤动不已,显得那么无助。面上满是痛苦和淒
楚,嘴里痛呼连声,明亮的眼睛里饱含泪水。两人目光一触,菊清连忙闭上眼。

  阮安脑中轰然一响,彷彿看到姐姐被一群粗野的齐兵压在身下……

  腿间的鲜血,脸上的痛苦,无助的眼神……

  阮安抠着砖缝,拚命抑制住身体的战栗。

  菊清的痛叫越来越低,渐渐悄无声息。

  不知过了多久,那人低喝一声,伏在菊清身上喘息不已。等了一会儿,他站
起身,走到阮安面前。

  阮安看到皇帝敞开的黄袍中有一团黑乎乎的毛发,中间露出一根黑乎乎的肉
棒,上面沾满刺目的血迹。

  皇帝拿起菊清洗脸的毛巾,浸在阮安送来给菊清饮用的开水里,在胯间擦了
擦,抖手丢在地上。

  阮安听见他在门外说:「不必记档。」

  脚步声随之远去,没有一个人走进房间。

  菊清已经昏迷过去,白嫩的肉体上佈满青肿的掐痕、咬痕。腿间淋漓的鲜血
,顺着光洁的大腿一直流到脚尖。

  阮安捡起地上掉落的衣服,盖在她身上。

  菊清悠悠醒转,就着阮安的手喝了口水。

  阮安轻声说:「菊姐,要不要我去找大夫?」

  菊清摇摇头,声音沙哑的说:「不用。」忽然嘴角扯出一个苦笑,「这是我
的福份……」

  阮安有些不解,但也不敢作声。他捡起地上的毛巾,打算洗洗让菊清擦擦身
上的血。

  菊清一怔,「那是什么?」

  「皇上用过,髒了,我给你洗洗。」

  「……皇上说什么了吗?」

  阮安想了想,「皇上走的时候说──不必记档。」

  呯的一声,茶杯从菊清手里滑落。

  第二天阮安又到去鹹福宫送水,发现宫里乱纷纷的,一群人围在侧殿门口吵
吵闹闹。他挤了进去,踮起脚张望。旁边一个人小声说:「……被皇上临幸了,
没记档,这辈子不就完了……」

  另一个人歎息说:「那也不能上吊啊……」

  茶壶重重掉在地上,溅出的开水泼在阮安脚上,他恍若未觉。旁边的太监跳
了起来,一巴掌扇在他脸上。

  阮安连忙陪个笑脸,手忙脚乱地给他擦拭,口里不断地道着歉。

  侧殿里抬出一具白布包裹的娇小身体,从他眼角慢慢消失。

  那天晚上,阮安躲在被子里哭了一夜。窗外的铜壶滴漏伴着泪水一点一滴浸
到心底,冰凉彻骨。这是他入宫之后第一次流泪。

  也是唯一一次。

      ***  ***  ***  ***  ***

  皇武六年秋,阮安送水时偶然被毓德宫总管太监看中,让他到宫里伺候。

  毓德宫是齐后寝宫,有总管、副总管各一名,太监宫女各二十四名。阮安似
乎成熟了许多,以前的满脸笑容消失无踪。平时沉默寡言,极少开腔,但他手脚
麻利,聪明好学,因此人缘颇好。

  大齐立国百年,昔日雄居北方的帝王峥嵘,早已被掩埋在幽暗的深宫里。如
今的齐帝性好渔色,后宫佳丽如云,有名号的妃嫔便有数十人。齐帝尤其宠爱荣
妃,常在荣妃所居的倚兰馆留宿,极少涉足毓德宫。但齐帝虽然广施雨露,满宫
春色,却始终没有继承人。

  齐后王蕙蓉是大将军王飞之女,年纪不过三十多岁,至今并无所出,因此眉
目间常带忧色,对争夺帝宠的荣妃更是恨之入骨。而荣妃自恃娇宠,其兄洪焕与
王飞同为大将军,身份尊贵,对王皇后也不放在眼内。其他嫔妃夹在皇后与宠妃
之间,无不小心翼翼。

  阮安在毓德宫白天洒扫庭院,夜间照看香烛、更漏。他做事谨慎小心,不辞
劳苦。王皇后对这个敏捷伶俐的小太监也不由多看两眼。

  这日上午,阮安正在院水泼水去暑,忽然皇后传见。

  王皇后倚在桌旁,淡淡说:「把这盘糕点送到猗兰馆,看着荣娘娘吃完,回
来覆命。」

  阮安答应一声,捧起盘子,小心地退了出去。

  糕点淡黄色,像是蜂蜜调制,看上去香甜可口。阮安暗暗纳罕,皇后与荣妃
不合,宫中几乎尽人皆知,怎么大热天让自己去送糕点?猛然省起一事,心里暗
暗叫苦。

      ***  ***  ***  ***  ***

  倚兰馆临代水而建,精緻雅洁。周围绿树成荫,凉风习习,走入馆内,顶着
太阳跑了一路的阮安顿时热汗全消。

  他蹑手蹑脚走入西殿。殿内布设华丽,周围放满各种奇珍异宝。尤其是殿角
的一枝红珊瑚,状若小山,高近丈许,通体赤红。枝条上遍佈各色宝石,闪闪发
亮。大殿正中是一张整玉打造的床榻,光润如脂,上面铺着精緻的象牙席。周围
四个宫女举着凉扇轻轻摇动。绿色的纱帐中隐隐横卧着一段雪白的玉体,罩着一
层红纱,看不清面目。

  「你叫什么名字?」帐中传出一个温软的声音,说不出的柔媚动听。

  阮安连忙磕头,「小的是毓德宫黄门阮安,奉皇后之命,给娘娘送些东西。」

  一只柔若无骨的玉手撩起碧纱,十指修长光洁,比帐下玉榻更细更白。帐内
人轻笑一声,「什么东西?」

  阮安连忙把手中的盘子举到头顶。

[ 本帖最后由 mssj1984 于 2008-5-12 18:17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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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2

  殿外太监唱道:「皇上驾到。」

  荣妃急急下床,带着一阵香风从阮安面前奔出。她身上只披着一块薄薄的红
纱,香肌隐现,更显得肌肤如玉,体态轻盈,婀娜的身材摇曳生姿。荣妃伏在门
边,待齐帝走进,轻声说:「臣妾叩见万岁。」柔媚中又多了三分香甜的蜜意。

  齐帝弯腰把荣妃温香软玉的娇躯抱在怀中,先重重的亲了一口,才移步把她
放在榻上。

  荣妃双臂圈在皇上颈中,半偎在象牙席上暱声道:「万岁好久没来,是不是
嫌弃贱妾了……」

  「小乖乖,想朕了?」齐帝说着伏在荣妃胸前埋头舔弄,逗得皇妃咯咯轻笑
不已。接着「唔唔」轻喘几声,娇柔的横陈席上,绵软香甜的酥胸微微起伏。

  阮安跪在旁边,正对着象牙床,大气也不敢透一口。心里暗道,皇后也是个
美人,但比起荣妃这种风情万种的尤物,可是天差地别。还整天绷着个脸,怪不
得皇上不喜欢到毓德宫。

  一旁早有两个宫女过来为皇帝除下袍服。齐帝挺着大腹便便的肚子,爬到榻
上。荣妃抬起玉手撩起红纱一角,伸出白嫩的大腿,放在皇上腰间轻轻磨擦,水
汪汪的眼里似乎能滴出蜜来。

  齐帝趴在荣妃两腿之间,吸吮得啧啧有声,胯下的肉棒早已怒目圆睁。

  阮安不敢抬头细看,只从眼角瞟到荣妃如云的秀头逶在榻上,星眸半闭,红
唇微分,不时发出娇媚的轻喘。一条光润柔嫩的玉腿缓缓抬起,挑开碧纱,肌肤
如凝脂般滑腻。忽然喉咙里低叫一声,玉腿顿时绷紧,娇小玲珑的秀足挺得笔直。

  齐帝伏在荣妃柔嫩的身体上不停起伏,压得荣妃秀眉微颦,「啊啊啊……」

  轻叫连声,娇媚无限。

  阮安听得面红耳赤,胯下一团火热在体内四处乱窜。

  不多时云收雨散,齐帝伏在荣妃香软的玉体息片刻,翻身坐起。一个宫女连
忙跪到榻前,张口含住软软的龙根,用香舌舔舐乾净。荣妃则躺在榻上,一幅眉
目含春的满意模样。玉手掩住下身,把齐帝的龙种尽数收入体内。

  齐帝这时才注意到阮安跪在旁边。见他手里还托着一个盘子,随口问道:「
你是这宫里的太监?」

  阮安慌忙叩首,还未答话,倚在床上的荣妃懒懒说:「他是皇后娘娘宫里的
小太监──来赏赐臣妾东西呢。」声音里醋味十足。

  「哦?」齐帝也知后妃向来不和,听到皇后竟然送来礼物,不由看了他一眼
,从盘里拈起一块放进嘴里。

  阮安朗声说:「小的是毓德宫黄门阮安,奉皇后懿旨,送来时鲜水果,请娘
娘品嚐。」

      ***  ***  ***  ***  ***

  计谋虽未成功,但王皇后以为阮安遇到皇上在倚兰馆,见机而行,掩盖了此
事。如此聪明伶俐,不但无过,而且有功。兼且阮安已知此事底细,便把他视为
心腹,诸事皆不相瞒。

  数月之后,阮安升为七品黄门,被派往敬事房当差。

  太监们都知道这个俊俏的小太监是皇后的左右臂,有些消息灵通的还隐约知
道他为皇后办过几次差事,与荣妃争宠。这人来这里就是皇后往敬事房这个宫内
总枢机构安插的耳目。因此虽然他只是个七品黄门,但谁都不敢招惹,有些眼光
灵活的人还来公公长公公短地前来巴结。

  没有人知道这个乌桓王子心里藏着一股不灭的火焰,在暗处熊熊燃烧,而且
越来越炙热。

  阮安照皇后的吩咐,利用手中的权力把阮方调到御药房。同时不动声色的把
在吴甸铡草的阮振改名王镇,调至处理皇室与宫内太监刑事的尚方院。除了这两
个生死之交,他还收拢了扶余的郑全、梁永和奚族的曹怀、陈芜结为党羽。

  虽然阮安只有十五岁,但长期扭曲的生活,使他小小年纪便城府极深。他深
恨汉人,面上却从不露声色,永远都是平静地一言不发。

  刚到毓德宫不久,王皇后已经赏赐了阮安几个五十两。不过他没有再去找刘
光去赎自己的子孙根。每次想到刘光不屑的嘴脸,阮安就暗暗咬紧牙关。

  夜里,阮安觉得腹内隐隐作痛。他伸手摸摸胯下,那里伤口早已癒合,只有
一个微微的突起。

  滴漏的声音隐隐传来,他知道,这又是一个不眠之夜。

      ***  ***  ***  ***  ***

  机会很快便来了。这年入冬,敬事房照例遴选新太监入宫伺候,阮安亲自查
收,竟然发现一个没有净身的男子混在其中。

  齐帝闻讯勃然大怒,当即命阮安领衔,会同尚方院彻底清查刘家蚕室。

  当时阮安磕头谢恩,平静地说:「臣遵旨。」

  王镇已经年满十八,虽被阉割,但身材高大,孔武有力。接到消息立刻跳了
起来,他睾丸被刘光当面砸碎,阴茎被丢出去喂狗,对这个黑胖子恨之入骨。

  阮安又悄悄通知了阮方,那小子也兴奋异常,但看到比自己小两岁的阮安面
色阴沉,他只跺了跺脚,满面喜色。

  刘光是金刀刘家的第九代传人。刘家历代以净身为业,名震京师,平时也自
有一套规矩,不敢开罪净身者,以免他们得势后报复。当日刘光欺阮氏三人是乌
桓叛匪之后,做事没留后路。近来听说阮安步步高陞,心里一直惴惴不安。有心
备份厚礼把东西送去,又抹不下金刀刘家的面子。只有做活加倍小心,不让人抓
住把柄。这次三十个新进太监,都是他一手亲办,活儿干得漂亮利落,没有半点
瑕疵。没想到夜里突然尚方院人马突然闯进宅中,二话不说,把他们一家老小捆
了个结结实实。

