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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全本] 【龙魂侠影】(全本)【作者:六道惊魂(tankeyboge02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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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四集  魔枭大计

             第一回  天地暗变

  天外道宫落成,北宗主要人物随元鼎移居天外,向神州各界发派道法尊贴,
邀各路人士前来观礼。

  身为南宗的元老,净尘也获得邀请,并替鸿钧出席宴请。

  净尘别过教徒,脚踏道华祥云,登天而上,直出九霄,抵达世外天穹。

  入眼所见,寰宇天空宛若一匹墨绸,密密麻麻的繁星便如同点缀在其上的宝
石,让人赏心悦目。

  然而,星河深处,却见宏伟殿堂巍峨耸立,仙霞弥漫,难见其真容,只是隐
约可见其巍峨气势。

  「净尘师叔,弟子这厢有礼了!」

  只见悬灯踏着丹晕道霞迎上来,款款行礼道:「家师着弟子来恭敬师叔!」

  净尘在他引领下走入宫门,发觉这座道宫乃是以一颗星体为原材料,所有殿
宇石阶都是以大神通劈星而成。

  入门第一眼便是一条高耸得无以复加的石阶,每隔三十三阶便有两名迎客童
子立在双侧,净尘一走上去,他们便稽首行礼,口诵拜见师叔等尊称,整条石阶
共有两百名迎客童子,石阶共有三千三百重,气势宏大。

  石阶顶端乃一个万亩宽广的庭院,中央摆放着一口百尺丹炉,而庭院尽头则
是一座古朴殿宇,门匾之上刻着道极真宫四个大字。

  院子内站着应邀而来的各路修者,神州大地之中,凡达天人境界者基本都到
场,各大门派所来之人不是掌门便是长老等重量级人物,其中便有慕容霄汉、姚
晴筎、唐冉客,杜天云等武林名门世家的掌舵,天剑谷虽未见于秀婷现身,但也
来了陈慧轩和魏剑鸣两人,儒门代表则是元老尹方犀,可见这次天外道宫是何等
引人瞩目。

  这些人净尘都是相熟,便过去打招呼,众人闲聊几句后,尹方犀叹道:「想
不到这传说在太荒时代的异界道场竟现于尘世,元鼎着实让人惊叹。」

  话音甫落,他顿觉失言,毕竟净尘乃南宗长老,当他面大赞北宗有些不妥。

  净尘无为无求,淡泊名利,并不在意。

  姚晴筎以她那带着磁性的嗓音说道:「劈星体成宫阙,这份能耐确实让人惊
叹,但如此大费周章建造道场,岂不有违道家无为无求之真谛!」

  北堂世家与龙麟军关系密切,同样也是亲近南宗一脉,对于元鼎麾下的北宗
道门,她着实并不感冒。

  慕容霄汉和杜云天也点头表示赞同。忽闻礼炮三响,天锺鸣动,云霞翻涌,
宫门开启,北宗护教三尊飘然而出,宫内涌出一股清幽檀香,紧接着元鼎在两名
嫡亲弟子的陪同下缓缓走出,身旁还有几名朝廷官员。

  元鼎朗声说道:「诸位同道赏脸前来,贫道感激不尽,略备薄礼不成敬意,
还望诸位笑纳!」

  说着袖袍一摆,无数星光直射而下,将整个道场照得璀璨斑斓。

  众人忽感手中多了一物,抬起一看,竟是一块温润如玉的石头。

  元鼎道:「此乃贫道建造道场时,闲来无事炼制的星辰玉,虽说石质非真正
宝玉,但内里吸纳了繁星之灵,可助练气凝元,对修行是大有好处!」

  众人试着感应,果然玉中涌出一股暖流,滋润百骸气脉,极为神效,不由得
纷纷叫好。

  元鼎又对那几个官员说道:「此次道场落成,有赖圣上眷顾,贫道在此拜谢
皇恩浩荡!」

  官员纷纷回礼。

  元鼎朝众人开口道:「贫道不才,得此机会广邀群雄来聚,对此有几句心里
话想说,还望诸君能粗听一二!」

  全场顿时一片肃静。

  元鼎说道:「神州各地经历战祸,十室九空,不少宗门都遭受劫难,但也有
精英挺了过来,却造成了强者越强,弱者越弱,如今武林局势已然变动,昔日的
主导势力也不复存在,时日一久,必会引起各派为争夺那些空缺的地盘而争斗,
如此一来,初定之神州又会陷入一片血雨腥风,最终受苦的还是普通百姓!」

  有人问道:「那依照国师高见,各派该如何重分武林势力?」

  元鼎笑了笑,说道:「在场的诸位都是大能之辈,若在神州起冲突,只会令
得大地蒙受更大劫难,毕竟如今的修者实力已不同往日,准确来说,吾等都已是
仙神之辈,何须为了那地上的区区利益而大打出手呢!这宇外星空何其广阔,若
诸位能在此开宗立派,既能体恤百姓,又能昭显神通!」

  他顿了顿,续道:「天外星域具有神州大地所缺的独特灵气,对修行是大大
有益,诸位从手中的星辰玉便知贫道所言非虚。」

  众人都感觉到星辰玉内充沛的灵气,不由暗暗点头。

  元鼎说道:「皇上也有口谕,各大门派若愿意到天外星域,贫道愿意提供最
大的协助!」

  元鼎的提议令得大多数门派都怦然心动。

  杜云天忽然开口道:「朝廷将魔军发配至天外修筑天宫,不知进展如何?」

  元鼎笑道:「杜庄主此言恐怕也是在场诸位心中所想吧,也好,诸位请随吾
来!」

  说罢纵身一跃,脚踏雷火之气,飞往天外星空,其余各路修者也紧随其后。

  不消片刻,已到了另一片星宇,只见星宇之中无数道身影正在星空中穿梭,
他们分工明细,有的打碎星辰,有的打磨砖石,有的雕柱刻字……

  魔界昔日威慑群雄的强兵悍将今朝竟为苦力劳作,教旁观者无不膛目结舌。

  慕容霄汉不禁好奇地询问道:「吾有一事不明,这些魔者无不心高气傲,身
负盖世神通,就算归顺朝廷,也不至于会心甘情愿做这修建宫阙的苦力劳工。不
知他们是如何任劳任怨的呢?」

  元鼎哈哈笑道:「在贫道之法下,那容他们不肯!」

  说罢扬手一挥,星空四周顿时雷电交加,大有将群魔一举歼灭之势,魔兵们
无不面露惊恐,纷纷求饶。

  元鼎喝道:「汝等若再敢拖沓,休怪贫道祭起锻魔雷罡!」

  魔兵闻言连忙加快动作,干活也飞快无比,在场众人大部分都被元鼎这手段
给震慑。

  元鼎笑道:「此处皆劳工寒酸之处,久留乏味。贫道已经在宫内备下清茶,
咱们一边品茶一边说话如何?」

  见识过元鼎的威能,大部分门派都心生敬畏,多多少少也向他靠拢,也同意
了他的提议。

  回到道场正殿,道童替宾客送上香茗和素点,元鼎抿了一口茶,笑道:「莫
怪老道啰嗦,不知方才贫道关于在天外设置道场的建议,诸位有何看法?」

  得知天外修行的好处,再见识元鼎驯魔手段,大多数门派对他是又敬又畏,
或多或少都表示出赞同之意,有的门派甚至当场开口应承下来,唯独儒门、道门
南宗、慕容、北堂、天马山庄以及归附妖族的萍山派没有表态,皆因他们均是与
龙辉又莫大关系的势力。

  元鼎问道:「几位贵客的意思如何?不妨说出来,咱们一并商讨商讨?」

  杜云天道:「杜某乃是一介养马匹夫,实在难以摈弃祖业,但道长所言甚是
有理,杜某倒也有意将部分家业移至天外,且瞧瞧这天外星力对马儿有何好处再
做定夺!」

  慕容霄汉和姚晴筎意见也跟杜云天一致,既不完全反对,也不完全赞同。

  尹方犀则道:「儒门教义在于教化世人,天外道场过于出尘绝俗,对此尹某
尚持保留态度!」

  元鼎对此也没多说,命人小心款待宾客,待宴席过后,他暗中命人请来净尘
密谈。

  进入后殿,两人席面而坐。

  元鼎道:「净尘师兄,想当初咱们四人一同拜师学艺,那时何等亲密无间,
谁知时过境迁,咱们四兄弟叛的叛,死的死,也仅存我们两个,而我们还因为各
种原因明争暗斗了大半生,现在想起来,着实有愧先师!」

  净尘脸色微微一变,昔日教尊曾收了四个入室弟子,按照大小排列分别是仙
宗、净尘、元鼎、云踪。

  仙宗乃掌门大弟子,武学、法术、品德皆是上上之选,顺理成章接掌大位;
净尘为人敦厚忠诚,谦让温和,修为深厚,亦被委以重任;元鼎天赋最高,能标
新立异,独创武学,惟性情暴躁且争强好胜,颇为不服两位师兄;云踪则是心术
不正,被昊天教招揽,为虎作帐。

  如今听见元鼎道出前尘旧事,净尘心中不免一阵嘘唏。

  元鼎道:「昔日是小弟不知进退,在此向师兄赔个不是,还请师兄海涵!」

  净尘叹道:「往事已矣,便让它随风而去吧,咱们还得着眼前方!」

  元鼎道:「说得对,人生在世就是得不断前进,如今小弟已开辟星域道场,
所以在此邀请师兄,咱们师兄弟抛下旧怨,一并开宗立派,重整师门威风,才不
负师尊重托!」

  净尘道:「你将道门分成南北二宗,这算不负师尊重托吗?」

  元鼎叹道:「原来师兄是因此事怨恨小弟,其实吾正有重合南北之意!」

  净尘有些意外,追问了一句道:「如何南北重合?」

  元鼎道:「自然是谨遵先教主遗愿!」

  净尘双眼瞪大,惊诧地问道:「你……你愿意承认鸿钧之位?」

  元鼎道:「原先吾尚且看不起他,但经过了一连番大战,此子皆表现出一教
至尊的器量,尤其是煞域一战,他将武、法、阵、咒等诸多神通融为一体,教我
生出不得不服老之心,假以时日鸿钧定能光大道宗法脉!」

  净尘喜出望外,激动得不知说什么才好。

  「你真的想通了?」

  净尘又追问道。

  元鼎道:「虽说老一辈比晚辈强,但晚辈之潜力是难以估算的,若事事都压
着后辈,只会断了传承,你看我那几个弟子,有谁比得过鸿钧的,即便我能一统
南北,但以后这个掌教又一样得回归鸿钧手上,倒不如也效仿儒门那般,让年轻
人出头,长辈退居二线辅佐!」

  净尘一阵欣喜。

  元鼎叹道:「原以为鸿钧师侄会来,吾正好当众宣布此事,这座道场其实也
是我为他修建的,谁知他没有来!」

  净尘道:「下界传讯,尸王再现,鸿钧亲自去处理此祸,故而无暇分身!」

  元鼎问道:「尸王?煞域的那几头僵尸还在吗?」

  净尘道:「哎,那些祸害极为难缠,你也不是不知道,浑身上下几乎是不死
不坏,毫无死角,即便是我们要将其诛灭,也得耗损一番!」

  元鼎道:「他能应付吗?要不,我下去一番……」

  净尘笑道:「无妨,以他目前能耐压制那头尸王不难,至于如何平息祸害,
这便得考考他这个教主了,否则就对不住你方才那番话了!」

  元鼎道:「这自然是很好,待掌门师侄平息祸害后,立即请他摆驾登天,我
要亲自将这座道宫交给他!」

  净尘一阵感动,心情甚是愉悦。

  元鼎提出留宿一晚的请求,净尘也爽快答应下来。

  紧接着元鼎又命人为宾客们准备厢房,招呼众人歇息一宿。

  天外星域并无昼夜之分,睁眼抬头尽是一片繁星,不少修者尚未阖眼,反倒
是盘膝打坐,吸纳星辰灵力,练气养元。

  尹方犀悄离道宫往魔兵驻扎地飞去,他始终觉得这些魔孽是个不安稳因素,
趁着众人安寝之时再去查看一回。

  魔兵驻扎在建筑工地四周,却被一股道罡奇阵笼罩压制,造次不得,全身魔
元更是被道罡牢牢锁住,其生死存亡皆在布阵者一念之间,难怪得乖乖服役。

  就在此时,道罡奇阵倏然开启,内中生出一股巨大吸力将尹方犀硬生生扯入
其中,紧接着阵法封闭,隔绝一切。

  「此阵名为诸星封魔阵,尹楼主觉得如何?」

  一个悠扬的声音响起,只见元鼎缓缓现身,眉飞色舞,自有一副得意洋洋。

  尹方犀沉声道:「元鼎,你这是何意?」

  元鼎道:「贫道只是想通楼主安静协商一事,故而冒昧出手,失礼之处还望
海涵!」

  尹方犀道:「何事?」

  元鼎道:「自然是万教归宗,独尊一派,从此消除派系争斗,还天下一个太
平!」

  尹方犀愠上眉色,哼道:「元鼎天师,恕吾不能作陪,告辞!」

  说罢拂袖便走,元鼎暗中掐了一个手决,封魔阵顿时急速运转,挪移空间。

  待阵法停止后,尹方犀发觉自身在星海深处,距离神州大地足有亿兆里远。

  距离虽是遥远,但对于破虚修者而言,只需划破空间,越空过界即可回去,
对此他并不担心,唯独顾忌者乃是带着古怪的元鼎真人。

  「你将尹某拖到此地有何谋算?」

  尹方犀气灌浑身武脉,紫气剧燃,蓄势待发。

  元鼎道:「此地远离神州,再者还有贫道法阵封印,自然要行那杀人灭口、
瞒天过海的勾当了!」

  他语气平淡,却是透着一股狰狞狂妄之气,叫尹方犀不由暗自惊讶,心想:
「昔日元鼎虽然嚣张,但是傲而不狂,现在怎么像变了一个人似的!」

  疑惑归疑惑,元鼎的杀招已经夺命而来,尹方犀刻不容缓,出掌抵御。

  紫阳拼雷火,儒道巅峰战,由于没有了护持神州乾坤的阵法,破虚之力尽数
宣泄,掀起洪涛巨浪,直接崩碎附近一片星域,数以百计的星体化作粉末。

  对了一招后,两人各自震退,尹方犀心想地势不明,无益久战,于是便隔空
打了一掌,试图击溃阵法,谁料掌劲却被阵法吸纳,化作阵法运转的动力。

  元鼎道:「此阵糅合了你我真气而成,除非贫道解除阵法又或者你我分出个
死活,否则此阵不散!」

  尹方犀道:「如此说来,你是要与我不死不休了!」

  元鼎道:「又或者你我携手,共创大业!」

  尹方犀哼道:「痴人说梦!」

  元鼎道袍一抖,宝刀上手,衍阳锋赫然在握,剧烈火光电流迸射而出。

  尹方犀取出天蚕手套,摆出儒门正气掌起手式,即将准备迎战。

  元鼎抢先出招,刀锋直斩儒者天灵,尹方犀沉着应对,紫掌直推道者锐芒,
雷火罡气与紫阳真火交迸出璀璨光华,映亮了万里星空。

  元鼎刀锋一出后,立即狂催真元,竟与尹方犀形成凶险的内力搏斗。

  尹方犀暗吃一惊,何曾料到这老道竟然如此张狂,一上来就拼斗内力,但箭
在弦上,唯有豁尽修为同他对抗。

  就在两人内力倾吐之际,忽然有道身影从一旁窜出,其中一人正是宗逸逍。

  尹方犀眼角余光瞥见宗逸逍,有些惊讶正在养伤的宗逸逍何以至此,但见来
了同门,也算是一份助力,此刻只要他往元鼎身上出一招便能扭转局势。

  「尹方犀,纳命来!」

  尹方犀万万没料到,宗逸逍这一掌竟是打在自己身上,一口鲜血溅撒而出,
元鼎哈哈一笑:「没想到吧,尹楼主!」

  说话间内力猛吐,将尹方犀震得伤上加伤,呕血不已。

  与此同时,又有一人闪来,瞬间点住他各大要穴,封住他全身真气,尹方犀
震惊万分,因为那人正是他自己——尹方犀!

  打坐数个时辰,养息充足,净尘睁眼起身,推门出去,外边正是一片浩瀚星
空,院子内已经布下转灵阵法,可将星辰奇力吸纳,滋补花草树木,故而院内植
物不需阳照水淋也能生得灿烂茂盛。

  但不知为何,净尘总有丝丝不安的感觉,道心略显躁动。

  「师兄,何以愁眉不展?」

  元鼎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净尘回过头来,发觉身后除了元鼎之外,还有尹方
犀。

  净尘忙行了个礼,道:「尹楼主也来了,真是凑巧!」

  尹方犀道:「尹某在道宫四处参观,恰好碰上元鼎天师,便随行聊了几句,
二位真人似乎有事要谈,在下便不打扰了!」

  元鼎道:「贫道要跟净尘师兄所谈之事也得请楼主做个见证!」

  尹方犀止步问道:「不知何事?」

  元鼎道:「道宗即将重聚,再无南北之分,择选良辰吉日,贫道将此道宫奉
予鸿钧掌教以作赔礼!」

  净尘闻言又是一阵欣喜,毕竟元鼎当着外人将此事道明,也等同了宣告其诚
意和决心。

  尹方犀笑道:「道宗重合,乃天大好事,尹某在此先祝贺一番!」

  元鼎道:「此事尚有许多细节未曾敲定,暂不便公布,待确认具体日子后,
还得请儒门两位教主亲临道极真宫,替我道家做个见证!」

  尹方犀点头道:「儒道亲若一家,此事尹某定当禀明教主,相信二位教主也
会替道宗高兴!」

  送走尹方犀后,元鼎拉着净尘的手走往观星台。

  登台之后,元鼎瞭望星辰,掐指推算,边算边说话道:「净尘师兄,也烦请
你替我算算星辰轨迹,咱们且敲定几个日子,届时也好做足准备!」

  盘龙圣脉,龙主寑宫。

  龙辉在书房内批阅文书,江南三十六郡政事、龙麟军的军务依旧不减繁琐。

  屋门忽被推开,只见楚婉冰扶着腰走了进来,如今她怀胎已然十月,临盆在
即,圆鼓鼓的腹部宛若一颗玉球,撑得白裙鼓起丰隆的一团。

  龙辉见状,吓得忙丢下文书,跑过去将她搀扶住,道:「小祖宗,你现在挺
着个大肚子,就不要乱跑了,有什么事唤丫鬟来就行了!」

  楚婉冰依着他,笑靥如花道:「在屋子里呆得闷了,出来走走,顺路到你这
来叫你回去吃饭!」

  这丫头本就是他心头肉,现在大肚便便,龙辉对她更是百般宠溺,几乎当成
祖奶奶来供奉。

  回转逍遥居,饭菜已经准备妥善,诸女犹如繁花拥簇,围绕在龙辉身边,芬
芳妍妍,朱颜玉貌,且大部分都腹中圆鼓。

  龙辉给诸女碗里添菜,乐呵呵地看着众娇妻进食,还时不时地替她们擦去嘴
角的油迹,甚至还化出分身来伺候众后妃。

  用膳完毕后,一干孕妇都照例服用一杯养胎安神汤。

  龙辉放眼望去,魏雪芯甚是乖巧地倚着母亲喝药,母女俩挺着一对圆润的大
肚子抿嘴服药,那模样温柔安静,令人心醉;楚婉冰颇为怕苦,即便药汤祛除了
不少苦味,但喝起来还是不断凝眉撅嘴;洛清妍心疼她,伸手轻柔地在她后背抚
摸拍打着,白衣素裙衬托出如花妩媚的母女娇靥,更照出腹圆若球的母性体态;
皇甫瑶起身欲取某物,但她脚小体重,走起路来摇摇晃晃,显得极为迷人;白翎
羽怕她摔着,慌忙过去搀扶;玉无痕恬静地坐在椅子上,默默抿着药汤;林碧柔
则乖乖地陪着师妹;涟漪和鹭明鸾则连番哄着萧萧吃药;崔蝶和秦素雅则伺候着
待产的穆馨儿,婆媳间一片温馨。

  「苦死人了!」

  楚婉冰总算喝完药,吐着粉嫩的舌头道,这药汤已经是调匀了许多苦味,但
这丫头对苦味及其敏感,哪怕一点点都受不了。

  洛清妍掏出手绢替她抹去嘴角药汁,柔声笑道:「你这丫头就是娇气……」

  话音未落,却见小凤凰脸色阵红阵白,额头泛出冷汗,捂着肚子,颤声道:
「呜呜……痛……肚子好难受……」

  洛清妍一搭脉,花容丕变:「冰儿要生了!」

  这话一出,全屋惊动。

  无独有偶,魏雪芯竟也在同时腹痛难忍,开口哀吟:「大哥,娘亲……我肚
子也疼……」

  于秀婷也连忙伸手搭脉,同样是花容失色:「雪芯也要生了!」

  屋内一片哗然,姐妹俩同时临产,龙辉倒也镇静,毕竟上回崔蝶跟秦素雅的
产期也是十分相近,他经历过一次,心中也有了个底。

  「快准备热水床铺,熬制参汤补品,还有准备多些毛巾……」

  「娘……你怎么了!」

  原先还在喊肚子疼的姐妹俩异口同声叫道,只见洛清妍和于秀婷都不约而同
地捂住肚子,脸色阵红阵白,冷汗直冒,大口喘气。

  龙辉顿时傻了眼:「一齐怀胎也就算了,怎么连生都是同时!」

  两个已经够他忙活了,先是母女四花同时结果,最后居然连瓜熟蒂落也在同
一天,这也太过凑巧了,巧得让整个盘龙圣宫炸开了锅。

  龙辉立即化出九霄分身,将四后母女同时抱入内室,安置在床榻上,所幸这
张龙床够宽大,可容纳七八个人。

  龙辉让她们母女四人并列卧在床榻,「小贼……好,好痛!」

  小凤凰疼得眼泪直流,脖颈青筋凸显,呜呜哭喊。

  「大哥……救我!」

  魏雪芯脸色惨白,小手紧紧抓住龙辉的衣袖,一副濒死挣扎的可怜模样。

  相对于这两个没有经验的丫头,两名熟母倒是镇静得多,缓缓调匀呼吸,张
开双腿,静候胎儿出宫。

  洛清妍还能趁着空档安慰女儿,握住小凤凰冰凉的小手道:「冰儿,别怕,
你跟着娘亲一起呼吸,很快就好了!」

  楚婉冰哭着道:「我再也不要生了!」

  于秀婷轻拍着魏雪芯手背道:「雪芯,女人都会有这么一次的,忍一下就过
去了!」

  魏雪芯倒也乖巧,呜咽着点头,也松开了龙辉的衣袖,那只衣袖早已被她扣
出五个指孔。

  龙辉则是忙里忙外,不断更换湿巾替她们母女拭汗,还得说话鼓励她们,又
得去看她们腿胯间的情况……俨然就是一个稳婆。

  紧张了大半天,总算听到婴儿啼哭声,母女四人几乎同时产下龙子,楚婉冰
是第一个,依次便是于秀婷、魏雪芯和洛清妍。

  母女同卧一床同诞麟儿,此等幸事让龙辉欣喜若狂,心头涌起阵阵幸福的满
足感。

  龙辉替四名产妇抹去血迹,再洗净婴儿包裹入襁褓。

  楚婉冰撑起疲软的身子,柔声细道:「快把孩子给我抱一下!」

  龙辉忙将她产下的麟儿递过去,楚婉冰欣喜地将孩子抱在怀里,心情万分激
动,凤目中透着一片柔光。

  魏雪芯也坐直身子,娇声道:「大哥……孩子……」

  龙辉忙将孩子都塞入各自母亲怀里,母女四人眼眸间透着绵绵温柔。

  楚婉冰哄了一阵子婴儿,忽然想起了些什么,眨着媚眼道:「咯咯,孩子他
爹,小贼……快过来,有奖赏给你!」

  龙辉凑了过去,小凤凰婉媚一笑,挺起胸脯,微微松开的襟领间晃起滔天雪
浪,酥沃的肥白乳瓜起伏剧烈,极尽诱惑。

  洛清妍啐道:「死丫头,刚生完就顾着跟臭小子调情,你能不能正经些!」

  龙辉呵呵笑道:「这是我跟冰儿以前的约定!」

  楚婉冰柔媚一笑,松开衣襟,一对肥美圆润的乳瓜弹跃而出,一股浓浓的乳
香扑面而来,以往细如豆粒的乳晕此刻却大如铜钱,色泽也嫣红深邃。

  龙辉如见珍宝,扑入香怀,捧起这对丰腴的玉乳便吸吮起来,只是用手轻轻
一挤,一股浓稠的甜腻便涌入嘴里,可见这丫头的奶水是何等丰沛,难怪长了这
么一副善生养的模样,男人满口温润香滑,甜腻暖融,吃得是不亦乐乎,堪称极
品琼浆,丝毫不逊其洛清妍。

  小凤凰抚着他后脑,咯咯笑道:「小贼,你可得悠着点,别把你儿子的奶水
抢光了!」

  龙辉抬起头来,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嘴角的奶迹,啧啧道:「美味可口,以后
为夫有福了!」

  只要他们凑在一起便会没心没肺地胡闹嬉戏,其余三女也见怪不怪了。

  「雪芯!」

  龙辉立即将目光投向魏雪芯,虎视眈眈,惊得小仙后一阵娇羞。

  龙辉坏笑着挪到她身边,伸手便扯开她松垮垮的衣服,两团馥嫩丰实的梨乳
就颤巍巍地跳出来,如同于秀婷那般,乳珠越发粉嫩,乳晕却扩大了不少,比小
凤凰还大半圈,时不时地冒着乳白的浆液。

  龙辉吞了吞口水,低头便将玉乳含住,其乳量也不在其姐之下,味甘汁润,
清幽宜人,比起楚婉冰来倒是少了几分甜腻,反而多出几分爽口。

  于秀婷看得面红,拍了他一下,嗔道:「你别闹了,她们是初产,身子还未
适应。」

  洛清妍也是媚眼含嗔地瞪着他。

  龙辉放过气喘籲籲的小仙子,望着两位熟艳多汁的美妇,笑道:「既然两位
姐姐心痛女儿,就得让你们代劳了!」说着,便朝两妇的酥乳丰胸伸出了禄山之
爪……

  「陛下!」

  屋外忽然传来螣姬的声音,打散了这旖旎的气氛,洛清妍和于秀婷趁着他分
心之际,将其踹下床榻,同时娇嗔大发:「滚出去!」

  龙辉不甘地收手,拍了拍屁股,朝外边喝道:「什么事?不知道朕正在安抚
四位娘娘吗!」

  楚婉冰抱起孩子边喂奶边说:「小贼,螣姨断不会无端打搅,定有要事!」

  魏雪芯略显慌乱地抱着孩子,柔柔地应和姐姐的话:「大哥,你快去处理正
事!」

  被这对姐妹一唱一和地催促,龙辉只得暂时放下心中宏远——同尝母女四花
之果蜜乳浆。

  屋外螣姬正在等候,龙辉问道:「发生何事?」

  螣姬道:「山下传讯,鸿钧掌教到访,正在拜龙殿内等候!」

  龙辉立即离开盘龙圣宫,降临拜龙殿。

  殿内弟子见了龙辉连忙迎接,新任的神龙祀嬛望月亲自出迎,领着龙辉来到
正厅。

  「鸿钧掌教不远万里而来,龙某有失远迎!」

  龙辉拱手抱拳道。

  鸿钧起身回礼道:「贫道冒昧到访,还得请王爷原谅在下唐突!」

  两人分主客坐下,龙辉问道:「掌教亲临,不知有何要事?」

  鸿钧道:「王爷可知那凶尸将臣再度现世!」

  龙辉道:「那凶尸不是被我抛出天外星空了吗,为何又再度出现红尘?」

  鸿钧道:「这倒不清楚,只知道三个月前,此凶獠忽然出现在西北一带,杀
人吸血,祸害千里,儒道两教多次派出高手围剿,都未能建功。」

  龙辉道:「那凶尸确实难缠,身躯坚硬无比,近乎不灭,就算是破虚境界的
高手要将其彻底毁灭也非易事!」

  鸿钧道:「那凶尸虽然灵智初开,但却有着极为强悍的学习能力,当初王爷
将它抛出天外,它竟然懂得开辟境界,越空回归!」

  龙辉脸色微沉,道:「如此说来,其物实乃天下大害,本王便再走一趟,费
些力气将其摧毁!」

  鸿钧苦笑道:「贫道曾以寰宇八极对付此怪,眼看就要将其摧毁,但却发觉
这东西体内的尸气极为顽固,而且十分特别,冒然诛杀将臣恐怕会造成更严重的
后果!」

  龙辉问道:「什么后果?」

  鸿钧道:「这僵尸乃厉帝呕心沥血之杰作,尸气不畏水火,不惧风雷,乃此
物凶悍之来源,若尸身被毁,尸气便会四下蔓延,遇活物而附,届时只怕整个神
州大地都会被尸气所污!」

  龙辉道:「吾可将这尸王移到天外,再趁势毁之。」

  鸿钧道:「就算如此,尸气依旧会寻着活物而动,最终还是祸及百姓!」

  龙辉哼道:「这厉帝死了也不安生,留下这么些祸害,真是岂有此理!」

  又问:「不知掌教有何良策?」

  鸿钧道:「既然此怪不能杀,那便将其永生囚禁!贫道拜访王爷,便是想请
王爷借一物予吾,以作镇压封印之用!」

  龙辉问道:「何物?」

  鸿钧道:「王爷的宝刀——逆鳞!」

  龙辉袖袍一挥,引气御刀,逆鳞神刀隔空而来握在手上,然后递给鸿钧道:
「刀在此,不知掌教要如何使用?」

  鸿钧接过神刀,道:「尸王至阴,需以至阳镇之,贫道早已想好镇压阵术,
只是暂缺两件引物。王爷乃玄天真龙转世,龙元至阳,佩刀之中自有龙元阳息,
贫道需借助此刀内的罡煞龙气为引,布阵封尸!」

  龙辉道:「此刀只是引物,而不是阵眼或极元器?」

  鸿钧笑道:「贫道觉得阵法设置阵眼或者极元器乃一大缺陷,只要攻破这两
物,再高明的阵法也得破毁,所以贫道打算推陈出新,设置一种不需阵眼和极元
器的阵法!」

  众所周知,阵眼乃阵法运转之中核,极元器乃阵法动力源泉,若无此两物,
阵根本不能成阵,龙辉对鸿钧这话不禁起了莫大兴趣,虚心讨教地问:「掌教可
否细说一二?」

  鸿钧答道:「所谓阵之中核及阵元其实都是一种框架和束缚,天地万物运转
时又何来中枢,君何曾见过什么事万物之核?」

  说罢,他信手从果点中捏起一枚桃子,以巧劲剥开果肉露出果核,道:「桃
内有核,然而核中是否还有核?」

  自问自答之余,他又以柔力磨平果核的凹陷,使得桃核更为光润和细巧。

  龙辉若有所思道:「果核磨去外围的糟粕,内里所露更为精细,如此说来这
个反而是中核,但若再细剥还有中核……嗯,掌教所言确实有理!」

  鸿钧说道:「桃核看似桃子中心,但若无果肉包裹,其意义也无复存在。」

  龙辉道:「掌教打算如何布阵?」

  鸿钧道:「以孤阳罡气困住将臣,再引出他本身的阴邪尸气,使两者融为一
体,自行构建出一个独立的乾坤。」

  龙辉赞道:「困敌入阵,不如化敌为阵,此法果然别出心裁,堪称开创阵法
之先河!」

  鸿钧道:「王爷谬赞了,贫道不过是忽发奇想罢了。」

  龙辉道:「除了逆鳞刀外,道长还需本王如何协助?」

  鸿钧道:「其实贫道已设置好阵型图,只需两口神兵助我点燃孤阳神罡!」

  龙辉问道:「还需哪口神兵?我可助道长取来!」

  鸿钧应道:「虎牙破军戟,神龙猛虎皆世间阳刚之灵,王爷之刀蕴含龙气,
杨督帅乃绝世神将,虎威凛然,其神兵纵横沙场数十年,无人能及,早已吸收兵
主之灵气,将这刀戟合并便能点燃孤阳罡气!」


              第二回  异变蕴生

  龙辉拍案叫绝:「如此妙法,怎能不一睹为快,掌教请放心,虎牙破军戟由
我替你借来!」

  鸿钧道:「多谢王爷匡助!」

  「龙主……龙主!」这时盘龙圣宫的丫鬟急匆匆跑了进来,上气不接下气地
道:「生了……生了!」

  龙辉猛地站起来,追问道:「谁,谁生了?」

  丫鬟道:「白妃、瑶妃、林妃、玉妃,涟妃都要生了!」

  龙辉一个头两个大,刚刚生了四个,现在居然又来五个,紧接着丫鬟又补上
一句道:「萧萧姑娘也要生了!」

  鸿钧哈哈大笑:「恭喜王爷开枝散叶,喜添贵丁!」

  望月也款款施礼,恭贺道:「恭喜龙主,恭喜诸位龙妃喜诞龙胎!」

  龙辉哭笑不得,道:「鸿钧掌教,恐怕我暂时脱不了身啦!」

  尔后龙辉又亲笔书信一封,交给鸿钧,让他转交予杨烨,办妥之后,他再分
出雷、炎、风、海四龙灵气隐入逆鳞刀内,这四具分身乃九霄化体中攻击力最强
的,将四龙暂封入逆鳞神刀也是为了必要时候助鸿钧一把。

  火急火燎地赶回后宫,却闻阵阵高昂的呻吟已经开始起,各个妃子那是叫得
凄惨无比,龙辉急切之下,干脆化出其余分身,赶去照看各名爱妻。

  先是四后同产,如今又有五妃分娩,他既当丈夫又做稳婆,饶他神通广大,
也是焦头烂额。

  一声声高亢的啼哭声相继响起,先是涟漪产下男婴,这娃娃生得粉雕玉琢,
哭声却极为特别,不似其他孩子那样哇哇乱哭一通,而是极有节奏,好似一曲动
听声乐。

  下一个则是白翎羽的孩子,也是个男孩,这小娃娃生下后仅仅啼哭了两声,
便瞪圆了眼睛四处张望,目光炯炯有神,挑眉睁目,极具威严。

  婢女替他裹襁褓时用力稍大弄疼了他,他便丫丫大叫,还挥舞拳头要打人,
这小子完全遗传了他母亲的力气,小拳头打在身上颇为疼痛,那个婢女被砸了两
拳,胳膊便起了一片瘀伤。

  萧萧生下来的孩子比其他兄弟要圆胖,初看之下,白白胖胖的极为可爱,但
比起他那个天生神力的哥哥,这小子却是天生大胃,刚生下来就把萧萧的奶水喝
了个精光,然后主动爬下床去,将屋内的水果糕点全部吞下,又闻着香味爬去厨
房,将厨房吃了个底朝天才算满足,呼呼大睡。

  玉无痕诞下一子,出世后竟是首个浮现龙子法相的婴儿,那尊法相形似虎,
浑身虎纹,头顶龙角,足踏祥云,自成一派威风。

  林碧柔比玉无痕诞子稍晚片刻,所生婴孩也是男丁,与师妹一般,这孩子也
化出龙子法相,形近龙兽,哭声宏大,震得房屋不断颤抖。

  皇甫瑶产下一女,生得白嫩乖巧,浑身异香,诞生之时使得金玉阁四周百花
盛开。

  四后五妃同在一日生下龙脉后裔,乐得龙辉合不拢嘴,而皇甫瑶所诞之小公
主更得龙辉欢喜,毕竟子多女少,目前也就只有念柳和这小丫头,龙辉对她们更
是百般疼爱。

  借来逆鳞龙刀,鸿钧又赶赴金陵,杨烨卸去兵权后一直在江南静养,时不时
同袁齐天切磋比武,倒也乐得逍遥,那些遣散的士兵中有不少是忠于杨烨的,他
们以做买卖为名,或进入江南或入辽东,一边挣钱糊口,一边习武健身,只待督
帅一声令下便聚集而来,再建功名。

  鸿钧送上书信说明来意,杨烨很爽快地借出了虎牙破军戟,手握龙虎刀戟,
道者信心倍增,立即召集门徒追捕将臣。

  经过追踪搜寻,已然锁定了尸王位置。

  就在建造天宫的驻扎地旁,有一处幽深阴暗的乱石星域,此地乃魔兵建造宫
殿时,废料碎石的投放处,建造初期,无数星体被大神通击碎,这些碎片聚在一
起,反而成了极为危险的禁区。

  禁区内,数道身影正聚在一起,正是元魔五君及阴阳双魔,还有魔尊!

  四周布满星辰乱石,扰乱了空间界限,隔绝了被窥探和窃听的可能。

  端木罹戈发问道:「父尊,如今慕容、北堂、天马、儒道两门都落入心魔掌
控,为何不趁机对天剑谷那两人下手?」

  魔尊微微一笑,望着端木琼璇道:「女儿,你怎么看?」

  「父尊并未养有于秀婷的心魔,所以暂不宜动天剑谷!」

  端木琼璇淡淡地道:「剑心感应极为厉害,若控制魏剑鸣和陈慧轩,恐怕会
被于秀婷察觉!」

  魔尊点头道:「心魔附体,虽能同肉身完全契合,发挥本尊全部实力,但其
状态便如同曾经的愆僧一般,莫说于秀婷,就是她女儿也有可能察觉破绽!」

  端木罹戈举一反三,道:「孩儿明白,这便对他们下令,不许他们同天剑谷
接触!」

  魔尊赞许地笑道:「很好!」

  又问元魔五君道:「众将士现今状况如何?」

  蕤金上前一步道:「吸纳星辰元力后,将士们精气神足,外边那些蠢货还以
为我们被苦力和阵法折磨得奄奄一息!」

  魔尊道:「继续下去,莫要让外人瞧出破绽!」

  冷澜问道:「尊主,属下有一事不明!」

  魔尊道:「讲!」

  冷澜道:「尊主又如此神通,何不直接对龙麟军下手?」

  魔尊脸色一沉,道:「那小子乃玄天真龙转世,太荒时期曾以一己之力大败
三族三教,如今又各方归附,儒道佛与他关系交好,妖族更是直接依附于他,其
气运岂非我魔界区区一方能敌,唯有分化削弱其势力,壮大自身,方能一战!」

  冷澜还想问些什么,魔尊一摆袖子道:「今日到此为止,你们下去吧!」

  五君散去后,阴阳双魔仍陪在魔尊身旁,端木罹戈道:「心魔附体,肉身契
合,那十二地支阵法只是针对肉身,待孩儿看准时机,以心魔控制几个龙麟军将
领,到时便能让他不战而败!」

  魔尊哼道:「要将附体心魔附入肉身,养魔者必须亲力亲为,那些被附体的
人虽不受阵法影响,但你呢?外人进入江南地界功体都会受到限制,风险太大,
不宜动手!」

  端木罹戈道:「这十二地支阵法是净尘所布,如今他已被附身,孩儿可由他
来引路和护持,一边寻机控制敌将,一边瓦解阵法!」

  魔尊道:「如今杨烨和袁齐天都在江南,即便有破虚高手护航,也未必能成
功,再者,为父昨日已盘问过净尘,如今的十二地支大阵已经被妖后、于秀婷、
鹭明鸾三人联手重设,框架虽然不变,但阵法却更加复杂,即便是净尘本人也无
破解之力!」

  端木罹戈仍不死心,跃跃欲试:「父尊,如今龙辉不在江南,我们需把握这
个时机!」

  魔尊哼道:「为父问你,你进入江南后,准备操控心魔控制何人?凌霄、风
望尘,还是王栋和梁明?又或者是妖族群妖?」

  端木罹戈道:「自然是越多越好,将这些人全部置入心魔,龙麟军便不攻自
破!」

  魔尊冷笑道:「你若如此做,不攻自破的便是我们!你也不想想,这些人都
是龙麟军的高层,同大小剑仙接触的机会也不少,对他们下手的风险比对天剑谷
下手还大!」

  端木罹戈恍然大悟,道:「是孩儿鲁莽,有失考量,险些误了父尊大计!」

  魔尊道:「现今形势,敌强我弱,而我们则正在积蓄力量和削弱敌人,在一
切尚未妥当之前,决不能让对方发觉,所以这段日子,你两兄妹就着继续暗中收
编各大门派和各路军马。」

  端木罹戈笑道:「那班傻子听从元鼎所言,已经同意宜居天外,正是下手良
机!」

  魔尊双手附后,说道:「如今我方顶尖高手已有四人,至于正在养伤的宗逸
逍,吾可以随时拿下,而龙麟军那边仍有龙、杨、袁、鹭、于及妖后六人,稍占
优势,还有一个行踪不定的地藏,我方目前仍处在下风,唯有将神州各大势力全
部收编,才是真正的决胜之战!」

  端木琼璇道:「父尊,您现在还掌控袁齐天、杨烨、沧释天和厉帝的心魔,
论我方顶尖战力,应该可以同对方扯平,甚至还略占上风!」

  魔尊道:「女儿,你可还记得为父开始的计划?」

  端木琼璇道:「记得,按兵不动,坐视沧释天篡位,引各路激战,待双方精
疲力尽之时,我魔界再引十万雄兵出世,横扫八荒,弭平六合!」

  魔尊道:「但那一日,世间修者功力大增,竟再度重现太荒时期神魔大能,
兵力的强弱已经不能决定胜负,战局荣辱几乎都系于数人之手,那时为父几乎心
灰意冷,所幸在打坐冥想时,发觉了他们排出的心魔执念,才有了今日之局!」

  双魔当时正随着魔尊闭关,确实知道此事。

  魔尊道:「驯养离体的心魔,必须境界和性别都相同!」

  破虚境界的心魔极为厉害,魔尊为了更有把握,所以便将天人以下的心魔分
给儿子控制,自己专心驯养这些巅峰高手的心魔。

  「所以……为父没办法收纳妖后等三女的心魔,刚开始的时候我能感觉到于
秀婷和鹭明鸾的心魔存在,却漏了妖后,起先还以为是男女之别的缘故;当我收
纳其他男性高手心魔时,也没发现龙辉的心魔,这不寻常之处至今仍是不解。玄
天真龙之能远非吾等能揣度,所以一切都得谨慎再谨慎!」

  兄妹俩点头表示赞同。

  魔尊又说道:「往后你们若要施展心魔附身来控制他人,必须提前占据绝对
优势,而且每次都得事先布下结界封锁气息,此外,不可以同时对上两个以上跟
自己平级的人,就算你这边人数占优也不行!」

  端木兄妹拱手道:「孩儿谨记父尊教诲!」

  江南三十六郡西北五百里有一湖泊,水色清澈,宛若镜面,四周更有嶙峋奇
石环绕,形如翩翩天仙,故以仙水岩而名。

  就在今天,一股巨大煞气奔涌而来,吓得湖内鱼虾纷纷走避,平静的水面翻
滚如沸。

  「莫走了那头凶尸!」

  身后喝声如洪雷,只见云霞涌动,一袭月白道袍乘风驾云而来,面若玉冠,
以白巾蒙眼,正是白云道人,在他四周云层内更有一众神甲天兵相助,他们施展
神力,挥刀舞枪,追捕前方祸源——将臣!

  这半个多月,道门修者连番围剿将臣,逐渐将其逼入伏圈。

  将臣凭着本能迎战,尸身刚猛不坏,即便以一敌众仍不落下风,但白云配合
着诸天神将的神力巧施柔劲,将凶尸不断推往仙水岩。

  将臣被对方逼得后退连连,顿时怒意勃发仰天长啸,阴火乱窜,挥爪反扑。

  白云道人立即手掐法决,隔空画符,那些神将化作诸般形态:虎、狮、豹、
狼等猛兽,朝将臣扑去,此乃道门灵符所化之幻灵兽。

  将臣怒火中烧,哪管眼前是何物,发疯似地扑将上去,将众灵兽一一撕毁,
白云双掌同时一拍,大喝一声:「缠!」

  粉碎的灵兽立即化成道道轻烟,轻烟再变为铁链,如同毒蛇般卷缠住将臣四
肢躯干。

  诸天神将也趁势杀来,这些神将也是道法所化,其法名为召神御甲术,以符
咒为引,纳天灵地气,凝成神将法身。

  众神将前仆后继,挥舞着各种兵器往将臣身上招呼,将臣凭着一身不坏尸气
硬抗到底,神兵法器难伤其分毫。

  也就在这么一刹那,将臣蛮力爆发,震碎灵符困锁,白云脸色淡然,而且还
带着丝丝欣慰,因为在这缠斗间,将臣已被逼入水仙岩的范围。

  「依山靠石,控水化神!」

  就在此时,一个声音念念有词,一股浩荡之气满布四野,引得山石湖水生出
变化,如同仙人般的山石也化成仙风道骨的修者,清澈的湖水窜起数百条水龙,
将臣再度受制。

  不等将臣发狠破封,鸿钧纵身而现,半悬于水仙岩上空,道袍一抖,两口神
兵浮空而出,逆鳞神龙刀在左,虎牙破军戟在右,散发出凛然之气,方圆百里内
隐隐响起龙吟虎啸。

  阳刚霸气凌空罩下,将臣也为之一惧,目露惊恐。

  神兵之内的罡气化作形体,只见天空之上,龙虎神威,引得风雷变色。

  刀戟之中有着龙辉和杨烨的气息,对于龙辉,将臣是发自内心的惧怕,此刻
危机临身,激起了脱困欲望,疯狂地挣扎开来,浑身尸气不断暴增,湖水翻涌,
鱼虾异化,缠绕在四周的水龙全部被尸气震溃。

  紧接着,将臣挥爪一扫,连环舞动,也将众仙法相打回石头原形。

  然而,鸿钧的本意并不在此,而在于结成孤阳大阵,龙虎罡气如同火折子,
将凝聚在水仙岩附近的阳刚之气全数点燃,只闻轰隆一声,四下赤云翻滚,倒卷
而来,整个水仙岩陷入一片炙热,就连湖水也泛起赤红之色,时不时冒着气泡,
正如同地底熔岩般。

  阳劲越发猛烈,将臣体内阴邪尸气也受到刺激,爆窜而起,不断对抗阳火。

  正所谓孤阳不生,独阴不长,将臣的阴气竟惹得孤阳罡气更加旺盛,好似饿
了多日的豺狼看见了血淋淋的肥肉,发了疯似地涌过来。

  将臣被孤阳罡气裹住,炙火焚烧之下,迫得它不断放出尸气相抗,反而使得
阳气不断缠卷,如同跗骨之蛆,将臣摆脱不得。

  鸿钧大喝一声:「阴阳交融!」

  咒术甫起,道者引导着孤阳罡气彙入尸气之内,使之阴阳交彙,自成一个独
立的乾坤世界,将臣已然被牵制在其中,逐渐与外界隔绝。

  鸿钧最后再赞一招:「龙腾翻海,虎跃惊山,山水为凭,拘凶封邪!」

  湖泊水元收龙元牵引,发生巨大漩涡,将臣被硬生生卷入水;紧接着虎啸震
耳,虎威罡气引来四面巨石砸入水中,一点一点地堆砌成山,形成大山将凶尸之
王永世镇压,此阵便名唤龙虎玄阳阵,此阵巧妙地把将臣当做阵法一部分,以其
阴气配合阳气而成,自成一个小世界,即便外界天崩地裂,将臣也无法脱困,永
世被囚。

  两口神兵不过是阵法引子,使用完毕后,鸿钧便命人送还龙辉和杨烨。

  镇压将臣后,鸿钧回返总坛,却意外看见元鼎的嫡传弟子悬灯到访,于是便
请他入内叙话。

  悬灯开门见山,朝鸿钧行礼,道:「小道拜见掌教真人,奉家师之命来此传
讯!」

  说罢,递上信件,鸿钧一看结果,不由得脸色大变:「此信当真?」

  悬灯道:「千真万确,此事还有净尘师伯及儒门尹方犀楼主作证!」

  鸿钧收好信件,道:「劳烦悬灯师弟向师叔回复,说鸿钧已明了此事,下月
初八,咱们可到道法天坛详谈!」

  悬灯点头称是,又立即赶回天外星域复命。

  「净尘长老是否已回来?」

  鸿钧询问身边道童。

  道童回答:「长老昨夜已回,此刻正在后院品茶。」

  鸿钧立即赶赴后院,果见净尘正坐在石桌前悠闲品着香茗。

  鸿钧道:「师叔心情似乎不错!」

  净尘笑道:「南北重合,道统归一,吾怎能不高兴!」

  鸿钧道:「师叔都知道了?」

  净尘道:「此事乃元鼎亲口对吾承诺,且还有尹方犀作见证。」

  鸿钧问道:「师叔以为如何?」

  净尘莞尔笑道:「昔日道宗分成南北两派,掌教日夜不安,如今南北归一,
你为何还心事重重?可是怕元鼎会趁机发难夺,吞并吾等?」

  鸿钧道:「此事来得突然,不得不防!」

  净尘笑道:「在我回来之时,元鼎已明言要率北宗部众回归道门,奉鸿钧师
侄你为掌教,此事有尹方犀、慕容霄汉、杜天云、姚晴筎等人作证,千真万确!
而且他已散发帖子说明此项决定,相信消息不出半日便会传遍神州!」

  尹方犀由天外回归儒门总坛,弟子忙上前迎接,尹方犀道:「吾有要事禀报
二位教主。」

  弟子回答道:「楼主,两位教主收到慕容家的邀请,已前往金陵!」

  尹方犀蹙眉问道:「教宗阁主现可是在沧海阁?」

  弟子道:「正是,阁主尚在养病。」

  尹方犀遣退弟子后,转身前往沧海阁,向弟子通报后便直接进入内部。

  到了书房,见宗逸逍正在捧书翻阅,尹方犀笑道:「宗师兄,怎么不好好养
伤,还如此操劳?」

  宗逸逍放下书卷道:「伤势已无大碍,看看书以作消遣罢了。倒是尹师弟此
次出行半月有余,若非你派人遣送口讯,我等还以为你不会来了呢!」

  尹方犀嘴角微微一抽,笑道:「师兄说笑了,元鼎天师太过热情好客,挽留
各大门派在道场做客,盛情难却,我只好多留了一些时日。」

  宗逸逍道:「此行天外星域想必收获不小,师弟可否一说?」

  尹方犀笑道:「书信中已经说明,元鼎天师准备率北宗回归道门,奉鸿钧为
掌教。」

  宗逸逍道:「若非出自师弟你之口,愚兄还当真不敢相信!」

  尹方犀道:「人总是会变的!」

  宗逸逍点头赞同:「世事变迁,沧海桑田,万物皆在变!」

  尹方犀脸色微微一沉,眼光有些闪烁,宗逸逍察觉异样,心生警惕,问道:
「尹师弟,你脸色不太好,可是旅途劳累?」

  尹方犀深思再三,说道:「小弟在天外星域曾刺探过魔兵虚实,却让我发现
了一个惊人的事实!」

  宗逸逍追问道:「何事?」

  尹方犀压低声音道:「魔尊尚存于世,那所谓遗旨不过是掩人耳目之计!」

  宗逸逍脸色大变。

  尹方犀道:「吾本想禀报两位教主,调遣人手前去追查,可惜教主已去赴慕
容家宴席!如今靳师弟又卸下教务退隐山林……」

  宗逸逍道:「此事非同小可,不可耽搁,我这便通知教主!」

  尹方犀摆手道:「万万不可无论是神念传讯还是派人报信,或多或少都会引
起魔尊注意,这老狐狸既然有心装死,定然十分小心,一旦消息有所走漏,他定
然会再度隐藏,那时要寻他就难了!」

  宗逸逍沉思片刻,道:「所言甚是,那就由你我先行一探,待确定对方行踪
后再进一步动作!」

  尹方犀面露忧色道:「宗师兄,你旧伤未愈……」

  宗逸逍道:「此行不过是刺探对手虚实,并非交战,愚兄即便有伤在身,但
要保全自身后退还是不成问题的!」

  此话并非吹嘘或者自大,一个破虚高手即便旧伤未愈,只要他不恋战,一心
只求撤退,世间还是没人能拦得住,即便是当今高手之巅的龙辉也做不到。

  煞域一战之所以能除去厉帝,是因为厉帝为了保全祖宗基业而死战不退,若
他抛下一切,以其四煞同体能为,即便再加上妖族三大破虚参战也未必能杀他。

  宗逸逍道:「只要做足准备,就算功体未愈,为兄也不惧那魔尊,更何况还
有师弟你这一强援!」

  尹方犀道:「既然如此,那咱们便动身吧,按照元魔五君的口供,魔尊的藏
身地就在帝都玉京!」

  宗逸逍大惊:「居然是玉京?」

  尹方犀道:「最危险之地便是最安全之所,更何况大隐隐于市,魔尊已化身
朝廷大员正在暗中酝酿一个惊天阴谋!」

  宗逸逍问道:「师弟,这此机密之事你是如何探得?」

  尹方犀道:「时间紧迫,我们先上路,路上再一一解释!」

  两人携手赶赴京城,距离帝都尚有百里之时,忽然间山林失火,滔天烈焰窜
至半空,将天上的两人给扯了下来。

  「阵法!」宗逸逍知晓遇上敌袭,当下打起十二分精神,准备迎敌,同时双
目环视周围,寻觅破阵脱困之法。

  四周烈火越烧越旺,颜色也由赤红转为惨白,温度聚升,宗逸逍心头一敛,
不禁道:「不可能是他!」

  「宗阁主,说的可是朕?」

  火光之中缓缓踏出一人,正是沧释天。

  宗逸逍脸色大变,惊怒无比:「沧释天!」

  沧释天哈哈狂笑道:「宗逸逍,想不到朕还未死吧,昊天教之覆灭全拜尔等
所赐,今日朕便是来讨债的!」

  尹方犀冷哼一声:「就凭你这条丧家之犬也敢口出狂言!」

  说罢祭起紫阳玄功,紫气燃烧,形成对敌之势。

  宗逸逍功体虽未痊愈,但灭邪决心丝毫不弱,紫阳真气迅速聚拢,凝成浑厚
火团。

  业火紫阳三股至阳之力相互牵扯,大战一触即发。

  宗逸逍暗中传音:「师弟,我功体未复,且先由为兄一探邪神虚实,你在一
旁掠阵相机行事!」

  宗逸逍起招运式,紫阳真火沛然而燃,他将真火聚于指尖弹射出千万火箭。

  沧释天掌势一横,旋身而动,施展火蚕手,欲以简破繁,以力克敌。

  宗逸逍放出紫阳指劲后,并未急着攻杀,而是再施展七巧摘星手,在远处遥
控四周气流,将这套小擒拿手的柔力巧劲融入火箭之内,引得火箭飘忽不定,攻
击角度更为刁钻。

  沧释天应变极快,双掌运化如飞,将光明业火遍布方圆之内,筑成天火墙,
抵御住火箭。

  宗逸逍趁势聚气双掌,箭步抢来,双掌推出,啪的一声,打碎火墙,直逼邪
神而来。

  沧释天立即出掌抵抗。

  面对邪神,宗逸逍虽不知对方如何死而复生,但丝毫不敢大意,功力再推一
层,施展出三山五嶽掌。

  沧释天也不敢怠慢,以红木焠骨掌应之。

  极招相对,宗逸逍却暗中敛势三分,毕竟自身功体未愈,不宜与邪神硬拼,
将紫阳真气收拢回防,三山五嶽掌只是表面虚招,为的是诱出沧释天破绽,给尹
方犀制造机会。

  令他讶异的是,沧释天的掌力并不如想象中那般浑厚,即使自己带伤之躯也
能承受。

  宗逸逍趁势倾吐内力,逼得沧释天难以反扑。

  宗逸逍而掌心生出一股粘劲,缠住沧释天,与此同时脚步挪移,带起一阵旋
风,扰乱沧释天下盘,分散其功力,这正是为尹方犀制造破敌良机。

  尹方犀也相机而动,紫阳真气凝于掌心,结成炙热火球,正是纯阳小霹雳,
然而目标却是毫无防备的宗逸逍。

  小霹雳打入体内,火劲连环爆炸,宗逸逍伤上加伤,口溅朱红,如断线纸鸢
般飞退出去,这一掌又引发原先旧伤,宗逸逍受创非轻,内力大跌,只余五成功
体。

  「走!」

  宗逸逍虽不明尹方犀为何倒戈,但此时战局已陷死境,唯有夺路逃生,于是
接着小霹雳的余劲朝树林深处遁走。

  小霹雳与他功体脉出同源,虽有伤害,但也能借助掌劲运功,宗逸逍的身法
并未受到影响,转眼间便远遁至树林边缘,却遭光明业火结界阻挠。

  宗逸逍深吸一口气,将小霹雳残余力量灌入双掌,豁尽功力打出,欲击碎结
界。

  就在他双掌触及结界时,却见火焰中伸出一双厉掌,硬生生封住他的掌力。

  四掌对碰,宗逸逍感到一股强横内力涌来,伤体难以抵御,整个人又被逼回
树林。

  宗逸逍后退之时将敌人掌力引入双足,借势卸力,在脚底下形成了一道触目
惊心的深痕。

  火焰之中窜出一道人影,正是魔尊——端木睺!

  端木老魔!

  宗逸逍吃惊万分,先是沧释天死而复生,再到尹方犀暗中背叛,最后更是魔
尊现身,令得他陷入进退不得的绝境。

  此时尹方犀和沧释天已经赶来,同魔尊形成三角困杀之势。

  宗逸逍暗忖道:「敌众我寡,勿论尹方犀为何背叛,唯有尽快脱身,方为上
策!」

  他默默凝聚余力,看准四周地形,准备施展大霹雳突围,虽然此刻以状态施
展儒门禁招会自损根基,但依目前情况也只有此法可行!

  魔尊笑道:「宗阁主,难道就不好奇尹楼主为何会出手暗算吗?」

  宗逸逍抹去嘴角血迹,道:「既然已经背叛,何须再多费唇舌!」

  尹方犀不由得嘿嘿阴笑。

  魔尊道:「若是寻常情况,宗阁主你一心要走,我们即便人数占优也阻挠不
得,但如今……嘿嘿,你恐怕走不得了!」

  宗逸逍冷哼道:「要试试吗!」

  话音甫落,紫阳烈焰熊熊而烧,瞬间聚成一个巨大火球,正是纯阳霹雳掌的
起手式!

  紫气凝聚完毕,宗逸逍腾空而起,紫阳烈火爆绽璀璨,整个人化作一条火龙
强势突围。

  奋力一击,三强困局亦要瓦解,宗逸逍硬生生杀出一条血路。

  尹方犀喝道:「居然以儒门绝式作为逃跑之勇,宗逸逍你真太让人失望!」

  宗逸逍哼道:「你弃明投暗,更让吾失望!」

  紫火纵横树林,即将突破业火结界,魔尊纵身抢来,速度快得惊人,竟能赶
到前方阻截。

  他虽然封住宗逸逍去路,但却要正面对上大霹雳,热气扑面而来,仿佛将他
浑身血肉脏腑都给烧干。

  「好个霹雳神掌!」

  魔尊惊叹万分,即便对方只有半身之力,儒门绝学就是儒门绝学,半点不能
小看。

  若不是先布下尹方犀这一暗手,今日是万万留不住宗逸逍的!

  魔尊心中感慨,同时逼出宗逸逍之心魔,只看那心魔也施展出纯阳霹雳掌,
化作一团烈火冲向本体。

  心魔虽然只有本体七八成威力,但此刻宗逸逍只余五成功力,面对另一个自
己实难抵挡。

  纯阳霹雳掌虽然威力十足,但对方也是施展同一招式,而且威力更强,这对
碰之下,自然是力弱者败,宗逸逍掌力被对方劲力反吞,顷刻间便是紫阳熄灭,
含恨吞败!

