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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帖全本] 【艳兽都市】(全)作者:秦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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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艳兽都市】(全)作者:秦守

               艳兽都市
作者:秦守
出版:河图文化有限公司
字数:

「内容简介」: 
  2030年,反战声浪令各国政府被迫停战,五大国家联盟共同签署永久和
平协议。但暗地里的军备竞赛却让战斗兵器更加高科技化,甚至转而研究人体改
造,「改造人」正式成为现实。

  白鸟薇是“霸王花”女特警队的成员。在一次扫黑行动中造成的过失,竟意
外发现人体操控技术的存在!

  将女性凌虐至死后再弃尸,手段残忍的「擒兽男」横行社会,他真正的目的
是什么?看似平稳的中京城正逐渐涌起暗潮……


[ 本帖最后由 贼仔 于 2013-3-30 12:41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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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序

  2030年,全球能源严重枯竭,环境日益恶化,人类生存面临前所未有的
严峻挑战。东西方数大强国爆发核战之后,世界人口减少至五亿余人。在幸存者
愤怒的反战声浪下,各国政府被迫停战并互相妥协。国与国之间的界线从此模糊,
全球被划分为五大松散的国家联盟——欧联盟、亚联盟、非联盟、北美联盟和南
美联盟。

  迫于民间压力,五大联盟首脑共同签署了永久和平协议,并承诺销毁所有核
能武器,但暗中仍偷偷进行军备竞赛,不仅制造出更多、更新、更可怕的高科技
武器装备,而且还将研究领域转向人体的改造和开发。科幻电影里广为人知的生
化战士、半兽人和狂化武士,均已从虚构变成真实正存在的全新人类种族。

  他们被统称为“改造人”尽管数量极其稀少,但每一个都具有强大无比的力
量,普通人类望尘莫及。他们当中有正义的一方,承担着军事、治安和保卫人民
的重任;当然也有邪恶的一方,利用自己的力量肆意残杀、奸淫掳掠,在许多城
市制造恐慌。

  这个故事就发生在亚联盟的最大城市,也是经贸中心之一的“中京”城里
……

  再性感的美腿,也不过是男人的炮架——秦守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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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集

                 

                第一章

  午夜十二点,有“不夜城”之称的中京城灯火通明,正是热闹的时刻。

  市区中心地带摩天大楼林立,各种款式的气垫车、气垫摩托车在街道上飞驰,
令人眼花缭乱。

  朴永昌驾着一辆小型进口气垫车,穿梭在车阵中,沿着夜色下的长街向前驶
去。

  他今年三十五岁,朝鲜族人氏,是中京警局的高级警司,最近调入“扫黑组”

  专门负责打击黑社会势力。

  今晚警方收到线报,全城最大的两个黑社会组织“盛和会”与“镰刀帮”准
备秘密进行有关基因违禁品的非法交易,涉及高达一亿亚元的巨资。最高警务处
长已经下达命令,要不惜一切代价“人赃并获”以挖出这两大组织的幕后首脑。

  此次围捕行动的总指挥官就是朴永昌!他已派出至少上百名便衣警力,提前
埋伏在双方交易地点周围,就等着鱼儿游入陷阱后,将之一网打尽!

  “洪记者,今晚的行动会很危险,你最好还是别冒这个险,就在这附近下车
吧!”

  朴永昌一边驾驶着气垫车一边转过头,对坐在副驾驶座上的一个年轻人说道。

  这年轻人身穿休闲夹克,脸颊瘦长,眉毛浓黑,双眼闪烁着狡黠的光芒,闻
言竖起一根手指摇了摇,笑眯眯地说:“朴警司,越是危险的行动,往往越有新
闻价值,我是绝对不会打退堂鼓的!”

  朴永昌沉声道:“好吧,但你一定要服从我的指挥,任何情况下都不得擅自
离开我,OK?”

  “Yes,sir!”

  年轻人滑稽地举手敬了个礼,神色十分轻佻。

  他名叫洪岩,是官方网络媒体“中京在线”的特约记者,负责跑涉及重大案
件的社会新闻,近几个月经常跟警方打交道:曾经在报导中吹捧过警务处长等高
层,双方的关系一向良好。

  此次警方的行动属于高度机密,按照惯例,原本并不会邀请新闻媒体跟踪报
导,仅会在行动结束后,才视情况决定是否召开记者会宣布消息。但在半个钟头
前,朴永昌却接到上司的命令,破天荒地要求他带上洪岩一同前往,在保证安全
的前提下尽量提供各种情报,让这位记者及时、准确地做出现场报导。

  这无疑是个相当麻烦的任务,朴永昌十分不情愿,但又不能违抗上司的命令,
只好勉为其难地答应下来。

  “A组呼叫组长,一号目标已经出现,正沿平安街移动。”

  藏在耳后的微型耳机突然传出下属的声音,朴永昌忙将气垫车驶到路边停下,
沉稳地用暗语发出命令。

  “密切监视,注意不要惊动目标。”

  “收到。”

  坐在旁边的洪岩饶有兴趣地盯着他,问道:“朴警司在说什么呢?是不是行
动已经开始啦?”

  “还没正式开始!”

  朴永昌简短地答了一句,也不多加解释,自顾自地向几个小组发出一连串命
令,有条不紊地指挥了起来。

  洪岩起先还留意倾听,但因为听不懂暗语,片刻后就觉得索然无味,于是把
目光投向车外,欣赏着夜色下的街景。

  虽然核战曾令中京城受到严重破坏,至今还有不少地方是一片废墟,但战争
过后的修复速度快得惊人,仅仅几年的时间,城市中心地带和新城发展区都已恢
复往日的盛况,到处是灯红酒绿、纸醉金迷的繁华景象。

  两旁的人行道上站着不少浓妆艳抹的女郎,穿着极其暴露的衣服,向过往的
车辆和行人大抛媚眼。她们是来自世界各地的妓女,各种肤色、各个民族都有,
每晚三五成群在街头游荡,靠出卖肉体谋取生计。

  洪岩看得眉飞色舞,口中喃喃自语,对每个经过的女郎品头论足,一副标准
的色鬼模样。

  朴永昌听到后,厌恶地皱起眉头,突然又心念一转,暗想:如果能借此引开
这位好色记者的注意力,自己就不必费心费力照顾他了。

  “洪记者对这些流莺很有兴趣吗?”

  朴永昌露出男人特有的会心微笑,悄声道:“反正我们还要等很久才会正式
行动,你要是觉得待在这里很闷,不如先去找点乐子吧,时间到了我再通知你。”

  这时代卖淫已经成为合法职业,只要是自愿卖淫,完全可以理直气壮地自称
“性工作者”也是光荣的纳税人。

  “好啊,那我就不客气了!”

  洪岩大喜,迫不及待地摇下车窗,将头探出窗外吹了一声口哨。

  正在附近徘徊的五、六个美丽女郎闻声走了过来,一个个都迈着模特儿步伐,
脸上堆满职业笑容。

  洪岩色眯眯道:“朴警司,你说她们哪一个比较好?咱们兄弟一人挑一个好
了,我请客!”

  朴永昌有些哭笑不得,正想婉言拒绝,突然浑身一震,目光愕然盯住其中一
个女郎,仿佛看到什么不可思议的情景。

  洪岩敏锐地察觉到他脸色有异,顺着他的视线望去,只见那女郎烫着一头波
浪卷发,身材极其高挑,比其他人至少高出一个头,上身只穿着一件非常暴露的
黑色皮质背心,下身穿的是豹纹皮质长裤,足踏一双高跟皮靴,打扮得很有日式
SM的风格。

  这女郎原本正微笑着向气垫车走来,但走近几步看到驾驶座上的朴永昌后,
似乎也怔了一怔,表情有些不自然,但马上就恢复常态。

  “哇,好一个高妹!”

  洪岩脱口而出:“朴警司,这个妞好像很棒喔……”

  话还没说完,朴永昌突然打断:“这叫很棒?我说洪记者,你的审美观也太
差了吧!这个妞只不过个头高一点而已,容貌和气质都很一般。你看她的妆化得
那么浓,五官都快看不见啦……啧啧啧,完全是靠脂粉打扮出来的,搞不好已经
是半老徐娘,卸妆以后说不定会吓死你啦!”

  “呃……说得也是!”

  洪岩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的确,路灯下看来,这个高挑女郎妆化得最浓,嘴
唇涂得太红,眼影也打得过深,让她看上去有一种掩饰不住的颓废感。

  “我建议你还是换一个吧!”

  朴永昌似乎很不想见到这个女郎,也不等洪岩答话就抢着打开车门,对着所
有女郎挥了挥手,示意她们走开。

  女郎们都发出失望的嘀咕声,转过身懒洋洋地走开。

  洪岩偷偷地笑了,瞥了朴永昌一眼,仿佛已经发现什么有趣的现象。他再将
视线转向那名高挑女郎时,双眼一下子亮了起来。

  路灯下看得很清楚,这女郎也转身离去,仿佛不经意般撅起丰满浑圆的臀部,
随着步伐一扭一扭地晃动着,充满诱人犯罪的肉感。

  而支撑着丰臀的那两条美腿则是修长到了极点,比例几乎达到身高的三分之
二,紧身的豹纹皮质长裤将这双长腿匀称、结实而又笔直的曲线毫无保留地展露
出来,令人叹为观止。满街那么多妓女,比她更风骚性感的大有人在,可是拥有
这么一双美腿的妓女就绝无仅有,让她仿佛鹤立鸡群般显眼。

 至于她上身穿的那件黑色皮质背心比想像中更为暴露——或许根本不能算是

  “背心”——因为这背心只有前面的部分,背部简直是全裸,只靠着两条绳
子将它系在背上。

  假如要用比较准确一点的形容,那么可以这样说:从背面看过去,这高挑女
郎穿的好像是一件中国古代的肚兜。但是从前面看,却又是正常的背心,手臂、
肩膀全都露在外面。

  总之,这女郎的背影给人完美的视觉享受,即便最挑剔的人也都不得不给予
满分的评价!毫不夸张地说,她的回头率一定是百分之百!

  洪岩忍不住再次探出头去,高声叫道:“喂喂,高妹!前面那个高妹……对
对,就是你!请过来!”

  高挑女郎闻声回头,见他一直招手,耸了耸肩,快步走了回来。

  朴永昌愕然道:“怎么,你还是要挑她?”

  洪岩笑嘻嘻地说:“嫖妓嘛,我要求本来就不高的。这个妞就算等级差了点,
但这身打扮够诱惑。等一下跟她玩SM,一定爽得不得了!”

  朴永昌的面色霎时变得难看至极,闷哼一声。

  那高挑女郎走到车边,对两人各抛了一个飞吻,弯下腰趴在车窗边缘,几乎
把整个上半身几乎都探了进来。

  “Hi,两位老板想玩什么?”

  她噘着鲜红的双唇,老练地直入正题:“一对一,还是3P?”

  朴永昌沉着脸不答腔。洪岩却来了兴致,嘿嘿笑道:“一对一多少钱?3P
又是多少?”

  “一对一四百亚元,包夜七百,3P就六百亚元,包夜一千”高挑女郎娴熟
地开着价,看来是个在风尘中打滚已久的老手。

  洪岩大惊小怪道:“哇,这么贵!我们刚才问了几个美女,3P包夜也只要
八百啊……”

  “不一样的,老板!我的身材比她们好,服务也比她们好!”

  高挑女郎自信地说着,上半身俯得更低了,毫不吝啬地从背心开口处展示出
两个半裸的饱满肉球,以及中间那道深深的乳沟。

  洪岩立刻贪婪地盯了过去,虽然他看得出这对丰胸其实是“挤”出来的,真
实尺寸并未达到波霸等级,但毕竟也不算小了,抓在掌中的感觉一定不会差。

  “好吧,成交!”

  洪岩转头问朴永昌:“朴警司,一起玩吗?”

  朴永昌沉着脸,摇了摇头。

  “那我就一个人去happy啦!”

  洪岩仿佛忘记了今晚的采访任务,兴高采烈地跳下气垫车,一把搂住高挑女
郎的腰肢。

  朴永昌目中闪过怒色,正想找个理由喝止,微型耳机里突然又传来下属的声
音。

  “C组呼叫组长,一号目标已经和二号目标会合,正进入交易地点。请指示!”

  朴永昌一惊,赶忙命令C组继续静观其变,然后又命令其他组员分别采取不
同的行动予以配合。

  等他部署完毕后,抬头一看,洪岩和那高挑女郎早已走得无影无踪了。

  朴永昌恼怒地拍了一下操纵盘,喇叭发出刺耳响声,吓了路过的行人一跳。

  小薇啊小薇,今晚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就算是执行秘密任务,也不用穿得
这么暴露啊!

  他心里埋怨着,真恨不得立刻打电话过去问个究竟。

  原来,刚才那个高挑女郎并不是妓女,赫然是他的未婚妻——小薇乔装的!

  她也是警员,不过却不属于朴永昌管辖,而是大名鼎鼎的“霸王花”中的成
员!

  提起霸王花,在中京城甚至整个亚联盟都家喻户晓,市民们都知道那是一支
极其精锐、全部由女子组成的特警队,据说成员只有十来个,每个人都以一种花
为代号。虽然人数很少,但她们每一个人都能以一挡百,平常绝不会轻易出动,
只要一出动,就必定是去完成极其危险、艰巨的任务。

  今晚警界高层命令朴永昌部署行动时,并未提及有霸王花成员从中协助,因
此他刚才见到未婚妻时相当吃惊,不明白她何以会突然出现在这里,而且还扮得
跟妓女一样,仿佛随时可以牺牲色相。

  难道今晚除了两大黑社会组织的非法交易外,还有其他重大案件即将发生?

  其实小薇是另有任务在身,会遇到纯属巧合?

  朴永昌满腹疑云,虽然他很想马上问清楚,但是按照警方的纪律,两个不同
的队伍分别执行任务时若偶然相遇,是绝对禁止互相联系和打招呼的,何况还有
一个该死的好色记者在旁边,更不方便说话,所以他和小薇刚才都只能装作互不
认识,就好像两个陌生人。

  “B组呼叫组长……”

  “D组呼叫组长……”

  耳机里陆续传来呼叫声打断朴永昌的思绪,现场的情况显然又有了变化。他
连忙收摄心神,继续紧张地聆听、指挥起来。

  午夜十二点半,全城最大的“维克多”儿童游乐场里漆黑一片,已经打烊。

  但在游乐场深处的“冒险森林”里,却犹如鬼影般站着两群人,中间隔着一
张石制方桌,总数约莫五、六十人。

  “啪!”

  两个黑色的箱子同时摆上方桌,又同时打开来,吸引在场所有人的目光。

  昏暗的手电筒光线下,可以看见其中一个箱子里堆满钞票,另一个箱子里密
密麻麻地堆放着小玻璃瓶。

  “三爷请看,这次带来的都是最好的货,全部是最新研制出来的三A级!你
要不要验一验?”

  一个蓄着八字胡、身材枯瘦的男人手指小玻璃瓶,笑容满面说道。

  “哈,验什么啊?跟你老刁做生意也不是头一回了,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答话的是个光头、赤膊、腰插一柄镰刀的肥胖男人,脸上虽然堆满笑容,但
给人一种皮笑肉不笑的感觉。

  他看似大方,暗地里却向后做了个手势,围在身边的其中一个打手立刻走上
前,从箱子里拿走一个小玻璃瓶,打开盖子,将里面的溶液吸入一支针筒。

  这两人分别是盛和会的分会长刁德一和镰刀帮的三当家唐肥,即是今夜交易
双方的主脑。

  刁德一仰天打个哈哈,叼起一支雪茄,他身边也有一个打手迅速上前,替他
点燃菸头。

  “三爷小心一点也是应该的,这批货又多又精纯,足够上千人使用,要是事
后出什么差错,损害了本会的信誉就不好了!”

  唐肥对他的讽刺充耳不闻,专注地盯着自己的打手,只见那打手将针筒扎向
臂膀的静脉,熟练地将溶液注入体内。

  仅仅十来秒,骇人的情景就出现了,那名打手的身体猛然膨胀,全身肌肉一
块块鼓起,像一只突然被充满气的玩偶,将全身衣服撑得紧紧的,随时都可能爆
开。

  唐肥脱口而出:“哇,这么快就能进入‘狂化’状态,三A产品果然名不虚
传!”

  刁德一傲然说:“那当然,否则怎么可能卖到这么贵的价钱?市场上还供不
应求!”

  原来这两个黑社会组织正在交易的,是一种名为KHR的基因技术违禁品,
只要注入人体,就能在一定时间内进入“狂化”状态,战斗力和防御力都暴增数
倍,是黑道打手们趋之若鹜的灵丹妙药。不过这种药物也有一个缺点,就是狂化
状态维持的时间太短,只有十几分钟,而且极度消耗体力,药性一过就会精疲力
竭乃至虚脱,严重的甚至当场死亡。

  这时另外一个镰刀帮的打手已抢步上前,抽出腰间镰刀,狠狠劈在那狂化后
打手的脖子上。

  “当”的一声,刀锋仿佛劈中钢板,当场崩裂了一个缺口。

  打手们全都耸然动容。

  过去他们使用过,只是KHR的A级和AA级的产品,虽然能让骨骼肌肉的
抗伤害能力大大提升,但绝对做不到“肉体挡刀”何况还是用柔软的脖子。看来
三A级效果堪称突飞猛进,几乎已经可以用武侠小说中的“刀枪不入”来形容。

  唐肥也不禁竖起拇指,赞了一声“好”对货物的品质表示百分百满意。

  于是双方顺利成交,一方取走溶液,另一方拎起装满钞票的箱子。

  就在这时,只听轰然一声巨响,不知有多少强烈的探照灯光射了过来,四周
霎时亮如白昼。

  “糟糕,条子!”

  打手们全都骇然变色,纷纷伸手去摸武器,同时自觉地将各自的首脑护在中
心。

  “里面的人听着,你们已经被包围了,赶紧放下武器投降……”

  警方的扩音喇叭照例喊着套话,打手们基本上都听过不止一次了,谁也没当
一回事,簇拥着首脑试图向外闯去。

  砰!砰砰!哒晓哒哒!

  现场顿时枪声大作,躲在暗处的警员眼明手快地开枪了,打手们也立即举枪
还击,点点火光在夜空中闪耀不停。

  警方的火力显然优秀许多,眨眼间就让对方五、六个打手中弹毙命,剩下的
人不得不退回方桌附近,有的则钻到树丛之间,以此作为掩体负隅顽抗。

  刁德一蹲在方桌后面,一边指挥手下集中火力对抗,一边扯起嗓子对不远处
的唐肥喊道:“用药物!快用药物!你他妈还等什么……再不用就死定了!”

  唐肥见无法突围,骂了一句脏话后,只得伸手打开箱子,取出数十个小玻璃
瓶,先分给身边的打手。

  片刻后,又有十多个打手尸横在地,但也有七、八个人注射液体后迅速进入
狂化状态,个个肌肉膨胀、衣衫碎裂,弃枪拔刀跳起身,迎着枪林弹雨大步向前
冲去。

  惊人的药性立刻显现。只见这些狂化人虽然接二连三中弹,鲜血也流了出来,
但其实子弹只擦破一点皮,没有伤及深处,反而令他们犹如受伤的野兽般,激起
狂怒的兽性,大声嘶吼着加速冲前,很快就接近了警员们组成的第一道封锁网。

  “呀!”

  “哇哇!”