  刘光摸不着头脑,连呼冤枉。当看到一个少年从马上跃下时,他的心一下子
沉了下去。

  阮安看看天色,淡淡道:「要下雪了,外面太冷,冻死人犯怎么给皇上交差
?」

  侍卫答应一声,把刘光架了起来。阮安微笑着说:「你放心,本官会秉公办
事,自然不会冤枉你。」

  刘光脸上的骄横之色荡然无存,额头冒出一层冷汗。

  等把刘氏一家四男三女押入房中,阮安提高声音:「奉皇上圣旨,此案由敬
事房黄门阮安,会同尚方院王镇共同审理,由方公公监督。皇命在身,辛苦诸位
在院外守卫。」他笑了笑,「结案时自然会论功行赏。」

  众人哄然应诺,分头把守。阮安、王镇、阮方缓步走入房中。北风呼啸,天
上飘下鹅毛大雪。

  王镇看到砸碎自己睾丸的黑胖子烂泥歪在地上,不由暴跳如雷,冲过去就要
报仇。阮安把他按在椅中,自己拿起桌上的金刀仔细审视。

  方整的刀身由金铜合铸,宽而薄。刀锋一半处弯成弧形,顶端微微上挑,黄
澄澄的刀刃磨得锋快无比。

  刘光受不了这种无声的压力,嘶声叫道:「公公!公公!求您高抬贵手,放
过小的吧!」

  阮安眼里似乎有火焰闪动,半晌收起金刀慢慢说:「不是本官不成全你。而
是你刘光竟然敢送男子入宫,惹得龙颜震怒。本官也是奉命行事。」

  刘光听到是这种杀头灭族的事,顿时高叫冤枉。

  阮安刻毒地看了他一眼,淡淡说:「冤枉。不冤枉──你心里应该明白吧。」

  刘光喉头一哽,明白过来,呆呆看着这个不满十六岁的小太监,身下屎尿齐
流。

  阮安割开刘光的裤裆,不理会空气中瀰漫的恶臭,用刀尖挑起黑毛中的软肉
,慢慢切开。他记得当时的每一个细节,依样先捋去阴茎中的海绵体,露出两根
细管;再取出睾丸,丢给王镇让他处理;自己把刀塞在阮方手里,挨个审视刘家
众人。

  这主审官一句话没问,连审都不审便阉了一家之主,挑明了是要除掉他们一
家。此时叫天不应呼地不灵,众人都吓得软如烂泥,听天由命。

  阮方、王镇忙着把刘光的三个儿子依次阉掉,一雪前耻。阮安则打量起三个
女眷。刘光老婆年近五十,本来就姿色平庸,此刻又惊又怕,面容扭曲,更是不
堪入目。刘光的女儿也是相貌平平,身体粗笨;倒是他的儿媳妇体态丰满,眉目
间楚楚动人。

  齐帝好色成性,阮安多次遇到皇上在宫里四处猎色。皇上从来不把他们这些
太监当人,每每当着他们的面寻欢作乐,百无禁忌。虽然他不敢多看,对这些事
似懂非懂。但对女人的好奇却与日俱增。此刻一个小家碧玉横陈室内,任己宰割
,阮安心底一股火焰顿时升腾起来。

  因为是个弱质女流,侍卫们只捆了她的手脚。阮安抽出佩剑割开她的褌裤、
底裙,学着齐帝的样子,伸手探了进去。刘家媳妇惊叫道:「你要干什么?」

  阮安毫不理会地摸了下去。触手毛茸茸一片,下面是一道翕张的肉缝,两片
软软的嫩肉象薄薄的嘴唇一般护在腹下,内里一片温热。

  刘家媳妇像一条扔在案上的鱼,惊慌地扭动身体,想摆脱冰冷的手指,口里
乞求,「不要,不要啊……」。

  阮安年少乏力,乾脆一屁股坐在她胸腹上,撕开碎布,俯在女人最神秘的地
方,好奇的观察。

  一丛乱蓬蓬的黑毛下,绽开两片深色的嫩肉,花瓣一般柔美。撑开肥厚的肉
片,里面泛起一片鲜亮的肉光,花瓣上缘结合处突起一个小小的肉粒,下方却是
一个凹陷的肉穴,微微翕合。阮方记起皇上粗大的肉桿,难道能插进这样细小的
孔洞里?不可思议……

  手指刚刚插入,臀底的女人就哭叫起来,「小公公,不要啊……」

  屁股一沉,女人的哭叫立刻变成呃呃的吐气,形容狼狈。阮安难得的破颜一
笑,像个天真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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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3

  肉穴很紧密,柔韧的肉壁紧紧磨擦着手指,像是被乾燥的小嘴温存的啜吸。

  手指转了一圈,紧窄的肉穴果然弹性十足,但阮安还不相信它能容纳皇上的
肉棒。

  偏着头琢磨一会儿,阮安的两根手指同时挤入。肉穴依然如前般紧密。略有
不同的是,指尖触到一片没有过的滑腻,像是里面渗出蜂蜜来。他兴致大发,两
指不断抽插抠挖。不多时,肉穴里便溢出透明的黏液,又湿又滑,小穴似乎扩张
一些,手指的插抽不再艰涩,变得滑溜异常。

  耳边惨叫不断,相比之下,刘家媳妇的哭叫成了若有若无的呻吟。阮方干得
仔细,只是手头力度掌握不好,不是割断了其中的管子,就是没切到地方,海棉
体剥不下来。而王镇只管剜出各人的睾丸一一砸碎,不一会就干完了。他见阮安
玩得高兴,也凑了过来,两个人四只手在女人秘处乱扯乱抠。

  王镇也是第一次接触女人,粗壮的手指捅了半天,他发现这个看着又细又小
的肉穴,不但能容纳两根手指,而且深不见底。王镇好奇的用两根食指勾住肉穴
边缘,拉开入口,埋头细看。

  密闭的入口被扯成长形,肉壁紧张的蠕动着,在昏暗的灯火下散发出淫靡的
光泽,鲜嫩动人。

  刘家媳妇只觉得胯间又痒又疼,两人像是要把那里撕碎捣烂一般翻弄不已。

  忽然腹上一痛,原来是王镇从那里拽下了一丛阴毛。

  王镇举起带着血珠的毛发一口吹落,看着笑吟吟的阮安,虎目流出哀伤,「
安王子,你好久没有笑过了。」他的声音又细又尖,与粗豪的外貌毫不相符。

  阮安闻言一怔,脸色立时阴暗下去,过了半晌,低声说:「你也一样……阮
振,以后不要这样叫我。」

  「你是部族的希望,」王镇眼里光芒一闪。

  阮安抬起头,望向樑上吊着的木匣,恨意涌起。解下剑鞘对准身下的肉穴狠
狠捅入。鞘身的雕饰勾裂花瓣般的嫩肉卷入体内,鲜血迸涌。臀下的女体拚命挣
动,腰臀掀起抛下,阮安象端在马背上,纹丝不动。直直把剑鞘挤入娇嫩的花径,
顶在一团柔韧的肉壁上。自己已经肢体不全,还谈何希望……

  王镇见阮安有些吃力,伸手接过剑鞘,一使力,几乎把整个鞘身完全插入女
人下体。淒厉的惨叫声中,秘处的鲜血象开了闸的洪水喷涌而出,染红了他的双
手。回手一抽,沾满血迹的剑鞘带着几缕细肉掉落下来,留下一个血肉模糊的创
口。

  臀下柔软的女体挣扎片刻,猛然一挺,不再动作。阮安看着奔涌的鲜血涸涸
不绝,突然觉得一股热流从下腹升起,涌进胯下,创口新长的嫩肉似乎有些发紧。
那股热流憋在腹内,无处发泄。阮安面红耳赤的站起身,气喘吁吁。

  鲜血从剑鞘上一滴滴落在衣襟上,旁边的刘女眼珠一翻,晕了过去。王镇还
准备撕开她的下裳,再依法炮制。阮安不愿拖得太久,对刘女又没有兴趣,便提
起长剑,隔着衣服由胯间刺入,直没至柄。

  刘光痛晕又醒,不忍目睹亲人的惨状,闭着眼喃喃说:「报应啊报应……」

  阮安伸腿重重踩在他胯间,脚跟一拧。刘光痛得乌珠迸出,喉头「荷荷」连
声。

  阮安等他气绝,挥了挥手,让王镇、阮安把其他都尽快灭口。

      ***  ***  ***  ***  ***

  阮安带着两人走到院外,招来众军,一脸肃穆的高声说:「经三堂会审,案
犯刘光已然认罪。」他顿了顿,声音一沉:「事涉内庭,本官已奉旨将涉案人犯
就地处死。劳烦王公公派人收拾屍首,本官还要入宫缴旨。」

  王镇站出来叫了几个心腹手下,带着入内处理。

  不多时,尚方院的太监把刘家众人的屍体搬到车中。鲜血从破席中渗出,落
在雪地中,像撒了一地的梅花。

  阮安待大车走远,对众人拱了拱手,单骑入宫。

  历代齐帝都认为太监无家室之累,又无篡位之嫌,必能忠心事君,以之为皇
帝爪牙,比起外府权臣更可放心,因此倍加信任。

  齐朝宦官一向权势滔天,而且此事牵连男子入宫的隐事,稍有不慎便是灭门
之祸。现在阮安不待请旨便就地处事刘氏一家,担了责任,众人反而松了口气。

  天亮后阮安面见齐帝,叩首说:「启奏万岁。臣等连夜审讯,刘光对此事供
认不讳。但事涉宫闱,臣不敢多问,已将案犯处死销案。」

  齐帝大怒,咆哮道:「案由未查清楚,你就敢杀了刘光?!──是不是你与
他勾结!因此杀人灭口!说!」

  阮安知道齐帝生性暴燥,从容道:「臣既入宫伺候,无家无室,此生唯以皇
上为念。怎敢欺君?况且此事乃臣所举发,勾结一事绝无可能。」

  齐帝面容稍霁。

  「刘光惧皇上天威,臣一审之下,便已认罪。然当时在场者众,臣闻事涉内
庭,怕有骇物闻,引人非议。因此将他就地处死,请皇上明鉴。」

  齐帝点了点头,「既然如此,为何不把案犯带走再审,好查清宫内奸恶?」

  阮安早想好对策,闻言重重磕了个响头,「皇上明鉴,此事宜粗不宜细,若
细审,无论查出与否,都有伤天家体面……为今之计,只有先将此事掩过,以后
在宫里宫外细查暗访,以防流言。」

  自己性好渔色,不用想齐帝也知道宫内不谨,带绿帽子的事传出去这九五之
尊可就颜面扫地了。他恨得牙根发痒,又不便声张。一击龙案,站起来说:「阮
安,你小小年纪倒想得周全。这样,由你设立内府宁所,不受敬事房管辖,负责
宫内宫外──护卫,你明白了。」

  阮安没想到一番话居然让自己荣升为帝王耳目,说是护卫,明摆着是专门为
皇上处理私事,这权可大可小……不由手心出汗,低声说:「臣明白。」

  齐帝见他只说了三个字,便不再多言,如此秉性倒可信任,赏识地看了他一
眼,温言说:「不要怕,诸事由朕为你做主。嗯……朕今日赐你姓名──成怀恩
,望你感念天恩,忠心报效。」

  能获得皇帝赐名乃是殊荣,阮安心中却冷冰冰毫无喜悦──就是这个人,灭
我部族,杀我父母,残我肢体,如今又夺我姓名!