  魔尊放出心魔后虽然取得胜利,但硬拼霹雳神掌也不好受,气血翻涌难平,
心想道:「幸好还有宗逸逍的心魔,若不然实在难以挡住这霹雳神掌!」

  尹方犀趁机逼上前来,封住宗逸逍穴位,将其制住,说道:「可还记得刚才
你跟我说的话,破虚高手除非自己不愿走,否则谁也拦不住,现在你的情况似乎
也是如此!」

  宗逸逍气空力尽,气得两眼圆瞪,骂道:「尹方犀,你这卑鄙小人,你不得
好死!」

  魔尊道:「眼前之人可以说是卿非卿,不过宗阁主你也很快跟他一样了!」

  说话间,宗逸逍的心魔便朝本体走去。

  宗逸逍只觉大脑一阵刺痛,两眼发黑,意识开始逐渐模糊……


             第三回  北堂隐春

  「掌教,慕容家送来请帖,邀您赴宴!」

  造成时分,道童便传来一封边镶金箔的帖子。

  鸿钧接过后,展开一看,备了份薄礼便往慕容家而去。

  在迎宾婢女的带领下,鸿钧抵达慕容家后花园,远远便听见慕容熙那开怀的
笑声:「来来,大家快快痛饮一杯!」

  只见慕容熙在院子里设下筵席,广邀好友,但宾客并不多,只有孟轲、孔丘
以及魏剑鸣三人。

  慕容熙见了鸿钧,立即迎上前去:「老哥,你可算来了!」

  鸿钧笑道:「三少大喜,贫道怎能缺席!」

  慕容熙满面红光,呵呵直乐。

  孔丘道:「三少,为何不见两位嫂夫人呢?」

  慕容熙笑道:「她们现在有了身孕,不宜沾酒、不便喧闹,所以都在内屋呆
着!」

  魏剑鸣笑嘻嘻道:「三哥,准备当爹了,你有何感觉?」

  慕容熙道:「自豪,万分自豪!不过,你这小孩子是难以体会的!」

  魏剑鸣俊脸一红,不忿道:「谁说我是小孩,我也准备跟宫姑娘提亲了!」

  慕容熙笑道:「才提亲而已,还是个小童子,不算男人!」

  要魏剑鸣自曝已与宫采苓有了夫妻之事那是万万不能,一时憋得支支吾吾,
脸色酡红。

  鸿钧道:「三少,两位嫂夫人何时有喜的?」

  慕容熙道:「就在半个月前,她们俩食欲不佳,频频呕吐,我寻来大夫一把
脉,嘿嘿,竟是喜脉!」

  鸿钧连连拱手道:「恭喜恭喜!」

  慕容熙哈哈笑道:「如此美事,可惜仍少了龙兄!」

  魏剑鸣道:「姐姐刚产子不久,仍需坐月子,姐夫暂不能分身。」

  这时家丁送来一封盘龙圣脉的信件,正是龙辉亲笔所写。

  慕容熙翻开一看,顿时气得瞪眼跺脚,众人讶异,孔丘好奇接过信件一看,
上边竟然如此写着:「三少,听说两位嫂夫人怀孕了,恭喜恭喜,但你可得努力
啊,我现在都已经满屋子小孩了,足足十五个,你羨慕不羨慕!」

  众人顿时哄堂大笑,慕容熙连喝几口闷酒,哼道:「这条死龙,敢这般调侃
我,等他回来一定要他好看!」

  「少爷!」

  一个眉清目秀的婢女走了进来,玉面桃腮,确实是个美人坯子,正是慕容熙
的贴身丫鬟——云鹿。

  慕容熙蹙眉道:「丫头,你有什么事?」

  云鹿脆生生地道:「三少爷,姚夫人得知北堂小姐有了身孕,特派人来接,
还请少爷一同前去!」

  慕容熙道:「知道了,待宴席结束,我便带少夫人回一趟娘家。」

  众人畅饮甚欢,宴席结束后,慕容熙便领着北堂露驾车返回北堂世家。

  北堂世家离慕容家相距不远,驾车半响便已回到。

  下车后,仆人迎上来牵马拉车:「姑爷和小姐回来了,快去禀报夫人!」

  正厅内,姚晴筎已在等候,见了女儿归来,立即主动迎去。

  此刻的她一改往日盛装华服,衣着颇为简单悠闲,只挽了一个小小的髻儿,
如瀑的青丝垂在脸侧,透出一股成熟妇人特有的妩媚。

  上身是一件杏红的单衫,小襟圆口,精细的领口紧贴着细白的柔颈,衣襟滚
着一条细细的红边,从颈侧弯入腋下。

  饱满的乳峰圆圆耸起,将胸前单薄的衣料撑得一片光滑,连丰满的双丸颤动
也清晰可辨。

  这件单杉甚是修身,衣料贴着身子柔柔滑至腰下,又沿着臀缘散开,勾勒出
细圆的腰肢。

  下身穿着条暗红的百褶罗裙,裙布紧贴着圆润的丰臀,裙裾随着妇人行走而
轻轻摇摆,浑圆的大腿在裙下若隐若现,飘然的裙摆在她踝间一飘一荡,犹如一
朵芬香绽开的牡丹,吐露芳华。

  慕容熙不由一阵惊异,虽说这丈母娘上了岁数,但内功深厚,保养得当,比
起女儿丝毫不逊,更多了一份北堂露不具备的岁月的沉淀,成熟的气质使她显得
更加雍容华贵。

  北堂露不禁有些惊讶,印象中母亲一直以来都是盛装华服,衣裙颇为繁赘宽
大,像今天这样穿着几乎没有,但她并未多想,满怀喜悦地笑着扑倒母亲跟前,
娇声道:「娘,你这些天都到哪去了,人家一直想找你都找不到!」

  亲暱地搂住母亲的腰身,把脸贴在母亲怀里。

  娘身上的味道还是这么好闻,细闻之下,却是有些不妥,原先那股体香是清
幽淡雅,如今却带着一股说不出的甜香暖融,闻了之后,似乎酒劲上头,整个人
轻飘飘的。

  姚晴筎道:「傻丫头,娘亲应邀至天外星域,同元鼎天师等一众名宿商谈正
事。」

  北堂露问道:「娘,天外星域好不好玩?」

  姚晴筎道:「待你养好身子后,娘便领你去瞧瞧玩玩!」

  北堂露道:「我身子强健得很呢!」

  姚晴筎捏了一下她腰身,笑道:「都准备当娘了,过度日子又得你难受呕吐
的!」

  北堂露玉靥一红,娇羞无比。

  姚晴筎道:「小露,难得回来一趟,今天你就别走了,住上一宿吧!」

  北堂露点头。

  姚晴筎又望着慕容熙,目光透出一丝柔和,道:「熙儿,你也留下来吧!」

  曾经这个丈母娘就不待见自己,如今难得如此和颜悦色地跟自己说话,慕容
熙可谓是受宠若惊。

  到了晚膳时辰,姚晴筎命人唤来儿子和儿媳。

  北堂露乃嫡女,在她之前还有三个哥哥,两个姐姐,二哥、四姐和五姐为庶
出,二哥已被派往家族外地产业主持大局,两个姐姐也远嫁他乡,席间便只有姚
晴筎的嫡亲骨肉,两名兄长也偕妻子出现,七个人坐在圆桌上用膳。

  酒过三巡,宴席散去,因为北堂露有了身孕,所以慕容熙不能与她同房,小
两口被姚晴筎分房而睡。

  也不知为何,慕容熙只觉得浑身颇为燥热,似乎团热火在腹下燃烧,辗转难
眠,于是干脆披上外衣走出庭院。

  慕容熙信步在庭院中走着,夜风吹拂之下,身子温度稍减,忽听到一个女子
声音说道:「熙儿,这般夜深为何还不就寝?」

  慕容熙回头,见一株桃树下的石桌前,一人霞衣裹身,院中桃树,玉手持着
一樽酒,正在独酌。

  他站定脚跟,说道:「夜来无事,随处闲逛,不想打扰了嶽母大人。」

  那女子正是姚晴筎,听他如此说,便道:「我也是睡不着,出来赏月,顺便
喝点小酒以助入睡。」

  慕容熙对这丈母娘颇为忌惮,忙欠欠身,欲行礼告辞,却闻姚晴筎道:「既
然来了,何必急着走。」

  她一扬脖子,将杯中酒一饮而尽,说道:「熙儿,此乃北堂世家窖藏了数十
年的陈年佳酿,吾一人独酌有些无趣,不如你与我同饮。」

  慕容熙不敢说不,便在她跟前的石凳上坐下,说道:「那便叨扰嶽母一杯酒
来吃。」

  姚晴筎莞尔噗嗤道:「昔日风流倜傥的慕容三少,怎么说起话来也有一股酸
气?久闻你平日纵横繁花,依旧谈笑风生,怎地今日如此木讷!」

  慕容熙惊得连忙辩解:「小婿不敢造次!」

  姚晴筎已喝了不少酒,酒意化作热气逼涌,顿时颊泛桃晕,眼波流转:「是
不敢,还是不肯?你定是嫌弃我这老太婆,所以才故作推辞!」

  慕容熙心尖一颤,不假思索地道:「嶽母大人芳华绝代,即便跟小露站在一
起也似姐妹多过母女,怎会显老呢!」

  说完这话他忽然后悔了,毕竟这言辞中带着丝丝轻佻,不由得低下头去。

  原以为姚晴筎会大发雷霆,谁料却响起一阵轻笑,笑声如雾如雨丝丝入魂,
竟有种拨动心弦的魔力。

  慕容熙抬眼一看,见姚晴筎正掩嘴娇笑,眼睛眯成一道缝,虽看不清眼眸,
但却好似有一层水汽弥漫在上方,如幻似真,有种说不出的妩媚。

  「贫嘴!」

  姚晴筎白了他一眼,虽是嗔怪,但却了无怒意,反而多了几分说不清道不明
的意味。

  这一声贫嘴幽怨缠绵,仿佛无数细针刺扎在身,慕容熙不由得打了个哆嗦,
装着胆子朝姚晴筎望了一眼。

  此刻她的前襟都松松的拉开,隐约露出那少许软腴的乳脂。

  仔细看去,这熟美妇人与北堂露有三五分相似,但北堂露的脸颊是瓜子脸,
而姚晴筎的脸型略显圆润,第一眼看去便觉得她是个体态丰韵的妇人,但若仔细
打量,便可见她其实凹凸有致,毕竟也是掌管一方武林世家的女子,武艺自然不
弱,身段也因习武原因而未显出徐娘体态。

  那一条玉带系着的纤细腰肢,就算和北堂露、杜娇这种新婚妍妇相比,也不
见得有何粗赘。

  但顺着腰而下,裙裈突然被密实的臀肉撑满,薄薄霞布勾勒着丰隆肥熟的曲
线,也不知为何,姚晴筎这条裙子与以往极不相同,往常都是坠地长裙,宽大华
贵,如今这身衣裙则裁得贴身无比,简朴而显风情,布料敷贴肌肤,衬得那肥圆
如满月的肉臀纤毫毕现。

  姚晴筎眼波流转间,已将酒杯斟满。

  她先将酒饮了一小口,似乎饮得有些急,一道酒汁从唇角倾出,顺着她圆润
的下巴,滑到她光洁的颈项上,又慢慢滚向领口深处。

  将衣襟打湿,使得布料更加贴身,若隐若现,隐隐可见那胸口那洁白肌肤。

  慕容熙下体生出一股灼热,立即把目光挪开,不敢再看,生怕现了丑态,双
腿夹紧,弯腰收腹,宛若一只煮熟的虾仁。

  姚晴筎酒意上涌,眼醉颜酡,斜乜着慕容熙,笑道:「熙儿,你为何这般古
怪,可是身子不舒服?」

  慕容熙俊脸一红,只得连连干笑,但额角已然渗出丝丝热汗。

  姚晴筎道:「瞧你热得满头大汗的,来喝一点吧!」

  袅袅娜娜的俯下身子,兰指捏着那酒杯,递到慕容熙面前。

  那杯子乃是以白玉雕成,质地晶莹剔透,杯中酒做琥珀色,清香扑鼻,而杯
沿上却印着一抹淡红的唇印,正是姚晴筎香口所遗之残脂。

  慕容熙伸手接过那杯子,心跳不禁加剧,血气翻涌。

  「这酒不合你口味?」

  姚晴筎说道。

  慕容熙摇头道:「酒香醇厚,乃好酒也!」

  姚晴筎笑道:「那你捧着杯子发什么呆?」

  慕容熙将印有唇脂那一面转过去,用另一侧喝下去,酒气浓郁,口感爽腻,
还带着一股胭脂香,融融腻腻,入口即化。

  姚晴筎举起酒壶,扬起修长雪白的脖子,酒水划出一道水线落入嘴中,慕容
熙身子越发灼热,口干舌燥。

  姚晴筎又给他倒了一杯,慕容熙一口饮尽。

  不出片刻,一壶酒便已见底,姚晴筎酒气上涌,身子被逼出一层薄薄热汗,
不住地用玉手在脸颊侧扇着风,道:「喝了点酒,也出了一身汗……」

  说话间已经站起来:「熙儿,我先去休息了!」

  慕容熙忙起身迎送,姚晴筎从他身边走过,掠起一股暖融融的香风,倏然,
她身躯一颤,脚步不稳,竟跌了个踉跄。

  慕容熙伸手去扶,一具温软香热的躯体顿时依入怀里。

  姚晴筎叹道:「酒劲上头,走路都不稳了,熙儿扶我一把!」

  慕容熙点头应承,扶着姚晴筎走开,那股成熟女子的体香涌入鼻端,腹下燥
火越发旺盛,连走路都不由得蜷着腰腹。

  走到房间前,慕容熙道:「小婿先行告退。」转身欲走,忽闻姚晴筎一声娇
呼,回头看去,只见妇人竟扶着门沿摇摇欲倒。

  慕容熙连忙再将她扶住,姚晴筎那声音极软地飘了过来:「熙儿,我走不动
了,你再扶我一把!」

  慕容熙将她扶入屋内,房间里飘着淡淡异香,不知为何,他身子越来越热。

  「到了!」

  姚晴筎在他耳边轻声说道:「熙儿,扶我上床……」

  一口暖香从她檀口喷出,慕容熙的理智已经到达崩溃边缘,倏然,一只白藕
般的玉手猛地勾住他的脖子,将他拉倒在床上。

  慕容熙顿时扑倒,身下压着一团暖柔。

  「呜……我……」

  慕容熙大惊失色,不知所措。

  姚晴筎咯咯轻笑,有种说不出的魔魅:「熙儿,你脸怎么这么红?是不是也
酒劲上头了?」

  两人面颊相距不过半寸,吐息可闻,慕容熙心跳加速。

  姚晴筎香唇倏地印在他脸颊,更加刺激男儿的原始冲动,慕容熙理智尽失,
猛地贴压上去,身子相缠绕,姚晴筎的身子成熟香腴,更多了几分北堂露没有的
柔软润沃。

  「不行!」

  慕容熙脑海中泛起北堂露的倩影,神智倏地一清,忙撑起身体。

  姚晴筎双臂如水蛇般缠绕上来,芬芳的朱唇贴上了慕容熙的嘴唇,香滑的口
舌如同灵蛇般在他口中撩拨着。

  慕容熙脸俯在她面上,喘着粗气,他已无从控制,竟更紧地将她嘴唇黏住,
舌头往她嘴里钻。

  含住了她的粉舌,姚晴筎酒助情欲,早就浑身火热。

  香舌如热锅里的泥鳅一般在慕容熙口中死命搅动,一双玉手拉开他的衣襟,
在他结实的胸膛上四处乱摸。

  慕容熙被姚晴筎摸得兴奋起来,手抓在她饱满的胸脯上,不住掐捏,肉感柔
腻,仿佛两团酥润欲融的膏脂。

  姚晴筎积蓄了十余年的欲望猛然爆发,身躯灼热胜火,眼醉如丝,嗤嗤娇笑
道:「臭小子,这般粗鲁,看来露儿平日没遭你折腾!」

  提及北堂露,慕容熙浴火又为之一歇——不行……小露她,这是她娘……感
觉到慕容熙神情不佳,姚晴筎略带不满地娇嗔道:「熙儿,你发什么愣!」

  慕容熙吞了吞口水道:「我……我不能这样!」

  姚晴筎眼波流转,笑道:「不能怎么样?」

  手臂则更紧地箍住他脖子,香薰的气息不住钻入男人鼻腔。

  「不行,我不能对不起小露!」

  慕容熙内心不住挣扎,憋得整张俊脸一片通红。

  就在此时,一片柔腻隔着裤子贴在了他胯间,细细揉动着那子孙根。

  「熙儿,既然不愿意,为何你下边涨得如此坚硬?」

  姚晴筎风骚入骨地媚笑道,五指擒住肉棒,上下撸动着,青年男子的阳具极
为粗壮,姚晴筎越发喜爱,爱不释手的玩弄起来。

  慕容熙虽说还被道德伦常所束缚,但身子的感官却无从避免,胯间被她摸的
极为舒爽,情不自禁地吐气喘息。

  「你下边可是越来越硬了!」

  姚晴筎咯咯媚笑着,另一只玉手轻巧地将他腰带解下,鼓胀许久的男根如鞭
子般甩弹。

  青年男子强壮的本钱透着浑厚雄性气息,惹得姚晴筎心跳身热,媚笑一声,
便将慕容熙反推在榻。

  慕容熙忽感下体一阵温湿柔热,低头看去,竟是姚晴筎俯在他胯间,正用嘴
含住肉棒。

  昔日他对姚晴筎是又敬又怕,如今这丈母娘竟趴在自己胯间吹箫含棒,令得
慕容熙惊喜无比,因两个娇妻都不喜这口舌唇活,使得他难以完全享受着床笫乐
事,如今在姚晴筎口中得以释放,一种逆伦背德的快感涌遍全身,肉根是越发坚
挺,整个人就好似初经人事的童男,呼呼喘气,身体时绷时松,完全随着姚晴筎
的节奏而动。

  姚晴筎樱唇裹住那龟菇吞吃起容熙在快美上头,眼神迷离,难以看清她的样
子,只见她螓首摆动,棒端被一个温热的柔腔包住,不断的被含吐啜吸,肉棒涂
满津涎,在两片花瓣似的红唇间发出「滋滋」的淫靡声音。

  慕容熙咬着牙呻吟道,哼哼喘气。

  姚晴筎吐出那湿淋淋的龟头,娇笑道:「熙儿,你喘气声这么大,可是我弄
疼了你?」

  说话间舌头边在马眼周围打转,慕容熙又是一僵,含糊道:「不是……很、
很舒服,我从来没有这么舒服过!」

  姚晴筎又美美的给他长舔了一下,说道:「跟我家小露也没有吗?」

  慕容熙已经完全被情欲覆盖了理智,本能地说道:「没有!」

  姚晴筎心花怒放,低头继续含弄,慕容熙见她俯身之时显得腰纤臀隆,便伸
手去摸,掌心先是触及美妇的腰肢,然后顺势摸向臀股,即便隔着裙布仍能清晰
地感觉到两团美股那肉馥暖柔,使得他五指用劲,狠狠抓了抓美妇的肥臀。

  姚晴筎手拍了他腿一下,嗔道:「死人,怎么用力做甚!」

  慕容熙吓得连忙缩手。

  姚晴筎咯咯一笑,嗔道:「没胆鬼,跟你说笑的!要摸就摸,又没有人拦着
你!」

  慕容熙色胆横生,又用手捏了几下肉臀。

  姚晴筎俏脸酡红,道:「想看吗?」

  慕容熙如小鸡啄米般点头。

  姚晴筎白了他一眼道:「自己动手!」

  慕容熙色胆大壮,伸手去扯妇人腰带,几个起落便已拉松,裙裈脱落,露出
白嫩嫩的肥腴圆臀来。

  姚晴筎感觉到臀后一凉,火热的肌肤接触到清亮的空气,令得她屄内一酸,
竟溢出一股酸甜,更加痴迷地趴在慕容熙胯间吹箫含笛,品得津津有味。

  慕容熙见她纤腰下两团雪球一般隆起的肥臀,火气更旺,肉根不住地在姚晴
筎口中涨大。

  抚臀的手掌往她股间抹去,手指往娇嫩的蜜蚌上满满摸了一把,逗得美妇人
发出声声浪吟,气喘籲籲,颤着丰臀娇道:「你这坏小子,平日还以为你是外表
风流内里老实的人,所以才放心把小露嫁给你,谁知道你骨子里也是这么色!」

  慕容熙摸得满手滑腻,想不到竟然跟自己丈母娘发展至此,莫名间多了股自
豪感,心底暗笑道:「龙兄啊,龙兄,子嗣方面我不如你,但我现在可是连丈母
娘都收了,也算是扳回一城!」

  他跟龙辉性子相近,皆是风流人物,不喜文治武功,沉溺花丛嬉戏,所以便
有了这一番暗中较劲。

  姚晴筎见他面露奸笑,忽然停止下来,哼道:「你笑什么?我累死累活的,
你也不动一下,真是扫兴!」

  慕容熙甚是精灵,说道:「那也让小弟伺候姐姐吧!」

  姚晴筎嗔道:「没大没小,谁是你姐姐,平白把人家拉低辈分!」

  慕容熙又是一阵心跳急速,说道:「那我该怎么称呼?」

  姚晴筎道:「平日你怎么叫我的?」

  慕容熙吞了吞口水,背德之感更加明显,喊了一声嶽母大人!

  姚晴筎心花怒放,慕容熙看得痴迷,道:「嶽母大人,且将臀儿转过来,小
婿也替您品玉浇花!」

  姚晴筎媚笑道:「好一个品玉浇花,真是个风流君郎,文采不凡!」

  说着挪动腰臀,双腿跨在慕容熙胸前,将肥嫩臀屄对准了他。

  姚晴筎臀股丰隆,屄嫩色艳,毛发稀疏整齐,慕容熙暗中比较了母女俩的臀
股,北堂露屄泽粉嫩,其母却更为鲜艳,好似一朵绽放的玫瑰,更有一股馥暖膻
香,极为催人欲念。

  慕容熙扬颈凑来,埋入妇人胯间,嘴巴含住蜜屄,鼻子恰好抵住蚌珠,熏人
的阴香扑面而来,叫他垂涎三尺,不由得伸舌舔洗,鼻子更是吐出热气,姚晴筎
全身如沸,蛤唇被舌头舔得不住哆嗦,汁水涟漪,蚌珠被鼻子呼出的热气熏烤得
融融酥软,几乎快要快开。

  姚晴筎也是满心欢喜,便投桃报李,粉舌在他肉根上转了几转,游移到那春
囊之上,她嘬起嘴唇,将卵蛋含进嘴中咂吸,舔得慕容熙通体毛孔都舒泰了。

  慕容熙虽看不清姚晴筎表情,但脑海中却浮现出她俏目含春,淫靡地趴在自
己身上妖媚的吹箫的画面,叫他不禁血脉贲张,暗道:假如此刻是在露儿也在,
她们母女同时替我吃棒儿,岂不更妙。

  他这一想象,阳物登时怒翘如龙,涨满了樱口,吞吐间快感更胜。

  他忍不住耸动臀部,快速进出起来。

  姚晴筎却一下吐出那根勃长肉棒,叫道:「熙儿,已经很硬了……」

  慕容熙闻歌知雅意,翻身将姚晴筎压在胯下,捧住她的玉腿一分,便见妇人
熟阴粉穴不住蠕动,恰如蛤嘴流涎,润润地将那撮乌黑油亮的耻毛都粘在腿心。

  慕容熙看得热血沸腾,怒根直跳,将那圆顿的龟头压下,手扶着姚晴筎的玉
腿,将铁根似的肉棒徐徐顶入,膣内柔软紧逼,丝毫不像生育了三个儿女的成熟
身体,肉壶的紧凑比起妙龄少女也不逊多让,更有一份少女所乏的水润油滑。

  姚晴筎被那粗隆龟楞挤开粘褶,她早耐不住,腰臀主动往上狠狠一努,便将
男根吞入玉壶之内。

  她已旷多年,虽然饥渴难耐,但久未经人事,这一急切反倒作茧自缚,下体
立即传来一阵胀痛,几乎可比初夜落红之痛。

  「啊!」

  姚晴筎尖叫一声,身子僵直,臀肉紧绷,冷汗直冒地道:「熙儿……慢点,
你那里有些大……我受不住!」

  慕容熙肉根被嫩肉夹挤着顶到花心之上,那酥麻滋味顿时逼入骨髓,正是策
马纵横的良机,却因女方剧痛无奈停止。

  但他也是久经床笫的花丛老手,知晓如何应对。

  先将姚晴筎上身的衣服剥去,两团暖馥肥嫩的玉乳顿时展露在眼前,乳峰高
耸,乳头艳丽,比起北堂露的椒乳嫩蒂,姚晴筎的乳肉更为丰满圆润,乳晕色泽
更深,偏于褐色,也算是一份岁月的沉积。

  慕容熙握住两颗玉乳,手感甸沉,肉滑脂肥,有种柔柔软软的丰腴,想起这
对玉乳哺乳了自己的娇妻,心里更多了几分狂热,捏起乳肉,将两颗乳头挤得更
为凸显,张口便吃。

  坚硬的乳头好似熟透的葡萄,鲜嫩多汁,饱满结实,吃得满嘴乳香。

  姚晴筎毕竟是虎狼之年,身子很快便适应过来,随即便扭腰摆臀迎君入甕,
慕容熙肉棒甚是粗长,棒棒直抵花蕊,压得宫口时而凹陷时而弹跳,引得花浆乱
窜。

  姚晴筎已叫了起来:「熙儿,用力快撞进来……快一些!」

  她一边叫,一边扭动蛇一般腰肢,雪臀往上撞在慕容熙小腹,发出「啪啪」
的声音,如乱石落水,肉感十足。

  慕容熙见她圆如满月的丰乳上肉浪簌簌,也不由兴动,挺着长枪连连冲击。

  姚晴筎被他怒龙长贯,香汗淋漓,秀发飞散,鬓乱簪横,双腿紧紧缠住他的
腰肢,肥臀扭摆迎合不已。

  慕容熙痴痴地望着她那一对晃动的膏乳,紧盯着那红影闪动的乳尖,只觉阳
物已经完全陷入妇人柔嫩火热的蜜肉中,玉宫深处的花心好似有生命般,一下接
着一下地吸吮着马眼,吸得他浑身酸软麻木。

  他一手握住一颗肥嫩的奶子,一手捏住丰美的白臀,如陷阵的将军一般猛烈
冲杀起来,神智混乱,表情癫狂地吼道:「干死你,干死你!」

  姚晴筎爽美无比,咬着一缕青丝,眼波中如幽似怨,浪道:「你这个……狠
心的,敢欺负我……要是我死了,看你怎么向小露交代!」

  提及女儿,姚晴筎更是兴起,柔膣内一边收缩起来。

  慕容熙也是无比亢奋,肉根坚挺欲裂,憋了一口气,狠狠的捅了她数百下,
姚晴筎臀股浑肥,即便是这传统的男上女下姿势也叫慕容熙极为受用,肉呼呼、
软绵绵的触觉不断刺激他的情欲,撞得美妇人魂飞魄散。

  姚晴筎哼哼娇吟着,她春潮已至,手足痠软,再也撑不住,瘫软在床上。

  慕容熙紧压着她的身子,胸口被两团腻乳贴着,十分香软丰美,肉棒却被包
裹得愈发紧密,好在姚晴筎股间油润之极,尚且能勉力抽插。

  慕容熙顶着她棉花团一般的柔嫩美臀,更加发飙地用力抽插。

  两人皆是酒在腹中,催动情欲,此刻则是春潮带雨,来势正急。

  妇人酡颜星眸,红唇流火,说不出的妖媚动人;男子潇洒俊朗,挥枪入雨,
道不尽的勇猛强劲。

  姚晴筎被他顶上云端,浪叫不绝,瘫软的身子突然一阵绷紧,手脚牢牢缠住
慕容熙,樱口一张,贝齿狠狠啃在他肩上。

  慕容熙浑若不觉,也大叫一声,龟头顶在花心,阵阵抽搐,射出雪白的热精
来。

  两人汗下如雨,私处契合着研磨不停。

  半刻之后,姚晴筎丢得心满意足,而慕容熙却是疲乏欲睡,眼皮一阖便趴在
姚晴筎身上昏沉沉睡过去。

  晨曦破晓,慕容熙醒了过来,只觉得身子疲软,头脑发胀,似乎酒劲未退,
昨夜所经历的一切好似一场春梦,待他清醒感时,觉得身边贴着一具香软暖腻的
身躯,转头一看,不由得冷汗直冒。

  「这……」慕容熙一阵懊悔,连连大骂自己不知廉耻,急忙翻身下床,拾起
散落的衣服,慌乱地套在身上。

  这时身后传来一阵娇笑:「你靴子穿反了!」

  慕容熙回头一看,只见姚晴筎慵懒地拢着被褥,半裸着香躯,似笑非笑地看
着他。

  慕容熙吓得魂飞魄散,哆嗦着道:「昨夜是我失礼,来日定当负荆请罪!」

  跌跌撞撞地逃出了这犹带淫香暖腻的屋子。

  所幸天色微亮,北堂家之人多未起床,慕容熙狼狈地逃回房间,急仓擦洗身
子,整理衣服,确保不留下半点痕迹。

  他去叫醒北堂露,托辞道:「露儿,我想起有要事待办,咱们先回去吧!」

  北堂露见他神色匆忙,额泛汗水,误以为真有急事,便命人转告母亲一声,
随他离开。

  好不容易逃出北堂世家,慕容熙稍微松了口气,回到家中,他仍感到心虚难
定,便一头扎入书房,不见外人。

  忽然传来敲门声,慕容熙烦躁地问道:「谁?」

  「我!」

  一个清脆而又冷沉的声音响起,吓得他险些没从椅子上掉下来。

  忐忑不安地打开大门,只见杜娇满面寒霜地站在外头,俏脸铁青地瞪着他。

  慕容熙暗叫不妙,他谁都能瞒,唯独瞒不过这与自己共用一命的杜娇。

  杜娇一改往日泼辣,只是冷冷地盯着他,良久吐出一个词:「人渣!」

  说罢扭头便走,慕容熙心中有愧,连忙去追,杜娇回身便是一个耳光,咬牙
切齿地道:「你再敢过来,信不信我告诉北堂姐姐!」

  慕容熙脸上火辣辣的,不敢多言,苦叹数声,只得看着杜娇矫美的背影逐渐
远去……


             第四回  血染紫衣

  靳紫衣从火焰神山离开后折返儒门总坛,准备将手头琐事全部交给后续者,
交托之时,忽闻弟子来报:「师父,宗阁主和尹楼主来访!」

  靳紫衣忙请人进来:「两位师兄驾到,有失远迎!」

  三人到客厅饮茶详谈。

  尹方犀道:「师弟,这段日子你去哪里了,为兄着实想念!」

  靳紫衣道:「小弟有些私事待办,而且也厌倦了江湖风雨,便去寻了个避世
之地。」

  宗逸逍道:「现在天下初定,许多事情仍需师弟把持!」

  靳紫衣道:「江山代有才人出,一代新人胜旧人,小弟是时候卸重担了!」

  尹方犀道:「既然师弟去意已决,吾等也不便强留,愚兄偶得数卷古籍,想
请师弟前去一观!」

  靳紫衣道:「求之不得。」

  进入雨卷楼藏书阁,尹方犀取出一个锦盒,里边装一卷羊皮书,靳紫衣拿起
翻阅,不由得露出惊喜神色,道:「太易天髓经!」

  尹方犀点头道:「然也!除此之外,还有太初、太素、太极、太始等四卷真
藏,可惜内容皆是太荒古篆,甚是难解!」

  靳紫衣道:「传闻先天五太真藏早已失传,似乎还是太荒大战之时被魔界烧
毁!」

  尹方犀道:「当初魔界并未毁掉这五卷真藏,而是偷偷私藏起来,如今魔界
投降朝廷,是吾托元鼎向皇上索来的。」

  靳紫衣一向喜欢看书,如今得见如此珍品,读得如痴如醉,爱不释手!

  尹方犀道:「靳师弟若是喜爱,我这便命人给你手抄一份予赠你,也算是临
行饯礼!」

  靳紫衣感激道:「多谢师兄!」

  尹方犀转身离开藏书阁,走过一个书架时,忽然有本书掉了下来,他不耐烦
地蹙了蹙眉,翻手一巴掌便将落书打开。

  靳紫衣见状,心中生出一丝疑虑和陌生,以尹方犀的修为完全可以轻巧接下
落书,但他却选择了拍开,按理来说儒家子弟读书识理,虽不敢说爱书如命,但
也不至于这般轻贱书籍。

  待夜色降临,宗逸逍备下酒宴。

  宗逸逍向靳紫衣举杯:「靳师弟,这杯酒敬你!」

  靳紫衣举杯回敬,双方互相斟饮,畅谈甚欢。

  就在此时,外边传来弟子急促的脚步声,一名弟子慌张地跑进来:「报……
朝廷传来消息……」

  被打断酒兴,宗逸逍脸生愠色,猛地甩杯在地,哼道:「乱唤什么?没瞧见
吾正在招待靳院主吗?」

  那弟子惊得不敢说话,宗逸逍怒气未平,指着门口道:「滚出去!」

  弟子怯懦地退了出去。

  靳紫衣道:「师兄,何须这般动怒,说不定真有急事禀报呢?」

  宗逸逍哼道:「这帮酒囊饭袋,一点小事都慌慌张张,不必理会他们,咱们
仨兄弟继续畅饮!」

  宴席结束,靳紫衣走出沧海阁,寻来方才那个弟子问话:「你方才究竟有何
事要禀报宗阁主,你不妨同吾直言,我替你转达亦可!」

  弟子说道:「多谢师叔,朝廷传来消息,发现光明业火在玉京外燃起!」

  靳紫衣顿时一愣,面色凝重道:「此事吾以知晓,这便替你转达。」

  如此重大之事,宗逸逍居然不闻不问,只求畅饮美酒,这确实不似他往日作
风。

  靳紫衣心存疑虑,但不便明说,于是假意先离开儒门总坛,待子夜过后,换
了身夜行衣又悄悄折返。

  尹方犀对书卷的动作、宗逸逍责骂弟子的脾气,都叫他暗暗生疑。

  他对于儒门三脉的排布十分熟悉,再加上修为深厚,很轻易地潜入其中,奇
怪的是沧海阁内外竟无守卫弟子,似乎都被调往其他地方。

  靳紫衣悄然隐匿周身气息,靠近宗逸逍书房时,看见尹方犀从另一侧走来,
他不敢大意,便保持着距离,远远躲开。

  尹方犀朝两边左右眺望,甚是警惕,确认无误后才进入书房。

  靳紫衣看得奇怪,虽说儒门三脉和好,但尹方犀何时跟宗逸逍如此亲近了?

  待尹方犀进入后,屋内响起宗逸逍的声音:「尹师弟,你来了……少主已等
候多时!」

  少主?靳紫衣暗吃一惊,宗逸逍口中的少主又是何人?

  虽然万般狐疑,但屋内却陷入一片静默,没有半点声音。

  「深夜聚首,绝不可能一言不发!」

  靳紫衣暗想道:「定是担忧被人窃听,所以改为传音入密或者神念交流!」

  靳紫衣思索该如何进一步窥探书房内的状况,这时一个奉茶童子走来,他心
中一喜:「这童子来得正是时候!」

  于是将一缕神念分出,缠绕在童子身上,这方法正是他在修炼分灵保命秘术
时悟出来的,借着纯阳童子之身来寄托神念,从某种程度来说,这技巧跟鬼上身
十分相似,不同的是,鬼上身乃阴物寄于阳体,而靳紫衣则是以阳附阳,这名奉
茶童子尚是童男之体,而靳紫衣亦是未近女色,其神念正好可以跟着童子契合,
藉此方法或许能瞒过两大破虚高手。

  随着童子进入书房,靳紫衣顿时大吃一惊,屋内除了宗、尹二人之外,竟然
还有当今国舅——侯战戈!三人都是一言不发,显然是以神念交谈。

  靳紫衣忖道:「这国舅也算是不凡高手,即便有什么事要交流,只需动用神
念,也能在千里之外谈话,居然还要以见面的方式进行交谈,可见此事极为重大
和隐密!」

  神念交流虽然避免了留下痕迹,但也并非万无一失,从某种程度来说,远距
离的神念交流就相当于在两地传递信件,仍可能被他人在半路拦截,取得机密,
比如像鹭明鸾这等精神力高手,一旦她锁定了目标,即便是破虚高手间的交流依
旧能从中窃取讯息,但近距离的神念交流便将这个可能性降到最低,所以靳紫衣
才敢断言这三人所谈之事十分机密。

  童子将香茗奉上后,尹方犀忽然伸指点向其眉心,靳紫衣大惊,这手法这分
明是要消除童子的记忆。

  连记忆都要消除,这究竟又多大隐情啊!

  惊叹之余,他已然察觉失策,一旦尹方犀的手指触及童子,那么定会发觉自
己的神念。

  就在他刚泛起撤回神念的想法,却是为时已晚。

  尹方犀脸色大变,喝道:「有人偷听!」

  随即便是一掌拍出,掌劲直接穿透小童灵台,将靳紫衣的神念连同小童的魂
魄一并拍散。

  小童当场毙命,靳紫衣同时吐血,他见尹方犀为保密竟然下如此狠手杀人,
连魂魄都击溃,那还敢久留,忍着伤痛抽身离开。

  尚未走出几步,便感到身后热浪涌来,靳紫衣回头看去,竟是尹方犀挟怒追
杀:「鼠辈,还不快束手就擒!」

  靳紫衣气灌双足,豁尽功体以作逃走,整个人宛若飞光掠霞快得无影无踪。

  尹方犀双掌交叠,纳劲转气,引得四周气流乱窜,牵制住靳紫衣的行动。

  宗逸逍也同时杀来,厉掌催化,劲若奔雷,这一出手可谓是招招藏杀,不留
余地,势要取下来人性命,有悖儒家仁义之风。

  靳紫衣不由一阵心寒,电光火石间已有脱身良策:「虽有极大风险,但这也
是唯一机会!」

  于是他将紫阳真元内敛,藏于气海,回身出掌接招,仅靠肉身和基础招式抵
挡。

  双掌相印,宗逸逍浑厚的紫阳真火滚滚烧来,靳紫衣如坠炼狱火海,只觉得
五脏六腑、筋骨血脉都要化成灰烬。

  他强忍内外灼痛,施展藏虚浩然劲,将火劲压入丹田,当初孟轲便是以此密
招吸纳煌天摩耶的烈劲,从而能在短时间内越级挑战。

  招式一出,宗、尹二人立即认出来历,靳紫衣仍抱存最后一丝奢望,开口叫
道:「是我!」

  两人闻言之后,表情更是狰狞,尤其是尹方犀,眼绽凶光,喝道:「天堂有
路你不走,地狱无门偏要闯!」

  说话间再攒一掌,靳紫衣压住内息,双掌飘忽交叠,在身前布下层层掌印,
每一掌力道都不强,但却胜在一掌接一掌,柔劲一层叠一层,正是儒宗化劲绝式
阳关云海式,其诀窍在于劲力叠成柔韧无比的防御网,跟道门的太极盘丝手倒有
异曲同工之妙。

  柔劲卸力,靳紫衣勉强挡住尹方犀的厉掌,开口道:「同门多年,为何要置
我于死地!」

  尹方犀喝道:「若你当真退隐避世,尚且能存一命,但如今你又去而折返,
怪不得我狠心了!」

  靳紫衣道:「可是跟那个姓候的有关?」

  尹方犀冷「哼」一声,提元运招,施展浩然无量掌,此招乃是尹方犀所学的
第二掌法,威力仅逊于霹雳神掌,阳刚掌势一蹉而就,强行打破柔劲气墙。

  靳紫衣心痛如绞,面对这犀利掌法,他也只得施展最强招式抵御,掌心转出
紫阳烈火,火劲聚成气团,凝而不散,正是纯阳小霹雳,曾经的杀敌绝式,如今
面对根基更强的破虚高手,靳紫衣也仅仅依靠此掌法守住阵脚。

  尹方犀一掌接一掌地拍下,靳紫衣双手的紫色火球便轮番迎击,紫色火舌四
下乱窜,几个起落间便将半个沧海阁烧成灰烬,火势更是一发不可收拾,将阁楼
后边的海水烧得沸腾,鱼虾走避,浪涛咆哮。

  两人虽打得激烈,但过招也不过数息间,这时战戈已经奔来,面带怒色道:
「你们是想闹得人人皆知?还不快解决他!」

  这一声令下,尹方犀眉色倏变,掌法更添凛冽,宗逸逍已欺身杀到靳紫衣左
翼,一招三山五嶽掌横扫而来。

  靳紫衣叫苦不叠,左右开弓,两团小霹雳火劲分别迎五嶽、战无量。

  三名同门,四只厉掌,在此刻谱写一曲手足相残之悲歌。

  只见霹雳火灭,紫衣染血,魂飞魄散!

  沧海阁的打斗声立即引来巡夜弟子,然而此刻靳紫衣早已形神俱灭。

  而侯战戈也适时藏匿起来,消失之前更以神念传讯,交托两人如何应答。

  到来后的弟子们只是看见残破的沧海阁和两脉主事,他们纷纷开口询问。

  宗逸逍沉声道:「适才有一施展光明业火的贼人潜入,吾与尹楼主联手将他
击退了,汝等需加强戒备,不可有失!」

  尹方犀心想道:「反正当初主公施展光明业火时已被朝廷察觉,倒不如趁此
机会顺水推舟,将一切赖给沧释天,既能隐瞒真相,又能混淆视听,而且靳紫衣
已经形神俱灭,死无对证!」

  宗逸逍则暗自可惜:「靳紫衣也是人才,可惜准备不足,主公未能在场主持
大局,若不然也不会白白浪费一个肉身。」

  两人已经完全被心魔控制,丝毫不念同门旧情,只剩冷血与残酷。

  关于光明业火的消息分别从朝廷和儒教总坛传出,各路人士都深信不疑,很
快便已经传开,不少人都怀疑沧释天尚存于世,整个神州大地一片惶恐,全国各
郡、武林各派都开始增加人手,严防死守,以应昊天卷土重来。

  玄天府最先得知此事,风望尘立即通知龙辉,并同时派出雀影部刺探消息。

  江南三十六郡也迅速进入戒严状态。

  然而位处苏明的蜜饯天香楼生意越发火红,食客络绎不绝地登门品尝,这主
要是因为在某一日江南王忽然赐下一块江南第一糕点的牌匾,使得天香茗糕更加
闻名四海。

  围着的人群外,忽然来了一道靓丽倩影,乃一名年轻少妇,其眉目如画,身
段窈窕,外着绣蕊短袄,内承素兰长衫,下系云纹罗裙,脚踏雕花锦鞋,观其气
质非富即贵。

  少妇美则美矣,但却是眉头紧蹙,幽怨暗藏,在蜜饯天香楼附近徘徊的几个
市井之徒见状,皆心生不轨,凑在一起商讨起来:「看那小娘们满身富贵十有八
九是大户人家的妻妾,这种人家的老爷不是身子虚弱就是上了年纪,哪能满足这
么个小娇娘!」

  「看她脸色阴沉,不是受了委屈就是还没吃饱……哈哈!」

  他们说话声音极大,传入那少妇耳中,气得她转头瞪来。

  美人就是美人,即便嗔怒仍旧娇艳如花,看得那几个泼皮色心大作,其中一
个打趣道:「小娘子,看什么呢,是不是见哥哥生得俊,要招我做二爷啊?」

  少妇柳眉倒竖,粉面酡红,迈开步子便朝这边走来。

  泼皮笑得更欢,不断吹着口哨,还有三个主动奔了过去,将少妇围在一起,
便要动手动脚。

  忽闻惨嚎响起,那三个泼皮顿时倒地不起,肩膀胳膊处关节都被卸了下来,
这时候其他泼皮才知道这美貌少妇不好惹,丢下那三个受伤同伴纷纷逃窜开来。

  少妇玉手往腰间一抹,手里便多了一根鞭子,喝道:「光天化日之下调戏良
家妇女,看来你们是皮痒了!」

  说话间鞭子嗖嗖甩动,狠狠抽在那三个泼皮身上,打得他们是皮开肉绽,哭
爹喊娘。

  这些泼皮劣迹斑斑,周围民众见状,纷纷大声喊好。

  「死慕容熙,臭慕容熙,亏我这么费心费力伺候你,你居然作出这么禽兽不
如的事来!」

  鞭打之中,那少妇樱唇抿动,不断咒骂着,原来此女正是杜娇,她因为慕容
熙和姚晴筎之事暴怒不已,但又顾忌北堂露面子,所以选择离家出走,此刻满腹
怒火,这几个触她黴头的泼皮正好是她的宣泄口,将他们当做慕容熙来打,抡起
鞭子便狠抽一顿。

  一顿鞭子下去,泼皮浑身没有一处完好的皮肉,三个人全部蜷缩起来,呜呜
痛哭。

  杜娇收回长鞭,指着他们骂道:「以后再敢调戏妇女,姑奶奶立即要了你们
的命!现在给我滚!」

  三人如获重生,连滚带爬地逃了出去。

  动怒之后,杜娇感到身子有些乏软,暗叹道:「有了身子后,体力便弱了许
多,打几个泼皮都觉得不适!哎,罢了,正好有家饭馆,且吃些东西填填肚子,
不要饿坏宝宝就好!」

  叹息归叹息,想到家里那个死鬼又是气得不打一处来,亏她自己怀着孩子,
那不要脸的居然还敢做那等丑事!

  杜娇走入蜜饯天香楼,里边已是客满无座,问小二道:「你们这还有没有位
子?」

  小二道:「客观,小店暂时人满,若您想用餐,还得再等片刻,待有客人离
开后,立即给您腾出位置来!」

  杜娇甚是烦躁,柳眉倒竖道:「这般偌大的店还没腾不出一个位置,像什么
话!」

  掌柜也是人精,见这姑奶奶面露不悦,又见她教训泼皮的手段,心知得罪不
起,连忙出来迎客道:「这位客官,小店还是有几间雅座的,若不嫌价格贵,您
入座也是可以的!」

  杜娇甩了一锭银子给他,淡淡地说道:「带路!」

  雅座隔音效果甚好,颇为安静,杜娇烦躁的心情才平和下来,便让店家送几
份招牌好菜来,其中便有天香茗糕。

  杜娇用筷子夹了一块糕点,轻嚼了几下,果然是香滑清甜,入口即化,堪称
美味。

  但美味稀少,一个碟子内也就只有三块,杜娇吃得甚不过瘾,便唤小二再上
一碟,可是小二却是抱歉地道:「姑奶奶,这天香茗糕已经卖完了!」

  杜娇道:「这么大一座酒楼,招牌菜怎会说完就完?」

  小二道:「今天有些特殊,不但是糕点,就是其他的酒菜也卖得甚快!」

  杜娇往外边瞅了一眼,发觉对面的雅座却是不断地上菜,不满地道:「那对
面为什么还接连上菜?」

  小二道:「姑奶奶,就是因为对面雅座里的客官,小店酒菜才供不应求!」

  杜娇奇道:「那边是什么人,难不成还能吃光你们酒楼?」

  店小二打了个哆嗦道:「姑奶奶,您还真别说,那客官可真是能吃,而且还
带了个小孩子,那小孩子也是吃个不停,短短半个时辰,她们母子俩就吃掉了小
店的七成食物!」

  杜娇诧异道:「小孩子?母子?你们店里来了什么人啊,这么能吃!」

  说罢便朝对面雅座走去,要看个究竟。

  刚走到门口,便听到里边响起一个娇脆的声音:「小宝宝,你吃慢点,给我
留点!」

  紧接而来的便是一阵狼吞虎咽的声音。

  杜娇推门一看,只见屋内摆满了小山般的锅碗碟盆,而这些东西后方则是一
个圆脸的美貌女子,她相貌极美,但吃相却甚是不雅,然而眸子清亮,反而给人
一种真挚的感觉,仿佛像是一个馋嘴的孩子,让人生不出厌恶之情。

  在桌子上还趴着一个光着屁股,穿着红肚兜的婴孩,生得肥嘟嘟的,让人忍
不住想去捏上几把。

  只见那小鬼伸手去抓一个鸡腿,然后往塞入嘴巴里,杜娇吓了一跳,这娃娃
牙齿还没长出来,也不怕噎着,她连忙要去阻止,却又被惊呆了,只见那婴孩连
嚼也不嚼,毫不费力地一口吞掉偌大的肥鸡腿,吃完还舔着嘴边的油迹,一副意
犹未尽的样子。

  吃完鸡腿后,小娃娃又盯着另一个碟子的香肉,手脚并用爬了过去,叽里咕
噜又扫灭一碟美食,圆脸女子同时也吃掉一盆小白菜,杜娇惊愕得说不出话来,
心想真是有其母必有其子,这俩母子真是一对大胃王。

  「快拿吃的来!」

  圆脸女子大声叫道,掌柜哭丧着脸道:「姑奶奶,你们已经把小店的饭菜吃
光了,我现在连生意都难做,实在没有了!」

  圆脸女子用手绢擦掉孩子油迹,道:「宝宝,这里没吃的啦,我们走吧!」

  说罢便抱起小娃娃往外走,掌柜忙堆笑道:「客官,您还没付账呢!」

  圆脸女子问道:「什么是付账?」

  掌柜脸色倏地一沉,干笑道:「客官,你是在跟说笑吗?」

  掌柜若见她年轻貌美,衣服华贵,心想定是大户人家的夫人,所以任由她吃
喝都没有干涉。

  杜娇看得哭笑不得,心想这丫头不但大胃还缺心眼,也不知是谁家的老婆孩
子,这圆脸女子正是萧萧,龙辉在接到风望尘的讯息后立即赶回,宫中女眷也一
并随行。

  然而萧萧吃腻了盘龙圣脉的菜肴,于是便要出去尝个鲜。

  这丫头的两重人格合一,虽不像往日那般傻乎乎的,但仍是不明世事,只知
道去吃好吃的,平日里曾听龙辉等人提及过这蜜饯天香楼,便抱着娃娃过来。

  这小鬼完全继承了他母亲的馋嘴特性,胃口极大,萧萧的奶水根本供应不过
来,涟漪曾出于好心帮妹妹哺乳,谁料却被这小鬼喝了个精光,害得她好几天都
没奶水喂孩子,只得向楚婉冰求借。

  「哦,我记起来了!」

  萧萧恍然大悟道:「你就是要那银闪闪的东西吧!」

  说罢在身上摸了几下,蹙眉道:「糟糕,我忘了带了,不过不要紧,我家里
有很多,我回去拿给你!」

  掌柜拦住她去路道:「客官,小店本大利小,不接受赊账!」

  萧萧奇道:「什么是赊账?」

  掌柜脸色越发难看:「客官你这是要消遣我?」

  这时候,几个壮汉围了上来,正是酒楼的护卫。

  掌柜道:「客官,我看你是个妇道人家,又抱着孩子,给你打个八折,总计
五百两银子!」

  萧萧虽然纯真,但感觉却是极为敏锐,此刻完全察觉了对方的敌意,体内妖
气迅速流转,酒楼四周立即刮起了一阵狂风。

  「妖气?她是妖族?」

  杜娇心中一凛,急忙挺身而出:「掌柜的,她的帐算在我头上,我来付!」

  说着抛出一块金条,掌柜见钱眼开,笑得可不拢嘴,敌意顿时消散,萧萧也
因此平静下来,朝着杜娇甜甜笑道:「谢谢你了,姐姐!」

  她亦能感觉得到他人善意,而且这段时间涟漪和鹭明鸾也教了她不少用词,
比如谢谢、对不起等等。

  萧萧见杜娇替帮了自己,想到师父曾经说过,如果有人对自己好,就必须说
谢谢。

  杜娇道:「妹妹客气了,我们先离开这里吧。」

  出了酒楼,杜娇跟萧萧走在路上,望着她怀里那肥嘟嘟的婴儿,心想自己也
是有了身孕的人,很快也会又个可爱的孩子。

  「不知你为何一个人抱着孩子,家里其他人呢,怎么没跟你一块?」

  杜娇问道。

  萧萧道:「我是偷跑出来的,听说这里有好吃的,就过来了!」

  杜娇奇道:「你也知道这座酒楼?」

  她觉得奇怪,毕竟眼前的女子满身傻气,要说她能认路找到蜜饯天香楼确实
有些困难。

  萧萧道:「是宝宝闻到这里有好吃的,他告诉我怎么来,所以我就来了!」

  杜娇笑道:「有这么准吗?」

  「是真的,宝宝告诉我这里有好吃的!」

  萧萧认真地道,又朝西边指了指道:「那边也有好吃的!」

  杜娇追问道:「那有什么好吃的?」

  萧萧道:「羊肉,牛肉,都是烤的,在草地上烤肉,一次烤几百头牛羊,烧
得金灿灿的,很香很好吃!」

  杜娇一愣,惊愕地忖道:「这分明就是天马山庄附近的肉店!」

  萧萧吞了吞口水,道:「但我不敢去,那里有危险,去了不安全!」

  杜娇暗自好笑道:「那是我娘家,能有什么危险!」

  但她没有挑明,只当是萧萧的玩笑话。

  忽然间,前方闪过一道倩影,拦住去路,萧萧脸色大变,不由自主地后退了
几步。

  「萧萧跟姐姐回去!」

  「我不要!」

  萧萧嘟嘴道,她早就吃腻家里的东西,那肯回去,抱着孩子就要逃跑,谁知
身后又莫名多了一个人,杜娇惊讶无比,对方竟然无声无息地出现在身后,其修
为必然不简单,定睛一看,只见身后女子白衣胜雪,楚楚甜媚。

  「婉冰姐?」

  杜娇倒是认得对方——江南王之正妃,妖族的小妖后,楚婉冰。

  因为夫婿间的相互交好,所以两人关系也甚是融洽。

  「杜家妹子?」

  楚婉冰倒也是惊奇,居然见到了熟人。

  萧萧中途离开,倒是让众人好不着急,于是涟漪便拉着楚婉冰出来找人。

  凭着妖气感应,双姝便寻到了萧萧。

  杜娇奇道:「婉冰姐,你怎么来了?」

  楚婉冰乜了萧萧一眼,叹道:「还不是为了那丫头!这嘴馋货,居然瞒着我
们抱着孩子偷跑出来,害得我找得好苦!」

  杜娇问道:「她也是王爷的妃子?」

  楚婉冰点头道:「是啊,是我家那口子纳的侧妃!」

  这边涟漪已经把萧萧牵了回来、楚婉冰道:「杜家妹子,恕我多嘴问一句,
你是不是有了身子?」

  杜娇粉面一红,含羞点头。

  楚婉冰蹙眉道:「你一个人在外边乱走,很是危险,怎么不在家养胎?」

  这时涟漪拉着萧萧过来,说道:「杜妹妹,我们也要回金陵,不如咱们一块
走吧。」

  杜娇神色一黯,眼中透着苦楚,摇头道:「谢谢两位姐姐的好意,我不想回
去。」

  楚婉冰道:「妹子,你是不是受了慕容熙的委屈?」

  杜娇眼圈一红。

  楚婉冰也是过来人,看到杜娇这幅神情便知道她跟慕容熙起了矛盾,一事想
不快便离家出走,于是便劝导:「你一个人在外边孤零零的,还有了身子,着实
不方便,不如这样,你跟我们回金陵,姐姐在市郊有一座宅子,你且暂时住在哪
里,以后的事以后再做打算。」

  杜娇感激地道:「谢谢楚姐姐,但能不能不要告诉其他人我的行踪!」

  楚婉冰道:「放心吧,你暂时安心养胎。」

  「不好了,不好了!」

  楚婉冰等人正要离开苏明之际,忽闻街边有人大声叫喊,回头看去,只见一
个脚夫模样的人慌张地跑着,边跑边喊,神色匆忙。

  几个熟悉的街坊问道:「陈老七,你不是替苏明商行的二当家挑货物吗,怎
么慌慌张张地跑回来?」

  陈老七上气不接下气地道:「我跟二当家担货,刚出了江南地界就被一群怪
物袭击,整个商队就只有我一个人逃了回来!」

  众人见他衣衫褴褛,满身伤痕,发出阵阵惊呼。

  街上众人顿时一片惶恐,担心无比,生怕那些怪物会冲入苏明。

  楚婉冰凤目凝视了那幸存者几刻,见他伤口泛着青黑,隐有尸气环绕,显然
是中了尸毒,心中不禁暗惊:「煞域已经覆灭,怎会还有尸兵作祟?」

  「冰儿!」

  涟漪走过来问道:「你是不是发觉了什么?」

  楚婉冰点头道:「那人中了尸毒,我要去现场看一下,涟漪姐,你先带萧萧
和杜妹子回去吧!」

  涟漪道:「我知道了,你万事要小心。」

  楚婉冰暗施神念,以玄媚慑神之法略微加持,不需当面询问也能直接拷问出
真相,那陈老七心智一阵迷糊,主动开口道:「我们是在三合岭南面的十八弯道
碰上那些怪物,它们全身红毛,指甲很长很尖,嘴巴有两颗獠牙,很是瘆人!」

  旁人以为他是在讲述当时的情形,楚婉冰玉指一弹,暗中送出一道凤火替陈
老七化解体内尸毒。

  出了苏明,再往西北行两百里便是出江南地界,此处有三条绵长山脉,从而
彙聚成一个山岭,故而被当地人称为三合岭,只要翻过此山,便能进入平坦的中
原地域,算是一条捷径。

  但山岭颇为险峻,山路崎岖南行,唯独南面有一天然的路径,共有十八弯,
虽颇为曲折,但也胜过其他那些山路。

  当楚婉冰到达十八弯后,看见满地凌乱的货物,更加触目惊心的是还有几个
散落的断肢,其断口极不规则,显然是被硬生生扯断的,而且血肉模糊,满是被
啃咬过的牙痕。

  偌大一个商队却只剩下这么几个断肢,不用说那些遇害的人已经被吃掉了。

  楚婉冰皱了皱秀气高挺的琼鼻,闻到一股腥臭的气息,忖道:「现场仍有少
许残留的尸气,显然是尸鬼所为,难不成是煞域的残党?」

  她寻着气味往山中寻去,每走一步她的气息便隐匿一分,几步下来便以跟山
脉树林气息相容,仿佛化身为山岭的一部分。

  在盘龙圣脉的一年时间,楚婉冰也未曾荒废武功,尤其是与二娘的切磋,使
得她学到了虚空无念剑的一些剑理,虽然达不到于秀婷那般境界,但却是另辟新
道,将补天诀又推深一个境界,做到了与万物共融,不分彼此,也等同与隐身于
无形。

  进入山林深处,那股尸气越发明显,楚婉冰同时运使心神八法,山林中的草
木鸟兽都成为了她的耳目,眨眼间便寻到目标。

  一处位于山涧的狼窝内,二十只红毛僵尸正在啃咬着群狼的血肉。

  洞壁四周布满了火烧过的焦痕,而这群僵尸体内的尸气也偏于燥热,令得楚
婉冰不由好奇起来:「小贼曾说过,旱魃可以御火,这些红毛僵尸体内尸气偏于
火性,难不成跟旱魃有关?」

  为了验证心中猜想,楚婉冰现出气息,群尸立即抛下口中狼肉,咆哮着扑向
洞口。

  楚婉冰雪衣一抖,一股浑厚气劲由下而上涌出,将群尸掀飞起来,悬浮在半
空,此乃玄凰武典中的一招囚敌绝式,名为陷空牢!

  群尸被制,不断挣扎,从口中喷出一股股的尸气,尸气瞬间燃烧,朝小凤凰
烧来。

  楚婉冰不屑轻笑,气随意走,红毛僵尸喷出的火焰立即消解于无形,玄凰武
典中有火源神通,掌控生灭之火,操纵世间热能,红毛僵尸这等卑劣的尸火又岂
能轻渎妖凰天颜。

  「二十多个红毛僵尸似乎多了点!」

  楚婉冰喃喃自语道:「罢了,全部带回去,弄清楚它们的虚实!」

  红毛僵尸挣扎不得,便发出阵阵惊恐的叫声,紧接着山谷深处立即响起一个
更为凶暴的咆哮,随之而来的便是一股炙热狂躁的戾气,一道身影火速奔来,所
过之处寸土皆焦,草木不生!