  几声惨叫传来,两个警员躲避不及,被双眼血红的打手们挥舞镰刀迎面劈下,
当场死亡。

  其余警员大惊,一面开枪一面向后退,手持冲锋枪者更是毫不留情,对准这
些狂化人的头部、心脏等要害拼命开火。

  由于距离太近,不少狂化人的要害连续中弹数十发后,终于也抵档不住而倒
下,但这么一拖延,已有更多打手乘机注射了KHR,变成不怕死的狂化人,前
仆后继地继续猛冲过来。

  警员们只能不断后退,第一道封锁网霎时溃散,形势骤然告急……


[ 本帖最后由 嘎子牛 于 2011-12-5 03:17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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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章

  “喂喂,我说这位高妹,我们今晚就要共度良宵了,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
呢!”

  洪岩笑嘻嘻地拉着高挑女郎的手,在一条宁静的小巷子里走着,就好像一对
恋人在散步。

  “问那么多干嘛?你就叫我高妹好了!”

  高挑女郎冷冷地回答,神色十分淡漠,和刚才热情拉客的样子判若两人。

  洪岩碰了一个钉子,不过他一点也不在乎,故作惊奇道:“啊,难道你真的
姓高吗?我居然猜得这么准?”

  “不,你猜错了,我不姓高!”

  高妹的语气有点不耐烦了,迈开一双极其修长的美腿,快步走向小巷深处。

  洪岩并不算矮,但和她站在一起还是矮了半截,几乎快跟不上她的步伐,只
能一路小跑步跟着。

  按理说一个正常的妓女对嫖客绝对不会如此无礼,但洪岩却不以为意,似乎
没感觉到任何不对劲,兴致勃勃地继续和高妹说笑。

  “你不姓高,那姓什么呢?”

  “秘密!”

  “哈,那我就再猜猜看好了。你信不信,我一定能猜中!”

  “不信!”

  “OK,那我们打个赌。如果我猜不中,今晚我就付你双倍的价钱!”

  谈话间两人已经走到小巷尽头,四周寂静无声。

  任何人都看得出,这里绝不是进行性交易的好地方,倒是抢劫、杀人的理想
场所。

  好像被美色迷昏了头,洪严仍懵然未觉地纠缠调情:“如果我猜中了呢?嘿
嘿,你给我什么奖赏?”

  高挑女郎停下脚步,嘲讽般斜睨着他:“你要什么奖赏?要我免费替你服务?”

  “哎呦,那可不敢当!我只希望你能给我一个吻,我就非常满足啦。”

  高妹愕然,接着“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你这人是不是有毛病?你花钱买
我的服务,居然只要一个吻就满足了?”

  “嗯!”

  “好吧,我答应你。不过你只能猜三次,如果猜不中,今晚的服务就取消了!”

  “一言为定!其实,我怎么敢让大名鼎鼎的白鸟小姐替我服务呢,无论如何
都不敢的!”

  洪岩突然收起笑容,用一种意味深长的语气说道。

  高挑女郎瞪大双眼:“你说什么?什么……白鸟黑鸟?”

  洪岩松开她的手,退后两步,恭恭敬敬地向她鞠了一个躬。

  “别瞒我啦,我知道您就是女特警霸王花中的一员。您叫白鸟薇!”

  高妹脸色霍然一变,伸手抓住洪岩衣领,将他整个人重重推到墙上。

  “说!你究竟是谁?怎么会知道我的身份?”

  “啊,别误会别误会……我是中京在线的记者洪岩。我真的不是坏人!不信
你问朴警司就知道了……”

  洪岩慌忙解释,简短地将他跟随朴永昌来到这里的经过说了一遍。

  白鸟薇半信半疑:“可是你怎么会认得我?我并不是朴警司的下属,他绝对
不会向你泄漏我的身份!”

  她嘴里这么说着,手上却已放松劲道:相信眼前这个男人至少不是坏人,否
则刚才朴永昌一定会对她做出暗示,提醒她留心的。

  今晚她奉命伪装成妓女来执行一项任务,会在这里碰到他们纯属偶然。她见
未婚夫瞪着自己的眼神十分不悦,知道他不高兴自己穿得这么暴露,心中蓦地泛
起恶作剧的念头,故意在言谈举止中扮得更像妓女,煞有其事地和洪岩讨价还价,
而且还索性“假戏真做”任凭洪岩搂着自己离开。

  不过还没走几步,白鸟薇就后悔了。看未婚夫的情形,今晚必然也有要务在
身,这时候开玩笑真是太无聊了,难怪姐姐经常批评自己不成熟!

  于是她借口找一家便宜的旅馆,将洪岩带向这条偏僻的小巷子,准备扮成恶
女吓唬他一下,只要能将他吓跑就行,然后她就可以回到繁华的长街上,继续乔
装妓女执行任务了。

  “是啊是啊,朴警司的确没有泄漏您的身份,可是我作为记者,注意白鸟警
官您已经很久啦。说真的,我还是您的崇拜者呢,所以刚才第一眼见到您,虽然
您已经化了妆,但我还是认了出来!”

  洪岩说完,又对白鸟薇鞠了个躬,神色充满尊敬,全然不复之前都种轻佻、
好色的模样。

  “少夸张啦!我又不是女明星,有什么好崇拜的!”

  白鸟薇咯咯一笑,伸手从皮裤的口袋里摸出香烟和打火机,抽出一支对洪岩
做了个询问的手势。

  洪岩摇手示意自己不抽菸,认真说道:“一点都不夸张。我早就想采访您了,
最近正在做功课以先了解您的各种事迹。”

  白鸟薇耸耸肩,熟练地点燃香烟,鲜红的双唇喷出一口烟雾:“你了解到什
么地步了?说来听听!”

  “很多啊!首先是您的身世,一般人看到您姓‘白鸟’,以为您是道地的日
裔人士,其实您只有一半的日本血统,还有一半是华裔……您有一个双胞胎姐姐,
以前也是霸王花成员,后来离职了……您们姐妹俩从小就是孤儿,从未见过父母,
是在孤儿院里长大的……”

  白鸟薇弹弹菸灰,微感诧异地说:“呵,还真是有做过功课,了解得挺完整
的嘛。”

  “完整还谈不上,不过只要是媒体、网路上能找到跟您有关的资料,我都已
经搜集好,并且牢牢记住了!”

  洪岩仿佛卖弄一般,侃侃而谈道:“倒是有关您双亲的资料比较难确认。令
堂当年的名气很大,还不难找,但令尊就……”

  “住口!”

  白鸟薇突然大声打断洪岩,就像被触碰到什么禁忌似的,一反之前的轻松态
度。

  洪岩吓了一跳,连忙识趣地闭上了嘴。

  白鸟薇也察觉到自己的失态,轻咳一声,平复心情,上下打量了洪岩几眼,
脸上露出狡黠的笑容:“你对我的资料记得很牢是吗?那我考考你,我的身高、
腿长和三围,分别是多少?”

  洪岩目瞪口呆:“啊,这个……”

  “这些数字媒体也有披露过啊,你不知道?”

  “知道知道。我只是以为您……您身为女特警,会很介意别人对您品头论足。
而且谈论这些涉及个人隐私的数字,等于是把您当成女艺人啦,只有无聊的媒体
才会对此津津乐道……”

  “我才不介意呢!我个高腿长,自己也引以为傲,干嘛要害怕别人品头论足?”

  白鸟薇顽皮地喷着烟圈,悠然说:“特警也只不过是一份工作,大家是因为
我工作好而赞扬我,还是因为我身材好而喜欢我,我都一样开心。”

  洪岩鼓掌:“白鸟警官真是直爽!嗯,那我就说啦,据网路披露,您身高一
米七八,腿长一百一十二公分,恰好是黄金比例。三围是36C、23和37。
没错吧?”

  “全对!”

  白鸟薇翘起大拇指,赞道:“小男孩,我应该好好奖励你一下……嗯,刚才
我答应过,要奖赏你一个吻的,是不是?”

  洪岩显得大为惊喜:“是、是,您真的肯吗?”

  “本来是没问题的。不过,你已经把奖赏提前预支了。”

  “预支?哪有啊?”

  “还说没有?”

  白鸟薇突然又沉下了脸:“你既然早就认出我了,为什么一开始还扮出一副
嫖客嘴脸,又是拉手又是搂腰的?你已经赚到不少便宜啦,居然还敢索吻?”

  她这一变脸,双眸霎时射出咄咄逼人的光芒,虽然衣着打扮像是一个放浪形
骸的妓女,但全身却充满凛然不可侵犯的气势。

  洪岩大叫冤枉:“我并不是故意占便宜呀。当时我是想,您打扮成这副样子
一定是在执行什么任务,我应该好好配合您演戏。假如我这个嫖客连您的手和腰
都不敢碰一下,其他人看到一定会觉得很不自然的。”

  白鸟薇一想也对,神色随即释然:“好吧,算你说得有理。但不管怎样你还
是赚到啦,所以,哼哼,没有额外的奖赏了!”

  洪岩见她强词夺理,眼睛里闪过一丝失望和欲望混杂的表情,仿佛恨不得马
上搂住这女特警强吻一番,而且要用情人特有的方式长时间湿吻,一直吻到她意
乱情迷,忍不住流出爱液为止。

  但他马上掩饰过去,平静地说:“有没有奖赏倒无所谓,只要白鸟警官您肯
答应我,抽空让我为您做一个专访,我就心满意足了!”

  白鸟薇抛下半截菸蒂,用皮靴踩灭,正想一口回绝,蓦地远方传来一声爆炸
似的轰然巨响。

  两人都吃了一惊,循声转头望去就见到数里之外的一栋摩天大楼上冒出熊熊
火光,半空中不知何时已多出两架直升机,正围着大楼盘旋。

  “啊,扫黑行动已经开始了!这个朴警司,怎么都不通知我啊?”

  洪岩焦急地埋怨着,一边转身沿着来路跑去,一边摸出手机打电话给朴永昌。

  然而电话却无人接听。

  洪岩气得满脸胀红,收起手机一路狂奔。

  白鸟薇快步跟在后面,安慰他道:“可能是突然发生意外状况,来不及通知
你了。你现在赶去报导也还来得及。”

  “唉,希望如此!”

  洪岩摇头苦笑,正要冲向巷口,却突然被拉住。

  “等一下,我……以前是不是在哪里见过你啊?”

  洪岩回头一看,白鸟薇美丽的脸上,表情非常奇怪,似是困惑,但更多的是
不确定。

  洪岩顽皮地做了个鬼脸:“我也希望有,不过很可惜,我刚来这里不久,所
以绝对是没有的。”

  “可我刚才突然觉得你……很像我一个熟人。”

  “哦?”

  洪岩被这话勾起了兴趣:“哪里像?”

  白鸟薇想了想,茫然摇头道:“不知道:就是觉得像。”

  “哈哈,以一个搭讪招数而言,白鸟警官你真是没什么新意啊,不过还是谢
谢你这么给我面子啦!”

  “胡说八道。谁想搭讪你!”

  白鸟薇忍不住嗔道。伸手在洪岩脑袋上敲了一下,然后将他推开。

  “少臭美了,滚吧!”

  洪岩吐吐舌头,三步并作两步奔出小巷子,招手拦了一辆计程车。

  “小心一点!”

  白鸟薇刚叮嘱了一句,计程车已经绝尘而去。而后她放慢脚步,继续扮成妓
女在街上游荡着,心中却忽然泛起不安和后悔的感觉。

  毫无疑问,未婚夫正在指挥的扫黑行动一定处于激烈的对峙,才会出动直升
机支援,这个记者就这样贸然赶赴现场,会面临什么样的危险可想而知。

  如果我刚才一开始便找个借口拒绝性交易,他就算认出我也没理由下车,现
在就会留在昌哥的车上,安全一定能得到保障……可现在他却是自己一个人乱跑,
万一出事可就糟了!

  白鸟薇想到这里,懊恼得几乎想甩自己一个耳光。抬头望向那栋起火的摩天
大楼,只见火势转眼间变得更加猛烈,大楼顶层已经陷入火海之中。

  “C组注意掩护!掩护!B组执行第二套方案,立刻执行……”

  朴永昌声嘶力竭地喊着。由于坐在其中一架直升机上,他需要尽量提高嗓门,
才能压过轰鸣的螺旋桨声。

  由高空望下去,整个儿童游乐场已经惨不忍睹,到处是尸体、浓烟和弹坑,
所有游乐设施几乎被破坏殆尽。

  这场围捕战役惨烈到出乎他的意料。截至目前,已至少有二十名警员壮烈牺
牲,包括刚刚坠毁的一架直升机。

  这次交易的KHR一定又升级了!这该死的禁药,他妈的为什么升级得这么
快!

  朴永昌恼怒地握紧拳头,狠狠砸在直升机的座椅上。

  他这次行动的部署其实已算相当周密,也早就预料到两个黑社会组织成员会
临阵注射药物以求和警方拼个你死我活。但他没想到的是,药物的等级从AA升
到三A之后,药效会增强那么多,注射者几乎成了连子弹都不容易打死的怪兽,
一下子就造成警员惨重伤亡。

  假如不是有空中火力支援的话,现在警方已经一败涂地,只能眼睁睁坐视对
方突围了。

  然而即便是空中盘旋的直升机,打击力量也较以前大为逊色——事实上,刚
才三架直升机刚刚赶赴战场时,众多狂化人就已立刻发疯似的纷纷将手中的镰刀
投掷而出。

  本来以直升机的飞行高度,就连子弹也不易打到,但这些狂化人力量强横得
可怕,硬是徒手将镰刀投摊到数百米的高空,有一架直升机闪躲不及,被两柄镰
刀撞碎驾驶舱玻璃后再击中驾驶员头部,导致直升机失控坠毁,殃及不远处的一
栋摩天大楼。

  而其余两架直升机慌忙拉杆上升才躲过一劫,之后就只敢停留在镰刀投掷不
到的高空中盘旋,这样虽然不会被击中,但也使机上的狙击手射击距离变得更远,
命中率大为下滑,对地面的支援也大大削弱。

  幸好KHR的药效仅能维持十来分钟,不少最早注射药物的狂化打手已经
“油尽灯枯”摇摇晃晃地虚脱倒地,完全丧失战斗能力,而警方的支援人手却陆
续赶来,双方的力量逐渐此消彼长。

  又过了三、四分钟,更多的狂化打手力尽瘫倒,警方开始逐渐控制住局面。

  但就在这时,朴永昌蓦地“咦”了一声,骇然发现在七歪八倒的人工森林里,
不知何时多出一个既非警员也非打手的身影,正半蹲躲在半截树桩后面,手举微
型摄影机在猛拍现场。

  “啊,是这小子!”

  朴永昌一眼就认出这是中京在线的记者洪岩,不由得大惊。他刚才见这个记
者真的跟自己的未婚妻一起走了,对其为人极其鄙夷,心想这人若敢对小薇不轨,
肯定揍得他鼻青脸肿,不敢再见到自己。不过甩掉这个麻烦人物倒是正中下怀,
因此朴永昌也不等待洪岩返回,就弃车登机,直接开始指挥围捕了。

  谁知这位记者好色归好色,敬业精神却还是一流的,居然神不知鬼不觉地溜
了回来,而且还冒险闯进战场拍摄,虽然现在战斗已接近尾声,但仍不时有子弹
从他身边掠过,形势可谓岌岌可危。

  朴永昌急忙命令各小组暂缓攻势,A组成员迂回到前方救人。但镰刀帮残余
的打手也发现了洪岩的踪影,在唐肥的示意下一拥而上,抢先将其生擒活捉了。

  “SHIT!”

  朴永昌面色铁青,遥遥望见唐肥正仰天狂笑,对警员们大声呼喊着什么,而
洪岩被两个打手挟持,左右太阳穴各顶着一支枪。

  虽然坐在直升机上听不到喊声,但猜都猜得到,就是以洪岩为人质,要求警
方让路放行。

  朴永昌顿时左右为难。此次上级命令一定要捉住唐肥和刁德一这两个首脑,
如果放人就意味着整个行动彻底失败,但同样也是上级命令,要“绝对保证洪记
者的安全”这方面出了差错,责任同样不小,说不定明天还会成为各大媒体热炒
的新闻。

  “组长,他们要求我们降落直升机,然后全部人都下机远离一百米。”

  耳机里传来一个下属的报告声。

  朴永昌冷哼一声,知道对方企图劫持直升机逃窜。现在也只有先虚与委蛇拖
延时间,再设法突击救人了。他一边在心里咒骂洪岩的祖宗十八代,一边指示部
下照办。

  一分钟后,直升机全都缓缓降落在游乐场入口处的空地上,朴永昌和驾驶员、
狙击手都走下机舱。

  镰刀帮的打手们立刻在唐肥率领下押着洪岩谨慎地走向直升机,盛和会的人
也跟随在后。

  眼看双方就要各自登上直升机了,朴永昌仍无计可施,心想只能呼叫更多的
直升机前来支援追踪,不让这些罪犯逃脱。

  刹那间,惊人的事情发生了!

  一道矫健的人影从天而降,双臂一振,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击中挟持洪岩
的两个打手,将他们连人带枪撞飞数米远!

  其余打手惊怒交加,纷纷举枪开火,但这人一个旋身,抱住洪岩护在自己怀
里,任凭子弹暴雨般射中自己裸露的背脊,仿佛一点也不知道疼痛。

  奇迹出现了,只见子弹射中雪白的肌肤后,虽然造成密密麻麻的伤口,但眨
眼间便自动癒合。地面上“叮叮咚咚”落了一地的子弹壳,打手们一轮射击完毕
后,那光滑洁白的背脊竟毫发无损,连半点疤痕都没有留下!

  打手们骇然,个个都僵在当场。

  只见这人倏地转过身来,竟是一个身材极高、衣着暴露的女郎,一头波浪卷
发在夜风中飘飞,皮质背心和豹纹皮裤勾勒出性感美好的曲线,袒露的双臂白皙
匀称,两条修长美的令人叹为观止。

  “哪来的臭婊子,找死啊!”

  一个粗壮的狂化打手自恃力量强横,嘴里骂着粗言秽语,像只野兽般猛扑过
去。

  女郎冷笑一声,右手一挥,闪电般打出一道亮光,准确击中狂化打手的脸。

  狂化打手的动作仿佛突然定格了,几秒钟后,颓然仰天跌倒、断气。

  这个注射了KHR药物、连子弹都不容易打死的狂化打手,竟被人徒手甩出
的暗器一击毙命了!

  每个人都清楚看见,尸体额头上端端正正地钉着一支锋利的暗器。暗器有一
半没入脑袋,另外一半仍暴露在外,边缘铸造成蔷薇花形,煞是好看。

  唐肥失声惊呼:“霸王花!她是霸王花中的蔷激女警!大家要小心!”

  打手们顿时面如土色,不由自主地后退几步。他们之中有不少人曾经吃过霸
王花的苦头,想到这些女特警的厉害,几乎连对抗的勇气都消失了。

  “谢谢你啊,白鸟警官。我就预感到你会来救我的,哈!”

  一个声音从蔷薇女警身后传来,充满兴奋和愉快。

  她回头瞪了洪岩一眼,伸足一绊,让他“扑通”摔倒在地。

  “趴着别动!”

  冷冷抛下这一句,白鸟薇迈开一双长腿,大步向唐肥逼近。

  “上!上!都给我上!”