  阮安伏身叩首,「臣成怀恩,谢万岁隆恩。」

  当天中午,圣旨颁下,特设内府宁所,由成怀恩总管诸务。宁所开支、人员、
事务均独立於敬事房之外,俨然成为宫中特权机构。

  郑全、梁永、曹怀、陈芜都受封为首领太监。而阮安在报送名单时,却没有
提及阮方和王镇。三人的关系表面看来不近不远,公事公办般漠然。

  成怀恩深得齐帝信任,无论何事,上一本准一本。没多久便声名雀起,成为
炙手可热的权贵。不但宫内太监,连部院大臣也有人前来巴结。

  但成怀恩却心怀隐忧,他渐渐发现自己的声音有些沙哑,喉咙不时作痛,唇
上的汗毛也变得浓了。每到漏断人静时,脑海中闪过荣妃娇媚的身影,下腹那股
火焰便不住升腾,使他辗转难眠。

  成怀恩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但处在一班公鸭嗓子的太监中,心里隐隐觉得
有些地方不对。

      ***  ***  ***  ***  ***

  皇武八年十月,大将军洪焕在淮南大破陈军,斩首数万。捷报传来,齐帝大
喜,封赏之余,又特赐洪焕乘辇入殿剑履不解。荣妃也晋为贵妃。

  十一月洪大将军凯旋而归,天子亲迎於郊,百官相随。礼毕,又在含元殿赐
宴,齐帝亲自举杯行酒,一时间洪大将军风光无两。

  五日后,洪涣在宅中设宴,遍请朝中权贵,成怀恩也在其中。

  洪涣多年在外征战,成怀恩又改易姓名,对他的来历未曾留心。不知道这个
小宦官就是当年乌桓王的后裔。但即使知道,洪涣也不会把他放在眼里。

  成怀恩一直记得这个威武的大将军。当年部落被齐军屠灭,乌桓王与王族成
员数十人尽被押送至洪涣的中军大营。在那座大营里,他目睹了族中十五岁以上
的男子被尽数斩首,父亲被凌迟处死。十岁的阮安跪在场边,被满地的鲜血吓得
面无人色。

  他的母亲,乌桓王后被置於营中空处的横木上,狰狞的齐兵一个接一个扑上
去,在她尊贵的身体内尽情蹂躏,直到两天之后才气绝身亡。阮安永远都忘不了
母亲躺在浓浊的白色污物中,淒惨无助的哀叫声。

  还有姐姐阮滢。十四岁的她,与王族所有的女眷一样,被缚在场中任齐兵淫
辱。自从她被带入洪大将军的营房之后,阮安就再也没有见过姐姐……

  成怀恩放下几乎被揉碎的请柬,对着铜镜仔细揉搓僵硬的面部,收敛眼中的
恨意,然后平静的走出房门。

  大将军府佔地颇广,成怀恩还未下马,就有人围上来嘘寒问暖。他记性极好,
当下一一作答,虽然面无笑容,但态度和蔼,也没有冷落他们。

  席间水陆诸味杂陈,较之宫御宴亦毫不逊色。但成怀恩食不知味,除了偶尔
与座中宾客随口应答,便仔细审视每一个侍女,对堂上献舞的女伎更是加倍留意。

  堂中诸人竞相巴结主人,洪焕陶然而乐,一座皆春,气氛热烈。

  只有远处一双眼睛,在暗地里打量着成怀恩。

  酒宴将半,成怀恩仍未曾看到阮滢的身影。他念及大将军府难得一入,不由
心急如焚,藉故离席,缓缓走出大堂。

  已是初冬时分,圆月如盘,寒光似水,堂外凉气逼人,但成怀恩却浑身燥热,
禁不住扯开圆领。

  阶前彩灯高照,人头涌涌。成怀恩一边细心观察络绎不绝的侍女,一边朝侧
院走去。他穿着绛紫色圆领外袍,一看便是内庭太监服饰,虽然官阶不过五品,
但较之外庭二品官员还要风光,众人见他往膳房走去,都未加阻挡。

  各色菜餚流水价从厨中递出,捧酒端菜的侍者川流不息,成怀恩在旁等候良
久,仍一无所获。他估计姐姐应该被洪涣收在内院,可即使当朝一品,洪大将军
也未必会让他进入内院。如今好不容易入府,岂能半途而废?成怀恩一咬牙,不
顾嫌疑,乾脆走进房内,一一审视台前灶下的厨娘、仆女。

  「看来白姐真是在内院。」成怀恩装做对菜餚制做有兴趣,站在掌厨师傅旁
边,心不在焉的望着锅里,心中暗想。

  「这鱼烧得不错,赶明儿入宫到御膳房教教御厨。」成怀恩随口讚了一句,
不待那人惊喜交加的答谢,便转身离开。

  他一边盘算如何打听阮滢的下落,一边信步走到旁边的小院内。

  院里堆满了乾柴,成怀恩被绊了一下才回过神来。他苦笑一声,正待举步,
却听到一阵奇怪的声响。

  小屋的破窗里透出一点灯火,传出断断续续的异响。成怀恩心下大奇,悄悄
走到窗下,向内张望。

  柴堆中露出一段苍白的肉体,一条壮汉伏在上面,肩上架着两条带着铁链的
小腿正拚命挺动腰身,腹部重重击在抬起的肉臀上,啪啪作响。

  那女人似乎毫无反应,任壮汉抽送抓咬,只横身而卧一动不动。苍白的身体
上到处是青肿的淤痕,令人触目惊心。

  成怀恩屏住呼吸朝那女人脸上看去。只见她头发散乱,蓬若乱草。细弱的柔
颈中挂着一个沉甸甸的铁环,穿着铁链锁在墙角。脸部埋在乾柴堆中,看不清面
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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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黄四!你他妈的又去干那野婊子了?还不快去担水!」院外传来一声叫骂。

  「来了,来了……」壮汉说着加快动作,不多时便一泄如注。他拔出阳具,
匆匆爬起来,披上衣服钻出柴房。

  成怀恩闪身躲在暗处,等黄四走远再走到窗边。

  那女人仍是两腿高举的模样,两膝弯曲,悬在胸口的半空中。仔细看去,才
发现四根黑黝黝的铁链从墙角拉出,对角两根分别连在女人脚踝的铁环上,长度
高度正能使两脚举在空中,无法移动。颈中的铁链则固定了身体,使她只能摆出
这种秘处袒露,任人交媾的姿势。女人身下的草蓆因为长时间被人奸辱,早已变
成一堆乱草。

  耳边传来一阵细微的金属声,那女人拖着铁链捡起身旁的一块破毡,有气无
力地擦去下体的精液。破毡又乾又硬,斑驳的毛皮上黄白相间,显然用过多时。

  她腕上也同样系着铁链,长度只能让她手指够到下腹。冰冷的铁链从肩头直
直横过伤痕纍纍的乳房,随着她的动作,在沾满污物的腹上来回磨擦。乾硬的毡
片擦过憔悴的花瓣,像锋利的刀片划在上面。

  擦了几把,那女人勉力挪动身体,腰脚微微一动,扯得几根铁链铮铮作响。

  依旧是仰身而卧,两腿曲分的样子,根本看不出来姿势有所改变,但那女人
却像是舒展了身体一般,长长吐了口气。然后拉起破毡盖在身上。毡片又破又小,
只能勉强掩住上身,连两只乳房都露出圆弧形的边缘,无法盖严,高举的双腿只
好暴露在外。

  一阵寒风吹来,房内的灯火一闪,那女人瑟缩着拉紧毡片,缓缓扭过头来。

  成怀恩耳中轰然一响,顿时头晕目眩,站立不稳。

  那个闭目等死的女人,正是他的姐姐阮滢。他喉头哽住,作声不得──若非
如此,只怕早就放声大叫起来。

  成怀恩以为姐姐被洪涣收入府中为奴,最不济也是个仆女丫环,没想到这只
草原上的凤凰,乌桓的公主,竟然被扔在柴房,像牲口一样任府内的杂役下人玩
弄,不由心如刀绞五内俱焚。正要不顾一切地冲进房内,却听到身后一声轻咳。

  他腰身一僵,没有立即转身,怕被人看出脸上的表情。

  身后那人又咳了一声,见成怀恩仍木然立在窗前,只好说:「成公公,请恕
小人冒昧。」

  等了一会儿仍不见回答。那人毫无尴尬之情,又说道:「在下齐成玉,乃邱
侯爷门下清客,今日能得见成公公,实是三生有幸。」

  成怀恩慢慢转身,淡然道:「原来是齐先生。齐先生不在堂中享乐,来此何
为?」

  齐成玉神秘的一笑,轻声道:「在下是为成公公解忧而来……」言罢但笑不
语。

  成怀恩静立片刻,见他没有再说下文,冷哼一声,与他擦肩而过,冷冷道:
「本监无忧无愁,不劳先生费心了。」

  齐成玉见他问也不问便抬脚就走,连忙急道:「成公公暂且留步!」从后快
步追上,低声说:「公公是不是声音变粗,颌下有须长出?正为此苦恼呢?」

  成怀恩本来以为齐成玉是府中的探子,见自己行止有异,因此跟随监视,听
了这两句话,不由停住步子,看着这个清瘦的文士,心下骇然。

  齐成玉凑到他耳边悄声说:「恭喜成公公!」

      ***  ***  ***  ***  ***

  成怀恩不待辞别洪涣,便快马奔到内府宁所在宫外的官邸,支开郑全、陈芜。
一边压抑心中的狂跳,一边等候一口说出自己身体异状的齐先生。

  不多时,与他分头离开将军府的齐成玉悄然敲响房门,闪身入内。

  成怀恩起身拱了拱手,「齐先生,请恕我有眼不识泰山。」说着纳头便拜。

  齐成玉连忙托住他的手臂,「公公言重了,是小的过於冒昧,幸而公公宽宏
大量,不记小过。」

  成怀恩吸了口气,急切地说道:「还请齐先生为小可指点迷津。」

  齐成玉小心走到门边看了看,才回到桌边坐下,摊开手掌,「借公公贵手一
用。」

  「怎么样?」

  齐成玉诊罢脉象,放开成怀恩的手腕,拈了拈颌下长鬚,思索半晌,才盯着
他的眼睛慢慢说:「公公大喜。」

  「如何大喜?」一向冷静的成怀恩声音有些颤抖。

  「明人面前不说暗话,公公此状乃是男根复生之象!」齐成玉断然说。

  成怀恩惊喜交加,颤声道:「先生所言当真?」

  「公公声音变粗,须发生长,便是明状。如在下观查无误,公公当日入宫之
时必是男根未净!」

  成怀恩闭目思索半日,缓缓道:「当日刘光曾说我是天阉。」

  齐成玉低声道:「公公如不怪罪,可否解衣一观?」

  太监最忌讳外人看到自己男根的残物,但此时成怀恩巴不得齐成玉能仔细看
看,连忙起身解开外袍,急急褪去下裳。

  成怀恩下腹平平整整,只有阴茎断处微微突起,露出一点红色的嫩肉。

  齐成玉在他腹下抚摸良久,倏然睁眼,「公公睾丸未除!复生有望!」他急
急说道:「方纔小人诊脉时已觉得公公体质非常。细看方知公公此状并非天阉,
而是隐睾!刘光不过一粗疏无知之愚人,乍见根下无果,便以为天阉。实则公公
睾丸收於腹内,未曾伤毁。男根残而复生,其例多有,但彼等睾丸已去,纵然长
出肉茎也属无用之物。如今公公睾丸既存,此时新肉又生,恢复如常人亦无不可!」