  那身影极为窈窕,满头赤发,双目朱红,獠牙利爪,全身裸露,曲线玲珑,
但皮肤确实泛着火红的色泽,好似一个烧着的火人。

  楚婉冰媚眼凝华,定睛一瞧,知觉来者的眉宇间与苏毓仙颇为相似,正是从
火焰神山脱身的旱魃。

  「小贼说过,昊天圣母似乎被厉帝炼化,这头凶尸莫非便是那贼婆娘?」

  在她思索的片刻,旱魃已经杀到跟前,它似乎有了一些神智,望着红毛僵尸
怪叫,而红毛僵尸也哇哇叫喊,仿佛在向旱魃诉苦。

  旱魃盯着楚婉冰,发出一声凄厉尖叫,饱含着无穷怒意。

  楚婉冰冷笑道:「替你的尸子尸孙抱不平,还是为昊天教不甘?」

  旱魃受到更大刺激,体内烈火尸气猛然爆发,整个山头立即变成一片火海。

  楚婉冰轻合凤眸,悄然静立,默运火源神通,漫天火海立即翻卷旱魃,火焰
更是化作各种形态——猛兽凶禽、劲卒悍将、锐兵利器……

  诸般形象,旱魃惨遭重击,被火焰反压,震飞出去。

  楚婉冰咦了一声道:「好坚实的躯体,如此重击依旧不损分毫!」

  旱魃被击退,立即又爬了起来,发疯似地继续扑来,但楚婉冰却闲暇无比,
仍有对方如何凶残,她仍是一动不动,以心念操控烈火,将这漫山火海变作自己
的武器,打得旱魃狼狈不堪。

  仅仅三个回合,楚婉冰便窥得一个破绽,冷哼一声「锁」,火舌立即变作铁
链,就如同当日靳紫衣那般,将旱魃来了个五花大绑,旱魃仍是不甘地挣扎。

  「你活着的时候都不是我对手,更别说死后,挣扎不过是徒劳无功而已!」

  只见楚婉冰玉手轻举,五指猛然一握,火焰锁链紧紧收缩,捆得旱魃动弹不
得。

  制服旱魃和一众红毛僵尸后,楚婉冰散去火焰,真气轻吐,将它们全部托到
半空,紧接着以真气牵引,就好似用绳子拖住战俘一般,牵着它们飞回金陵。

  即将进入江南地域之时,一道烈劲从左翼横扫而来,阻断去路。

  楚婉冰身经百战,岂会被这种偷袭打乱阵脚,剑指一扬,化云气为剑刃,朝
着左侧刺去,那边立即生出应对,也是照葫芦画瓢,将云气牵扯过来,化作盾牌
挡住了剑刃,同时也遮掩住真身。

  楚婉冰娇哼道:「藏头露尾,还不快给我现身!」

  说话间,剑指再戳,隔空遥击,这一剑名为「古武破」,乃是糅合了远古大
力、论武决、破之卷等三大绝技而成,以远古大力之浩劲为根基,以论武决之技
巧为招意,以破之卷之锐劲为锋芒,专克一切防御气功及阵法,那团云雾筑成的
防盾顷刻粉碎。

  那人似乎有意隐瞒身份,也将自身功法隐藏,被古武破之余劲震退数尺。

  紧接着白影一闪,楚婉冰瞬间杀来,左掌灵巧拍出,掌劲中暗含灵蛇之变、
正是融神功法的招式——火蛇腾。

  偷袭者也一掌拍来,欲跟楚婉冰对掌,然而楚婉冰掌势一飘,虚幻莫定,巧
妙地避开了对掌,直接欺近敌人中宫,猛地一击打下。

  那人见躲避不得,便鼓起真元,将云气聚集在胸口,硬接此掌。

  对方根基不弱,楚婉冰这一掌完全被隔绝在外,并未打中对方身体。

  看你能撑多久!

  楚婉冰掌力加催,再施展古武破,云气护罩开始崩碎,而对方却是趁着楚婉
冰催劲的时候,挥出两道掌力,一掌打散旱魃身上禁锢,另一掌摧毁红毛僵尸。

  旱魃挣出束缚,凶性更胜,驾驭着火云朝这边杀来,在它眼中楚婉冰该死,
那个打碎红毛僵尸的人也该死。

  「旱魃不足畏惧,此人根基深厚,来历不明,必须逼出其身份来!」

  转念间,楚婉冰已作出判断,不管身后的旱魃,一意针对神秘人,掌心彙聚
凤火,再催三分真力,强行在云气护罩上撕开一个口子,一掌击在对方胸膛。

  一掌拍实,却感触到一抹温润丰满,酥嫩弹滑,楚婉冰惊讶不已,对方竟然
是个女子,最叫她吃惊的是,自己这一掌并未完全打实,而是被一股柔劲卸开,
打在对方身上的劲力最多也只有三成。

  那人借着楚婉冰掌力退走,此时旱魃已经逼近背门,而那女子也趁机出招回
敬,她双臂一挥,气劲将地上的几块巨石卷飞上天,对着楚婉冰砸来。

  石头中蕴含对方暗劲,若被打中怎么也得受些内伤,而且后面还有一头穷凶
极恶的旱魃。

  紧要关头,楚婉冰娇躯一挺,背后张开一双金羽凤翼,凤凰展翅的刹那,立
即卷起一股狂风,吹飞巨石和旱魃。

  那人便趁着旱魃被吹飞的刹那,又补上隔空一掌,将旱魃推得更远。

  楚婉冰大怒:「你这么想救它,那你就留下来吧!」

  说话间,凤翅一扇,瞬间便追至神秘女子跟前。

  世人说大鹏一翅可行九千里,更别说禽鸟之祖的凤凰,楚婉冰这一展翅可谓
是直接撕破境域,形成跨界穿梭,莫说区区九千里,就是九百万里也眨眼便至。

  神秘女子还未反应过来,肩膀便又挨了一记剑指,也亏得她敏捷堪堪避开,
剑气只是划破衣服,尚未伤及皮肉。

  一剑过后,楚婉冰再度挪移身形,闪电般出现在对方身后,又补上一掌,她
完全感觉得到对方修为不弱,甚至还可能跟自己不相上下,但因为某些原因不愿
现身,所以更得趁着这个机会重创敌手。

  凤凰神速根本防不胜防,神秘女子背门结实挨了一掌,同时施展卸劲法门,
身若飘絮,朝前飞退,借势化解楚婉冰掌力。

  楚婉冰岂会让对方接连化劲,这一掌已经暗藏逆反劲道,便是要破对方的御
劲法门,当初洛清妍便曾以此方法打破御天借势。

  忽闻一声闷哼,风中立即飘来一股血腥味,神秘女子显然已经受了内伤。

  楚婉冰扇动凤翼,闪电追杀,只需再补一掌便能打散对方护身真气,重创敌
手。

  忽然那团云气中窜出两道身影,一者银甲持枪,一者碧裙起舞,竟是白翎羽
和林碧柔。

  楚婉冰为之一怔,心神微乱,掌势也迟疑了几分,高手相争只在刹那,楚婉
冰分神,而白翎羽的长枪刺向胸口,林碧柔挥掌打向面门。

  这一变故来得极为突然,楚婉冰根本来不及运起不灭凤体,眼看就要挨招受
创。

  楚婉冰玉容蓦地一沉,娇躯巍峨不动,一股莫名玄力遍洒四周,方圆百丈之
内一片纯白,林碧柔和白翎羽同时停止了动作,除此之外,凡是被白芒笼罩之物
全部静止,风停,云僵,就连光阴也为之凝滞。

  这一招乃先天五太篇的「太易天启」。

  混沌无极到天地诞生前的五个阶便是先天五太,其中太易代表着无垠虚无的
宇宙状态,这个时段世间和空间都处于静止,所以此招一出,能凝滞一定范围内
的光阴和空间,除了施术者,其余物体全部都得停滞。

  那名神秘女子大吃一惊,暗叫庆幸:「若非我离得远,否则也要被定住!心
魔种子仍在我体内,抛下那两个形体也罢!」

  于是火速逃离。

  施展这一招后,楚婉冰暂时无追赶之力,只得去查看了那白、林二女。

  她发觉这两人只是一股气息凝聚而成的虚体,随着神秘女子的离去,它们也
后续无力,只要她散去白芒,这两具形体便会消散。

  楚婉冰一阵气苦,摇头叹道:「哎,枉我自诩聪明,想不到还是被对方耍了
心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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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回  乳脂香芬

  玄天府内,文武要员齐聚一堂,分列左右,静候主公归来。

  大门轰然打开,龙辉走了进来,龙行虎步,气吞风云,自有一股王者气派,
两侧各伴随一名美人,左侧的白翎羽一袭戎装,英姿飒爽;右手则是身着绛衣朱
裙的崔蝶,落落大方,成熟美艳。

  群臣同时起立,恭敬行礼:「恭迎龙主归来!」

  龙辉摆了摆手,示意道:「诸位请坐!」

  龙辉登上主位,白翎羽和崔蝶相伴左右,这两名妃子各有所长,白姝擅长军
务,崔妇精于政事,实乃龙家得力贤内助。

  群臣则依次入座。

  龙辉直接开口道:「接到风首座消息我便立即赶回,事情详细经过是何?」

  风望尘说道:「回禀龙主,据雀影部密探多番打听,确认了七天前,玉京地
界内,曾出现了光明业火的气息,火势直接焚毁一片百里山林。」

  龙辉问众人道:「诸位有何看法?」

  风望尘道:「依属下愚见,光明业火虽说是沧释天的看家本领,但并不代表
使用者便是沧释天本人。」

  燹祸道:「按理来说,除了沧释天、沧释海、高鸿以及沧子明外,世上并无
人懂得光明业火,但如今这四人都已死去,那施展这套功法之人又是何来历?」

  曲鹄道:「二长老,此言差矣,即便这四人都死,也不能排除有人曾经偷学
这本武功秘籍,或许是有心人故意施展此功法来混淆各方视听,从而达到某种目
的。」

  薛乐道:「若是对方故意为之,让我们以为是此举是混淆视听呢?」

  龙辉道:「诸位所言皆有道理,虚虚实实,实实虚虚,在没有真相大白前,
一切皆有可能,我们必须做好两手准备,既要防范昊天教死灰复燃,又要提防有
人暗中下手!」

  「依我看来,这两种情况都存在!」

  一个清脆的声音从门外响起,正是归来的楚婉冰。

  群臣急忙起身恭迎:「参见楚后娘娘!」

  龙辉蹙眉道:「冰儿,你武息未平,是否跟人动过手?」

  楚婉冰将事情始末道出,众人听得一阵惊叹,他们皆知这名小妖后的能耐,
普天之下能当着她的面抢走俘虏之人并不多,恐怕也就只有破虚高手。

  龙辉问道:「冰儿,你跟那人交手后,可有看出稍许端倪?」

  楚婉冰道:「只有两点可以确定,第一,那人是女子;第二,她的修为最多
只是跟我持平,不会是破虚高手!」

  风望尘道:「以楚后娘娘所言,能达到这个条件之人并不多,不知娘娘心中
可有人选?」

  楚婉冰微微一愣,抿嘴不语,似乎做沉思,蹉跎再三,眼睛幽幽瞟向龙辉,
似乎做询问。

  这时燹祸开口道:「属下愚见,有此能耐之女子,无外乎仙后、白妃、林妃
三位娘娘,还有水姑娘,此外,白骨阴魔也有此本事,她嫌疑最大!」

  风望尘道:「二长老所言甚是,但风某也有另一个人选,便是当今皇后!」

  众人为之一惊。

  风望尘道:「煞域一战皇后曾孤身打退将臣及后卿,可见其修为异常深厚,
她也算是一个嫌疑对象!」

  在场之人大多没有参与煞域一战,对此都抱有疑问。

  龙辉点头道:「我曾目睹了皇后的几次出手,确实那实力!」

  风望尘道:「煞域平定后,皇后先是替兄拒封,再将侯氏之赏赐赠予士兵;
最后散东宫财富以养民,此三事已然让天下赞颂,纷纷认为皇后乃一代贤后!」

  王栋颇为不解,问道:「这不是好事吗?」

  风望尘道:「确实是好事,但对方若是抱着某种目的而为呢?」

  梁明问道:「即便有目的,抛下这偌大的功劳全部对他们能有什么好处?」

  风望尘笑道:「好处甚大,其一便是军心所向,其二则是民心归属,第三更
让家族避开各种风头,此三大益处已足以让侯氏奠定了崛起之基础!」

  王栋啐道:「他奶奶的,这真是烦人,想得我头都大了,还不如直接打一仗
来得痛快!」

  风望尘笑道:「有时候并不一定要打仗才能取胜!」

  王栋哼道:「真是麻烦!哎,你们继续讨论,待确定好要打的目标再说!总
之我这边的儿郎都已经准备好了,王爷指到那我就打到那!」

  梁明也道:「我的弓弩骑也憋了许久,该是时侯动动筋骨了!」

  孙德道:「你们俩个安份点,王爷都没说要打呢!」

  龙辉转头望着白翎羽道:「翎羽,我想听听你的意见?」

  白翎羽「啊」了一声,俏脸微晕,若是兵阵战略她十分熟悉,但对于政策决
意却并不在行。

  她支吾了半响,道:「这种事情我不甚在行,你还是问冰儿吧!」

  龙辉笑道:「白家曾经是皇室外戚,如今侯家亦是外戚,所以这事还真得问
你!」

  白翎羽蹙眉沉思,良久说道:「获得新宠的外戚要想获得更高地位就必须广
结盟友,最忌尚脚跟未稳便左右树敌……哎呀,其他的我说不出来了,你问蝶姐
姐吧!」

  崔蝶柔声道:「翎羽说得甚是有理,无论是外戚还是其他士族,在刚冒头之
时决不能得罪比他们更强的实力,否则便会有家门倾覆的危险。如今江南实力最
大,侯家即便是如何笼络人心都难以在短期内跟我们抗衡,妾身观那国丈侯翔宇
乃睿智之人,断不会行此庸招!」

  玄天府内众人各抒己见,每人都有一定的道理,上位者便是要将各种信息综
合,得出最后决策。

  龙辉阖目沉思,不断梳理思路:「皇后、阴魔皆有嫌疑……」

  楚婉冰此刻也抬起头来望着他,夫妇俩对视一眼,心有灵犀。

  「侯家有声望,魔界有实力,若他们勾结在一起呢?」

  楚婉冰忽然开口道,整个玄天府顿时为之一惊。

  这个推论可能性并不大,但由小妖后口中提出,谁也不敢轻忽,毕竟当初便
是她识破高鸿的阴谋,从而反将昊天教一军。

  龙门后宫虽说群花绽放,但若论心意相通,默契合拍者无外乎这只小凤凰,
每次都能让龙辉满心欢喜,他站起身来道:「目前必须将这个可能性纳入考量,
也是我们能想到的最坏情况,江南虽有十二地支阵守护,但也需警惕敌人由我们
内部渗透,从今日起,所有文武官员以五人为一组,各自做好辖区防备,并相互
督查。」

  「木天青,由你挑选忠心可靠者组成督查卫,杜绝一切宵小,徐虎,你本部
兵马协助木天青。雷霄、王栋、梁明、孙德你们四人加强军马操练,严防边界异
变。通知仇白飞,着他将新水师舰队暗中布置在盘龙圣脉百里方圆,并以命潜龙
部调遣部分蛟龙协助,提防后方生变。」

  会议散去后,龙辉偕三女回转九云山庄,甫入家门,白翎羽和崔蝶心系孩子
便赶紧去照看。

  龙辉笑道:「当了娘后,小羽儿那风风火火的性子也收敛了不少!」

  正门大院子里,却见洛清妍正优雅地坐在石凳上,白衣如昔,一条玉腿斜搭
在另一个膝盖上,双手又按在大腿上,姿态慵媚迷人,然而最叫人惊愕的是,两
名还在襁褓中的婴儿竟然悬浮在半空,浑身绽放着耀眼金光,仿佛在同天际骄阳
呼应。

  龙辉道:「俊儿跟天极还真是好养,每天就是晒晒太阳,都不用喂食!」

  楚婉冰所生的孩子完全继承了父母的容貌,极为俊俏,故而取名为俊;洛清
妍则自己给孩子取名,名曰天极。

  洛清妍嫣然笑道:「要是每个都像萧萧生的娃儿一个模样,岂不吃穷你!」

  龙辉笑道:「这自然是最好的,还是洛姐姐跟冰儿你们省心!」

  吸足了阳光,洛清妍命两个婢女将孩子分别抱入房内。

  另一方面魏雪芯正依在树下,怀中抱着两个孩子逗耍着,一个是自己孩子,
一个则是于秀婷的骨肉,三人玩得甚是开心,魏雪芯更是笑得花枝乱颤。

  龙辉笑道:「雪芯,这么开心啊!」

  魏雪芯笑道:「大哥,这俩孩子太乖了,笑得很是好看,我瞧着瞧着便跟他
们一块开心了!」

  龙辉将一个抱了过来,笑道:「是弟弟笑得开心,还是哥哥笑得开心些?」

  魏雪芯道:「哥哥笑得更开怀,你瞧他两个小酒窝多么明显!」

  龙辉怀里的是于秀婷的孩子,生出比魏雪芯的早几刻,也算是哥哥。

  龙辉却是坏笑道:「怎么是哥哥,不是弟弟!」

  他语带双关,话藏挪揄,魏雪芯立即明白他在说什么,脸蛋一红嗔道:「坏
蛋,不跟你说了!」

  说着就把龙辉怀里的孩子抢过来,龙辉笑道:「你这姐姐还真是疼弟弟!」

  魏雪芯颊烧若火,忙转移话题道:「娘亲……回天剑谷了。」

  龙辉问道:「是什么事?」

  魏雪芯道:「是给剑鸣替宫姑娘说亲,还顺便传位给剑鸣。」

  龙辉笑道:「婷姐姐真是知我心也,这下子重担卸下,你们母女俩就能全身
心跟我了!」

  魏雪芯大羞,忙抱起两个娃娃跑回里屋。

  就在调戏魏雪芯的同时,楚婉冰忽感一阵目眩,有些站立不稳,龙辉眼明手
快将她扶住,只见她浑身发汗,窜高的体温将甜腻乳香蒸出衣衫,极为好闻,但
龙辉却没心情欣赏,关切地问道:「冰儿,你是怎么了?」

  楚婉冰柔柔地靠在他身上喘气,一时间也说不上话来。

  洛清妍走过去,搭了搭脉,微微嗔道:「你身子还没恢复,便敢使用了太易
天启,真是胡闹!」

  楚婉冰可怜兮兮地垂下小脑袋,满脸委屈。

  龙辉心疼道:「冰儿也是迫不得已,洛姐姐,你就别凶她了!」

  洛清妍白了他一眼,酸溜溜地嗔道:「你就尽管宠着她吧!」

  楚婉冰咯咯轻笑,咬唇低声道:「他就是宠我,云曦你吃醋了!」

  看着她们母女凤目互瞪的模样,龙辉不免一阵心荡,这对母女花争风吃醋的
样子也极为养眼。

  他顺势将小凤凰拦腰抱起,触手处一片腴软,但衣衫却已被汗水湿透,颜酡
眸迷,略显病态娇柔。

  「不打紧的,只要朕略施展手段,保管楚后娘娘迅速康复!」

  龙辉吻了吻小凤凰汗湿的雪腮说道。

  楚婉冰柔顺地攀住他脖子,埋在他颈边撒娇道:「小贼真是个贴心药罐子,
你可得医好人家哩!」

  美人香息软语,龙辉心意放荡,自从孩子出世后,这群大小美人都顾着照料
婴儿,自己可算是夜夜孤枕,好不凄苦,今日这妮子主动勾引,哪能不兴奋。

  「好好,为夫定会医好我的小冰儿!」

  说话间,一双色眼还不满足地扫向胸前的那双丰乳。

  楚婉冰从他身上跳了下来,抛了一个媚眼,妮声道:「人家出了一身汗,先
去洗个澡,然后在房里等你!」

  望着小妖女那摇曳扭摆的身姿,龙辉体内热气更盛,忙将她一把揪回怀里,
说道:「冰儿出汗后,身子有股暖暖香甜的气息,为夫更喜欢!」

  楚婉冰环住他脖子妩媚轻笑:「那我就天天不洗澡!」

  龙辉道:「这可不行!」

  楚婉冰呸道:「口是心非,还说什么人家出汗身子更香!」

  龙辉道:「冰儿永远都是香喷喷的,这倒是不假,但你不洗澡,我可少了许
多乐趣啦!」

  楚婉冰端的是听出他话中深意,红着脸嗔了他一眼,洛清妍哭笑不得,一阵
摇头。

  龙辉道:「洛姐姐,不如咱们一块去洗洗吧!」

  美妇粉面飞红,媚态滋生,推了他一把,拉着楚婉冰便跑回了里屋,留下一
连串悦耳的银铃笑声:「咯咯,想得倒美,老老实实地回你的狗窝呆着!」

  龙辉走入卧房,却见一道倩影正在打扫房屋,挂帐铺被,甚是贤惠,体态丰
腴,肌肤水润,正是穆馨儿。

  感觉到龙辉进入,穆馨儿转过身来,一头长发盘成云髻,上衣是乃是翠柳云
纹的丝绸精心裁制而成,襟领像含苞兰花般环住玉颈,上面绣满云丝状的花纹,
露出一小片雪白的肌肤。

  下身是一条流丹水色裙,长长裙摆拖在丝绒地毯上,迤逦生姿,落落大方,
知性成熟。

  龙辉环住美妇的细腰,满怀皆是丰润柔美的感觉,啃吻着她香润的雪腮,穆
馨儿喘息道:「坏小子,一回来就欺负人!」

  龙辉手掌滑落她的翘臀,捏着肥嫩的股肉道:「干娘这般迷人,孩儿实在按
耐不住!」

  穆馨儿嗔道:「孩子都给你生了,怎么这样叫人家!」

  龙辉伸手将穆馨儿拉了过来,大手在她翘臀上一拍道:「还敢顶嘴了是不,
真是欠收拾。」

  穆馨儿脸颊一红,啐道:「孩子都替你生了,你还要怎么样!」

  龙辉嗅着穆馨儿香甜的体香,伸舌舔着她细腻耳垂:「自然是再接再厉!」

  穆馨儿目光迷离,娇喘粗沉,回过头来瞟了他一眼。

  龙辉抱住她的身子,狠狠吻住她两片朱唇,美妇口脂生香,品得龙辉阵阵快
美,啧啧交吻半分,龙辉方才意犹未尽的离开穆馨儿的粉唇,须臾唇分,穆馨儿
感觉到小腹被粗物抵住,花容微变道:「我可经不住你的折腾!」

  龙辉笑道:「不打紧,撑不住就喊素雅来救驾!」

  穆馨儿顿时飞红了脸。

  禁欲多日,龙辉甚是猴急,伸手便撩开穆馨儿的衣带,她内里穿着一件淡绿
色的抹胸,被两团肥嫩撑得圆滚饱满,龙辉伸手握住她滑润的胸脯,掌心抵触着
一团膏腴般的软肉,揉捏起来。

  穆馨儿嘤咛娇呼,产子后,她的身子亦是丰满了不少,原本并非十分丰硕的
玉乳此此刻也变得圆鼓肥嫩,被龙辉一碰便荡漾出迷人的肉浪,乳肌丰柔,奶肤
嫩薄,颤颤巍巍的感觉,犹如即将泌出汁液的熟果,两粒乳头好似熟腻的樱桃,
红得发紫,还蒙上了一层薄薄的白色乳浆。

  穆馨儿旷了多日的身子也是经不住龙辉挑逗,肥奶被揉了几下,乳尖便热热
涨涨的,抹胸便湿了一块,甘甜浓馥的气息飘满全屋。

  龙辉手指灵动,在她脖子后一拨,系带顿时脱落,两颗香喷喷的酥乳弹跃而
出。

  穆馨儿伸出雪藕般的臂膀,贴着龙辉小腹直滑而入他裤裆,虎口裹住粗物捋
动起来,将龙辉的满身欲火都给挑起。

  龙辉埋首入她乳间,捧起两颗丰润左右吮吸,两注甘甜涌入喉头,穆馨儿周
身酥软,十指插入龙辉发梢里,将男儿的脑袋紧紧摁在自己胸膛。

  龙辉左右品鉴,吸得两颗乳珠红润肿胀,意犹未尽地砸吧几下,笑道:「好
生甜美的琼浆玉液!」

  穆馨儿眼迷靥酡,笑道:「喜欢吃么?」

  龙辉道:「自然喜欢得很!」

  说话间,已经解下义母的裙带,罗裙顺着白嫩的玉腿滑落地上。

  美妇的身子颇为轻柔,被龙辉单手一揽便离开地面,平坦在床榻。

  龙辉的双手在美妇那对圆润的双乳有节律地画着圆圈,手掌时而推柔奶肉,
时而摩擦乳头,手指有时围绕着乳晕画着小圈。

  穆馨儿的喘息声逐渐粗沉起来,雪白的丰体渗出了香汗。

  龙辉的双手转移到了妇人的下半身,熨烫的掌心贴在大腿内侧,在两片花瓣
旁上下滑动,随即又穆馨儿腰腹处抚摸;最后将穆馨儿侧翻过身,大手猛地摁住
两瓣臀肉,时重时轻地抚摸柔捏着。

  穆馨儿鼻中的哼声连绵不绝,圆润大腿高举着,左右摇晃;其下弯曲的笔直
细嫩的小腿不时的上下交叠……

  龙辉突然隔着亵裤,在穆馨儿双腿间的肉唇蜜穴上一压……

  穆馨儿如受雷击电触,连连颤抖,腰臀亦弹颤了几下,双唇微张,吐出腻人
的呻吟,音调短促而高昂。

  双手在她的腹部爱怜的抚摸了一阵,缓移至穆馨儿的侧腰,扣住亵裤边缘将
其褪下,穆馨儿的配合地抬起腰肢,肥臀亦离开床面。

  龙辉顺畅地将亵裤一路脱离美妇沃白的身子穆馨儿的玉胯湿润多汁,稀疏的
毛发也被染得发亮,龙辉的手来到了穆馨儿的玉门,在湿润的肉贝来回拨弄,惹
得穆馨儿抖颤连连;男儿中指一曲,指头已扣入玉径之内。

  「啊啊!」

  穆馨儿不堪重负,娇声颤吟,峨眉上拱,杏眸半阖。

  龙辉把持着美妇人的要害,抠弄指插间逗得穆馨儿蜜津连绵渗出,腰臀徐徐
升起,抬离床面,在半空颤抖而舞。

  把玩了片刻,引得美妇汁液横流,龙辉抽出手指,褪下自己的裤子,将怒张
的巨龙抵住了穆馨儿玉胯,倏地沉腰,枪棒破阀而入。

  「唔啊……嗯啊……」

  随着龙辉的肏入,穆馨儿张口娇呼出声,双手绷直地摊放在床榻上,手指猛
地抓紧了褥子。

  龙辉双手握住穆馨儿的脚踝,肉棒在妇人滑腻的体内缓缓抽插肏弄;穆馨儿
则莺莺燕燕地呻吟着,频率与龙辉的抽插几乎一致,如同一口莹润的白玉琴般,
随着男儿的拨弄而发出悦耳的声音。

  龙辉捏起妇人的两颗玉乳,挤成尖笋状,使得乳头更为凸显,一缕乳浆缓缓
渗出,弥散在乳晕四周,蒙上了薄薄的一层腻白。

  龙辉甚喜,低头吸乳,啧啧作响,乳汁绵绵而入,甘美可口。

  穆馨儿双乳被噙,周身酥麻利索,美得连连打颤,腰腹倏然一缩,龙辉只感
觉到腔内嫩肉蓦地缠紧肉棒,仿佛无数个小嘴在上吸吮舔弄,销魂无比。

  龙辉赞道:「穆姐姐这水汪汪的美穴着实怜人,又软又热,汁水充沛,不愧
是江南水乡的美人儿,便称为『沐水清河』吧!」

  穆馨儿已知这淫人最近喜替女子性器取名,今天也是时候轮到自己了,紧接
着连挨数十下,花宫松软,立即泄身。

  龙辉意犹未尽,调笑道:「馨儿,叫声相公听听!」

  往日里都是穆馨儿都是直呼他的名字,相公夫君之类的亲密称呼却是因为一
层母子身份叫不出口。

  穆馨儿羞得脸蛋潮红,连连摇头:「不要……不行……」

  龙辉趁势又捅了几下,直叫美妇人一阵肉紧牙酸。

  「那你还不叫?」

  龙辉加快腰部的震动。

  「好,好,我叫……相……相公……」

  穆馨儿在叫出口的同时,身体蓦然紧绷,双手揽住了龙辉的后颈,腰臀前后
左右摆动了数下,静止不动,花宫一酸,又是泄了身子。

  穆馨儿喘气道:「不行了,再继续的话,骨头都得散架了……」

  龙辉道:「那怎么办,要不你用嘴帮我?」

  穆馨儿抿了抿嘴,嗯了一声。

  龙辉大喜,连忙抽出肉棒,肉根离体的瞬间,龟冠又狠狠刮了穆馨儿媚肉一
下,酸得她一阵打颤,带出一股阴精花浆。

  龙辉挪动身子,将肉棒抵到穆馨儿的眼前。

  穆馨儿幽幽一叹,缓缓伸出素手,握住肉棒,上下套弄了几下,拇指和食指
在马眼上滑了一圈,动作极为熟练顺畅,紧接着,她低下了头,张口含入龟头!

  美妇人开始吞吐着肉棒,不时抬起头,媚眼扫过龙辉的脸,与其对视数息,
以目光询问爱郎是否舒服,当龙辉露出满意的笑容后,她又继续吞吐吸舔肉棒。

  龙辉马眼略酸,不再压抑,将带着龙涎迷香的麻人阴精灌入妇人檀口,穆馨
儿只觉得一股酥麻由嘴巴蔓延开来,凝聚小腹,环绕全身,说不出的舒服。

  满足了穆馨儿,龙辉淫欲稍稍缓解,但仍是意犹未尽,草草披了身衣服便往
后院深处走去,他要到那梧桐深居,寻那凤凰至宝。

  步入香阁,则见洛清妍正俏立于桃树下,端的是人面桃花相映红。

  龙辉莫名的只觉一股欲火从胸前烧起,快步走去。

  洛清妍似在沉思,忽地被他打乱思绪,没好气喝道:「你别过来,站住!」

  龙辉笑道:「说站住就站住,岂不是很没面子!」

  随着男儿的接近,难以抗拒的雄性气息不住侵袭而来,洛清妍不由得软了几
分,粉面已然生晕,凤眼秋水半含。

  龙辉靠近后,忽地伸手一把抱住了这只熟透的大凤凰,魔手攀上饱满丰腴的
酥肥胸乳,轻轻的揉捏起来。

  洛清妍朱颜含春,轻扭柔腰肢,故作娇羞地躲避这对好色的龙爪,妖媚地挑
逗着这个小男人的欲火,尚未满足的龙辉很快就被勾动了真火,双手下滑便要去
搂住这勾魂的妖妇。

  洛清妍媚眼一转,顽皮一笑,玉髓青莲般的玉足轻踩龙辉脚背,柔然一蹬,
便脱离了他的怀抱,向屋里飘去,龙辉只闻到一阵香风,美人已飘入里屋,他不
假思索立即追了进去。

  「想要吗?」

  屋内正是一副令人血脉贲张的艳景,只见洛清妍正半靠在梳妆台上,身子微
微后倾,撑得双峰更为丰满诱人,她朱唇微启,细腻柔润的舌尖不着痕迹地滑过
洁白的玉齿,修长美腿微微抬起,露出裙裾下精巧的绣鞋以及裸露在外的雪白足
背。

  自傀山一朝欢愉后,他便知道这妖妇勾人的手段极为了得,虽有心理准备,
但仍是被她引得欲火沸腾,不知不觉地被她牵着鼻子走。

  龙辉难以自持,立即向这勾人的妖妇扑去,伸手欲捉她的莲足,却见洛清妍
一个闪身,轻盈地飘了出去,叫他扑了个空。

  「咯咯!」

  看着这小男人吃瘪模样,洛清妍极为开心,笑道:「刚才姐姐正在想问题,
都被你这混球打乱了思绪,所以想要甜头,就得先回答我几个问题!」

  龙辉忙道:「好姐姐,快说,快说!」

  洛清妍道:「为什么那人要救走旱魃?」

  龙辉勉强压住欲火,但淫气四下窜动,竟使得他脑子转得特别快,立即开口
道:「自然是旱魃对她有用,又或者是为了掩盖一些秘密!」

  洛清妍也知道他这一点,所以故意挑逗他,心忖道:「真是的,每次都得用
这种法子来逼你这死色鬼!」

  「小贼,那你且说说,对方之用意究竟是前者,还是后者?」问话声忽地传
来,声音娇脆清甜,龙辉扭头望去,顿时惊艳无比,口水直流。

  楚婉冰沐浴出来,此刻正是出水芙蓉,玉肌潮润,尤为莹嫩;柔肤晕红,分
外妖娆;秀发滴水,格外清丽。

  上裹雪缎轻纱,水袖窄小贴肌,再加上玉体水汽未干,使得两条圆润的膀子
若隐若现;内衬藕色肚兜,两团豪乳撑得兜儿几欲裂开,宛若两座入云险峰;下
缠银素修身裙,勾勒纤腰美腿,随着步子走动,肥臀摇曳,更随着双腿行走时的
交叠而凸显股心的两瓣肉唇。

  龙辉连连吞咽口水,一双色眼在母女二人身上扫荡。

  楚婉冰噗嗤笑道:「小贼,若想我们陪你,就乖乖回答问题!」

  眼看这母女二人,一媚一娇,却是看得见吃不着,馋得龙辉口水直流:「厉
帝死后,世上已经无人能操控旱魃,它根本就是一个疯癫嗜杀的祸害,从它身上
很难得到直接的好处!」

  龙辉说道:「所以我更倾向于第二种可能,对方是要掩盖旱魃身上的某些秘
密!」

  楚婉冰蹙眉道:「那头僵尸身上究竟还有什么秘密,值得她……这般不顾一
切地维护?」

  趁着她沉思之时,龙辉猛地扑来,将这只小媚凤压在身下。

  楚婉冰抗议道:「卑鄙,你偷袭!」

  龙辉贪婪地吮吸着她甜腻的幽香,啧啧笑道:「为了能再品凤髓精华,做个
卑鄙小人又如何!」

  说罢,手掌已摁在小凤凰胸口,握住一团柔膏,自她产子后,龙辉还是首度
把握其美乳,只觉得腴沃弹滑感尤胜往昔,温热饱满,乳脂膏甜,而且还有一层
潮暖湿意,仿佛正在渗着浆汁的熟瓜鲜果,轻轻一捏便闻「兹兹」声响,低头一
看,胸襟衣衫已是一片湿润,奶香飘逸。

  楚婉冰晕着小脸问道:「小贼,大吗?」

  龙辉点头道:「很大很圆!」

  小凤凰媚眼瞟向洛清妍那边,又问道:「跟云曦比呢?」

  洛清妍气得不打一处来,跺脚骂道:「死丫头,你脑子里整天都是装着这些
东西吗!」

  但龙辉的贼眼却不住地往她身上瞄,看一眼洛清妍的,又看一眼楚婉冰的,
开始比较这对母女孰大孰小。

  洛清妍那会不知他的花花肠子,粉面一红,伸手便去拧他耳朵,龙辉吃痛之
下,立即伸手去抓妇人的巨乳,同时也对身下的楚婉冰下狠手,揉得母女俩的巨
乳不住颤抖,乳肉乱弹。

  「两个一样大!」

  龙辉笑呵呵地道,果然不愧是母女,生育之后一般地乳肥奶润,香氛迷人。

  龙辉从洛清妍胸前挪开魔爪,贴着美妇的小腹滑下,迳直伸入她圆润的腿根
处,却是触及一片湿暖。

  楚婉冰忽然握住他胯间阳物,嗤嗤笑道:「小贼,你的要害可被我拿住了,
信不信我一把扯断你!」

  洛清妍道:「扯断也好,省得他继续祸害妇女,反正他子嗣也有了,那东西
要不要都无所谓了!」

  说话间手掌却也按住了两颗春囊,五指收拢,佯作掐捏状。

  被这对大小妖精调戏着,龙辉有苦难言,虽知道她们不会真的来那么一下,
但若是对答不好,苦头总是要吃的。

  「洛姐姐,好冰儿,你们可得手下留情啊!」

  龙辉吞了吞口水,赔笑道:「捏碎倒没什么,只怕污了两位娘娘的玉手!」

  楚婉冰笑道:「还真是个不要脸的老婆奴!」

  但手中力道却小了许多,玉掌有节奏地抚着龙根,洛清妍也放缓手劲,左右
揉着两颗春囊,龙辉在这对母女花的侍奉下,美得连连喘气,同时也投桃报李,
两手左右开弓,揉弄着母女俩丰腴圆润的美乳。

  龙辉启唇索吻,向上勾住洛清妍的玉颈,向下捧起楚婉冰的雪靥,连番品尝
母女口涎玉液,温唇香舌,如此吻了片刻,母女二人皆已是香汗淋淋,薄纱丝绸
在水汽侵蚀之下,显露玉体诸般风景,尤其是楚婉冰,刚刚沐浴完毕,衣衫本就
单薄,汗水黏身贴肌,更加凸显乳球形态。

  倏然,母女俩同时脸红,前襟渗出水迹,原来在天龙元阳的刺激下,母女俩
身子敏感无比,竟是主动泌乳,乳汁使得薄杉黏在乳头上,酥胸峰际尖尖凸起,
隐隐透出了乳晕的颜色来。

  龙辉火气翻腾,嘴里浑浊地咕哝了一声:「冰儿……我想要你!」

  「嗯……」

  楚婉冰咬唇相应,柔声低吟道:「先亲亲人家!」

  龙辉见她神态娇痴,极为痴恋,嘴唇慢慢印下。

  楚婉冰情动至极,丁香勾诱间,双臂亦环上了龙辉脖子,甜腻地将他缠住。

  两人黏粘在一起,唇齿相依津液交会,久久不舍得罢休。

  龙辉将她压倒在床上,为她松衣解带,揪住楚婉冰的衣领,朝两扯拉,顿时
雪肤毕露,乳香扇面而来,两团肥沃巨乳弹弹颤颤地傲立在前,两粒乳梅娇嫩红
艳。

  龙辉火气大盛,将这只小凤凰剥得一丝不挂,凝乳般的娇躯倒在柔软的床榻
上,映衬绣有鸳鸯戏水的锦被,更显得腴躯白嫩惹人,两粒勃翘奶头如同玛瑙宝
石般镶嵌在雪峰之上;平滑细腻的小腹上微微凹陷下去,形成一涡可迷人爱的脐
眼;腿股间隆起一团肥美雪阜上,花唇饱满若撩人腴团,洁白干净,粉雕玉琢,
浑若天成。

  楚婉冰眸中尽是盈盈水波,媚得惊心动魄,脉脉含情地凝视着男儿,任君采
拮、恣意戏耍。

  龙辉伸手在她花谷柔弄抚摸,忽地从花溪里捻出一粒妙物,大若童指,圆似
玉珠,肥美嫩滑,正是小凤凰的独特妙物凤珠花蒂,随着她的动情,此肉蒂便会
增大勃起。

  这下儿被龙辉揉捻了几下,白腻身子难耐地扭动起来,惹得男儿百般怜惜。

  龙辉心中销魂,挺起巨根往她股间送去,蘸着花汁一枪入洞,填满了整个幽
谷。

  楚婉冰媚眼如丝,娇躯滚烫。

  龙辉甫一入关,便开始烧杀掳掠横扫玉门,他抽耸越来越剧,并上下其手,
发狠地用力捏揉,将娇媚爱妻的酥乳捏揉得千奇百怪,指掌被娇娇弹弹、幼幼滑
滑的乳肉撑满,酥掉麻坏。

  结实的床榻亦摇晃得厉害。

  楚婉冰双乳摇曳,荡出勾魂雪浪。

  不得不说这丫头的双乳越发迷人,无论是柔软度、还是丰腴肥沃,亦或乳廓
形状皆不逊其母,看上去软颤颤,好似没有任何的支撑,但任凭龙辉如何激烈甩
晃、发狠揉握,始终都会归复原状,依旧圆硕饱满如球,好似熟桃般的饱满,若
脂膏般的肥腻,只会惹得龙辉欲继续蹂躏,难休难止。

  龙辉抽插数十下,楚婉冰花内越发滚烫,膣内融软嫩烂,蛤口却紧箍牢束,
催人欲泄,抽插间巨茎猛得爆发,龙涎迷香越发浓郁,龙杵四周泛起九道青筋,
好似九条蟠龙,狰狞无比。

  楚婉冰闷唔一声,膣内的细幼皱褶全给龙根撑开碾平,娇嫩花心被撞扁被顶
歪,只美得香魂欲化,如坠云端。

  龙辉巨杵暴涨,愈感女人的窄紧软烂,腰杆下下发力,千戳万撞。

  楚婉冰螓首横摆,吹弹可破的粉靥死死贴在枕头上,两条象牙般的美腿缠在
龙辉腰间,两只晶莹欲透的莲足时缩时张,恰似开瓣莲花,撩人万分。

  龙辉目睹她柔媚的模样,更为躁动,狂击猛抽,记记尽根,捣得美人流水不
绝,花底欲融,膣内的红粉媚肉与肉棒裹缠不休,粘粘黏黏的。

  楚婉冰牝麻蕊酸,丢意渐生,她身怀媚术,本是淫媚耐战,但被他杀得身酥
体软,此刻心头懒懒融融,也不愿施展手段,只想让着小贼要得够够的,自己则
美滋滋地丢上一回。

  龙辉又连续一下狠挑,准确地戳在嫩蕊之中,嫩脂倏地凹陷,酸得她连连腻
啼,娇躯猛地从床榻上弓起,粉额直顶到男儿的下巴,凝滞须臾,花宫酸麻,哆
嗦地丢了身子。

  龙辉被一股烫乎乎的浆汁淋了个满头,浑身酥软,俯头去瞧,却见清甜的稠
浆从肿胀的蛤唇间滚溢而出,黏糊糊地涂了满茎。

  龙辉深吸一口气,便欲提神再战,忽闻楚婉冰娇呼道:「别……别动……我
顶不住了……」

  她弓着身子嘤咛,贴偎男儿胸膛,一副欲仙欲死的模样。

  龙辉见她娇媚万分,胸膛被两只弹滑圆肥嫩乳蹭来刮去,也爽得筋麻骨软,
岂肯甘愿停下,反更狂耸猛刨,似将美人的嫩心杵成碎瓣。

  「啊啊……小贼,不行了,快停下来……又要,要丢了!」

  楚婉冰美得神魂颠倒,丢得天昏地暗,双手无助地推着龙辉胸膛,却被龙辉
擒住手腕,胯间不断抽插,花蕊时弹时陷,双乳弹耸奶水饱胀,蓦地奶头一酸,
两团巨乳抽搐了起来,肉感十足,数股细细白浆迸射而出,顿时满屋奇香,沁人
心脾。

  龙辉哪会暴殄天物,立即张口去接,吃得满嘴甘美,香甜润喉,下体一酸,
顿时阳精大泄,将这只小媚凤射得欲死欲仙。

  龙辉从小凤凰体内抽出龙根,口中仍含着一口玉乳奶汁,顺势勾住洛清妍的
脖子,四唇相贴,将乳汁渡了过去,笑道:「洛姐姐,冰儿的奶汁味道可好?」

  吃了女儿的乳汁,倒是让洛清妍一阵不适,玉靥酡红,羞嗔娇艳。

  楚婉冰缓过气来,红艳艳着小脸,娇声道:「娘,以前都是你给冰儿喂奶,
现在冰儿也能反哺娘亲了!」

  洛清妍芳心一暖,柔媚轻笑,伸手将小丫头揽入怀里,哄道:「冰儿真乖,
娘实在很开心!」

  母女的两双媚眼相互凝视,心中柔情百转,情难自禁,相拥紧贴,旁若无人
地缠吻起来。

  「好一幕母女情深!」

  龙辉淫笑嘻嘻,挺起巨根往她们母女脸颊中间塞去,不偏不倚,恰好挤入她
们嘴唇间。

  龙涎迷香熏入脑髓,母女二人情欲更旺,楚婉冰几乎是出自本能舔起龙根;
洛清妍和女儿唇舌交缠,正是吻得天旋地转,此刻龙根近唇,独特的雄性气息立
即引发体内情火爱欲,不顾颜面地女儿一并替男儿舔起肉棒来。

  两根柔舌上下环扫着龙根,很快便有令得男儿重振雄风,母女檀口配合,香
舌卷缠,时而含根时而舔卵,重现母女合奏箫曲,美得男儿艳福无尽。

  龙辉低吼一声,已经不满足隔衣观火,双手熟练的脱去了洛清妍的上衣,剥
出了两颗肥嫩圆润的巨硕蜜瓜。

  一股浓郁迷人的乳香扑鼻而来,龙辉心迷意乱,情不自禁,张口含住了乳峰
之巅的那颗诱人红豆。

  洛清妍乳脂鼓胀,眼神迷离,娇喘嘘嘘,乳汁溢流而入龙辉口中。

  龙辉情欲更盛,猛地扳过洛清妍身子,让她背对着自己,纤细的腰肢柔软异
常,与肥臀丰股构成一道美妙的弧线,好似一只成熟的肉葫芦。

  洛清妍身痒难耐,摇摆翘臀往后凑去,龙辉夜顺势前倾,巨龙压入臀沟,贴
着臀肉上下摆动。

  「洛姐姐,让我帮你吧!」

  龙辉下体的巨龙又涨了一圈,贴着洛清妍的玉耳低吟道。

  洛清妍耳根一软,浑身酥软,神智恍惚。

  龙辉已经将她雪色凤裙掀起,已经将手伸向她的双腿间,用手一扯,亵裤脱
离,肥臀毕露,粉屄尽显,鲜嫩的玉蚌一开一合,细水淼淼。

  「好看吗?」

  洛清妍扭过头来问道,语气柔媚诱人。

  龙辉接连点头道:「十分好看!」

  声音还未落下,龙辉已将美妇腿间的重峦叠嶂拿住,一只手指熟练地寻幽探
秘,只逗得洛清妍娇喘吟吟。

  洛清妍身心皆熟,媚骨天成,但是面对这个比自己小了十余载的小情郎,却
是屡屡受挫,媚骨连酥,不过半晌,便已是被逗弄的娇呼连连,泄了身子,水流
不止。

  龙辉乘胜追击,在洛清妍泄身那一刻,巨龙迎水而上,破蓬门钻幽径,狠力
顶耸,枪破肉浪,直捣凤宫,只把洛清妍酸得眼角含春,娇喘呻吟。

  「真是个冤家,我娘俩遇到你可真是到了大霉!」

  洛清妍埋怨之余,心中依旧念着女儿。

  眼角余光瞥见楚婉冰,这丫头正头对着自己,表情满足地软瘫在前,妇人越
看越喜,情火涌动,便抱紧女儿螓首,芬芳的丹唇印下,由于母女二人此刻的姿
势是玉首相对,胴体相离,所以洛清妍的热吻是从上而下,先是雪靥玉颈,再到
豪乳藕臂……

  当熟妇吻到女儿乳峰时,自己那对巨奶也恰好垂落在楚婉冰面前。

  楚婉冰也是不堪刺激,双峰酸胀,奶头泌乳,乳晕四周蒙上白腻腻的一片,
洛清妍闻得乳香袭人,竟情不自禁开口含纳,楚婉冰也觉美得瘆人,螓首一抬,
恰好含住一颗奶子。

  母女二人同时品鉴着对方的香乳甘奶,一时间,柔肠百转,既有母女间的亲
密依恋,亦有同性相戏的淫媚春情。

  龙辉一手抱着洛清妍的纤腰,硬物不断往深处捅去,挤出股股浪水。

  「洛姐姐,你下边可真紧,水真多!」

  龙辉开口调笑道。

  洛清妍吐出楚婉冰的奶儿,嘴角挂着乳迹,嗔道:「死鬼,还有更紧的,有
胆就进来!」

  说话间扭腰摆臀,柔软的臀脂撞在龙辉腹部,可谓是媚骨善战。

  龙辉见她拿出真本事,也敢不多言,巨龙不断顶耸,狠杵重捶着肉浪深处花
宫门户。

  洛清妍的玉臀肉嫩脂肥,随着前后耸动,那柔软的肥臀被男儿结实的腹胯弹
出来,让龙辉很是享用,同时他也伸出大手握住洛清妍那倒吊着的酥乳,用力搓
揉起来,挤出了数道香甜乳汁,捧住酥乳的双手已然一片黏糊腻香。

  「小坏蛋,你……顶穿人家肚子了……」


             第六回  皇都帝像

  交战数百回合,两人换了姿势,龙辉倚床半卧,高举龙根,扶住她的柔腰,
洛清妍张开了圆润的大腿,以肉唇在巨硕的龟头上摩擦了数下,沉臀坐股徐徐下
坐,一节节吞纳男子阴茎,上下前后的摇摆纤柔媚腰。

  洛清妍低头与他对视,眼波流转,媚态柔腻,情动欲起,伸出芊白素手抓住
了男儿搭在她腰侧的双手,牵引起来,放在胸前那对正在上下晃动的丰圆巨乳之
上,娇声呢喃道:「好龙儿,你是我的!」

  「好,我是洛姐姐的,洛姐姐也是我的!」

  龙辉一阵肉紧,伸手揉捏,乳肉溢指,奶汁外泄,连忙张口迎纳,吃得满口
香滑。

  「小贼,你也是我的!」

  就在龙辉满口乳脂芬芳时,另一股乳香也扑面而来,两团温润压在脸上,正
是小凤凰的两团香软,小丫头不甘母亲专美,主动迎凑过来,将夫婿抱在怀里。

  龙辉不必赘言,扭头含乳,再品玉乳琼浆,他时而口尝熟母腻乳,时而嘴吸
娇女鲜奶,同品这对母女的极品乳浆。

  龙辉又发淫兴,将洛清妍推倒在榻,又把住楚婉冰叠放到洛清妍的娇躯上。

  两对肥大圆润的乳房挤压在一起,乳脂晃荡,奶肉四溢腿股间,两个如馒头
般坟起的阴阜相抵,光润无毛的两只凤屄嫩穴争芳斗艳,诱人至极,当母女俩迎
上各自的目光,同时红晕飞颊,媚光流彩。

  「冰儿,还累吗?」

  洛清妍望着女儿汗湿的头发,柔声问道。

  楚婉冰「嗯」了一声,娇娇叹道:「这小子越来越凶残了,往日还能独对他
片刻,今天却是如此不堪……」

  洛清妍笑道:「你没发觉,人越多他越是厉害吗?」

  楚婉冰奇道:「这是为什么?」

  洛清妍脸颊又是一红,羞道:「还不是他满脑子的龌蹉……」

  母女俩心意相通,无需明言便知道各自想法,楚婉冰很快便已明了,原来就
是因为她们间的母女身份,才使得龙辉更为兴奋耐战,所以每次大被同眠时候,
尤其是母女同榻时,这淫棍越发厉害,所以才有仙妖四后同时雌伏于他胯下。

  「娘,这小贼是变态……我们不要理他,以后冰儿跟你相好!」

  楚婉冰娇痴迷离地张开嘴唇,吐气如兰,静待母亲香吻。

  洛清妍面红之余,情欲渐长,也向楚婉冰递过丹唇,同时双手握住了女儿的
玉乳。

  楚婉冰也当仁不让,双手抓住洛清妍的巨乳,嘴唇和母亲相接。

  两人互相吞吐着舌头和津液,互相揉搓着丰乳。

  「妙哉,妙哉,母女情深,花开并蒂,实乃人间美事也!」

  龙辉最喜同肏母女,此刻十分兴奋,提枪便刺。

  洛清妍闷「哼」一声,原来龙辉巨根已经插入她水淋淋的嫩屄中。

  过了片刻又是小凤凰娇腻的喘息。

  一个是妖媚入骨、艳光四的熟润美母,一个是娇俏可人、惹人爱怜的青春娇
女,龙辉毫不客气地在这对母女花的美屄中轮流抽插着,两只粉嫩的肉户挨得近
近的,嫣红的蛤唇向外翻起,露出了水润精巧的小洞,轮流迎接龙根进入,汁水
四溢。

  龙辉也陶醉在温柔乡中,仿佛全身都化入了这两个水润娇嫩的肉洞中。

  母女俩时而被充满,时而又倍感空虚,交替的充满和空虚让两人更加情欲勃
发。

  两对巨乳挤压厮磨,乳汁四溢,黏滑胸口;两根舌头交缠吞吐,琼浆濡唇,
缠缠绵绵。

  不过盏茶功夫,两个人就已经泄了好几回,花浆淫水争相涌出,冲刷洗涤着
对方的阴户,也真是难得一见的奇景。

  母女二人被男儿连番操弄,棒杵凤宫,杀得花蕊颤泣,四颗豪乳不住晃动,
肉浪翻滚,更是乳汁四射很快,两人的花心绽放了,娇躯扭来扭去,肥臀颤抖不
休,乳汁喷洒难止。

  龙辉这一次的高潮也很快到来了,看到这对母女花已经要崩溃发疯了,也不
再强忍,放开精关,把滚烫的阳精分别注入到母女花宫中……

  可谓是极乐销魂,尽情挥洒男儿热情浓精。

  一夜温存,母女花开,龙辉左揽右抱,母女尽在怀中,卧在软床,大有「春
宵苦短,君王不早朝」的势头。

  忽闻门外传来禀报声:「王爷,朝廷遣使者来访!」

  龙辉哭笑不得,叹道:「果然回到江南就是一刻都不得闲!」

  楚婉冰挣脱他怀抱,道:「正事要紧,我叫上翎羽,陪你出去吧!」

  龙家后宫若论身份和地位当以楚婉冰和白翎羽为首,毕竟一者为妖族明珠,
一者为皇室公主,相反魏雪芯虽被封仙后,但她性子内敛恬静,对外影响力反倒
不如姐姐和白翎羽,甚至还弱于运商弄政的崔蝶。

  龙辉携带后妃显身迎客,三人皆换上华袍正服,龙辉身着金纹蟠龙服,楚婉
冰身着雪色凤裙,白翎羽着云霞宫装,端的是容光慑人,令得那使者一阵心慌,
稽首躬身道:「拜见王爷,拜见妖后,拜见王妃!」

  龙辉命人赐座,说道:「上使远道而来,不知圣上有何吩咐?」

  使者道:「两个月后的初八正是大恒十年一度的祖祭,圣上特命小人到江南
传旨,邀请王爷前去参加!」

  龙辉道:「本王知晓!」

  使者又道:「皇上还有口谕转达,多日未见瑶映郡主,甚是思念,特命小人
接郡主能回京一叙!」

  龙辉和楚婉冰脸色同时一变,两人对视了一眼,并未表态。

  白翎羽说道:「皇兄还有什么话要转达的,都一并说来吧!」

  使者道:「皇上得知公主诞下麟儿,十分欢喜,恰巧皇上新纳的萧妃在半个
月前也生下一位公主,若能结成姻缘,亲上加亲,实乃一段佳话!」

  龙辉道:「犬子能配公主实乃吾等荣幸,但孩子都还在襁褓,待他们长大后
再详谈细节吧!」

  对方来得诡异,但却句句有理有据,使得龙辉不便强硬,所以说得柔和些,
留下转圜余地。

  使者笑道:「王爷所言甚是,十天后便是小公主满月,皇上希望王爷和妖后
娘娘、护国公主能入京一叙!」

  龙辉道:「吾等自然按时到达。」

  使者站起身来,说道:「圣上此番有重要旨意传来!」

  说罢命身旁随从捧来锦盒,从内中取出一卷圣旨宣。

  龙辉乃一字并肩王,即便面圣也不必下跪,所以便站着接旨。

  楚婉冰心高气傲,怎会跪拜他人,自然也是跟着龙辉并肩俏立,而白翎羽也
见楚婉冰仍站着,所以也没跪拜接旨。

  对此情形,使者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展开圣旨直接宣读:「奉天承运,
皇帝诏曰,江南王功勋彪炳,为国为民,今喜诞子嗣,乃天下之福,特赐黄金千
两,白银万两,丝绸三千匹,明珠千壶。封妖后楚氏双子龙天极、龙俊分别为凌
海君、舒城君;封魏氏双子龙轩、龙烛为飞流君、玉川君。」

  龙天极和龙轩分别是洛清妍和于秀婷之子,对外宣传楚婉冰和魏雪芯所出,
不过为了掩人耳目。

  四后五妃分娩的第二日,便是鹭明鸾和穆馨儿喜诞千金,鹭明鸾之女取名雁
璃,而穆馨儿之女则名为丹叶,小璃雁对外宣传是涟漪所生,丹叶则假称林碧柔
所生。

  在大恒之殊位排名为帝王君侯公爵,帝者即九五之尊,王则是帝胄子嗣的封
位,以及像龙辉、杨烨等大功之人;君位则排第三,而仙妖二后之子甫一出世,
便被赐下君位,可算是大恒开国以来最大的恩宠。

  这些殊位的名称多以封地命名,若不以封地命名者,大多是虚职,仅仅享有
朝廷俸禄,并无封地税收、军政大权。

  使者又接着宣读道:「封护国公主之子龙玡为柳城君;封瑶映郡主之女雨婵
为夏瑞翁主,赐三千户;封崔氏之子龙胜为南丽君,其女念柳为春熙翁主,赐两
千户;秦氏之子龙灿为睦州君;林氏之子龙佑为兴湖君,其女丹叶为秋枫翁主,
赐两千户;封玉氏之子龙德为九伏君;封涟氏之子龙乐为安阳君,其女雁璃为冬
雪翁主,赐两千户,钦赐!」

  接过圣旨后,龙辉不由呵呵直乐,道:「想不到丫头的名字深意还是被皇帝
看出来了,这个封赐可谓是一一应景!」

  四名女儿的名字可谓大有深意,长女念柳,正所谓春风裁新柳;次女雨婵,
乃映夏雨蝉鸣而取;三女丹叶,丹者红赤也,红色之叶则是枫叶;么女雁璃,璃
谐音为离,离火为南,雁南飞乃冬季之象,所以这四个小公主拼起来便是代表了
春夏秋冬四季。

  楚婉冰哼道:「人家都已经开始对你下手了,你还在傻笑!」

  龙辉摆了摆脑袋,一副似明非明的表情,说道:「哦?朝廷赐下这么丰厚的
赏赐,怎么会是对付我呢?」

  楚婉冰瞪了他一眼,掐了他胳膊一下,嗔道:「你再敢揣着明白装糊涂,今
后就自己一个人睡!」

  白翎羽也点头表示同意。

  龙辉苦笑道:「好了,好了,两位娘娘,为夫错了还不成吗?」

  白翎羽奇道:「冰儿,孩子刚出世,朝廷便给他们一一封君,这又有什么不
妥之处?」

  楚婉冰道:「翎羽,你没发觉这封的君都以江南各大城池命名的,也就是说
这些城池以后便是孩子们封地,说白了就是让我们的孩子来分散江南的实力!」

  白翎羽恍然大悟。

  龙辉道:「表明看似封君,实际上却是以我的子嗣来分裂江南,日后朝廷还
想藉此来挑拨我们父子关系!」

  童年阴影笼罩心头,白翎羽只觉得躯体一寒,咬唇道:「权势当真是要让骨
肉相残吗?」

  龙辉耸耸肩道:「非也,这其实要看为人父母者如何引导孩子,若父母都是
热衷权势之人,孩子必定也会成为追权夺势之辈,反之若父母皆淡泊名利,孩子
日后也会如此!」

  他又说道:「我虽贵为江南王,但何曾不想早日卸下重担跟你们逍遥宇外,
而家中虽然妻妾众多,但较皇城的三宫六院却是少之又少,而且你们也非世俗女
子那般争宠吃醋,更不会像皇家贵妇那般追求那所谓的母凭子贵,所以我龙辉的
孩子绝不会发生骨肉相残的悲剧!」

  白翎羽心情大定,微微吐了口浊气。

  楚婉冰点头赞许,末了还补上一句道:「还有,你别把你那好色风流的性子
交给孩子们!」

  白翎羽道:「这小子天性使然,就怕孩子们近墨者黑!」

  楚婉冰道:「这个好办,以后咱们每天都跟孩子说,你爹什么都好,就是好
色风流,以后你们不许学他!我们就这样子,天天将这句话挂在嘴边,小娃娃们
听久,自然不会学他的!」

  龙辉对此事并不在意,只是色眯眯地望着白翎羽道:「昨日夜枕梧桐,今晚
去哪呢?不如去摘一摘那对金枝玉叶吧!」

  白翎羽脸蛋一红,这混蛋分明又想祸害她和皇甫瑶,羞得浑身发热,狠狠赏
了他一记麒麟腿,嗔道:「不准!」

  龙辉淫笑嘻嘻,哪容她拒绝,连夜摸入香闺,一枪同挑帝胄双花,可谓是极
乐销魂,流连忘返,对于楚婉冰早晨所说的话已然抛之脑后。

  然而他万万没想到这小妖后却是说得出做得到——这群孩子长大后,各有成
就,却是对男女之事看得极淡,以白翎羽之子龙玡为例,这小子长大之后,专去
挑战强者,驰骋沙场,十分好战,却是战必胜,攻必克,异常善战,后世尊其为
龙子睚眦,更将其法身形象雕塑于刀兵之上,祈求百战百胜,然而他却是专注征
战,也不娶妻生子,气得龙辉是暴跳如雷,好几次派人去抓他回来成亲,但龙玡
却是趁着龙辉不注意又逃了出去,最后龙辉是无可奈何,不了了之;而萧萧生下
来的那个小胖子更是不让人省心,满脑子尽是吃,吃腻了山珍海味,便将日月星
辰吞下,霎时间三界无光,寰宇皆暗,幸亏龙辉发现得早,逮住他便是一顿海扁
胖揍,打得他吐出日月星辰,然而小胖子吞噬三光之举震惊诸天万界,众神惶恐
不已,世人称其为凶兽饕餮,叫龙辉好不尴尬;至于龙俊和龙天极这对兄弟,日
后则是光大妖族成为万妖双帝,龙辉当时也是乐呵好一阵子,心想这两个儿子成
为妖帝,广纳后宫开枝散叶那是不在话下,谁料兄弟俩只是各取一妻,子嗣也少
得可怜……

  种种这般因素,使得后世的先天龙种十分罕见,而此番皆是后话。

  在修建盘龙飞舟时龙麟军便有人发现宇外星力的妙用,于是龙辉便想方设法
将宇外星力引入红尘,江南诸地便出现了许多以星力推动的水车凤车,月俊宛率
人更是改造出以星力推动的耕田车、运货车,使得江南民生大大改善,众百姓对
妖族的看法也逐渐改变,更有不少人将妖族改称为仙族。

  江南的举措也引起了各方的注意,朝廷令天师元鼎将星力引入红尘,除此之
外,尹方犀和宗逸逍更是力劝孔孟二教主,派遣儒家弟子制造器械。

  随着各种星力和巧器的结合运用,神州民生迅速恢复,无论是建造房屋、还
是耕地运货,皆有序进行,且效率极高。

  得星力相助,皇城重修进展十分顺利,尤其是当日被煞气摧毁的皇陵地脉。

  元鼎引星力入世,修补龙脉地气,使得皇陵四周的四灵风水再度复苏,皇运
昌隆更胜往昔。

  龙辉与楚婉冰隐匿身形气息,幻化成一对相貌平凡的夫妇,而白翎羽则改换
武士劲袍,装扮成一个俊俏武公子,三人先一步进入玉京,由于龙辉身为藩王,
入京之事非同小可,故而先给朝廷发一道折子,以为祝公主满月为名入京恭贺,
他此举也只是向朝廷打招呼,以免落人口实。

  由于三人皆掩饰真身,所以没有引起外人注意,一切都安安静静的,这倒是
让楚婉冰心情舒爽,亲昵地挽着龙辉肩膀,龙辉低头瞥见楚婉冰那已掩盖绝色的
面容,平凡得不能再平凡,但眼眸中的欢快和喜悦却是难以掩饰,心中涌起一股
十足的安详平和感。

  白翎羽翻了翻白眼道:「好生亲热,看得叫人艳羡!」

  楚婉冰笑道:「翎羽,他还有半边身子,你也且靠过来嘛!」

  龙辉脸色一变,干咳道:「千万别,你现在一身男装打扮,要是靠过来,人
家还以为我是有某些怪癖呢!」

  白翎羽为之气结,若不是在大街上,便一拳砸过去。

  龙辉道:「我明明准备了好几件女服裙衫,谁让你不愿意穿,现在就老老实
实扮作我们的随从吧!」

  白翎羽无奈。

  「小贼你看,很多车辆往东皇峰运送石料。」

  楚婉冰指着东皇峰方向说道。

  龙辉笑道:「祭祖大典就快开始了,自然要加快进程了。」

  楚婉冰道:「但这些石料似乎有些多,不止是重建陵墓而已,似乎还要修建
更大的东西!」

  龙辉道:「那你觉得要修建何物?」

  楚婉冰摇头道:「不知道,不如咱们用神念查探一下如何?」

  龙辉道:「上回皇陵惊变,东皇峰四周定然已经布下重阵把守,冒然以神念
刺探,恐怕会引来不必要的误会,我看还是算了吧!」

  楚婉冰嘟嘴道:「既然都已经来了,岂能空手而归——小贼,以前教你的补
天诀还记得吗?」

  龙辉莞尔道:「死丫头,你是铁了心要去皇陵看个究竟了!」

  楚婉冰点头道:「没错,翎羽定然也是这般想法!」

  白翎羽点头道:「没错,那是我家的祖坟,不搞清楚怎生了得!」

  天若墨绸,繁星点缀,龙辉和楚婉冰施展补天决,气息尽隐,身形近无,白
翎羽也有行军潜行法,轻易穿透了由御林军布置的外围防线。

  进入陵园深处,却见山峦之地被法力蒙蔽,只是能看见陵墓的大概轮廓,真
实面貌却不得而知。

  楚婉冰咬了咬下唇,凝气于指,往眼前迷障轻轻戳去,说的也奇怪,她这一
指不过是刺破了一个小口子,并未影响迷阵的运行,而她与龙辉也能从这小口子
看清陵墓的情况。

  被煞气侵蚀的陵墓此刻已翻修一轮,地脉恢复灵气,山川重现昔日毓秀……

  除此之外,最让人吃惊的是,这一次的陵墓重建却是改了不少——大恒开国
至今已经传三十四帝,所以帝皇陵寝共有三十三座,这三十三座皇陵重新排布,
环绕而建。

  先是劈山开地,将东皇峰打造为层层叠叠的规模,每一层则安置一个帝陵,
最底层为开国太祖之墓,第二层则为次世皇帝……

  依次类推,在第三十三层便是皇甫武吉的陵墓;每一层帝皇陵墓之处更建造
一尊皇帝的雕像,其高十丈,石质坚韧,容貌形态皆栩栩如生,气派十足,龙辉
没有见过大恒其他皇帝,但对皇甫武吉却是熟悉得很,见他那座雕像十分传神,
几乎犹如先帝重现,叫他赞叹不已。

  每一层的帝陵都会有同一时代的后妃陵及功臣墓作陪,如皇甫武吉的陵墓旁
边有齐王皇甫铮的墓葬作陪。

  楚婉冰叹道:「山川为天梯,一阶一墓葬,这一次皇陵翻修可真是下足本钱
了!」

  龙辉道:「将皇陵环绕而建,层层叠加,使得历代帝气便不断地汇聚入中央
之地,若处于其核心,必定饱吸天子帝气,其运势实在难以想像!」

  楚婉冰说道:「这风水局不但十分精妙,而且极端大气,只有帝皇家才能布
置,其中玄机还得请教一下此道中人!」

  离开了皇陵,三人回转客栈,途径贵胄巷时,见到巷子处车水马龙,十分热
闹。

  楚婉冰奇道:「这儿怎么比往日还要热闹几分?」

  龙辉望了望马车行驶的方向,不禁笑道:「他们是去宫家的,想必是天剑谷
送来的聘礼!」

  楚婉冰恍然,露出一丝狡黠媚笑,凑到他耳边说道:「原来是你那小舅子儿
子的好事啊!」

  龙辉干咳道:「什么乱七八糟的,拗口得很!」

  楚婉冰压低声音笑道:「你先娶其姐,再纳其母,两层关系叠加起来不就是
小舅子儿子吗?」

  龙辉嘿嘿一笑,戏谑地道:「这般算来,我先夺冰儿,再占洛姐姐,那冰儿
是不是也算是我夫人女儿了!」

  楚婉冰气得狠狠掐了他一记,蛮横地嗔道:「也不许这么叫!」

  龙辉笑嘻嘻地搂着她道:「咱们心照不宣,知道就好!」

  楚婉冰为之气结。

  过了贵胄巷,继续东行便是王孙巷,因昊天教之乱,皇室子孙几乎死绝,往
日最繁荣的巷子变得极为凄凉,灯火不举,满巷皆暗,毫无生气。

  龙辉暗叹一声世事无常,便欲转身离去,谁料步子刚一迈开,便感觉不妥,
足底下传来一股绵绵异力,正不断地从巷子里流出。

  龙辉静心感应气息,惊觉此气富贵尊崇,隐有紫微庇护,实乃皇家帝气。

  王孙巷乃大恒皇族居住之地,本来就是风水极佳之所在,而居住在此的皇家
子孙或多或少都带有紫微帝气,虽不如九五之尊那般纯正,但却胜数量众多,毕
竟皇帝只有一个,皇子皇孙却是数以百计,因此紫微帝气早已渗入地脉,形成了
一道后天皇脉,其风水格局贵不可言,仅逊于皇宫和皇陵!