  唐肥气急败坏地催促手下,自己则连滚带爬向后逃窜。

  最后十来个狂化打手鼓起余勇,吼叫着冲了上去,一柄柄镰刀狂乱挥舞着,
想凭借人多拼个你死我活。

  他们知道霸王花女特警全都是生化战士,体内的DNA经过高科技改造,力
量比狂化人强得多,而且是永久性的。在防御方面具有让伤口迅速癒合的能力,
按理说连子弹都无可奈何,更不用提镰刀了。

  不过,这种癒合能力并不意味着霸王花就有“不死之身”如果她们遭到斩首
一样会死亡,当她们的肢体被利器硬生生割断后,也无法像蚯蚓那样重新长出来。

  因此,这些狂化打手才敢放胆一拼,企图侥幸求胜。

  白鸟薇毫无惧色迎上,娇叱声中,两条极其修长的美腿连环踢出,刹那间就
接连踢飞了四柄镰刀。

  但还是有一柄镰刀偷袭而来,划中她的左臂,拉开一条长长的创口。

  白鸟薇一蹙眉,右拳猛然挥出,击中偷袭者的鼻梁,将他整个人打飞出去,
同时左足向后反踢,又踢飞一柄正要偷袭的镰刀。

  双方混战成一团,打得难分难解。

  刀锋此起彼落,白鸟薇身上不断增加新的伤口,但顶多只维持一两秒钟,肌
肤就恢复光滑如昔。

  不过,她身上的衣物没有自动修复的能力,皮质背心和长裤被刀锋划破多处,
大片诱人的肌肤裸露在众人眼前,右腿更是整片布料被扯掉,露出半截白嫩浑圆
的大腿。

  趴在地上的洪岩看得双眼发直,完全忘记自己仍身在险境,又取出了一台微
型摄影机猛拍起来。

  这时,不远处的警员们已经在朴永昌率领下,一边开枪一边飞奔前来支援。
但盛和会的打手们却从后方猛烈开火,令警员们不得不俯身匍匐前行,移动的速
度大幅减慢。

  唐肥、刁德一两个首脑则飞步登上一架直升机。

  轰鸣声中,螺旋桨开始旋转了。

  显然驾驶飞机的刁德一技术不够熟练,直升机摇摇晃晃地升空几米后,又斜
斜跌落下来,就像醉汉般歪歪扭扭地在地面挣扎。

  螺旋桨所到之处,众人纷纷惊呼躲闪,就连白鸟薇也不例外,飞身跃到旁边。
如果被卷入呼啸的螺旋桨之中,就算她有超强的癒合能力也会被绞成肉泥。

  只见直升机升起、落下,又升起、又落下,循环数次之后才终于升空而起,
比较平稳地向前方飞去。

  与此同时,只听“轰隆”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剩下的直升机突然爆炸,现
场化作一片火海!

  所有人都被巨大的气流冲得跌倒在地,只有白鸟薇仍稳如泰山地站着,仿佛
一尊石像般。裸露在残破衣物外的肌肤被高温气流扫过,很快就变得焦黑,但又
迅速恢复晶莹洁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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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章

  凌晨一点,夜色漆黑。

  直升机越飞越高,很快就远离了战场。

  所有的杀戮、血腥、尸体和浓烟,仿佛一下子成为过去。

  “老刁,幸好你会开直升机,不然咱俩这次就死定了!”

  唐肥喘着气,精疲力竭地靠在座椅上说。

  “咳,我也是多年前偶然练过,不过已经很久没碰,手生了!”

  刁德一满头都是汗珠,显然正竭尽全力地操纵着直升机,一点也不敢大意。

  “别着急,慢慢开!”

  唐肥安慰他道:“你的手下炸掉了剩下的直升机,警方就算要再调派一架过
来追我们,至少也是二十分钟以后的事了,足够咱俩逃脱!”

  刁德一唉声叹气说道:“但愿如此!”

  唐肥打了个哈哈:“别愁眉苦脸的啦,老刁!来来来,放轻松一点,笑一笑!”

  刁德一冷哼道:“我们这次损失如此惨重,你居然还笑得出来?”

  “为啥笑不出来?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顶多是今后多辛苦几趟,这点
损失就弥补过来了!”

  唐肥故作轻松地笑着,其实却笑得比哭还难看,也难怪,这次无论是镰刀帮
还是盛和会,损失都太大了,两边带来的打手为了掩护首脑突围,全都死伤惨重,
不只如此,连装着一亿亚元和剩余KHR药物的两个箱子,刚才也因混乱而来不
及带上直升机。

  也就是说,除了两个首脑幸免之外,这次真的是人财两空,不,严格来说应
该是“人、财、货三空”“他妈的,要不是最后那个蔷薇娘们突然杀出来,我们
不至于这么惨!”

  刁德一恨恨地说:“至少人质会在我们手中,带着钱和货逃跑绝对不成问题。”

  “是啊,都是那个长腿娘们害的!”

  唐肥随口附和,咬牙切齿骂道:“欠操的婊子!迟早有一天,老子要把她
……”

  他说到这里突然顿住了,好几秒没有吭声。

  “要把她怎么样啊?先奸后杀?”

  刁德一随口讽刺了一句,这时他操纵直升机已经比较得心应手了,所以边说
边转头望向唐肥,却愕然发现这胖子满脸惊骇,张大着嘴却发不出声音。

  “咦,你怎么了?”

  唐肥不答,眼珠子几乎凸了出来,直勾勾瞪着前方,仿佛看到什么不可思议
的东西。

  刁德一下意识回头一看,整个人也几乎骇然跳起。

  透过机舱玻璃看得很清楚,就在直升机后面不远处,白鸟薇的脸正冷冷地盯
着他们!

  啊啊啊,这怎么可能?这高妹再厉害,又没有翅膀,怎么可能飞到直升机此
刻所处的高度来?

  刁德一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然而他再仔细一看,天哪!这蔷薇女警仿
佛变成一只大鸟,背后竟展开一对巨大的白色翅膀,正在夜空中上下翻飞,灵活
迅速地追赶着直升机。

  “妖怪!妖怪啊!”

  唐肥终于喊出声来,充满震惊和恐惧。

  刁德一也是全身冷汗,脑子里蓦地掠过曾经听说的一个秘密传闻。不过此刻
已经无暇多想,他猛然拉杆并且踩下油门,一下子就将直升机的速度加到极限。

  但振翅高飞的白鸟观也越追越快,和直升机之间的距离一点一点拉近。

  刁德一豁了出去,突然调转直升机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急转弯,正面迎向白
鸟薇撞过去。

  这是两败俱伤的拼命了!白鸟薇显然不愿如此,急忙闪身躲开。

  直升机却再次急转弯,不要命地撞了过去……然后是第三次、第四次、第五
次……

  “来呀!有种就来呀……哈哈哈,你来呀!”

  刁德一连声狂笑,势若疯虎,仿佛已经陷入疯狂状态。唐肥则在天旋地转中
被晃得头昏眼花,苦不堪言。

  突然,白鸟薇从视线中消失了!

  骤然失去目标的刁德一,操纵直升机犹如无头苍蝇般上下左右飞着,但却始
终找不到对方的踪影。

  该不会是掉下去了吧?

  他心里刚闪过这个念头,就听见“乒乓”一声,右边的机舱玻璃完全碎裂!

  毫不客气踹破玻璃的,是被一条极其修长、雪白而又结实的美腿,毫不客气
的踹碎的!

  只见这条美腿伸进机舱,犹如人的手臂一般灵巧,向内弯曲到舱门边,赤裸
的脚趾轻轻松松拨开了舱门。

  唐肥颤声惊叫,摸出手枪徒劳地胡乱开火,刁德一则怒吼一声,操纵直升机
猛烈地摇摆振荡,想将对方甩出去。

  但白鸟薇已经敏捷地钻进机舱!她背上的翅膀已经消失,就好像从未长出过
一样。右手一把夺过唐肥的手枪,顶住他的脑门。

  “不想死就别动!”

  唐肥绝望地不停发抖,瘫软无力。

  刁德一反倒平静下来,狞笑道:“很好,咱们就同归于尽吧!”

  说完突然一把拉断安全带,推开另一边的舱门,纵身跳了出去!

  白鸟薇一惊,想不到这人居然如此刚烈,探头望去,只见刁德一的身形正迅
速从视线中变小,笔直地坠向地面。

  她一时踌躇不定,如果立刻飞身振翅冲出去,还有足够时间能接住他,但就
顾不了机舱里的唐肥!假如挟持唐肥俯冲而飞,对她的力量而言虽然不是难事,
但平衡和速度都将受到影响,便无法及时接住刁德一了。

  也就是说,这两个人只能生擒一个,另一个必死无疑!

  就在犹豫之时,无人驾驶的直升机已处于失控状态,犹如断线风筝般盘旋摇
晃着斜斜下坠,让机舱里的唐肥发出杀猪般的尖叫声。

  白鸟薇只得伸手拉起操纵杆,勉强稳住直升机。她瞥见底下是车水马龙的繁
华路段,有不少商铺都亮着灯,如果直升机在这里坠毁爆炸,造成的损失一定极
其严重。

  于是,她迅速做出决定!

  半分钟后,直升机恢复了平稳的飞行轨迹,缓缓降落在附近一栋大厦的天台
上。

  白鸟薇拎起已经吓昏的唐肥,老鹰抓小鸡似的跃出机舱,站在天台边缘向外
望去。

  凭着她经过特殊训练的敏锐视力,很清楚地看到隔着两条街的一个十字路口,
交通乱成一团。几十辆车停了下来大排长龙,喇叭声此起彼落。

  不少路人围成一圈议论纷纷,圈中是一具坠地而亡的尸体,压着一滩鲜红的
血迹……

  翌日清晨,天刚亮。

  中京在线的办公大楼里一片忙碌,人人都坐在电脑前埋头工作,键盘敲击声
不绝于耳。

  作为官方网路媒体,虽然不用担心倒闭,但在这个竞争日益激烈的行业里,
工作不努力的记者就只能拿到微薄的底薪,绝对不够养家糊口。

  “小洪,警方和黑社会火拼的新闻,你的报导非常精彩!”

  大腹便便的陈总编走到洪岩的办公桌前,拍了一下他的肩膀,笑得嘴都合不
拢了。

  “这是难得一见的独家新闻啊!三色台、CCAV都在‘晨间新闻’转播了
你拍摄的画面,影响极其巨大啊!哈哈哈……就连我们的对手,一向和政府唱反
调的‘生果动态网’,今天都被迫打电话过来索取影像材料,还承诺会以高价购
买版权。哈哈哈哈,我真是太开心了……”

  洪岩忙站起身,随口说了几句“全靠总编支持”之类的恭维话应付一下。由
于一夜未睡,他的神情明显有点疲惫,眼中布满血丝。

  陈主编手舞足蹈地兴奋了一阵后,也注意到这位下属的倦态,忙关切地叮嘱
他早点回家休息,明天可以再补休一日。说完又赞赏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满意地
迈着八字步离开了。

  洪岩则站起身,倒了杯热咖啡,喝了一口,又聚精会神地在电脑前工作起来。

  “Oh,亲爱的洪,你今天好像特别努力嘛,努力到简直不像你本人了!”

  一个略带调侃的声音从旁边传了过来。

  洪岩不用转头也知道:说话的是坐在他旁边的同事,外籍女记者凯瑟琳?琼
斯。她是北美联盟人,一个很漂亮的金发女郎,身材相当丰满。虽然骨架大了一
点,腰也不够纤细,但是豪乳肥臀的西方人曲线毕竟还是满火辣的,在公司一向
是不少男同事垂涎的目标。

  “什么意思?”

  洪岩仍盯着电脑萤幕,随口问了一句。

  “别明知故问了,洪!”

  凯瑟琳嘲讽的一笑。她已在华人聚集的中京生活了两年,说着一口带着外国
口音的流利中文。

  “你只是个兼职记者,而且一向懒散,几乎每天都迟到早退,今天老板都说
你可以下班了,你居然还不走,真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哈,我第一次出独家新闻,勤奋一点是应该的嘛。”

  洪岩边说边“啪”的敲下确认键,然后关掉正在处理的档案。

  他这才转过头,望着凯瑟琳笑道:“刚才是一点收尾的工作还没完成,现在
做完了,我正准备回家呢。”

  凯瑟琳环顾左右,见无人注意,伸足一蹬地面,连人带椅挪到洪岩身边,由
于惯性作用,那高耸的胸脯差一点就碰到洪岩肩膀。

  “洪,我正想跟你谈谈这条独家新闻。请留步几分钟,可以吗?”

  她压低声音凑近脑袋,说话时身上散出一股浓郁的香水味,令人心痒,无法
拒绝她的要求。

  洪岩深深吸了口气,微笑道:“可以啊,请说吧。”

  “我很仔细地看了你做的报导,还有所有拍摄的画面。前面警方和黑社会组
织的对峙,和后面直升机爆炸、残余打手被一一击毙和逮捕的过程,都非常详尽、
真实,可是,中间的经过呢?警方是如何把你这个人质救出来的?最终又是如何
占据上风的?你好像没有完全交代清楚……”

  “怎么会呢?”

  洪岩辩解道:“我在文字报导中已经说了,两个突击队员率先救走我,而打
手们的药效逐渐消退,所以才……”

  “是吗?这是最精彩的一段呀,为什么只有文字稿,反而没有画面呢?”

  “喔,当时我被挟持,摄影机被打手们丢在一边,等我捡回摄影机再次开始
拍摄,整个战局就已经到了尾声!”

  “真的这么巧?”

  凯瑟琳紧盯着洪岩,目光充满怀疑。

  洪岩却在偷偷瞄着她胸前那对豪乳,由于衬衫的扣子松了一頼,可以轻易瞥
见里面蓝色胸罩的花纹边缘。

  “亲爱的凯瑟琳,我记得上周曾经教过你一句中国谚语,叫做‘无巧不成书
’,你这么快就忘啦?”

  “我没忘。”

  凯瑟琳认真地说:“但我始终觉得,你的报导里有很多疑点,影像也像是被
剪辑过,似乎刻意隐瞒了一些东西……”

  洪岩正色道:“那一定是你的错觉。”

  凯瑟琳将声音压得更低,恳切道:“洪,你跟我说实话。是不是警方威胁你
不可以公布某些消息,所以你只好采取折衷主义,模糊处理了最关键的内容?”

  洪岩暗吃一惊,心想:听说这美女记者曾在《纽约时报》任职,果然具有极
高的观察力和新闻敏感性,一眼就看穿自己动的手脚。

  他嘴硬地坚持:“没有啊,警方很配合的,没有威胁我做任何事。”

  凯瑟琳仍不死心,拉起他的右手,蓝色眸子里充满感情,声音已有点像撒娇
:“洪,我一直把你当成我最要好的朋友,你就不能对我说说心里话吗?”

  洪岩心中暗笑,虽然不明白对方为何对这件事如此感兴趣,但看这情形,她
明显正在以美色相诱,只不过难以确定她愿意牺牲到什么程度罢了。

  对这个美貌的西方女郎,他从未考虑过花心思、精力去追求,但要是对方乐
意自己送上门来,作为一个男人当然不会介意尝尝鲜。

  “要说心里话吗?嘿,应该找个合适的地方、合适的地点才对。现在在这里
就不太方便了。”

  凯瑟琳双眼一亮:“那我们约个时间、地点好吗?”

  “行,今晚十点,我给你电话!现在我真的要下班补眠啦,拜拜!”

  洪岩说完,反手拉起凯瑟琳的手,颇有绅士风度地吻了一下手背,然后就站
起身,不顾她挽留的目光,礼貌而坚决地离开了办公室。

  就在同一时刻,中京城警署总部大楼的餐厅里,白鸟薇正手持刀叉,津津有
味的吃着羊排大餐。

  两块香喷喷的羊排烤得外焦里嫩,淋上黑胡椒酱后味道更是鲜美无比,除了
这道主菜外,餐桌上还摆着蜗牛酥盒、油炸鸡块、蒜蓉肉泥以及各式各样的起士
蛋糕。

  这真是一顿丰盛无比的早餐!

  很少有女孩子早餐会吃得这么多又这么油腻,但白鸟薇是个例外,埋头在餐
桌上大吃大喝,不一会儿就解决掉其中一块羊排,其他食物也都消灭了大半。

  “哈,白鸟!今天是不是又被龙妖婆骂了啊?”

  一个欢快的声音从后面传来,话音未落,人影一闪,已经稳稳坐到对面的椅
子上,动作不但敏捷而且无声无息,似乎连风声都听不见半点。

  “嗯,你怎么知道?”

  白鸟薇将一块起士蛋糕送入口中,鼓着腮帮含糊不清说道。

  “喵,我海咪咪是出了名的有胸又有脑,什么事能瞒得过我啊!”

  坐在对面的女子嘻嘻笑着,得意地挺起胸。她的脸蛋相当可爱,犹如卡通中
的美少女,但胸部丰满得不成比例,将上身的蓝色水手服撑得极其鼓胀,的确是
对名副其实的“海咪咪”白鸟薇看清她的衣着后,差一点将口中食物呛了出来:
“咳咳,阿咪,你怎么穿成这副模样?是要扮女中学生吗?”

  “是啊,龙妖婆突然打电话叫醒我,要我直接乔装来上班。哎呀,这不是给
人出难题嘛!我好不容易才找到一套校服,勉勉强强把胸部塞进去,真是羞死人
了!”

  海咪咪说着,做了一个害羞的表情,但瞎子都能看出她是炫耀的成分居多,
丝毫没有点难为情。

  白鸟薇忍不住笑了:“大名鼎鼎的海棠女警,怎么样都应该改扮成女明星才
对啊,只扮一个女中学生,简直是‘大’材小用!”

  她故意着重念出“大”字,调侃之意十足。

  但海咪咪却不以为意,反而猛点头说:“对啊对啊,我等一下要跟龙妖婆隆
重建议,还是改扮成模特儿什么的比较适合我!”

  这海咪咪也是霸王花女特警中的一员,以“海棠”作为代号,本名叫做海蜜
儿。由于胸部雄伟,同事们都开玩笑地叫她“海咪咪”她非但不生气,反而还沾
沾自喜,干脆也就以此自称。

  至于她们口中的“龙妖婆”则是霸王花的队长龙舌兰!这是蓍方内部最为神
秘的人物,直接受最高警务处长领导,除了警务处长本人外,没有人知道她的真
正身份、名字和年龄,只知道她姓龙,而且以龙舌兰作为代号,所以人人也就用
这三个字当作她的名字来称呼。

  “得了吧,龙妖婆一向说一不二,会接受你的建议才怪!”

  白鸟薇撇撇嘴,挥动刀叉开始向第二块羊排进攻。

  “哈,我就知道你一定被龙妖婆骂了!”

  海蜜儿忍俊不禁说道:“我早就发现了,你每次被骂以后心情一不好,食量
就会特别大。”

  “难道我心情不好,就一定是因为被龙妖婆骂吗?”

  “如果是别的事情,你会去练拳、打靶来泄愤,只有被龙妖婆骂,你才会这
样子狂吃猛喝。”

  白鸟薇赌气说:“没错!龙妖婆总是让我有气也发不出来,有这样的上司真
是太倒霉了!”

  “得了吧,白鸟!你心里还是非常佩服她的。”

  海蜜儿认真地说:“如果你真的觉得倒霉,以你的性格早就辞职啦,怎么会
一直心甘情愿做她的部下呢!”