  成怀恩一夜迭逢奇遇,时惊时喜,怔怔地说不出话来。半晌才颤声道:「先
生所言……可是……」

  齐成玉怫然道:「在下怎么敢欺瞒公公!只是想令男根恢复如初,非一时之
功,需小人传公公秘术,再炼制丹药相辅。」

  成怀恩扑倒在地,磕头不止,「求先生传我秘术!」

  齐成玉连忙起身搀扶,待他平静下来才徐徐道:「在下不敢藏私。公公精管
未断,只是盘於体内。若想恢复,必得正其精管,使之与新肉同生共长。精管乃
阳物,需得女子先以口吮之,待阴茎渐长,再以女阴纳之,阳阴交汇,方可奏效。」

  成怀恩喘着粗气说:「多谢先生指点!此事易为,但不知需多少时日?」

  齐成玉屈指默算,「待公公五十之年,便可恢复。」

  成怀恩象被兜头浇了盘冰水,愣了半天,「还要三十余年?」

  齐成玉点了点头,「在下是以一日四个时辰计算,五者中央之数,非阴阳相
吸五万时辰不能奏效,且得我炼丹相助……」

  成怀恩心里默默计算,就算自己一天十二时辰都阴阳相吸,还得十余年时间,
减半便需二十年……他算得五内翻腾,又翻身跪倒,「还请先生相救,在下必当
师礼以待先生。」说罢连连叩首。

  齐成玉踌躇良久,长歎一声说:「公公请起,倒有一法可以倍之,只是……」

  「先生但言无妨,在下必当尽力而为!」

  「……只是那女子需是──身份尊贵之人……」

  「身份尊贵?」

  齐成玉贴在他耳边压低声音说:「贵者上应天象,若有后妃、公主相助,可
有事半功倍之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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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更漏的声音一点一滴重重落在成怀恩心头,溅起漫天水花。他瞬间冷静下来,
心念百转间已慢慢收敛脸上神情,沉声道:「齐先生此言──可是大逆不道的妄论!
我成怀恩深受皇恩,焉敢作此狂想!只此一念,便是灭门之祸!你难道不知!」
说到后来,声色俱厉。

  齐成玉面不改色,只微微一笑,手一抖,从怀中夹出一粒指尖大小的白色药
丸轻轻放在桌上,「成公公,此丹名曰回天。需置於女子阴中,以阴水浸泡,吸
其至阴之气,待其色朱红,方可服用。」说罢悠然起身。

  成怀恩冷冷盯着他的背影,待齐成玉走到门边,突然板着脸低喝一句:「且
慢!」

  齐成玉胸有成竹地停住脚步,回身笑道:「公公请坐,且听在下细叙秘法。」

  成怀恩脸上无惊无喜,淡淡说:「先生今日已醉,诸般言辞在下一无所知。
但在下敬仰先生乃有道之士,愿请先生居於别馆,朝夕从学──如何。」

  齐成玉微一错愕,没想到这个小黄门能这般坚忍,旋即笑道:「敢不从命?」

  成怀恩拱手出门,叫来身材瘦小的郑全,命他安排一处别院「供齐先生居住,
诸事听其吩咐。」别不多言。

  待郑全带齐成玉离开,成怀恩才发现自己已经汗透重衣。他深深吸了口气,
端坐椅中,让冰冷的潮气紧紧包裹着身体。他有些后悔自己起初的失态。那个齐
成玉的话象烧得通红的铁条,一字一字深深烙在心底。

  他慢慢拿起桌上的白色药丸,「回天,果能回天?」似乎有一股暖流从回天
丸内涌出,顺着手指点燃了成怀恩体内的火焰。

      ***  ***  ***  ***  ***

  一个时辰后,成怀恩单人独骑来到尚方院。

  王镇早已睡下,一听少主星夜来此,连忙起身。

  「我见着阮滢了。」成怀恩劈头便说。

  王镇一愣,接着欣喜若狂。他与阮滢同龄,对那个骄傲的小公主一向心存爱
慕,五年来,无时无刻不在挂念着她。但成怀恩脸上的表情,使他有些不安,半
晌才期期艾艾问:「公主……公主在什么地方?」

  「洪大将军府。」

  王镇还想再问,成怀恩已经转身离开,「你想办法,三天内接她出来──她
在柴房。记得带条暖和些的毯子。」说着成怀恩已在门外。不多时,院外传来一
阵急促的马蹄声。

  王镇看着地上几点碎碎的水痕,心乱如麻。

      ***  ***  ***  ***  ***

  成怀恩这一夜没有休息,等他回到宁所,举止木讷,从不多言的陈芜已经找
来了他要的烟花女子。虽然长官未曾交待有何用处,但细心的陈芜特意挑选了一
个过了时的艳妓红杏,取其经验丰富,而且还可避人耳目。

  陈芜掩上房门悄然退下,一直枯坐的红杏娇笑一声,袅袅起身,媚眼如丝地
环在成怀恩颈中,媚声说:「少爷好忙啊,这时辰还在外奔波……」她年纪已近
三十,体态丰腴,眉枝如画,风韵正足,此刻见这位小相公身边竟有太监侍奉,
恐怕是王府的龙子凤孙,更是加倍巴结。

  成怀恩见过荣妃的风情万种,对红杏的卖弄风姿根本不放在心上。但第一次
接触成熟女人丰满的肉体,也不由心中一荡。

  红杏正待投怀送抱尽展媚态,却被成怀恩伸手推开,「脱。」红杏就势斜在
榻上,眼角含情地睨着床头一幅童男相的成怀恩,慢慢除去衣物。她对自己的双
乳最为得意,滑腻圆润,宛如白玉。但成怀恩看也不看,直接伸手探到她身下。

  红杏见他如此急色,便放开两乳,迎合着张开双腿,玉户高举,露出接纳过
无数男人的肉穴。

  一粒硬硬的圆珠塞进体内,其凉无比,红杏立刻打了个哆嗦,心下犹疑不停。

  成怀恩只脱了下裳,挽起红杏的后颈把她按到胯下。

  红杏刚张开嘴不由呆住了──本来该是剑拔弩张的中军要害,却是一片白地。
腹下只有一点红色的疤痕,新生的嫩肉微微突起指尖大小,平整的断面上一个黑
色的小洞分外扎眼。她没想到今天的主顾居然是个太监,有些不知所措。

  「吸。」那个小太监说。

  红杏喉中乾涩,嚥了口吐沫,强笑一下,分开红唇,叼着微小的突起,用力
吸吮。

  柔软的嘴唇碰到残具,成怀恩小腹内那股火焰顿时炽热起来,盘旋升腾,在
体内鼓荡不已。早已癒合的疮口隐隐发胀。他双目紧闭,呼吸急促。

  红杏听说姐妹们也有接客接过太监的,传言那些不男不女的傢伙下手又狠又
重,甚至有个小妹妹被石块塞住肛门,取也取不出来,活活憋死……想到这里,
红杏心里一寒,更卖力吸吮那个还没有自己奶头大的肉丁。

  不知过了多久,红杏已经双唇发麻,嘴巴酸疼,正苦恼间,那个太监突然坐
起身子,掰开她的圆臀,把她已经忘了的那粒东西掏了出来。

  取出回天丹,成怀恩一怔,白色的药丸乃一如旧状。默想片刻,他又把回天
丹放回原处,吩咐红杏,「把它弄湿。」

  红杏不敢不从,只好一边继续吸吮,一边揉搓花蒂。丹药埋在花径中,冰块
般又硬又冷,勉强渗出的蜜液象被它吸乾似的,没有一滴流到体外。

  成怀恩虽然有耐性,但这一夜还是忍不住把丹药取出来几次,看着它由白而
黄,由黄而红,直到天色发白,回天丹才渐渐变成朱红,体形大了一倍有余,沉
甸甸重了许多,隐隐有股异香。

  「看来齐成玉还真些道行。」成怀恩凝视片刻,把回天丹吞了下去。一股温
和醇厚的清凉之意从腹内升起,像是细雨洒落,平息了不停翻滚的火热。

  红杏此时早已疲不能兴,尤其是回天丹的阴寒之气,更使她腹内如被冰封,
但想到马上就可以离开,还是强撑出一脸媚笑。

  但成怀恩一句话,她的笑脸就垮了下来,「你是叫红杏?嗯。我给你赎身,
不用再回青楼,就伺候我好了。」他看到红杏不自然的神色,「怎么?不愿意?」

  红杏连忙嘤咛一声,娇羞地低声说:「伺候大爷是奴婢的福份,奴婢怎么不
愿意呢?只是妾身相貌丑陋,手脚又笨,怕大爷生气……」

  「不用你伺候别的,只用每晚象方纔那样两个时辰。一会儿我让人给你安排
住处。」

  他的口气又冷又硬,毫无商量余地,见多识广的艳妓只有哑口无言,无奈地
听凭命运摆佈。

      ***  ***  ***  ***  ***

  成怀恩职份既低,又是内侍身份,并不参与朝会,只於每日散朝之后在内宫
觐见齐帝。

  齐帝面色阴沉,忿忿不满的抚着便便大腹。

  本来他这些天心情极好,淮南一役洪涣大获全胜,重创陈国,尽有淮南江北
之地。陈国既失淮南,仅余长江这一道屏障,再无力与大齐争锋。来年铁蹄南下,
荡平南朝只在朝夕之间!

  想到轻盈可做掌上舞的陈后郑佩华,艳名远播的陈宫诸姬,齐帝就喜不自胜,
只恨洪涣当时没有一鼓作气直破建康,非说己军伤亡颇重,需停兵休养。

  更可恨的是礼部酸丁叶书刚,居然在朝会上说朕穷兵黩武,屡次南征,以至
北方不宁!哼,以朕之英明神武,北灭乌桓,南平陈朝,一统天下,建万世不拔
之基业尚有何难!北方诸部不过是疥癣之疾!