  楚婉冰也感觉到了,蹙眉道:「这股气正不断地从巷子里流出,这究竟是怎
么回事?」

  龙辉脸色一沉,说道:「有人在暗中抽取皇脉帝气!」

  楚婉冰惊讶道:「是谁这么大胆,还敢在皇城作乱?」

  龙辉道:「且去一观!」

  白翎羽早因煞气侵入皇陵一事而不忿,如今又见有人作祟,岂能罢休,粉拳
紧握,麒麟神力充盈全身,随时准备恶战一番。

  龙辉道:「小羽儿,你且在外边接应,我跟冰儿进入一探究竟。」

  两人隐入黑暗,寻着流失的帝气,来到一尊府邸跟前,竟是昔日的晋王府。

  龙辉俯下身来,单手按地以作感应,发觉宅内正有一团气海在旋转,正不断
地将地脉灵气逼出。

  也就在他感应虚实的同时,宅院内立即响起一声怒喝:「何方鼠辈,敢来此
偷窥!」

  话音未落,两道烈劲扑面而来。

  龙辉这才发现,府邸四周已经布下警戒阵法,但这个警戒阵法布置得十分巧
妙,已同巷子建筑融为一体,龙辉一时大意竟没有察觉。

  「劲分为二,对方已经察觉我们是两个人!」

  烈劲扑面,龙辉火速判断形势,断定对方已通过警戒阵法知道他们的人数,
所以一出手便是分击他和楚婉冰。

  龙辉单掌一推,击溃其中一道烈劲;楚婉冰水袖轻摆,卸开另一道气劲。

  挡招化劲的刹那宅院内立即窜出两道身影,一者掌起卦象,一者拳动雷火,
对手来得迅猛。

  雷火重拳刚猛无匹,直取龙辉中门,他立即运功抵御,论武法决再度现世,
他双掌快速扫动,灵活迅疾,每一掌都拍在重拳侧面,瞬间变出了三十多掌,每
拍一掌都带走对方一分劲力,电光火石间,重拳威力便消弭无形,正是一招——
以疾破猛!

  楚婉冰则独对卦象厉掌,她水袖一卷,缠住对方掌势,紧接着莲步后踏,猛
地侧身一挪,便要将掌力带走,却闻对方冷笑一声,掌力爆发如泉,层层叠叠,
竟是卸之不尽。

  短暂交手,楚婉冰已看出对方这一掌蕴含八种卦劲,这分明就是道门的先天
绝卦,而且对方真气浑厚无比,犹在自己之上。

  「净尘道长?」

  楚婉冰叫出对方身份,但为时已晚,卦劲早已连环倾吐,唯有施展真本事方
能自保,她体内妖气爆冲而出卸开伪装,施展不灭凤体,接下破虚道者之厉掌。

  龙辉也认出了出拳之人:「元鼎真人?」

  说话间现出真身。

  双方打了个照面,一时间僵在当场,元鼎脸上露出一丝不自在的表情,净尘
也是脸色微黯。

  龙辉问道:「二位何以在此?」

  元鼎干咳一声,反问道:「江南王,何时入京的?」

  龙辉为之语塞,毕竟他是异地藩王,这么无声无息地出现在玉京着实不合规
矩,他此刻无论怎么回答都难免授人以柄。

  楚婉冰开口道:「我们来恭贺公主满月,闲来无事便在街上乱逛,不知不觉
便到了这里!」

  她不着痕迹地避开了藩王私自入京的事,只是强调来贺礼,倒也省了不少麻
烦。

  就在此时,四周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正是御林军赶来。

  龙辉暗忖道:「仅仅我们过了一招,御林军便已赶来,想必是驻扎在附近,
如此看来元鼎在此定是领受圣旨,才会有御林军随行护卫!」

  听了楚婉冰的解释,元鼎冷笑一声,说道:「公主满月宴是在后天,王爷似
乎来得早了些,而且还要改头换面,这似乎有些不妥哩!」

  楚婉冰道:「傍晚的时候,本后觉得好生无聊,便央求王爷四处散心,走着
走着就进了帝都,当时醒悟过来却也晚了,索性便走走玉京夜市,为了避免惊扰
百姓,所以我们夫妇便改换了个模样!」

  龙辉心底暗自叫好,女人打诨狡辩的本事真是与生俱来,也幸亏有着丫头在
旁,便由她解释,说不通的地方就直接耍赖,谅对方也不会跟个妇道人家争辩。

  这时候御林军已经将王孙巷围了个水泄不通,领头者正是萧宏盛。

  他瞥见龙辉,当下便惊呆了,气势也就弱了三分,元鼎冷哼一声:「按照大
恒律,藩王入京提前上报朝廷,朝廷批准后才能在特定日子进入!小妖后,你身
为江南王正妃,难道不知这项规矩吗!」

  他言辞锐利,咄咄逼人,气得楚婉冰好生恼火,龙辉也是暗中讶异,虽说元
鼎性子火爆,但绝不会在意这些小事,而且净尘一向与自己交好,按理来说也会
出言调和,如今却是一言不发。

  楚婉冰把心一横,干脆将耍赖本事发挥到极致,哼道:「我让他进来,所以
我们都进来了,你要怎样!」

  话音未落,巷子外也响起一个声音:「是本宫和楚姐姐想念帝都风光,所以
便央求王爷入京一游,此事本宫自会同皇兄解释!」

  白翎羽及时出现,震住了一干御林军,元鼎也无话可说。

  众人纷纷行礼,拜见护国公主。

  双方闹了个不欢而散,元鼎他们继续布置阵法,龙辉等人则离开王孙巷,白
翎羽知晓了大致过程,气得腮帮鼓起,咬牙道:「那死元鼎,枉龙辉昔日这般帮
他,现在得了势便翻脸不认人,狼心狗肺,忘恩负义!还有那个净尘,我们两家
交情深厚,今日也不说一句话,也不知他是不是吃错了药!」

  楚婉冰蹙眉道:「我怎么觉得这里怪怪的……」

  龙辉说道:「你也感觉到了吗?无论是元鼎还是净尘,两人都有说不出的异
样!」

  楚婉冰点头道:「净尘道长为人谦逊,行事和煦,今日却是冷沉得瘆人,还
有种叫人不安的阴冷!」

  龙辉道:「元鼎脾气虽然火爆,但修行出尘,气量也不小,断不会为了区区
朝廷规矩跟我们纠缠不清!」

  先有御林军围巷已引得众人围观,如今龙凤二人现出真容,端是男俊女俏,
珠联璧合,惹人艳羡,无论他们走到哪里,总会吸引不少目光。

  楚婉冰也不管他人目光,仍旧傍着龙辉胳膊行走,两人亲昵恩爱,如胶如漆
也是羡煞了不少旁人,也可怜白翎羽换了一身男装,只得继续扮演护卫的角色。

  「冰糖葫芦,冰糖葫芦,甜丝丝的糖葫芦!」

  在一个偏僻的街道边上响起一连串吆喝声,三人循声望去,却见一个十一二
岁的小童正在买卖,那小童生得眉清目秀,倒也俊俏。

  小童望向龙辉等人,道:「这位大爷,小人的糖葫芦甜而不腻,清爽可口,
不如尝一尝,不好吃不要钱!」

  楚婉冰泛起昔日的甜蜜回忆,便拉着龙辉往摊位走去,说道:「小兄弟,给
我拿一窜!」

  龙辉见到那红艳艳的糖葫芦也极为喜欢,看似粗鄙的街边小吃,却是自己跟
小凤凰蜜缘的开端。

  小童递过一窜糖葫芦,笑道:「能得江南王和王妃光临我这破摊子,真是百
世福分啊!」

  龙辉奇道:「小兄弟,你认得我?」

  小童道:「王爷威震天下,楚妃秀外慧中,公主巾帼银风,如此绝代人物,
谁不认得便是瞎了眼啦!」

  他谈吐不凡,语气中肯,没有半丝刻意溜须拍马的味道,着实叫得三人心情
甚好。

  龙辉掏出一锭银子递过去,小童忙道:「这么大的银子,我可找不开啊!」

  龙辉笑道:「不必找了!」

  小童道:「我这是小本买卖,讲究一分钱一分货,可不能占人便宜,还请王
爷给个一文钱!」

  龙辉拿出一颗碎银子,道:「但我这里都是些碎银子,根本没有铜钱!」

  小童为难道:「整摊的冰糖葫芦也不够王爷的银两,幸亏摊子里有些字画,
不如王爷买些吧!」

  龙辉莞尔道:「你这小童,多给你些钱还嫌,也不怕麻烦!」

  白翎羽有些好奇道:「你卖糖葫芦也就算了,怎么还卖字画,不怕糖葫芦招
来蚂蚁,损了你的字画吗?」

  小童道:「小人敢卖就不怕!」

  楚婉冰也颇觉有趣,问道:「你都有些什么字画?」

  小童道:「风景人物都有!」

  楚婉冰噗嗤一笑,露出雪白的贝齿,道:「你这小子就不怕大风闪了舌头,
你这小摊不过尺寸宽大,现在都已经堆满了糖葫芦,哪还有地方放字画!」

  小童道:「有的有的,只要楚妃想要,小人便拿出来!」

  龙辉此刻已经心生警兆,小凤凰已经显出真身,虽然无意卖弄,但媚态浑然
天成,莫说十余岁少年,就是修为高深的尼姑也会不知不觉被她迷了心神,然而
这小童与她对谈了这么久,依旧话语流畅,神色不改,分明不简单。

  先有王孙巷帝气流失,再到和元鼎净尘起冲突,入京以来是处处透着诡异,
令得龙辉不得不防。

  楚婉冰似乎也有所察觉,淡然说道:「那我要一副山水风景的字画!」

  小童道:「有的,有的,我这有张万里山河图,虽是赝品,但描绘得极为精
妙!」

  说罢小童递过一副字画,楚婉冰接了过来,与龙辉、白翎羽一同展开观看,
三人顿时耸然变色。


             第七回  满月酒宴

  皇宫大殿张灯结彩,宴请群臣豪族,龙辉夫妇三人进入大殿,被安排到了主
客尊位,与帝座后椅仅有一臂之隔,然而夫妇三人相貌出众,龙辉俊朗,楚婉冰
娇媚,白翎羽英气,可谓是夺目无比。

  礼炮响起,皇甫铭携两名美人出席,群臣起身恭贺,皇甫铭乐呵呵地摆手赐
坐。

  皇甫瑶左侧女子凤冠霞袍,英姿之美丝毫不逊白翎羽;右侧女子怀里抱着一
个婴儿,想必定是萧妃无疑。

  这萧妃闺名齐雯,为萧族嫡女,亦是萧太后侄女,生得是柳眉桃腮,明眸皓
齿,唇红肤白,确实也是难得的美人,但与楚婉冰一比却又是万万不及。

  皇甫铭捧杯而起:「诸位远道而来,一路辛苦了,朕敬诸位一杯!」

  众人纷纷把酒相迎,口诵谢恩之辞。

  一杯酒饮下,先是萧氏族人举杯向帝妃二人恭贺,同时也不忘庆贺侯玉玲,
毕竟她身为皇后,萧妃所诞的公主亦得称其位母后,从规矩上来说,这小公主算
是皇后的庶女。

  龙辉偕同楚婉冰、白翎羽二人举杯敬酒:「恭贺皇上喜得金枝,并祝皇后娘
娘青春永驻,萧妃娘娘吉祥如意!」

  皇甫铭乐呵道:「同喜同喜!皇妹,自从你和瑶瑶远嫁江南后,朕着实想念
得很,这次本以为借着小丫头的满月酒能见两位妹妹一面,只可惜瑶瑶依旧没有
回来!」

  白翎羽道:「皇兄,瑶妹妹产后身子颇弱,不宜奔波,但祭祖大典她必定会
到场!」

  萧妃对皇甫铭说道:「皇上,臣妾久闻护国公主巾帼不让须眉,今日一见实
乃名不虚传!」

  白翎羽道:「萧娘娘过奖了!」

  萧妃笑道:「妹妹太谦虚了,你女扮男装,纵横沙场,护国讨贼之事早已响
彻神州!」

  白翎羽颔首轻笑以对。

  萧妃又望向楚婉冰,说道:「传闻妖后楚妃风华绝代,智勇双全,在昊天之
乱中不但斩将杀敌,更是妙计破贼,今日得见实乃妾身荣幸!」

  楚婉冰微微一愣,心念急转,已知道对方用意,这萧妃乃太后宗族所出,如
今又诞下后裔,虽然是女子,但对于血脉薄弱的大恒皇室来说是莫大的帮助,若
这般比较起来,皇后反而不如她。

  楚婉冰心中暗忖道:「若不是皇后身负不凡技艺,兼有军功在身,恐怕这小
蹄子要伺机夺权了!不过她倒也精明,主动在宴会上跟我和翎羽拉好关系,来个
远交近攻,为来日后宫争宠积蓄实力!」

  思索间,楚婉冰一双凤眸不着痕迹地扫向侯玉玲,只见她神态淡然,表情自
若,只是安祥地坐在皇甫铭身旁,对于萧妃处处抢风头的行为视而不见。

  楚婉冰心生一计,说道:「萧妃娘娘过奖了,妾身不过是山野村妇,那谈得
上什么绝代风华,智勇双全!」

  她这话看似谦虚,实则暗藏后招,就等着萧妃接话。

  果不其然,萧妃继续说道:「当日昊天神子以苦肉计混入龙麟军营内,楚妃
慧眼辨重奸,以将计就计之法反算昊天教一军,此事早已传遍四海,小妹当时尚
且带字闺中,得知楚姐姐的事迹后,心中十分钦佩,只望有朝一日能亲眼目睹姐
姐容颜,见识见识何为巾帼英雌!」

  她短短一句话之中充溢着赞扬之情,更是把对楚婉冰的称呼从楚妃改换到姐
姐,很是自然地拉近了两人的距离,显示出不凡的交际手腕。

  楚婉冰顺着她话说下去:「赞谬了!皇后娘娘单刀战双尸,驰骋万里煞域,
她才是真正的巾帼英雌!」

  此举故意见话题引到侯玉玲身上,看似在称赞皇后,实则是要替侯玉玲引来
萧妃妒火。

  「你这小醋坛子,还不乖乖上当?」

  楚婉冰瞥了一眼萧齐雯,见她秀眸含气,不忿地瞪着侯玉玲,心里偷笑,但
转念一想,自己当年不正也是个小醋坛子吗?果然如楚婉冰所料,萧齐雯已然开
始动作:「皇上,一阵子是不是还有舞曲?」

  皇甫铭对她甚是宠爱,笑道:「爱妃喜诞公主,朕早已命人安排仙霓舞。」

  仙霓舞乃大恒之国舞,舞姬身着轻纱云霞裙,乘着月光演奏,动作柔美,舞
姿轻快,既有祈福之意,多为皇族成员出世后用来庆生的舞蹈。

  萧齐雯道:「每位皇室成员诞生都以此舞庆贺,似乎有些老旧沉闷,臣妾倒
是有个想法,不知皇上是否恩准!」

  皇甫铭心情甚好,自然点头应允:「爱妃尽管说便是,只要合情合理,朕一
定应承!」

  萧齐雯道:「臣妾虽是一介女流,也知我朝以武立国,是故神州尚武成风,
不但男儿驰骋疆场,就连红颜亦不让须眉。这仙霓舞美则美矣,但却过于柔弱,
着实不符当今大恒国风,所以臣妾想趁此机会,集思广益,重修订大恒国舞!」

  平定煞域,收复魔界,如今又修建天宫,皇甫铭心气极高,早有推陈出新之
意,闻得萧妃此言,立即来了兴趣,道:「爱妃所言甚是,只是不知爱妃有何想
法?」

  萧齐雯道:「臣妾以为,舞中掺武,既有舞曲之柔美,又有武勇之刚强,所
以重编舞曲,需有当世武艺高绝之女子方能奏效!」

  她顿了顿,继续说道:「先有翎羽皇妹纵横万军,再有楚妃姐姐智算昊天,
如今又有皇后娘娘挥刀斩忘川,三位堪称当世奇女子,若能趁此机会,同演绝代
武技,替代这柔弱舞姿?」

  楚婉冰原以为这萧妃是要趁机挑衅侯玉玲,谁知她居然眼界如此开阔,以一
曲舞蹈为引,暗中迫使侯玉玲下场竞武,而且还将她和白翎羽拖下水。

  萧妃暗忖道:「任你武功再高,也挡不住江南王的两位妃子联手!」

  她这番话语也是经过谨慎思考,在她看来江南王的一众妃子都曾在战场上携
手抗敌,论关系必定比养在深宫中的怨妇更亲近,也不存在那所谓的争风吃醋,
关键时刻还是会团结一致,此番三人竞武,楚婉冰和白翎羽定然会携手对方侯玉
玲,可谓是借刀杀人,当着群臣的面削弱皇后威信,亦趁此机会拉拢楚白二女,
因为此番比试,无论孰胜孰负,楚白双姝必定得罪皇后一脉,也等同于站在了她
萧妃一边。

  侯玉玲美道:「萧妹妹这番提议可真是新颖呐!」

  说话间眸眯成一条细线,似笑非笑地凝视着萧妃,隐有杀意流转。

  萧妃迎上对方目光,笑道:「不知皇后娘娘是否同意臣妾的建议!」

  侯玉玲道:「妹妹如此有心,姐姐怎会扫兴,只是不知翎羽皇妹和楚妹妹意
下如何?」

  楚婉冰嫣然一笑道:「既是皇后和贵妃之懿旨,妾身自当遵从!」

  白翎羽也起身道:「皇嫂旨意,臣妹自不会反对!」

  皇甫铭大喜,拍手赞道:「来人,速带三位娘娘前去更衣!」

  楚婉冰说道:「皇上美意,妾身心领了,无论是何衣衫,都不会影响妾身发
挥!」

  皇甫铭又问道:「皇妹,你呢衣?」

  楚婉冰衣衫如昔,白衣雪裙,朴素无华,除了盘起秀发和插着几根发簪外,
此刻的衣衫与平日着并无太大区别,反观白翎羽却是因为还有一层皇朝公主的身
份,所以得穿那宫装华袍,款式极为繁琐复杂,故而皇甫铭有此一问。

  白翎羽道:「不必了!」

  说罢揪住衣领,猛地扯下宫装,动作极其豪放,群臣不由大吃一惊,万万没
料到这位公主居然当众脱衣。

  宫装褪下,白翎羽里边既然穿着一袭劲装武袍,而且脚下也并非什么金莲绣
花鞋,而是军备所用的长靴。

  大臣们纷纷低头议论,这位公主性子也忒野了,出席皇上宴会,既然如此装
束,皇甫铭也是哭笑不得,早知这个同父异母的妹子性若男子,勇武好斗,但没
到连宫廷宴会也穿着武袍,若不是得知她诞下麟儿,他还真以为这妹子其实是兄
弟。

  白翎羽摘下发饰,将头发熟练地盘成发髻,动作干爽利落,看得皇甫铭是哭
笑不得,好奇地望向龙辉,似乎在询问道:「妹夫,她究竟是男还是女啊?」

  龙辉耸耸肩,回了个无奈的眼神,仿佛再回答道:「别问我,我有时候分不
清!」

  侯玉玲盈盈起身,朝皇甫铭施了个礼,随着宫女到后殿去更换衣装。

  不过片刻,侯玉玲身着甲胄登场,秀发盘成武士髻,露出雪白的额头,只见
她柳眉入鬓,眸若繁星,脚踏皮靴,单手提刀,显得英姿勃发。

  侯玉玲踏出一步道:「两位妹妹平日是用什么兵器?」

  白翎羽道:「有劳皇嫂给我一杆长枪!」

  楚婉冰道:「也请娘娘给我一柄三尺剑锋!」

  侯玉玲拍了拍手,命人分别呈递兵器。

  侯玉玲又道:「既然是要以武入舞,还以曲调伴奏,萧妹妹精通音律,所以
还得劳你在一旁抚琴相伴。」

  萧妃道:「这是自然!」

  宫女奉上瑶琴,萧齐雯抚琴而做,素手轻拨弦线,琴音脆响。

  楚婉冰亦精音律,闻歌而动,左手掐剑指,右手抖剑花,白衣起舞,艳绝群
芳。

  手中长剑虽是凡铁,但在深厚功力的加持下,亦绽放出不逊神兵的光华。

  白翎羽舞枪旋身,化繁为简,劲风凝而不散。

  侯玉玲也缓缓抽出破甲刀,锐芒一寸一寸地露出刀鞘,相对于楚婉冰的灵动
和白翎羽的刚勇,她动作偏于沉稳,看似缓慢,实则正在默默蓄力,不动则已,
一动便是雷霆惊爆。

  龙辉双目紧盯三女,更多的目光是集中在侯玉玲身上,心中默忖道:「此女
是否真如他所言……暗藏祸心!」

  萧齐雯玉指拨弦,琴音陡然转急,铿锵有力,宛若万马奔腾。

  楚婉冰剑随律行,蓦地挥剑刺来,侯玉玲刀锋离鞘,正是由缓至快,由慢至
猛,一刀劈开楚婉冰的剑锋,就在此时白翎羽长枪已然横扫而来,侯玉玲倒也了
得,脚踏罗汉步,单掌竖起,绽放卍字佛印,封住白翎羽的枪式。

  楚婉冰莲步巧挪,白翎羽心领神会,两人瞬间换位,与此同时楚婉冰亦抛下
长剑,手掐剑指,戳向海侯玉玲,指尖凝气,锐利无比,一击便刺破侯玉玲的佛
掌卍印。

  侯玉玲单掌难挡便抽刀来劈,楚婉冰以气御剑,剑光乱窜,宛若灵动蛟龙,
又似腾空凤凰,剑路刁钻之极,既封住侯玉玲重刀,亦趁隙反扑对手,白翎羽也
乘势一枪刺来,枪式大开大合,力沉万钧。

  侯玉玲花容一沉,玉步一踏,气压丹田,左手撮指成刀,劈出奉刀罗汉掌,
右手舞刀,斩出金刚伏魔刀,顿时双刀起式,左封剑气,右格枪锋,力保不失。

  楚婉冰和白翎羽互相交换了一个眼神,心意互通,顿时剑枪交错,如穿花戏
蝶般斗了起来,两人本想一试侯玉玲深浅,但却不欲被人看出,于是就假装斗上
一两招。

  侯玉玲冷哼一声,抡刀进逼,佛光绽放,刀出双路,同斩双姝。

  楚婉冰以剑化柔,巧运灵柔剑诀,卸开刀劲,白翎羽趁势再出一枪。

  侯玉玲也是不凡,刀锋劈在枪头上,紧接着生出一股粘劲,将白翎羽的枪锋
带歪,同时步子进踏,左掌劈向白翎羽面门。

  白翎羽猛纳真元,张口娇叱,吐出一股磅礴气劲,冲缓了侯玉玲的掌刀,也
为后续变招争取了时间。

  「皇后,请接招!」

  楚婉冰抖剑闪芒,一剑扫向侯玉玲手腕,剑虽凡铁,但剑中蕴含灌足内劲,
斩金削铁,侯玉玲自负功力不妨,也不敢让出腕脉这破绽,于是只得抽手回避。

  楚婉冰改削为刺,再行一步,直刺侯玉玲中宫。

  从开始到现在,虽然只是过了短短数招,但侯玉玲要面对楚婉冰和白翎羽的
联手,也颇感吃力,此刻楚婉冰又是剑剑直取要害,令得她刀法处处受压,无从
施展,好不憋屈。

  倏然间,楚婉冰剑尖凝聚真气,绽放出一股白色光华,光芒所布,气流为之
一滞,侯玉玲花容丕变,竟提前后撤,退避三舍。

  楚婉冰婉嫣一笑,反手握剑,负于身后,以做罢斗之状。

  白翎羽也驻枪立地,收招不前,气机相互牵引,侯玉玲也无法再度出招,而
三方真气都凝滞,而萧齐雯也无从继续弹奏,琴音也杳然而止。

  曲调由轻柔转为刚猛,本是激昂振奋的曲调,叫人叹为观止,然而三女之武
竞招式精妙,攻守兼备,再配上女子独特的柔美身姿,端的是武中藏舞,舞行有
武,柔若至刚,比起以往的仙霓舞更叫人赞叹,群臣不知方才玄机,只是一味赞
赏。

  然而楚婉冰媚眼轻转,心中已然明了,龙辉心中亦是有了大概,已定结论。

  萧齐雯拍手赞道:「三位果真是女中豪杰,此等英姿堪称人间绝代!来人,
快将方才三位娘娘的英姿描绘下来,编成舞曲,以作传世之作!」

  宫廷之内多有高明画师,他们立即将方才的武决描绘下来,虽然只得其形,
但也足够重新编排舞曲。

  画师将方才三女比斗之情形描绘出来呈递上来,皇甫铭过目后,连连赞叹,
萧齐雯笑道:「此等妙舞,还请皇上赐名!」

  皇甫铭道:「依照爱妃所言,便称巾帼英雌舞,也正映了三位女中豪杰之威
名!」

  群臣大声称赞。

  侯玉玲收回破甲刀,拢了拢凌乱的秀发道:「臣妾有些疲倦,先行告退!」

  宴会也将近尾声,皇甫铭便命人将她搀扶下去休息。

  萧齐雯见侯玉玲脸色略显惨白,心忖道:「任你往日如何威风,今天还不是
折了面子!」

  故而她对楚婉冰和白翎羽略生好感,便道:「皇上,楚姐姐和翎羽皇妹难得
入京一趟,不如让臣妾带她们一游京师诸般名胜如何?」

  皇甫铭笑道:「爱妃如此雅兴,朕自然应允,江南王爷,自从昊天之乱后,
朕也多时不见王爷,不妨你们就多留几日,咱们两家也好好叙叙家常!」

  龙辉自然是求之不得道:「谨遵皇上旨意!」

  夜色渐暗,白翎羽手捧字画,看得出神。

  楚婉冰从屏风后走出,身披轻纱长裙,秀发湿润,娇躯散着腻人幽香,显然
是刚沐浴完毕。

  楚婉冰赤着雪白裸足走了过来,掀起一抹香风挨着白翎羽坐下,瞥了一眼她
手中字画,笑道:「白妹妹,你还为那事纠结吗?」

  白翎羽放下字画,幽幽一叹:「那小童给的警示让人莫名不安!」

  只见上边并无所谓的万里山河,只是写着几行字——侯氏暗藏,祸心难料,
万事小心,切莫落单!

  楚婉冰接过字画,真气运转,立即将其烧为灰烬,道:「宁可信其有不可信
其无!」

  白翎羽道:「但那小童究竟是何人,何以对我们发出警告?」

  这时龙辉推门走入,道:「冰儿,今日宴席上,你们也与皇后交手,是否看
出些什么?」

  白翎羽摇头道:「她刀法中规中矩,进退有据,实在看不出有什么问题!」

  龙辉道:「她的内力却是走佛门一脉,根基不俗,但从她目前的表现来看,
尚不足同时击败将臣和后卿两大凶尸,她必有隐藏!」

  楚婉冰嫣然笑道:「她当然有隐藏了,她就是当日救走旱魃的人!」

  白翎羽惊道:「冰儿,你如何肯定?」

  楚婉冰笑道:「宴中比试时,我出的最后一招,其实是以真气封住部分气流
的转动,那所谓的白光不过是用凤凰真火照射出来的虚影,但侯玉玲却是谨慎地
收刀退守,尽可能地远离白光的范围,显然是在顾忌我后续招式!」

  龙辉道:「冰儿方才是施展一招似是而非的太易天启,此招可以停滞光阴,
侯玉玲作出如此反应,必定是曾经见识过此招威力,所以才不自觉地退守!」

  楚婉冰笑道:「我这一招只用过一次,所以我敢肯定侯玉玲必然是那救走旱
魃之人!」

  白翎羽道:「她堂堂皇后,为何要屈尊去救一具凶尸?」

  龙辉道:「还记得他说过的话吗,侯家背后之真相极不简单,如今儒门两大
长老都已投靠侯家,这才是令我最忌惮的地方!」

  楚婉冰道:「要探清真相必须找到旱魃,小贼,你快下令众人追寻那头女尸
的行踪!」

  龙辉道:「我已传讯风望尘,他已经着手安排。」

  楚婉冰道:「还有,告诉大家,凡是外出办事或远行,只要离开江南范围,
就必须多人结伴,万万不可落单,以免被对方各个击破!」

  龙辉道:「这是自然!」

  楚婉冰道:「其他人倒也好办,只是袁叔叔那慵懒逍遥的性子……」

  龙辉道:「放心,这位猴子长老最喜饮酒,我现在已经命人将盘龙圣脉珍藏
的好酒全部运来,一天一坛,慢慢吊他胃口,保管他不愿离开!」

  楚婉冰扑哧一笑,莞尔道:「你这小贼,还真是奸诈!」

  白翎羽蹙眉道:「只是那小童究竟是何来历?」

  回想起昨夜那一幕,小童将一幅字画交给他们后,便出口警告儒门两大长老
已经投靠侯家,令得龙辉三人惊讶不已,最后小童还道:「详情日后再谈,三位
不必慌张,待有所发现,吾会设法联络诸位!」

  龙辉道:「暂时不知,但那小童不愿留下联络方式,而提出主动联系我们,
可见他行事极为谨慎,或者是说他在躲避某些巨大危机,但却不知相信何人,在
他看来,我们尚不足完全信任。」

  楚婉冰道:「要不派出雀影来刺探他的行踪?」

  龙辉摇头道:「不必了,若逼得太紧反而不好,再说这里是京师,不宜过多
动作!」

  这时外边响起随从的声音:「王爷,萧妃遣人送来帖子邀请二位王妃明日到
天秀峰观赏日出!」

  龙辉出门接过帖子递给了楚白双姝,笑道:「这位萧妃还真是迫不及待!」

  楚婉冰笑道:「来得恰是时候,也省了我不少功夫,便借此机会从她口中探
一探皇宫后院的情况!」

  龙辉道:「明日我也扮作侍从,随你们一行!」

  白翎羽道:「要你堂堂一字并肩王扮作侍从,岂不委屈?」

  龙辉笑道:「不委屈,不委屈,为夫本就是诸位娘子的侍从!」

  楚婉冰知道他是不放心自己,心中倏暖,打趣道:「老婆奴,那明日就好伺
候我们姐妹了!」

  皇宫深院,烛影闪烁,侯玉玲身披睡袍,盘膝坐于凤床,缓缓吐纳,宫内并
无宫女内侍伺候,仅有那名贴身女卫阿瑛。

  阿瑛玉手按剑,站得笔直,耸立在侯玉玲床前,侯玉玲闭目运功,吐纳呼吸
间隐隐带有一股血腥味,良久她睁开双眼,但气色颇为不佳。

  阿瑛连忙以神念询问道:「娘娘,你感觉如何?」

  短距离的神念传音杜绝了一切被窃听的可能。

  侯玉玲叹道:「被那小蹄子摆了一道,以一敌二,以致牵动了内伤!」

  阿瑛咬牙切齿道:「那小贱人自从入宫以来就处处跟娘娘你作对,待我去宰
了她!」

  侯玉玲摆手道:「她不过是个争风吃醋的蠢女人,不足为惧,目前首要是如
何应付小妖后,我感觉到她似乎已经察觉了一些事!」

  阿瑛惊道:「难不成她已经知道娘娘的真正身份?」

  侯玉玲道:「不是,我有佛身掩饰,她应该看不出我的真身,她最多只是知
道救走旱魃的人是我!」

  阿瑛道:「下一步该如何做?」

  侯玉玲道:「派遣人手,迅速找到旱魃所在,决不能让龙麟军的人抢先,必
要时……」

  说话间她玉掌一摆,作劈开势,意思已不言而喻!阿瑛领命,又说道:「儒
道两门的元老都被我们控制,是否要更进一步,将那几个小教主也拿下?」

  侯玉玲摇头道:「父尊曾言,那几个小子跟龙辉关系极好,交往甚密,若对
其下手只怕会给龙辉提前察觉,所以暂不动他们反正现在儒道中坚力量已经在我
方掌控,他们几个教主等同于虚位,收不收拾都无伤大局,而且此事也是由大哥
负责,我们不必操心!」

  阿瑛又道:「昨夜,元鼎跟净尘在王孙巷布阵时被龙辉等人撞破,这又该如
何处置?」

  侯玉玲道:「他们所为其实都是经过皇帝点头,只需皇甫铭解释一二,便可
打消他的疑惑!」

  阿瑛道:「既然对方已知道是娘娘救走旱魃,只怕龙辉没那么容易打发!」

  侯玉玲沉吟片刻,说道:「立即给父尊传讯,请示下一步行动!」

  倏然,黑暗中传来飞出一张纸条,侯玉玲顺手捞了过来,展开一看,脸色丕
变,咬牙道:「好个小贱人,居然如此迫不及待!」

  阿瑛询问缘由,侯玉玲运功将纸团揉碎,继续以神念传音道:「是夜魔众传
来的密报,萧齐雯那小贱人主动邀请小妖后和白翎羽出游!」

  阿瑛怒道:「小贱人当真不知死活,居然如此胆大妄为!真以为她生了个丫
头便可以横行无忌了,明夜,属下便取她贱命!」

  侯玉玲道:「她跟小妖后搭上线,我们暂时不能伤她,还是让那太后出面敲
打敲打她吧!」

  阿瑛道:「娘娘,请恕属下直言,那小贱人今日举措如此出格,只怕单凭她
一人还没这胆量!」

  侯玉玲美眸一转,冷笑道:「我明白了!她是不甘心被我控制,但在宫里她
无法动弹,所以想求借外力!」

  晨曦未升,在御林军的护送着三顶轿子进入天秀峰,领头者正是萧宏盛。

  萧妃乘坐皇妃座驾——九品金香轿而楚婉冰和白翎羽身为藩王妃,则乘坐八
品银素轿,抬轿之人皆是后天武者,步子轻快,力大无比,快若奔马,那千尺崎
岖山路也如履平地,轿中之人未感丝毫颠簸。

  龙辉则扮成楚白二妃身边护卫,一路随行,然而他看向九品金香轿时,心中
却有一丝疑虑,立即暗中传音给两位爱妻:「轿子内除了萧妃之外,还有另一人
的呼吸!」

  楚婉冰道:「我和白妹妹也都感觉到了,小贼,你觉得那人是何来历?」

  龙辉道:「呼吸并不沉稳,气息偏弱,不像身负功法之修者!」

  登上山峰之巅,入目所见尽是无边黑云,云雾甚厚。

  萧宏盛立即命令御林军散开,围在三座轿子外形成了一个一里宽大的圆圈,
保证没有任何人能靠近轿子半步。

  萧妃缓缓走出金香轿下,柔声说道:「皇妹,楚姐姐,请出来吧,太阳即将
升起了!」

  楚婉冰和白翎羽相继走出轿子,此刻山风颇寒,萧妃披着一袭狐裘御寒,她
见楚白二人未着任何御寒衣物,不禁羡慕道:「正是羡慕两位,身负绝顶武艺,
根本无惧寒暑!」

  楚婉冰笑道:「萧娘娘过奖了,不过是一些粗浅气功罢了!」

  萧齐雯命人就地摆上酒宴,款待二女。

  旭日初升,光华透过浑厚黑云,给云层染上光曦,驱散黑暗,金中透红。

  金阳逐渐透出重围,腾空而起,云色变幻,时紫时红,美不胜收。

  萧妃举杯示敬:「本宫与二位一见如故,早已希望能同两位促膝长谈,今日
借此赏日之机,向两位一表敬意!」

  楚婉冰捧起酒杯,凑到红唇边上,并未饮下,只是淡淡说道:「萧妃娘娘,
这般客气又是何故,有话便直说吧!」

  萧齐雯微微一愣笑道:「路途遥远,两位先饮杯酒润润喉!」

  白翎羽放下酒杯,道:「萧妃娘娘,明人不说暗话,还请轿中那位贵人现身
一晤!」

  萧齐雯脸色一变,柳眉轻蹙,为难地朝轿子内望了一眼。

  一只素白玉手轻轻掀开轿门帘子,从中走出一名华贵雍容的成熟妇人,眉宇
间与萧妃有几分相似,竟是萧太后!楚婉冰和白翎羽有些惊愕,但表面功夫仍需
做足,连忙起身行礼:「参加太后!」

  萧太后玉掌虚压,道:「不必多礼,速速请坐!」

  白翎羽道:「不知太后屈尊前来,吾等未能远迎,实在失礼!」

  萧太后道:「哀家此次出宫其实是秘密行事!」

  楚婉冰道:「太后身为三宫之主,为何要如此隐秘,是要防备什么人吗?」

  萧太后叹道:「久闻小妖后聪慧无比,今日得见果然名不虚传!哀家确实是
身不由己,所以必须事事小心!」

  楚婉冰奇道:「太后地位崇高,还有什么人能逼你得身不由己?」

  萧太后长叹一声,无奈道:「家门不幸……枉哀家先前对她百般宠爱,到头
来竟胁迫哀家!」

  楚婉冰道:「太后口中之人可是皇后?」

  萧太后咬牙切齿道:「如小妖后所言,正是侯玉玲那贱人!」

  白翎羽道:「她虽有不凡武艺,但您身为三宫之首,太后之尊,她如何能对
你无礼!」

  萧太后粉面生出一抹红晕,表情不自在地道:「她拿住了哀家的把柄……故
而肆无忌惮,把持后宫,更逾越犯上,处处欺凌哀家……」

  龙辉曾目睹她和宋王苟合之事,当初更从她们母子欢好时听到晋王也曾参与
其中,所以猜测那所谓的把柄定然是他们母子间的私密事!楚婉冰听了萧太后的
话后,依旧不露声色,淡淡地说道:「太后秘密约见妾身二人,想必不会是要大
吐苦水吧!」

  萧太后抿了抿嘴,萧齐雯却抢先说道:「母后受尽那贱人欺凌,所以特地安
排本宫来伺候皇上,结合萧家之力,内外呼应扳倒那贱人……但侯家根基已经扎
稳,侯翔宇门生广布朝野,短短数月时间,萧家势力已被一一逐退!」

  白翎羽道:「萧家乃皇兄母族,皇兄怎会任由萧家颓败?」

  萧齐雯不知如何作答,萧太后也是连连叹气。

  楚婉冰道:「萧家已是外戚之首,皇上未免萧家势力过于庞大,故而在某种
程度上坐视侯家撅起,以减轻外戚势力,不知妾身所言对否?」

  萧太后道:「小妖后果然聪慧过人,为君之道便是平衡各方实力,萧氏族门
因哀家缘故而壮大,皇上虽尊母子情分,但也不会仍有萧家过于庞大,所以此举
也是合情合理!」

  她深吸了一口气,娇躯微微颤抖,说道:「侯家平煞有功,家门撅起也是理
所当然,但他们却暗中谋害齐雯……」

  楚婉冰和白翎羽皆是一惊,萧太后说到最后已是泣不成声。

  萧齐雯眼圈泛红,紧咬下唇,颤声道:「本宫怀胎时曾暗中请御医诊过脉,
所怀胎儿乃一男一女龙凤胎,但那侯家贱人却妒忌我怀有男孩,暗中买通稳婆,
在接生之时趁机害死我的儿子,只留下女儿!」

  白翎羽脸色一变,站起来道:「为何我不知道!」

  萧齐雯泣声道:「皇子夭折本是不详,皇上不欲人心动荡便将此事掩盖,对
外宣称只诞下一个公主……」

  萧太后咬牙切齿道:「那贱人欺辱哀家也就罢了,还暗害我孙儿,此仇不报
哀家誓不为人!」

  楚婉冰沉吟数息,道:「太后与皇妃借赏日为名,暗中同妾身和翎羽会面,
难不成是想我们两家联手对付侯家?」

  萧太后道:「对,只求能废了侯玉玲那贱人,替哀家孙儿报仇!」

  楚婉冰道:「皇宫后院水深难测,妾身不过是一介外藩王妃,岂敢横加干预
皇族家事!」

  「死丫头不过是趁机坐地起价,吊对方胃口罢了!」

  龙辉听了这话心里直乐,这妖妮子何其狡猾,萧太后敢跟她谈合作,必定会
被她坑得有苦难言。

  萧太后混迹朝野多年,对楚婉冰这番说辞也猜到了一二,于是便改为向白翎
羽大打温情牌,柔声道:「翎羽,你也是仅存不多的皇甫血脉,如今你皇兄的儿
子方一出世便惨遭毒手,你可忍心让你侄儿含冤而亡?」

  毕竟血浓于水,白翎羽即便知道对方意图,也不免为之动容。

  楚婉冰暗自冷笑一声,忖道:「好一个奸诈的婆娘,罢了,看在翎羽的面子
上便放低身段,与你谈上一谈!」

  「小皇子含冤而死,妾身十分悲切!」

  楚婉冰幽幽一叹,道:「只望小皇子能少受痛楚投胎转世!」

  这时扮作侍从护卫的龙辉开口道:「楚妃娘娘,地藏圣僧不是正在整顿幽冥
么,或许可到酆都一行,求见地藏圣僧,请他替小皇子超度一番!」

  楚婉冰明白过来,龙辉是要提醒她到酆都确认皇子被害一事的真伪。

  「龙二,你所言甚是!」

  楚婉冰佯装同意他的话,对萧太后说道:「王爷与地藏圣僧交情不浅,妾身
便回去请王爷前去酆都,替小皇子超度,解除苦厄!」

  萧太后和萧齐雯都未曾料到楚婉冰会如此作答,一时也找不出接话的机会。

  楚婉冰主动开口道:「太后和皇妃之恨,妾身感同身受,但二位离宫甚久,
他日再寻机详谈!」

  此话亦不堵死日后合作的可能,使自己处于可进可退的优势。

  对于今日出宫密会,萧家后妃也颇为满意,起码已经取得了江南在某种程度
上的共识。

  萧太后趁热打铁,说道:「只要你我两家联手扳倒侯家,哀家可下此承诺,
只要江南王一日在位,江南三十六郡便免除贡税!」

  楚婉冰微微一愣,蹙眉道:「太后好大的手笔,难不怕江南藉此做大吗?」

  萧太后道:「有野心的人即便权势再小也不愿安分,相反无野心之辈,哪怕
手握天下重权也不会兴风作浪!」

  楚婉冰笑道:「太后倒是了解我家夫君!」

  萧太后道:「江南王若要问鼎帝位,早在平定昊天教时便能做到,所以哀家
信得过你们!」

  楚婉冰嫣然一笑:「那妾身替家夫多谢太后信任了!」

  说罢拉起白翎羽走上八品银素轿,萧家后妃也随即登上九品金香轿,双方一
并离开天秀峰。


             第八回  天剑春囍

  别过萧家双女后,龙辉与楚后、白妃火速赶往煞域旧址,以玄通打开阴阳界
限,三人得以进入其中。

  再入煞域旧址,龙辉不由大吃一惊,在面前是竖立着一道古朴大门,门匾之
上写着地府两个大字,通过大门,却见往日荒芜阴沉的煞域,如今竟建造了不少
城镇,不少鬼魂正在城镇内安置休息,等待下一步的投胎转世。

  抬眼望去则是广阔的忘川河,而河面之上却耸立着一道拱桥,正是奈何桥,
原来煞域与同酆都互通,形成新的亡魂栖息地——地府。

  再见奈何桥,龙辉和楚婉冰同时涌起一阵心酸,就在此时,耳边响起悠扬佛
号:「阿弥陀佛,三位施主远道而来,不知有何要事?」

  回首望去正是地藏缓步踏来,三人合十还礼,龙辉说道:「吾等夫妇三人冒
昧打扰,烦请圣僧帮一个忙!」

  地藏道:「施主请讲!」

  龙辉道:「皇上新纳之萧妃曾产男女双胎,而男胎不幸夭折,不知圣僧可曾
见过其魂魄?」

  地藏闭目掐指,默算一番,道:「确实有那么个婴童魂魄,其魂含冤,其魄
有恨,必然是遭人迫害而亡!」

  龙辉道:「圣僧可知是何人谋害了小皇子?」

  地藏道:「害人者修为不俗,命宫已跳出生死范围,贫僧难以测算!」

  白翎羽道:「能有如此修为却对一个弱小婴儿下毒手,此人心性也太过狠毒
了吧!」

  龙辉道:「圣僧可有妙法确认凶手?」

  地藏道:「初生婴儿若遭枉死必有冲天怨气,那小皇子魂魄入地府之后,满
身怨气便惊走了其他鬼魂,贫僧被其怨气引来,曾替他诵经超度,但小皇子怨气
极大,寻常诵经难以奏效。」

  白翎羽心忧地问道:「圣僧,我那苦命的侄儿后来怎样了?」

  地藏捏出一枚佛珠,道:「这枚佛珠内蕴万世梵力,藉此抽离了怨气,小皇
子得以安然入轮回!」

  白翎羽松了一口气,连连答谢。

  龙辉道:「此佛珠莫非便是辨别凶手的关键?」

  地藏将佛珠递了过来,点头道:「然也,佛珠沾上了小皇子怨气,而这股怨
气乃因凶手而起,若佛珠靠近凶手,内中怨气必会躁动!」

  龙辉接过佛珠,感谢到:「有劳圣僧相助!」

  地藏道:「即便有三教升旗相助,地府的修建仍旧颇为困难,来日施主若卸
下俗务,还请抽空前来相助一二!」

  龙辉道:「圣僧请宽心,在下定会相助!」

  别过地藏,龙辉夫妇三人回转玉京,抵达驿站时却见有辆马车停在门口,守
卫兵卒迎上前来禀报道:「王爷,国丈大人前来拜访!」

  龙辉沉声道:「知道了,我这便进去见客!」

  楚婉冰和白翎羽暂且避入内堂,龙辉则走入正厅,只见侯翔宇已在厅内抿茶
等候。

  「老夫不请自来,打扰江南王了!」

  侯翔宇起身行礼道。

  龙辉抬手虚引,作请坐手势:「国丈客气了,本王京外之人,在帝都为客,
反观国丈才是玉京之东道主,应该是本王打扰才对!」

  此话既得体,有带着几分深意,暗指侯家已掌控了京师,交谈的同时,龙辉
暗中握紧了地藏所赠佛珠,藉此感应侯翔宇是否是杀害小皇子的元凶。

  佛珠上的怨气并无反应,龙辉暂且排除侯翔宇是凶手的可能。

  侯翔宇道:「王爷言重了,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老夫只是替皇上分忧解难,
有时候为了更好替皇上效命,不得不行一些极端手段。」

  龙辉淡然一笑。

  侯翔宇道:「老夫今日厚颜前来,实乃向王爷解释一些事情,以免造成你我
两家的误会!」

  龙辉道:「喔,愿闻其详!」

  侯翔宇道:「当日与尊夫人发生激战者确实是老夫之女!」

  龙辉道:「堂堂帝国皇后何以蒙面藏头,屈尊外出?」

  侯翔宇道:「三句话——宫廷纠葛,皇储之争,门阀激斗!为了增强我侯氏
实力,成为当朝第一世家必须用到一些见不得光的手段!」

  龙辉道:「旱魃为祸一方,救走此祸根也是增加贵门实力的手段吗?」

  侯翔宇淡然一笑,道:「煞域一战,吾儿曾暗中得到煞域控尸秘法,故而想
将旱魃纳为己用!」

  龙辉不发一言,精气神聚于双目,发出凛冽的目光紧盯侯翔宇,便是要逼乱
对方心神,从而看出对方真实想法。

  侯翔宇触及龙辉锐利的目光,脸色陡然大变,龙辉顺势问道:「除了收复旱
魃,你莫非就没做其他事吗?」

  侯翔宇额头冷汗直冒,显出几分慌乱。

  龙辉沉声道:「传闻萧妃曾诞下两个婴儿,而男婴却莫名夭折,其中缘由国
丈是否知晓?」

  侯翔宇像禁不住龙辉气势的压迫,无奈叹气道:「如今侯萧两家争宠,什么
手段都会施展,其中污秽实难向外人道矣!」

  这话便等同承认害死男婴一事跟侯家有关。

  龙辉冷笑一声,收回了气势上的压力,侯翔宇如释重负地喘了一口气,道:
「王爷,请恕老夫直言,您坐拥江南富饶之地,手握百万雄兵,身后更是万里海
域,这区区后宫恩怨、门阀斗争对于阁下来说实在太过渺小,又何必自寻烦恼,
趟这浑水呢?」

  龙辉淡然轻笑,捧起茶杯抿了一口,悠闲地坐在椅子上不发一言。

  侯翔宇道:「萧家能许给王爷的好处,老夫同样也能做到,而且比他们的还
多!」

  龙辉笑道:「国丈好生大方,本王也不能太过小气。这样吧,十天后天剑谷
即将举行传位大典,待大典顺利结束后,咱们再商讨此事不迟!」

  侯翔宇何曾不知这是龙辉的拖延之辞,露出无可奈何的表情,起身道:「既
然如此,那老夫过些日子再来叨扰,请了!」

  楚婉冰从屏风后走出,问道:「小贼,你觉得那侯翔宇所言是否可信?」

  龙辉道:「半信半疑。此人心智极为不凡,在我气势压迫下仍保持理智!」

  白翎羽也走了出来,道:「我看他冷汗直冒,手脚哆嗦,似乎都快崩溃了,
你怎么还说他保持理智呢?」

  龙辉道:「他自知瞒不过我,所以特地挑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来说!」

  楚婉冰道:「侯翔宇知道道救旱魃和害皇子这两件事迟早瞒不过我们,所以
才大方承认!」

  龙辉道:「冰儿所言甚是,他这般做法既可以向我们释出诚意,而且还能隐
藏某些更深层的秘密!」

  白翎羽问道:「侯氏还有和秘密?」

  龙辉道:「一切都还未清楚,目前我所能想到的便只有皇陵的修建以及王孙
巷帝气的流失!」

  楚婉冰道:「此刻的玉京看似平静,但背后似乎仍有不少汹涌暗流,我也绝
不相信侯家能有本事驯服旱魃为己用,所以我还是更倾向于他们要隐藏秘密的观
点,所以要关键还是要找到旱魃了!」

  天剑谷准备重立掌门,此事传出,天下震惊,天剑谷原先便是武林大派,而
谷主之女又是江南王之妃,天剑谷等同跟龙麟军缔盟,其威势更胜往昔,这掌门
更迭足以影响神州局势。

  龙辉夫妇三人离开玉京,便转道赶赴天剑谷,守谷弟子见到姑爷驾到连忙迎
接,进入谷内则见四周挂红布、贴喜字,正是准备迎接喜庆大事。

  原来在传位之前,天剑谷尚要举办魏剑鸣和宫采苓的婚事,所以整个门派上
下皆是喜色。

  龙辉熟悉地走到魏雪芯居住的庭园里,便见魏雪芯在抱着小孩在玩耍,龙辉
道:「雪芯,我们来了!」

  魏雪芯喜出望外,抱着孩子迎上来:「大哥,姐姐、翎羽,你们可算来了,
人家都在这里等了好些日子啦!」

  龙辉从她怀里接过孩子,抱着亲了一口,道:「娃儿真是可爱,这是弟弟还
是哥哥?」

  魏雪芯粉面一红,跺脚嗔道:「讨厌,你不会自己看呀,自己的儿子都认不
出来么!」

  由于龙轩较龙烛大上几刻,以父系而论便是哥哥,但却又是于秀婷所处,以
母系而言便是魏雪芯的弟弟,所以龙辉常拿此事来逗魏雪芯,次次将这小仙子羞
得不知所措,满面通红。

  白翎羽冰踢了龙辉一脚道:「你再敢戏耍雪芯,看我不教训你!」

  楚婉冰更是直接:「雪芯,他要是再敢这么欺负你,以后教烛儿和轩儿不要
认他做爹!」

  龙辉知错,连忙转换话题道:「乖雪芯,这些天倒是苦了你啦,烛儿去哪了
呢?」

  魏雪芯道:「烛儿刚刚喂饱奶,还在屋里睡觉。」

  龙辉道:「雪芯,婷姐姐呢?」

  魏雪芯脸颊微微一红,低声道:「大哥……这里是天剑谷哩!」

  正是在提醒他收敛一下,莫要露了破绽,毕竟母女同侍一夫过于惊世骇俗,
实在不宜为外人道矣。

  龙辉连忙改口:「岳母大人呢?」

  他说这句话时语气略带戏谑,又是让魏雪芯一阵娇羞尴尬。

  「娘……娘在试剑池指导剑鸣!」

  魏雪芯压下脸颊的红晕,道出于秀婷行踪。

  龙辉说道:「雪芯,我们也去瞧瞧吧,看看未来的天剑谷掌门人到了何种境
界?」

  魏雪芯唤来奶娘照顾孩子,带着龙辉三人走向试剑池。

  试剑池内,魏剑鸣挥剑而动,剑气迭出,重重如浪,极为霸道,但却少了一
份独有的空灵飘逸。

  「剑鸣,你心境怎么越发不平静了!」

  剑池旁响起柔和温婉的女声,宛若空谷幽音,又似九天仙乐,正是于秀婷,
她此刻身着杏云藕色襦裙,裙摆摇曳、裙裾绣着朵朵玉莲花,腰间系淡色锦带,
墨发轻绾成髻、斜插一支玛瑙雨花簪,清秀典雅,成熟高贵。

  魏剑鸣收回剑势,躬身说道:「回禀娘亲,我最近不知为何,剑气是越发凌
冽,但剑心却逐渐模糊!」

  于秀婷掐了个剑指道:「你且攻向我来试试!」

  魏剑鸣遵命,提剑运气,猛地一招劈出,只是简单一扫便激起厚实的剑罡,
于秀婷指尖凝气,同时发出一道剑气,母子俩剑芒互相碰撞,惊爆出无穷气浪,
而魏剑鸣却是稳如泰山,不退半步,于秀婷微微一愣,她这一指的剑气虽颇有保
留,但也使了七成真力,而魏剑鸣居然能承受住剑气威力而不退,倒是让她一番
惊叹。