  白鸟激耸耸肩,埋头继续消灭羊排,没有反驳。

  的确,她和海蜜儿,还有其他的霸王花女特警们,虽然经常被龙舌兰责备,
私底下骂不离口,但大家内心深处还是服气的。毕竟,整个霸王花女特警队就是
由这位“龙妖婆”一手创建,这些年来所立下的功勳也都是“龙妖婆”一手指挥
的结果。

  “哎,别生气啦,白鸟!龙妖婆骂人的时候,我们当作耳边风就是了!”

  海蜜儿做了个鬼脸,调皮地说:“老是生气,很容易变老哦!”

  “我没生龙妖婆的气,我是对我自己很不满意。”

  白鸟薇放下刀叉,叹了口气说:“这次是我自己犯了严重错误,她骂得再凶
也是应该的。”

  海蜜儿一怔:“啊,是什么严重错误?”

  “我昨晚在执行‘诱饵’行动时,一时冲动去多管了闲事,没有坚守自己的
岗位……结果在我离开期间刚好就出了意外!”

  白鸟薇说着垂下头,脸上露出难受懊悔至极的表情。

  海蜜儿失声道:“那个变态‘禽兽男’又出来害人了?”

  白鸟薇轻轻点了点头:“又一个受害者惨遭毒手!唉,除了我之外,其寘昨
晚‘夜莲’、‘红棉’和‘芙蓉’三个姐妹也都出动了,但她们负责的区都平安
无事,禽兽男偏偏出现在我那里!”

  海蜜儿耸然动容,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

  要知道:霸王花成立多年来堪称战功赫赫,每一名成员都能独当一面,通常
情况下,每个任务出动一人便足矣,只有遇到那些极其危险、困难的任务时,龙
妖婆才会同时委派两名以上成员去合作完成。

  在她印象中,同时派三名成员的次数屈指可数,上一次好像还是前年的事了。
而这次派出的成员居然多达四名,绝对是破天荒头一遭!

  “不会吧?抓一个变态而已,要不要这么兴师动众啊?我还真想见识一下这
个变态呢,看他究竟是何等怪物!”

  海蜜儿自言自语地嘀咕着,双眼闪动着猫瞳一般的光芒,显然对这次的任务
产生极大的好奇心。

  “放心吧,你很快就要见识到啦。”

  白鸟薇的语气有点酸:“要不然,龙妖婆干嘛突然要你扮女中学生呢?”

  海蜜儿明白她的意思。很明显,白鸟薇因为昨晚的严重过失,已经被龙妖婆
赶出这次任务,而自己就将取而代之,顶替她继续进行“诱饵”行动。

  “嗯嗯,白鸟。你慢慢吃吧,我还是赶紧去找龙妖婆报到了,免得被她骂!”

  海蜜儿说完就迫不及待地跃起,一脸雀跃状,像小女孩般蹦蹦跳跳地一溜烟
消失了。

  “小心一点啦,好奇会害死猫的!”

  白鸟薇撇撇嘴,莫名其妙冒出一句调侃之言。她没有想到,后来她会为此悔
恨不已、无数次自责是“乌鸦嘴”居然说了一句这么灵验的诅咒。


[ 本帖最后由 嘎子牛 于 2011-12-5 03:03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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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章

  白鸟薇吃完早餐,离开餐厅,坐电梯来到五楼的扫黑组。

  走进会议室的大门,只见里面烟雾弥漫,朴永昌正一边来回踱步,一边闷闷
抽着菸。

  桌上的菸灰缸里堆满菸蒂,摆在旁边的早餐却一动也没动,早就变冷了。

  白鸟薇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

  她清楚未婚夫的脾气,遇到不开心的事,胃口就会变得极差——这一点和白
鸟薇正好相反!而抽菸的数量则至少会翻两倍。

  “你也挨骂了,是吧?”

  白鸟薇也从桌上的菸盒里抽出一支香烟,懒懒地点上后喷了一口。

  朴永昌“嗯”了一声,面无表情说道:“上头希望捉住两个活口,可现在却
死了一个,而且还是有价值的那一个,挨骂肯定是难免的!”

  “活捉的那个唐肥难道就没有价值?你不是说他是‘镰刀帮’的重要首脑吗?”

  “唐肥只是买家,能抓到他当然也是一大功劳。不过上头更想搞清楚卖方的
情况,为什么盛和会总是能最快拿到最新的违禁品呢?进货管道究竟是从哪里来
的?如果能抓到他们的首脑,说不定就能水落石出了。”

  “嗯,是我没能生擒那个刁德一,是我的错!”

  白鸟薇认真地说:“我会跟上头报告,说明这次失败与你无关,完全是我的
责任!”

  “现在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不过,小薇你……”

  朴永昌欲言又止地说:“唉,你当时真不应该插手的,尤其是你自己也在执
行任务……”

  “这句话你昨晚就说过一百遍了!”

  白鸟薇吐着烟圈,不耐烦地说:“我已经说过了,一开始我出手只是为了救
那个洪记者。他毕竟是因为我的缘故,才会离开你的车子遇到危险,要是因此而
有什么三长两短,我会很内疚的!”

  “小薇,你太感情用事了!我们身为警员,一切应该以任务本身和大局为重
……”

  “说过一千遍了!”

  白鸟薇双手掩住耳朵,一脸受不了:“能不能换点新鲜词啊?”

  “说得再多,也没见你改呀!你昨晚这一出手,换来的是咱俩的‘双输’!”

  “可我毕竟救下一条活生生的人命,我觉得还是值得的!”

  白鸟薇强词夺理,目光充满挑衅。

  朴永昌只能苦笑。一个任性的未婚妻,他是一点办法也没有。

  毕竟在同事们看来,白鸟薇堪称霸王花中的第一美女,遗传自母亲的美貌和
身材诱人至极,尤其是那双绝世美腿,修长、结实而且没有一丝赘肉,不知道是
多少男警员暗中性幻想的对象,即便是朴警司这样的等级,仍然有不少人认为他
配不上白鸟薇。

  “好吧,就算你出手救人没错,但你救下之后不应该再和那些罪犯纠缠,更
不应该擅自去追赶直升机……”

  白鸟薇睁大双眼:“既然出手了,我当然要管到底啦。说真的,如果我不去
追直升机,那两个家伙只会一起逃掉,你更是一无所获。现在虽然死了一个,但
总算生擒了一个活口啊!”

  她说到这里,愤愤地将香烟熄灭,神色颇为委屈:“我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
上司怎么批评我都无所谓,你总得表扬我一句吧,朴警司!”

  朴永昌又好气又好笑:“是是,白鸟警官你昨晚立了大功了,真应该好好表
扬……但我担心的是,你轻易使用了‘变身’能力,一旦传开会让你成为公众关
注的焦点,毕竟现在的舆论对这种技术还是持负面看法,我就怕……”

  “怕什么?”

  白鸟薇冷冷说:“怕别人骂我是妖怪,是一只成精的怪鸟?哼哼,其实女特
警队的所有成员都是‘转基因人’,在警界早已是公开的秘密,你那些手下哪个
不知道?”

  “没那么夸张!警界内部也好,公众也好,目前都只停留在猜测阶段。你们
那位龙队长也说过,真正目睹过霸王花变身的,只有极少数人。”

  朴永昌说完皱起眉头,显得忧心忡忡。

  所谓“变身”技术,是一种极其先进的跨物种基因嵌入技术,核战爆发前中、
美、俄等大国均在秘密研究,中国最先取得突破性进展。这种技术的原理十分复
杂,通俗地说就是将其他物种的DNA与人类混杂,该物种可以是飞禽、走兽或
者昆虫,其DNA被提取出来后直接注入人类细胞,令其进化成“转基因人”每
一个转基因人都堪称超人,不仅力量远远超过狂化人、生化战士等传统改造人,
还同时具备另外一个物种的生理特征。

  比如白鸟薇结合的是仙鹤的DNA,因此“变身”之后就会背生双翼,可以
轻松自在地杂翔于长空。而海蜜儿结合的是猫的DNA,也就相应具有猫眼特有
的夜视能力,并能像猫一样无声无息地飞檐走壁。

  不过,这种技术也存在一个缺憾,就是与男性体内的Y染色体产生严重排斥,
所以到目前为止,所有的转基因人全部都是女性,男性别说变身成雄狮猛虎,就
连基因上最类似的大猩猩都变不了!

  而且即便是女性,也并非百分之百都能改造成转基因人,更不可能随意结合
任一物种。每个女性本身的身体素质、肌肉生长、骨骼状况乃至于身材体态,都
决定了她只能和特定的物种结合,假如所选物种不适合,就有很大的机率导致失
败。

  据说中国虽然抢先掌握这种先进技术,但转基因人的改造手术成功率极低,
还不到百分之五。核战爆发之后,当年参与这一技术研究的科学家全部神秘死亡,
一些最重要的数据也在战火中遗失,因此该技术基本上已失传,是近年来透过国
家的科研人员不断研究、摸索,才又开发出相关技术,只是无法与核战之前相比。

  而霸王花女特警队的成员,都是国家在核战后重新研究的过程中征召的各方
志愿者,由于这技术本身尚是最高机密,因此她们平常执行的都是秘密任务,不
到紧急关头,一般而言都不会轻易施展变身能力,以免招惹是非。

  然而白鸟薇为了抓捕空中逃逸的唐肥和刁德一,却在不少视线注视下化身为
鸟,暴露“原形”所以朴永昌才为此感到担心,生怕惹来麻烦。

  “没关系啦,当时看到我变身的打手不是都被击毙了嘛!”

  白鸟薇满不在乎地说:“至于你的那些手下,我看也没哪个敢多嘴多舌的,
知道的人还是只有极少数!”

  朴永昌提醒道:“你忘了那个洪记者了?他一报导,全世界就都知道了!”

  “他啊,你放心,他已经答应替我保守秘密了。刚才我吃饭的时候看电视,
他果然遵守承诺,在报导中删掉了我变身的内容!”

  朴永昌点了点头:“嗯,你是这小子的救命恩人,他也还算有良心,没有为
了抢独家新闻出卖你!”

  白鸟薇装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什么呀,那是有交换条件的!他要我接
受另外一次专访,谈谈我以前参与过的一些重大案件。我没办法,只好答应了!”

  朴永昌忍不住一笑,正想说什么,手机突然响了。他拿起来低声对答了片刻,
就“啊”的一声惊呼,面色变得十分骇异、难看。

  白鸟薇虽然有点好奇,但警局的纪律不允许随便打听同事负责的案情,于是
她自动转过身向外走去,准备自觉地予以回避。

  但朴永昌却从后面叫住了她:“小薇,你等一等!”

  白鸟薇停步回头,目露询问之色。

  朴永昌又对答了两句,收起手机,大步过来拉住白鸟薇的手,急促地说:
“发现了一件很恐怖的怪事!快,跟我一起到验尸房去。”

  说完也不等白鸟薇开口,就拉着她快步奔出会议室。

  “我说海咪咪,资料看完了没有啊?每次都是你最慢!”

  “就是就是,快一点好吗?怎么你老是这么磨磨蹭蹭的!”

  “哎,你们别催海咪咪了,越催反而越慢……”

  几个女声你一言、我一语的传来,在资料室里回响。

  这是霸王花女特警队专用的资料室,里面有最高级的电脑和立体投影播放设
备,可以将影像数据处理成3D形式,给人最直观的感受。

  说话的是“夜莲”、“红棉”和“芙蓉”三位女特警,她们都快等得坐不住
了。

  海蜜儿却还是一点也不着急,慢条斯理地看完所有档案,才嘻嘻一笑说:
“好啦好啦,我看完了。现在可以开始啦!”

  “我先说吧。”

  夜莲抢先道:“昨晚发现的女受害者跟前六次一样,都是遭受长时间性虐待
后,在极度痛苦中离开人世的,从残留的伤痕、使用的道具和手法等情况来判断,
大致可以认定是同一个凶手所为。”

  “同意!”

  红棉和芙蓉都表示赞同,前者还忍不住骂道:“妈的,这个自称禽兽男的凶
手的的确确是个没有人性的禽兽,待我抓到他非把他阉了了不可!”

  芙蓉一本正经的道:“阉掉太便宜他了!操他姥姥,应该送他去同性恋监狱,
让那些基佬爆掉他的菊花!”

  说完和红棉一起哈哈大笑起来。她们俩在霸王花中是出名的口无遮拦,别看
一个长得文静、一个长得清秀,两人说起粗口来都极其肆无忌惮,和粗野的男警
有得拼。

  夜莲也是一笑,转头问海蜜儿:“海咪咪,你怎么看?”

  “我啊,我觉得应该先把这个文盲送到学校去,接受一下再教育才对!”

  “文盲?”

  “嗯,你们看他传真给警方的挑衅文,就连自己的称号禽兽男都写错了。禽
兽的‘禽’是没有提手旁的,他居然写成擒拿的‘擒’,真是笑死人了!”

  海蜜儿边说边指着萤幕,那上面显示出一份传真文件的扫瞄档案,文件内容
是用电脑印出来的,只有寥寥几行字。

  “我又杀人了,是先奸后杀,真爽!但爽完又很失望,她不是我要找的目标。
所以我把尸体扔在新安街四十九号泰丰大楼了。快去收尸吧。擒兽男留!”

  夜莲摇摇头:“这不能说明他是文盲啦,只能说明他是用拼音输入法打字。
‘禽’和‘擒’是同音字,他打错了也懒得回头修改,仅此而已。”

  海蜜儿若有所思地说:“还有那个‘奸’字,他用的是奸诈的‘奸’,而不
是三个女字的‘奸’,说明他先输入的是简体字,然后用软体转码成繁体,转得
不彻底造成的!”

  红棉从旁插嘴道:“喂,你们别纠缠这些细枝末节啦,咱们还是具体分析一
下案情本身吧。”

  “唉,怎么分析啊?我们女特警根本不擅长破案,擅长的是执行各种高难度
任务嘛。”

  芙蓉嘀咕道:“这种案子应该交给重案组的那些心理学专家才对,叫我们霸
王花接手,简直是吃力不讨好。”

  “没办法啊,龙妖婆不知哪根神经短路了。她下了命令,咱们也只能执行!”

  于是在一片唉声叹气中,四个女特警重新把手头的资料讨论、分析了一遍。

  案情说起来也不复杂,大约是从四个多月前开始的。警方某晚接到一个匿名
号码传真过来的文件,声称奸杀了一名女性,并且列明陈尸地点,落款就是禽兽
男。

  警方起初以为是恶作剧,但后来抱着试一试的心理前往该地点后,竟真的发
现一具赤裸女尸。尸体上有众多性虐待留下的痕迹,阴道、肛门都被严重撕裂,
显然曾被粗大物体强行插入过,但没有留下精液,也采取不到指纹和毛发。

  经勘查,警方相信该地点并非奸杀的第一现场,仅是个弃尸现场而已。由于
找不到目击证人和有用的线索,之后的调查一无所获。

  半个月后,第二名女受害者出现了!整个过程和第!次非常相似,都是先从
收到传真开始,除了弃尸地点不同之外,其余细节没有什么差别。然后是第三名、
第四名受害者陆续出现,间隔的时间越来越短。

  警方被搞得焦头烂额。值得庆幸的是,只有前三次的受害者被媒体报导,一
度引起轩然大波。但之后警方就记取教训,严密封锁其余受害者的消息,让禽兽
男逐渐淡出了公众视线。

  而且,这时代根本是一个乱世,中京城里发生的抢劫、凶杀和黑帮火拼案件
都多不胜数,就拿昨夜的“扫黑行动”来说,其影响和受关注程度都远远超过禽
兽男。

  也正因为如此,女特警们才感到十分不解,为何龙妖婆放着“正经事”不做,
从一开始就执意插手这个案件,最近更索性将之全部接手过来,甚至不顾女特警
队人手不足的状况,一口气派出四名霸王花成员专门展开调查。

  “说回这次的案情吧!”

  夜莲说:“之前六个受害者中,有两个是妓女,一个是A片女优,看来禽兽
男对从事色情行业的人比较感兴趣,所以昨晚我们三个和白鸟就扮成妓女,在各
个城区游荡。想不到白鸟竟然私自离开岗位,结果最新的受害者果真又是一个妓
女。唉……”

  海蜜儿吐吐舌头,心里有点为白鸟薇抱不平。就算她不离开,禽兽男也未必
会盯上她这个目标,行凶的时候也更不可能那么巧被她碰到,换句话说,整个
“诱饵”行动只不过是碰碰运气罢了,成功的机率本就不高。就这样将白鸟薇踢
出去,未免对她太过苛刻了。

  “禽兽男这么喜欢妓女的话,问题倒好办了。我们只要继续扮妓女,迟早有
一天会让他撞到我们手中!”

  “对,龙妖婆刚才也说了,要我们好好观察一下三个受害妓女的体态、特征,
看看禽兽男究竟喜欢哪一种类型的妓女,我们也好对症下药!”

  “类型嘛,我觉得一定是海咪咪这样童颜巨乳的,最容易引起男人的犯罪欲
望了,哈!”

  “讨厌!你这个大屁股娘们,你才容易引起犯罪欲望呢!”

  女特警们一边互相打趣,一边开始用电脑对数据进行分析,在萤幕上不断变
换着人体构图,想要尽量模拟出禽兽男心目中最渴望的女性形象。

  “小薇,你仔细看这具尸体,真的是驾驶直升机逃走的刁德一吗?”

  验尸房里,朴永昌语气急促地问道:神色充满异样。

  白鸟薇一手掩鼻,强忍着刺鼻的臭味,走到解剖台边低头望去。

  只见台上是一具摔得不成人形的尸体,被解剖刀划得七零八落,内脏器官都
翻了出来,样子惨不忍睹。

  “是他没错!”

  白鸟薇点点头,声音透过手掌传了出来。虽然尸体头部严重变形,脑壳都裂
了,但她还是一眼就认出这人是如假包换的刁德一。

  “小薇你……你再看清楚一点!”

  朴永昌欲言又止:“有没有可能是一个非常、非常像他的替身?”

  白鸟薇勉强又看了一眼,立刻皱着眉头转身就走,一直走到了验尸房门口闻
不到臭味的地方才大大喘了口气。

  “是不是替身我就不知道啦,我只能说,他就是那个从直升机上跳下去自杀
的家伙,这一点我可以百分百肯定!”

  “你确信没有弄错吗?会不会……在你没注意到的某个瞬间,被人掉包了?”

  “什么意思?你怀疑我的眼力吗?”

  白鸟薇有点生气了:“我再说一遍,他就是当着我的面跳机自杀的家伙,绝
对错不了!”

  朴永昌赶紧道:“嗯,我也相信你不会搞错……不过,这就真的太奇怪、太
不可思议了……”

  “到底有什么问题啊?”

  白鸟薇嗔道:“喂,你说话能不能爽快一点,别卖关子了好不好?”

  朴永昌苦笑了一声,带着她走出验尸房,缓缓道:“说出来你恐怕很难相信,
刚才法医老王告诉我,这具尸体有一个非常骇人之处!”

  “哪里骇人了?不就是摔死的嘛!”

  “是摔死的,但是解剖以后发现,这具尸体竟然没有大脑!”

  “什么?”

  白鸟薇以为自己听错了:“没有大脑?”

  “对!老王说他验完刁德一的尸体,确认死因后,顺手又剖开他的脑袋,发
现里面居然是一个空壳,完全没有脑组织!”