  成怀恩石头般跪在地上,耐心等候,忽然齐帝大骂一声:「叶书刚!这个匹
夫!混蛋!」说罢呼呼喘气。

  成怀恩对这句话莫名其妙,但他想也不想,便重重磕了个头,不慌不忙地说:
「陛下息怒。叶书刚素来以帝师自居,不臣之心人所共见。」

  齐帝拍案而起,「他自以为读了几本书,就敢对朕指手划脚!如今平定南朝
指日可待,叶书刚竟然要朕收兵北上,先平定漠北!」

  成怀恩这时才知道朝会纷争的是这回事,「陛下,臣并不知兵,但我军既然
屯兵江南,何必再回师北上?如此奔波──圣上明鉴,臣听闻朝中有人与陈国勾
结……」

  「嗯?说!」

  成怀恩深恨叶书刚提议北伐,眼都不眨地说:「臣听闻:叶书刚多与求和的
南朝使节相互往来。」

  叶书刚身为礼部尚书,与来使交往本属平常。他秉性刚直,屡次慷慨陈辞,
面折君是。齐帝对他早已梗梗於怀,碍着叶书刚是前朝旧臣,隐忍多时。此刻成
怀恩无中生有的一说,顿时激起怒火,当即下旨将其收监严审。

  成怀恩只一句无中生有的话便葬送了叶书刚性命,面上却平静如常。告退之
后他来到齐成玉的住处。

  经过昨夜之事,齐成玉发现这个小太监并不是很容易对付的角色,就像今天
这样,他坐在那里,一言不发。无论自己有意说得怎样高深艰涩,成怀恩都像早
己知晓一般,什么都不问。

  一个时辰的时间对齐成玉这样的说客来说本来是很短暂的时间,可面对墙壁
说话的感觉,使他顾不上故弄玄虚,匆匆讲完。成怀恩仍是沉默不语,齐成玉满
心想找话题,往日的滔滔言辞,此刻却飞到了九霄云上。

  成怀恩静等了一柱香工夫,将所听所闻默记於心,然后起身,命人奉上一盘
银子,这才慢慢开腔,「请先生在此安心炼制丹药,所需物品尽可吩咐郑全置备。
这里是百两纹银,求先生赐丹药一颗。」

  齐成玉愣了一会儿,才意识到自己此时已经沦为成怀恩的炼僮,不由心下苦
笑。有心摆起架子,却又暗自忐忑,只好装出大度的样子,「成公公这是何必?
小人能为公公效力,正是求之不得。所谓佛渡有心人,若非成公公如此才质,纵
然黄金万两……」

  成怀恩等他吹嘘完,微微一笑,躬身下拜,说道:「齐先生不必多虑,这些
银两乃是奉送先生每日开销。弟子明日此时再来求教。」

  齐成玉又是一愣,没想到成怀恩这会儿突然会自称弟子,忽惊忽喜,心里乱
糟糟品不出是什么滋味。

      ***  ***  ***  ***  ***

  王镇现在是尚方院副卿,自有官邸。成怀恩一走进院子,就听到尖细的叫骂
夹着物品破碎的声音。

  王镇双目血红,拎着腰刀冲出房门,梁永神色仓皇地跟在后面。他刚刚接到
阮滢的消息,不由急怒攻心,当下就要找洪涣报仇。成怀恩眼光冷冷一扫,王镇
手里的腰刀「呛啷」一声掉在地上。

  「你们都退下去吧。梁永,你也出去。」

  梁永不知道王镇怎么会为洪府的一个贱奴发这么大的火,闻言连忙退出。

  王镇心头一酸,眼泪扑扑簌簌落了下来。

  「还有两天时间。」成怀恩淡淡说,「小心些,别露了马脚,让人疑心到我
们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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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6

  成怀恩一边让红杏吸吮,一边依照所学秘法,收拢腹内热气。齐成玉所讲的
许多名词他都不懂,为避免那个清客真的以师傅自居,致成擎肘之患。成怀恩先
把那些话硬背下来,然后暗中从阮方所在的御药房请人分开讲解。

  肉芽渐渐发胀,彷彿在温柔的嘴唇间悄然生长。成怀恩盯着红杏肥美的腰臀,
勃发的性欲混着心底的隐痛和希望,脸上似悲似喜。

  红杏已由陈芜赎身,并且交待她不许踏出院门一步,更不许对任何人说起此
间之事。这等於是变相监禁,但这个太监权高势重,她不过是个命若漂萍的青楼
女子,只好强颜欢笑,小心奉迎。

  相对於两个时辰不停的吸吮来说,红杏更害怕成怀恩的手指。那个小太监似
乎对她的身体很有兴趣,每每让自己跨坐在他的胸腹上,趴在胯间吸吮。他则抱
着自己的圆臀玩弄,对任何一个细小的隐秘部位都不放过。每当听到身后粗重的
呼吸声,红杏就心肝暗颤,生怕这个年龄只有自己一半的小孩子干出什么事来。

  成怀恩的心思并不尽放在红杏身上,甚至并不完全放在阳具重生的念头上。

  面前这具成熟的女性肉体常常使他发怔,这种似曾相识的白嫩,会使他想起
母亲、姐姐还有菊清……甚至荣妃。

  每次从记忆与幻想中挣扎出来之后,他的动作就变得更加粗暴。看到红杏忍
痛媚笑的表情,成怀恩有一种莫名的快意。

      ***  ***  ***  ***  ***

  两天的时间匆匆过去,成怀恩自午后便足不出户,一个人坐在堂中静静等候
消息。这是他特意给红杏挑选的院落,又深又暗,服侍的只有三四个刚入京城的
小太监。

  微弱的阳光从窗中穿过,渐渐倾斜。成怀恩整整坐了四个时辰,面上依然平
静如常。

  子时三刻,远处传来马蹄声,接着一行人赶着大车奔入院内。片刻之后,王
镇抱着一团用毛毯包裹的物体冲进堂中,不作声地放在榻上,动作又轻又柔,彷
佛怕弄碎了怀里的稀世奇珍一般。然后把腰间的一个皮囊重重扔在地上,袋口溢
出血迹。不用问,肯定是某人的头颅。

  「来了几个人?」这两天齐成玉又制成两种丹药,消除了成怀恩多日忧虑-
-鬍鬚不再生长,声音也变得清亮尖锐。但此刻他的声音却是又乾又硬。

  「梁永,还有我手下三个人。」

  成怀恩提高声音,叫进四人,起身施礼道:「有劳各位,请坐。」然后亲手
给各人奉上清茶。

  梁永连忙双手接过,乐得眉开眼笑,几日的辛劳顿时不翼而飞。

  成怀恩等四人喝过茶,略等片刻,淡淡说:「阮二哥,你回去吧。」

  梁永四人闻言心中疑惑,不由抬头看了成怀恩一眼。

  王镇心下暗歎,梁永乃是成怀恩的心腹,对他一向忠心耿耿,与自己的交情
也不错,但此事确实非同小可……他抱了抱拳,一言不发地站起身来。

  齐成玉的药确实不错,没有任何挣扎,梁永等人便屍横就地。成怀恩再一人
补上一刀,这才抱起毛毯。

  毯中的肉体彷彿失去了生命,轻飘飘毫无份量。还不及里面包裹的铁链沉重。

  成怀恩把她小心地放在内室厚厚的软锦上,然后取来毛巾和温水,再慢慢解
开毛毯。

  阮滢脸庞上毫无血色,双目紧闭,呼吸轻微,显然是陷入深度昏迷。成怀恩
细细擦去她面上的尘土,露出姐姐秀美的本色。虽然面色发青,但细白的肌肤和
精緻的五官仍然是草原上那只骄傲的凤凰。柔颈中还带着冰冷的铁箍,此时无法
取下,成怀恩只好撕块软布缠在上面。胸前的乳房较他记忆中大了许多,带着几
道深深的抓痕,其中一只乳头又红又肿。腿间的阴毛被人扯得稀稀落落,臀腹上
沾满污渍。她的下身比经过多年青楼生涯的红杏更为不堪,花瓣翻卷在外,无法
合拢。秘穴高高肿起,不但淌着白色的黏液,还沾着大量草屑树皮。不仅如此,
连菊肛也被异物多次进入,色泽黯淡。

  这那里像是不满二十岁正值芳龄的青春女子?成怀恩轻轻擦拭着阮滢伤痕纍
纍的身体,心底隐隐作痛。待清除完灰土污物草屑树皮诸物,已经过了一个时辰。
他紧张数日,此时精神松懈,便偎在姐姐身边沉沉睡去。

  很多年没有睡得这么香甜,他似乎又回到无忧无虑的童年,在长草间尽情嬉
戏。姐姐递给他一只红嘴翠羽的小鸟,自己趁姐姐不注意,好奇地拔下小鸟的羽
毛。小鸟吱吱乱叫,他怕惊动姐姐,赶紧把小鸟捂在手心,但它的叫声却从指缝
中传出,声音越来越大,渐渐变成巨响……

  成怀恩猛然睁眼,床侧空无一人,连毛毯也不知去向。他心头一紧,分不清
昨夜给姐姐擦洗身体究竟是真是幻。房外传来阵阵响动,成怀恩推门看去,心头
一喜。

  姐姐身披毛毯,正背对着他蹲在地上,挥动腕上的铁链拚命砸着什么东西。

  她神情专注,连有人接近都未曾发觉。

  成怀恩走到她身后,刚刚站定,脸上就溅上几点冰冷的碎肉。他看清面前的
情况,沉默一会儿,低声说:「姐姐……」

  阮滢身体僵了一下,腕上的铁环又重重落了下去。

  成怀恩抱住姐姐的肩头,才发现她已经泪流满面。混着稀烂的血肉,惨烈万
分。

  成怀恩怕姐姐过於伤痛,连忙把那个被砸得面目全非的头颅踢到一旁,搀起
阮滢孱弱的身体,把她带到内室。

  阮滢一动不动,任成怀恩洗净脸上的血污,姐弟俩四目交投,陷入哀痛的沉
默。

  良久,成怀恩轻声说:「姐姐,你怎么会……」

  阮滢眼中火焰一跳,半晌才淡淡说:「到了这里,过去的事不用再提。小安,
你呢?怎么会在这里?」

  成怀恩知道姐姐不愿提及往事,便把自己这五年的经历一一细述。他本来沉
默寡言,此时为分散姐姐的伤心,故意说得口沫横飞,未了又喜气洋洋的说:「
……谁知天无绝人之路,我遇到一个叫齐成玉的傢伙,他有秘术可令我男根复生
──姐姐,我们阮家命不该绝!」

  纵使阮滢历经沧海,听到被屠灭的家族复兴有望,也是喜形於色,顿时忘了
自己的伤痛,细细追问。听说需要五万个时辰,不禁惊道:「这么久?」

  成怀恩对姐姐无需隐瞒,冷笑一声说:「齐成玉曾说,如果有后妃、公主助
之,只需三分之一的时间──哼!齐主灭我部落,辱我亲人,我阮安定要加倍还
之!」

  阮滢眼睛一闪,点了点头,「自当如此。但你可要千万小心,家族的希望都
在你身上了……一定要留下后代!」

  成怀恩说得口响,其实也知道自己只是齐帝手下一个小卒,乾脆硬着头皮说
两句大话,逗姐姐开心。至於今后能不能子孙绵延,重振家族,现在根本还谈不
上。

  天已过午,成怀恩命人收拾了堂内的头颅、死屍,除去姐姐身上的铁环,叫
来红杏伺候更衣,又备了饭菜。

  红杏开始以为阮滢是成怀恩找来的又一个女子,看到她身上的伤痕吓了一跳,
心惊胆战。

  阮滢穿戴整齐,虽然脂粉未施,面色苍白,但秀眉飞扬,挺鼻细口,迥异於
中原女子,连红杏也暗暗喝采。

  阮滢被赤裸着锁在柴房将近一年,任洪府下人蹂躏,仅有一袭破毡避寒,此
时重着轻裘,又见到弟弟,百感交集,心口象被厚厚的棉絮堵住,食不下嚥。成
怀恩心无挂碍,放怀吃喝,不多时便睡意涌来,大大的打了呵欠。

  「困了?在这儿睡吧,让姐姐好好看看你。」

  成怀恩露出孩子气,和衣跳到榻上,躺在阮滢身边。

  温柔的手指轻轻合上他的双眼,接着耳边响起幼年时听过的歌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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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7