  魏剑鸣反手握剑,问道:「娘,我发觉现在很难控制剑势走向,招式间已经
失去了往日的轻灵剑意。」

  于秀婷剑眉轻蹙,柔声道:「还有吗?」

  魏剑鸣道:「往日我还能施展剑心,但现在随着力量增大,剑心越发迷濛,
更失去了往常的审敌灵觉……孩儿怕有负娘亲重托,不如这谷主之位还是传给姐
姐吧!」

  于秀婷花容一沉,厉声道:「男子汉大丈夫,岂能这般怯弱!」

  魏剑鸣连忙收声,不敢多言。

  于秀婷见他低眉顺首,心中不忍,忖道:「剑鸣都准备成家了,我再这般训
他实在不应该!」

  「剑鸣,凡事不可单看一面!」

  于秀婷转换语气,柔声劝解,道:「你的剑气威力大增,足可弥补剑心的缺
失!」

  魏剑鸣道:「虽说如此,但辛辛苦苦凝聚而来的剑心就这么消失了,着实有
些不甘!」

  于秀婷道:「剑心实则乃剑者之心灵,不同的剑道感悟便会凝聚出不同的剑
心,我和你姐姐在剑道的感悟偏于灵,故而可凝聚出窥清乾坤虚实的剑心,你以
前因为经验和感悟的关系,剑道多受我们的影响,所以剑心也跟我们颇为相似,
如今随着你阅历的提升,对于剑道也有了自己的感悟,原先剑心便不再适合你,
所以你才会感觉到剑心迷濛。」

  魏剑鸣道:「娘亲所言极为有理,但我现在拿着剑却不知如何施展,就好像
是瞎眼一般!」

  于秀婷道:「你是否因为无法提前感知到对手动作,所以才有这个想法?」

  魏剑鸣点头道:「正是如此!」

  于秀婷道:「你可知道娘亲是如何练出剑心的吗?」

  魏剑鸣摇头。

  于秀婷道:「娘身为女子,气力不如同门师兄弟,只能取长补短,所以在练
剑前期增加剑术的灵动和招式的变化来弥补差距,久而久之便养成了预判对手虚
实的习惯,故而娘亲的剑心则可以提前看穿虚实,随着根基不断的稳固,剑心的
其他神效也逐渐发挥出来!」

  魏剑鸣道似又所悟,但始终未能理顺心绪。

  于秀婷见他眉头紧蹙也知道他还未想通,但也不忍继续逼他,便道:「今日
试炼便到此为止,你且先好好思考一番!」

  「傻小子,这么简单的道理,你有什么好烦恼的!」

  原来是龙辉恰好到来,魏剑鸣迎上前道:「姐夫,你来了!」

  龙辉道:「我是来了,但一来就看见你这怂样,心里很是不快!」

  魏剑鸣不好意思地道:「我还是有些介怀,让姐夫见笑了!」

  龙辉道:「介怀什么,不就没办法提前预判敌人动作吗?你先前那剑心,就
如同谷主所言,不过是模仿别人而来的西贝货,撑死了也看穿一些虾兵蟹将的动
作,若是要感悟天地,通晓大道,你一辈子也比不上你娘亲和姐姐!」

  魏剑鸣脸色一沉,眼露沮丧。

  龙辉拍了他后脑一巴掌,喝道:「都准备做新郎了,还愁眉苦脸做什么,想
吓跑你那宫姑娘吗!」

  魏剑鸣忙堆起笑容。

  龙辉道:「你且拿起剑来,接我一招,接过之后你自然会想通!」

  这话勾起了于秀婷好奇,一双妙目凝视于龙辉身上。

  龙辉道:「你现在的问题就是力量变大了,而失去了提前预判的能力,这样
吧,我就先告诉你,我准备打西面那一尊石狮子,你就负责守住,不要让我打到
它!」

  魏剑鸣走到石狮子前,道:「我准备好了,姐夫请出招吧!」

  龙辉也不多言,聚起元功便是简单一掌击出,掌力势若奔雷直扑石狮而去。

  魏剑鸣提前知道龙辉攻击范围,准备充分挥剑去挡,可龙辉掌势浑厚雄沉,
硬生生震开魏剑鸣,紧接着便将石狮子拍碎。

  龙辉道:「你就算提前知道我如何出招,但为何挡不住呢?」

  魏剑鸣退到一边,手臂气血翻涌,虎口剧痛,说道:「姐夫你的力量太大,
我挡不下来!」

  忽然脸色一变,叫道:「哦……我想通了!」

  龙辉哈哈笑道:「明白就好,佛家有云:证道之路,八万四千法门。剑行轻
灵走势虽是剑术修炼的基本法门,但却非证道之唯一路途,你如今力量大增,可
斩出浑厚剑罡,何不以力入剑,感悟属于自己的剑道,你娘亲和姐姐的剑心虽可
窥万物乾坤,但世上高手众多,诸如袁长老、杨督帅者,他们也做不到窥清万物
的地步,还不一样成就绝世神通!」

  于秀婷道:「辉儿所言有理,娘亲先研习精妙剑式,演尽万剑变化,练到变
无可变之时才逐步化繁为简。剑鸣,你如今力大剑重,不如以朴实为根本,由不
变而到万变亦不失悟道证道的方法,至于原先的剑心,你大可不必管它,因为那
根本就不适合你,待你剑道有所感悟后,剑心自然会重生!」

  魏剑鸣恍然大悟,道:「我想通了,多谢娘亲和姐夫指点!」

  于秀婷柔声道:「明日便是你大喜日子,快去准备准备吧!」

  魏剑鸣躬身告退。

  待外人离去后,龙辉的目光变得极为火热,于秀婷触及他的眼神,脸颊立时
飞上丹霞红云,芳心怦然乱颤。

  龙辉伸出双臂将她搂在怀里,于秀婷身躯一颤,挣扎道:「不要,快放手,
这里是试剑池,会有人来的……」

  龙辉手臂紧了紧,使得两人更加贴近,胸前被美妇两团滑膏腴沃压着,温香
舒爽,不舍放开。

  于秀婷感觉到这淫人下体勃起,脸蛋更是娇红,伸手推开他道:「别闹,姐
姐还要去任命新的门派骨干!」

  龙辉在她腴臀上掐了一把,道:「那我也去凑凑热闹。」

  于秀婷白了他一眼,啐道:「想来就来,但别碍事!」

  天剑谷正殿之内,于秀婷端坐掌门宝座,数十名弟子左右别列。

  于秀婷对他们进行了不同的安排,亦对天剑谷的构架进行了某种程度上的改
进。

  简慧衣、陈慧轩为谷内左右长老,在其之下再设雷霆、弱水、炼火、乾坤、
星辰、忘情六院,分别授予剑法剑阵。

  雷霆迅猛,主攻杀;弱水柔韧,主防御;炼火炙热,主锻器,此乃外三院,
其弟子主要是修炼剑法内力,讲究单兵作战能力或者打造剑器;而内三院则是以
研习剑阵心法,如乾坤浩大,其剑阵具有扭摆乾坤之气;星辰无边,剑阵便可吸
纳寰宇星力为己用;忘情修心,剑阵以神识为根本,讲究攻心为上。

  随着内外六院的设立,天剑谷彻底摆脱了千百年的固有模式,三大剑绝也不
再是其立足根本,往日的剑法剑阵不再亦被新的功法取代,同时也消除了被魔界
窥破功法的隐患。

  安排完毕后已是三更,众弟子散去,于秀婷心头大石总算放下长舒了口气。

  龙辉缓步走到她身侧,伸手替她揉捏着肩膀道:「放心了?」

  于秀婷嗯的点了点头,秀眸微闭,螓首倚在龙辉身上,柔声道:「忙了大半
辈子,剑鸣总算是要成家立业啦!」

  龙辉笑道:「明日是成家,再过几天便是立业。」

  于秀婷拍了拍他在自己肩膀上作怪的手,嗔道:「别闹,现在已过了子夜,
谷内外都在准备明天的婚事,我可不能陪你胡闹!你要闹的话,就去寻那三个丫
头!」

  说到最后一句,羞媚暗生。

  她身为谷主又是人母,此刻大婚前夕正是最繁忙的时刻。

  龙辉嘻嘻一笑,却是不再纠缠,于秀婷也正是好奇,这小淫人今天怎会出奇
地听话,难不成心里还有什么鬼主意?他每次一有鬼主意,自己便会遭殃,其中
过程羞不可耐,每次回想起来都脸蛋都会发烫。

  于秀婷芳心莫名乱颤,浑身肌肤好像被针刺一般,坐立难安。

  晨曦初升,正是大婚之起始,天剑谷张灯结彩,鼓乐齐奏,好不热闹,魏剑
鸣穿上新红长袍,头戴高冠,胸扎红花,骑着高头大马前去玉京迎亲。

  迎亲队伍皆是不凡高手,不需半个时辰便到了玉京,宫采苓坐入大红花轿,
随着迎亲队返回剑谷。

  魏剑鸣出去迎亲后,于秀婷便回屋更换喜服,刚入门便感一股雄性气息扑面
而来,美妇心尖一紧,花容丕变,然后就被一双有力的胳膊抱住。

  「混蛋,你做什么!」

  于秀婷粉面潮晕,伸手拍打着他道。

  龙辉涎着脸在她粉腮上香了一口,说道:「多日不见我的婷儿,心中挂念得
很!」

  于秀婷嗔道:「别闹,我要换衣服,婚礼快开始了!」

  龙辉搂着她亲了个嘴,道:「迎亲队伍还没回来,咱们有的是时间!」

  说话间淫手已攀山涉水,滑至美妇腰臀。

  于秀婷猝不及防,顿时身酥心热,被他连推带抱地弄到屏风之后。

  龙辉道:「婷儿,你不是要更衣吗,为夫来帮你!」

  于秀婷嘤咛一声,红着脸推却,啐道:「你做死呢!大白日做不要脸的事,
就不怕惊动外人,你不要脸,我还要脸呢。」

  龙辉立在地上,笑道:「这里可有外人么?再说了,咱们孩子都有了,还羞
个什么,夫妻敦伦理应水到渠成!」

  于秀婷又气又羞,如今天剑谷举办喜事,宾客不绝,人山人海,且儿子随时
都会迎亲归来,自己却被这小子缠住,急得如热锅上蚂蚁。

  龙辉看着她迷人羞拒的模样,心中一荡,一时精虫上脑,哪管什么后果,出
手如电,宽衣解带,于秀婷忙挣扎抗拒,推搡拉扯间,反倒是妇人鬓乱衣松,领
口打开,露出抹胸的上缘以及白嫩丰腴的乳沟,一股乳香扑鼻而来。

  于秀婷大羞不已,挣扎更为激烈:「你这浑人,还不快放开我!」

  龙辉仿佛回到往日跟她追逐的时光,兴致大起,不管三七二十一,便要伸颈
去吻,于秀婷被他搂着的时候,身子便已经不受自己控制,变得酥软无力,这般
推搡也是费尽最后力气,见此刻他要来亲自己,已是难以反抗,只觉唇瓣一暖,
檀口已然失守,被这冤家封住双唇,探入舌头,肆意把弄。

  龙辉含着美妇香舌,口吮仙子琼浆,品得啧啧作响,双手伸紧腴腰肥臀,抚
一阵摸一阵。

  于秀婷羞涩难当,急得左遮右掩,奈何身心沦陷,却反抗不得,勉力躲开他
销魂的热吻,嗔道:「辉儿,你快快住手,这比不得你盘龙圣脉,我们如此情形
若人撞见,岂不羞煞?还不撒手!」

  龙辉趁隙把手插入妇人裙下,指头隔布探着妙户,触及一片腴嫩暖融,搔扣
几下,便有滑精流出,笑道:「我只知,婷儿是我娇妻,夫妻闺房亲近,何须外
人说三道四,再说婷儿你下边也湿漉漉的……」

  于秀婷忙将夹紧双腿,摁住他作怪的魔手道:「作孽的小畜生,你若在糟蹋
人,我就翻脸了!快走!还不快走!」

  这般威胁龙辉早已领受惯了,浑然不当一回事,手指再深入三分,挤入肥美
的花瓣中,于秀婷尖叫一声,身子不由地往后退去,这一退恰好撞在门板上,发
出碰的一声。

  这一叫一撞倒是引来了附近的女弟子,她们连忙赶来,其中一个少女关切地
呼唤道:「谷主,您怎么了?」

  声音清脆好听,这少女名叫任媤媤,芳龄十四,天真烂漫,天赋甚高,几乎
可以比拟魏雪芯,颇受于秀婷宠爱。

  听到得意弟子叫唤,于秀婷吓得花容失色,粉面羞红,扶起门板勉力站直身
子,忍着腿胯间的湿润道:「媤媤,我没事,你们且下去,不必担心!」

  她又狠狠地瞪着龙辉,眼光喷火,恨不得将他大卸八块。

  龙辉奸诈一笑,模仿于秀婷的声音开口道:「我要沐浴更衣,你们且吩咐下
人备好香汤送到我房里来!」

  毕竟此刻婚礼将至,沐浴更衣也是一种重大对待,所以任媤媤等几个女弟子
不疑有他,齐声应是。

  于秀婷脸色阵红阵白,浑身颤抖,待女弟子离开后,冲过去抡起玉手便往他
身上打去:「打死你个不要脸的混蛋!」

  龙辉转身一让避了过去,并趁势闪到她身后,双手环住她腰肢。

  于秀婷被他一抱,好不容易聚起的力气又立即散去,而龙辉胯下勃起的巨物
恰好卡在两瓣肥臀间,柔腻温润地包裹着,好不舒服,道:「婷姐姐,别闹了,
在外你是天下第一剑仙,但在房里你却不是我对手!」

  龙元阳气不住地撩拨着她成熟的躯体,勾起深处熟悉的记忆,不消片刻,妇
人便感乳涨兜润,股粘裤湿。

  于秀婷压着羞媚,嗔道:「你每次都变着戏法欺负我!」

  龙辉咬着她耳朵道:「好姐姐,这不叫欺负,此乃闺房之乐,你放心吧……
婚礼还有几个时辰才举行,现在吉时未到,你也经历过我跟雪芯的婚礼,没这么
快的,咱们有的时间!」

  提及此事,又触及母女共夫尴尬,于秀婷脸上立即布满红晕,幽怨地嗔道:
「你还好意思说以前的事,我真是后悔当时把雪芯嫁给你!」

  龙辉嬉笑道:「原来那时婷姐姐已经对我有意思了,所以才后悔嫁了女儿,
而不是自己嫁给我!」

  于秀婷被他这歪理呛得说不出话来,气得腮红眉挑。

  「好姐姐,别生气了,亲个嘴!」

  「不亲,你滚开!」

  「自从轩儿出生后,咱们就没有好好在一起,你就可怜可怜我吧,赏一个香
吻……嗯,好不好?」

  龙辉言语亲昵温柔,就好似哄小孩子一般。

  于秀婷脖颈耳后被他火热吐息拂过,宛若千万根羽毛撩在心口,好不难受,
态度逐渐软化,在龙辉连哄带骗下缓缓转过螓首,微张丹唇,吐息如兰。

  龙辉用手捏起她细腻的下巴,将其俏脸在摆过几分,张口罩住那喷香潮热的
檀唇,舌头缠卷,口涎融合,妇人心融融,俊朗意绵绵,吻得如痴如醉,难解难
分。

  唇分,妇人眼波似醉,靥酡若霞,鬓发凌乱痴痴缠缠,龙辉瞧得心尖颤抖,
更加怜爱,双臂紧紧环住仙子腴腰,龙根深深顶入熟母沃臀,于秀婷强忍着后臀
灼热的坚挺,硬是不发一声,眼眸却由清亮变浑浊,洁白娇翘琼鼻呼出阵阵气,
喷薄着浓浓的春情,胯间的花户,也在不知不觉间而流着热热的淫液。

  于秀婷感到腿间越发湿润,连忙求饶道:「辉儿,姐姐真的不行了,你且放
过我好不好!」

  末了脸颊又是一红,咬着下唇,道:「大不了今夜你来这里,姐姐什么都依
你……」

  龙辉意犹未尽,笑道:「来婷儿闺房过夜自然是美事一桩,但总感觉有些不
足!」

  于秀婷对他又爱又怕,不假思索,脱口而出道:「你可以叫上雪芯的!」

  说到这里,顿觉不妥,脸颊又是一红,虽说母女联床风流也是熟络无比,但
却鲜有主动提出,每次都是被这冤家摆弄,如今为求脱身竟说出此等羞人话语,
令得于秀婷好生尴尬。

  她此刻是横波入鬓,转盼流光,真把龙辉弄的欲罢不能,迷离恍惚,落魄垂
涎。

  龙辉熟络地解开妇人衣襟,顿时抹胸尽露,酥乳半显,更有一团潮润芬芳气
味扑面而来,带着丝丝乳甜,沁人欲醉。

  于秀婷胸口一凉,忍不住娇呼出声:「你这杀千刀,还是要欺我!」

  这声娇呼含羞带嗔,宛若天降纶音,精虫上脑,猛地将妇人转过身来,将抹
胸扯至腹下,两颗梨乳巨奶跃弹跳出,伸手便去摸着,顿觉滑腻软挺弹弹颤颤,
暖热无比。

  他忍不住将乳头含住,咂得妇人一阵昏迷,四肢酸软,乳涨奶泌,尽便宜了
这混小子。

  「快住手!」

  于秀婷忙娇声制止。

  龙辉握奶揉乳,把玩在手,如抚温玉,润腻滑畅,哪有住手之意!又将手指
伸入妇人下身,将罗裙掀至腰间,并一把扯下亵裤,拨开茂密乌绒,时而捻肉蚌
花蒂,时而扣蛤唇夹缝,直弄得仙后阴中发痒,春心透骨,哪里禁得住,淫水儿
淋淋流将出来,「你……你混蛋……」

  于秀婷嗔骂一声。

  龙辉笑着问道:「婷儿,为夫想要你,你给是不给?」

  「你……你尽是欺负人……」

  于秀婷啐了一声,红着美靥道:「你,你……我,我依你便是了,你可得利
索些,莫要误了时辰!」

  这熟美仙子虽然恼他荒滩,但衣裙都被他剥成如此,显然木已成舟,避不开
一番戏谑淫辱,干脆就敞开身心受之,也盼这小淫贼早些玩腻自己,快快出精,
免得误了吉时。

  龙辉如奉圣旨,将美妇人拦腰抱起,绕过内屋屏风,放在软榻香床。

  于秀婷羞得闭上眼眸,羞答答地分开一双圆润大腿,一副请君入瓮的娇羞模
样。

  自从分娩之后,龙辉还是首度见到这秀雅仙后的下体,只看妇人那两瓣肉臀
越发光肥白嫩。

  腿股中间露着一抹红腻腻妙物,蛤唇丰美肥沃,如初发酵之馒头,但却被茂
密水草掩盖,隐约可见肥缝之内,花唇高突,丹赤皱叠,两片肉唇似微微开阖,
恰如蛙鱼唧水,汨汨汁流。

  龙辉俯身下嗅,一股撩人清幽芬芳渗入鼻中,好不销魂,忍不住张口去吃,
于秀婷哎呀一声,咬牙低声嗔道:「小混蛋,这有甚好吃……呜呜,你别动了,
舌头,舌头……」

  说到最后,却是有气无力,显然被男儿口舌侵及羞人敏感之处,泄了力气,
两股软洋洋地分开,露出那胀蓬紧腻的缝儿,中间水流唧唧,质如浓涎般牵滑粘
连,味若香茗般醇香幽沉,吃得龙辉连连称赞。

  于秀婷被他舔得周身酥软,花宫阵阵酸胀,张口不住喘气,雪腴的胴体满是
香汗,龙辉心知挑逗已足,便提枪上马,身子一耸,巨根套将进去,端的是巨龙
钻入仙霞海,棍棒直戳嫩花蕊。

  于秀婷花径短浅,花心娇嫩,被龙辉这么一棍戳入,浑身不由自主地泛起鸡
皮疙瘩,白嫩的肌肤浮起一个个可爱的小肉粒,好不诱人。

  龙辉双手各抓住一只梨形巨乳,用力的揉捏着,于秀婷那对挺拔乳峰在他掌
中不断地变化出各种淫靡的形态,两颗乳蕾也渐渐变得硬了起来,挺立到了最大
的状态,乳汁更是不争气地溢出来,濡湿了男儿两只手掌。

  「如此妙品,怎能暴殄天物!」

  龙辉连忙含住了一颗精致鲜红的蓓蕾,牙齿轻咬,舌头在上面美美地打转,
而后用力的吮吸着,将妇人成熟的乳汁一一吃下,他抬起头来,握住美妇两颗巨
乳,藉此为支点,开始耸腰摆臀,舞枪弄棒,于秀婷则含羞相迎。

  于秀婷蜜穴十分紧凑,丝毫不像是三个儿女的母亲,更似黄花未开的待嫁闺
女,玉胯间传来紧胀充实的异样快感,一路深入,直到花心深处,令得美妇人娇
躯轻颤、芳心欲醉。

  就在两人爽美之余,门外响起任媤媤的声音:「谷主,香汤备好了,是否可
以送进来!」

  于秀婷吓得脸色惨白,慌乱地要将龙辉推走,又要伸手放下床榻纱帐掩住床
榻羞景。

  龙辉翻到她身旁,趁着她侧身去摘纱帐系带时,挺起龙根便往她腿心塞去,
他可谓是老马识途,即便在于秀婷双腿紧闭的状态下仍能挤开花唇,钻入阜穴。

  「嗯,可以搬进来了!」

  龙辉再入仙宫美穴,于秀婷本就生气,他更是变本加厉,继续模仿仙音乱下
命令,让外边的女弟子进来。

  「是!」

  任媤媤指挥道:「你们快将水桶抬进去,莫要耽误了谷主!」

  屋门被推开,隔着纱帐和屏风依旧能看见任媤媤带着几个婢女进来,于秀婷
此刻顿时僵住了,肥嫩的花径紧紧收缩,箍得龙辉险些一泄如注。

  完了,完了……我以后还怎么见人,于秀婷脑海一片空白,满腔羞愧无助。

  任媤媤等人将水桶搬过屏风,于秀婷心跳不住加剧,几乎快要蹦出腔来。

  弟子们就要看到这不堪的一幕,堂堂一派之尊,剑道仙子,如今竟不知廉耻
地在儿子婚礼之日跟女婿通奸……仿佛天地都要塌陷,心酸无比,俏脸埋在丝褥
间,默默垂泪。

  「谷主?」

  忽闻任媤媤叫唤了一声,于秀婷睁开泪水摩挲的眼睛,却不见那所谓的羞耻
尴尬的一幕,自己的弟子们依旧恭敬地站着,不敢靠近床榻。

  这时忽闻龙辉继续模仿自己声音说道:「我有些疲倦小睡了片刻,你们将香
汤放下便退下吧!」

  众女弟子躬身应是,纷纷退下。

  于秀婷这才明白过来,她此刻正侧卧在床,体态若睡若醒,而这小子则躲在
自己背后,而且床榻被褥翻覆,多少掩住了他部分身影,再加上纱帘遮掩,倒也
瞒天过海。

  于秀婷心情为之一松,这才想起下身还含着一根粗物,便回头嗔骂道:「你
少作弄我一些会死吗!」

  龙辉腰胯往前一挺,龙根撞准蜜蕊,于秀婷只觉得身子异常酥麻,仅仅挨了
几下,花底便一阵松软,阴精欲喷而泻。

  原来经过这一惊一乍、大喜大悲的起落,于秀婷的身子变得异常敏感,身心
放得极开,瞬间便达高潮,阴精大泻,乳汁激涌,屋内一片香馥腻柔;龙辉也被
她紧凑的花径箍得精门失守,麻人至酥的阳精倒灌而入,烫得她身躯再度颤抖。

  龙辉双手前伸,将酥麻的美妇人紧紧抱住,吻住因喘息而不断开阖的朱唇,
舌勾唇吮,温柔缠绵。

  两人阴阳双修,灵欲交融,痴痴醉醉,于秀婷缓过神来,回身掐着他胳膊肉
嗔道:「你这死鬼,刚才真是害苦我了!」

  龙辉轻柔地替她挽好凌乱的鬓发,道:「好婷儿,这患得患失、偷偷摸摸、
既提防又放开的感觉是不是很像咱们的第一次!」

  于秀婷脸颊一红,道:「你这淫人,闹了这么多花样,就是为了这事?」

  龙辉亲了亲她嘴巴道:「重温我们的第一次,让我更加深刻地记下婷姐姐的
绝代风韵和柔情蜜意!」

  于秀婷芳心一暖,把他方才的戏弄都抛之脑后,情意绵绵刮了他脸颊一下,
嗔道:「这次就算了,以后可不许再这样了!」

  以后以后,每次被这小子欺负,她都是这般说辞,但龙辉依旧照犯,而美妇
人亦在一番饱含娇羞的抵抗下最终屈服,含羞带媚地任由他放肆,到也成了俩人
间的闺房乐事。

  于秀婷浑身湿汗,心想这桶香汤倒也来得及时,推开缠在自己身上的龙辉,
说道:「我去沐浴!」

  龙辉点了点头,挪开身子放行,于秀婷内里的抹胸亵裤早已被龙辉剥离,贴
身小衣也被汗水湿透,外衫罗裙也是沾满了淫浆花汁,已经不能再穿。

  于秀婷走下床榻,也不穿鞋,白净裸足踩着地毯走到水桶前,桶中的水还飘
着朵朵花瓣,不由赞那几个小姑娘细心。

  她不管床上那人,玉手伸至腰间,自顾自地轻扯腰间的丝带,然后将凌乱的
外衣脱掉,逐步露出冰雪般白皙的肌肤,粉背、腴腰、长腿……正副娇腴成熟的
胴体全部露出,于秀婷将换下的衣衫挂在屏风上,跨起圆润美腿浸入浴桶中,除
了头颈外,其余的部位都泡在还带着微香的热水里。

  龙辉躺在香塌上,眼睛一眨不眨,将美人宽衣沐浴的美景尽收眼底,待于秀
婷浸入水桶后,他还犹在梦中,欲罢不能。

  只一小会,于秀婷那仙籁般声音响起,声音虽然不大,却幽幽含羞,龙辉听
得真切:「后背洗不到……」

  龙辉喜出望外,以于秀婷的性子在床榻房事总是被动一方,鲜有像大小妖后
那般主动勾人的举措,想不到今日在这紧要关头,她居然会说出着暗示十足的话
语,龙辉精神为之一振,怒龙再起,晃着那挺坚硬的钢枪也跨进入浴桶,挨紧于
秀婷。

  这主动开口诱惑,让于秀婷无比娇羞,心中仍是忐忑不安:「我怎么这么不
要脸,婚礼都快开始了,怎么还要去惹这混世魔王……」

  但想起方才那番情趣,着实刺激无比,就好似回到当初水潭边上的时光——
自己那成熟多汁的胴体就好似珍藏许久的佳酿,被这冤家拍开封闭,一口一口地
品尝,而她自己则一步步地沦陷在男儿温柔而有力的占领下……想到这儿,于秀
婷心颤不已,宛若新婚妍妇般,怕被人笑话,但最终还是敌不过对爱郎痴恋,羞
答答地腻着他……

  龙辉的热吻轻柔地落在于秀婷香滑的背部和雪颈,双手环过胸腹,一只手掌
握住一颗白嫩丰实的大奶,另一只手则灵活运用五指妇人的胯下游走,食指和拇
指对着娇蒂轻揉慢捻,中指和无名指并在一起深入花径,在暖暖的小穴里刮弄抽
插着。

  于秀婷幽幽叹了口气道:「叫你帮我洗背,你又在做什么?」

  龙辉笑道:「我不是正在洗吗?」

  说话间将胸膛贴在她背上,不住摩擦,妇人肌肤嫩滑,再加上沾满水迹的缘
故,龙辉有种贴不紧的感觉。

  于秀婷被他逗得身酥心颤,没好气地道:「哪有你这样洗的!尽添乱!」

  「那我不洗了!」

  龙辉停止了揉乳扣阴,改为双手紧抱佳人。

  于秀婷也乖顺地将玉背倚在他胸膛,两人贴得紧凑难分。

  于秀婷螓首往后靠去,将娇嫩的脸蛋与男儿脸蛋紧贴,道:「我很快也能像
洛姐姐那样,卸下一切了!」

  龙辉笑道:「是啊,剑鸣大婚之后便是继承谷主大位,也算是成家立业啦,
婷姐姐你操劳担忧了十余年也该好好放松了!」

  于秀婷说道:「是啊,我不当掌门后,你就能日日夜夜霸占我了,得意死你
了!」

  龙辉莞尔,在她香腮上轻啄了一口,道:「不是我霸占婷儿,而是我们长相
厮守!」

  于秀婷被他的情话哄得身子酥软,迷迷醉醉地软倚在他怀中。

  「迎亲队伍回到那里了?」

  于秀婷问道。

  龙辉散发出神念探索,回答道:「刚刚祭天完毕!」

  天剑谷以天为名,而宫家又是王侯贵族,两人的婚礼半点不能马虎,迎亲之
后若遇上高山便需登顶,行祭天祷告之礼,除此之外还有许多繁杂的礼数,若是
在封神法印未破之前,魏剑鸣要想迎亲就得提前一个月出发。

  于秀婷道:「才到这里,还真是磨蹭的,上回你跟雪芯的婚礼倒是轻松,没
这么多规矩!」

  龙辉道:「我那时入赘,自然简单了!」

  于秀婷呸道:「好啊,既然入赘,那轩儿以后跟我姓,烛儿就跟雪芯姓!」

  龙辉连忙改口道:「入赘不过是幌子,真正是来天剑谷采花,君不见一对仙
品艳葩已种在我家后院!」

  于秀婷大羞,欲转身打,龙辉眼明手快,一把握住她的腰臀,将她推到水桶
边缘,并紧紧压着。

  这水中嬉戏更是诱人,龙辉下体狠狠勃起,又在美妇臀沟作祟一番,勾出阵
阵花汁,若非在水中只怕又换来一阵粘稠了。

  「婷姐姐,剑鸣他们还有一段路,要不……」

  说话间,龙辉手掌已经揉着一颗梨乳。

  于秀婷情火暗涌,含羞不语,眸中春水荡漾,龙辉却已明白美人心思,于是
扶着她的肥臀把她从水中抬起。

  于秀婷出奇柔顺地配合,双手前伸,抓着浴桶的边沿,轻咬贴着唇边的一缕
秀发,主动挺起翘臀。

  龙辉再不迟疑,双手把住肥臀,紫红色的粗长阳具向着嫩穴直挺入内,全根
没入时还将一些唇肉也带到穴里。

  于秀婷美臀一颤,撅得更高,还略带主动地往后送去。

  龙辉被她这遮遮掩掩的媚态引得欲火大盛,急匆匆地在短浅的花径内挺进抽
出,大力冲撞娇软嫩芯,不过十几抽,身下的美人便从低声喘息变成了压抑的呻
吟:「啊……酸……酸……好酸……」

  看着美妇人那欲纵又忍的委屈神情,龙辉更为神勇,挺枪冲杀、纵横捭阖,
胯间怒龙翻江倒海,勇闯仙宫,在于秀婷淫液喷涌的嫩穴里杀了几百个来回,这
可把敏感易淫的内媚妇人操得更是情欲狂增,扭腰提臀,雪白笔直的双腿颤抖得
更加厉害。

  就在神龙冲杀的时候,带得美妇两瓣肉臀不住开阖,露出那美不胜收的粉红
菊眼,看着在水中含羞待放的嫩菊,龙辉心念生淫,伸指去触,于秀婷臀股猛地
一绷,阻止了他的行动。

  知夫莫妻,于秀婷明白他在打自己后庭的注意,连忙劝阻道:「不要,我怕
受不了,影响了等会的大礼!」

  龙辉有些无趣,于秀婷咬了咬唇,忍羞道:「你,你若还不满足,我今晚继
续陪你就是了,晚上我什么都依你!」

  龙辉道:「还要雪芯一起!」

  于秀婷点了点头,道:「坏东西,就知道你准没好心!」

  龙辉伸手紧抓于秀婷的一个酥乳,手指绕着那淡粉的乳晕转着,引得美妇再
度泌乳,他感觉扔不过瘾,于是翻转于秀婷的身子,使得两人自己面对面,让她
肥臀部靠着桶壁。

  于秀婷秋波流转,美目顾盼,伸出雪白的双手搭上他的肩膀,柔声道:「你
还想怎么样?」

  龙辉道:「好姐姐,且把腿搭在桶沿!」

  于秀婷习武多年,身子柔韧,自然是轻松地把双腿分开搭在桶沿,然而这个
姿势使得穴屄更为凸显,美润肥嫩,娇酥可口。

  难得这这腻肌雪肤的熟润美妇如此乖顺地配合自己,令得龙辉好生欢喜,不
由分说便又将肉棒插入蜜穴,顶耸起来。

  龙辉一边抽插,一边亲吻啃咬于秀婷那对丰满腻白的梨乳,在娇嫩的乳肉奶
肌上留下了道道齿印吻痕,峰顶上的两个浅嫩乳蕾已被龙辉吸吮成了深红玫瑰,
更似傲骨寒梅地硬硬地立着,上边犹挂着乳痕奶迹,显然是被龙辉吸了个饱。

  又过了数十回合,两人股胯交媾,情欲并重,四唇相贴,互把舌头送进对方
口中,你来我往缠缠绵绵缠绵。

  此刻龙辉坐着桶底,于秀婷双腿也放了下来,坐在他身上扭动娇躯,臀股随
波起伏,将桶内热水溢出了不少,地上满是水迹。

  龙辉口尝香甜涎液、手抚腻滑腴臀、根入潮热玉壶,好不痛快,唇分之际,
于秀婷水嫩香舌却是依依不舍地舔了龙辉嘴唇,牵起几缕细丝。

  「辉儿,我快不行了……你,你也快些出来吧!」

  于秀婷再吐诱人呻吟,靡仙音直透男儿脑髓,龙辉浑身一颤,发起最后的一
次冲击,龟头猛地突破花心的障碍。

  「嗯……嗯嗯呃啊!」

  鲜红小嘴传来一连串凄艳的闷哼,于秀婷的花底庞然巨龙再度攻陷,极度快
感骤袭芳心,紧闭的花宫嫩口竟微微开放,使得硕大的龟头嵌入那小巧万分的滑
嫩子宫口,龟头上边棱肉沟被子宫口死死地勒紧,虽未能像海龙入宫那般销魂,
但激起男儿射精欲望,龙辉一股脑地将滚烫的精液便涌进了妇人花宫之内,紧接
着双修炼化,各取所需,极为快美销魂,融融恰恰,不分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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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九回  婚宴媚事

  迎亲队伍回来,魏剑鸣穿华装、带高冠、挂红花,骑怒马,护花轿,意气风
发,守门弟子远远瞧见,立即大声禀报:「少爷回来了!」

  天剑谷内立即礼炮作响,鲜花飘散,更是红毯铺路,可见于秀婷对此十分重
视。

  红绸高挂,灯笼雕花,各种山珍海味摆在桌上,宾客也纷纷入座。

  比起上回魏雪芯和龙辉的婚礼,此次魏剑鸣娶妻所来之宾客更多,因为再过
三天便是剑仙传位,所以各门各派都来观礼,顺便也向魏剑鸣奉上新婚贺礼。

  正厅内,于秀婷身披仙霞霓裳衣,腰系彩云锦绣裙,略施粉黛,珠簪盘发,
娇艳而又熟美,高贵而又典雅,风头盖过了所有的女子,无论是年轻侠女或者名
门贵女,也就只有龙辉身旁的冰雪双姝能与之一较妍媸。

  婚宴开千余席,人山人海,好不热闹。

  谷内的丫鬟仆人已经不够用,幸得龙辉遣来一批仆人帮忙,否则单凭天剑谷
的人手是绝对忙不过来。

  「吉时到,新人登堂!」

  话音甫落,只见魏剑鸣手拽红绸,牵着宫采苓,踏着红毯走入大堂。

  那宫采苓是披大红盖头,身裹绚美霞裳,一双白嫩纤手,握着半截红绸,步
步生莲,仪态动人,随着夫婿往前走去,一颗心却是跳得厉害。

  于秀婷见了爱子婚姻大事落定,芳心大喜,眉染春色,越看儿子越是俊秀,
比起龙辉也丝毫不差;又想到儿子娶了媳妇,势必再无往日那般依恋自己,又不
觉有写怅然若失,但转念一想,自己也可以安心跟爱郎长相厮守。

  「少宗,我当年嫁你或许是带着几分怄气和利用的心态,但今日剑鸣成婚立
家,也算补偿少许我对你的亏欠……楚师兄,昔日纠缠苦恋实乃分清对错,但今
朝秀婷已觅得佳侣,虽不合世俗伦常,但我俩却是真心相对。还有洛姐姐,她,
她也跟我委身龙辉,这虽然有些对不住你,但洛姐姐和龙辉有宿世情缘,而且今
生他们也是真心相爱,望你能够谅解……」

  恍惚间,忽听司仪扯起嗓子,命新人先拜天地,再拜高堂。

  魏剑鸣双膝甫一着地,于秀婷便伸手扶起,轻声道:「剑鸣,娶了媳妇,可
得好生待人。」

  魏剑鸣笑道:「娘,还用你说么?我不但对采苓百倍的好,更会千倍孝敬娘
亲。」

  于秀婷心头一乱,眉眼生喜,连声笑道:「好孩子,娘真是高兴。」

  看着于秀婷欣喜的神情,龙辉也是替她高兴,心想:「再过几日便是传位大
典,剑鸣虽是年轻,但初悟以力御剑之法,定能让武林各派刮目相看。」

  魏剑鸣之所以真力大增,全因为身负策皇图和龙辉精血的缘故,一者阳火霸
道,一者元阳精纯,因为策皇图的全身精血全部被魏剑鸣吸收,而龙辉的精血只
是起到引导和中和作用,所以魏剑鸣体内阳气以霸道为主,起初之时因为是童子
身,所以这股霸道阳气尚未展现出来,随之被宫采苓女体阴息所激,是故气血澎
湃,真力霸道。

  龙辉携魏雪芯帮忙招待儒道魁首,鸿钧起身问道:「王爷,贫道怎么觉得魏
公子气色较之以往更好呢?」

  这些天鸿钧、孟轲和孔丘是相继应酬,先是慕容家宴会,又到龙府新儿酒,
最后则是天剑谷婚礼,他们根本就没法回到总坛,因此得以避过一劫。

  龙辉道:「他体内已经阳火觉醒,所以整个人的气血精元都较前旺盛!」

  孟轲道:「难怪魏公子的声音都比以往浑厚响亮!」

  听到儒道魁首接连称赞魏剑鸣,魏雪芯却是有些忧愁,心想道:「这股阳火
虽然霸道,但是霸而不纯,只是胜在瞬间爆发,若无天穹妙法相辅,恐怕难以持
久……」

  龙辉趁着鸿钧在场立即将玉京遇上的事情简明告知,并询问皇陵的排布和王
孙巷的帝气流失之缘由。

  鸿钧思索片刻,说道:「若吾没猜错,这应该是两位师叔联手布下的匡皇风
水局,以叠加建造的方式将数十个皇陵罗列在一起,令得皇陵内的帝气相呼应,
再将无人居住的王孙巷残留的帝气抽走,全部归入东皇峰,与皇陵构建成一个千
古帝穴,上引天穹,下接地脉,使得大恒气运源源不绝,万古传承。」

  三拜过后,便是喜宴真是开始,于秀婷、龙辉、魏雪芯、白翎羽及楚婉冰坐
在高台玉案上。

  于秀婷在中央,右边为楚婉冰、白翎羽,左侧为龙辉和魏雪芯。

  龙辉坐在于秀婷身旁,不着痕迹地吸了一口气,将美妇透衣而出的幽香吸进
了鼻中,暗中传音道:「婷儿,你身穿华服高高在上的模样真是好看!」

  于秀婷芳心莫名一颤,刚刚被这冤家宠幸过的身体莫名一热,玉脸烘烫,若
非她定力了得,只怕早已满面红霞了。

  龙辉本想暗中调戏一下这美妇人,谁料一股剧痛已从大腿传来,低头一看,
原来是于秀婷气不过,伸手掐他大腿。

  于秀婷淡雅一笑,举杯道:「辉儿,今天倒是辛苦你了,我敬你一杯!」

  龙辉也只能吃下这哑巴亏,强颜欢笑道:「不敢当,不敢当,一切都是承蒙
谷主厚爱,小婿一定鞠躬尽瘁,死而后已!」话语末了,突然悄声补充了一句,
「还要为婷姐姐,耕田播种,鞠躬精瘁……」

  于秀婷两颊一热,正欲再想狠掐这胆大妄为的小淫贼,却是被这小贼伸手捞
裙,美妇浑身倏颤,紧咬朱唇,勉力止住了羞声惊叫;席案之下,于秀婷两腿紧
夹,竟然夹住了一只色手。

  「谷主,小婿也敬您一杯,祝谷主青春永驻,心想事成,子孙满堂。」

  龙辉单手举起了酒杯,同时色手放肆探入妇人股胯,指尖隔衣戳中了一团柔
腻。

  「你……臭小子!」

  于秀婷对这冤家的手段毫无办法,被逗得浑身发软,心中虽羞恨之极,但玉
手却不得不举杯回应,以免被众人怀疑。

  就在两人碰杯之时,暗中的手指突然狠狠一刺,连裙布一起刺进了这娴雅美
妇花瓣之中。

  于秀婷玉手一颤,酒杯险些摔落,心里直呼住手。

  龙辉淫心难遏,越发大胆,巧运指力,轻轻划开于秀婷的裙裆,手指瞬间长
驱直入,没有丝毫阻碍,全根而没。

  于秀婷身子开始剧烈颤抖,仿佛一团烈火在她体内爆炸,小腹顿时一麻,春
水湿透了花谷。

  中指拨开绒毛,长驱直入妇人的蜜道,拇指压在熟嫩的花蒂上,时而抽插,
时而揉压,主位玉台之上,藉着席案的掩护,当着无数人的面肆无忌惮,玩弄着
这仙雅美妇的高贵肉体,将这武林中人人敬畏敬仰的仙子亵玩与指掌之间。

  魏雪芯看在眼里,又羞又急,连忙去拉龙辉,轻声唤了声大哥,语气哀求,
神情楚楚。

  然而这丫头越是乖顺可怜,龙辉越是要逗她,将酒杯放下后,另一只手往她
大腿内侧摸去。

  心里满足感聚生,当着这满堂宾客的面,同时调戏天剑谷的大小剑仙,这母
女齐纳之美妙,实在是笔墨难描。

  于秀婷强忍酥麻,玉手紧紧按在桌案边缘,但胯间酥爽一波接一波,烧得她
难以自持,几乎要开口呻吟。

  鬓发已然蒙上一层薄汗,而席案边上也出现了深深的指痕,可见这美妇人忍
得何其辛苦。

  随着龙辉手指的抽动,于秀婷身心悸动,清亮的美眸逐渐蒙上一层情欲的浑
浊,由于下边的人都在忙着向魏剑鸣敬酒,完全没有注意到高台主座之上。

  于秀婷此刻双手情不自禁地紧抓案边,这才没有当场瘫倒。

  于秀婷在极乐中瞬间潮喷,羞人至极;她酥软的玉手一垂,紧接着又被臭小
子强行按在了昂扬巨物之上。

  「不……不要,辉儿,快停……停下来,就当姐姐求你了……」

  于秀婷暗中传音给龙辉,已然无力支持。

  魏雪芯还好,只是被龙辉摸摸大腿,还能保持波澜不惊。

  但母亲的窘态她却看在眼里,急在心上,连忙向楚婉冰求救:「姐姐,快管
管大哥!」

  由于龙辉的手法巧妙,而且做得极为隐秘,使得坐在于秀婷身旁的楚婉冰尚
未察觉,如今被魏雪芯一提醒,聪明的小凤凰立即看出端倪。

  楚婉冰玉手伸到桌案下,狠狠弹出一道指气,不偏不倚正中龙辉胯下,痛得
他猛地坐直身子,收回魔手。

  楚婉冰瞪着他,暗中传音过来:「你再敢放肆,看我今晚怎么削你!」

  龙辉惧内有一半原因是这丫头,见她发了话,哪还敢作孽,连忙收起了坏心
思。

  于秀婷暗松了口气,感觉地握了握楚婉冰的玉手,然而手心却已蓄满汗水,
湿滑冰冷,倒是让小凤凰一阵怜惜,又反握于秀婷玉手,低声道:「二娘莫怕,
有冰儿在,他不敢再欺负你的!」

  话音未落,龙辉又暗中使坏,在熟妇那肥美的肉臀上掐了一把,叫于秀婷好
一番羞怯和无奈。

  避开小凤凰嗔怒的目光,龙辉左顾右盼,转移话题:「慕容三少只是送来了
贺礼,人怎么未到?」

  楚婉冰横了他一眼,道:「你的猪朋狗友,你自己知道!」

  龙辉自讨没趣,只得嘿嘿干笑了几声,但他的手始终没有闲下来,趁着楚婉
冰看不见时,便继续骚扰身边的这对母女,时而捏一把美母圆臀,时而摸一下娇
女粉腿。

  「娘,剑鸣敬您一杯!」

  魏剑鸣走来敬酒,说道:「孩儿感念母亲多年养育教诲之恩!」

  于秀婷举杯碰酒,龙辉在她站起来的时候,手伸到桌案下,暗中掀起她裙裾
一角,抚摸妇人雪白的脚踝。

  于秀婷毛孔倏地一紧,芳心乱颤,暗骂道:「这小畜生胆子越来越壮了,居
然敢当着剑鸣的面这般对我……快些住手!」

  男儿的轻抚极具魔力,轻轻划过脚踝便带起一股酥麻,从下往上流过大腿,
直钻股心,于秀婷强忍着酥麻羞热,压住脸颊处即将涌起的红晕,保持平静道:
「剑鸣,娘亲看见你成长至此,很是欣慰。」

  说罢扬起玉颈饮下美酒,酒劲下肚,脸颊飞起两朵红云,既是酒劲所熏,亦
是羞媚所致。

  魏剑鸣又道:「姐夫,听说你那有好酒,怎么不拿些出来给小弟尝尝?」

  龙辉抚摸着于秀婷的雪踝,指端触及那冰润细腻的肌肤,面不改色地说道:
「那酒后劲甚大,免得误你大事,还是暂不拿出来,待你好事成就后,咱们再一
醉方休!」

  魏剑鸣露出一丝失望,龙辉忽地捏了下于秀婷的脚踝,说道:「不信你问你
娘,她也曾喝过这酒!」

  这话又暗示了盘龙圣脉那段光阴,于秀婷最怕的便是被儿子知道后边真相,
哪敢多言,只得顺着龙辉的口吻说下去:「酒劲颇大,你,你暂时先不要沾!」

  魏剑鸣点头称是。

  就在这档口,那冤家的手越发放肆,时而抚摸肌肤,时而揉捏踝眼,于秀婷
只觉得宛若千万根羽毛连番扫在心尖,整条腿都已经酥麻,几乎都快跌倒瘫坐在
地。

  「剑鸣,吉时将至,你快去敬众宾客一杯,莫误了时辰!」

  于秀婷提醒魏剑鸣道,说罢便坐了下去。

  就在她即将坐下来的瞬间,龙辉的右手忽然伸到凳子上,竖起两根手指等着
她圆肥的肉臀自投罗网,于秀婷那熟润的大屁股恰好「坐」在了手指上,股间柔
嫩被手指刺了个正着,不偏不倚,一根刺中花谷,一根钻入臀沟。

  啊!于秀婷险些惊呼出声,身子莫名一颤,一股红润瞬间弥漫脸颊,外人看
来以为是酒劲所致,却不知美妇人臀下之尴尬。

  因为她刚饮完儿子所敬的酒,应该是先坐下,然而臀后却竖着两根手指,而
且正对着要害之地,已经有一半戳入叫她好不羞人。

  但若是又站起来,势必会叫人看出端倪。

  此刻坐也不是,不坐也不是,急得美妇人直冒汗,令体味更加的馥郁香浓,
直美得龙辉一阵心醉。

  「死龙辉,你,你这混蛋……你要羞我到何时?」

  于秀婷面色虽继续维持平静,心里惶恐不安:「我,我实在不行了……」

  火光电世间,她唯有咬牙下了决定,选择了坐下,尽量保持表面的平静而掩
盖真相。

  这一坐下,正好将幽谷和菊眼撞向枪口,两根修长的手指隔着一层裙子狠狠
地刺入熟妇体内,前穴后庭皆失守。

  于秀婷小腹直打颤,腿肚子也是酸酸涨涨,好不难受,腿间溢出一股花汁,
打湿了裙底,叫她心神恍惚,大脑一片空白:「我居然……居然,当着这么多人
的面起了这等反应……羞死人了!」

  羞愧之情蔓延全身,美妇眼中已盈盈含水,未免露陷,她便缓缓阖上眼眸,
半闭半睁,使得那股情泪秋波蓄而不溢,若是有人能近距离望着她的眼镜,定然
会被这股柔媚欲滴的春意给摄走魂魄。

  「大家共饮此杯,剑鸣且不相陪,望诸位能喝好吃好,宾至如归!」

  魏剑鸣又向众人同敬一杯酒,然后乘着吉时回到新房,准备洞房花烛。

  众人也齐声喝彩,举杯庆贺,什么早生贵子,百年好合的祝词一一道来,魏
剑鸣春风得意,喜庆满怀地离开宴席,便去寻那新房佳人,再卧暖床高枕。

  儿子爱火烧身,高台主位上的母亲也不好过,臀股被双指刺入,欲炎翻涌,
羞中含媚,却是宣泄不得,更是无力制止。

  「不……不要,辉儿,快停下……停,回房咱们再……呀!」

  于秀婷再也忍受不住,连忙传音给龙辉,发出求饶之词。

  龙辉笑了笑,左手一摆,展示神通大能,撕裂空间,将藏于盘龙酒窖的佳酿
取出,置于大厅之上,说道:「此乃酒名唤金风玉露,本王趁着今日高兴,特请
诸位一品滋味!」

  众人同声道谢道:「多谢王爷!」

  龙辉左手一收,合拢空间,说道:「不必客气,大家尽兴就好!」

  说话间,右手继续在于秀婷臀下恣意戏耍,玩得美妇身子微微打颤,腮烘耳
热,好不难受,而龙辉也清晰地感受到美妇后窍的紧凑烘热,前穴的温润柔嫩,
幽幽沉香,宛若百年香茗,长品不腻。

  台下众人得了美酒,纷纷拍开泥封,一股酒香弥漫全场,喝上一口,立即感
到口齿留香,浑身舒畅;再喝二口,便是头重就轻,飘飘忽忽;第三口便是神魂
迷离,仰头醉卧。

  三口佳酿放到了所有人,龙辉趁机伸手双手左拥右抱,将身旁的这对母女紧
紧抱住,往各自嘴唇上吻了一口,弄得母女俩粉面绯红。

  龙辉毕生最大美事便是同收仙妖四后,却因种种顾虑尚未向世人公布,如今
趁着众人醉倒之际,在这天剑谷大殿之上来一回母女同拥的壮举,虽没人看见,
却也算是微偿心愿。

  过了一把干瘾后,龙辉大笑说道:「果然好酒,三口醉群雄,婷儿,你觉得
呢?」

  于秀婷气得酥胸起伏,狠狠瞪着他嗔道道:「你,你,你这杀千刀的,你居
然这般对我……」

  她也不顾大庭广众,不管女儿晚辈在旁,眼泪便要滚落而下。

  白翎羽虽知这高雅美妇暗地亦是龙家妻,但却是首度看见她露出这般柔软委
屈,泫然欲泣的神情,不由得一番称奇和惊艳。

  龙辉连忙将她抱住,张嘴吻去她眼角泪水,于秀婷这才略微清醒,忙一把推
开他,嗔道:「住手,这么多人在,你羞不羞!」

  龙辉扫了一眼大厅,笑道:「全部都是一帮醉鬼,算不得人。」

  「哼,狗胆真是越来越大了!」

  楚婉冰斜着眼冷笑道,龙辉生出一股寒意,赔笑道:「好冰儿,莫生气,莫
生气!」

  楚婉冰翻了翻白眼,挽起于秀婷道:「二娘,你也喝了不少酒,让冰儿扶你
回去!」

  于秀婷双腿早已发软,幸得楚婉冰搀扶才站了起来。

  魏雪芯也凑过来扶住母亲,关切地问道:「娘,你没事吧?」

  触及母亲手臂时,发觉衣衫皆已湿透,亦是仔细一看,母亲此刻正是香汗淋
漓,莲步颤抖,可见方才是忍得如何辛苦。

  送于秀婷回后堂,魏雪芯立即向楚婉冰求助:「姐姐,你刚才都看见了吧,
大哥他实在太放肆了,你可得管管他啊!」

  于秀婷婉柔地叹道:「冰儿,二娘对他已经没了办法,也只能指望你了!」

  小妖女凤目一寒,冷笑道:「今天晚上,你老老实实跪洗衣板!」

  龙辉打了个冷战,哀求道:「冰儿,这惩罚实在太重了,换一个吧!」

  楚婉冰哼道:「反正你自己看着办!」

  这小妖女粘人时娇痴可爱,但真发起狠来,谁都得惧她七分,而龙辉天不怕
地不怕,唯独怕这小凤凰,再说曾跟她签署了协议,到了关键时刻就只能再做一
个老婆奴了。

  「好吧,我认罪!」

  龙辉无奈苦叹。

  楚婉冰噗嗤一笑,寻来一块洗衣板,丢给他道:「你胆大妄为,冒犯天剑谷
主,罚你今夜三更在天剑谷大殿,谷主宝座前跪上一个时辰!」

  龙辉认命地接过洗衣板,叹道:「谨遵妖后娘娘懿旨!」

  天际暗淡,月上梢头,夜过三更,于秀婷辗转难眠,心里却依旧念着龙辉:
「他最怕冰儿,这跪洗衣板定会乖乖遵从,但在正堂大殿下跪,若是被其他巡夜
弟子看见岂不有损他威名!」

  想到这里,妇人立即披上外衣走出阁楼,往正殿大厅行去,远远却瞧见任媤
媤正领着一队弟子要往大殿巡查,于秀婷立即叫住道:「媤媤,大殿不用巡了,
我要进去静坐,嘱咐弟子们不要打扰!」

  任媤媤点头称是。

  于秀婷走入大殿,果然见龙辉正在谷主宝座前跪洗衣板,不禁莞尔道:「你
还真听话,叫你跪还真跪!」

  龙辉道:「哎,小凤凰实在太彪悍了,我不得不从啊!」

  于秀婷横了他一眼,嗔道:「那我是不是对你太温柔了,所以你才敢一次又
一次的欺负我!看来我以后得对你狠些,就像冰儿一样做派,直接大棒打死!」

  龙辉道:「婷儿你本性温顺,断难做那严厉声色!」

  于秀婷啐道:「但对你决不能如此!」

  龙辉了起来,伸手抱住她腴腰道:「正所谓有其母必有其女,雪芯性子温柔
顺和,你这做娘亲的又会差到哪里去,平日里你对外严厉不过是在其位谋其职罢
了,待散去那伪装的傲气,你其实也就是一个十分乖顺的妇人,比雪芯还要温柔
几分。」

  于秀婷仍记挂今日被他当众戏耍的事,气愤不过,推开他道:「你先给我老
实跪着,别以为我真的不敢动你!」

  龙辉笑道:「若是你当真如此狠心,又怎会偷偷过来看我呢,还严禁弟子不
准进入大殿,这分明就是维护我!」

  于秀婷被说出心事,脸蛋娇羞一红,龙辉见她依旧如此容易脸红越发喜爱,
怦然心动,情火烧身之余,立即扑将过去将她又一把抱住。

  于秀婷嗔道:「你又要做什么?」

  龙辉道:「婷儿你可是亲口答应我,夜间要陪我的!」

  于秀婷被他身子挤得难以动弹,微微挣扎了几下,只是让乳头的摩擦得更为
酥麻,喘气道:「你,你先放开我!」

  龙辉道:「我怕放手后,婷姐姐就跑了!」

  于秀婷道:「我不会跑的!」

  龙辉摇头道:「这可是天剑谷,你的地盘,你要真的跑了,我上哪追去!」

  于秀婷自知摊上了无赖事,哭笑不得道:「那你要如何?」

  龙辉手掌顺着腴腰下落,抚摸着翘臀道:「自然是要这个了!」

  说着便揉了臀肉一把。

  于秀婷脸颊晕红,道:「依你便是了,我……我们回房吧!」

  龙辉道:「不行,小凤凰一定在你房间守着,要是回去岂不是自投罗网!」

  于秀婷急道:「那你还想怎么样!」

  龙辉紧抱着她,一步步挪到宝座前,然后一同坐下,说道:「就在这里!」

  于秀婷大羞,挣扎欲走,龙辉将她拦腰抱起,放在腿上,又狠狠掐了她肥嫩
的臀肉一把,终于勉强压住这娇羞妇人。

  「你疯了,这里……这里绝对不行!」

  于秀婷用手撑住他胸口,尽量不让自己丰腴的玉乳贴在他身上,但腿股却是
无可避免地坐在他腿上。

  龙辉双手箍住妇人腴腰,不让她逃走,道:「乖婷儿,这又不是第一次了,
上回你还跟雪芯一起呢!」

  于秀婷大窘,脖子都已经红遍。

  龙辉趁着她惊羞未定之际,便吻住她芳唇柔舌,更是手拉衣带,掌滑入襟,
摸在妇人成熟滑腻、结实腴润的腰肢上。

  于秀婷一惊,连忙扭动腰肢,想挣开他的怀抱,但唇舌被龙辉封住,无法开
口,而且又担心引来外边的弟子,急切间只能不住地摇头。

  龙辉手臂略紧,立即箍住不安的妇人,将于秀婷馥腴的身子挟得不能动弹。

  他手指长驱直入,已探到妇人腿间滑腻的美肉上,重游今日故地,两指分攻
前后。

  于秀婷衣带被解,罗裳敞开,露出沃雪似的肤色。

  股胯被拿住,她挣扎着腰肢欲摆脱,如此纠缠几下,凌乱衣裙便更加松垮,
龙辉善解人衣,对于秀婷的动作早已了然在胸,手指勾动了几下,便使得那件水
缎绫做成的下裳滑褪下来,贴身小衣扯到一旁,露出腹下一丛乌亮的毛发。

  龙辉一手解衣,一手继续正拿她腹下,有力的中指滑入水草花径,灵巧的食
指钻进深谷后窍,前后呼应,轻捻急拨,挑弄不已。

  于秀婷雪靥飞红,香馥馥的身子软得几乎要融化。

  随着龙辉的挑逗,她腰腿开始酸麻,身子不由颤抖,股间粘润暗涌,更悄悄
传来湿腻的柔响。

  她香汗湿身,鬓发已乱,朱唇含丝,仰头望着龙辉,眼中流露出哀求神色。

  龙辉拔出手,中指尖端已泛起水光,于秀婷急切地喘了一口气,两手掩住腹
下,哀求道:「白天被你闹得现在身子还软着……好辉儿,饶我一回吧……明儿
一早我还要等剑鸣他们小俩口敬茶呢……不然今儿晚上你和雪芯睡吧……」