  “这……这怎么可能?人怎么会没有脑组织啊?就算是生化人、改造人或者
我这样的转基因人,大脑都是必不可少!否则躯体还怎么活动,面部哪来的各种
表情?”

  “我也是这么说的,我还怀疑老王是不是喝醉了。但他发誓说千真万确,他
自己也难以置信,发呆了整整三个小时,又重新检验好几次后,才打电话给我。”

  白鸟薇呆住了,脸色有点发白:“难道……这个刁德一是个……是个缰尸?”

  朴永昌啼笑皆非:“荒谬,这世上哪来的缰尸?”

  他停顿了一下,又说:“老王不死心,又去检查了脑壳,结果在头顶百会穴
附近找到一根很细的小针,一端深深埋进脑壳,一端露出针尖在头发堆里,不易
被人察觉!”

  “哦,这根小针又有什么问题?”

  “经化验,这根小针是个非常精巧的电子仪器,虽然大半都已损坏,但至少
可以判定它能发送和接受信息,就像一个微型的无线路由器……”

  白鸟薇愕然道:“你是说,这是一个遥控装置?莫非刁德一其实是个没有思
想的人偶,一举一动、一言一笑都是通过这根小针,被人远距离遥控着?”

  朴永昌摇摇头:“我只听说遥控机器人,从未听说人的肉身也可以遥控,何
况还要遥控刁德一驾驶直升机,这未免太难了吧!”

  白鸟薇心想他说得有道理。虽然这时代的科技突飞猛进,遥控机器人的确可
以完成不少复杂的动作,即便是驾驶直升机也存在理论上的可能,但要唯妙唯肖
地操纵一具不属于自己的躯体,做出人类的种种表情、神态来,就绝对是“不可
能的任务”了。

  她仔细回想了一下与刁德一面对面对抗的情形,越发觉得当时他的一举一动
都很自然,没有任何被“遥控”的迹象。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呢?

  蓦地,一个念头闪过脑海,白鸟薇若有所悟,突然“啊”的一声叫了出来。

  朴永昌循声望来:“怎么,你想到什么了?”

  “嗯,我想到一种可能性,但我还不能肯定!”

  白鸟薇语气里透着兴奋,“我要去请教一个人,或许他能提供重要的线索!”

  说完她就快步向前奔去。朴永昌急忙跟上,追问道:“你要去请教谁?”

  “我表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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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章

  “叮铃铃……叮铃铃……叮铃铃……”

  电话铃声连续响了许久,过了好一会儿,躺在床上的洪岩才睁开双眼,伸手
按了一下床头柜旁边的一个按钮。

  房间里闪过几道光芒,床前出现一个立体投射的影像。

  这时代的座机基本上都是电视电话,而且是立体3D效果,清晰得就像真人
站在面前。

  “洪先生,你的电话好难打啊!手机关机,座机起码打了三次才接通!”

  影像中是一位黑褐色短发、容貌艳丽的年轻美女,戴着一副无框眼镜,身穿
整齐的警服,但脚上居然是一双高跟鞋,嘴唇上还涂着口红,看上去端庄却不易
亲近。

  洪岩认出她是最高警务处长的女秘书尹茵,忙坐起身笑着说:“对不起啊,
我昨晚忙到通宵,太累了,睡得跟死猪一样,没听到电话铃声。”

  说完又忍不住打了个哈欠,揉了揉眼睛,显然还没有睡饱。

  尹茵瞪了他一眼,冷冷地说:“有一个好消息要告诉你,你这次的报导做得
很好,正面宣传了警队的形象,费处长很满意,特别指示要给你嘉奖,奖金为一
万亚元。”

  “喳,谢谢处长大人奖赏!”

  洪岩顽皮地甩了两下胳膊,做出谢恩的姿势。他心知肚明,这一万亚元名义
上是奖励,其实就是“封口费”要他今后也继续隐瞒昨晚看到的一些“不该看到
的画面”“还有,你申请采访朱院士,处长已经批准了!”

  “啊,太好了!”

  洪岩喜出望外,激动地从床上跃起,只穿着背心短裤就跳到地面上,情不自
禁地去拥抱美丽的女秘书。

  可惜那只是一个虚拟的影像,他扑了个空,差点摔倒在地。

  不过尹茵还是吓了一跳,本能地向后退了两步,满脸嫌恶地转过身。

  “洪先生,请你立刻穿好衣服!天,你能不能不要每次都这么失礼!”

  洪岩抱歉地吐吐舌头,抓起衣物飞快穿上身,一边穿还一边用眼角余光欣赏
这女秘书的背部曲线。她的个子不够高,但很懂得用丝袜和高跟鞋来衬托双腿,
让她看上去显得比较修长,而且她的屁股相当圆润,虽然因缺乏锻链而不够结实
上翘,但无疑还算肥厚多肉。

  “谢天谢地,我申请了这么久,总算获准了!”

  洪岩的语气充满兴奋:“我可以马上去见朱院士吗?”

  “可以。电子批文已经输入警方的内部网路了,五分钟后就会生效!”

  “真棒!哈哈,比起一万亚元来,这个批文才是对我最好的奖励!”

  “处长要我郑重提醒你,采访虽然批准了,但条件是不可以拍照,不可以录
音,只能进行书面问答,你自己笔录下来!”

  “没问题!”

  “好,那就这样吧。”

  尹茵也不转身,随便向后挥了一下手,立体影像就“啪”的一声消失了。

  洪岩伸手又按了另外一个按钮,光芒再次闪过,美丽女秘书的立体影像重新
出现,并且再次做出挥手的动作,不过却是倒着挥的。

  原来这是正在倒带的录影!

  倒到某一个进度时,洪岩按下暂停键,将立体影像静止在眼前。

  然后他大模大样地俯下身,将脑袋凑到虚拟人像的双腿之间,放肆地向套裙
里面张望。

  “哈,又是红色的!”

  洪岩笑着关掉影像,穿好衣裤,大步走出家门。

  五分钟后,洪岩已经驾驶着一辆二手气垫车,飞驰在熙来攘往的道路上。

  车中音响播放着激烈的摇滚乐,他就随着音乐的节拍摇头晃脑,甚至有时还
放开方向盘和油门手舞足蹈起来。任何人看到他这副模样,都会发出会心的微笑,
并且感受到他心中的激动和兴奋。

  也难怪,朱院士实在是太有名、太了不起了!

  只要在网路上输入朱院士的名字,就会显示出一连串令人眩目的头衔和成就!

  朱彦雪,华裔人士,三十二岁,现为亚联盟科学院院士,精通生物学、物理
学、电子学和计算机科学,曾获得两次诺贝尔奖。

  年幼时因病瘫痪,需要专人贴身照顾,从未接受过学校的正规教育,一切知
识完全来自于自学。截至目前,已拥有超过二十项专利发明。

  两年前,朱院士寓所突然遭到袭击,据传身受重伤,经抢救后才脱离危险。
中京市政府措辞强硬地声称,袭击是由北美联盟特工策划的,目的在于劫持这位
伟大的科学家。之后警方就对其实施了最严密的二十四小时保护,并应其家属要
求,禁止一切外人与其会面,除非得到特批……

  洪岩回忆着网上看到的这些报导,嘴角露出一丝讽刺的、高深莫测的笑容。

  这时气垫车已经疾驰到高速公路上,他无意中一瞥后照镜,嘴里“咦”了一
声,瞧见有辆黑色的进口高级悬浮车正尾随在后!

  这车看上去很是眼熟,如果没有记错的话,刚出家门时曾见到这辆车停在临
近的路边。

  我被跟踪了?

  洪岩心中一惊,下意识地用力踏下油门,将车速加到最快。

  中午十二点,阳光普照,郊外的林木郁郁葱葱。

  白鸟薇一身白色素净,沿着人工开辟的幽静小径步行了一百多米,悄然走到
一个由汉白玉制成的墓碑前。

  墓碑上刻着一男一女的头像,相貌栩栩如生,旁边是两个人的姓名、籍贯和
生卒年月。

  爸、妈,小薇来看你们啦!

  白鸟薇心里默念着,将手中的一束花摆在墓碑前,弯下腰深深地鞠了三个躬。

  然后她直起身,从背囊里取出一块抹布,想要好好擦拭一下墓碑。

  但她突然愣住了,发现墓碑十分干净,几乎一点灰尘都没有,地面上也找不
到半片落叶,显然是不久前刚被其他人认真打扫过。

  是谁啊,这么有心!不过既然来扫墓,为什么既不带花,也不供上祭品呢?

  白鸟薇若有所思,绕着墓碑转了一圈,仔细地观察着周围每一寸土地。

  果然,她的眼睛很快就亮了。

  就在墓碑的左下角,有一片很小的粉色花瓣静静躺在角落,仿佛随时都有可
能随风飞走。

  白鸟薇轻轻将之捡了起来。

  阳光下看得很清楚,那是一片蔷薇的花瓣!

  她明白过来,双眼泛起泪光。

  不过仅仅几秒之后,泪光就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怅然和冷静。

  于是她摆好塑胶杯,斟上两杯酒,再放上几样水果,一切都简简单单,烧纸
钱什么的也都省掉了,很快就祭拜完毕。

  “爸、妈,愿你们在九泉之下快乐。以后我会再来看你们。”

  白鸟薇轻声念完这句话,叹了口气,离开墓碑继续向前走去。

  又走了数百米,幽静小道到了尽头,眼前出现一栋欧式风格的五层楼别墅。

  别墅四周是很高的围墙,将之护得严严实实,大门上方挂着个牌子,用烫金
字体刻着“朱公馆”三个字,前面还有两名全副武装的武警在站岗。

  看到白鸟薇缓步走来,这两个武警“啪”的立正,标准地敬了一个礼,恭恭
敬敬地目送她走进门内。

  穿过草坪、喷水池和花园,一路上有不少看似佣人打扮的男女经过,均不约
而同的停下脚步致意。

  白鸟薇礼貌性地点了点头。她知道这些人都是化装后的便衣警员,负责保护
整个朱公馆的安全。

  “薇小姐你也来啦?快进来坐!”

  一个慈眉善目的中年女人迎了过来,恭敬地对她弯腰行礼。

  “嗯,郑姐你好。我来看看表哥。”

  白鸟薇也客气地打着招呼。这位郑姐是“朱公馆”的女管家,负责照顾表哥
的日常起居,就像半个保姆。

  “呵呵,这么巧呀。刚才蔷小姐也来看表少爷呢,才离开不到半小时。”

  郑姐一边带着白鸟薇走进小楼,一边随口跟她闲聊。

  “哦,姐姐怎么这么快就走了?表哥没留她吃饭吗?”

  “唉,别提了。表少爷一直在睡觉,蔷小姐等了半天,他就是不肯起床。”

  郑姐有点不好意思地说:“我要叫醒他,蔷小姐却说没关系,让表少爷多睡
一会儿也好,她还有公务要办,就先走了。”

  白鸟薇哑然失笑:“表哥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贪睡了?过去他一天都只睡五六
个小时的。”

  “可不是嘛,过去他都是天没亮就醒过来,嚷着要去做实验了。可是这几个
月有点奇怪,他睡觉的时间越来越长,而且很不规律,有时候大白天也会埋头睡
上好几个小时,一直到晚饭时才勉强睁眼,跟以前简直是判若两人。”

  “哦,是不是表哥前一段实验太辛苦、太疲劳了,又养成依赖安眠药的习惯,
药物吃上瘾了也许就会嗜睡吧?”

  “不可能!他的药都是我在保管,最近绝对没有吃过安眠药!”

  郑姐斩钉截铁地说,脸上有着绝对的把握。

  白鸟薇不便质疑她,只能换个话题问道:“除了嗜睡,表哥还有什么症状吗?”

  “没有,胃口倒是很正常,前两天检查身体也没其他毛病。”

  “呵,那我就放心了。”

  两人边聊边走,已经走到四楼的一间卧室门口。

  郑姐举手在门上敲了几下,嘴里叫道:“表少爷,你薇表妹来啦,醒一醒!
表少爷……”

  叫了好几声都没有回音。

  郑姐无奈地摊开手:“看来他还在睡。薇小姐,要不要叫醒他呢?”

  “不要了,反正我今天没事,就在这里等他睡醒吧。”

  白鸟激说完“噗嚼”一笑,“他小时候念书最辛苦时跟我说过,人生的两大
愿望是‘睡觉睡到自然醒,数钱数到手抽筋’。现在好不容易可以实现其中一个
愿望,我还是别打扰他比较好。”

  于是两人转身下楼,来到餐厅。郑姐吩咐着摆上午餐,白鸟薇也不客气,坐
下来享用了一顿丰盛的西餐。

  吃完饭又休息一会儿,已经到了下午一点,郑姐又去敲了一次门,回来仍是
苦笑着说:“还没醒。”

  白鸟薇开始感觉不对劲了,问道:“表哥每天都睡得这么沉吗?你以前也是
每次叫他都很难叫醒?”

  “我哪敢呀!表少爷很严厉地叮嘱过,在他睡觉的时候就算有天大的事,都
绝对不允许叫醒他。有一次市长上门拜访,我好心去叫他,结果被他大发脾气骂
了一顿。今天是因为你和蔷小姐来,我才敢壮着胆子去叫他的。毕竟你们跟他从
小玩到大,他不会骂你们……”

  郑姐絮絮叨叨说了一堆话,让白鸟薇越听越是诧异,她忽然有一种隐约的不
安感,但究竟是什么地方不安,却又说不出来。

  “郑姐,表哥睡觉的时候都把门反锁着吗?”

  “是的。不过我有备用的电子钥匙,如果他不慎摔倒了或是有什么意外,我
随时都能打开门进去。”

  “那你把门打开,我们进去瞧瞧!”

  “好!”

  郑姐如同得到圣旨,立刻带着白鸟薇回到四楼卧室门口,用一支带磁的电子
钥匙开了门。

  两人一前一后走了进去。

  这是一间非常宽敞的卧室,布置得有点像是书房,正中间是一张席梦思大床,
两侧都是书架,窗户旁边还有一张书桌,凌乱地堆着大批文件。

  桌前是一张非常舒适的躺椅,上面仰躺着一个男人,身穿白色睡袍,四肢软
绵绵地垂下,整个人仿佛“缩水”似的,躯体枯瘦到甚至撑不起睡袍。

  “表哥!”

  白鸟薇试探着叫了一声,但回答她的,却是均匀而粗重的射声。

  “哎呀呀,表少爷怎么又到椅子上睡了?”

  郑姐低声嘀咕道:“这也是他最近才养成的坏习惯,好好的床不睡,喜欢睡
椅子。”

  “可能是表哥坐在椅子上发呆的时候,不知不觉睡着了吧!”

  白鸟薇轻声笑着说。她这时已放下心来,知道至少表哥的确仍在睡梦之中,
于是对郑姐做了个手势。

  郑姐会意,默然转身离开了。

  白鸟薇轻轻走近椅子就见到一张非常熟悉的脸庞!凹陷的眼眶,发青的脸色,
嘴角有点歪,鼻子几乎塌了一半,看上去就像个可笑的小丑。

  但是没有什么人敢嘲笑这个男人是小丑,每个见到他的人都只会对他露出尊
敬之色。

  因为他就是着名的科学家——亚联盟科学院院士朱彦雪!

  白鸟薇又叫了一声“表哥”但对方还是没醒过来。

  她又好气又好笑,才几个月不见而已,这个表哥真的变得这么贪睡了?

  不过她马上发现,朱彦雪的头上还戴着一副厚重的耳机,另一端连接着桌上
的电脑,而电脑萤幕显示着一款最新的播音软体正在运作。

  原来是边听音乐边睡啊。难怪都听不到别人叫他!

  白鸟薇笑着摇头,伸手用力推了推朱彦雪的身体,可是对方依旧毫无反应。

  “表哥!你别睡得跟死猪一样好不好?”

  白鸟薇忍耐不住了,提高嗓子在朱彦雪耳边大叫一声,同时伸手强行摘掉了
耳机。

  “哇啊啊……”

  伴随着同样一声大叫,睡梦中的朱彦雪终于醒了过来,猛然睁开双眼。

  就像任何一个被吵醒的人一样,他的“起床气”霎时爆发,瘦削的脸顿时变
得灰白,暴跳如雷地吼道:“郑姐!我不是说过不许……”

  一看到眼前的人,吼声戛然而止,转变为惊愕之声。

  “薇表妹,是你啊?”

  “不是我还会是谁啊?”

  白鸟薇调皮地一笑,放下耳机,故意拍拍胸口:“表哥你好凶哦,差点被你
吓死!”

  朱彦雪翻了一下白眼,懊恼地摇了摇头:“是你……差点吓坏我了。唉,好
梦正酣的时候被你这样子吓醒,我心脏病都快发作了!”

  他说着,忽然剧烈咳嗽了起来,显得十分虚弱。

  “有没有那么夸张啊,表哥!再说你哪有心脏病?”

  白鸟薇嘴上不肯认错,但心里还是有点担心,赶紧小心翼翼地扶起朱彦雪,
轻轻替他拍着背脊,直到咳嗽完全停止。

  “好了,我没事了。不过你下次别再这样了,我是说真的!”

  朱彦雪有气无力地说着,神色却很认真。

  白鸟蔽只得连声答应,接着问他身体可好,为何会睡得这么沉?

  朱彦雪回答说不好也不坏,可能是因为精神疲倦才变得嗜睡。他显然不顔意
多谈自己的状况,很快就把话题盆开了。

  白鸟薇想起朱彦雪还没吃午饭,正要去喊郑姐,他却说不必,伸手抓起桌上
的一个遥控器按了两下。

  桌上的一个饼干箱、一个保温瓶就像中了魔法一样,缓慢地自动飞了过来,
分别落在朱彦雪双手中。

  白鸟薇双眼发亮:“哇,这又是什么新奇发明?智能箱和智能瓶吗?”

  朱彦雪失笑:“不是啦,只是简单的电磁遥控而已。”

  白鸟薇佩服地看着他。这位表哥从小就半身瘫痪,腰部以下全无知觉,可是
凭着一双手和聪明的大脑自学成才,成为亚联盟顶尖的科学家。

  接下来的几分钟,朱彦雪一边喝水、吃饼干,一边和白鸟薇闲聊,气氛十分
轻松。

  “薇表妹,你和那个朴警司最近相处的怎么样?”

  “不错呀,他虽然有一些毛病,但还是挺照顾我的。”

  “是吗?你自己满意就好。”

  “也谈不上满意啦,不过表哥你知道:我这么高的个子,要找一个匹配的对
象实在很难耶!”

  白鸟薇说着,故意夸张地叹了一口气。

  “我有时候真想去做手术,把这双腿锯掉一截,看上去就不会那么突出了。”

  “说什么傻话!”

  朱彦雪差点呛到:“你这双腿这么修长、这么漂亮,简直是造物主的杰作啊,
别的女孩羡慕都还来不及呢,好好的怎么会想锯掉?”

  白鸟薇掩着嘴咯咯笑了起来。以这个时代先进的医学,的确是可以做到锯掉
一截腿、将上下两截衔接起来却完全不影响走路和跑步,但她一向视长腿为骄傲,
怎么可能会做这种傻事?

  “跟你开玩笑啦,表哥!嘻嘻,你怎么当真了?”

  “好啊,薇表妹你居然敢耍我,哼哼!你学坏了!”