  正睡得香甜,成怀恩突然觉得一丝异样,他身体只微微一动,立即屏住呼吸。

  一张温暖的小嘴正在自己胯下轻柔的舔舐,滑腻的香舌刮在新肉上,传来阵
阵酥麻。细小的肉丁比昨日又大了许多,随着心跳鼓胀不已。成怀恩没有想到红
杏这么卖力,挺起腰身,让她亲得方便一些,以示奖赏。那张小嘴受到鼓舞,唇
瓣张开含住整个他下腹,舌尖从会阴直到小腹,用力上下划动。

  成怀恩默运心诀,配合唇舌动作,将体内的热气收到腹下聚成一团,向断口
处送去。

  一声轻响,成怀恩只觉腹下一松,似乎有什么东西从体内漏了出来。他连忙
睁眼,拽起红杏的头发──

  「姐姐!」

  阮滢却直直盯着他的腹下。刚才她正用力吸吮,不防肉丁根部猛然突起一团,
阮滢嘴内多了个事物,也吓了一跳,生怕伤了弟弟。

  成怀恩脑中一片空白,半晌才艰难地爬起来,不理会自己的隐睾从体内落出,
也不理会阮滢的目光,摇摇晃晃地走到隔壁。片刻后隔壁响起一阵拳打脚踢的殴
击声,夹着红杏的惊呼痛叫。

  红杏口鼻出血,声嘶力竭地哭喊着:「大爷大爷,饶了奴婢吧……」成怀恩
恍若未闻,拽着她的头发,一掌一掌连续不断地重重抽击。

  阮滢匆匆走来,按住他的手,「别打她了,是我自己要做的。」

  酸楚、气恼、痛切交织在一起,成怀恩大叫一声,兜胸把红杏踢倒在地,疯
狂地奔了出去。

  古旧的院子寂寥而又阴暗,成怀恩赤身裸体走在寒风中,心头痛得彷彿滴血。
胯下多出两粒软软的东西,随着他的脚步在腿间碰来碰去──这是成怀恩的梦想,
然而此时他宁愿没有这两粒睾丸。

  阮滢知道弟弟性格倔强,见他愤恨异常,不敢追出去劝慰,只好站在阶前远
远观望。

  半个时辰后,成怀恩面色阴冷的走了回来,赤脚被石子磨破数处,腿间的肉
丁伸出一个指节长短,平整的断口红得发亮,下面悬着紧绷绷的阴囊。他像陌生
人般从阮滢身边擦肩而过,走到室内慢慢穿好衣服。

  阮滢跟在身后,轻声说:「小安──你恨我吗?」

  轻柔的声音顿时打破了成怀恩冰冷的表情,他不再是那个阴沉的内庭权贵,
扔开靴子放声痛哭,「姐姐,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

  「好了,好了……」阮滢哄着说:「姐姐以前的身份也曾经是……我只是想
帮你……」

  成怀恩抽嚥着重重说:「我不要你帮!」接着尖叫道:「不许你再碰我!」

  阮滢沉默片刻,低声说:「你是嫌姐姐下贱吗?」

  成怀恩身体一震,咧着嘴巴,委屈的说不出话来。

  阮滢走到屏风后,发出一阵悉悉索索的轻响,然后平静地走了回来,把一粒
带着体温的朱红色丹药放在成怀恩手中。

  成怀恩象被丹药上黏湿的液体烫着一般,立即远远扔开,叫道:「我不要!
不要!」

  阮滢捡起回天丹,重新塞到他手心里,厉声说:「你必须吃!」

  成怀恩仰脸看着姐姐,眼神里充满了乞求。

  「阮安!你是家里唯一的男人!只要你想当男人,只要你还记得家族的仇恨,
只要你不想让我们家族断子绝孙,就把它吃了!」阮滢声色俱厉。

  成怀恩心潮起伏,思索多时,慢慢止住泪水,将回天丹一口吞下,淡淡说道:
「这是最后一次。你不必再操心此事,我会有法子的。」

  阮滢斩钉截铁地说:「只要你有办法,姐姐肯定不再烦你。」

  成怀恩擦乾脸上的泪痕,唤来红杏,把枕侧木匣中的两粒回天丹都拿了出来,
冷声说:「第一、伺候好小姐;第二、这丹药由你收藏,每日制成一粒,绝对不
许假手他人;第三、如有违背,我会让你死得苦不堪言!」

  红杏忙不迭的连声答应。

  成怀恩心事重重的进宫觐见齐帝。齐帝斜躺在倚兰馆的锦榻上,欢容满面,
等他磕完头,笑道:「你怎么才来?哈哈,你还不知道吧?我已经砍了叶书刚的
脑袋!」

  「恭喜万岁。」

  「哼,大理寺那帮混人,居然还说没找到叶逆与南朝勾结的证据──还需要
什么证据?叶书刚与南使往来频繁,他自己都承认了嘛!」

  「圣上英明。」

  齐帝对成怀恩的寡言倒是十分欣赏,虽然他没有大拍马屁,反而使齐帝更为
器重,「嗯,怀恩,你现在是宁所总管,五品职衔。这次举发叶逆有功,晋你为
四品内相……」齐帝摆手止住他的叩首,「……还有,除宁所外,宫内诸处守卫
也由你替朕监管。」

  荣贵妃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不知皇上怎么如此看重这个小太监。她柔媚地偎
在齐帝怀里,用香软的玉体轻轻磨擦,挡住了谢恩的成怀恩。

      ***  ***  ***  ***  ***

  当年提携成怀恩的毓德宫总管如今成了他的下属,远远就过来请安问好。王
皇后一向视他为心腹,听到他平步青云,直升为四品内相,又兼管禁宫守卫,不
由喜上眉梢,连声褒扬。

  成怀恩待四下无人,悄悄从袖中摸出一个锦盒。

  王皇后打开看了一眼,顿时玉脸飞红,她飞快的塞进怀中。乾咳了一声,说:
「你暂且退下吧。」

  成怀恩知道皇后深宫寂寞,千方百计搜罗了一件奇物,供其排遣,见这位平
时端庄尊贵的王皇后毫无怪罪之意,心里卑夷的冷笑一声,起身告退。

  交接完齐宫诸务,成怀恩带着禁宫地图返家,已是深夜。他为避人耳目,将
滴红院四门在里面封严,只在相邻的墙上留了道隐蔽的小门,院中的杂役均是外
地新来的小太监,除他之外,任何人不得入内。此事连陈芜、郑全都不知晓。至
於梁永等人莫名其妙的失踪,在齐宫数千名太监中不过是沧海一粟,无声无息就
过去了。

  阮滢并没有把第一次当作最后一次。经历诸般惨痛之后,突然见到一线曙光
,阮滢如今唯一的念头就是要让弟弟恢复男根。隐睾重现使她更为振奋,虽然成
怀恩抵死不愿姐姐相助,但阮滢完全放弃了自己的尊严,只要有机会,就悄悄吸
吮弟弟的残物。甚至在夜间把红杏赶到一边,自己动口。成怀恩发现后,哭骂乞
求又叫又闹,诸般手段使尽,也无法使阮滢回心转意──

  「我一个时辰比得上红杏三个时辰。难得我这下贱身体还有此用,小安,你
怕什么呢?」

  成怀恩无法忍受这种近似乱伦的生活,更发恨要在齐宫找一个后妃收为己用,
好让姐姐不再自轻自贱。他借巡视宫内守卫的机会,仔细观察后宫诸妃住处,最
终选定丽妃作为目标。

  丽妃是高丽进献的美女,明眸皓齿,体态轻盈。起初颇受齐帝宠爱,自荣妃
进宫后,渐渐被皇上冷落。成怀恩反覆推敲,丽妃生性柔顺,又离家万里,无倚
无靠,失宠后被迁至偏僻的华阳宫,与其他后妃不相往来,确实是个好目标。问
题是丽妃身边有个小婢珠儿,是随丽妃入齐的陪嫁,两人情同姐妹,什么事都瞒
不过她,而且这丫头与丽妃的柔顺不同,机灵乖巧,只怕会坏事。

  成怀恩踌躇良久,在阮滢又一次用自己的秘处制成回天丹后,他逃也似的离
开滴红院,回到宫内,唤来阮方秘密计议。

      ***  ***  ***  ***  ***

  天色将晚,阮方到华阳宫叫出珠儿,吩咐她立即到成总管处,有事相询。珠
儿满腹疑惑,但不敢不从,悄悄回秉了丽妃,不及吃饭就匆忙去见成总管。

  内府宁所乃齐帝爪牙,因事多机密,殿址甚是荒僻。一路走来不见一个人影,
珠儿随阮方来到偏殿,跪候成总管召见。珠儿不知道唤她前来何事,不多时饥寒
交加,只想赶紧回华阳宫歇息。但她没想到自己这一跪,足足跪了一个时辰。

  好不容易阮方出来招了招手,珠儿连忙撑起身子跟着走到侧室,重又跪下。

  成怀恩看了不知所措的小婢一眼,漫声问道:「你可知罪?」

  珠儿一愣,「奴婢不知。」

  成怀恩面沉如水,淡淡说:「有人告发你窃取宫中宝物──可有此事?」

  珠儿抗声说:「绝对没有,求公公详查。定是有人欺负奴婢离家千里,无依
无靠,故意诬陷!」

  成怀恩点了点头,「说得不错。这样吧,你暂且留在此处,好与告发之人当
面对质。」

  珠儿看到阮方拿出绳索镣铐,不由心里一寒,但想到自己清清白白,旋即背
手任其捆绑。

  阮方锁住珠儿的双手,接着又把她跪坐的双脚也绑在一起,再捆在手间的镣
铐上。

  珠儿直挺挺跪在地上,上身后仰,动弹不得。她忧惧重重,只过了片刻,便
问道:「敢问成公公,告发者在哪里?」

  成怀恩放下茶杯,走到这只待宰小白羊身边,托起她光润的下巴,微微一笑,
「我。」

  珠儿呆呆望着成怀恩,清澈的眼睛里充满了不敢置信的神色。

  成怀恩不等她作声,伸手捏开珠儿的小嘴,阮方挽着白绫从脑后深深勒进口
中。珠儿惊醒过来,但此时不仅无可挣扎,叫也叫不出来,只「唔唔」几声,就
被两人平放到一旁的长桌上。

  成怀恩贴在珠儿耳边,低声说:「你说得不错,就是有人欺负你这个离家千
里,无依无靠的小奴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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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8

  「嗤」的一声轻响,锋利的剪刀破开层层锦锻,露出贴身亵衣。洁白的肌肤
从窄小的肚兜外溢出,与冰寒的空气一触,立刻激起一层细密的肉粒,一对浑圆
的肉球隔着鲜红的薄棉不断起伏。冰冷的手指从衣下探入,像一群阴森森的小蛇
,顺着光滑的小腹游到胸前,盘距在少女的乳房上。珠儿的双乳小巧玲珑,弹性
十足,与红杏软荡荡的大奶滋味远不相同。成怀恩和阮方一人一个,拧来揉去,
玩得不亦乐乎。珠儿只能咬紧嘴里的白绫,拚命摇头,两行清泪从眼角源源淌落。

  下身一凉,破碎的裙裤从剪刀下滑落。腻如羊脂的两腿间,未经人事的玉户
微微露出一条红线。

  成怀恩胯下的残物渐渐勃起,他褪去下裳,摸了摸久未露面的睾丸和中间硬
硬的突起。一旁的阮方先是一惊,看清残缺的阳具不禁心下暗歎,安王子再怎么
也只是个废人了。

  两人把珠儿拉到桌边,腰臀悬空。阮方坐在珠儿胸乳上,将她折叠的双腿用
力后拉。玉户突起,中间的红线渐渐分开,绽出一片羞涩的晕红。秘处被扯成桃
形,娇嫩的阴唇象花瓣般层层翻开,显出其中隐秘的肉穴。