  龙辉立即伸出妇人樱口,笑道:「明天婷儿拖着娇柔的身子去喝媳妇茶,也
好给你那翁主儿媳做个示范!」

  于秀婷又羞又恨,却是苦于口唇被堵住,说不出话来。

  龙辉继续掀开她衣衫,两团丰实的巨硕梨乳弹跃而起,粉嫩的乳珠随着肉波
荡漾而抖出丝丝白汁。

  龙辉俯身含住她的乳头,一边舔舐吸吮,一边悄声道:「刚才都是说笑的,
婷儿越来越乖,我只会更加疼你的,不会叫你出丑的。」

  解带松裤,释出龙根。

  于秀婷心中气苦地道:「你这还叫不让我出丑?」

  龙辉此刻再次伸手探花,指尖扫过花谷,于秀婷感到仿佛沾着团火,被他触
过的部位灼热起来,直透心底。

  玉户间犹如开闸的泉水,淫水淋漓而出,触手一片温润,滑腻得令人销魂。

  于秀婷半裸的娇躯不住颤抖,忽而紧绷,忽而酥软,落得落满室春光。

  龙辉将嘴贴在于秀婷耳边,轻轻吹着热气:「好婷儿,我想你的小嘴……」

  于秀婷啐道:「你,你不是还要找雪芯吗,别在这里了,我们先回房吧!」

  见她越发哀羞乖顺,龙辉浴火越盛,心想今夜无论如何也得在此庄严之地再
采这多武林仙葩。

  「不用回去,一阵子雪芯必定过来!」

  龙辉坚决地说道。

  于秀婷不信,摇头道:「你乱讲,雪芯已入睡了,怎么会过来!」

  龙辉说道:「不信咱们打赌,若她过来,婷儿你在这传位期间便得乖乖听我
的!」

  说话间,双手仍是不安分,在于秀婷丰腴的身子上不住游走,换来佳人一阵
娇喘。

  于秀婷说道:「这个不行,若你现在传音给她,哄她过来,我岂不是作茧自
缚!」

  龙辉道:「我不喊她,她也一样会过来!」

  于秀婷道:「好,且信你,若她不来,你从此以后不许再强辱我!」

  龙辉道:「一言为定。」

  于秀婷心跳加剧,忖道:「雪芯,你可千万不要过来,要不然娘以后的日子
就难过了!」

  龙辉道:「婷儿,现在闲着也是闲着,我们先亲近一番吧!」

  于秀婷红着脸扭捏挣扎道:「你这人……怎么……能这般无赖……嗯……说
好打赌的……别摸……」

  龙辉道:「那好,你先给我用嘴吸吮一下,若我泻出来后,雪芯还未来,那
就算我输了!」

  于秀婷愣了愣,咬唇道:「你休想哄我上当!」

  龙辉道:「这如何哄你上当了,公平交易,童叟无欺!」

  于秀婷仍是红着脸不肯就范,龙辉催了几回,干脆直接将自己的衣服铺在地
上,说道:「婷儿,都给你铺好了,快点吧,一寸光阴一寸金,抓紧时间让为夫
早些出精,否则雪芯一过来你就完了!」

  说话间已经从座位站起来了,巨硕的龙根硬挺挺地指着这位天剑谷掌门。

  于秀婷无奈苦叹,只得轻轻跪在上边,男儿胯间阳物直直的指向她俏脸。

  于秀婷犹豫了一下,颤巍巍地握住龙根,上下套弄,拇指时不时地在马眼上
滑圈,动作熟练顺畅,待龙口渗浆,醉人的男人气息涌入鼻腔,美妇一阵痴迷,
主动滴将脸颊贴着龙辉的小腹,温柔地在上边摩擦着,贪婪地吸吮着龙根散发的
龙涎迷香,红唇微微抿动,吐出几个若有若无的词:「味道……真是好闻……」

  龙辉望着这乖顺伏在自己胯下的美妇人,抚摸着她光滑的脸颊,柔声哄道:
「好闻就吃下去吧!」

  于秀婷仰脸妩媚地一笑,张口含住他的肉棒,细细吞吐起来。

  颤颤地握住龙根,美妇缓缓低下螓首,张口含下龟头!于秀婷吞吐肉棒,唇
吮舌扫,口技越发纯熟,还不时抬起头,媚雾迷濛的眼睛凝视着龙辉,似乎在询
问其意见,龙辉轻拍她的头发,说道:「婷儿做得很好!」

  于秀婷婉然一笑,又继续吞吐吸舔肉棒。

  「婷儿夹一下,或许更容易出来!」

  龙辉伸手摸了把于秀婷胸口的两团梨乳。

  于秀婷哼了一声,红着脸儿将身子又往前挨了挨,两只柔荑托起两团乳肉,
将那怒挺的阳物置入胸前深邃沟壑,玉手往内一压,丰实的乳球便夹住了龙根。

  龙辉只觉巨龙瞬时淹没两团腴嫩丰实中,虽不及玉蛤中那般湿滑,却也有不
一样的风味。

  他深吸一口气,说道:「好婷儿,且动一动。」

  龙涎迷香醉人心魄,不觉也有些迷离了,听了龙辉这话便乖顺地涌两只玉手
紧紧地挤着一对梨乳,上下磨蹭起来。

  美妇玉乳虽然丰硕,但男儿龙根更加伟岸,无论她如何包裹,那殷红硕大的
龙冠便会冒出来,时不时触及樱唇。

  龙辉轻抚于秀婷的云鬓道:「好婷儿,你这儿真是又大又肥,美死人也!」

  于秀婷心中吃羞,却仍是欢喜。

  龙辉又将下身往上挺了挺道:「好婷儿,你再用一下小嘴吧……」

  于秀婷道:「真是个害人精!」

  龙辉柔声道:「那就让我祸害你千年万世!」

  于秀婷脸颊又是一红,啐道:「油腔滑调!」

  此回却再不躲闪,再度张开小嘴,轻轻将龙辉的阳物含在了口中。

  眼见美妇口乳同伺巨龙,龙辉不由又是叹了一声,低头看去,见于秀婷十分
乖顺地跪在自己胯间,剑眉微蹙,杏眸紧闭,红润的小嘴被撑大,腮帮子也鼓起
一大块,淫靡中却也不失于平日里的端雅,不觉心中大快,而于秀婷也不是起初
的含羞妇人,对此口舌之术已颇为熟练,品得龙辉暗暗叫爽,将两眼闭了身子往
后头一靠,双臂也敞开胡乱地搭在宝座的扶手上。

  「娘……大哥?」

  然而却是怕什么来什么,魏雪芯果然出现,她走入正殿便见衣衫不整的两人
纠缠不休,又是一阵脸红。

  你这丫头可真是害惨我了!于秀婷差点没昏过去,无奈叹道:「你是怎么料
定雪芯会过来的?」

  龙辉笑道:「在她心里,当属你、我还有她姐姐最为重要,如今我被她姐姐
惩罚,这丫头自然于心不忍,偷偷过来查看!」

  魏雪芯跺脚道:「早知道如此,就让你跪一晚上!」

  她气得扭头往回走。

  龙辉捏了一把于秀婷的脸蛋,道:「婷儿,认赌服输,你快让雪芯回来!」

  于秀婷幽幽叹道:「雪芯,别……别走了,你且回来吧!」

  龙辉笑道:「你要是敢走,今晚你娘就可要遭殃了!」

  魏雪芯止住脚步瞪了龙辉一眼,道:「坏蛋,就知道拿娘亲来威胁人家!」

  龙辉暗笑道:「我哪里威胁你了,分明是你这闷骚娃拉不下脸,要是你真要
走,谁能威胁你!」

  看着魏雪芯鼓着腮帮走来,龙辉便让于秀婷继续伏在胯间,来个仙子吹箫。

  美妇抗拒不得,唯有忍羞启唇,将滚烫的龟菇含住。

  龙涎迷香蔓延开来,于秀婷己两腿内侧已淌满淫水,肌肤湿滑无比,淫靡的
水迹顺着她颤抖大腿滴到掌门宝座下的鲜红长绒地毯,肥嫩的翘臀不住地轻颤。

  龙辉抱住魏雪芯,掀开她的衣衫,散落的衣衫就好似被剥开的果皮,露出内
藏娇润细腻,堪比鲜果的少妇胴体。

  小仙子胸前的两团梨状巨乳已经不逊其母,更因怀胎生育而得到升华,肌肤
更为馥白雪腻,气息更加浓郁馥甜,端的是乳香阵阵,肥臀扭摆,诱人垂涎。

  他捧起两团腴沃膏脂,挤起两粒乳头塞入口中,品鉴着仙子琼浆。

  魏雪芯被他吮得乳汁外涌,身酸体乏,娇柔地靠在他身上,任君采拮,下体
被熟妇美母吹弹含吮,口中又品尝少妇娇女的乳浆奶水。

  「雪芯,你娘甚是辛苦,快来帮一下她!」

  龙辉吐出湿润的奶头,上边尚挂着乳汁和口水,显得尤为鲜艳。

  魏雪芯身子一阵滚烫,警惕地朝四周巡视了一圈,确定没外人后也放弃了挣
扎,凑到母亲身边,闻着那股熟悉而又慑人的龙涎迷香,魏雪芯不由痴了几分,
她用脸颊磨擦着龙辉的小腹,抬眼瞟去一个幽怨而又妩媚眼神,伸出香舌在肉棒
上慇勤地舔舐起来。

  坐在天剑谷宝座之上享受着这对掌门母女吹箫的滋味,男儿周身暴涨,春风
意气,好不快美。

  只见母女俩含羞跪在男儿跟前,两只几乎一模一样浑圆雪臀颤微微抖动着,
臀沟下不停滴着水,股间茂密的黑绒一片湿润,看上去淫艳无比。

  于秀婷含着龙根吮吸,魏雪芯柔舌轻扫在春囊,共演一处母女合奏之艳曲,
在龙涎迷香的影响下,母女俩仙心不再,迷失沦丧,只求卖力地讨好爱郎,身子
也随着舔根吹箫的动作而卖力地挺动着,四团丰满的乳房垂若钟摆,白光光的乳
肉在胸下来回抖动。

  龙辉毫不客气,一手一个,各自抓住母女一团雪乳,拇指和食指捏住挺翘的
乳头,在指间来回揉捏。

  男人揉捏着手中两团软肉,皮肤因为被浴火烘烤,使得温度极高,就好似两
团刚刚蒸熟的大肉馒头。

  那两团乳肉滑腻如脂,乳头具有硬中带韧的质感,粉嫩的乳晕微微鼓起。

  龙辉用力一按,粉润的乳头陷入雪滑的乳肉,手指一松便又从乳肉中弹出,
并伴随着两道乳汁喷出。

  龙辉被这对母女花吹得下体鼓胀难忍,便拍了拍她们脸颊。

  母女俩对他极为熟悉,这个动作就相当于是让她们停止吹奉。

  从男儿胯下抬起头后,龙辉笑着将母女二人抱到身旁,三具赤裸的身体便缠
在宝座之上,越发淫靡不堪。

  龙辉左右低头,在母女的四座乳峰上流连忘返,两对丰实的梨乳香软滑腻,
捧着四团酥乳便往嘴里送,牙啃唇吸,同品母女四峰所流淌的甘美仙汁。

  前几日先品尝了大小妖后的甘醇甜汁,如今在天剑谷大殿同吮大小仙后之香
茗乳华。

  「真是美味!」

  龙辉细细一笑,从椅子上站起,龙根直指母女二人,欲噬花谷。

  双姝却是互相对望,不知谁先承恩。

  龙辉笑道:「婷姐姐,你先吧!」

  于秀婷仍是不放心,往大殿外扫了一眼,龙辉从椅子上站起来,说道:「不
必担心,我已经暗中布下气墙,外人进出不得!」

  于秀婷这才完全放下心来,龙辉道:「好姐姐,咱们像上回一样,先在这儿
亲近一回。」

  于秀婷咬唇问道:「你又想如何?」

  龙辉扶着她腴腰,让她转过身子,走向谷主宝座,两手抓着椅背的顶端,身
体前倾,于秀婷顿时明白过来,这冤家又想让自己摆出这背后势,不由得含羞带
喜地扭过头来看着他,也不说话,眼睛已是水汪汪的一片。

  于秀婷本就是熟腴女子,肥硕的臀部又圆又大,脂玉白腻的臀肉又肥又嫩,
就像一颗充满汁液的水蜜桃,熟艳得仿佛要滴下水来。

  丰满的臀肉紧紧并在一起,显得臀沟十分深邃,隐约一条光润的肉沟被丰腻
的臀肉夹在中间,水汪汪地浸满清亮的液体。

  而跪趴的姿势也使得美妇原先已经圆肥丰隆的肉臀显得更加饱满,好似两颗
薄皮鸭梨般,熟润欲滴,汁液横流。

  龙辉很自觉地抚摸上那挺翘的美臀。

  捏在手中,臀股嫩肉极为细滑,好似即将融化的蜜糖膏脂,于秀婷被他摸得
臀热股痒,微带不耐地摇了几下翘臀。

  「婷姐姐,往日我在下边看着你坐在宝座上的模样,是何等威严大气。」

  龙辉揉着美臀喃喃自语道,「每次都想扒光你的衣服,在这宝座上狠狠滴肏
弄你!」

  听到这般粗野辱人的话,于秀婷脸上一阵火辣辣的,羞得无地自容。

  「今天也总算了却一桩心愿,能在天剑谷正殿堂堂剑心光屁股的美景,着实
是人生一大快事!」

  于秀婷被他羞得不行,娇嗔怒斥道:「你闭嘴……哦……」

  怒言尚未吐尽,立即转为断断续续的呻吟,龙辉顺着她臀瓣抚摸至大腿,摸
到毛茸茸的阴阜,户嫩唇腴,水润柔嫩,握在手中,只觉一团娇腻的美肉在掌心
软软滑动,阴唇间的花蒂还有些肿胀,在乌黑毛绒的芳草间露出一丝头角,显得
红艳无比。

  龙辉朝旁边嘻嘻一笑,道:「雪芯,你娘屁股好生丰满,臀沟又是深邃!」

  魏雪芯不知他为何说起这话,一阵脸红,嗔道:「你这浑大哥,又要弄什么
花样?」

  龙辉道:「大哥跟你娘说好了,今夜要采她后庭菊蕊,但你娘的屁股肉太多
太肥,弄得大哥找不到目标,所以劳烦雪芯帮帮掰开一下!」

  母女二人同时霞烧过耳。

  于秀婷半睁美眸道:「雪芯……你,你听他的吧……」

  说话之时,身子微微发颤。

  魏雪芯嗯了一声,小手抖着伸出,搭在母亲丰实的肉臀上,只觉满手丰满,
宛若握着一团膏嫩软脂。

  她试着往两侧掰开,但却因肌肤太过细腻,臀肉太过丰实,第一下竟没有掰
开,美妇的两瓣肉臀只是微微一分,股内菊蕊一闪而现,惊鸿一瞥。

  魏雪芯只得再加手力,十指紧抓,几乎陷入臀肉之内,再使劲往外翻,妇人
的美臀就好像绽放的花瓣,露出中央的嫩蕊,那朵粉润润的菊花便在深沟处娇羞
绽放着,吐着诱人的暗香。

  龙辉也不想这对大小美人久候,让早已经蓄势待发的巨龙便往于秀婷臀沟探
去,棒首压住嫩菊,在魏雪芯的帮助下,于秀婷的菊道谷口开启了不少,龙辉的
男根甫一抵住便被嫩肉吸含住前端。

  龙辉稍一使力已把整个鸭蛋般的大龟头顶入。

  「啊!」

  于秀婷身子一颤,倒垂的两颗巨乳随之荡漾,汗水流过脸颊,染湿鬓发,一
副娇柔婉媚的模样。

  似乎是因为被男儿多番开垦的关系,她菊蕊比起以往更多了几分柔腻,肛脂
透着一股润泽并紧箍住男根,爽得龙辉连连吐气。

  在里边驰骋了几下后,龙辉和于秀婷皆发觉另有一番滋味,龙辉是感受到肛
道里隐隐约约有一层腻滑,但并不是像大小凤凰那种十分明显的花油,而是若有
若无,好似生长在谷道内的菊脂,抽插起来将湿未湿,滑而不腻,再配合着菊户
的紧致,跟凤凰母女的极品后庭比起来却是丝毫不落下风。

  想到这仙霞般的美妇人被自己调教出如此淫媚的体质,龙辉心中更加洋溢着
满足感,大起大落地开垦仙谷菊径。

  于秀婷只觉得后庭传来那满满塞入的触觉有种说不出的颤栗,平坦的小腹不
停抖动,丰满的梨乳不断渗汁,后路感觉竟然带动前穴,花芯也随之轻颤起来,
潺潺的花浆从蛤口流出,居然跟阴阜承恩时一样多。

  连挨了十余下,美妇蜜芯喷出一股浓稠花汁,且带着沁人清香,顺着腿根流
淌至宝座之上。

  龙辉闻到这股清香,也不考虑,放开抓着于秀婷腰臀的手,往她胯间捞了一
把,再将手上沾着的黏糊香液舔进口里,甘美幽香,宛若清茗,叫他阳具变得更
硬。

  妇人成熟的肉体感应到男子增粗,立即也产生反应,菊道收缩得更加紧窄。

  「雪芯……来,张嘴!」

  龙辉用一根手指抹了一些花汁,笑嘻嘻地往小剑仙唇边送去,不由分说便挤
开她的柔唇,放入她口中。

  「大哥,你……」

  魏雪芯羞红着脸蛋抗议,然嘴巴里却充盈着一股幽香,叫她有些情不自禁,
小心翼翼地用舌头舔一下,觉得味道甚是可口。

  龙辉又道:「味道不错吧?」

  魏雪芯嗯了一声,如痴如醉闭上眼睛。

  龙辉于是又沾了更多花汁,往她嘴里送,这一回她痴迷地含住男儿的手指,
腻腻地吮吸起来,或许是因为母女气息相近的缘故,她完全陷入母亲的味道中,
握住龙辉的手,痴痴醉醉地来回舔洗着上边的花汁,心中呢喃道:「这是娘亲的
味道……哦,我,我在做什么!」

  忽然醒悟过来,顿时满脸羞红,啐道:「呸,坏大哥,就知道玩些手段欺辱
人!」

  「是么,我可没有逼你呢,是你这小闷骚自己张嘴吃的!」

  龙辉调笑道。

  魏雪芯大窘,红透耳根,伸手拍了他几下,以示抗议。

  可是犹如香茗般的气息在已弄得满殿皆香,见女儿那完全陷入其中的娇痴淫
媚的模样,于秀婷更觉欲情高涨,银牙紧咬的檀口也禁不住漏了几声娇啼。

  龙根越送越畅,棱角凹凸的龙首来回刮着柔腻的菊脂,产生极其强烈快美,
不断侵蚀着熟美仙妇的感官和意识。

  「婷儿,舒服么?」

  龙辉揉了揉她一颗巨乳,嬉笑问道。

  「不舒服!」

  于秀婷嘴上虽否认,但此刻星眸迷离,一双英气的剑眉此刻已被春色尽染,
少了七分英气,多了十分媚态,让谁都觉得她是口不对心。

  龙辉哦了一声,从后庭抽出龙根,转而抵住柔毛满布的蛤唇,一击刺入湿润
的腴屄内,敏感无比的花腔被龙根填满,满是皱褶的媚肉仿佛被热辣龙根碾平。

  于秀婷呀的娇呼一声,心中惊呼连连:「好美……怎么比往常还要美,而且
还来得这么快……我不行了,太舒服了!」

  花宫阵阵舒爽,淫汁决堤而涌。

  「呼……呼……」

  美妇人不住喘着粗气,已是压抑不住胸中快美,濒临崩溃,只想张口娇呼,
但却又怕惊动他人,唯有不住地喘大气以作宣泄,但龙辉每抽插一下,快感便加
重一分,越积越多,终究成为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不行了……快让我一下!」

  于秀婷连连哀求。


             第十回  酒掀妖难

  龙辉见她已欲崩溃,却是继续煽风点火,棒棒直杵那短浅的花蕊。

  于秀婷身子一软,压在了宝座靠背上,两团酥乳立即压成一对奶饼,同时乳
汁外渗,涂在椅背,更有不少滴落在坐垫上,一股淫香逐渐蔓延。

  魏雪芯心痛母亲,连忙求情道:「大哥,你快饶了娘亲吧,她都快喘不气来
了!」

  龙辉道:「那雪芯该怎么做?反正我是不会停下的,你别想着女代母职!」

  魏雪芯憋红了脸,心酸地看着母亲那犹若濒死的面容,把心一横,一把抱住
母亲螓首,低头奉朱唇,将一股醇厚的气息渡了过去。

  于秀婷浑身极为舒服,全身毛孔仿佛都已张开。

  母女俩痴痴缠吻,香舌勾动,四唇相贴,不住交换着兰息玉涎。

  得女儿相助,于秀婷缓过气来,稳住花蕊,固守元阴,只是一味地享受龙根
带来的痛快,逐步登上极乐巅峰,从鼻端溢出一丝娇腻缠绵、钻骨入髓的轻哼,
却是糜仙音的精华,直接迫使龙辉射出精华。

  被龙精烫得浑身酥麻的于秀婷缓缓吐出一口浊气,扭头过来,幽幽地望着龙
辉道:「辉儿,回房吧,我跟雪芯都陪你……这里实在不好!」

  声调幽怨婉转,叫人心酥体轻,龙辉也不忍再继续挑逗她,毕竟适当的戏谑
是闺房之乐,如今于秀婷已经显露出完全的柔软,若在继续戏虐下去,即便可以
更加刺激,但终究会寒了美人心。

  「嗯,我们回去吧!」

  龙辉在她雪腮上香了一口,伸手将母女二人抱在怀里,暗运虚空功法,挪移
空间,立即回到他住的房间。

  终于摆脱那羞人的场景,母女俩心气一卸,娇柔地卧倒在榻,端的是玉体横
陈,粉肉叠浪。

  龙辉抱着于秀婷又亲了亲,说道:「婷儿,你方才可真是美得腻人!」

  于秀婷睁开迷离的眼眸,叹道:「我已经被你弄得什么面子都没有了,还有
什么美的!」

  龙辉笑道:「美,你永远都是那么美!以往的婷儿,仙姿玉骨,高高在上,
让人不敢仰视,即便我们不顾伦理纲常厮守在一起,你也像个大姐姐般,如今的
婷儿却是娇柔可人,好似怀春小妹子,也叫我当了你一会的情哥哥!」

  于秀婷垂着头,低声说道:「我比你大了那么多……什么哥哥妹妹的,尽胡
说?」

  龙辉笑道:「怎么会呢?婷儿,你今年芳龄几何?」

  年龄对于女子永远是个梗,即便如于秀婷这般仙姿玉骨、青春永驻的妇人也
不免有些羞于启齿。

  她晕生双颊,轻声道:「我生雪芯的时候都已经十八了……」

  龙辉笑道:「我二十二,婷儿二九妙龄,正好是你情哥哥!」

  那边的魏雪芯听后不禁掩唇娇笑。

  于秀婷哭笑不得,嗔道:「你这没正经的,我孩子都生了三个了,怎么能是
十八!」

  龙辉明知故问道:「那究竟是多少?」

  于秀婷气得拍了他一下,嗔道:「比你大得多了。」

  龙辉瞥向魏雪芯,问道:「雪芯,你说你娘多大了?」

  魏雪芯道:「今年应该虚岁有三十八了……」

  于秀婷剑眉倒竖,嗔道:「死丫头,他说什么,你就应什么,还有没有点骨
气!」

  魏雪芯委屈地撇了撇嘴,心道:「还好意思训我,你刚才比我还惨,连骨头
都快被他抽走了!」

  她目睹了大娘和姐姐间的亲昵打闹,却也不再像以往那般畏惧母亲。

  龙辉拥住于秀婷的腰肢,笑道:「什么三十八统统都是假的,婷儿比我小四
岁,今年十八!」

  于秀婷被他哄得芳心滴蜜,但嘴上却是不说,道:「就会胡说,怎么比你小
四岁!」

  龙辉邪笑道:「还说呢,刚才我干你的时候,你哪儿像大我十六岁?倒像是
只小我四岁的小白羊。」

  于秀婷羞不可支地垂着头,喃喃地说不出话来。

  那种娇羞若少女的神态令龙辉浴火再起,伸手探入她腿间,轻笑问道:「让
我瞧瞧,婷儿是不是又湿了?」

  「没有……」

  于秀婷略作挣扎,最终还是乖乖分开腿,任他摸弄。

  龙辉捻住花蒂,轻轻一扯,逼问道:「湿成这样还说没有?说我大不大?」

  于秀婷脸蛋嗖的一下又红了,咬着下唇,低声讨饶道:「你……你大。」

  龙辉坏笑道:「什么大?」

  于秀婷早非昔日那端庄典雅的大家妇人,而是被龙辉调教成熟知诸般风流的
内媚熟妇,故而瞬间听出他话中双关含义。

  「你……你什么都大……」

  于秀婷不敢特指,只得含糊其辞。

  龙辉又捏了捏花珠,笑道:「叫声哥哥!」

  于秀婷愣了愣,眼睛飘向女儿,目光闪烁犹豫又暗带几分羞赧和娇怯,那模
样扭扭捏捏,分明不像是为人母,倒像是一个娇怯含羞的妙龄少女。

  龙辉手指在她花户里捣腾了几下,扣出一股黏润淫津。

  于秀婷终于忍不住,开口道:「哥……哥!」

  龙辉欲火高炽,把于秀婷压在身下,便要提枪再上。

  于秀婷粉面一红,朝魏雪芯投去一记求助的目光。

  魏雪芯拈酸地道:「大哥,你就知道光看着娘……偏心!」

  龙辉啐道:「你这不孝女,居然敢跟你娘争宠,该罚!」

  魏雪芯脸红道:「罚就罚,谁怕谁!」

  于秀婷生怕女儿受罪,连忙抢过来道:「你,你别难为雪芯,是我让她这样
做的!」

  龙辉道:「这就更严重,你教坏女儿,更该罚!」

  被他这一通强词夺理,母女俩都哭笑不得。

  于秀婷嗔道:「要罚就罚,但是先说好了,你若要再来那事儿,我可受不住
了!」

  魏雪芯道:「你要是想弄那事,我替娘亲!」

  见她们母女同仇敌忾,龙辉也是好笑,抬手去小仙子丰满晶莹梨乳上轻捏一
把,笑道:「就罚雪芯给婷儿喂奶吧……」

  母女同时闹了个大红脸,于秀婷更是快羞得昏过去:「婷儿还不快去领罚?
要抗命不遵吗?」

  魏雪芯也是羞得杏眼里满是眼泪,龙辉大是怜惜,又对魏雪芯笑道:「雪芯
乖……婷儿今天闹了两场,气力虚亏,你过去给婷儿喂奶吃……」

  魏雪芯偷看了她娘疲倦的玉脸,心生联怜惜,于是,乖巧地起身跪在于秀婷
身前,俯下身,将一双沉甸甸的丰乳挺在她娘嘴边,娇颤颤地叫:「娘……我,
我……」

  也是羞得个心惊肉跳,无与伦比,词难成句。

  于秀婷蹉跎再三,飞红艳脸,终于鼓起勇气启唇去含住那送到眼前的滴露乳
尖。

  龙辉笑道:「雪芯小时侯也不知吃了婷儿多少奶呢,现在就当还债好了。」

  两女听后,甚是动情,魏雪芯伸出双臂抱着于秀婷脖颈死也不松,大着胆子
娇声细语:「婷儿乖……以后雪芯也给婷儿奶吃……」

  也不知是娇羞还是感动,于秀婷也慢慢放松了身体,双臂轻展抱住了魏雪芯
的纤细腰肢,心醉迷离地含住女儿娇挺的乳头,吮吸那涌出的甘泉蜜乳。

  魏雪芯呼地娇呼一声,仰起脖子连连喘气,白嫩的身子滚烫如火,细腻的肌
肤也蒙上了一层胭脂色泽,母女白嫩丰满的身子涌入花枝摇曳地颤抖着,四只修
长粉腿紧紧摩擦,腿间花瓣蜜壶已是细雨淋漓。

  龙辉跪在魏雪芯身后,细细品鉴着这生产后的小仙子。

  其腰肢比乃母还纤细,屁股肥滑圆翘,丰腻之极,已然不逊于秀婷,然而两
团好似雪球的肉臀与纤细的腰身形成强烈的反差,更加迷人垂涎。

  龙辉伸手,掰开着小仙子那直追其母的丰腴翘臀,龙根往臀沟深处的抹菊涡
顶去,想不到这小仙子的后庭也变得跟她母亲一般柔滑,龙根一枪贯入,穿菊犁
脂,美不可言。

  「啊啊……娘……那坏蛋大哥又,又欺负人家后边……」

  魏雪芯前胸被噙,后庭含枪,连声喊娘。

  龙辉激情大增,开口调笑道:「雪芯,你这样叫可就不对了!」

  魏雪芯喘气道:「什么不对?」

  龙辉笑道:「咱们家以夫为大,而你入门更早,自然是喊婷儿做妹妹了!」

  魏雪芯闻言,身子又是一颤,菊道猛地一缩,肛脂温暖如玉,娇羞紧紧箍住
龙根,激得男儿淫心大盛,乘风破浪,就愈发得意洋洋:「乖雪芯,快喊!」

  魏雪芯羞得泪水直打滚,却是咬牙抿嘴,不发一言。

  龙辉见状,便伸手往下,滑过母女玉胯,响起两声不同的声音。

  「啊!」

  魏雪芯仰头喘气娇吟,声调高昂清脆。

  而于秀婷却因嘴含乳脂,只能发出一声低沉的鼻息:「嗯……」

  龙辉继续在开垦着少妇娇嫩的菊蕊,同时手指更是偷袭熟母腻滑花谷:「婷
儿,雪芯脸嫩,你来叫吧!」

  于秀婷红着脸不肯抬头,羞得将螓首埋在女儿胸口,一副娇羞怯弱的模样,
魏雪芯感同身受,连忙抱紧母亲的玉首。

  龙辉见状,当下施展强硬手段,一把将这对娇羞脸嫩的母女花,推倒在床,
母女胸乳相贴,腿股交叠。

  龙辉从雪芯那滑而不腻的后窍抽出龙根,转而往她们母女玉胯间插去,但并
不进入任何一只花穴,而是在她们胯阜间摩擦,虽然母女腹胯都长满茂密芳草,
但肉壶所泌之淫津早已湿润了四周,龙根在中间活动毫不阻碍,来去自如,时而
刮在熟母的蚌珠玉蒂,时而撩拨娇女的外阴花唇。

  魏雪芯被逗得不上不下,香汗淋漓;于秀婷则是余韵未退,娇软嘤咛。

  龙辉忽然伸出双手,从后边蒙住小仙子的眼睛,于秀婷惊讶地睁眼看去,却
见龙辉身后缓缓浮现出一个化体,正朝魏雪芯难受而扭动的丰臀伸出魔手,于秀
婷吓了一跳,心想:「这混贼莫不成要用那邪术来糟蹋雪芯?」

  只闻龙辉说道:「婷儿,快叫雪芯一声姐姐……」

  魏雪芯犹在那儿忘情地扭腰晃臀,却不知龙辉正在威胁于秀婷。

  于秀婷脸颊一红,嘤咛唤出声来:「姐……姐姐!」

  魏雪芯闻言,既羞又惊,身子似乎不堪刺激地发出一连串地颤抖,变得极为
敏感,竟有喷出一股花浆,热乎乎地淋到于秀婷下体,使得母女芳草更为湿润,
互相交杂地缠在一起。

  「娘……你说什么?」

  魏雪芯惊讶地扭开龙辉的双手,却见母亲满面红霞地躺在自己身下。

  龙辉忽然往于秀婷花户捅去:「快说啊,你姐姐问你话呢!」

  龙根狠狠咬在美妇酥嫩花心,于秀婷啊的尖叫一声,颤抖说道:「姐姐!」

  眼中情泪流转,几乎羞得快要晕过去。

  小仙子猛地抱住于秀婷,凑上鲜嫩红唇,吻着檀口香腮,安慰道:「娘,你
永远都是我娘……」

  于秀婷倚在魏雪芯怀中颤抖着,那情形反倒是更像一个小姑娘,而魏雪芯更
像一个关爱妹子的长姐。

  龙辉意气风发,龙枪在这对母女姐妹花的四枚肉花中穿梭着,尽情挥洒这热
情和精华,在布满喜庆红绸的天剑谷内不断地霸占着这对并蒂仙葩……

  天剑谷内母女花开,而北堂世家同样春色不减。

  一处隐匿暗宅内响起断断续续的声音,初时细若蚊呓,逐渐急而断续,时而
莺莺燕燕,时而哼哼呼呼……屋内红帐软榻,只见一名丰腴美妇人正骑在一名男
子身上,耸动着白嫩的身躯,两团玉乳不断晃动,散落出一滴滴的香汗。

  「啊……熙儿,用力,再用力……」

  美妇人将男子扶在腰间的双手抓住,放在两颗不断跳动的肥奶之上,乳肉滑
腻,奶肌湿润,好不快美。

  正在交欢的两人正是慕容熙和姚晴筎,龙辉在天剑谷内来了一处母女兼收,
如今慕容熙也和自己岳母厮混在了一起。

  原本慕容熙要去参加魏剑鸣的婚礼,但临时被这姚晴筎唤来,最终仍是抵御
不了妇人那成熟的风情,再度上演一则女婿孝岳母的春宫妙戏。

  一者食髓知味,青春健壮,一者如狼似虎,成熟多汁,粘在一起便如同天雷
动地火,恋奸情热,一连三天都在床榻上渡过。

  慕容熙挥汗如雨,耕田锄禾,将这风韵犹存的丈母娘伺候的十分满意。

  姚晴筎光滑的花径,成熟的身子皆非北堂露能比拟的,而那张与娇妻相似的
俏脸不断地冲击着慕容熙的心房,对妻儿的愧疚、逆伦的禁忌……两种不同情绪
不住冲击着他内心,好似一块大石头般压在胸口,叫他难以喘气。

  「啊!」

  慕容熙终于忍不住了,怒吼一声,猛然坐起,将美妇压在身下,捧起肥臀不
断抽插,势若癫狂,棒棒直取花心,口中喃喃自语道:「操死你,操死你这不要
脸的贱人,干死你这跟女儿抢男人的淫妇!」

  这般粗鲁的发泄,竟让美妇人更加舒爽,姚晴筎四肢一紧,将他牢牢抱住,
将他的脸压入自己胸口,两团丰乳酥酥地裹住慕容熙的脸面,憋得他有些喘不过
气。

  美妇花径一阵抽搐,慕容熙肉柱随即脉动,精液喷射而出,一股脑倒在姚晴
筎身上,姚晴筎花心被射得酥软,也是高潮而泻。

  姚晴筎娇哼一声,软洋洋地瘫软慕容熙身下,两团嫩酥贴在慕容熙胸口。

  慕容熙喘着粗气,大汗淋漓,双手也不由得紧抱姚晴筎。

  「熙儿,今天你好生厉害……人家的骨头都快被你拆了!」

  姚晴筎在他耳边低声轻言,呵气如兰,极尽挑逗。

  慕容熙嗯了一声,猛地从她身上翻下来,道:「我们以后不要再见面了!」

  姚晴筎美眸一寒,冷笑道:「吃干抹净,你想得倒好,当我是什么了!」

  慕容熙道:「我实在是太对不起露儿了,不能一错再错了!」

  姚晴筎藕臂勾住他脖颈,丰腴的身子黏住他,咯咯笑道:「你这几天在老娘
床上翻云覆雨,享尽极乐时,怎么就不说对不起露儿,完事之后就摆出一副委屈
样,你这杀千刀的假正经!」

  慕容熙脸一红,伸手将她推开,恼道:「够了,是你先勾引我的!」

  姚晴筎冷笑道:「行啊,你就这样告诉露儿,说她娘不知廉耻勾引女婿!」

  慕容熙胆气为之一泻,无话可说,如今北堂露身怀六甲,若知道他们之间的
丑事,难保不会影响胎儿。

  姚晴筎兴致已失,从床榻下来穿衣戴裙,冷声说道:「你若不想露儿知道,
今后便乖乖听我吩咐!」

  慕容熙道:「你想怎么样?」

  姚晴筎道:「很简单,不过是想为北堂、慕容两家谋取生存空间!」

  慕容熙道:「什么意思?」

  姚晴筎道:「我们两家根基皆在江南,然如今江南被龙麟军牢牢把持,生死
存亡皆在对方一念之间!」

  慕容熙脸色一变,道:「龙兄与我们交好,双方结盟同气,何来生死存亡之
说!」

  姚晴筎道:「现在当权者是龙辉,自然是和睦相处,若来日他子嗣继位,难
保不会对我们为难!」

  慕容熙道:「此事绝不可能!」

  姚晴筎道:「世事无绝,再说世上只有永恒的利益,朋友未必是长久的。」

  慕容熙气得一掌拍碎床板,叫道:「闭嘴,不准再说了!」

  姚晴筎冷笑道:「来日,我们这一辈入土之后,龙家的当权者若对我们两家
下手,你和露儿的孩子岂不是要死无葬身之地!」

  慕容熙脸色不断转换,阴晴不定。

  姚晴筎道:「只要你替我办成三事,替你我两家留下保命后路,我们之间所
发生的事便一笔勾销,永不再提!」

  「哪三件事?」

  慕容熙问道。

  姚晴筎道:「第一件事便是弄清十二地支阵法极元和阵眼所在!」

  慕容熙道:「此阵乃净尘道长所设,何不寻他一问?」

  姚晴筎道:「以龙辉和妖后的深虑,怎么可能将护阵根本放在他人掌中,此
阵早已被改换本质,阵眼及极元都已改换方位。」

  慕容熙脸色倏僵,迟疑了半响,才无可奈何地点头答应。

  别过慕容熙,姚晴筎出了家门,立即命人备好马车往城东驶去。

  城东河岸边上,又一座名为甘露泉水的酒肆,酒醇味甘,招揽不少回头客,
乃慕容和北堂两家共同经营的财产,其酒水则有部分是盘龙圣脉所提供,其中更
有醉倒天剑谷一干宾客的金风玉露酒,所以生意极好,日进斗金。

  走入酒店后,看见一个大汉正一碗接一碗喝着美酒,而且都是金风玉露酒,
却是丝毫不显醉意,酒桌旁还坐着一个银发白衣的女子,虽是花容月貌,窈窕身
姿,但却不苟言笑,宛若寒冰。

  姚晴筎含笑走过去,说道:「袁长老,小店之酒水可还合你胃口?」

  那人正是袁齐天,银发女子便是明雪。

  袁齐天抹去嘴边酒迹,哈哈道:「确实好酒,美味甘醇,可惜就是干开始时
有些醉人,但现在却没啥酒劲了!」

  姚晴筎莞尔道:「长老神功盖世,区区小酒怎能醉倒你呢!」

  袁齐天又拍开一坛酒,咕咕噜噜地灌了半坛,道:「姚夫人不必招待老袁,
你去忙你的事吧!」

  姚晴筎道了一声失陪,便朝楼上走去,仆人早已为腾出一间雅座,姚晴筎推
门而入,慕容霄汉已在内等候。

  两人起身行礼,互打招呼,随后慕容霄汉命人捧上美酒,说道:「姚夫人,
此乃在下偶得之佳酿,比起金风玉露似乎略胜一筹,您且尝尝,若觉得合适,咱
们两家便联手卖入此酒!」

  姚晴筎眼中露出一丝得意的异色,故作镇定地倒了一杯,抿嘴品尝。

  一股浓郁酒香飘在四周,慕容霄汉命令下人道:「快将门窗掩好,莫要走失
了酒味,免得被外人知晓此酒!」

  仆人立即去关门掩窗,忽然听到袁齐天在外说话:「两位太不够意思了,有
此美酒居然藏着独自品尝,也不给我老袁尝个鲜!」

  慕容霄汉连忙命人开门,起身迎接道:「袁长老,真是对不住,我和姚夫人
只想着如何将这酒引入江南,壮大我们两家生意罢了!」

  袁齐天皱了皱眉毛,深吸一口气道:「嗯,果然酒香浓厚,气息醉人,来,
快给我尝尝!」

  于是便拿来一个酒杯,喝上一口,不由得连连赞叹:「好酒,好酒啊!还有
吗,再给我一些!」

  慕容霄汉将酒瓶递给了他,袁齐天嗜酒如命,也不客气直接仰颈喝个精光。

  「咦,喝光了你们的酒?」

  袁齐天吐了吐舌头,抱歉地道:「忘了你们是要评估要不要引入此酒,误了
你们大事啊!」

  姚晴筎淡雅一笑,说道:「普天下有谁能比袁长老更懂酒之一道,见长老喝
得如此畅快,妾身早已有了主意,相信慕容兄也是如此!」

  袁齐天哈哈笑道:「妙哉,妙哉,二位真是明白人!」

  他舔了舔嘴唇,意犹未尽地道:「两位可还有酒?」

  慕容霄汉露出为难神色,叹道:「此酒之酿造甚是珍贵,成本颇高,而且运
输不易,在没跟姚夫人商讨妥协之前,在下尚且不敢买入太多,也就只有这么一
瓶!」

  袁齐天露出失望神色。

  姚晴筎道:「袁长老,不必担心,我们会马上引入此酒,到时你就可以开怀
畅饮了!」

  袁齐天道:「你们准备什么时候去进货?」

  慕容霄汉道:「此酒名为雪泉,乃以西北雪山雪露冰泉而酿造,这雪露冰泉
每隔三个月才喷发一次,上回喷发正是三个月前,但酿酒要经过一番过程,只怕
得过个把月才将酒运回来。」

  袁齐天道:「这么久?」

  慕容霄汉道:「不久了,这算是快的啦。由于酒水珍贵,西北至此有比较遥
远,路途上更得小心,每日行走不快,能一个月回来就不错啦!」

  袁齐天道:「你告诉我,雪泉酒在那个地方,我去帮你扛回来,保证不出半
日!」

  姚晴筎惊讶道:「袁长老,我们两家担当不起啊!」

  袁齐天道:「我又不是替你们抗酒,我是替我肚子里的酒虫谋福罢了,别啰
嗦啦,快说原产地在哪,我这就去搬回来!」

  「此冰泉涌于西北幽泉冰谷,而谷外有一奇人,名唤杜元康,乃天马山庄外
系弟子,不喜马术,却喜酿酒,之后便在冰谷外建造了一座酒庄。」

  慕容霄汉道袁齐天大喜道:「好说好说,我这就去取酒!」

  他浸淫酒道多年,听到关于这酒的描述便有了大致想法,——此酒水因出自
冰泉,想必不耐热度,若是温度升高,酒味便会有损!想到这里便快步下楼,对
明雪说道:「明雪妹子,我想找你帮个忙!」

  明雪冷漠的冰靥忽然涌起一丝晕色,宛若夕阳余晖洒在雪地上。

  「大师兄不必客气,有事请讲,小妹自当遵循!」

  明雪启唇说道,眸中流光暗涌。

  袁齐天道:「我想去西北冰泉拿些酒回来,但又怕被暑气损了酒味,所以,
嘿嘿,想劳驾妹子你跟我跑一趟!」

  明雪垂了垂螓首,抬头道:「何时出发?」

  袁齐天道:「自然是越快越好!」

  说着便拉起明雪往外跑去,两人手掌紧握,明雪心系他多年,不由得面红心
颤,白若寒霜的面容竟泛起两朵红云。

  袁齐天尤为不知,只是心里想着该如何将美酒全部扛回来,忖道:「到了那
里,我以真气将酒水全部托起,然后让明雪用寒气包裹住,然后一起飞回江南,
不对,扛着这么一大堆酒坛子对她一个女子来说实在有些难看,罢了罢了,寒气
我也能聚集,便不让她去了……哎,这又不好,我的寒气没有练到家,若是中途
出了些什么问题,只怕会影响酒质!」

  袁齐天既不想损了明雪面子,又想喝到美酒,陷入左右为难,手掌也不由紧
了紧,忽然感到握着一块柔滑冰凉。

  袁齐天转头一看,竟见明雪满面红霞,他连忙松手,暗骂道:「岂有此理,
只想着喝酒,唐突了明雪妹子,要是被她以为我是月狐狸那种轻薄之徒,老子的
一世英名就要玩完了!」

  月狐狸?袁齐天忽然灵机一动,拍手大笑道:「怎么忘记他了!」

  说罢拔腿便跑,心中多少有些避开尴尬想法,明雪愣了愣,神情忽地一暗,
咬唇忖道:「刚才还说要找我帮忙,现在就因为拉了一下我的手便要逃跑,你就
当真如此厌烦我?」

  她性子内敛,冷若冰霜,不喜与人交谈,这些话只会一直憋在心里。

  她望着袁齐天离去的背影,想起方才那句话,忖道:「那人是谁,男的还是
女的?若是女的,谁值得让他如此沉迷?」

  胡思乱想之下,便情不自禁地跟上袁齐天的脚步。

  袁齐天脚程极快,非她能追赶,但袁齐天并未刻意隐瞒气息,明雪便寻着妖
气追了上去。

  来到一个精致庭院,红墙绿瓦,芳草花香,屋内仍传来阵阵琴琶笙箫,还伴
随着女子娇笑声,着实为一处销魂窝。

  明雪心若刀绞,顿觉一股酸气涌上心头。

  忽然屋里响起一阵噼噼啪啪,又有女子的尖叫声,紧接着便是月俊宛的大呼
小叫:「袁老大,别丢我的书!」

  明雪眼前闪过一物,她顺手接住,竟是一本画满了男女交媾春图的书卷,她
虽出身妖族,但却是冰清玉洁的处子,脸颊顿时一红,便要丢掉,但发觉里边的
响声已经引来了不少行人围观,自己若是丢书势必会让别人看见,甚至是捡走,
倒是更加有口难辩。

  「这色狐狸就知道看些不正经的破书!」

  明雪暗恼,恨不得将这本淫书毁掉,但碍于四周行人,只得将术悄悄藏入衣
袖。

  四周行人正对着宅院指指点点,更有不少惊于她独特相貌,明雪视之不见,
功聚双耳,监听内中声音。

  因为两人并无什么机密交谈,所以也没有刻意隐藏对话。

  「老大啊,那本书可是我好不容易才求来的,你快还给我啊!」

  月俊宛发出哭天喊地的声音。

  袁齐天道:「你这色鬼,大白天跟这帮女人鬼混,害得老子险些张针眼!」

  月俊宛委屈地道:「是你自己闯进来的,关我何事!再说了我跟我的美人们
练功,你冲进来,害得差点走火入魔!」

  袁齐天道:「滚你奶奶的,白日宣淫就白日宣淫,还说什么练功,你还真好
意思!」

  月俊宛道:「这可是我跟龙主陛下求来的双修神法,绝对的练功妙法!」

  「我呸,你还敢顶嘴,找打!」

  噼噼啪啪又是一顿拳脚,打得月俊宛哀嚎连天,叫唤道:「死猴子,你究竟
要干嘛,老子又没得罪你!」

  袁齐天道:「你前些日子不是做了个号称能装载五湖之水的宝贝吗,你快拿
出来,我要用一下!」

  按照平常这狐狸妖绝不敢跟袁齐天顶嘴,但他这次玩得真高兴时被拉出来一
顿好打,便是泥人也有了三分怒气,只听月俊宛骂娘道:「我操,你要那百宝法
囊直说不就行了吗,打我做什么!」

  袁齐天嘿嘿道:「一进来看见你跟一帮娘们光着屁股,一时怒火攻心,所以
没忍住!」

  月俊宛怒道:「你这混蛋酒鬼臭猴子,老子跟美人快活干你屁事啊,又没碰
你明雪!」

  「你找死啊!」

  轰隆一声,整座屋子都塌了大半。

  袁齐天拿着一个巴掌大小布囊走了出来,笑嘻嘻道:「明雪,我们走吧!」

  明雪道:「大师兄,你来这里就是为了那这么个布囊?」

  袁齐天道:「是啊,有了它正好可以装完所有酒水,省了不少力气!」

  明雪总算释然。

  离了金陵,两人并肩飞驰,很快便到了西北,一路上看见不少的烤肉店,他
们都是直接再草场上杀猪宰羊,将整只肉畜放在上边烘烤,端的是肉汁滴滴,香
气阵阵。

  过了天马山庄,再行八十里便抵达幽泉冰谷。

  谷口之外正好有一酒庄,袁齐天上前拍门道:「酒家主人可在?我帮慕容家
来是购酒的!」

  门被打开,一个童子走出来道:「我家主人到幽谷里酿酒了。」

  袁齐天道:「什么时候出来?」

  童子道:「此事说不准,最快一月,最慢三个月!」

  袁齐天暗道:「怎么要等这么久,我可得被酒虫咬死了!」

  童子道:「慕容家跟我主人约定购买三十坛酒,主人一般每三天只能酿造一
坛,快的时候可以一天一坛,现在算起来主人也进去了十天了!」

  袁齐天忖道:「怎么才十天?十天就十天吧,最少也有三坛酒了,既然如此
且去拿来过过嘴瘾!」

  于是别过小童,往幽泉冰谷走去,此谷堆积千万年的冰霜雪晶,常年不化,
一入谷便感寒风凛冽,冰冻入骨,滴水成冰,呵气凝霜,袁齐天神功护体,自然
不惧,而明雪更是如鱼得水。

  冰谷之内,果然飘来一股清幽香甜,闻之心醉。

  寻着酒香深入,地势越发险峻,气流也越发冰寒,明雪内息却是越发流畅,
极为舒服,但心中却有些异样,连忙喊住袁齐天道:「大师兄,且先止步!」

  袁齐天正被酒虫勾得心痒,不耐问道:「怎么了?」

  明雪道:「小妹感觉到寒气中带着异样,而且此处地势颇为凶险,还是不要
再走了,先退出再说吧!」

  明雪虽不如鸾凤双娇那般精通妖族神通,但却是专修冰髓劲,对于寒气感应
极是敏感,在进入冰谷之后,便感觉到寒气重飘来的危险气息。

  袁齐天见她面色紧张,眼露惶恐,也起了几分担忧。

  「好,那就先离开!」

  袁齐天往后退去。

  还未走出几步,山谷内立即风云急变,寒气化作千万利刃射向两人。

  袁齐天脸色一沉,骂道:「奶奶的熊,找死!」

  五指握拳,神力一发,寒冰溶解,紧接又射出一股刚烈气劲。

  明雪玉手趁势一摆,引八方寒气为己用,化为盾牌,猛地截住气劲。

  这股力量极为霸道,但明雪有地利加持功体,冰盾稳守不失。

  「多了一只雪妖?」

  谷内响起一个声音,只见厉帝缓步走出,冷笑道:「不打紧,反正今天就要
收拾你这臭猴子!」

  袁齐天怒目圆睁,喝道:「尸臭狗王既然还没死,老子就把你打到断气!」

  说话间精神抖擞,挥拳抢攻,拳风卷起罡气扫向厉帝。

  厉帝侧身避开,同时手结阴决鬼法,藉寒冰之气加持邪魂厉魄,构成密集的
阴气结界。

  袁齐天大骂道:「搞什么狗屁花样,要打就放马过来!」

  他怎会让厉帝得偿所愿,立即催动元功冲击结界,但阴气结界得寒气加持,
变得更为阴柔寒冻,竟能抵抗袁齐天刚猛的真气。

  眼看结界即将形成,明雪长啸一声,急运冰髓劲,与厉帝抢夺这谷内堆积千
万年的寒气。

  阴气虽具寒冻,然却不是真正的冰雪精华,反观明雪身负冰髓劲,又是雪妖
化身,对于寒气的操控犹在厉帝之上,经过一番你争我夺,立即抢走大半寒气,
使得厉帝的结界威力大减。

  袁齐天看准机会,一拳打出,口喝道:「狗王,吃我一拳!」

  厉帝连忙灌劲入袍,欲以柔制刚,但却是刚强难挡,阴寒溃散。

  袁齐天隔空出招,连环三击,拳压层层叠加,势若惊涛骇浪,所过之处冰碎
雪溶,山崩石裂,整个幽泉冰谷已经崩裂过半。

  厉帝伸手挡格,但劲力重重叠叠,挡下第一重,第二重紧随而来,第三重已
然蓄势待发……厉帝心魔难撼神猿巨力,败退连连,颓势已呈。

  袁齐天暗自好奇:「这鬼东西似乎弱了许多?」

  于是便再催真力,拳劲猛然一吐,震得厉帝飞出数十尺,而且还打得他形体
晃动,好似镜花水月被石头打中一般,摇摇晃晃,几欲崩散。

  厉帝形态欲散,阴气结界也无法维持,开始崩溃,袁齐天再接再厉,凝聚真
元,爆发出强烈妖气,一头巨猿拔地而起,参天破云,一拳便朝厉帝打去。

  就在此时,两股沛然道气从天而降,八卦运转,太极封妖,紧接着又有一股
星辰奇力灌入太极八卦之内,霎时间乾坤倒转,将双妖强行挪入天外星空,更以
星辰之力构造结界,完全隔绝了一切联系。

  这瞬间的转变,使得袁齐天微微分身,厉帝趁机从巨猿拳下逃生。

  袁齐天也收回了妖相,默默地凝聚真元,平静得毫无表情,因为他的周围站
着几个厉害角色,虽然单打独斗可以取下他们,但他们一旦联手,自己丝毫没有
胜算。

  宗逸逍、靳紫衣、元鼎、净尘这四名儒道巅峰同时封住袁齐天的退路,而沧
释天更在一侧虎视眈眈。

  袁齐天环视了四周一圈,望着星空中的一处暗角哼道:「别藏头露尾了,现
身吧——端木老魔!」

  「哈哈,想不到本尊竭力隐藏,仍是被袁长老发觉了!」

  魔尊缓缓从虚空之中走来,负手在背,闲庭漫步。

  袁齐天道:「老魔头,你刚才心情有些激动,让老子看出来啦!」

  魔尊哈哈笑道:「好个妖族大长老,方才本尊不过呼吸重了几分,就被你发
觉了!」

  袁齐天道:「老子打破那尸臭狗王的结界时,你心跳突然加速,呼吸也急促
了几分,正好被老子逮个正着!」

  魔尊叹道:「原本这冰谷的万年寒气加持阴气结界乃针对你阳刚功体的最好
方法,却不料你身边多了一只雪妖,这漫天冰雪正好给她进补了!你这老猴子也
暂躲过一劫,真是失策,失策啊!」

  袁齐天挥手一扬,钨铁棍赫然在握,他猛地一抖长棍,喝道:「废话少说,
我也懒得计较那书呆牛鼻子、沧贼尸臭往的事,总之今天是不打不行啦!」

  魔尊眯着眼凝视了他片刻,忖道:「远古大力刚猛无匹,若他一心突围,我
们这些人还真不一定能拦住他,这老猴子对元鼎他们投靠我的事不闻不问,可见
心无旁鹫,恐怕就算是我用其熟人的心魔进行暗算,也未必能够得手!」

  袁齐天持棍昂首,气若深渊,伟岸之身躯傲立在星空之中,神威莫犯。

  魔尊目光落在他身后,嘿嘿笑道:「袁长老,你之远古大力已入大能神通之
境,外如铁骨,刀枪不入,内若天地,宏大无边,可谓是力强身坚,即便打不过
我们,但全身而退却是不难啊!」

  袁齐天道:「老魔,就算你现在拍我马屁,老子也一样要打断你一条腿!」

  魔尊哈哈笑道:「你有神通大能,可你身后的这只雪妖可没有啊!」

  说话间,魔尊逼出一股凛冽杀意,全部直奔明雪而去,惊得她心神剧颤,元
魂欲裂,魔尊的这股杀气并非直接针对肉体,而是侵袭心灵,直接可将对手的元
神惊散。

  袁齐天挺身一站,挡在她身前。

  也就是这么一挪移的功夫,袁齐天身上的气势稍减几分,虎踞四周的儒道四
巅峰同时出手。


             第十一回 血洒星空

  魏剑鸣新婚后三天,正是天剑谷权柄交接之日,主殿之上举行隆重的仪式。

  所有门徒皆持剑树立,威仪十足。

  大殿的另一侧站满了前来观礼的武林宾客,他们都在私底下讨论谁将会是下
一任天剑谷掌舵。

  「我觉得是小剑仙……」

  「嗯,嗯,魏姑娘继任实至名归!」

  这话可不对啊,什么魏姑娘,人家孩子都生了俩!」

  「我觉得小剑仙也不太合适,毕竟她都已经使江南王的妃子,若在继承掌门
宝座,恐怕略显不妥!」

  「那你说是谁?」

  「简长老和陈长老都可以啊!」

  「魏剑鸣呢?」

  「哦,你说魏家公子?或许可以吧,但他名头似乎没他姐姐响亮啊。」

  就在此时,一个洪亮的声音响起:「谷主到!」

  全场顿时肃静,只见于秀婷缓缓走出,仪态威严,气度宏大,身旁则是跟随
着一双儿女,两人腰间皆系着佩剑,而魏雪芯手中则捧着一个锦盒。

  于秀婷道:「吾执掌天剑谷已十七年,虽不能光宗耀祖,但也能稳守基业,
但毕竟是妇道人家,始终难以带领天剑谷更进一步,着实愧颜,故而卸去谷主重
任,由更为有潜力之人担任!」

  这话一出底下再度一片喧闹,纷纷议论着何人是下一任谷主。

  「魏剑鸣!」

  于秀婷启唇唤道:「跪下!」

  魏剑鸣忙走出一步,单膝跪在于秀婷跟前。

  于秀婷缓缓起身,道:「吾以天剑谷第一百三十三代掌门名义,传位予你,
从今往后你便是天剑谷一百三十四代掌门人,万望你虚怀若谷,勤修剑道,光耀
门楣!」

  魏剑鸣磕头道:「孩儿谨遵母亲玉令!」

  魏雪芯捧着锦盒走到母亲身边,于秀婷伸手解开盒子,从中捧出一枚晶莹剔
透的玉质小剑:「剑鸣此乃天剑谷历代相传的掌门印符——玉剑令,今将其托付
予你!」

  魏剑鸣双手高举过顶,毕恭毕敬地接过玉剑令,成为天剑谷正式掌门。

  于秀婷从宝座上站起,说道:「历代谷主继任之际,皆要剑峰留剑落招,剑
鸣你且出剑,让众弟子和诸位宾客指点一二吧!」

  魏剑鸣点头道:「是!」

  说罢缓缓抽出佩剑,手臂平伸,剑锋遥指大殿之外的留剑峰。

  魏剑鸣发出一声沉喝,手腕一抖,剑芒大盛,一股澎湃剑气横冲直出,将千
尺之外的山峰刺破一个大洞。

  剑式朴实无华,大巧不工,令得众武林人士连连称奇,心想魏剑鸣虽尚不如
于秀婷,但潜力确实极大,也难怪剑仙不传位给剑术更精湛的女儿,反而给他这
么个弱冠少年。

  眼见儿子留招立威,于秀婷满心欢喜,忽然感觉到一股强烈妖气,同一时分
龙辉也感觉到了不妥,这股妖气一纵即逝,除了修为入破虚者能察觉外,便只有
同负妖族血脉的楚婉冰能感应到。

  龙辉眉头紧蹙,心中生出不祥征兆,楚婉冰也是忐忑不安。

  龙辉伸手过来握住她的柔荑,道:「我们去看看吧!」

  两人向于秀婷使了个眼神,悄悄离开天剑谷,寻着妖气往西北方向赶去。

  来到西北幽泉冰谷,只见满地碎石融冰,一片狼藉,龙辉道:「这山谷是被
雄厚拳力扫平的!」

  楚婉冰道:「似乎有雪姨和袁叔叔的妖气残留!」

  说到这里,花容徒然变色,两瓣红唇不住颤抖。

  龙辉安慰她道:「冰儿,别担心,袁长老玄通高绝,神力淬炼肉身魂魄,无
坚不摧,世上无人能伤他分毫!」

  楚婉冰道:「但不见他们身影,我实在放心不下。」

  龙辉化出九龙分身,彻底搜查方圆千里,却未发觉任何任何可疑线索。

  越是这样楚婉冰越是心急,恨不得挖地百尺,也要找出两人的踪迹。

  就在此时,天际忽闻鸾凤轻啸,两道倩影倏现在前,正是洛清妍和鹭明鸾。

  楚婉冰连忙唤道:「娘,鹭姨,袁叔叔和雪姨他们不见了!」

  洛清妍道:「我也是感觉到这儿出现了袁师兄的妖气,但转瞬即逝,所以就
跟明鸾过来瞧个究竟。」

  鹭明鸾叹道:「我现在心好像被揪着一样,跳得厉害,很是难受。」

  修者的感觉十分敏锐,尤其是一个身负精神秘法的破虚武神,鹭明鸾说出这
话,惊得楚婉冰小脸煞白。

  若是以往鹭明鸾定要逮住机会嘲讽这只小凤凰几句,但此刻却是没了心情。

  龙辉沉思片刻,说道:「我们四人一同散开神念,从东南西北四个方向搜寻
两位长老的行踪!」

  三女点头称好,四股强大的神念笼罩整个神州大地,却是寻而不获。

  龙辉道:「奇怪了,那都没有他们的踪影,会去哪里呢?」

  他抬头望了一下天上,恍然大悟:「地上没有,那咱们就到天外走一趟!」

  洛清妍道:「天外星空不比神州大地,凶险异常,我们四人莫要分开,一并
行动!」

  天外星域之中,魔尊封闭了万里星空,将双妖死死困住。

  袁齐天独对儒道巅峰的四面围杀,平生首露凝重,最先而来的是元鼎,他一
出手便祭出了衍阳锋,刀芒如电,劲气如雷,直斩袁齐天面门。

  袁齐天聚集远古大力,一棍点出,不偏不倚,跟衍阳锋拼了个正着。

  远古大力刚猛无匹,后劲绵长,元鼎感到手臂发麻,被硬生生震歪身形。

  「敢跟老子拼力气,找死!」

  袁齐天冷哼一声,连环出招,打出九记重棍,元鼎身形失衡,躲避不得,唯
有鼓足真气护体,硬受攻击。

  袁齐天棍劲沉重万钧,每一棍之力量皆可比拟陨石撞击,即便是混元道胎也
被打得生疼。

  就在此时,两道剑气左右分击而来,右边乃宗逸逍的紫阳剑气,左侧为净尘
的八卦剑芒,儒者招式朴实,至刚至阳,道者功法巧妙,灵动多变。

  袁齐天不管两人招式如何,就直顾自己出招,右手挥棍打向宗逸逍,左掌平
推拍向净尘。

  钨铁棍击散紫阳火劲,铁掌挡下真武神剑,刚强力道竟再度建功,逼退两大
破虚。

  魔尊暗中惊叹:「自从奈何桥一战后,便没见过这猴子全力出手,现在看来
他的能耐实在深不可测,远古大力不愧是妖族第一绝学!」

  袁齐天逼退两人后,中门露出一个空档,尹方犀窥准时机,双掌聚起一团火
球,结实地打在袁齐天胸口。

  袁齐天半步不退,脸上露出一丝冷笑,道:「书呆,你给老子瘙痒吗?」

  尹方犀觉得自己好像打中了一块钢板,袁齐天的身躯纹丝不动,而且还有一
股反震力,炙热的紫阳真气居然难进分寸。

  「滚开!」

  袁齐天大喝一声,远古大力由内而外,震飞尹方犀。

  魔尊看得一阵心惊,暗忖道:「老猴子竟然如此厉害,四大高手也奈何不了
他?」

  远古大力乃妖族十大神通之首,自然有其独到之处,此功法并无任何属性,
却又能转化为任何属性,其本质乃是至刚至大,以力降敌,且能在体内自成小天
地,使神力源源不断生出,太荒年代的大战末期,谛鸿能以一敌众,挡下三教圣
人及万千高手,保住妖族血脉退守傀山,而谛鸿最后因为神力恢复跟不上损耗的
程度,才断腿吞败,由此可见这项神通的厉害。