  朱彦雪嘴里责怪,但脸上却满是笑容,视线也不由自主地落在表妹的双腿上。
那健美、浑圆而又匀称修长的曲线,就算是最挑剔的人也找不到半点瑕疵。假如
穿上透明性感的丝袜,她绝对可以去参加美腿模特儿的选美大赛,让所有恋足的
男性为之疯狂。

  “表哥,我想请教你一件事。”

  白鸟薇看他心情似乎不错,犹豫了一下后终于开了口。

  “什么事?说吧。”

  “你正在研究的‘人体RPG’项目,进行得怎么样了?”

  刚才还有说有笑的朱彦雪闻言脸一沉,不高兴地说:“你怎么也突然对这个
项目感兴趣起来了?是小蔷要你来问的,还是你自己想问?”

  白鸟薇忙道:“跟姐姐没关系啦,是我自己想问。我记得你以前说过,如果
这个项目发明成功,以后人就可以像玩RPG游戏一样,自由选择、订做一个合
乎自己要求的‘代理肉体’,然后用意念来操纵这个肉体吃饭、走路、工作和约
会……”

  “是的,不过不是用意念来操纵肉体,而是通过特殊仪器,把自己的脑电波
暂时‘上传’到代理肉体中。”

  朱彦雪纠正表妹的说法:“而且这个项目是为残疾人士服务的,以后像我这
样的瘫痪病人,就可以借助代理肉体来享受走路和奔跑的感觉了!盲人就可以重
见光明,聋子也可以重新听见声音!”

  “那一般人呢?”

  “一般人没有必要使用代理肉体,用上帝赐给自己的那具‘真身’就已经足
够了!”

  朱彦雪坚决地说:“我不希望这个发明被滥用。试想一下,有一天人人都把
‘真身’留在家里,街上出现的全部都是代理肉体在互相打招呼,那会是多么可
怕的场面啊!”

  白鸟薇表示同意,问道:“所以你半途终止,不打算继续这个项目了?”

  朱彦雪没有回答,淡然问道:“你先告诉我,为什么突然对这个项目如此感
兴趣?”

  “好,那我从头说起。昨晚我奉命去执行任务,恰好在路上碰到昌哥……”

  白鸟薇将整个经过详细地说了出来,一直说到验尸房的古怪“无脑尸”朱彦
雪听得耸然动容,嘴角不停抽搐,显然心情激动至极。等白鸟薇说完了,他颤声
道:“你说……在刁德一的脑壳里找到一根小针……天!你把它带来了吗?”

  “没有。这是尸体里抽取出来的重要证物,未经批准不能带走。”

  “那……你能不能申请批准,带我去看看?我保证只用眼睛看,碰都不碰一
下!”

  “只用眼睛看?那很容易啊,你等一等!”

  白鸟薇说完就用手机发了一条短信。片刻后,她将手机递到朱彦雪面前。

  “瞧,这是我未婚夫用立体影摄影机拍下来的。你看这根小针……嗯,到底
是什么呢?”

  朱彦雪只看了一眼就脸色大变,浑身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

  “薇表妹,你……你跟我来!我们到实验室去。”

  朱彦雪边说边拍了一下右扶手,整张躺椅立刻开始重新排列、局部组合,很
快变成一张轮椅,自动载着他向卧房外移动。

  白鸟薇心想自己可能猜得八九不离十,精神一振,迈开长腿跟在轮椅后走出
了卧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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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章

  实验室在一楼,足有近百平方米,十多台声控电脑连在一起高挂在墙上。周
围到处都是稀奇古怪的大型仪器,还有不少废弃的电子零件堆了满地。

  朱彦雪坐着轮椅在前带路,将白鸟薇带到一张类似手术台的仪器前。

  他伸手撑住台面边缘,吃力地挪动着瘫痪的下半身,想要将整个人从轮椅移
到台面上。

  白鸟薇静静地看着,虽然目露关切却没有施以援手,她知道这位表哥从小就
好强,自己能做的事绝对不愿意假手于人,帮他反而会刺激到他的自尊心。

  朱彦雪费了不少劲后,总算顺利挪到台面上,仰天躺了下来。

  只听“嗡嗡”的机械声响起,天花板向两边打开,一块与台面同等大小的透
明罩子缓缓降落下来,边缘部分正好严丝合缝地扣紧台面。

  朱彦雪顿时被“关”在里面,就好像一个躺在棺材里的死人。

  白鸟薇好奇地问:“表哥,你在干嘛?”

  朱彦雪做了个手势,示意她看下去就知道了。

  只见透明的罩子内突然延伸出十多条导线,犹如触手般将朱彦雪全身紧紧包
围着,其中最粗、最显眼的一条就盘踞着他的头部,顶端有个吸盘似的东西接触
着脑门。

  罩子发出轻微的“滋滋”声,蓝色的电流在导线间闪耀,令人眼花缭乱。

  白鸟薇不由得有点担心,生怕这位表哥一个不慎被电死,不过看他的表情似
乎很安详,显然一点也不痛苦。

  就这样“通电”了一分多钟后,电流骤然停止。

  实验室里霎时一片寂静,又过了好一会儿,什么异状都没有出现,躺在罩子
里的人仿佛睡着了,闭着双眼始终没有动静。

  白鸟薇耐着性子又等了片刻,终于不耐烦起来,伸手敲了敲罩子叫道:“喂
喂,你到底在搞什么鬼?该不会只是想换个地方睡觉吧!”

  “当然不是啦!有你在身边哇啦哇啦的吵,我哪里还睡得着。”

  一个浑厚的男中音从身后传来,虽然陌生但语气却十分亲切。

  白鸟薇霍然转身,就见到不远处的一个衣柜状仪器打开了,一名英俊无比的
男人走了出来。

  “你是什么人?”

  白鸟薇警惕地喝问,双臂已摆出攻击的姿势。她心想:有个人隐藏在室内,
自己居然未能察觉,这人的本事实在非同小可。

  要知道像她这样的转基因人,耳目感官都远比一般人敏锐,要想走近她身旁
十米之内不被发觉,正常人绝对不可能做到。最合理的解释就是,眼前这人也是
个“改造人”“我是你表哥啊!”

  英俊男子微微一笑,露出洁白的牙齿:“你不是想知道人体RPG项目的进
展吗?现在,你已经亲眼看到了。”

  白鸟薇吃了一惊:“啊,这……这就是你的代理肉体吗?”

  她回头看了一眼罩子中的朱彦雪,再看一眼这个英俊男子,来回看了三五次,
满脸难以置信。

  英俊男子点点头,步履蹒跚地走了过来,显然是因为很久没使用过下肢,动
作颇为生硬。

  他走到平台边,透过罩子望着躺在里面的半残废躯体,苦笑着说:“每次这
样子看着自己的身体,我都有种熟悉又怪异的感觉。哈,就像灵魂出窍到了另一
个人身上,然后去出席自己的葬礼一样,哈哈哈……”

  “是……是啊,我也觉得……好怪!”

  白鸟薇手足无措地说:“这样跟你说话真不习惯,怎么样都觉得是一个陌生
人!”

  “是吗?呵呵,那好,我还是‘灵魂归位’吧。”

  英俊男子说完就走回那衣柜般的仪器中,将之重新关好。

  半分钟后,罩子里又开始闪烁着电流,等电流停止后,整个罩子“吱呀”一
声离开平台,缓缓向天花板升去。

  朱彦雪用双手支撑着坐起身,长长吐出一口气。

  “表哥,你你你……你太了不起了!这简直是划时代的发明呀!”

  白鸟薇惊喜地鼓起掌来,崇敬之情溢于言表。

  朱彦雪淡淡一笑,艰难地将自己挪回轮椅上,淡然说:“我只是站在前人的
肩膀上罢了。”

  白鸟薇兴奋了好一阵子后,突然嗔怪道:“好啊,表哥!原来你早就把人体
RPG项目研究成功了,却一直瞒着我!”

  “你错了,小薇。首先,这个项目并没有成功——至少不算完全成功。”

  “啊,这么完美了还不算成功?是哪里还需要改进吗?”

  “你还是别问了。”

  朱彦雪避而不答,岔开话题说:“其次,我也不是故意瞒着你,是我自己失
去了继续研究下去的兴趣,甚至连提都不太想提了。”

  “为什么?”

  白鸟薇大感不解:“你不是说这个项目可以造福很多残疾人士吗?”

  “那的确是我的愿望,可现实总是残酷的!”

  朱彦雪愤然说:“我就怕还没有造福残疾人士,就先成为了野心家的工具!”

  “什么意思,”

  朱彦雪欲言又止,半晌后才淡淡说:“你去问你姐姐吧。”

  白鸟薇稍微怔了一下,马上恍然大悟:“你是说姐姐……想把这种技术用于
军事用途?”

  朱彦雪枯瘦的脸颊抽动了几下,神情苦涩地说:“她想得很美妙。如果军队
掌握了这种技术,每一个老兵都可以配备上代理肉体,一而再、再而三的出战,
伤亡的只是这些替身,老兵的丰富经验配上永远年轻强壮的躯体,就能打造出战
斗力最强的‘不死兵团’了!”

  白鸟薇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片刻后才问道:“用代理肉体……真的不会死
吗?”

  这句话其实有语病,但朱彦雪明白她的意思,点点头说:“如果代理肉体受
了伤,是会感觉到疼痛的,受致命伤当然就会死。不过,只要在临死前能够及时
切断‘连线’,让意识回到本体,就会安然无恙。”

  白鸟薇的双眼亮了起来,来这里之前的猜测果然被证实了!

  那个跳机自杀的刁德一,百分之百是个代理肉体。他在跃出机舱的时候就已
经“下线”了,摔死的不过是那具肉身而已。

  “要连线是不是一定要躺在这平台上,像你刚才那样操作后才能做到?”

  “是的!这个平台,连同刚才那个罩子,组成一个‘终端机’。人只要躺在
里面,脑电波就会被机器搜集、加强再发射出去,通过安装在代理肉体上的‘脑
波传输管’,就能顺利接管肉体的所有神经和细胞,实现所谓的连线了。”

  “脑波传输管?就是刁德一脑壳中找到的那根小针吗?”

  “对,代理肉体其实是用复制技术制造的合成人,一切生理机能都正常,只
是没有脑组织。当本体‘下线’之后,代理肉体就会成为一个没有意识的空壳,
在外人看来跟植物人没有差别。”

  “我懂了。表哥,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

  白鸟薇踌躇了一下,低声问:“这个项目的技术资料,你有给过任何人吗?”

  “还没完全研究成功的项目,我怎么可能给其他人?”

  朱彦雪冷冷地说:“我拒绝继续研究这个项目后,你姐姐曾经向我索取最新
的资料数据,也都被我拒绝了!”

  白鸟薇脱口而出:“你怀疑是姐姐……偷偷拷贝了这些资料,瞒着你私下提
供给军方?”

  朱彦雪黯然说:“我不想怀疑她的。可是,该怎么解释代理肉体的出现呢?
除了你们姐妹俩和郑姐,没有人进入过我的书房和实验室。”

  白鸟薇哑口无言。她很清楚,姐姐的性格是想要的东西就一定要得到手,想
做的事就一定要完成,从小就是如此,不达目的誓不罢休,在遭到表哥拒绝后,
以姐姐的性格当然不会放弃。虽然这栋别墅守卫森严,偷偷潜入实验室盗取数据
对外人来说难如登天,但对姐姐而言就易如反掌。

  “对不起,表哥!”

  白鸟薇低声说道:垂着头不敢看对方一眼。

  “傻啦!干嘛要说对不起啊?做错事的又不是你。”

  朱彦雪柔声说着,伸出右手,拉住了白鸟薇的左手。

  “小薇,你和你姐姐不同……这些年来她变了很多,而你还是和以前一样
……”

  “不,其实我也变了。比如说变得很爱抽菸……”

  白鸟薇淘气地做了个鬼脸,右手变戏法般亮出了一个菸盒,然后左手巧妙、
不露痕迹地抽离,取出打火机点燃香烟,得意地喷了一口。

  朱彦雪面色微微一变,眼光流露出失望之色。

  白鸟薇装作没有看到,抽了几口菸后就在菸灰缸里掐灭了香烟。

  “表哥,那你好好休息吧。我不打扰你了。”

  “嗯,慢走。”

  朱彦雪没有挽留,平静地挥手向表妹告别。

  目送白鸟薇的背影离开后,他缓缓拿起菸灰缸里的半截香烟,将沾有淡淡口
红印的菸嘴含在嘴里,用打火机点燃。

  “……薇表妹,太容易就相信人,这是你从小到大都没变的毛病,早晚有一
天会害了你的……你可知道:哥哥有多羡慕你那双腿啊……”

  烟雾袅袅,过了许久都没有消散……

  白鸟薇走出朱公馆,穿过人工开辟的林间小道:回到自己的敞蓬气垫车上。

  她心不在焉地踩下油门,驾驶车子上了公路,脑子里却在思索、推断着案情。

  毫无疑问,姐姐用某一种不光彩的方式盗取了表哥的资料。也就是说,目前
掌握代理肉体技术的不是别人,是军方。

  虽然表哥说这种技术仍未完全成功,但军方本身也有第一流的科研人员,很
可能已经将技术发展完善,并且暗地里试验,甚至正式投入使用。那个死去的刁
德一,其“本体”搞不好就是军队里的人。

  对,一定是这样!所谓的“刁德一”不仅是军队成员,而且必然在军队中具
有比较高级的地位,所以才能利用职务之便组织黑社会走私,并总是能最快弄到
最新的违禁品,运到中京的黑市上销售。

  虽然本体及时“断线”逃生了,但只要在军队内部展开秘密调查,查出真相
应该并不是难事,至少总会有一条有用的线索。

  白鸟薇想到这里,忍不住想要打电话给姐姐,但又犹豫了起来。

  虽然参与了警方的扫黑行动,但案子毕竟不是由她负责,自己去追问姐姐,
从办案程序上来说是违规的,要问也只能由未婚夫朴永昌来问。

  况且,这件事牵涉到军队,按照惯例警方的处理会更加谨慎,就算是朴永昌,
十有八九也要先向最高警务处长请示后,才能决定如何展开调查。假如在军队和
警方的高层达成共识之前,姐妹俩先谈过案情,将来很有可能会被斥责犯了“打
草惊蛇”的错误,到时候姐妹俩都脱不了关系。

  因此白鸟薇认真考虑后,还是放弃了跟姐姐联系的念头,决定尽快将事情的
始末告诉朴永昌,让他按照既定程序来操作,这样对三个人都好。

  她打定主意后,刚取出手机,铃声却突然响了。

  白鸟薇一手操纵方向盘,一手按下了接听键:“H611O,哪位?”

  “是我啊,白鸟警官。”

  “洪岩先生?”

  “对。”

  “你的声音怎么了?好像很沙哑啊。”

  话筒里传来叹气声:“何止沙哑,我差点就发不出声了。”

  “是吗,出什么事了?”

  “我撞车了,刚刚才做完手术。”

  “啊,很严重吗?”

  “整辆车报废,人也险些没命,你说严重不严重?”

  “喔,这么严重?你一定是开快车了吧!”

  “我是被迫的……”

  洪岩苦笑一声,停顿了两秒后忽然道:“白鸟警官,我很想见你。你现在能
来医院吗?我在市第一医院……”

  “洪先生,我们认识还不到一天,连朋友都还算不上吧!”

  白鸟薇不客气地打断他的话:“你撞车,我顶多送一束花祝你早日康复,已
经算很够意思啦!我不认为我有义务去医院见你。”

  “咦,白鸟警官,你不是亲口答应过我,会抽时间和我见面,接受我的采访
吗?”

  “你放心,我说话算话,如果是采访我会接受,但是探病就免了,我很忙。”

  “那就当作是采访好啦,嘿嘿!我想马上采访你,如果你不方便到医院来,
那我立刻出院找你吧。”

  “有必要这么着急吗?非要今天?”

  “对。”

  洪岩的语气很坚定:“我不知道自己还能活多久,也许撑不过明天也说不定,
还是早点采访比较好。”

  白鸟薇嗤之以鼻:“喂喂,你说话能不能不要这么夸张啊?好像随时会英勇
就义似的!”

  “没有夸张呀,本来就是。”

  洪岩认真地说:“我撞车并不是意外,是有人想谋杀我!我请你到医院来,
其实是想向你报案。”

  “谋杀?哈,你的想像力真够丰富。哈哈哈……”

  白鸟薇放声大笑,驾驶着车子在路上飞驰,引来不少路人侧目。

  “真的,我没骗你啦!”

  洪岩显然被她笑得有点恼火,气呼呼地说:“你不相信就算了。唉,霸王花
也不过如此,我算是看走眼了。采访不做也罢,当我没说过吧。”

  “等等,什么叫‘霸王花也不过如此’啊!”

  白鸟薇明知道对方在用激将法,还是忍不住叫道:“好,我这就到医院去。
不过我警告你,如果你是报假案,我绝对不会对你客气!”

  “OK,没问题。”

  下午三点十分,中京市第一医院的高级病房。

  洪岩半靠在病床上,百无聊赖地看着电视。

  他的左胳膊吊在胸前,右胳膊上吊着点滴,脑袋也包紮了半边,看上去虽然
不至于惨不忍睹,但也够狼狈的。

  “咚咚”的敲门声响起。“请进!”

  门被推开,一个身材高挑、双腿极其修长的美女走了进来,正是白鸟薇。

  “白鸟警官,你总算来了。”

  洪岩精神一振,满脸喜色地直起腰,用热切的眼光打量着她。

  这个女特警和昨晚扮成妓女的样子截然不同,脸上的浓妆全都洗掉了,清汤
挂面般垂下的柔黑秀发、炯炯有神的大眼睛、直挺的鼻梁和薄薄的嘴唇,全都透
着一股灵动的气息,充满了东方美女特有的韵味。

  她的衣着也不像昨晚那么暴露,上身是一套粉红色紧身衬衣,勾勒出丰满坚
挺的双乳,下身是一套黑色皮短裙,双足套着很长的高筒皮靴,将整个小腿连同
膝盖包裹着,剩下一小截裸露的大腿就穿着性感的网袜,看上去有种女王般的高
贵。

  “洪先生,才十几个小时不见,你怎么就伤成这个样子了?”

  白鸟薇有点惊讶地说着,自己在病床边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哎,一言难尽。我这是到鬼门关前转了一圈,幸好福大命大,逃过了这一
劫。”

  洪岩说着吁了口气,显然还心有余悸。

  “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为什么认为有人要谋杀你?快说吧。”

  白鸟薇单刀直入地问道,表情已经恢复成女警那种职业性的冷静和淡漠。

  洪岩只得赶紧进入正题:“是这样,我今早开车出斗后,无意中发现有一辆
黑色的悬浮车在跟踪我……”

  他一五一十地说出整个过程,包括如何加速飞驰却甩不掉那辆车,停车等候
但对方也停了车,掉头去追但对方却也掉头跑了,重新开车上路后又发现被跟踪,
如何再次掉头等等细节,全部都说得十分详尽。

  “……最后我没其他招了,心想就只能加速甩掉对方,才会越开越快,一不
小心就和一辆汽车撞上了!还好我的气垫车做足了保护措施,安全气囊立刻发挥
作用,才没有当场撞死。”

  洪岩说完伸手拍了拍胸,一副心有余悸的模样。

  “说完了?就这样?”

  “是啊,后来我就被送到这里,做完手术就想到要打电话给你。”

  白鸟薇啼笑皆非:“这明明就是交通意外嘛,跟谋杀有个屁关系!”