  成怀恩按了按花径紧窄的入口,然后托住残物对准小穴,把下腹贴了上去。

  虽然勃起,但他的残根有只有一个指节长短,只能在娇柔的花瓣边缘擦来擦
去,根本无力直捣黄龙。

  珠儿只觉腿根撕裂般被扯得剧痛,腹下却阵阵发痒,不由淒声呻吟。

  成怀恩磨了半天,再无法深入半寸,只好恨恨收起家什,从桌侧拿出一根狰
狞的铁棍。

      ***  ***  ***  ***  ***

  丽妃挂念珠儿,一夜未睡。自入齐宫,她诸事依仗珠儿,与身边伺候的几名
宫女太监极少交谈,此时心急如焚也无人可说,只有时时走到殿旁张望。直到天
明时分,她才看到一行人远远走来。

  成怀恩叩见之后,挥手让两个太监把一个三尺大小的箱子放到殿内,然后遣
他们离开。

  丽妃惊疑不定,犹豫着怎么讯问珠儿的下落,却听成怀恩说道:「臣昨日得
了一箱事物,不敢独享,特献於娘娘,请娘娘笑纳。」

  丽妃嗫嚅着道了谢,刚想开口相询,成怀恩已经把箱子拖入寝宫,接着屏退
众人,与丽妃独处一室。

  成怀恩把箱子放在桌上,抚盖笑道:「请娘娘一观。」丽妃是失宠的嫔妃,
只好轻移莲步,走到桌旁。

  成怀恩昨夜服本已用回天丹,中和了欲火,此时鼻端闻到一股柔淡的香气,
腹内顿时又是一热。他一边盯着丽妃娇艳的双唇,柔软的腰肢,一边慢慢掀开箱
盖。

  箱里盖着一块明黄绸缎。刚刚拉开绸缎一角,丽妃顿时花容失色,吓得尖叫
一声,险些昏了过去。

  绸缎下露出一张苍白的面容,正是她的爱婢珠儿,但黑白分明的眼睛黯然无
光,显然已香销玉损多时了。

  成怀恩知道此时阮方已经把华阳宫的三名宫女,两名太监都叫走领赏,这里
地偏路远,一个时辰也未必能回来。因此也不怕丽妃喊叫,敲了敲半人长短的木
箱,微笑道:「娘娘是否奇怪此箱何以能装人呢?」

  丽妃那里还能作声,只茫然看着他掀开绸缎另一端。

  珠儿光秃秃的下腹一片血污,处子的玉户被坚物捣得稀烂,血肉模糊的肉穴
敞开拳头大小,松弛得像一只敞口的皮囊。两条玉腿却无影无踪,腹侧只留下两
块巨大的伤痕,分明是被利刃切去。

  隔着明黄色的绸缎,珠儿平静的面容与淒惨的下体遥遥相对,似乎浑然不知
在自己身上发生了什么。殿内的温度瞬间变得冰寒,丽妃两腿一软,倒在椅中战
栗不止。

  成怀恩对丽妃的恐惧很满意,但这样还不够,於是他伸手把珠儿的残躯提了
出来。细绸从玉体滑落,丽妃这才看到珠儿四肢俱无的惨状。她的手脚都被齐根
斩断,齐齐摆放在箱底。两乳被一根细细的铁条串在一起,花蕾似的乳头高高挺
立,成怀恩就是握着她两乳间的铁条,把珠儿整个身子提在手中。娇小白嫩的乳
房被扯得变形,悬在黑色的铁条上轻轻摇动。成怀恩示威似的把珠儿举到丽妃面
前,然后冷笑一声,一只手从屍体身下探入,整个插进血淋淋的肉穴中,掏弄起
来。未凝的鲜血一点一点落在殿内的金砖上。

  肉穴内早已不是昨日那般温暖滑腻,虽然还算柔软,但冰洞般了无趣味。成
怀恩只掏了几下,便拔出手来,将指上的血迹细细涂在丽妃的唇上。丽妃状若木
偶,只怔怔任他施为,娇艳的唇瓣沾染了鲜血,更是分外夺目。

  成怀恩见丽妃仍没有反应,乾脆抖手把屍身丢到丽妃怀中。冰冷残断的肉体
猛然落在身上,丽妃乍然惊叫一声,慌忙抛开,接着身体也随着屍身同时落地。

  她体软如泥,手脚没有一点力气。

  成怀恩大咧咧坐到椅中,踢掉靴子,一脚踩在丽妃柔软的香肩上,一脚挑起
她涕泪交流的俏脸,指了指自己腰间,「解开。」丽妃双手剧颤,扯弄良久,才
勉力除下他的衣物。

  成怀恩张开膝盖,把丽妃的臻首夹在腿间,让她含住自己的残根吸吮,然后
淡淡说:「请娘娘宽衣。」

  丽妃此时宛如惊弓之鸟,怎敢不从?只有乖乖脱下身上的后妃华装,把尊贵
的玉体尽露在外。

  殿内其暖如春,熏香阵阵,赤裸的皇妃伏在太监胯间卖力吸吮。散落满地的
华丽衣物中围着一具迷人的肉体。而旁边则是一段无手无脚的残肉。

  丽妃腰细如柳,臀白如雪,成怀恩越看越是志满意得,他抬腿把丽妃踢倒在
地,暴喝道:「把屄翻开!」

  丽妃娇躯仰卧,含泪分开双腿,玉指掰开秘处。

  「抬高点儿……高点儿……」

  「再抬高点儿……」

  随着成怀恩的命令,丽妃跪在地上,竭力挺起下体,身子弯成弓形,圆乳倒
悬。她是高丽进献的贡物,万里挑一的美女,此刻玉体横陈,自己两手分开玉户,
任人赏玩,更是春光无限,接着,除了齐帝再没有人碰过的花瓣被粗暴的推开,
一个坚硬的圆物直直塞进乾燥的花径。

  成怀恩把回天丹捅到丽妃体内深处,让丽妃掰着花瓣仔细端详半天,才让她
重新跪在自己腿间,继续吸吮。

  成怀恩倚在座中,一边享受皇妃的唇舌乐趣,一边命她自己弄出蜜液,以滋
润丹药,一边调弄着说:「放心,只要你乖乖听话,就还是咱们大齐的娘娘……」

  丽妃一向与珠儿在齐宫相依为命,如今珠儿一去,她像远航中失去了唯一可
以依靠的小船,不知何去何从──而且也不由她选择。成怀恩的话就像是在她没
入水中时,递来一根救生的细绳。看到珠儿的惨死,丽妃宁愿受辱,也要选择偷
生。她忍住恐惧,竭力奉迎。

  阮方做事果然周到,华阳宫的侍女太监去了一个半时辰才回来。成怀恩已经
完事,正把丽妃抱在怀里四下抚摸,弄得她轻声痛叫不已。听到脚步声,成怀恩
从湿淋淋的肉穴里掏出回天丹,一口吞下。然后捡起珠儿的屍身,扔在装着她四
肢的木箱内,命丽妃把木箱收到锦榻之下。

  与珠儿残断的屍身同居一室,丽妃吓得魂不附体,连声乞求。成怀恩傲然不
理,只吩咐她在粉墙上写了个「一」字,「明日我再来宫中伺候,还要烦娘娘记
下时间。如果敢丢了木箱,哼哼!」说罢拂袖而去。

  丽妃裸身倚在榻边,粉嫩的圆乳佈满咬痕。她呆坐良久,像是突然感受到无
边的寒意,娇躯颤抖着蜷成一团。

      ***  ***  ***  ***  ***

  离开华阳宫,成怀恩回到宁所,立即命人把丽妃身边的宫女太监尽数撤换,
再吩咐留在宫内的心腹曹怀暗中监视。他一向阴沉刻薄,今日冷冰冰的脸上却不
时笑意隐现,弄得曹怀等人摸不着头脑,伺候时更是加倍小心。

  成怀恩的高兴,并不是因为征服皇妃,也不是因为迈出复仇的第一步,他脑
子里只有自己唯一的亲人,阮滢──终於有理由使姐姐不再助他还阳。这样,姐
姐就不用再自轻自贱了……

  回到滴红院,成怀恩兴沖沖跑到阮滢的居室,细述了自己如何虐杀珠儿,如
何制服丽妃。只有在姐姐面前他才能一抒胸忆,尽情倾诉,此番更是说得眉飞色
舞,掩不住满腔兴奋之情。

  阮滢笑吟吟听完他的叙述,命人送上饭菜,亲自举杯贺喜。成怀恩酒量极薄,
一杯下肚便满脸通红,不多时便已酩酊大醉。

  直睡到午夜时分,下身的刺激使成怀恩慢慢醒转,一睁眼,却看到姐姐正身
无寸缕的跨坐在他腰间,双目紧闭,两手按在腹下正在使力。

  成怀恩喉头一哽,只觉胸口被一团乱纷纷的棉絮堵紧,烦闷无比。

  阮滢手指按住花瓣边缘贴在弟弟腹下,把成怀恩的残根和睾丸尽数裹住,体
内不断收缩,傚法「以阴吸之」。她略觉疲累,松开手指,准备换个姿势,却听
到成怀恩低低的哭泣。

  良久,成怀恩敛容收泪,穿好衣服,爬下床,长长吐了口气,然后轻声说:
「我不回这里了。」

  阮滢眼光空濛,侧身伏在椅背翘起手指一一审视,半晌说道:「小安,我只
想报仇。」

  「我知道。我会的。」

  「……能早一些复原,姐姐做什么都心甘情愿。」

  虽然如此,成怀恩仍无法接受嫡亲姐姐的牺牲,无言地阖门而去。

  天空中飘起碎碎的雪花,滴漏似乎冻住一般,寂然无声。成怀恩神情恍惚地
从别院离开,走入漫天风雪。值夜的小太监连忙过来伺候,他却看也不看,随手
牵了匹马,一点微弱的灯火夹在风雪中,忽隐忽现地飘向天街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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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9

  丽妃早间连惊带辱,倍受折磨,此时拥着锦衾昏昏入睡。脸上犹带泪痕,宛
如海棠沾露。

  成怀恩撇开随从,带着一身寒气直入华阳宫。他心里烦闷异常,掀开锦衾,
不待丽妃惊叫便撕碎了她的华服。

  丽妃惶恐地跪在榻前,正对着榻下的木箱。窗外淒厉的长风拔地而起,彷彿
是珠儿的阵阵惨叫。

  「你是怎么伺候皇上的?」成怀恩冷冷问。

  丽妃不知该怎么回答,怯怯看了他一眼。

  「叮」,成怀恩把一支镶金玉如意扔到丽妃面前。

  如意长约八寸,呈灵芝形状,柄身白玉雕就,又扁又宽,拦腰有两道镶金,
凸起半指高低,在昏暗的烛光下幽幽闪亮。

  丽妃犹豫着捡起如意,一咬牙躺在地上。两腿左右张开,把柄端抵在花瓣间
。她屏住呼吸,慢慢使力。光润的柄身一点一点挤进娇艳的嫩肉,把窄紧的肉穴
拉成扁长的方形。塞入两寸长短,花瓣已碰到粗大的金边。寸半宽窄的柄身撑得
丽妃下体涨痛,再无一丝缝隙,她低低吸了口气,双手握着如意缓缓拔出。肉壁
还未被淫水完全湿润,一圈艳红细腻的嫩肉裹在白玉柄身上,从肉穴内翻出,彷
佛是又一层精緻的花瓣。