  袁齐天自出山以来堪称纵横无敌,唯一败绩便是奈何桥,那次是因为符九阴
和傲心占据着绝对地利优势。

  袁齐天首占优势,然而四大高手并未受到本质的伤害,仍有十足战力,而还
有一个魔尊虎视眈眈,形势不容乐观。

  魔尊忖道:「远古大力内固脏腑经络,外淬骨肉皮毛,可攻可守,堪称妖族
第一绝学,老猴子浸淫此法多年,其威能只怕不逊当年的谛鸿妖祖。」

  他见袁齐天稳守阵脚,不露颓势,于是思索更好的破敌技巧,目光定在明雪
身上。

  袁齐天粗中有细,立即察觉魔尊的心思,暗骂道:「老魔要对明雪动手,真
是不要脸!」

  他怒吼道:「端木老魔,先吃老子一顿拳棍!」

  纵身杀来,一口钨铁棍舞得虎虎生风,浑厚罡气扫荡过境,儒道四高手整装
再战,袁齐天心知若被他们拖住,明雪只怕会被魔尊所针对,为确保师妹安全,
抢攻是最好的办法。

  袁齐天提元凝气,内聚七窍,怒现本源妖相,棍棒横扫,荡开四大高手。

  他化横扫为竖劈,钨铁棍若泰山压顶砸下,魔尊不敢怠慢,气凝于掌,朝上
推去,妖魔之力互拼之下,各自震退。

  魔尊手掌一阵酸麻,暗忖道:「老猴子气势正旺,本尊虽不惧他,但没必要
跟他硬拼!」

  妖魔两族曾是盟友,魔尊自然知道这门神通的厉害,只要袁齐天本身的力气
不衰,外人便很难击败他,所以要拿下这只妖猴就让他更快的消耗气力。

  「净尘、元鼎尔等四人给本尊困住那妖猴!」

  魔尊大喝道,四大高手被心魔控制,又朝袁齐天围攻过来。

  魔尊则趁势杀向明雪,要拿她做质。

  袁齐天大骂道:「卑鄙!」

  魔尊笑而不语,他最重效率,能用一分力解决的事断然不会使两分。

  「雪妖,束手就擒!」

  魔尊一爪探出,这一爪蕴含了无穷魔气,更暗藏八十一种变化,无论是力量
还是技巧都堪称无懈可击,实乃魔尊毕生武功的精华所在。

  明雪身躯倏然虚化,散做漫天雪花,魔尊竟然扑了个空,叫他好不诧异。

  在他看来明雪根本微不足道,要拿她可谓易如反掌,想不到还是扑了个空。

  避开魔尊擒杀后,明雪也不怠慢,亦不会做反击魔尊的蠢事,而是卷起一阵
寒风,扫向被四大高手。

  「小小雪妖,也敢猖狂!」

  元鼎压根没讲明雪放在眼里,头也不回,反手劈出一记火焰刀气。

  魔尊忽然相通什么,大喝道:「别轻敌,她吸了冰谷的寒气,功体大……」

  然而话音未落,火焰刀气就被寒风吹灭,元鼎半个手掌也被冰封,虽然对他
构不成伤害,但也叫他着实狼狈了一番。

  元鼎大动无名,运转雷火真气,驱散寒气,震碎冰封,骂道:「贱婢,道爷
要将你烧成一滩血水!」

  「你没机会啦!」袁齐天抓住在元鼎驱散寒气所出现的分心刹那,卯足了力
气一棍砸向他脑壳。

  元鼎即便有混元道胎护身,也不敢用脑袋来接这一棍,连忙偏头避开,但左
肩却被狠狠打中,整个左肩是筋骨俱断。

  四面合围缺其一,袁齐天提起钨铁棍左右舞动,硬生生荡开其余三人。

  魔尊立即杀来,又将袁齐天逼了回去。

  元鼎在一旁自行疗伤,很快便修复破损的筋骨,但远古大力伤害着实惊人,
半个身子还是极为剧痛。

  「泼猴,给我纳命来!」元鼎怒上眉梢,挥刀斩出一招春雷轰鸣,袁齐天蓄
力挥棍,将雷罡刀气打散,还不忘嘲讽一句道:「牛鼻子,你今早没吃饭吗?」

  元鼎气得暴跳如雷,提刀再度杀向袁齐天,他步子还没迈开就被冻气冰封住
了双足。

  「又是你这雪妖!」

  元鼎真气一吐,冰封立即崩碎,同时回身劈砍。

  明雪见好就收,卷起一阵寒风雪花迅速退走,令得元鼎一刀劈空。

  她以快绝身法游走在战团之外,时不时地骚扰敌人。

  明雪得冰谷万年寒气加持,功体大增,再加上她战术运用得当,避重就轻,
竟在群强环视中支持十余回合。

  袁齐天先是稳守一阵,待气力恢复后,再猛然反击,远古大力倾吐而出,扫
得儒道四老同时攻势再度受阻。

  魔尊却是暂时按兵不动,心念急转:「冰谷寒气被雪妖吸走,阴阵被臭猴子
打破,势必已经泄露了气息,这儿虽有星辰结界封锁,但龙辉那小子也懂得寰宇
奥义,他恐怕会从地上痕迹顺藤摸瓜寻到这里!罢了,不可再拖了,速战速决,
给这妖猴种下心魔!」

  他默默凝聚内气,将其余心魔力量全部集中起来,寻觅着一击败敌的机会。

  「臭猴子力气仍不见衰减,此刻并非出招良机!」

  魔尊望着袁齐天大战四老,心中继续盘算:「要速战速决就必须扰乱猴子心
神!」

  要乱袁齐天心神最好方法自是拿明雪为质,魔尊本想让其中一人来拿明雪,
但却会乱了这四方合围之势,势必困不住袁齐天。

  魔尊心想道:「要压制这猴子的力气就得四面围攻再加本尊在旁掠阵,要是
少了一人,猴子势必脱困,而雪妖身法诡异难辨,要拿她最少得花五招左右,而
猴子突围,便会支援雪妖,出手擒捉雪妖之人最多也只能使到第二招,便会被猴
子拿下到时候又再度陷入原先的局势!」

  双妖虽然处于绝对劣势,但袁齐天力大无穷,金刚不败,以一敌四仍能稳住
阵脚,明雪则是功体大增,获得一定自保能力,反观魔尊这边,先是计划失算,
而魔尊意求利益最大化,便有了诸多顾虑,一时间没能狠下心来,所以使得两人
奇迹般地支撑了这么久。

  魔尊脸色倏地一变,因为他感觉有四股力量撕破苍穹,冲入天外星域,其中
三股气息十分强大,雄厚绵长,分明就是破虚高手,而另外一股虽然不及,但也
是天人巅峰。

  「这气息……不好是他们追来了!」

  四周虽有星辰结界封住,但魔尊心知已经不能再拖延了,胜败尽在剩下的几
招之中。

  「罢了罢了,原本还想控制这猴子……这两只妖不能再留!」

  魔尊不再执着于控制袁齐天,决意痛下杀手,祭出沧释天心魔,打开一条星
域暗道,招呼道:「妹子……出手!」

  一道五彩光芒横空出世,直取明雪而来。

  明雪虽然增强了功体,但毕竟根基有限,为了能避开这些高手的攻击可谓是
耗尽心气,所有注意力全集中在魔尊和儒道四老身上,根本没料到又多出一人,
背门挨了一掌,护体寒气被硬生生打散,樱唇一张,哗啦喷出一口鲜血,整个人
犹如断线纸鸢,跌撞出十余丈之外。

  明雪捂住心口,挣扎地抬起头来,不可思议地道:「你……怎么会是你?」

  出手之人面若桃花,身段窈窕,肌肤嫩可滴水,秋剪明媚间却凝聚着一股慑
人的恨意,竟然是昊天圣母——苏毓仙!明雪受创,袁齐天暴怒无比,待看清偷
袭之人面目后也是吃了一惊。

  高手相争只在一线,袁齐天先是因明雪受伤而分神,再因昊天圣母的现身而
吃惊,围攻他的四大高手立即捕捉到了机会,同时出手。

  雷火劲、八卦力、紫阳气同时打在袁齐天身上。

  远古大力由内而发,坚不可摧,袁齐天怒吐真气,硬生生震退四人,仍旧毫
发无损。

  「好个远古大力,硬受四人重击仍旧毫发无损!」

  魔尊哈哈大笑,却已经闪电扑来:「看来袁长老只要有真力护体,便是立于
不败,但若是力弱气衰呢?」

  袁齐天叫苦不迭,力气为损时他确实金刚不坏,然此刻真元损耗,那还能抵
挡这老魔。

  魔尊大喝一声:「妖猴,受死吧!」

  他感觉到龙辉等人已经朝这边赶来,于是便施展雷霆一击,逼出沧释天、厉
帝、袁齐天和杨烨等四大心魔,连同他自己本尊,同时向袁齐天重下杀手!魔尊
掌拍天灵,袁齐天脚踢丹田,沧释天指刺咽喉,厉帝爪击心坎,杨烨拳打脊椎,
五处要害同时遭受重招,即便是被远古大力淬炼过的肉身也抵御不住,袁齐天筋
骨俱断,脏腑破裂,气海崩散,丹田粉碎,终究惨败,颓然倒地。

  明雪心若刀绞,不顾伤势,猛然催动最后真元,化作一股寒风横扫全场,顿
时风雪狂啸,弥漫四周,蒙住众人视线。

  「雕虫小技!」

  魔尊不耐地冷哼一声,随手一拍便将寒气驱散,压住狂风暴雪。

  只见明雪扑倒满身是血的袁齐天身上,痴痴地将他抱住,满脸泪水,颤声说
道:「大师兄,你知不知道,我一直都喜欢你!」

  魔尊瞥了两妖一眼,道:「好个痴情妖女,本尊便成全你,送你们共赴黄泉
吧!」

  掌心凝聚元功,一团融合了佛道魔三家真气的气团猛然浮现,呈现出一个黑
白金灰四种颜色的球体,他大喝一声便朝推了出去。

  黑气吞噬万物,飞掠所过之星体尽数被撕裂,一击便毁去数百星体。

  倏然,袁齐天怒目圆睁,嗖的一下站了起来,再次护在明雪身前,举起双掌
挡住那个光球。

  明雪喜出望外,粉面生晕地喊道:「大师兄,你没事?」

  话音未落,却见袁齐天的鲜血不断地从七孔溢出,神态及其狰狞,妖气正不
断提升,宛若猛火烈焰,熊熊燃烧。

  明雪顿时明白过来,袁齐天此刻也正是豁出性命,燃烧本源妖丹。

  明雪双眼顿时被泪水蒙住,心中却是生出一股甜蜜,想道:「若这样跟他一
起死,倒也不枉!」

  魔尊身负五大心魔,正是如日中天,反观袁齐天却是身负重伤,妖丹燃力不
过逞强一时,僵持了几下便开始力衰。

  魔尊窥准机会,真气倾吐,光球彻底压过袁齐天,袁齐天怒吼一声,豁出最
后余力,以作殊死一搏。

  空间猛烈震动,龙辉等立即生出感应,暗叫不好,迅速朝着异变之处飞去。

  赶到时,现场只剩下一片狼藉,万千星体尽数毁灭,万里星域之内只有杂乱
无章的碎石。

  鹭明鸾蹙眉道:「这儿刚刚发生了一场恶战!」

  楚婉冰忽地尖叫一声,指着前方颤声道:「那……那是袁叔叔的钨铁棍!」

  众人望去,果然看见钨铁棍正漂浮在星空之中。

  洛清妍玉掌一扬,发出一道柔劲,将钨铁棍卷了过来,握在手里,只见上端
染满鲜血。

  四人陡然心寒,洛清妍花容失色,颤声道:「妖丹……这附近还残留着妖丹
的气息!」

  楚婉冰和鹭明鸾也同时变色,妖丹乃妖类凝气培元之本,一直敛藏在体内,
若有气息在外,就证明妖丹离体,或者是自燃妖丹,无论是哪一种相当于命不久
矣。

  洛清妍和鹭明鸾当下放出神念,搜寻袁齐天下落,谁料却是遇上困难,鹭明
鸾脸色阴沉地道:「这儿产生了空间乱流,神念难以存进!」

  龙辉立即化出十龙分身,结成十方龙魂,以气御气,增加神念强度,覆盖上
千万里的星空,而且还在不断扩大,顷刻间便遍布无数星域,势要寻出袁齐天的
下落,然而再次一无所获。

  龙辉长叹一口气,朝三女凄苦地摇了摇头。

  楚婉冰眼圈红红,泪水不住打转,最终再也忍不住,扑倒龙辉怀里哇的一声
哭了出来。

  鹭明鸾低着头默默抽泣,洛清妍长叹一声,伸手搂住师妹,鹭明鸾咬咬牙,
也哭出声来。

  面色凝重,不见表情,但却是给人一种莫名的心寒和凛冽。

  良久,她缓缓吐出一句话:「报仇!」

  楚婉冰听后,更加心若刀绞,险些哭晕在龙辉怀里。

  龙辉轻拍着小凤凰的粉背,望着洛清妍道:「妍妍,我们先回去吧!」

  洛清妍紧紧握着手中的钨铁棍,肩膀微微颤抖。

  江南发丧,天下大惊。

  龙辉在玄天府内摆设灵堂,因为无法找到袁齐天和明雪的尸体,便将两人生
前衣物放入棺材中,棺材前摆满祭品设下灵位,而袁齐天那根钨铁棍则堂堂正正
地置于高台。

  更下令江南各家各户全部得在门口悬挂白绫,以作哀悼。

  灵堂之上,江南文武罗列灵堂,一律披麻裹素,按照特定秩序排排站好。

  龙辉面色沉重地站在灵位跟前,妖后母女一身素缟,站在他左侧,而右侧便
是鹭明鸾和涟漪、萧萧,第二列是白翎羽、崔蝶、玉无痕、林碧柔等一众妃子,
还有被纳为侧妃的水灵媞,她腰身已粗,但仍是坚持到场祭奠。

  后边便是龙麟军高层人物燹祸、曲鹄等妖族长老和风望尘、凌霄、王栋、梁
明等一众战场主力,螣姬、月灵也不顾惊世骇俗,挺着大肚子出席丧礼,哭得是
眼圈通红。

  灵堂中,不少人已经知道这两名熟妇早已是龙家人,但无过多惊讶,心中全
被哀伤、愤怒所填充。

  龙辉带头上香,朝灵位连连鞠躬,本想说些什么,但嗓子一阵干涩,鼻子酸
楚,什么也说不出来。

  忽然感到身旁飘来一股甜腻香风,扭头看去,正是洛清妍,她手里拿着一个
酒壶,轻声说道:「袁师兄,这坛酒是小妹特地给你准备的,你且畅饮一番,再
慢慢上路!」

  拔下盖子,将里边酒水倒在地上。

  她又望着明雪的牌位,柔声说道:「明师妹……这些年来,姐姐多谢你一路
扶持,姐姐知道你对大师兄的心意,只想着再过一些日子便替你们俩说媒,谁曾
想到……」

  说到这里,再也说不下去,只是长叹一口气。

  螣姬、月灵等人捂着嘴不断抽泣,她们与明雪为同一辈人,亦是师姐妹,此
刻皆是泣不成声。

  「明雪……」

  洛清妍还想说些什么,身子却已是一片颤抖,嗓子发涩,难吐片语。

  她撮指成刀,抬手便削下一缕秀发,回过头来,目光扫过鹭明鸾、螣姬、月
灵三姝。

  三名妇人同时削发明志,洛清妍将四人的秀发收集在一起,运起凤火将其烧
毁,柔声道:「妹妹,你别怕,我们这些姐妹都会陪在你身边!」

  龙辉转过身来,喝道:「袁长老和明长老遭奸人所害,命丧天外星域,如今
更是落得尸骨无存,我龙辉誓雪此恨,以仇人之鲜血祭奠二位长老!」

  其中众人纷纷高喝道:「报仇,报仇,报仇!」

  吼声震天,响彻云霄,整个江南皆陷入一片肃杀之中。

  「宾客至,儒门东孔丘、西教主孟轲、沧海阁主宗逸逍、雨卷楼主尹方犀前
来吊唁!」

  「道门鸿钧教主,净尘长老,元鼎天师前来吊唁!」

  三名教主上香鞠躬,元鼎、净尘、尹方犀、宗逸逍也随之上香,丝毫看不出
他们四人前不久刚围杀袁齐天。

  孟轲走过来跟龙辉说道:「王爷,袁、明两位长老之事,吾等十分悲痛,已
经发派出弟子找寻线索!」

  龙辉道:「多谢!」

  送走儒道宾客,祭拜守灵。

  龙辉走到灵堂后面,只见洛清妍正呆呆地立在院子里,仰头望着夜空。

  美妇一袭素缟白裙,夜风吹拂,衣发飘动,纤柔背影透着一股心酸的落寂。

  龙辉快步走上去,唤道:「妍妍!」

  洛清妍缓缓转过头来,脸色惨白,口唇轻轻蠕动,却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那明媚的凤目一下子迷蒙了,一滴泪水越积越大,挂在长长的睫毛上,却迟迟不
肯坠落。

  龙辉叹了一口气道:「我一定会找出幕后元凶,给两位长老报仇的!妍妍,
你要哭就哭出来吧,千万不要憋坏了身子!」

  这一句话引发了洛清妍所有情绪,猛地扎入龙辉怀里。

  龙辉只觉得前襟透过一股湿暖,一阵一阵的抽泣声不断响起。

  龙辉双手紧紧地抱住她,仿佛将她整个人都融入自己胸怀力,手掌轻抚她颤
动的后背,时不时用唇轻触她的脖颈,低声细语的哄道:「妍妍,没事了,没事
了……」

  忽然,他脸色一沉,对着朝院子东南角喝道:「何方鼠辈,还不快现身!」

  洛清妍一惊,离开龙辉的怀抱,迅速抹干泪水,一双凤目略显红肿,但眸间
杀气毕露,死死地盯着东南角——那里藏着一个人!洛清妍方才因为忧伤过度,
确实有所疏忽,但对方气息身形全部隐匿得十分妥善,与四周环境融为一体,可
见其能耐不小。

  对方能无声无息潜进来,也叫龙辉一阵忌惮,催动元功,庞然罡气笼罩整个
院子,更暗使虚空法门,封住四面,即便对手有挪移空间之能也休想轻易躲开,
而且只要对手敢妄动,他和洛清妍定然全力出手,将其留下。

  墙角的草丛里爬出一道矮小的身影,龙辉定睛一看,居然是在玉京遇上的那
卖糖葫芦和字画的小童。

  小童道:「想不到我将残余的功力全部转化为隐匿身形和逃跑用,竟潜伏不
到区区三十息便被发现,还连逃跑的机会都丧失了,真是可悲啊!」

  从这时段往前推三十息,正是两人紧拥缠绵之时,虽说两人不惧世俗伦理,
但却不想在此节骨眼上多发事端,洛清妍心中已然暗动杀机。

  龙辉沉声道:「你不是普通的小孩子,你究竟是何人?」

  话音森冷,只要对方回答有何不妥,立即动手。

  小童感觉到两人的杀意,遍体生寒,连忙道:「两位不必如此敌视,吾正是
靳紫衣。」

  龙辉一愣,道:「你有何凭证?」

  小童缓缓抬手,运起真气,掌心浮现出一个紫色火球,正是纯阳小霹雳的起
手式,但火炎十分暗淡,紫气淡得呈现出蓝色,他说道:「煞域战场上,靳某曾
以此招杀敌,其中细节请王爷一听!」说着,便将当初大战的细节一一道来,龙
辉听后连连点头,知道对方所言非虚。

  「你果然是靳院主,为何会变成这般模样?」

  龙辉确认对方身份后,奇怪地问道。

  靳紫衣长叹一声,摇头道:「一言难尽啊,若非我当初留了个心眼,布下续
命丹火,恐怕也会跟袁明两位长老一样了!」

  洛清妍问道:「靳院主,妾身请问你是被何人害成这幅模样?」

  靳紫衣露出一丝心痛的神情,说道:「害我者,乃最亲之人,正是我那两个
师兄——宗逸逍和尹方犀!」

  龙辉和洛清妍同时变色,异口同声道:「这如何可能?」

  靳紫衣咬牙切齿地道:「连我自己都不相信是真的,他们和侯家长子勾结在
一起,将我打得形神俱灭,若非我分出部分命火藏于火焰神山,岂能有今日的重
生!」

  龙辉立即请靳紫衣进入内堂,仔细询问过程,洛清妍也跟在一旁静静聆听这
儒门内斗厮杀的真相,其过程着实叫人心惊胆寒,难以置信。

  听完之后,龙辉又问道:「当日你我在京师会面,为何不向我吐露实情?」

  靳紫衣苦笑道:「连同门师兄弟都能背叛,靳某实在不知该相信何人,直到
确认袁明两位长老也遇害,我才得知王爷也是受害者,所以才敢现身一见。」

  就在此时,外边士兵在外呼喊:「王爷,雀影部探子回报寻得旱魃行踪!」

  靳紫衣连忙道:「旱魃?当初吾在火焰神山内也见过她,曾窥探过她体内秘
密,发觉了一些十分奇怪的东西……」

  龙辉闻言果断道:「这头女尸或许就是解开一切谜题的关键!我亲自出手,
看谁还敢来救她!」

  洛清妍道:「我随你去!」


             第十二回 引蛇出洞

  龙麟发丧,江南哀鸣。

  祭奠完袁齐天后,王栋、孙德和梁明三人一肚子气恼和悲愤,刚走出玄天府
王栋就气得拔出佩刀,劈断街边的一棵大树,骂道:「操他娘,别让老子知道是
那个王八蛋干的,要不然一定将他剁成肉酱!」

  梁明道:「老王,你冷静点,连袁长老这等人物都遇害了,以你的本事又那
是人家对手!」

  王栋绷着脖子道:「大不了就是一死,老子也要在他身上磕下一块肉来!」

  孙德道:「老王,你先冷静一下,该如何替两位长老报仇,王爷自有打算,
咱们做好自己分内之事即可!」

  王栋将佩刀插入地板,仰天长啸道:「妈的,气死我啦!」

  他先是被龙辉洗髓伐骨,登入天人之境,再移入一双蛟龙眼,功力大增,一
声怒吼便如同惊雷连环,震动了整个金陵城。

  「王栋,你喊什么!」

  声音虽不大,却如风一般飘来,将王栋的怒吼吹散。

  王栋回头一看,居然是风望尘,叹道:「军师,我心里很难受!」

  风望尘道:「两位长老的事,谁心里都不好受……哎,这也是人之常情,罢
了,罢了,我替王爷准许你们今夜去借酒浇愁!」

  王栋不由一愣。

  风望尘道:「你们快去吧,发泄完就赶紧把心思放回来,说不定很快就要有
恶战了!」

  他顿了顿又说道:「袁飞子、摩云他们已经包下了醉香楼以及周围的五座酒
楼和怡红院,王爷也特地准许他们在那个范围内发酒疯,你们也赶紧过去吧!」

  三人心里也正是憋屈和悲愤,于是便转身离去。

  风望尘忽地塞给梁明一个纸团,低声说道:「看完后立即吃掉,上边有王爷
的密令!」

  梁明袖袍一掩,快速打开纸团,脸色不由一变,但很快又恢复过来,并不着
痕迹地将纸团放到嘴里嚼碎吞下。

  以醉香楼为中心,方圆三里之内都是酒色之地,可谓是金陵的一大销魂地,
然而今日全部被龙麟军包下来,遣散了无关人等,龙辉更是亲自布下结界,让众
人在这儿发泄悲愤。

  如此做法,便是为了让众将士早日恢复冷静,避免报仇心切而造成不必要的
损失。

  三人进入之后,便闻及一片浓郁的酒味,只见荒奎站在桌子上,扛起一个酒
坛往喉咙里倒酒,袁飞子更是一边哭一边喝。

  「你们来啦!」一个粗沉的声音传来,紧接着就是一个酒坛子砸来,王栋顺
手一捞稳稳接住。

  丢酒坛者正是赤狮,他脸上挂着泪痕,拉着嗓子叫道:「来,给我喝!」

  王栋咬了咬牙,拍开泥封便也往喉咙里灌,不消片刻便喝了个底朝天,随手
砸碎坛子,叫道:「你姥姥的,一点酒味都没有!」

  那边狼嚎天又甩来一坛道:「这个够劲,这是袁长老生前最爱喝的烈酒!」

  这话一出,立即触动众人伤痛,袁飞子哭得更是凄惨,边哭便用头撞桌子。

  王栋满腹辛酸,扛起酒坛便又仰头大喝。

  梁明猛然大叫道:「操你娘的狗杂种,别让我知道是谁下得毒手,要不然老
子叫他死无全尸!」

  袁飞子一脚踹翻桌子,叫道:「没错,死无全尸,要那杂碎死无全尸!」

  梁明灌了几坛酒,酒劲上涌,叫道:「老子现在就点兵杀出去,给袁长老报
仇!」

  说罢踹翻又一张桌子,怒气腾腾地朝外边冲去。

  袁飞子说道:「算我一份!」

  其余众将也气势汹汹地跟了出去。

  梁明唤来驻扎在附近的弓弩骑,士兵们不断怒吼,城里百姓吓得闭户不出。

  大队人马怒气冲冲地朝城外冲去,经过一座宅院,飘来阵阵歌舞箫声。

  梁明勃然大怒道:「他奶奶的,那个王八蛋敢唱歌跳舞!」

  众人正为袁齐天的事而悲愤,此刻无疑是火上浇油。

  赤狮气得一拳轰碎大门,闯进去大厅内,大骂道:「通通给我闭嘴!」

  屋里竟是慕容熙和北堂世家的几个公子,他们正凑在一起欣赏舞姬跳舞,见
几个凶神恶煞领着兵甲冲入,不由得都楞呆住了。

  慕容熙连忙迎上去道:「诸位老友,为何如此愤怒?」

  其余人也冲了进来,原本也是一腔怒火,但见了熟人倒也收敛几分。

  梁明走出来道:「慕容三少,今天乃袁、明二位长老的丧日,王爷有令整个
江南全部披麻戴孝,不许歌舞声乐,你这么做有何用意!」

  慕容熙道:「是北堂家的几位大舅子拉小弟出来喝酒的,一时失态还望诸位
海涵!」

  他又朝众将扫了一眼,眼光最后落在梁明身上,干笑道:「这样吧,让小弟
摆上一桌以作谢罪,也算是为两位长老践行!」

  慕容熙对着北堂家的几个少爷喊道:「快去准备好酒好菜,款待各位将军,
并且准备酒肉招呼外边的军士们!」

  北堂家的子弟立即招办,其家大业厚,短时间内便凑齐招呼几千人的酒食,
弓弩骑全体将士便在宅院四周畅怀大饮。

  慕容熙作出诚心赔罪的架势,再加上他与龙辉交好,众将也不好过于谴责,
便与他对饮起来,北堂家的人也在一旁作陪。

  三盏酒下肚,先前不快倒也随风而去。

  慕容熙跟梁明碰了一杯,叹道:「袁长老一世英雄,想不到亡于鼠辈之手,
真是可叹可恨!」

  梁明眼圈通红,咬牙切齿地道:「妈的,袁长老此仇,我们全军上下誓要以
血还血!」

  慕容熙道:「这是自然,血仇唯有命来还,但对方神秘莫测,兼之又有惊人
神通,只怕打起来也并非轻易能胜!」

  梁明道:「怕个鸟,我们有地支阵法拱卫已立于不败之地,而且兵强马壮,
那混蛋敢现身,龙麟军定将他碎尸万段!」

  慕容熙叹道:「敌人既然敢对袁长老下手,必然已经算好了如何对付地支阵
法,只怕他们已把握阵眼所在,来日他们攻击金陵,地支阵法恐怕难以保全!」

  梁明满嘴酒气,压低声音嘿嘿笑道:「人人都以为阵眼在金陵,实际上……
嘿嘿,谁敢打金陵,谁就是找死!」

  说完这话,他又仰头灌了几口酒,慕容熙微微一愣,压低声音笑道:「梁将
军,功勋显赫,不愧是龙麟军之栋梁!」

  梁明嘿嘿笑道:「这是自然,就因为我平日低调,所以王爷才委于重任!」

  接到密令之后,龙辉便夺门而出,洛清妍也紧随其后,龙辉跟她对视了一眼
说道:「若你和我一并离开,只怕会造成后方空虚!」

  洛清妍蹙眉凝思了片刻,柔声道:「我晓得了,你万事小心,莫要逞强!」

  语气温婉,神情殷盼,好似嘱咐出行丈夫的贤惠娇妻,丝毫不顾忌一旁的靳
紫衣,尽露柔情蜜意。

  龙辉离开后,洛清妍朝靳紫衣微微颔首,落落大方地道:「靳院主,容妾身
命人替你安排居所,暂且休息,待明日再详谈!」

  靳紫衣干笑一声,掩住尴尬,说道:「有劳娘娘了!还有一事,恳请娘娘帮
忙,就是将我那两个师侄留下,别让他们回儒门。」

  洛清妍道:「这是自然,妾身自然会请孔、孟两位教主以及鸿钧掌教留在江
南。」

  命人将靳紫衣安排到安全隐秘的所在,洛清妍回到梧桐苑,却见屋内空无一
人,楚婉冰竟未回来,脑海里思绪翻滚,想到袁齐天和明雪的逝世,心中忧伤再
难遏制,眼泪滚落下来……

  「娘,你怎么了?」

  楚婉冰这时恰好赶了回来,见母亲正暗自神伤,连忙过去问安。

  凑近一看,发觉洛清妍面上挂满泪水,更是心酸,掏出手绢替她擦拭,但拭
了几下,也感到一阵心痛,眼泪不受控制地嗖嗖淌下,一时间母女俩抱头痛哭。

  龙辉从密报中得知旱魃出没的地点,火速追赶过去。

  根据密保所载,旱魃最近一次出现竟是昔日的佛门旧址——云海山,昔日梵
法鼎盛的庄严圣地随着诸佛隐退而不显光华。

  云海山也因为佛界自封,而隐于空明,原先旧址只剩下一片崎岖路面,而无
高山峻岭。

  「上回冰儿对付旱魃被侯玉玲搅和,由此可见旱魃背后牵扯之事极为复杂,
如今我军既然探得其行踪,想必那隐匿势力也应该有所察觉!既然如此,我何不
将计就计,暗中监视旱魃,以其为饵,吊出这背后势力!」

  结合靳紫衣所给的情报,龙辉对侯家已经有了戒心,此番行动也更加小心谨
慎,不急于现身,施展虚空功法,隐匿身形,躲在一旁观察形势。

  正所谓盛极必衰,佛入末法,先前圣气沛然的佛山地脉此刻却生出无数污秽
鬼魅,方圆百里布满了黑压压的殃云,掩尽三光。

  静待至子时,地脉阴气大盛,阴魂鬼魅闹腾得更加欢快,纷纷盘旋在云层之
上,犹如地狱入世。

  倏然,一道火光疾驰掠过,一道倩影从天而降,衣不掩体,尽显苗条婀娜之
胴体,然而红发赤肤,面目狰狞,极为可怖,正是消失多日的旱魃。

  龙辉忖道:「前些日子被冰儿打伤,这凶尸正好要寻阴煞之地疗伤。」

  旱魃不断地吞噬四周,阴煞邪气纷纷涌入体内,赤色火气越烧越旺,龙辉看
得啧啧称奇,忖道:「火气阳刚,邪气阴寒,这旱魃居然能以阴气烧出烈火,果
然奇特也!」

  忽然间,旱魃停止了吸纳阴气,警惕地回过头去,龙辉也感觉到一股宏大气
劲奔来,定睛一看,竟是一群黑衣蒙面人,人数仅有十人,领头者手持长棍,亦
是一身蒙面黑衣,只露出双眼。

  神秘人长棍往地上一点,发出一声如雷鸣般的声响,沉声喝道:「拿下!」

  身后黑衣人同时动作,皆是手持棍棒朝旱魃扑去。

  旱魃暴怒扬爪,横荡狂扫,掀起一股烈火岚罡,将扑过来的黑衣人震开。

  首波黑衣人以五人开路,这五人被旱魃逼退后,后边又冲上五人,恰好就趁
着旱魃火势减弱的瞬间出手,时机拿捏得极为恰当,一下子便抢入旱魃的空档。

  五名黑衣人同挥棍棒,招式各有奇特,纵横交错,看似杂乱无章,实则步步
紧逼。

  旱魃不甘受制,舞动四肢,乱打一通,但棍棒铺织一道密网,旱魃的手脚活
动范围早已被牢牢锁住,根本施展不开,火劲也难以吐全。

  旱魃狂叫几声,忽地张开嘴巴,喷出一口烈火,火中藏毒,黑衣人距离太近
无法避开,立即被中毒倒地。

  首领沉声一喝:「孽障放肆,给吾住手!」

  话音甫落,身形瞬动,一棍扫向旱魃脖颈,旱魃尸身金刚不坏,无视对手攻
击,受了一棍便还一爪。

  利爪便朝着面门印下,那蒙面首领反应也是迅速,立即仰头避开,但仍是被
爪风撕破面罩,露出真容,正是失踪已久的弘法军之首——空藏。

  龙辉仔细看去,发觉空藏眉宇间多了几丝阴霾,眼神幽冷,跟往日的神态略
显不同。

  这时旱魃再度抡起双爪扫来,空藏将手掌猛地一握长棍,一股内劲震碎外边
伪装,露出里边乌金色的法杵。

  「孽障,找死!」

  空藏抡起法杵猛地朝旱魃双爪点去,杵身凝聚岚罡煞劲,正是六界禅通之中
的「灵风禅」。

  空藏使出的烈风气劲聚集一点,宛若锐利鹰嘴,狠狠地啄向旱魃,正是一招
风鹰啄,这一下不但来得急,而且气劲以螺旋形势发出,一击便将旱魃震退。

  旱魃趴伏在地上,发出如同野兽般的嘶吼,四肢猛地插入地中,将地脉阴气
不断抽吸上来,全身爆发出更为炽烈的火劲。

  空藏旋舞法杵,凝起一股水象气劲,正是覆水禅之神通。

  空藏大喝一声去,法杵挥荡而出,顿时水气弥漫凝气成形,宛若怒海翻涌,
正是要先发制人。

  旱魃驱使火焰,卷起烈焰火海,迎上水劲,这水火本就不容,按理来说水灭
火,然而旱魃有地脉阴气加持,火气无穷无尽,反而烧干了空藏的水劲。

  火舌窜动扫来,空藏连忙挥动法杵将其荡开,并后退稳住阵脚,心中暗惊:
「这孽障果然厉害……」

  这时旱魃抬起赤发凌乱的脑袋,缓缓吐出几个字来:「你、你是谁……我,
我认得你!」

  声音极为沙哑,吐词颇为生硬。

  龙辉暗忖道:「莫非她也开了灵智,渐渐恢复起昔日的记忆?当初昊天教曾
与波旬合作,贼婆娘倒也是见过这小和尚!」

  空藏喝道:「蠢笨尸物,也妄想跟本僧攀交情,还不快俯首就擒!」

  旱魃发出一连串阴笑,身子四周火舌躁动,更有光华流转,正是五彩霞光,
紧接着便又浮现一个星辰太极图,此乃天穹妙法。

  火焰、霞光、太极三者合一,旱魃杀性更盛,空藏如临大敌,默默凝聚六大
禅能,准备放手一搏。

  旱魃得三重真元加身,气势汹汹地再度扑杀而来,空藏将棍棒横在肘部,同
时双掌合十举在胸口,犹如不动大山,稳若磐石,迎接旱魃利爪,正是圣地禅之
厚实神通。

  然而旱魃劲力层层不绝,竟逼得空藏连连后退,圣地禅一时间也难抵挡,护
身气劲出现道道龟裂。

  龙辉有意看个究竟,也不急于出手,就在此时,空藏体内涌出一股闇能,脸
上的阴霾再凝重三分,身上的佛光出现丝丝暗红色泽,这般情形就如同当年的愆
僧一般。

  「佛魔同体?」

  龙辉顿时吃了一惊。

  空藏驾驭两股不同的真元,相生相克间竟爆发出意想不到的威力,一鼓作气
掀翻旱魃。

  空藏趁势出招反扑,棍棒如同雨点般打在旱魃身上,棍法之中使用了覆水禅
的功力,正是要以水克火,最大程度损伤旱魃的本源根基。

  旱魃被打得节节败退,勉力抵挡,虽然显露颓势,但招数却逐渐呈现章法,
懂得卸劲化力,也懂得躲闪避重,空藏起初的一百棍能结实打中旱魃,但百棍过
后,棍棒便只有三十几棍能打中旱魃,再过片刻,双方便呈现攻守之势,空藏攻
得猛,旱魃受得稳。

  龙辉暗忖道:「经过这些时日,旱魃也开始逐渐恢复神智,是受到的威胁越
大,她恢复记忆自保的可能性也就越大,这空藏虽有佛魔之力,但终究不是当年
的愆僧,怕不是苏毓仙的对手!」

  空藏久战不下,心生不耐,喝道:「给我布阵,拿下她!」

  剩下的五个黑衣人口诵佛号,迸发内劲,震碎伪装,浑身披甲戎装,正是弘
法军的僧兵。

  五个僧兵疾步奔走,围绕在旱魃四周布下结界,每个人各持一门禅法神通,
分别是风、火、水、地、空,而空藏便是施展识界神通,结合这六人之力,将六
界禅通以阵法形势使出,威力剧增数倍,立即压制住旱魃的三重元力。

  空藏体内佛魔泉涌而出,凝成一尊魔佛恶相,张开五指便要擒杀旱魃。

  忽然,旱魃口鼻之中又涌出一股紫青色的烟雾,剧毒无比,但气息幽香,宛
若繁花盛开。

  空藏猝不及防,吸入不少毒气,内息立即一滞,功体受限,另外五人也是如
此这般。

  旱魃得以脱出围困,立即反客为主,利爪便朝空藏心口掏去。

  龙辉暗吃一惊:「旱魃恢复神智,懂得施展原先武功倒也不奇怪,但苏毓仙
不擅施毒,为何会喷涌毒气?」

  丧尸因为受到尸毒淬炼而成,体内有尸毒倒也不奇怪,但尸毒腥臭难闻,不
可能有这等香气,显然此毒并非尸毒。

  龙辉与螣姬相好甚久,多少也了解毒功的运使法门。

  修炼毒法者必先具备抗毒力,所以得尝遍各种毒药,久而久之,便会在体内
形成一个毒囊积蓄毒力,就如同习武之人丹田蓄气一般原理,可做到收放自如,
而不是尸毒那般充斥全身。

  「这旱魃生前必定是炼毒之士!」

  龙辉看出端倪,然而此时空藏被旱魃拿住心窝,形势危急,只能催动真元护
体,然而他中毒在先,护身真气不如往日浑厚,很快便被旱魃利爪撕破,尖锐的
指甲已经刺破肌肤,只需再深三寸,便能剖出其心。

  龙辉正欲出手,忽然一股烈风刮来,一道蒙面人杀到,一伸手便扣住旱魃脉
门。

  旱魃露出惊恐之色,龙辉也是吃了一惊,此人显然是空藏的同伴,而且如此
及时出手相助,显然是早已到场。

  「他隐匿气息的功夫极为深厚,想必根基不再我之下。」

  龙辉暗自惊叹,开始猜测此人来历。

  那人淡然说道:「亏吾还传你功法,连这点小事也办不好!」

  空藏逃过一劫,说道:「属下惭愧,还望尊主恕罪!」

  那人冷哼一声,随手一甩,旱魃便如断线纸鸢般跌飞出去,倒在地上一动不
动,龙辉看得真切此人这一甩手便将旱魃全身关节和体内力量封住,可见其修为
高得惊人。

  蒙面人道:「这是佛门旧址,不可久留,速速去将那旱魃擒来!」

  空藏躬身称是,朝旱魃走去。

  「贼秃驴,退下!」

  就在此时,龙辉猛地窜出,一手抢过旱魃将其封入虚空之内,另一手出指如
电点向空藏的膻中穴。

  龙辉的实力本就远胜空藏,此刻又是忽然出手,空藏那是对手,立即中招。

  龙辉心想袁明两位长老的死十有八九跟他们有关,那还会手下留情,使出破
之卷中的破神指,直接点破中丹气海。

  中丹被破,真气卸去大半,空藏等同于半身被废,气力顿失。

  龙辉要再加三分真力,直接废去空藏经脉,那个黑衣人忽然出手,双掌猛地
抵住空藏背门,输过一股浑厚真气,将破神指的内力逼出。

  龙辉起了较劲之心,真气急运,化指为掌,使出逆五行之招猛拍空藏胸口,
当初此招曾逆乱林碧柔五脏之气,将其收服,如今用在空藏身上却是直接将他脏
腑击碎。

  黑衣人掌心吐出一股沛然佛气真元,刚猛浑厚,传入空藏体内,替他挡住逆
五行大部分攻击,然后再施展太极道气,以柔制刚,将侵入的逆五行真气驱散,
临危救下空藏一命。

  黑影心中一片骇然,暗骂道:「大意了,想不到竟被这小子来了一个黄雀在
后……如今旱魃落入他手,鹭妖妇定能瞧出端倪,大战在所难免,唯有尽力救回
这小秃驴,保全我方实力!」

  「居然精通佛道功法,你究竟是何人?」

  龙辉喝问道。

  对方不做回答,真气灌入空藏体内,操控其肢体,令得空藏一记掌刀劈向龙
辉脖子。

  龙辉左手微抬,五指屈曲,对准空藏的手刀轻轻一弹,便将其震开,随即右
拳轰向空藏丹田。

  那人立即催动真气,使得空藏出掌护住丹田,随即驱使太极真气,传入空藏
体内,借物传力,便要卸开龙辉拳劲。

  龙辉也随之应变,施展论武决中的「以虚化柔」,拳劲变得虚无幻化,使得
太极真气无从借力,反而是虚耗真气。

  两人借着空藏斗法,一攻一守,却是难分轩轾。

  忽然间,黑衣人足底一踏,借地传劲,正好一个中毒倒地的武僧跳了起来,
只见那武僧浑身散发出一股阴煞邪气,吞吐呼吸间竟和地脉阴气呼应,刹那间万
鬼来朝,千魂臣服。

  龙辉顿时一惊,在他印象中能有此阴冥功法者唯有厉帝,但厉帝却是再众人
面前自尽,又是从哪里冒出的阴冥高手?不待他细想,那名武僧一记阴掌打来。

  龙辉不畏群战,立即分出炎龙化体,施展炙热炎气对抗阴掌。

  第一掌对上,化体和武僧不分胜负,龙辉也有了个初步估量:「若真是厉帝
出掌,炎龙化体必定会被震退,如今不分胜负,可见此人根基有限!」

  紧接着炎龙化体抢攻第二招,武僧也出掌相抗,谁知这第二招竟是形势急转
而下,武僧的护身阴气被炎火焚毁,整个人已被震得支离破碎。

  也就在此时,黑衣伸手一带,将空藏引到自己身后,随即左拳右掌,左出道
拳,右使佛印,佛道同流,刚柔并济。

  龙辉攻势立即受阻,两人攻守易行,龙辉也不慌乱,气聚元阳丹火,使出烈
阳元丹,一团浓烈阳火裹住全身,抵消佛道联招,而黑衣人也借着这个空档拉起
空藏火速逃离。

  「给我站住!」

  龙辉那容对方走得轻易,将烈阳元丹余劲聚于双掌,推向黑衣人。

  黑衣人反手一档,封住阳劲,但掌心却被烧得通红,好不难受。

  龙辉也不认为这半招能留住对方,于是便要施展虚空武决,困锁空间,将对
方牢牢控住。

  「缠住他!」

  黑衣人看出龙辉这起手式的厉害,赶忙下达指令,剩余的九个武僧不顾生死
地扑向龙辉,势要阻缓其追击。

  龙辉真气一吐,天龙元功透体而出,九个武僧全部被震断经脉,废去武功,
更顺带锁住其身躯,将其尽数活捉。

  但也就是这么一刹那的阻碍,黑衣人已经带着空藏逃出龙辉的牵制,远遁千
里。

  「对方能留下这九人殿后,应该只是不知内情小角色,罢了,聊胜于无!」

  龙辉袖袍一挥,将九名武僧全部拿走,折返回归江南大营。

  龙辉回返山庄后院,一把拍开偏房屋门,床榻上躺着一具雪躯半露的白腴肉
体,见有人闯入,惊得连忙拉过被褥掩住身躯。

  龙辉不耐地道:「骚货,你害什么骚!」

  月光从窗口射入映照出女子光溜溜的脑袋,被褥遮掩的身躯半裸半藏,显得
尤为楚楚可怜,正是渡红尘。

  渡红尘晕着脸蛋道:「奴婢不知是主人到来嘛……」

  龙辉开启虚空,将里边的九个武僧丢到院子外,指着他们说道:「给你一个
晚上时间,问出我要的情报!」

  渡红尘哪敢不从,立即披上衣衫出屋审问犯人。

  回到内院,龙辉闻得梧桐苑内有哭声,立即赶去查看,只见洛清妍母女正在
抱头哀泣,梨花带泪,好不凄艳。

  龙辉寻来丝绢替她们抹去泪水,道:「冰儿,洛姐姐,我拿回旱魃了,不过
她有些古怪!」

  洛清妍咬牙说道:「去找明鸾来,让她直接用玄媚夺神术搜出旱魃的本源意
识!」

  说着便寻来鹭明鸾,龙辉领着三女进入虚空结界,只见旱魃正陷入虚空内,
动弹不得。

  龙辉将擒拿旱魃的过程说出,三女闻后纷纷吃惊不已。

  洛清妍道:「佛道双修倒也不稀奇,毕竟三教源流悠长,只要肯用心都能学
到其功法,但能这两教虽然并列,但教义却存在差异,武功本源也因此有别,合
练起来反而不容易到达巅峰,但这黑衣人居然能跟龙儿你打得有来有往,想来也
是破虚级别的高手!」

  楚婉冰道:「怪了,这黑衣人又会是谁呢?当初那小秃驴和苏贼婆莫名其妙
失踪,想来也是这黑衣人干得好事!」

  龙辉道:「如今将一切串联起来,便可以将这段日子发生的事解释清楚了!
黑衣人十有八九是趁着我们跟昊天教死磕之际,暗中救走苏毓仙并在现场留下一
缕魔气,而阴气之中又包含阴气,让我们误解这是厉帝故意嫁祸魔尊的手段,而
实际上很有可能是对方反其道而行,干扰我们思维的手段。」

  鹭明鸾沉思道:「我也曾怀疑幕后黑手是魔尊,但这黑衣人可以御使佛道之
力,却让我推翻了之前的设想!」

  龙辉道:「苏毓仙那贼婆娘不也同时驾驭佛道魔三种真元吗?所以身负多种
不同属性的真元也并非什么怪事!」

  楚婉冰道:「小贼说得有理,或许煞域跟朝廷的大战就是这黑衣人暗中挑拨
的!」

  洛清妍道:「既然那黑衣人如此紧张旱魃,那这僵尸身上定藏有一些重要秘
密,师妹有劳你了!」

  鹭明鸾阖上美眸,默运妖元,夺神秘术直入旱魃脑门,却见旱魃脑海中一片
混乱,各种复杂的情绪如同潮水般涌来,鹭明鸾神念稳固自然不惧,但密密麻麻
的乱流却拖慢了她搜寻的速度。

  抽回神念,鹭明鸾道:「旱魃的脑识十分紊乱,要想探清他的本源意识就必
须将脑识理顺。」

  洛清妍问道:「脑识紊乱,这是为何?」

  鹭明鸾道:「我曾在煞域呆过一段日子,见过一些被阴魂附体的人,他们的
脑识也是十分紊乱!」

  洛清妍道:「难道旱魃也是被阴魂附身,所以才被厉帝炼成僵尸?」

  鹭明鸾道:「这可能性极高,不然以昊天圣母怎会心甘情愿当一具僵尸!」

  龙辉道:「我觉得她又不太像是昊天圣母!」

  楚婉冰奇道:「懂得五彩霞光和天穹妙法,而且相貌也八分相似,不是昊天
圣母还有谁呢?」

  龙辉道:「旱魃体内有毒囊,原先定是修炼毒功的高手,昊天圣母似乎并无
毒功根基!」

  洛清妍道:「现在都是猜测,答案都系于旱魃身上!明鸾,你要多久才能寻
出这僵尸的本源意识?」

  鹭明鸾道:「她的脑识很是紊乱,不能操之过急,若不然会崩碎她的本源意
识,我得逐步将她脑识理顺,这样算下来,最快也得一个半月!」

  龙辉沉吟道:「一个半月……正是大恒祖祭的那段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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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三回 反客为主

  「大恒祖祭?」

  楚婉冰小脸微沉,脑子里浮现出那个气势宏大的皇陵,心底总有丝丝不安。

  洛清妍柔声问道:「冰儿,你脸色有异,怎么了?」

  楚婉冰道:「只是想起那个不断凝聚帝气的皇陵群墓罢了。」

  龙辉道:「如今看似平静,但实则已经是暴风雨前奏,按照靳紫衣所言,儒
门高层已经投靠侯家,而从当日元鼎及净尘的反应来看,他们俩也十有八九跟侯
家连成一气,所以我们必须做好最坏打算!」

  楚婉冰道:「什么最坏打算?」

  龙辉道:「与天下为敌!」

  三女闻言,花容皆是一变。

  龙辉说道:「先前和昊天教死斗时,我方还能得到三教的部分支持,如今佛
门隐退,儒道两门精锐力量都被侯家掌控,难保其他武林门派不会倒戈相向。」

  顿了顿又说道:「前段日子,不少武林门派迁移至天外,而元鼎又在天外修
建道宫,若他出手,那些武林门派根本无力反抗!」

  洛清妍道:「龙儿,说的没错,如今我们已经是势单力薄!」

  龙辉道:「既然如此,那唯有先发制人!」

  于是龙辉亲自寻来涟漪说道:「漪儿,速速派出雀影秘密赶赴萍山派,召唐
冉客来江南见我!」

  涟漪奇道:「他不过是条外养的狗,有什么资格让夫君你如此重视?」

  龙辉道:「就连往日最忠实的盟友也能背叛,更何况一条养不熟的狗,虽说
那老儿无足轻重,但对方的布局着实精密,我们必须捉住每一丝线索,从中窥破
对方虚实!」

  涟漪点头道:「我这就去办!」

  说罢便下达命令,调出两名雀影部的精锐赶赴萍山召唐冉客入江南。

  深夜之中,唐冉客尚抱着美妾酣睡,忽地被雀影部精锐被窝里揪出,正是惊
讶无比。

  两名雀影便道:「王爷要召见,唐掌门请速速启程赶赴金陵!」

  唐冉客微微一愣,说道:「两位请稍等片刻,容在下换一身衣服!」

  说罢便转过身去,作出穿衣服的动作,忽地回身出掌。

  两名雀影反应极快,同时出掌封杀。

  谁知唐冉客这一掌只是虚招,借力使力,身子朝后退去,猛地撞破墙壁,迅
速遁逃走。

  两名雀影连忙追赶,谁料唐冉客却召唤来弟子拦截,雀影众追赶不得,于是
也不再纠缠,杀出一条血路赶回江南。

  得知此事后,龙辉再也按耐不住,连夜调集龙麟军所有高层,将目前形势简
单道来,众将听闻后也是惊愕不已。

  赤狮听后气得暴跳如雷,骂道:「这臭老头,当日迫害王爷跟楚后娘娘,本
就该死,早知道当初就一刀杀了他!」

  狼嚎天也是气恼道:「请王爷让末将率军灭了他萍山派!」

  「区区一个萍山派不足畏惧,而且我们也将萍山派的矿产抽干,此刻对他们
兴兵没有多大意义,还是先面对最大的困境吧!」

  龙辉说道:「时间紧迫,我们不能坐以待毙。石洪、徐虎,命你们二人率本
部兵马屯于虎踞岭、浑谷河。」

  此两处分别是江南通往玉京的水路要带,此举可谓是抢占战略要地,一旦战
事开启,这两军亦可充当先锋开路。

  龙辉又道:「赤狮、狼嚎天,命汝等甩三万兵马驻扎芳阳、景逸两城!」

  芳阳、景逸乃江南最外围的两座城池,重兵驻扎便是要跟石、徐两军呼应。

  「陆飞,命你统领五千兵马,三百盘龙飞舟待命以策应陆军战事!梁明、王
栋,你们二人率本部兵马北上辽东,由西云道入中原,并请崔国公出兵辅战!」

  布置了前期战略后,龙辉说道:「我明日便上书朝廷说——大恒祖祭将至,
未免宵小作祟,是故出兵巡查,以慑乱贼!」

  风望尘道:「这个说法始终有所牵强,恐怕只能在早期应付一二,时日若久
恐怕还是会被人指为叛逆!」

  龙辉笑道:「这番说辞也只是拖延一下时间罢了。」

  说罢望着楚婉冰道:「冰儿,立即派人暗中联络萧太后和萧贵妃,就告诉她
们,我准备替小王子报仇对付侯家!」

  楚婉冰婉然一笑,道:「没问题,我这就修书一封,命人暗中带入玉京,让
她们婆媳先跟侯玉玲斗上一斗。」

  龙辉笑道:「然也,后宫争斗势如水火,凶险之处不逊战场。萧侯两家一旦
闹翻,小王子中毒一事必会传出,那咱们便顺势打出‘清君侧,报皇仇’口号,
还怕师出无名吗!」

  众人闻言不由赞叹。

  散会之后,楚婉冰柳眉紧蹙,叹道:「居然连唐老儿也敢背叛,侯家究竟给
了什么好处他,叫他连阴阳蛊都不怕!」

  龙辉伸手将她搂住说道:「傻丫头,唐老儿最是怕死,除非侯家能解开阴阳
蛊,否则他绝不敢背叛!」

  楚婉冰道:「我不信侯家有这个本事!」

  龙辉笑道:「当然了,此蛊就连种蛊者也解不了,更别说外人!」

  小凤凰疑惑地道:「那他为什么还会背叛?」

  龙辉道:「或许他已经不是他了!」

  楚婉冰白了他一眼,嗔道:「说人话!」

  龙辉道:「以尹方犀和宗逸逍的能为,你觉得世上还有什么能收买他们么?
我做了个大胆的假设,他们俩人,甚至是元鼎和净尘都被某种东西给控制住,才
会对侯家如此忠诚,同样道理,若此推断成立,那么唐老儿被控制也不是什么难
事了!」

  楚婉冰说道:「你这推断也太大胆了吧?世上能有什么术法可以控制破虚武
者!」

  龙辉道:「我不知道,但玄媚夺神术既然能控制他人,就不排除还有类似的
功法。」

  楚婉冰道:「就算是鹭姨那等精神修为,也不一定能控制我,更别说根基在
我之上的儒道巅峰!」

  龙辉道:「世事无绝对,除了这个可能外我实在想不出其他理由。小冰儿,
你可还记得在京师遇上的元鼎和净尘,他们的表现是不是跟以往不同!」

  楚婉冰道:「确实如此。」

  龙辉道:「若要收买那等级别的人物,绝不可能一次会面就能成事,所以双
方接触的动静必定很大,若是如此,以雀影部的能力,岂会收不到一丝风声!」

  楚婉冰蹙眉道:「这事颇有蹊跷,我们还是得跟娘亲再商量一下!」

  回到内堂,只见洛清妍和鹭明鸾都在,白翎羽、崔蝶、林碧柔、玉无痕、崔
蝶、涟漪也尚未入睡,都在等着龙辉和楚婉冰。

  龙辉将自己心里的推断说出,众女听得颇为惊愕,鹭明鸾也是蹙眉道:「若
是能将破虚高手打成重伤,然后再施展玄媚夺神术,我尚能勉强控制其中一人,
但若要同时控制四大破虚高手……根本不可能做到?龙辉,你这推断似乎不太靠
谱!」

  洛清妍凤目忽地一亮,猛地站起身来,道:「龙儿,此言并非不无道理!」

  鹭明鸾奇道:「师姐,你为何也这么认为?」

  洛清妍道:「明鸾,你还记得魔界有一门秘术叫做心魔大法吗?」

  鹭明鸾道:「记得,此法引动他人心魔,或者给他人植入心魔,进一步操控
他人心智……」

  说到这里,她脸色一变,但既而又摇头道:「不可能的,心魔大法最多只是
引人入魔道,心智大变,魔尊就算给元鼎他们植入心魔,充其量也就是弄出像愆
僧那样的疯子罢了,断不可能让他们完全服从自己!」

  龙辉道:「世事无绝对,我也同意洛姐姐的说法!而且我觉得侯家的父子三
人不但跟魔界有关系,而且说不定就是魔尊和阴阳双魔!」

  白翎羽道:「要是这么说倒也有几分符合,魔尊和阴阳双魔正好是父、子、
女三人,而国丈、皇后、国舅也是父子女三人。」

  这时一直沉默的林碧柔问道:「夫君你跟侯家的人接触也不少了,若他们真
是魔界的三大魁首,为何能瞒过你呢?」

  楚婉冰也甚是奇怪,说道:「对呀,那天我跟侯玉玲交手,小贼你也在场旁
观,若她真是白骨阴魔,你不可能看不出来!」

  林碧柔也说道:「如果说魔尊是侯翔宇,那么以他的修为可以瞒天过海也说
得过去,但白骨阴魔曾多次跟夫君接触,而且征讨煞域的时候,她也曾多次在众
人面前展露身手,勉强瞒得过一次已经是万幸了,断不可能次次都成功!」

  龙辉听她们这么一讲,立即陷入了沉思和不解,心想:「冰儿说得对,就算
我看走眼,那时候还有另外四个破虚高手,难道他们那时候已经被控制了?不,
那时候他们的神态十分自然,本性如旧,他们若是被控制,也只能在讨伐煞域之
后。」