  “如果不是对方如影随形地跟踪我,我怎么会出意外呢?这摆明是包藏祸心、
企图谋杀啦!至少也是企图对我不利……”

  白鸟薇不想再浪费时间,站起身说:“好吧,我去帮你找一个刑侦组的同事
过来,替你详细录一份口供。”

  “刚才已经有两个警员来过啦,他们也是完全不相信我的话,我才想打电话
给你!”

  “就是站在外面的那两个警员吗?”

  “是的。”

  “那我去跟他们沟通一下。放心,我会让他们重视你的看法。”

  “他们不会重视的!白鸟警官,请你相信我好吗?只有你才能帮我……白鸟
警官!”

  洪岩焦急地大声叫嚷,但白鸟薇根本不理睬,自顾自地走出病房。

  来到走廊,只见两个警员正在转角处跟医务人员谈话。

  白鸟薇走上前,对他们打了声招呼。

  这两个警员都认得她,忙对她敬了一个礼。

  白鸟薇将他们带到旁边,问起洪岩的情况。两个警员回答说只是普通的交通
意外,没发现什么可疑的地方。

  “可是那位洪先生坚持说是谋杀,还说是因为有一辆车一直跟踪他,才导致
他开快车出事。”

  两个警员面面相觑,片刻后,其中一个才小心翼翼地问:“白鸟警官,那位
洪先生是您的朋友吗?”

  “喔,也不算什么朋友,点头之交罢了。”

  “那我们就实话实说了,这个人的说辞不可信。事故的地点在胜利广场附近,
那一带有很多监视器。我们调看了录影,根本就没有任何车辆在跟踪他——至少
在他撞车之前的三分钟内绝对没有!”

  白鸟薇点点头:“现场的情况看来,他是为何发生车祸?是不是喝了酒?”

  “酒精测试显示他并没有喝酒,车速也不算太快,时速才六十多公里,在市
区里是完全正常的。可能是在想什么问题恍神了,现场居然完全找不到刹车的痕
迹。撞得很惨呀,送到医院抢救了好久才醒过来……”

  “活该!这家伙居然骗我说是啥谋杀,简直是信口开河!”

  白鸟薇恼怒地说:“不然就是有被害妄想症。”

  “要不就是撞傻了,这里出了问题吧。”

  另一个警员指了指脑袋,低声笑道:“刚才医生说他撞车受了伤,有轻度脑
震荡的迹象。”

  “管他有没有脑震荡,你们就公事公办吧。”

  白鸟薇抛下这句话,迈开长腿,大步离开了。

  刚驾车驶出医院,手机又响了起来。

  她一看号码,是特警队总部打来的,忙按下接听键:“喂。”

  一个甜美的声音传了过来:“最新气象预报,八级台风马上来临,市郊国际
机场有可能短暂关闭,请做好防灾工作。有问题请等待政府通知。谢谢!”

  电话挂断了。

  外人听到这通电话一定莫名其妙,此刻天空一片晴朗,万里无云,哪里像是
要刮台风的样子?

  其实这是特警队的“暗语”意思是说“有紧急任务委派下来,要她立即赶赴
机场执行任务,而且不能跟任何其他人联系。至于任务的具体详情,等到了机场
会有进一步指示”白鸟薇耸耸肩,将车速瞬间加到最快,风驰电掣般消失在道路
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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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章

  “先生,‘BH生长素’已经注射完毕。您需要本院提供特殊服务吗?”

  伴随着“嘟、嘟”的杂音,移动型手术台的机械臂一边抽出针筒,一边用单
调呆板的声音问道。

  这时代的手术大抵还是由医生来完成,但打针、换药和护理等大部分简单的
功能,就交给设定好程序的机器来操作。因此护士这个职业几乎已经消失,喜欢
“制服诱惑”的宅男们只能通过观赏几十年前的A片来缅怀了。

  “不需要。你把门关好,别再进来打扰,让我好好睡一觉就行了。”

  洪岩没好气地答道,脸红得跟火烧似的,显得十分烦躁。

  这是注射了“BH生长素”后的正常反应。这种生长素具有神奇的效果,注
入体内后能让细胞加快分裂、伤口加快癒合,就算是骨折、骨裂这样的重伤,也
能在两、三天之内痊癒.   不过也有一个后遗症,就是人的性欲会变得特别强
盛。所以遇到没有老婆、情人的单身汉时,医院都会向患者提供“特殊服务”服
务者都是正规管道聘请的、持有“职业证书”的性工作者,至于方式,从打手枪、
口交到性爱都有。当然,价格绝对不菲。

  “真的不需要吗?先生,本院最近正在举行服务行业的优惠活动……”

  移动型手术台不厌其烦地广播着,就好像一个尽责的皮条客。

  洪岩又好气又好笑,大喝一声:“都说不需要了!滚!”

  手术台这才停止广播,仿佛心有不甘,“嘟、嘟、嘟”的缓缓向门口移动。

  “哇!洪,你的脾气好大呀!”

  爽朗的笑声响起,一个金发美女拎着水果篮走进,随手关上了门。

  洪岩一怔:“凯瑟琳,你来这里干嘛?”

  “当然是来看你呀!听说你出了车祸,我立刻从家里赶来了。”

  凯瑟琳边说边走到病床边,将水果篮放在床头柜上,自己则一屁股坐到床沿。

  洪岩定睛看去,这金发美女的打扮果然跟早上在公司时不同,换上了一件白
色T恤和淡紫色短裙,显得十分休闲,那凸凹有致的身体曲线和饱满挺拔的酥胸
格外抢眼。随着她的动作,胸前那对丰硕的乳房微微颤动着,隐约凸显出胸罩的
形状。

  洪岩忍不住吞了一口口水,感到小腹间升起一股燥热。

  “真的吗?哈,你这么关心我呀!我真有点受宠若惊了!”

  “受……什么精?不是女人才会受精的吗?”

  凯瑟琳一脸惊讶地问,似乎听不懂这句成语的意思。

  洪岩尴尬一笑:“这个成语太难了,以后再教你吧。对了,你怎么知道我出
车祸?”

  “还说呢,你约我今晚见面,我到家以后就想打电话给你确认时间和地点,
可是一直没人接,手机也不通。这时候有线台正好播放新闻,说胜利广场出了一
起车祸,我一眼就认出那是你的车牌,于是就赶紧过来了。”

  凯瑟琳说着,一边凑近娇躯,天蓝色的眸子仔细打量着洪岩,露出担心之色。

  “洪,你看起来伤得不轻啊。你开车不是一直很小心吗,今天怎么会突然撞
车?”

  一股香水味冲进鼻端,洪岩心跳骤然加快,几乎有种伸臂搂住对方的冲动。

  他强压下欲火,勉强笑道:“可能是昨晚熬通宵,太累了。”

  “太累?我看你精神很好嘛!”

  凯瑟琳一手指着他的裤裆,狡黠地咯咯娇笑起来。

  原来那个部位赫然已经搭起了帐篷,看上去极其不雅。

  洪岩红着脸道歉:“Soeey啊,我刚刚注射了BH生长素,控制不了自
己!”

  凯瑟琳被逗得更乐了:“没关系啊,洪!我一点也不介意。”

  说完又忍不住笑得花枝乱颤,胸前两团丰满的肉球随着笑声剧烈的起伏着,
令人目不暇接。

  洪岩暗叫一声救命,痛苦地闭上眼睛,竭尽全力才能抵挡这种诱惑。

  笑声顿时停止,取而代之的是温柔的声音:“洪,你是不是憋得很难受?要
不要我帮你解决一下?”

  洪岩愕然张大了嘴:“你……帮我……解决?”

  “嗯,咱们是好朋友嘛。我很愿意效劳。”

  轻柔的语音中,洪岩感觉一只手缓缓松开自己的裤带,灵巧地摸索了两下,
就将坚硬昂扬之物释放到了空气中。

  “哇,洪!看不出你身材中等,鸡巴居然这么大!”

  凯瑟琳惊叹道:“比起我们西方的黑人一点都不逊色呢!”

  洪岩想笑却又笑不出来,翻了个白眼:“鸡巴这个词太粗俗了,是谁教你的?”

  “是我自己看中文情色小说学的,嘻嘻!我很喜欢这个词啊,英语也是把这
玩意叫做‘公鸡’的……”

  凯瑟琳兴致勃勃地说着,手掌已经握住了粗大的阳具,熟练地上下抚弄起来。

  洪岩深呼吸了一口,全身舒服得差点痉挛。这美女记者的手掌又滑又软,而
且技巧相当纯熟,一会儿用手指轻拨龟头,一会儿用掌心磨蹭阴囊,触及的都是
最敏感的区域。

  “你……经常看……情色小说吗?”

  “是啊,我看过一本《冰峰魔恋》一本《伊底帕斯之镜》还有一套《朱颜血
》系列故事,都好变态喔!”

  说笑声中,本就已勃起的肉棒被套弄得更加兴奋充血,犹如一柱擎天般在凯
瑟琳掌中耀武扬威。

  “想不到你……你居然喜欢看这些……”

  “难道你不喜欢吗?呵呵,别告诉我你对这些没兴趣哦!”

  “我是没兴趣……我、我只对真人有兴趣!”

  洪岩的喘气声越来越大,眼睛也睁了开来,直勾勾地瞪着凯瑟琳惹火的娇躯,
眸子里仿佛燃烧着火焰。

  “真人?是说谁?”

  凯瑟琳故作不知地问,舌头却舔了一下嘴唇,充满挑逗意味。

  “当然是你啦!”

  洪岩热血沸腾,忍不住直起腰,用还能活动的右臂一把搂住她,差一点就扯
掉点滴。

  “小心些……”

  凯瑟琳的提醒还未说完,双唇就被一张灼热的嘴巴盖住了。

  洪岩恣意品味着这金发美女香气扑鼻的小嘴,吸吮着她的唇舌,得到的反应
是热烈的,但他总觉得接触到的嘴唇有点冷,仿佛缺乏温度。

  不过,这并未影响洪岩的兴致,特别是两人身体亲密接触后,这金发美女高
耸的豪乳紧贴着他的胸膛,令他的情欲更加旺盛到不可抑制。

  但是当他吃力地将手探入凯瑟琳的T恤下摆,入侵到赤裸的小腹,企图进一
步摸索到胸罩时,却被对方突然伸手抓住了。

  “等一下,洪!”

  凯瑟琳停止了接吻,喘息着说:“我有个问题想问你。”

  “什么问题?”

  “我很乐意为你服务,可我想知道:你在心里把我当成什么人?”

  “当然是好朋友啊!”

  洪岩一边说,手掌一边挣扎着继续向上,指尖已碰到胸罩边缘,但凯瑟琳却
也抓得更紧,令他无法深入。

  “既然是好朋友,昨晚发生的事你为什么瞒着我呢?”

  “什么事瞒着你啊?”

  “就是你做的新闻报导呀!我知道你隐瞒了一部分真相没有公布,连我都不
肯透露,你也太不够朋友了!”

  凯瑟琳的语气带着一丝责备,就像当头淋下一盆冷水,让洪岩猛然清醒过来。

  原来如此,她是为了探听这个才不惜牺牲色相的!

  洪岩心中一阵反感,手也不知不觉松开了,不再尝试进攻。

  但凯瑟琳反而用另一只手握住他的肉棒,加快了套弄的节奏,撒娇道:“C
omeon,亲爱的洪,告诉我嘛!我只是好奇想知道真相,绝对不是要跟你抢
新闻。我发誓会保密,不会跟其他人说的!”

  洪岩被她这么一挑逗,欲望再次燃烧起来。他心想:送上门的肥肉,不吃白
不吃!于是索性靠回床头,用含糊的声音说:“好……好吧。不过我现在憋得好
难受,你……你让我舒服一下……等我完事了就告诉你……”

  凯瑟琳喜上眉梢,俏皮地眨眨眼:“OK,咱们一言为定!”

  她低头望了一眼怒勃的肉棒,缓缓俯下身,将头部埋到洪严的双腿间。

  “喔……”

  洪岩舒服得呻吟了一声,五官都快乐地扭曲了。这金发美女的舌头真够了得,
一上来就直接攻击龟头上的裂缝,毫不嫌脏地在上面舔来舔去。

  “凯瑟琳,你的嘴真厉害……难怪同事们都说,你有当‘名嘴’的潜力…
…”

  洪岩一语双关地开着玩笑,将身体维持在一个最舒适的姿势,尽情享受着对
方提供的唇舌服务。

  凯瑟琳也“工作”得相当尽责,舌头犹如清理似的,几乎将整根肉棒的每一
个角落都舔到了,包括下面那两颗睾丸,最后才张开嘴,将龟头尽可能地深含进
口中。

  “滋、滋!”

  吸吮的淫荡声响起,金发美女的头部规律地运动着,看上去相当专业。

  洪岩感觉自己快要喷发了,忙抬腿碰碰凯瑟琳的屁股,喘着气说:“差不多
了,亲爱的,我们开始吧!”

  凯瑟琳吐出肉棒,蓝色的眸子里仿佛也有火焰在跳动,看来刚才这一轮口交
不仅爽了洪岩,连她自己的生理需求也被激发出来。

  她爽快地脱掉T恤,接着摘掉胸罩,一对豪乳顿时弹了出来,分量感十足地
在眼前晃动。

  洪岩贪婪地瞪大眼睛。在公司里不知道多少男同事偷窥过这对肉球,可惜从
来都只能隔着内衣想像形状,今天总算是亲眼看到了。

  说真的,失去胸罩的衬托后,这对豪乳并不如想像中那么完美,由于太过丰
满,乳肉略微有点向两边散开,而且乳晕、乳头也都偏大,是很典型的西方女郎
的胸部。

  不过话说回来,这仍然是一对足以引起任何正常男人垂涎的美乳,至少可以
打八十五分。

  “洪,我的身材如何?”

  凯瑟琳笑着将短裙抛在一边,全身只剩下一条丁字裤,就这么几近全裸地摆
了个模特儿的姿势,欢迎对方品头论足。

  “好极了!”

  洪岩随口赞叹:“这么大的胸部,啧啧,我们东方女人很少有这么好的身材!”

  “不至于吧,现在不比上个世纪啦,东方女孩一样发育得很成熟。”

  凯瑟琳说着话锋一转,仿佛漫不经心地说:“就比如咱们市的霸王花女特警
吧!据我所知,个个成员都是超一流的魔鬼身材……”

  洪岩一惊,摸不清对方的用意。为何这个时候突然提起霸王花来了?是有心
试探,还是恰好无意?

  此时他已是欲火焚身,几乎没有余力去思考了,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只能
含糊地“嗯”了一声,没有任何表态。

  凯瑟琳目不转睛地盯着他,意味深长地又追问了一句:“你说是吧?”

  “不知道耶……我又没见过霸王花!嗯嗯,咱们抓紧时间吧……我都快爆炸
了哇……”

  洪岩岔开话题,抖动着自己高高翘起的肉棒,焦急地催促起来。要不是因为
一只手臂骨折,一只手臂被点滴管牵扯着不太方便,他早就迫不及待地将金发美
女拉进怀中了。

  凯瑟琳噗嗤一笑:“别急呀,宝贝。我们得先找到保险套。”

  说完她跳下床,荡意十足地摇摆着仅穿了丁字裤的屁股,在整个病房里翻找
起来。

  洪岩心急火燎地等待着,眼睁睁看着她打开抽屉、拉开柜子,最后连厕所都
找过了,但就是找不到保险套。

  “别……别用套了,我们就……”

  话还没说完就被凯瑟琳打断了,笑得有点像是在恶作剧:“NO,no,我
今天是危险期,除非你想马上当爸爸。”

  洪岩无奈,只得恳求:“那……你还是用嘴帮我吧……”

  “哎,用嘴多不尽兴呀!”

  凯瑟琳笑吟吟地说:“这样,你再忍耐一下,我去外面便利商店买一包就行
了。”

  说完也不等洪岩回答,就用最快的速度穿回胸罩和T恤,拉开房门走了出去。

  哇靠!原来是放我鸽子!

  洪岩气得嘴都歪了,低头看着自己被刺激得无比兴奋的肉棒,哭笑不得地一
头栽倒在病床上。

  几天后的一个傍晚,中京市新城区的一家麦当劳里,身穿水手服的海蜜儿蹦
蹦跳跳地走到柜台前,买了一个甜筒冰淇淋和两个苹果派,又蹦蹦跳跳地走到一
个临街靠窗的双人座上。

  “吃这么多甜食啊,都不怕胖吗?”

  双人座上一个脸色青白的男人打趣说道。他名叫古森,是海蜜儿的中学同学,
苦苦追了她很久,但海蜜儿嫌他病恹恹的,缺乏阳刚气概,始终没有答应,对他
一直若即若离。

  “好啊,你居然敢说我胖?不要命了你!”

  海蜜儿瞪起双眼,在古森头上狠狠敲了一记。

  古森痛得“哎呦”一声,赶紧求饶:“蜜儿你误解啦,我是提醒你吃甜食将
来会发胖,不是说你现在就很胖。”

  “这还差不多!”

  海蜜儿转怒为喜,坐下来津津有味地舔着冰淇淋。

  古森揉着脑袋,欣赏着这位美少女可爱的吃相。总体来看她的确一点也不胖,
不过该肥的地方可就真肥,隔着水手服都能看出那肉感十足的轮廓,和她幼嫩的
脸蛋恰成鲜明对比。

  “喂,你在看哪里?”

  海蜜儿马上发现了他不规矩的视线,板着脸娇嗔道。

  古森忙掩饰说:“没……没看哪里啦。我就是觉得奇怪,你好好的为什么要
穿一身中学生的校服?”

  “喜欢啊,怀旧嘛。”

  海蜜儿歪着头,扮出一副小女孩的天真表情:“怎么样啊叔叔,好看吗?”

  “好看好看!”

  古森满口恭维:“真是太合适了,比中学生更像中学生!”

  海蜜儿满意地一笑。她奉命接替白鸟薇执行诱饵行动,因此下午放学时间过
后,就一直在附近的街道上逛荡,晚餐时间恰好碰到老同学古森,于是就一起来
吃麦当劳。

  “最近还好吗?工作忙不忙?”

  古森喝着可乐,随口问道。

  “还行,有时忙有时不忙。”

  海蜜儿含糊回答。对于女特警这个职业,她一向是保密的,平常处事也相当
低调。周围的亲戚、朋友虽然知道她在警署上班,但以为她做的是文书工作,谁
也不知道她就是大名鼎鼎的霸王花成员之一。

  “你呢?还是像以前那样无所事事,整天当宅男玩游戏吗?”

  “我玩游戏不是无所事事啊!”

  古森抗议道:“我是最专业的游戏测试员,好几家大公司特聘的!”

  “总之就是宅男啦,没出息!”

  海蜜儿撇撇嘴,吃完甜筒,又三口两口吃掉了苹果派,拿起餐巾抹了抹嘴。

  “好饱!呃,你要是不急着回家的话,就再陪我逛逛如何?”

  “没问题。”

  古森自然求之不得。两人就起身离开了麦当劳,一边闲聊一边漫步而行。

  穿过两条街,古森忽然停住了脚步。

  海蜜儿奇怪的问:“怎么了?”

  古森面露尴尬:“这儿是红灯区。你现在的打扮是个未成年少女啊,不适合
出现在这里!”