  丽妃正待再把如意送回体内,却被成怀恩一把抓住,使劲一捅。柄身直直顶
入腹内,上面镶嵌的包金把花瓣也带进其中。丽妃失声痛呼,两条玉腿猛然夹紧,
蜷起娇躯,以避免更大的痛楚。

  「张开。」成怀恩声音没有一点感情。

  丽妃眼中含泪,咬住红唇,分开双腿。手指紧紧抓住背后的地毯。如意在肉
穴中快速进出,丽妃被捅得整个身体前后乱晃,一对圆乳在胸前颤动不已。幸好
玉柄打磨得十分光滑,没有给她造成太大的伤害。抽送十余下后,秘处沁出淫液,
丽妃体内疼痛渐轻。

  成怀恩不等她眉头完全松开,冷冷说:「皇上会不会这样?」说着手腕一转。

  丽妃顿觉体内一紧,扁平的玉柄旋动肉壁,玉户被拧得变形错位,整个花径
都似乎要离体而去。她连忙抱住柄身,泣求道:「公公饶命……」

  成怀恩心下快意,在丽妃的哭叫声中硬生生将玉柄旋转一周,这才丢开手。

  丽妃痛得花容失色,玉体沁出一层细密的冷汗,两手掩在腹下,握着如意不
住颤抖。

  「接着伺候皇上。」声音象殿外的寒风一般冰冷。

  直到红烛燃尽,成怀恩才从睡梦中醒来。丽妃半披着锦被一角跪在榻旁,一
边握着如意在下体机械地插送,一边俯在他胯间吸吮。成怀恩推开精疲力尽的丽
妃,呵开冻磨,在粉墙上写了个「二」,甩笔离去。

  殿外积了厚厚一层白雪,走在上面,就像踩在齐宫诸妃雪嫩的肌肤上一般。

  脚下「吱吱」的轻响,彷彿就是她们的痛叫。

      ***  ***  ***  ***  ***

  成怀恩半个月不曾踏足滴红院,每日公事已毕,便在华阳宫歇息。宫中换了
太监宫女,丽妃更无丝毫主意,只有逆来顺受,任其尽情折磨。粉墙上的数字越
来越密,成怀恩胯下的残根也渐渐增长。

  大雪新晴那日,成怀恩忍不住回家看望阮滢,心里告诉自己:只看一眼,马
上就走,绝不能过夜。

  积雪下的滴红院彷彿沉睡般悄无声息,成怀恩推开院门便不由皱起眉头。红
杏正在阶前闲坐,看到他连忙站起身来,脚步一动,像是拿不定主意要出来迎接,
还是先回房内,犹豫着立在当地,脸露尴尬。

  成怀恩阴着脸走入厅中,一把推开阮滢的房门。正在榻上寻欢的两个人顿时
僵住了。

  齐成玉洒然一笑,徐徐起身披衣。成怀恩心头怒火万丈,反而静了下来,坐
在椅中冷冷盯着阮滢。

  半月不见,阮滢身上的伤痕已经完全消失,香肌玉肤,眉枝如画,娇艳尤胜
往昔。她拉起被子裹住娇躯,愣了会儿,微微一笑,说:「我想嫁人了。」

  成怀恩手肘暗暗夹紧腰侧形影不离的利刃,咬牙恨声问道:「他吗?」

  阮滢轻笑着摇了摇头,「齐先生,请你回避一下。」

  齐成玉拱了拱手,扬长出门。

  阮滢俏脸上的春意渐渐褪去,她坐在被中抱着双膝沉默多时。

  「谁?」成怀恩的声音又乾又涩。

  「小安,姐姐长得美吗?」

  成怀恩从牙缝里挤着说:「美!姓齐的没说过吗?」

  阮滢轻歎一声,「你不要错怪齐先生,是我请他来教姐姐房中术。」

  成怀恩气恨交加,「你要嫁的是什么人?还要挑剔你的、你的、你的……」

  阮滢清亮的眸子一闪,深情地看着弟弟,「姐姐想嫁给大齐皇帝。」

  成怀恩自负冷静过人,但阮滢却总能很轻易的撕碎他的冷静。他虽然已经明
白姐姐的意思,但还是忍不住霍然离座,高声叫道:「有我一个人伺候那个王八
蛋就够了!你不用再进宫!不能再进宫!不许再进宫!」

  阮滢等他叫完,才说:「姐姐心意已决。报仇事大,你虽然在宫里,但难寻
报仇机会;况且你一个人在宫里,我不放心。」

  成怀恩一脚踢开椅子,甩门而出。

  齐成玉候在簷下,张口想说话,成怀恩理都不理,匆匆而过。刚刚走到院门,
厅内传来一声惊呼,「小姐,小姐,你不要啊!」

  成怀恩拔腿就往回跑。

  阮滢躺在红杏怀中,不断咳嗽,颈中挂着一条打了结的白绫。成怀恩快步上
前,抢过去扯掉白绫一看,姐姐脖子中已经勒出一道深深红印。他不由厉声叫道:
「为什么?!」

  阮滢咳了片刻,低声说:「姐姐在这里不能帮你,又不能入宫助你,只不过
是你的累赘,既然毫无用处,何必再活着?」

  成怀恩颓然坐在地上,喃喃问:「你真要自杀?」

  阮滢点了点头,「不能入宫,姐姐就不准备活了。」

  成怀恩眼角沁出泪花,「我只想让你过得好……」

  阮滢伸手把他搂在怀里,「只有能帮上你,让我们阮家世代传递下去,姐姐
才能过得好。」

  成怀恩终於让步,请齐成玉来精心调理照料。

      ***  ***  ***  ***  ***

  不足一月,阮滢的身体已完全恢复,犹胜於昔。显得越发美艳动人,一言一
行一举一动无不风情流露。连齐成玉对她的资质也讚歎不绝,更将房中术倾囊相
授。

  过完新年,成怀恩看准机会,由王镇出面,把阮滢送入宫中。说服王镇并不
比说服成怀恩容易,但说到为部落报仇,王镇也无话可说。

  阮滢与中土女子迥异的动人相貌,使齐帝一见倾心。她尽得齐成玉房中秘术,
更是后宫诸妃难望项背,此刻加倍卖力,满殿生春,令齐帝流连床榻,欲仙欲死。
在紫氤殿一宿三日后,心花怒放的齐帝封这个王镇从西域献来的美女为柔妃,王
镇也晋升为尚方院正卿。

  阮滢入宫的当天,成怀恩便住进华阳宫,一连三天足不出户,把丽妃折磨得
死去活来。第四天清晨,他踩着丽妃的小腹,硬生生把玉如意在她体内折断,然
后踏着没踝的积雪慢慢离开。

  刚回到宁所,等候良久的毓德宫总管便迎了上来。

  王皇后找了成怀恩两天,曹怀等人只推说成大人出宫公干,无法联络。皇后
虽然心下着忙,也无计可施。其实不但是她,后宫诸妃无不指望能得齐帝欢心,
早早生下一子半女,平时就明争暗斗纷攘不已,此时又多了个柔妃,甫入宫便让
皇上流连三日,连一向专宠后宫的荣贵妃也暗暗心急。

  一见到成怀恩,王皇后柳眉倒竖,恶狠狠道:「你去给哀家查查那个骚狐狸
的底细!」

  成怀恩借磕头掩盖眼中的怒火,低声应是。

  「哼,刚入宫就把皇上迷得不思朝政,还封她柔妃!西域异族的舞姬能有什
么好东西!还不是个千人骑万人压的烂货!」王皇后越说越气,不由破口大骂,
全没有母仪天下的风范。

  成怀恩神色不变,淡淡听完,然后告退。

  走出宫门,成怀恩的脸色顿时变得铁青。他在宁所思索多时,起身整了衣冠,
去紫氤殿觐见齐帝。

  齐帝刚刚起身用膳,柔妃在一旁巧笑嫣然地为他夹菜,逗得齐帝合不拢口。

  成怀恩眼光斜也不斜,待齐帝挥手叫起,沉声说:「陛下,臣思量多日,如
今正是我大齐荡平南朝,一统天下的绝佳时机!」

  「哦?」齐帝正沉浸在温柔乡中,乍闻此言不由一愣。「说来听听。」

  「如今正值隆冬,江水之患甚小,是为天时;我大齐尽佔淮南之地,与逆陈
划江对峙,是为地利;方破陈军,我军士气正盛,是为人和;兼且万岁明察秋毫,
龙威大振,一举除去朝中叛逆,上下一心,政通人和。此时天时、地利、人和,
三者俱全,何愁南朝不灭?」

  「说得好!」齐帝龙颜大悦,喜滋滋地说:「成怀恩,这番话说得有见识!
有见识!」

  成怀恩不动声色,朗声说:「时机稍纵即逝,求万岁明鉴。」

  「嗯,你去宣洪焕见朕!」

  成怀恩重重磕了个头,「臣期期以为不可。」

  「哦?洪焕征战多年,又是新胜,为何不可?」

  「陛下,洪大将军把持兵权多年,此番本可一举灭陈,却临阵退缩……」

  齐帝声音一冷,「有话直说!」

  成怀恩豁出去说道:「臣为万岁计,灭陈本非难事,却是不世之功。洪大将
军战功纍纍,本已功高难封,再挟此大功,请问万岁何以处置?此其一;我大齐
兵强马壮,战将如云,攻灭南朝易如反掌,洪大将军刚返蓟都,何必让他再赴淮
南?此其二;洪大将军本已饮马长江,却驻足不前,焉知其意欲何为?」

  柔妃见齐帝还是面色阴沉,连忙偎在他怀里,腻声说:「洪大将军的威名,
小女子在西域也听过呢。」

  齐帝沉默半晌,说道:「怀恩,若非你是阉人,只是见识短浅,不会对朕不
利,朕方才便命人斩下你的头颅送给洪涣!洪大将军对朕一向忠心耿耿,岂是你
这两句话可以挑拨的?退下吧!」

  成怀恩汗透重衣,他没想到这个昏慵之君对洪涣竟然如此信任,不由为自己
的鲁莽暗暗后悔。

  阮滢在一旁也吓得芳心乱颤,听到这番话才松了口气。待成怀恩退出,她娇
笑一声,说道:「皇上,你刚才好厉害啊。」

  齐帝哈哈一笑,抛开方纔的不快。

      ***  ***  ***  ***  ***

  次日午后,齐帝在密室接见成怀恩。屏退众人后,齐帝低声说:「洪大将军
为朕东征西讨,毫无怨言,确是忠心为国的良将。朕虽然信得过洪涣,但宫内耳
目众多,你怎么能公然指责洪涣有私心呢?你呀你,太不小心了!」

  成怀恩明白过来,知道齐帝对自己还是信任有加,连忙说:「臣对陛下一片
忠心,得失荣辱在所不计。」

  齐帝点了点头:「朕知道。你昨日的话也并非尽属无稽。」他摩挲着龙椅,
沉吟道:「你看南征谁人合适?」

  「王飞王大将军。」

  「嗯,王大将军年纪大了些……」

  「有陛下亲自指挥,我军此战必胜无疑,王大将军不过是带兵而已。」

  齐帝眼光霍然一跳,「陈军精锐尽灭,元气大伤,只剩长江天险──怀恩,
由你监军,率神武营居中协调!」

  监军一向由内侍担任,成怀恩鼓动齐帝南征,正是想做监军,以控制兵权,
再设计除掉王飞,一石二鸟。闻言大喜道:「臣必当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还有一事,」齐帝板起脸,「你记住,把陈宫所有人等都带回蓟都。」

  成怀恩心下瞭然,知道齐帝说的是陈宫诸姬和陈后郑佩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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