  海蜜儿定睛一看,哈,果然,前面街上挂的都是巨大的裸体女郎广告牌,状
极挑逗、不堪入目。

  “我们走吧。”

  古森拉起她的手就想转身离去。

  但海蜜儿却咯咯笑道:“有什么关系啊?红灯区的援交少女可多了,从来也
没见警察管过。”

  她大大方方地继续向前走,边走还边东张西望,一副兴致勃勃的模样。

  古森只好紧跟着她。走了没多远,一家正在营业的色情舞厅引起海蜜儿的注
意。

  “看这个,‘脱衣舞后’倾情表演,全裸奉献万勿错过!”

  海蜜儿念了一遍门口贴的巨幅海报广告词,然后饶有兴趣地上下打量海报上
的性感女郎:“呵呵,好像很有意思嘛。走,咱们进去看看!”

  说完也不管古森同意与否,反手强行拉住他就大剌剌走了进去。

  舞厅里灯光摇曳,激烈的音乐节奏感十足,正中央是一个模特儿走秀的舞台,
旁边围着大批男人,正如痴如醉地盯着台上的表演,不断发出口哨声和鼓掌声。

  “让一让,借过!让一让!”

  海蜜儿肆无忌惮地嚷嚷着,拖着古森强行穿过人群,挤到舞台下一个最好的
位置。

  只见高出地面半个身体的舞台上已经扔了好几件衣服,一个全身仅剩下胸罩
和内裤的艳丽女子,正坐在一把椅子上大幅度地扭动着腰肢,做出种种淫荡的舞
姿。

  “真真!喔!真真!”

  每当这脱衣舞女做势欲摘掉胸罩时,周围的男人们就近乎疯狂起来,发出一
声高过一声的欢呼。不过她却仿佛有意吊着胃口,脱了一半就又把胸罩穿回去,
始终不肯爽快地露出双乳。

  “他们在鬼叫什么啊?”

  海蜜儿听不清夹杂在音乐声中的叫声,转头大声的问古森。

  古森凑近她耳朵道:“在叫这个舞女的名字‘真真’。她是这一带小有名气
的脱衣舞后,哪一家舞厅请到她,当晚的演出就会爆满。”

  “哇,这么红啊!”

  海蜜儿睁大双眼看了一会儿,摇头说:“我看也不怎么样啊!容貌不算好看,
身材也一般。”

  旁边几个男人听到了都怒目而视,仿佛在责怪她贬低自己心目中的女神。海
蜜儿不甘示弱地回瞪着他们,丝毫不觉得自己说错。

  也难怪,霸王花的每一个成员都是精挑细选出来的,容貌身材都堪称万中选
一,再加上接受过严格的体能训练和DNA改造,身体发育得极其性感,自然不
是一般的美女可以比拟。

  古森虽然也露出不以为然的表情,但却不敢当面反驳海蜜儿,只能在心里暗
叫:“有没有搞错啊,真真的胸部虽然没你大,但身材也已经好到让人流鼻血了,
不然怎么能吸引这么多客人呢!”

  他一边想着,一边眯起眼睛欣赏台上的美景。

  只见这脱衣舞后一头火红的秀发,在音乐声中不停挺动着小腹,大力摇摆饱
满的乳房和圆润的屁股,与其说跳舞,倒不如说是在模拟性爱的动作。

  闪烁的霓虹灯照在她的脸上,五官的确不算很美,鼻子略扁,嘴唇也偏厚,
但是她的脸上有一种独特的冷漠,配上充满青春气息的野性舞姿,足以令任何男
人看得血脉贲张,油然兴起想要驯服她的强烈欲望。

  别的舞女也许舞姿比她好看,也许比她脱得更快更彻底,但却没有谁能像她
这样,将性爱和舞姿融合得这么浑然天成。

  这或许就是这位叫真真的舞女能够在红灯区走红的原因。

  海蜜儿却不明白这个道理,越看越觉得索然无味,忍不住嚷道:“唉,浪得
虚名,要脱又不脱,闷死人了!我们还是走吧。”

  古森没有异议。两人又费了不少劲挤出人群,离开这家舞厅。

  这时已经是晚上七点了。海蜜儿心想:禽兽男前几天才犯过案,间隔还不到
一周,今晚再出手的可能性并不大。不过为了以防万一,还是应该扮成准备晚自
习的女生到校门口走一圈,以免回去被龙妖婆责骂。

  于是她挥手向古森告别,并且坚决拒绝了他的护送,一个人蹦蹦跳跳地走进
了夜色中。

  古森目送着这巨乳美少女的背影消失,目光大胆而炽热,过了很久仍一眨也
不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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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八章

  夜晚十点,舞厅里仍热闹非凡。

  真真挽着一个小手袋,从后门悄然离开舞厅。

  她已经卸了妆,换上一套很平常的运动服,遮住了曲线美好的身段。如果不
是那一头醒目的火红秀发,恐怕谁也不会认出她就是脱衣舞后。

  一辆计程车从对街驶了过来。

  真真招手截停,拉开车门,坐到后排座位上。

  “去巴士南站!”

  她简单地说出几个字,然后全身放松,仰靠在座位上长长吐了口气。

  跳了一晚的脱衣舞,实在是太累了!

  好在明天是周末,可以坐车到乡下好好休息两天。

  计程车掉了个头,平稳地向前驶去。

  真真闭上双眼,在疲倦中颠簸着,很快就进入梦乡。

  不知道过了多久,一个嘶哑的声音把她吵醒了。

  “小姐,到了!”

  真真迷迷糊糊地睁开眼,摸出钱包,在半睡半醒的状态中付了车资,走下车
来。

  然后她突然愣住了。

  冷风吹上面颊,四周漆黑一片。这里根本就不是她要去的巴士南站,而是个
荒无人烟的野外!

  “司机,你搞错地点了啦……”

  真真恼怒地转过头,正要责怪司机,但却猛然顿住了。

  因为她看到司机也下了车,正朝自己不怀好意地淫笑。

  “没错啊,真真小姐!你今晚哪儿也别去了,就留在这里吧!”

  真真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退后两步,从手提袋里取出手机准备报警。

  但是一根木棍倏地从身后挥来,正中她手臂。手机“当啷”一声摔落在地,
断成两截。

  真真忍痛回头一看,又有三个举止轻浮的流氓从黑暗处大摇大摆走了出来,
也都是满脸色欲。

  其中一个歪嘴淫笑道:“真真小姐,咱们几个请了你很多次,你总是一口回
绝,嘿嘿,也太不给面子了吧!”

  真真双眼闪过怒色,控制着自己说:“牛公子,我说过很多次了,我只跳舞,
不提供其他服务!”

  四个流氓一齐放声大笑,将她围在中间,一步步逼近。

  “瞧这娘们,到现在还想摆架子,哈哈哈,真有意思!”

  “少他妈装了,不提供服务,还会出来跳脱衣舞?”

  “妈的,敬酒不吃吃罚酒!”

  “来来来,先亲个嘴!”

  嘲笑、辱骂声中,带头的歪嘴放肆地搭住真真的肩膀,凑过脸就想强吻。

  蓦地,一声惨叫响起,划破了郊外的宁静。

  惨叫是从歪嘴的嘴里发出来的,他的右臂软绵绵地垂着,显然已经被折断了
骨头。剧烈的痛楚令他面容扭曲,连鼻子和眉毛也歪掉了。

  其余三个流氓都吓了一跳,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真真将提袋轻轻放在脚边,掠了一下秀发冷冷道:“都给我滚,不然你们也
是一样的下场!”

  三个流氓齐声怒吼,各自亮出匕首、木棍等武器,发疯般扑了上来。

  接下来只听痛呼声不绝于耳,不到半分钟,三人已经全部丧失了战斗力,不
是断了腿就是折了胳膊,连同歪嘴一起被打倒在地,一边翻滚一边鬼哭狼嚎。

  “记着,以后别再惹我,否则老娘扒了你们的皮!”

  真真鄙夷地吐了口唾沫,捡起手提袋,转身准备离开。

  但刚走两步她又突然停住了,有点吃惊地盯着前方。

  只见计程车旁的阴影里,不知何时站了一个头戴黑色金属面具、身披黑色披
风的人,正静静凝视着她。

  黑武士?

  真真脑子里第一个反应,就是电影《星际大战》中的邪恶黑武士。眼前这人
的打扮和那个造型颇为相像,就差没拿着一把光剑了。

  “你是他们的同夥?”

  真真冷笑着喝问:“也想尝尝断手断脚的滋味是吗?”

  黑武士摇了摇头,面具下发出一个低沉、机械的声音:“我不认识他们。”

  这声音明显是经过某种设备伪装的,听不出任何特征。

  真真半信半疑的说:“那你是什么人?这么晚到这荒郊野外干嘛?”

  黑武士缓缓说:“我是为了你而来的。”

  “为了我?”

  “是的。我想知道:你是不是我要找的人。”

  真真莫名其妙问道:“你说什么鬼话?你要找什么人?”

  黑武士不答,双眼默默注视着她,过了好一会儿才说:“请跟我走。”

  “去哪里?”

  “你该去的地方。”

  “神经病!”

  真真骂了一句,感觉这人脑子一定不正常,于是也不多废话,昂然走过黑武
士身边,伸手就想拉开计程车车门。

  “跟我走!”

  黑武士又机械地重复了一遍,戴着黑色手套的右手搭住真真的肩膀,跟刚才
歪嘴的动作一模一样。

  真真脸一沉,心想这人真是找死,于是故技重施,反手抓住了黑武士的手腕,
以自己的肩膀为轴心猛然向下扭去。

  她原以为会再次听到惨叫声,谁知一扭之下,只感觉好像扭住的是坚硬的金
刚石,反而震得自己手指隐隐作痛。

  真真暗叫不妙,本能地正要缩手,后脑倏地挨了重重一记敲打。

  她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识。

  我打开水龙头,洗了很久的脸。

  每次杀人后,我都会摘掉面罩,好好地洗一次脸。这可以让我更加清醒,并
且暂时远离血腥。

  我讨厌血腥,可是又离不开它。

  人的生命,本来就是矛盾的,我一直都在矛盾和痛苦中挣扎。

  关上水龙头,我抬起头,凝视着墙上的镜子良久。

  镜子里是一张十分熟悉的脸,但是,看起来又非常陌生,陌生到令我厌恶。

  可是,我又不想去做整容手术,或是用其他办法改变整张脸。因为我知道怎
么改变都没用,这种厌恶来自于我的内心深处。

  我不再盯着自己的脸看,重新戴上黑色面罩。

  镜子里出现了黑武士的身影。

  我慢慢走出浴室,沿着一条长长的地下通道:走到了一间隔音极好的石室中。

  室内摆满各式各样的性虐待道具。皮鞭、蜡烛、刷子、电击器、假阳具…
…凡是市面上能买到的,这里都应有尽有。

  湿冷的角落里还蜷缩着一名全身赤裸的美女,正用愤恨惊恐的眼神瞪着我。

  她就是被我掳回来的脱衣舞后!真真。

  “你到底是谁?为什么乡架我?”

  真真一边颤抖着嗓音质问我,一边本能地向后退。拴住她双足的缭铐“叮叮”
响起,限制了她的活动范围。

  “你这几个月有没有看新闻?有没有听说过擒兽男?”

  我嘴里问话,右手已经从墙上摘下了一条皮鞭。

  “啊!你就是……禽兽男?”

  真真的脸色顿时惨白,那正是我喜欢看到的表情。

  和往常一样,我用皮鞭来回答她的疑问。手一抖,皮鞭就呼啸而出,重重地
落在她身上。

  真真痛得尖叫一声,白皙的胴体上出现一道醒目的鞭痕。

  “你这王八蛋,我和你拼了!”

  真真咬牙切齿地扑了过来,但很可惜,缭铐上还连着一条铁链,牢牢地固定
在墙角,所以她只冲了几步就再也无法前进。

  “我不是王八蛋,我是擒兽男!”

  我微笑着,继续挥动皮鞭,一下又一下的抽打在她身上。

  真真惨叫着、闪避着,徒劳在地上翻滚着赤裸的身体,可是这一切都无济于
事,皮鞭在我手中就像长了眼睛一样,不论她怎么躲闪,都能准确地落在我想抽
打的部位上。

  不一会儿她就满身是伤,雪白的背脊、屁股、大腿和双乳上,都布满一道道
血红的鞭痕。

  “别……别打了!求求你别打了!”

  真真终于忍不住哭了起来,苦苦向我哀求。

  “我错了,再也不敢骂你了!你要我做什么都行……”

  我没有理睬,依然鞭如雨下。我不是个会怜香惜玉的人,从来不是。

  “你到底想怎么样啊?”

  真真只能蹲在地上抱头承受,痛哭道:“你想要我的身体,我都说愿意给你
了,为什么还要打我?”

  “因为我不只想要你的身体。”

  我慢条斯理地说:“我还想把你调教成一个听话的、合格的性奴。”

  “OK,OK,我愿意做性奴,做听话的性奴!性奴真真求主人手下留情,
别打了!”

  真真大概是真的被打怕了,忙不迭跪了下来,向我连连磕头。

  “很好,不过要做性奴,是需要条件的。”

  我总算停下了皮鞭,淡淡说。

  真真流着泪问:“什么条件?”

  “很简单。就是你要有足够良好的身体素质,能够承受各种最暴虐的SM调
教!”

  我说着指了指四处堆放的SM道具,纵声大笑起来,手中的鞭子再一次狠狠
地挥了出去。

  真真痛得面无血色,号啕大哭:“你为什么要折磨我?为什么?”

  “这也叫折磨?要是你连最起码的鞭打都受不了,还当什么性奴?”

  我冷哼一声,抛下皮鞭,随手按下墙上的一个开关。

  一股电流顿时从铁链中冒出,传到锁住双足的缭铐上,发出“劈里啪啦”的
声音。

  真真的尖叫声更加凄厉了,整个人不受控制地乱蹦乱跳,饱满的乳房被电得
乱颤,看上去狼狈至极。

  我则看得兴高采烈,嘴里不断发出得意的笑声。

  一股渴望暴虐的欲望从我的灵魂深处涌起,令我冷酷的血液完全燃烧。

  电击绝对是一种正常人难以忍受的酷刑,还没半分钟,真真就昏了过去。

  我拎起一桶冷水泼在她脸上,将她浇醒。

  “畜生!你……你这个没有人性的畜生!”

  大概是明白了求饶不能免除皮肉之苦,真真披头散发,怒视着我又大声叫骂
了起来,一副豁出去的模样。

  呵呵,真是有意思!

  “我的确是畜生。”

  我冷冷地说:“最好你也是,否则,你就只能变成一具没有生命的尸体了!”

  我随手又抓起一样SM道具,那是支粗若婴儿手臂的假阳具,尺寸相当骇人。

  真真恐惧地看着我,全身都在发抖,牙关咯咯打颤,连骂都骂不出来了。

  我手持假阳具,狞笑着向她逼了过去……

  中午十二点半,洪岩打着哈欠,慢吞吞地走进中京在线办公大楼。

  他的伤势已经完全康复,只是还有点倦怠,仿佛晚上没有睡好,黑眼圈相当
严重。

  “Hi,凯瑟琳,早安!”

  洪岩来到自己的办公桌前,一边打开电脑,一边对旁边的美女记者打招呼。

  凯瑟琳正盯着电脑飞快地敲击着键盘,眼皮都没抬一下,嘲讽地说:“已经
是下午了,洪大记者!”

  “呵呵,我又迟到了。该打该打!”

  洪岩一屁股坐在椅子上,伸了个懒腰,显得无所事事。他忍不住转头瞥了一
眼凯瑟琳的电脑萤幕,只见她正在打一篇新闻稿,标题是醒目的大字:四男郊外
遇害,死状惨不忍睹!

  “又有凶杀案啊,最近的治安真是越来越乱了!”

  洪岩脱口而出,一副感慨的模样。

  凯瑟琳“嗯”了一声:“四个都是有案底的流氓,身上都携带武器,大概是
跟什么人斗殴时反而被打死了。”

  “那就一点都不值得同情了,死得好!”

  洪岩拍手称快。这时他的电脑已经开机了,自动进入接收电子邮件的状态。

  只听“嘟嘟嘟嘟”一连串急响,萤幕上突然出现一个巨大的黑色骷髅头,旁
边还有一个鲜红的“死”字,猛然跃入眼帘。

  洪岩吓了一跳,失手打翻了桌上的茶杯。

  凯瑟琳闻声望来,看到这画面后也吃了一惊,低呼道:“Oh,MyGoo!
洪,你居然也会收到死亡威胁!”

  “啊,这就是……传说中的死亡威胁?”

  洪岩显得十分好奇,甚至还有点兴奋。这时代的新闻工作者算得上是“高危
险职业”许多同事都因揭露社会黑暗面,或是得罪了恶势力收到过“死亡威胁”
只有他因为比较懒散,工作也不算太积极,至今从未收到过,今天算是头一次开
了眼界。

  “是的,洪!赶紧报警吧。”

  凯瑟琳在胸前划了个十字,满脸担忧。

  “算啦,报警也查不出什么来的!再说那么多同事都收到过,也没见到哪个
出事嘛!”

  洪岩故作潇洒地耸耸肩,右手点击游标,将骷髅头和“死”字都清除了。

  “可是你跟他们的情况不同。”

  凯瑟琳盯着他,压低声音说:“你前几天不就已经出了车祸?别告诉我那只
是个意外哦,我才不信会那么巧!”

  洪岩震了一下,左顾右盼后看无人注意这边,也低声说:“你说得很对,那
的确不是意外,根本是有人企图谋杀!我那天其实有报警,但警方说什么也不肯
相信……”

  他说着叹了口气,简单地将当天的情况叙述了一遍。

  凯瑟琳听完倒抽了一口凉气:“洪,你是不是得罪什么人了?”

  “没有啊,我一向是好好先生,报导也都是写一些官样文章,哪里会得罪人
啊!”

  “那你有没有情敌?”

  “靠,我光棍一条,连情人都没有,哪来的情敌?”

  “问问而已嘛。你有没有跟谁发生过金钱纠纷,或者是有大笔遗产要继承?”

  “都没有啦!我至今还是穷光蛋。”

  洪岩没好气地问:“你问这些干嘛?”

  凯瑟琳认真地说:“在帮你分析呢。既然不是仇杀和情杀,也不是因为钱财
招致杀身之祸,那就只剩下一种可能了……”

  “什么可能?”

  凯瑟琳将嗓音压得更低:“灭口!”

  洪岩愕然:“啥?”

  “灭口!”

  凯瑟琳重复道:“如果你看到了什么不该看的东西,或是无意中知道一个很
重要的机密,或是掌握了某个人的隐私,而他又不想让人知道……嘿,这些情况
都会导致你被灭口!”

  洪岩的脸色有点变了,怔了好几秒后才自言自语地说:“不是吧,我知道的
那些根本不算啥机密和隐私啊……网上早就有谣言在传了……”

  凯瑟琳感兴趣地望着他:“洪,你想起什么了?说来听听。”

  “没什么没什么,我自己在胡思乱想!嘻嘻,我想还有一种可能,就是对方
认错人了,等他们发现要杀的不是我而是另外一个人时,我就安全了!”

  洪岩说完假后装轻松地大笑起来,不过笑容却相当勉强。

  凯瑟琳冷哼一声,淡淡说:“希望是这样啦,愿上帝保佑你!”

  她转过头,盯着自己的电脑又专心工作起来,不再理睬洪岩。

  洪岩没趣地收住笑声,起身倒了杯热咖啡,一边喝一边敲击着键盘,假装写
稿其实却玩起了简单的电脑游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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