  洛清妍开口道:「如今谁的话都有一定道理,但也都有不合理的地方,依我
看还是用龙儿那个法子——从后宫下手,挑动萧、侯俩家相斗,逼侯玉玲露出马
脚!」

  龙辉道:「洛姐姐说的正是,冰儿、翎羽就麻烦你们俩连夜修书!」

  两女闻言立即准备文房四宝,亲笔书信一封,分别致于萧太后和萧贵妃。

  写完之后,楚婉冰柳眉轻蹙道:「小贼,你给萧贵妃开出的这个条件似乎有
些为难她哩!」

  龙辉摇头道:「无妨,我们不是还有一枚佛珠吗!」

  楚婉冰道:「地藏所赠之物虽然神妙,但若对方矢口否认,将这一切嗤之以
怪力乱神,一样可以不认账!」

  龙辉笑道:「佛家之物,便得由佛家来证明!」

  楚婉冰道:「你不会是想找地藏出面吧?」

  龙辉摇头道:「圣僧正专注于修建地府,我也不好意思麻烦他,而且他跟我
私交不浅,难免不会被人说成是私下串通陷害皇后!对此我自有安排!」

  楚婉冰见他成竹在胸的模样,便是心里有气,嗔道:「那你想怎么样啊,有
什么计策就快说出来,别卖关子!」

  龙辉转头望向鹭明鸾,说道:「明鸾,我记得你曾有个光头奴仆……」

  鹭明鸾道:「敢情你还记得他啊,我见他没甚用处,就放他离开了!」

  龙辉道:「那还得有劳爱妃将他召来金陵,务必在黎明前赶到!」

  鹭明鸾奇道:「这等小人物有何用处,值得你亲自见他?」

  龙辉笑道:「就因为他是小人物,被对方收买及控制的可能性也就越小。」

  鹭明鸾不知他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便道:「好吧,我这就用夺神术将他召
来!」

  「涟漪,你派雀影部最精锐之人,将书信火速送入玉京,万万保密,千万不
能让外人察觉!」

  龙辉将书信递给涟漪小心叮嘱道。

  涟漪道:「放心吧,雀影部最擅长隐潜,就算是遇上那些巅峰高手,也可安
然无事!」

  龙辉对她这话深信不疑,毕竟潜隐之道非武斗勇战,这些雀影众只要一心潜
隐,哪怕是破虚高手也难以发现他们,但如果雀影想去暗杀他人就另当别论。

  龙辉又掏出那枚地藏所赠之佛珠,道:「连同此佛珠也一齐交给萧家后妃,
然后再这样告诉她们……」

  涟漪仔细听讲,默默记在心里。

  她接过书信和佛珠,默念口诀,催动暗术,不消片刻,便有两道婀娜倩影悄
然现身。

  「奴家参见龙主陛下、妖后娘娘和诸位龙妃!」

  那人正是徐虎的两位妻子——瑰玉、雯璎。

  涟漪将书信交给她们,说道:「你们速速入京,将这两封书信分别交给萧太
后和萧贵妃。瑰玉,你拿着这枚佛珠顺便交给萧太后,然后再这么跟她说……」

  双姝郑重地朝龙辉等人行礼告退,连夜奔赴玉京,她们既有补天诀护身,又
有奇花妙术大范围索敌,可谓是一路畅通无阻,顺利进入皇宫交托书信,然后安
然返回,这一去一回不到一个时辰。

  龙辉也连声称赞道:「好生神速,不愧是雀影之精锐双花,徐虎那小子真是
有福气!」

  瑰玉道:「陛下谬赞了,如今战事平定,玉京防御也较前松懈,再加上国师
元鼎尚在天外,所以我们姐妹才能轻松进出。」

  涟漪问道:「密信可已交给本人?」

  雯璎道:「已经交到,娘娘请放心!」

  鹭明鸾道:「他来了!」

  龙辉点了点头,朝妖花双姝摆摆手道:「你们也辛苦,早点回去休息吧!」

  双姝行礼告辞。

  龙辉对鹭明鸾道:「让他到玄天府来,我亲自见他!」

  鹭明鸾点了点头,又暗中下令。

  龙辉往玄天府正堂走去,鹭明鸾也紧随其后,楚婉冰及其他妃子也甚好奇,
便留在侧室听一听龙辉准备怎么使用这个不起眼的小人物。

  龙辉和鹭明鸾走到正堂,见下边跪着一名僧人,神情谦卑恭敬,高声行礼:
「奴才叩见主人!」

  鹭明鸾道:「惠明师,这位是我族帝君,你还不快叩拜!」

  那僧人正是鹭明鸾昔日座下奴仆,当初曾在白沙原上跟龙辉打过照面。

  惠明师立即朝龙辉叩拜:「拜见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龙辉不禁一阵莞尔,心想这玄媚夺神术也真够厉害,将僧人驯得跟只狗一般
听话。

  「起来吧!」

  龙辉发出一道柔劲将他扶起,说道:「本王有一事要交代予你!」

  惠明师道:「陛下请吩咐,奴才粉身碎骨也要完成重托!」

  龙辉问道:「你佛经修得如何?」

  惠明师道:「略知一二!」

  龙辉道:「若要你在半个月内再玉京开坛说法,可否取信当今圣上?」

  惠明师露出难为之色,道:「皇上身边有无数能人异士,尤其是国师元鼎,
玄法通天,小僧……法力低微,只怕难以做到!」

  龙辉道:「若是元鼎不在呢?」

  惠明师道:「有五成把握!」

  龙辉道:「若能得地藏圣僧指点佛学呢?」

  惠明师露出欣喜之色,说道:「地藏圣僧曾历魔劫,如今大彻大悟,佛法自
然精湛无比,若得他指点,小僧有九成把握!」

  龙辉严厉地道:「我要十成!」

  惠明师点头道:「小僧遵命!」

  龙辉说道:「我这就带你去地府寻地藏,由他指点你佛学经典,时间只有三
天!」

  惠明师道:「三天足够了!」

  龙辉甚喜,挥袖一扬,卷起一股柔风将惠明师带走,直奔地府而去。

  过了不到半个时辰,他又再度回来,楚婉冰看得满肚子怪异,忍不住揪住他
衣袖问道:「小贼,你究竟卖什么药啊!」

  龙辉笑道:「栽培一个神棍,取信皇帝!」

  楚婉冰撅嘴道:「你少来,皇帝身边有元鼎,那秃驴怎么是他对手!」

  龙辉道:「所以我现在就去找元鼎,让他离开皇帝身边!」

  楚婉冰惊讶道:「你想做什么?」

  龙辉道:「自然是去跟他谈谈了!」

  一旁的鹭明鸾噗嗤笑道:「谈不妥,是不是就要打了?」

  龙辉点头道:「然也!」

  话音未落,却闻在场的所有女子同时开口:「我跟你去!」

  声音整齐,或清脆、或柔腻,莺莺燕燕,好不悦耳。

  龙辉心中一暖,正想拒绝,却见众女目光急切和担忧,若自己都拒绝,只怕
会伤了她们的心。

  龙辉考虑再三说道:「不用都去,江南还需高手镇守,洛姐姐和明鸾必须留
下,此次我到天外星域乃是跟元鼎谈判,并不用太多人跟着,冰儿和碧柔随我一
同即可!」

  他这般安排乃是出自一番精细盘算,论武功修为当以鸾凤双姝最高,影响力
最大者便是身为护国公主的白翎羽,所以她们三人必须坐镇江南,以防不测,而
夫人中则以楚婉冰、魏雪芯和林碧柔最强,其中林碧柔又能跟玉无痕一命共生,
彼此心意相通,随着双姝修为的精进,这万里交心比起神念交流还要方便,使得
两地之间也能够策应。

  三人腾空登云,跃出九霄天穹,再度进入天外星域。

  穿过重重星体,顿时瞧见巍峨道宫。

  龙辉扫了一眼,发觉道宫四周仍其他门派所建造的道场。

  林碧柔道:「夫君,要不要碧柔先试试那些门派的立场,若是都倒向侯家,
那就先下手为强!」

  龙辉摆摆手道:「不必!这个关口没必要节外生枝,此行只为对付元鼎!」

  说罢朝道宫飞去,就在他进入道极真宫的刹那,外围的星体竟绽放出八卦豪
光,正是其护宫法阵。

  龙辉眼也不抬,顺手一指,一股虚空之力笼罩而下,将八卦护阵尽数吞噬,
同时更将虚空结界蔓延四方,将道极真宫上下封锁。

  护阵被破已惊动道观之中的弟子,纷纷杀将出来,围住不速之客,身为护教
尊者的三大练气士全部现身,六独师喝道:「江南王,你闯我道宫,毁我法阵,
这是何道理!」

  龙辉仔细盯着他看了几眼,又看了看丹松道人和灵隐子,心底也涌出一丝怪
异的感觉,人虽然还是原来的人,但眉宇间神态已变,三人少了几分风轻云淡的
潇洒,多了几分桀骜阴沉。

  「让元鼎滚出来见我!」

  龙辉沉声冷道,语气咄咄逼人,便是试着激怒对方,再瞧出更多破绽。

  六独师大怒:「胆敢对天师无礼,给我拿下!」

  话音未落,护宫众道者蜂拥而至,龙辉真元一吐,卷起庞然气压,将数千道
者压得尽数跪倒在地,动弹不得。

  三大道师凭着天人根基抵住龙辉元功的压迫,撑住身躯不倒。

  龙辉冷眉一挑,再加催元功,只见他一动不动,便掀起一股飓风,吹得众道
者四下飞散,三大护教尊者也是极为吃力,目睹龙辉神威的楚后林妃皆是不由一
阵惊讶。

  林碧柔低声问道:「冰儿,咱们夫君究竟到那种程度了?」

  楚婉冰摇头道:「说实话我也不清楚,好久没见他动过手了!」

  就在此时,龙辉暗中传音过去:「嘿嘿,为夫床上功夫有多强,床下功夫就
有多强!」

  二女一阵脸热,心里不断嗔骂淫贼不正经,然而两双妙目却是紧紧盯着檀郎
的一举一动。

  忽然,道宫正殿铜门轰然打开,卷来一阵柔劲,抵消了龙辉的气压,三大尊
者得以喘息,连忙回头答谢道:「多谢天师出手相救!」

  元鼎满面寒霜地从殿内走出,冷喝道:「江南王好大的架子,居然明目张胆
来我道宫挑衅!」

  龙辉道:「只想跟天师商量个事,希望天师能远离红尘半个月!」

  元鼎眉头一挑,怒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龙辉说道:「没听清楚吗,就是请天师在半个月之内不要露面,彻底销声匿
迹!」

  元鼎怒上眉梢,喝道:「好大的口气,道爷若是不肯呢!」

  龙辉笑道:「那就只好委屈道爷了!」

  元鼎喝道:「放肆!」

  说话间,提前抢攻,一记厉掌朝面拍来,龙辉举臂一格,卸开掌力。

  龙辉笑道:「元鼎天师,你掌力为何如此软绵绵的,看似内息似乎不畅,最
近是否跟人动手了?」

  元鼎脸色一沉,喝道:「给吾上,拿下这个狂徒!」

  六独师等三尊者连同悬灯悬壶二徒同时朝龙辉扑来。

  「昔日刚烈傲骨的元鼎真人,如今居然沦落到要与人联手围攻的地步!」

  龙辉冷笑道,话音未落,香风吹拂,两道倩影从双翼掠出,挡住六独师、悬
灯等人。

  楚婉冰云袖轻拂,凤火灼烧,逼退三大尊者,林碧柔也使了一招柔风太极圈
荡开悬灯悬壶二人。

  「本宫早想教训你们这三个牛鼻子!」

  当初与昊天教恶战,她便差点遭了这三大炼气士的暗算,原本双方化敌为友
往事就此揭过,但如今再度为敌,她立即算起旧账,一出手便是玄凰武典中的火
源篇。

  炙热凤火蔓延烧开,三大尊者立即狼狈不堪,林碧柔同运冰海双绝,悬灯惨
遭冰封,悬壶深陷巨浪。

  龙辉独对元鼎淡笑道:「元鼎老道,你已今非昔比,今日败你轻而易举!」

  元鼎怒道:「夸口!」

  龙辉道:「败你只需五招,你信不信?」

  「放屁!」

  元鼎勃然大怒,五指间迸发雷光电流,一招夏雷轰鸣便打了过来。

  龙辉单掌竖起,立在跟前,运气成盾,正是万兵章中的一式盾守。

  气劲成盾,固若金汤,元鼎所发之雷劲被弹开。

  龙辉收招纳气,轻易将其雷罡掌力消弭无形,说道:「再让你一步,这也算
一招!」

  元鼎顿觉遭受羞辱,怒提真元,烈火炎气猛然爆发,只看他双臂一震,左掌
平推,右掌虚引,顿时卷起一股炙热龙卷风,浩荡扫来,正是招「火焚天下」。

  龙辉气转无相,心定如镜,右臂忽地一伸,猛击重拳,拳劲浩荡刚猛,正是
以「无相」模仿的远古大力。

  拳压万钧,拳风所过,竟将四周气流抽干,强行撕开元鼎的炎气,正是以力
克繁,可谓是一力降十会。炎气被撕开,火焚天下立即告破,而龙辉拳压去势未
尽,仍朝元鼎胸膛打去。

  元鼎不敢怠慢,立即双掌交叠,护在跟前,封住龙辉重拳。

  元鼎立即赶到气海翻滚,似乎有股力量在体内乱窜,心中大骇,暗叫不妙:
「糟糕,我尚未驱散猴子留下来的余劲!」

  两人皆是当世高手,这般肢体交接,多多少少都能感应到对方气机变化,龙
辉勃然大怒,喝道:「袁长老之死果然跟你有关!」

  说话间,立即再以无相神功转化体内气息,将天龙元阳化作巨妖真元,所发
之拳劲竟无限接近远古大力。

  袁齐天的残劲受到这股相近的真气牵引立即躁动起来,在元鼎体内真气乱窜
开来,元鼎只觉得经脉剧痛欲裂,好不难受,再难抵挡龙辉拳压,双掌一松便被
龙辉突破防线,胸腹中拳。

  龙辉一拳打在他身上,却感宛若击中飞絮棉花,难以发力,紧接着一股刚劲
反卷袭来,顺着拳头窜入手臂,劲力之中不但有元鼎的真气,还有袁齐天的残劲
以及龙辉刚才那一拳的力量。

  「好个混元道胎!」

  三重劲气袭来,龙辉也得后退卸劲。

  他暗施御天借势,每退一步便化解一重真气,三步之后便顺通经络。

  元鼎却是叫苦不迭,先前被袁齐天所留暗伤还未化解,又遭龙辉强势压境,
此刻是伤势不轻。

  「还有三招!」

  龙辉左掌轻收于胸口,右掌猛然击出,顿时海浪涛涛,漫天水象,正是五行
篇至高五大绝式之——海潮万流涛。

  元鼎负伤在身,难复往日刚猛,于是退居守势,双手连番结印,大喝一声:
「电锁!」

  立即生出无数电煞,密密麻麻,如锁如网,挡住涛涛水浪。

  龙辉招中藏式,后劲不断,怒海腾龙,只看葵水真元所形成的水浪立即跃出
数条巨龙,强行窜入元鼎布下的电网,而且水能蕴电,更是把元鼎的部分电流带
了过去。

  就在龙爪临身的刹那,元鼎怒吼一声:「雷轰!」

  后招顿出,只看他从袖袍中抽出衍阳锋,朱红刀光划过,将电煞转为雷罡,
带起一股雷罡刀气,硬生生斩断水龙,他从防守到反击也是只用一招。

  水象崩散,龙辉的第四招也蓄势待发,只看暗金色的雷罡电流四下乱窜,元
鼎的雷劲反而被抽吸过去。

  使得他这招电锁雷轰反成了昏招,元鼎陷入暗金霹雳劲内,无从躲闪。

  「第四招!」

  龙辉挥手甩出千万道暗金霹雳,玄阵道宫内顿时电闪雷鸣,轰隆连环。

  元鼎也不愿坐以待毙,挥动衍阳锋抵挡霹雳劲。

  起初接招的时候,他还以雷劲反击,谁知雷劲全部被暗金霹雳吸纳,壮大自
身,叫元鼎犹如作茧自缚。

  也亏得他应变灵巧,将雷劲藏于体内,以火劲灌入刀锋,跟龙辉缠斗起来。

  激斗数十回合,元鼎需足内力,将火劲催至巅峰,衍阳锋朱芒大盛,挥手便
劈出一口巨大火刀,正是焚天碎星斩。

  极招再出,元鼎要一举斩破目前窘境,谁知满布四周的霹雳雷罡瞬息消散无
形,四周陷入一片虚空,不但不见了龙辉踪迹,就连道宫和这漫天星辰也都消失
不见,整个人好似陷入虚无混沌之中。

  元鼎用尽全力出刀却没击中任何目标,使得真气无法吐实,反冲自身经脉,
顿时口吐鲜血。

  吐血瞬间,忽闻耳边响起龙辉的声音:「第五招——虚空无界!」

  元鼎惊得冷汗直冒,丹田要害已经被龙辉按住,紧接着体内真气迅速消失,
仿佛是被虚空吞噬殆尽。

  元鼎颓然昏倒,楚婉冰气冲冲地跑过来,拔出凤嫣朝元鼎胸口刺去,怒道:
「贼道,给袁叔叔和明姨偿命来!」

  龙辉一指弹开剑锋,说道:「冰儿,别冲动,留着他还有用!」

  楚婉冰粉面酡红,咬牙切齿道:「好,我暂留他狗命,那边几个牛鼻子定是
帮凶,我先他们来血祭袁叔叔和明姨!」

  只见不远处六独师、悬灯等五人皆已被制服,点了穴道昏倒在地。

  龙辉拉住她道:「姑奶奶,先别动手,问清楚原由再下定论,毕竟他们怎么
说也算是道门骨干,冒然杀害,恐怕会惹来不必要麻烦!」

  楚婉冰只是一时气愤,被龙辉提醒也醒悟过来,收回佩剑,愤愤不平地撅嘴
跺脚。

  林碧柔款款走来,问道:「夫君,你废了元鼎的武功了?」

  龙辉摇头道:「不是,只是在他体内做了个虚空结界,暂时封住他真气。」

  楚婉冰踢了一脚元鼎以作解气,气冲冲地道:「怎么处置这些牛鼻子?」

  龙辉道:「按照计划进行,让他们消失人世!」

  他运起无相篇模仿光明业火,隔空一掌击碎玄阵道宫,笑道:「既然先前有
光明业火出现,那就再给沧释天添个黑锅吧!」

  话说萧家后妃接到江南密信后,仔细翻阅,白翎羽的书信是写给萧太后的,
楚婉冰则是写给萧贵妃,信中写明了一件事,只要能够,江南一脉便会全力支持
萧家对付侯家!看了楚婉冰的书信后,萧齐雯喜出望外,不顾夜色深沉,立即走
入寝宫密道,往太后居所赶去,谁料却在密道中跟萧太后撞了个正着。

  「臣妾拜见母后!」

  萧齐雯连忙行礼,萧太后伸手将她扶起道:「齐雯,你为何也进入密道?」

  萧齐雯道:「母后,臣妾接到小妖后书信了,她已经说服江南王愿意支持我
们萧家。但前提是要拿出确凿证据,证明侯玉玲是凶手!」

  萧太后道:「我也接到翎羽密信,她也表明了立场,愿助我们严惩凶手。」

  萧齐雯一阵喜庆道:「苍天开眼,总算可以替我那苦命孩儿报仇了!」

  但紧接着脸色忽地一沉,泪水又淌了下来。

  萧太后问道:「你哭什么,这是好事啊!」

  萧齐雯抽噎地道:「侯家那小贱人武艺高超,恐怕不会留下什么痛脚给我们
来揪,要找证据谈何容易!」

  萧太后道:「此事不难,江南那边送来了一枚佛珠,乃地藏圣僧赠予江南王
的,圣僧曾用此佛珠曾替我孙儿超度,上边沾有婴儿的戾气,一旦遇上真凶,势
必会产生变化!」

  萧齐雯问道:「一枚佛珠就能确定凶手?」

  萧太后道:「送信之人说了,半个月后必会见分晓!」


             第十四回 又聚又散

  「怎么样了?」

  楚婉冰迎上去问道:「那些个牛鼻子有什么异样吗?」

  龙辉、洛清妍和鹭明鸾从虚空结界走出。

  洛清妍和龙辉无奈地摇了摇头,鹭明鸾道:「元鼎即便功体被锁,但心神意
志极为强悍,玄媚夺神术一时间也窥探不出他内心,而其他那些小道士根本就是
不知情!然而三大尊者和悬灯悬壶这五个道士却跟旱魃一样,脑子一片凌乱!」

  楚婉冰道:「当时我见他们谈吐举止都很正常,不像旱魃那般疯疯癫癫!」

  鹭明鸾道:「或许旱魃体内还含有尸气的缘故吧,但起码确定了这几个道士
都跟旱魃一样——被人动了手脚!」

  楚婉冰道:「那要查清楚得花多久时间?」

  鹭明鸾道:「他们的情况比旱魃好些,起码元神没有被尸气所污,集中精力
来理顺其思绪需花七天!」

  楚婉冰闻言不禁一阵眉飞色舞,拍手叫好。

  她高兴了片刻,却见龙、洛、鹭三人面色凝重,不由得醒悟过来:「这几个
人都是昔日北宗道门的高层核心,连他们都中了招,那其他门派势力会不会也是
如此?」

  洛清妍点头道:「没错,我担心的就是这个,龙麟军内是否也已经被敌人以
此方式渗透,毕竟有唐老头的先例在前!」

  龙辉暗运神念,传音龙麟军文武高层:「立即到玄天府来!」

  文武得令后连夜赶到玄天府,龙辉说道:「经过本王查证,那幕后黑手能以
某种秘法控制人心,未免我江南基业遭人暗中所坏,今夜便得请各位委屈一二,
查探清楚是否有人着了道!」

  凌霄昂首走出,屈膝半跪,说道:「微臣请龙主一试!」

  龙辉朝鹭明鸾点了点头,鹭明鸾施展玄媚夺神术查看后,朝龙辉颔首示意:
「凌将军无恙!」

  凌霄答谢叩恩退了下去,后续人员便一个接一个上前,鹭明鸾也不断施展玄
媚夺神术,耗损了不少精神,但也确保了龙麟军内部的稳固。

  忙活了一夜,龙辉众人也稍稍平静了片刻。

  龙辉对众夫人说道:「五天后,我和翎羽一并入京,为未来变化而蓄势,也
可随时跟皇帝提个醒!」

  「夫君,我也要去!」

  这时皇甫瑶从后院抱着孩子走出来,龙辉蹙眉道:「瑶瑶,你别胡闹,现在
京师已是龙潭虎穴,你不宜再入!」

  皇甫瑶道:「现在皇兄与我自幼相伴,感情最是亲近,若我能向他警示,他
定会更加重视!」

  龙辉凝视了她许久,叹道:「罢了,瑶瑶你所言也是在理,我们三人便一并
入京吧!」

  皇甫瑶展颜娇笑,甚是欢喜:「谢谢夫君!」。

  龙辉将她怀中孩儿抱过来道:「你把孩子抱过来,明摆着就是母女要一块威
胁我,我哪敢不从,你这丫头,就知道跟冰儿学这些鬼把戏!」

  皇甫瑶吐了吐舌头,面颊一红,楚婉冰娇嗔道:「姓龙的,管我什么事,少
血口喷人!」

  龙辉耸了耸肩道:「冰儿,雪芯今天就该回来了,待会等她回来,你们姐妹
一齐到后花园找我!」

  小凤凰见他郑重其事,也不再撒泼,乖顺地点头称是。

  龙辉道:「瑶瑶,翎羽,你们先跟我到后花园!」

  三人进入后花园,龙辉身形虚化,仿佛像泥土一般融入地下,白翎羽吃了一
惊,忽然身后响起声音:「小羽儿、瑶瑶,我在这!」

  双姝回头一看,不由吓了一跳,只见龙辉浑身土黄,虚实不定,就犹如泥土
捏成的人偶一般。

  「你这是怎么了?」

  白翎羽和皇甫瑶异口同声地问道。

  龙辉身形再度实化,恢复本来面目,笑道:「这是为夫新创出来的阴阳五行
相!」

  说话间,他肉身再度虚化,以魂体形态出现,口中说道:「肉身属阳,魂体
属阴,此法可令人随意改变肉身魂体的状态!」

  白翎羽啐道:「那不就是非人非鬼了?」

  龙辉道:「煞域的夺舍肉身,或者阴魂附体都是以元神形式完成,这个过程
极为凶险,毕竟阴魂太过脆弱,很容易在上身的时候遭受攻击而魂飞魄散,而我
这阴阳转换之法,可以让我直接负在他人身上,无需过分依靠元神!」

  白翎羽蹙眉道:「怎么跟煞域扯上关系,真是邪里邪气的!」

  「功法无对错,唯心有正邪!」

  龙辉道:「你还没看完,下边的五行变幻才是精彩部分。」

  他捏起一片落叶,身子忽然变成翠绿光影,霎时消失,紧接着他又从院子东
南角的一颗树木上走了下来,谈笑道:「小羽儿,你可看见为夫是如何转换身形
的吗?」

  白翎羽摇头道:「看不见!」

  龙辉道:「先前我修炼五行真元时曾施展过土遁术,但也只限于土遁而已,
如今我可以施展五行遁术,只要能接触到五行之物,我便能随意转换身形,出现
在任何地方!」

  白翎羽道:「也就是说,你接触到一口兵器,然后就能出现在另一口兵器旁
边?」

  龙辉点头道:「正是如此,但这也只是最基础的遁术,而真正的厉害之处而
是在于随心所欲地切换五行,阴阳逆转!简单来说,为夫可以脚踏大地,然后出
现在千里之外的金铁兵器旁边,甚至可以附在手持兵器的人身上!」

  白翎羽道:「地属土,刃属金,而附体他人便是阴阳转换,也就是说着最高
境界可以不拘泥五行之象,随意挪移转换!但……你也能划开虚空,随意到达各
地,与这阴阳五行身似乎有异曲同工之妙!」

  龙辉道:「天外星域,混沌无边,五行不全,所以可凭借虚空转移,达到千
里一步的效果。但乾坤天地,日月轮替,阴阳共生,五行并存,反而牵制虚空,
所以这阴阳五行身在天地之内威力更胜虚空之法!」

  白翎羽道:「我还以为在你龑武天书里边,虚空比阴阳五行更厉害……毕竟
当初,你就是用这功法逼退妖后娘娘呢!」

  龙辉道:「其实当初我也有这种想法,但随着阅历的增长,才知道世上没有
绝对高明的武决法术,高明者乃施展之人,每一招每一式都要因地制宜,就如同
在这片天地之中五行齐聚,所以某些时候,虚空功法未必比五行强!」

  龙辉又道:「其实我叫你们来是有事商量。瑶瑶,我知你与皇上兄妹情深,
但此番入京也非同小可,所以我得提前做好准备,护你周全!」

  皇甫瑶心头聚暖,垂首道:「谢谢夫君关心。」

  龙辉拉着她小手,柔声道:「傻丫头,你先放松身子,不要有过多杂念!」

  皇甫瑶嗯了点头,只觉得身子陡然一暖,随即胸腹鼓胀,脑门一震,便有些
昏昏欲睡。

  待她转醒过来后,却见堂姐阵满面惊愕地看着自己,不由奇道:「姐姐……
你怎么了?」

  白翎羽檀口微张,道:「瑶瑶……你,不,龙辉,你附在瑶瑶身上了?」

  皇甫瑶四处张望,果不见龙辉踪影。

  此时,楚婉冰和魏雪芯并肩走入后花园,皇甫瑶身形瞬动,玉掌扫出一股烈
风,扑向冰雪双姝。

  双姝花容一变,立即侧身避开,但掌风浑厚,宛若山岳,叫人震惊。

  姐妹俩对视一眼,皆在惊讶,这妮子不是不会武功么,何时变得如此厉害?
皇甫瑶粉面一红,连忙赔礼道:「两位姐姐,我,我不是有意的……」

  话音未落,体内忽然响起龙辉的声音:「为夫这阴阳五行身威力如何?」

  楚婉冰凤眸一亮,心神八法展开,魏雪芯也施展剑心窥探,皆看见皇甫瑶体
内有个若隐若现的魂体。

  「小贼,你对瑶瑶做了什么!」

  楚婉冰跺脚娇嗔道,「还不快给我滚出来!」

  一道虚影皇甫瑶身上飘出,进而由虚化实,现出本体。

  魏雪芯秀眸圆瞪,惊讶道:「大哥,你刚才怎么像个鬼魂一样?」

  龙辉笑道:「这正是为夫的妙招所在——阴阳五行身!」

  于是向双姝解释此功法的原理,倒叫这对姐妹又是一阵惊艳。

  龙辉解释道:「五行挪移倒是不难,而附体上身的双方必须相差悬殊,就如
同我跟瑶瑶一般,除此之外,我还需知瑶瑶的生辰八字,并且瑶瑶还需放开身心
接纳我,否则即便附体成功,也会损及瑶瑶的命火魂气!」

  楚婉冰道:「若你不顾他人死活,强行附体也是可以的?」

  龙辉道:「是没问题,但也只能发挥五成实力,而我附身瑶瑶时,可发挥七
成。」

  皇甫瑶不由一阵欣喜,拍手笑道:「那我岂不是成了绝顶高手了?」

  龙辉道:「傻丫头,凡是有利必有弊,世上哪有不劳而获之事,借助你的肉
身,我也只能施展三招,三招过后,若在强求,也同样会损及你的元气。我要将
此法用在你身上不过是为了在危险时候将你带出险境罢了,这三招可不是用来杀
敌的,而是用来逃命的!」

  龙辉说道:「既然瑶瑶要亲入玉京,那我便悉心部署一番,由翎羽和瑶瑶回
转玉京面圣,冰儿、雪芯你们二人随行护持,为夫便与碧柔、无痕坐镇浑谷河,
以作策应!」

  楚婉冰道:「既然你能千里附体,为何要亲赴前线,留在后方主持大局岂不
更好?」

  龙辉道:「第一,我不放心你们,必须在距离玉京最近,也是最有利的战略
地势盯着;第二,现在玉京才是最前线,浑谷河和虎踞岭反倒是中央地带。此次
交锋,我方先行折损两位要员,可见对方实力雄厚,若是各自分散,会给对方聚
而歼之的机会;但若是全部聚集,又会给对方步步蚕食我军外围势力,所以我想
这个似散不散,似聚非聚的法子!」

  楚婉冰问道:「怎么个又散又聚?」

  龙辉道:「此事待确认我军后方的安稳后再跟你详说!雪芯,婷儿妹妹可是
回来了?」

  魏雪芯想起那日床榻的荒唐,小脸又是一红,嗔道:「没正经,娘亲跟弟弟
都在灵堂上,我回来之后还遇上了崔国公父子,还有杨督帅!」

  龙辉道:「很好。」

  虎步走出,到了灵堂上看见杨烨正在为袁齐天上香,陆乘烟跟在他身后。

  杨烨鞠躬三下后,便一直向灵位低着头一言不发,龙辉走过去道:「督帅,
节哀!」

  话音未落,杨烨猛地站直身子,目露精芒,一股磅礴之气透体而出,江南上
空风云突变,电闪雷鸣,刮起的狂风宛若虎啸般震耳。

  「龙辉,你下一步准备如何做!」

  杨烨沉声问道,面容刚毅不露半点情绪,唯独眼眸闪烁着难以压抑的杀气。

  傲而不骄,霸而不狂,威而不怒,军威雄武——普天之下再无第二人,龙辉
心想即便不用玄媚夺神术也知道眼前之人依旧是举世无双的军神!对于一路提携
自己的杨烨,龙辉仍旧十分敬佩,对其行晚辈之礼,道:「学生确实已有一个计
策,还得跟督帅协商一二!」

  杨烨点头道:「很好,你我寻个僻静之所,详谈一番!」

  龙辉转头望向崔家父子,叹道:「在此之前,需确认一事!岳丈大人,崔大
哥,事关重大,必须得委屈二位,得罪之处,多多包涵!」

  崔家父子面露惊诧。

  龙辉干咳一声,灵堂之后窜出一道倩影,鹭明鸾纵身俏立在崔氏父子跟前,
道:「二位,得罪了!」

  说话间,玄媚夺神术立即笼罩开来,刺探二人脑识。

  「崔国公和世子都没问题!」

  鹭明鸾报以歉意一笑,微微鞠身赔礼:「妾身冒犯之处,还望二位见谅!」

  崔远平道:「鸾太妃,这是何故?」

  龙辉伸手虚引,说道:「岳丈大人,请莫生气,屋内详谈!」

  崔远平和崔煊毅满腹狐疑,随着龙辉进入内堂密室。

  密室内,洛清妍已经端坐在凤椅上,白衣如雪,合眸垂眉,一旁则坐着于秀
婷,仙姿内敛,沉静若渊。

  崔远平拱手道:「老夫见过太凰妖后、仙霞太后!」

  盘龙册封之事早已世人皆知,仙妖双后之名更是广传天下。

  密室之中的椅子排成两个圆圈,中央椅子又五张,仙妖二后坐了其中两张,
剩下三张便由龙辉、鹭明鸾、杨烨入座。

  崔家父子和陆乘烟则坐在外围的三张,入座片刻后,江南王一众后妃随后进
入,楚婉冰、魏雪芯、白翎羽、林碧柔、玉无痕、涟漪、崔蝶俏然走来,分别在
外围的椅子上坐下。

  风望尘和凌霄也出现,分别站在龙辉左右。

  「闲话少提,吾便开门见山了!」

  龙辉道:「袁、明二位长老之死,乃有心人暗中策划,目标是对付我们!」

  杨烨道:「愿闻其详!」

  龙辉便将事情原委一一道来,听得杨烨是眉头紧蹙,崔家父子更目瞪口呆。

  崔远平问道:「你说侯家很可能是幕后黑手,有何证据?」

  龙辉道:「岳丈,我没有直接证据,但你信不过小婿?」

  崔远平道:「毕竟再兴战事非同小可,而且侯家为外戚,针对他们无疑要跟
皇室对上!」

  崔远平望向洛清妍等三妇,问道:「三位娘娘有何高见!」

  在外人看来,这三名女子地位崇高,对此此等大事仍需咨询她们意见。

  洛清妍凤目一寒,说道:「杀兄之仇,不共戴天!」

  短短一句便道明了心意和立场,哪怕你是什么外戚贵胄都必须死!

  鹭明鸾道:「师姐的立场便是我的立场!」

  于秀婷道:「危城之下岂有完卵,龙麟军一倒,天剑谷千秋基业也得崩溃,
本座决意与龙麟军共进退。」

  杨烨道:「袁兄与吾论武结交,乃知心好友,只要查明凶手,杨某也势必血
债血偿!」

  五大破虚都决意一战,崔远平心里一阵叫苦,上次他义无反顾地支持龙辉,
全因知道龙椅之主乃沧释天,但现今皇甫帝脉重掌大权,名正言顺,若再妄动干
戈,便成了反贼。

  崔家屹立多年不倒,是懂得顺应天命人心,无论如何得势都不跟国运对抗。

  崔蝶劝道:「爹爹,大哥,如今形势危急,已经容不得我们犹豫了!」

  崔煊毅微微张嘴,但触及父亲的目光又阖上嘴巴。

  崔远平心里苦笑道:「真是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你说得倒轻松,若为
父再举辽东军旗,崔家可就没有回头路了!」

  白翎羽道:「崔国公,本宫知你担忧何事,我可以保证,我夫君对那九五之
尊毫无贪念,再说我身为皇族后裔,即便出嫁也不会反过来谋害自己皇兄!所以
此次行动并非谋朝篡位,而是清君侧,除奸党!」

  龙辉见崔远平仍是犹豫,说道:「岳丈,我替你介绍一位熟人吧!」

  崔远平着实奇怪,龙辉道:「靳院主,请现身吧!」

  话音甫落,一道紫光从暗处闪过,一名紫衣童子出现在密室。

  杨烨心中微愣,忖道:「这小童居然能隐匿这么久!」

  崔远平诧道:「什么,他是……靳,靳……」

  小童道:「在下正是靳紫衣!」

  陆乘烟凝视了他片刻,诧异道:「靳师叔,你可是用了续命丹火?」

  靳紫衣用那稚嫩的声音道:「正是。」

  陆乘烟道:「师叔,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让你付出如此惨痛代价?」

  靳紫衣苦叹一声,道:「往事不堪回首,吾如今这般模样都是拜宗、尹两位
师兄所赐!」

  靳紫衣将那一夜的事情说出后,初次听闻者无不愕然,就连杨烨也露出惊讶
之色。

  杨烨沉声道:「若照靳院主所言,那么袁兄之死恐怕跟宗逸逍和尹方犀脱不
了干系了!」

  靳紫衣道:「那日,他们二人以纯阳霹雳掌杀我,想来也不会有什么怜悯之
意,袁长老的死绝对跟他们有关!」

  龙辉道:「他们两人已经不是往日的他们了,就连元鼎跟净尘也都可能变了
个人!」

  崔远平追问道:「此话怎讲?」

  龙辉将擒拿旱魃和元鼎的经历说出,又道:「在跟元鼎交战时,我发觉他体
内留有远古大力的暗伤。」

  鹭明鸾补充道:「妾身曾以玄媚夺神术探查过旱魃,发觉它脑识极为凌乱,
原先我还以为是因为尸气侵蚀元神所致,但刺探元鼎和他的心腹时也出现这般状
况,这两者实在太过巧合,所以才有前面对崔国公的无礼!」

  崔远平长叹一声,依旧没有表态。

  崔蝶急道:「爹,龙辉绝无谋反之意,他若想做皇帝,再诛灭沧释天的时候
就能顺势登基,改朝换代!」

  崔远平心底苦笑道:「他若那时候登基还更好,如今让皇甫铭执掌神州,前
些日子又平煞域降魔界,帝尊皇气早已蓄成,天下归心,此刻再动干戈,岂不是
自寻死路!」

  崔煊毅道:「父亲,不能再犹豫了!且不论侯家有何目的,但他们能叫儒门
三大元老死斗,便知其所谋不小,若让他们彻底击败萧家,下一个世家大族便是
我们了!」

  崔远平仍是犹豫。

  龙辉说道:「岳丈,小婿知道你顾虑大恒国运,但你可曾仔细想过,皇上登
基到如今天下归心,这种种背后都有侯家的身影!崔大哥所言没错,萧家若垮,
下一个便是王太妃的母族,接下来就是河东的裴家,然后再到刚刚复苏的宫家,
最后便是辽东了!」

  靳紫衣道:「王爷所言不虚,靳某如今回想起来,侯玉玲和侯战戈确实颇有
问题。当初煞域之战,侯战戈先是截断冥河沟通阴阳的支流,可见其能耐非凡,
但后来他与我儒门要员联手对抗魔兵,却是身负重伤,而我教执事也就此丧命!
碧魔林前,王爷正准备施展雷霆一击,将碧木魔军全歼时,侯玉玲又恰好主动要
求去说服魔军,而偏偏她还就成功了!最后,厉帝被王爷击败,也是侯玉玲喊话
让魔军投降!」

  陆乘烟沉声道:「师叔此言,莫非是指侯家兄妹就是魔界之人?」

  靳紫衣道:「很难确定,毕竟王爷跟督帅都见过他们兄妹,按照双方根基上
的差距,他们兄妹断不可能瞒天过海!」

  陆乘烟道:「他们是谁已经不重要了,如今回想起来,朝廷跟煞域那场大战
确实来得莫名其妙!」

  风望尘道:「朝廷知道煞域侵吞西夷后,便定下了整军备战,两路伐煞的战
略,这进言者也是侯翔宇,但战机却定在一年以后,可是因为皇陵被毁,皇上大
怒而兴兵提前讨伐!在此之前,各方都在默默积蓄实力,可以说这场仗是被提前
了!」

  陆乘烟摸着下巴道:「风兄所言甚是,如今看来,煞域尽数被灭,皇室虽取
得大胜,但也元气大伤,而侯家却因此次战功而崛起,这其中颇有深意啊!」

  靳紫衣道:「魔军投降后,虽被发配到天外修建天宫,但结合鹭太妃所言,
这看管魔军的元鼎可有可能被人控了心神,那么魔军根本就没有折损,是实力保
存最好的一支!」

  风望尘道:「伐煞之战提前到来,使得各方都没有充足准备,煞域虽然人才
凋零,实力大顺,但厉帝完全可以凭借着煞域阴气之助将战局拉入僵持,甚至托
上那么三五年,那个时候,战火势必席卷天下,江南、辽东、北疆全都会被拖进
去,待各方势力都折损殆尽时,那幕后黑手便会出现收官,轻松击败我们,一统
天下!」

  龙辉道:「当初我也是考虑到这个因素,才暗中联络仇白飞兵行险招,否则
还真会落入对方圈套!」

  崔远平猛地一咬牙,下定决心:「老夫便豁出这条老命跟侯家斗个分明!」

  龙辉拍案大喜:「好,就等岳父大人这句话了!」

  靳紫衣道:「虽说已经明确了目标,但侯家的实力和背景依旧神秘,如今形
势依然是敌暗我明,若是分散开来,难免不会被各个击破。」

  陆乘烟也提出疑虑道:「若是将骨干力量聚在一起,又会造成外围空虚,给
对方步步蚕食的机会!」

  龙辉道:「此事我已想明白了,既然分也不是,聚也不是,那就来个又分又
聚。首先护国公主和瑶映郡主入京,跟皇上说侯玉玲谋害萧贵妃所产王子的事,
引动天下对侯家的舆论!」

  杨烨道:「翎羽有神力加持,倒是能自保,但郡主……」

  龙辉没有说出阴阳五行身的事,又补充道:「冰儿和雪芯随行护持,而我准
备派遣两支精锐抢先驻扎在浑谷河、虎踞岭!」

  杨烨道:「这两处乃江南和玉京间的水陆要道,派兵攻占可夺先机!」

  龙辉道:「此外,想请杨督帅和我分别坐镇这两处要害!这两地相距不足百
里,你我互为犄角,相互照应!也能够随时应对玉京的变故!」

  他顿了顿又说道:「除此之外,有劳太凰妖后和明鸾太妃坐镇江南,仙霞太
后镇守天剑谷。江南有地支阵法护持,外人放肆不得,我和督帅也能随时跟后方
呼应,江南亦能通过海域跟盘龙圣脉相互支援。天剑谷亦有诛仙剑阵,同样坚不
可摧,而焱州又是连接江南和辽东的咽喉,把持住此地,辽东无忧也,龙麟军也
能从江南北上辽东,辽东兵马向西可由陆路出焱州,南可经水路出江南,这样一
来,我们收放自如,可聚可散!」

  众人闻言拍案叫好。

  定下方略后,皇甫瑶和白翎羽便以探望皇上的名义重返玉京,徐虎和石洪以
护送两位皇室娇女的名义,光明正大出兵,经过浑谷河及虎踞岭时便留下主力精
锐驻扎,把住两大咽喉要地。

  豪华马车内,两对姐妹正围成一圈,四双玉手搓着桌案上的玉质小方块,然
后叠成长条状,然后楚婉冰捏起几个两个筛子往桌案上一甩,然后熟练地在长条
中拿出八枚玉块,紧接着魏雪芯、白翎羽、皇甫瑶也依次拿去玉块,四女将手中
玉块摆成长条。

  然后楚婉冰推出一枚,上边刻着一个东字。

  「咯咯,小贼窥探未来带来的东西还真是好玩哩!」

  楚婉冰笑盈盈地道,当初龙辉和于秀婷从未来乾坤回归,窥视到了不少未来
之事,这副玉牌便是后世所盛行的麻将。

  魏雪芯道:「是啊,起码也能在旅途消遣一番!」

  白翎羽道:「咱们家那么多人,摆上几桌也是绰绰有余!」

  皇甫瑶性子内敛,倒没怎么接话,只是默默地出牌,但她那是这三个姑奶奶
对手,楚婉冰心有七窍,玲珑聪慧,赢得是最多;魏雪芯身负剑心,料敌机先,
赢的局数虽然不多,但每次获胜都是大番子,积累下来银钱丝毫不比楚婉冰少;
白翎羽行军布阵,善于心算点兵,对着区区百来张牌记得是滚瓜烂熟,也赢了不
少,唯独皇甫瑶最是凄惨,输得囊中空空,好不可怜。

  「不来了,每次都是你们赢!」

  输掉最后的一锭银子,皇甫瑶赌气推开麻将,嗔道:「输得我连私房钱都没
有了!」

  楚婉冰笑嘻嘻地搂着她,伸手撩起她下巴:「瑶瑶别怕,以后就跟着姐姐,
做姐姐的私房小妾,包你吃香的喝辣的!」

  面对这妖媚入骨,肆无忌惮的大妇,皇甫瑶是一点办法都没有,只是红着小
脸羞道:「冰姐,你又来戏弄人家!」

  「瑶瑶生得这么可爱,姐姐怎么舍得欺负你呢!」

  楚婉冰伸手探入她裙底,往那三寸金莲上捏了一把,闹得皇甫瑶又是一阵面
红耳赤!魏雪芯在一旁看得是心有余悸,心想幸好这妖女姐姐盯上了皇甫瑶,若
不然便是自己遭殃了。

  就在这妖妮子还想再继续调戏皇甫瑶之时,马车忽然一停,楚婉冰感觉到外
边护卫队的军气倏然一聚,立即收敛嬉闹之意。

  白翎羽立即掀起一角帘子往外看去,只见前方有百余兵甲,一字排开,领头
者乃一个青年。

  白翎羽回头对三女道:「他是萧家子弟萧玄,当初煞域一战他也曾出征!」

  萧玄翻身下马,朝马车俯首行礼道:「小人萧玄,奉太后之命,前来迎接护
国公主和瑶映郡主!」

  白翎羽也不路面,隔着帘子说道:「替本宫多谢太后娘娘好意!」

  萧玄道:「此行玉京并不安全,太后命小人护送两位娘娘车架!」

  白翎羽道:「那就有劳萧将军在前开路了!」

  萧玄应答道:「遵命!」

  说罢策马掉头,领着众兵将回转玉京,在前引领江南车架。

  白翎羽放下帘子,问道:「冰儿,这支军马是否可疑?」

  毕竟幕后黑手可控制人心,白翎羽也不敢轻信他人。

  「这些人应该没被控制!」

  楚婉冰道:「我虽不知道那秘术的真正情况,但应该能够控制的人数也是有
限的。所以,我相信那幕后黑手断不会将精力浪费在这么个小人物身上!」

  魏雪芯道:「姐姐说得有理,若对方真能随意控制人心,那就直接将三教数
十万教徒全部控制,这般做法完全可以做到上下一心。若真是如此,他们直接命
令三教倾巢而出,人人自燃内元,舍命搏杀,这样一来就算是巅峰高手也挡不住
这般潮水的疯狂攻击。」

  白翎羽闻言觉得确实有理,数十万高手若都同时舍命自爆,那威力足以毁天
灭地,就算是破虚高手也承受不住。

  车驾完全进入玉京官道,四周行人纷纷退避,楚婉冰透过帘子望去,看见外
边车水马龙,极为热闹,着实好奇。

  白翎羽道:「皇兄今年提前召开恩科,要选拔文武人才,所以现在官道上人
来人往的!」

  官道尽头却见鸾轿停摆,焚香静候,十丈软红铺在地上迎接贵客。

  御林军已经将鸾轿四周清空,闲杂人等不得靠近。

  「是萧贵妃的华轿!」

  楚婉冰在白翎羽耳边说道:「小羽儿,待会你先出去跟她打招呼,然后引她
往我们这车上看来,我以玄媚夺神术试她一试!」

  白翎羽惊讶道:「你什么时候懂得这门功法的?」

  楚婉冰道:「我早就懂了,只是不像鹭姨那般精通罢了,所以平日也不想拿
出来献丑。」

  白翎羽张了张檀口道:「你……你这只是第一次用吧,能行吗?」

  楚婉冰嘟嘴道:「讨厌,你不信我?」

  白翎羽摇头道:「也不是,只是想更保险一些,要是你拿捏不好力度,直接
把她元神崩坏了,那麻烦可就大了!」

  楚婉冰伸手推搡着她道:「安了安了,那小蹄子没点武功根基,我要侵入她
脑识还不容易,你快下去吧!」

  白翎羽被她推出车去,唯有略整易容走下马车,脚下踩着软红地毯,朝鸾轿
微微欠身道:「贵妃娘娘,小妹这厢有礼了!」

  白翎羽身为护国公主,地位尊崇,即便萧齐雯身为皇贵妃也不敢轻受礼仪,
见到白翎羽现身,萧贵妃连忙走出鸾轿,抬手虚扶:「妹妹,你回来就好,嫂嫂
等了你好久!」

  白翎羽站直身子,道:「让娘娘久候,着实罪过!」

  萧贵妃道:「听说郡主也京了,怎么不见她人?」

  白翎羽道:「瑶瑶在路上受了风寒,正在车上静养,不宜露面吹风!」

  萧齐雯道:「这如何是好,我去瞧瞧郡主病情!」

  白翎羽微微侧身,让她走向马车。

  萧贵妃提着裙裾登上马车,掀开车门帘子的一角,轻唤道:「郡主,你可还
好?」

  谁料映入眼帘的竟是一双流动着妖媚光华的眼眸,萧齐雯脑子一空,神智立
即为其所摄。

  楚婉冰施展玄媚夺神术,发觉她脑识极为顺畅,毫无阻隔地读出了她一个多
月的记忆——她已经一个多月不曾见到皇甫铭,每日只能抱着女儿以泪洗面,看
似风光无限的皇贵妃,实则过得实在凄苦。

  「哎,过得如此凄凉辛苦,就算母仪天下又如何!」

  楚婉冰收回秘法,萧齐雯立即了恢复意识,方才的一切不过是眨眼之间,她
并未察觉有何不妥。

  萧齐雯看清眼前之人,不由惊喜万分,正要开口叫唤,却见楚婉冰竖起玉指
按在唇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萧齐雯倒也精明,专做关切的样子,说道:「郡主,你额头怎么这般烫?」

  躲在一侧的皇甫瑶作势发出几声咳嗽,萧齐雯道:「郡主身体抱恙,本宫就
先不打扰了!」

  她走下车对随从说道:「速回帝都,命宫中女医官立即过来为郡主看病!」

  待萧齐雯离开后,白翎羽又回到马车问道:「冰儿,萧贵妃是否有问题?」

  楚婉冰摇头道:「她脑识十分顺畅,记忆甚是清晰,不像被人控制!」

  魏雪芯从暗处现身,道:「奇怪,她是萧家重要人物,侯家若有控人秘法,
怎么也会在她身上动个手脚啊!难道说对方不能控制女子?」

  楚婉冰摇头道:「我看不是,因为在江南后方就有一个女子可能已经被控制
了!」

  三女闻言皆是花容失色。

  楚婉冰叹道:「几位妹妹,并未我有意隐瞒你们,因为有人曾恳求我莫要泄
露这件事,所以我才一直没跟你们说!」

  魏雪芯道:「姐姐,我不怪你,当初你可能也没有意识到那人已经被控制,
毕竟我们知道『人心被控』也是最近这几天。」

  楚婉冰点头道:「当初我得知此事并未在意,还以为只是豪门士族的一些勾
心斗角,再袁叔叔和明姨遇害后,我才意识到有人在暗中算计咱们,于是便暗中
通知了小贼……哎,到了后来,查出部分真相,我才醒悟过来那女子十有八九也
是被控了心神,跟那些道士和旱魃一样!」


             第十五回 宫斗暗启

  帝胄双娇重回玉京,盛况非凡,帝都内敲锣打鼓,鲜花铺道,迎驾入宫。

  皇甫铭更是亲自在紫微宫摆下宴席。

  白翎羽和皇甫瑶手牵着手走下马车,在内侍的引领下进入大殿,只见皇甫铭
端坐大殿之上,萧太后坐在皇甫铭左侧,侯玉玲坐在右侧,萧贵妃的位置则稍偏
少许,位于侯玉玲之下。

  皇甫铭道:「两位妹妹可算回来了,朕倒是想念得很!」

  姐妹俩朝皇帝款款行礼,娇声道:「臣妹拜见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甫铭道:「两位皇妹不必多礼,快快平身!来人,速速伺候公主和郡主坐
下!」

  皇甫铭目光扫过白翎羽,落在皇甫瑶身上,露出难得一见的柔和,道:「瑶
瑶,自从你远嫁江南后,朕日日思念,得知你诞下孩儿,朕又喜又怕,喜是你终
于为人母,怕则是因为你自小体弱,生怕你产后虚弱染上恶疾!」

  因为两人的府邸只隔一墙,自小便一起长大,所以两人虽不是同胞兄妹,却
感情深厚,皇甫铭的关切之情着实发自内心,令得皇甫瑶心中一暖,袖子内的小
手猛地握紧拳头,更是下定决心:「无论如何,我都不能让皇兄被奸贼谋害!」

  皇甫铭道:「听萧爱妃说,瑶瑶你染了风寒,现在感觉如何?」

  皇甫瑶咳嗽了几声,道:「小事而已,有劳皇兄挂心了!」

  皇甫铭见状立即宣来宫中女医替皇甫瑶诊脉,皇甫瑶此刻正在忧心堂兄的处
境,心绪难平,脉象也颇为凌乱。

  女医回禀道:「启奏皇上,从脉象来看,郡主并无大碍,只是心有愁感,使
得心气郁结,若不尽快松解,只怕日子一久还会憋出病来!」

  皇甫铭道:「瑶瑶,你心底有什么不痛快的,快告诉皇兄,是不是你在江南
受了委屈,被人欺负了?」

  皇甫瑶连忙摇头道:「皇兄,不是的……其实我在江南过得很好,皇姐还有
其他姐妹都很照顾我!」

  皇甫铭道:「那为何女医还说你心中忧愁,心气郁结?」

  皇甫瑶微微一愣,不知如何作答。

  皇甫铭瞪着女医道:「大胆,分明是你诊不出郡主病症,故意弄个什么心气
郁结来糊弄朕,来人,拖出去……」

  女医吓得周身哆嗦,面色惨白。

  皇甫瑶不忍女医受罚,急中生智,连忙叫道:「皇兄,请手下留情,她其实
说的没错,小妹却是有些不痛快!」

  皇甫铭道:「瑶瑶,你究竟有什么委屈尽管告诉朕,一切有朕给你做主!」

  皇甫瑶幽幽一叹,说道:「小妹这些日子每天都在做噩梦,所以心里很是难
受!」

  皇甫铭问道:「究竟是怎么回事,瑶瑶你是不是产后太过劳累了?」

  皇甫瑶道:「臣妹也不知,但梦都是同一个!我梦见远处有个小男孩一直在
叫我姑姑,他的样子很是恐怖,有时候是浑身出血,有时候又是肢体残破,昨天
我梦见他的时候……他居然内脏全被掏空,但还是一个劲地叫我姑姑!」

  她顺水推舟,暗中将话题挑明,为后续的计划打了个开头,虽然势谎话,但
她性子娇怯,说到这些恐怖场景时脑子里也随之浮现相应情形,故而脸色一阵煞
白,倒也十分像真的。

  萧太后和萧贵妃不由得暗自窃喜,倒是侯玉玲目光闪过一丝寒意。

  萧太后说道:「皇上,正所谓梦有所兆,郡主连日来都做同一个噩梦,现在
闹得身子都染上恶疾,依哀家之见,不如请位高人来解梦吧!」

  皇甫铭道:「朕亦有此意,来人拿上朕之玉符前往天外星域请天师归来!」

  一个内侍走了出来,恭敬接过令牌,白翎羽仔细一瞧,见那太监目光浑浊,
身形佝偻,但步子却虚中藏稳。

  「高手!」

  白翎羽暗中惊叹,心想:「皇兄怎么说也是皇帝,其底蕴亦非外人能想象!
记得漪儿曾跟我们说过,皇兄登基之后,立即收纳雷霆府和赵家的残存势力,以
及一些不大不小的门派……记得父皇在世时,身边也有一些犹如影子般的人。」

  她自幼流落在外,对于皇室的一些深层机密仍不了解,而皇甫瑶因为是亲王
郡主,故而也接触不到帝脉之密。

  太监接过令牌,走出大殿,脚步一踏,立即腾跃九天,可见其根基不俗,又
是一个天人级别的高手。

  白翎羽有一句没一句地搭话道:「皇兄,不知何时将帝座上移天宫?」

  皇甫铭笑道:「祭祖大典之前,朕便要将皇城迁至天外,同时连东皇峰也一
起搬到天外,所以此次祭祖大典便要在天上举行!」

  萧太后道:「此次祭祖大典便是要让文武百官,各路豪杰都到天上去参拜帝
国历代帝君。成就这『帝居天宫,星辰护陵』的壮举!」

  白翎羽和皇甫瑶都不禁吃了一惊,皇甫瑶问道:「皇兄,这么浩大的工程如
何完成?」

  皇甫铭笑道:「瑶瑶,你多虑了!如今朕平昊天,灭煞域、降魔界,早已天
下归心,威望远播,神州各路神人皆为愿为朕效命,他们神通盖世,上天下地自
然是不在话下,就算是移山填海也是举手之劳,到时候万千神人一并发功,自能
完成此事!」

  白翎羽道:「修者神通确实不可估量,但依臣妹愚见,移山倒海不难,但难
就难在如何控制力度,神大地州与天外星域之间存在着一道苍穹屏障,凡是穿越
这苍穹屏障都会卷入炙热气流,修为不及者甚至会被烧成灰烬,所以在搬运东皇
峰时就必须先以真气将山峰护住,隔绝苍穹屏障的热流!如今要移动东皇峰恐怕
需将近百名的天人高手同时发功,但人数一多,默契便有了空隙,真气运转就难
免不均衡。所以施展真气护住山峰时,若是使力过猛,可能会损及山中皇陵,但
若是运气不足,又难以隔绝苍穹热流。」

  皇甫铭笑道:「皇妹果然心思缜密,不过这些问题元鼎天师早已预算到了,
所以在改修皇陵时便重新将各座陵寝环绕建造,以藏风纳气之格局将帝脉凝聚起
来,又将王孙巷残留的帝气全部抽走,灌入皇陵之中,构造出了一个帝中之帝的
风水局,此局可以调顺各路不同的真气,进而化为护陵玄力,所以穿越区区一个
苍穹屏障不成问题!」

  白翎羽问道:「请恕臣妹多嘴,若在东皇峰在上升之时突然掉落呢?」

  皇甫铭笑道:「这也无碍,守护皇陵的玄力可刚可柔,即便落下柔劲便会散
发,卸去那万钧撞击力,确保皇陵毫发无损!」

  就在此时,太监急匆匆地赶了回来,面色惶恐地道:「陛下,大事不妙,天
外道宫被毁了,天师也不知所踪!」

  皇甫铭脸色大变,怒道:「究竟怎么回事!」

  太监道:「奴才也不知,到达道宫时就发现满地狼藉,现场虽然满是打斗痕
迹,但却不见一个人,就连尸体也没有!」

  皇甫铭道:「难道一点线索都没有?」

  太监道:「奴才发觉,道宫是被火烧毁的,而且从残留的火气来看,很像光
明业火!」

  石洪本部在浑谷河上游安置水陆营寨。

  迎着河风吹拂,龙辉站在高龄之上,抱歉地望着身旁的三人:「前几天,小
弟出手冒犯实在是逼不得已,还望三位兄弟见谅!」

  鸿钧、孟轲、孔丘三人与龙辉并肩而立。

  孔丘苦笑道:「那天你出手也太狠了,不由分说就把我们揍了一顿!」

  龙辉叹道:「非常时期,非常手段!」

  孟轲叹道:「如今就连宗、尹两位师叔都被敌人控制,确实是非常时期,龙
兄此举也是迫不得已!」

  鸿钧道:「那日元鼎师叔说要将北宗重归我麾下,当时我便觉得颇为古怪,
便一直找借口推脱,没上天外星域,否则只怕我也被对方控制了!」

  龙辉和三人解释清楚,消除疑虑,返回中军大帐。

  营帐内一道艳红倩影正匍匐在地,恭敬地等候龙辉归来。

  「红奴恭迎主人归来!」

  渡红尘抵着檀首,娇怯怯地说道。

  龙辉走到椅子前坐下,渡红尘谄媚地爬过去,跪在他脚边,轻轻捶打着他大
腿,说道:「主人,行军多日辛苦了,奴婢替您松松筋骨吧!」

  龙辉伸手捏住她圆润的下巴,道:「骚货,审问那几个和尚可有发现?」

  渡红尘道:「原来当日地藏击败波旬后,他们就被一股黑风卷走,醒来之后
也不知发生什么事,只是一味地听命空藏行事罢了!」

  龙辉沉思起来:「弘法军极为厉害,若能全部控制自如最好,但观此情形,
对方控制的人数确实是有限制,所以很有可能就是控制住其首脑空藏罢了!」

  渡红尘见龙辉沉默不语,以为自己办事不力惹得主人不快,吓得花容失色,
跪在地上嗖嗖发抖。

  龙辉身子往椅背上靠去,长舒了一口气,分开双腿,用手指了指胯下,渡红
尘面露欣喜,连连谢恩:「谢主人恩赐!」

  她欣喜若狂地解下龙辉的腰带,将裤子褪下少许,紧闭双眸,握住男人的巨
龙,贪婪地撸个不休。

  不得不说这骚尼姑确实是个尤物,贴着龙根的掌心好似抹了珍珠粉般,柔腻
细润,几下便勾起男子的欲望,巨根很快便在她掌中增粗变长。

  渡红尘越看喘息越是急促,手指挐住灵龟,缓缓挤出一滴粘稠龙浆,轻轻伸
出小舌将其舔去,腻著声音道:「主子真是男人中男人,火热粗壮,握在手上,
烫得人家手都麻了。」

  龙辉经她一舔,浑身倏地一个颤抖,美得舒眉吐气。

  渡红尘伸出红嫩的舌头往火热的龙菇上舔了舔,龙涎迷香不断渗出,引发体
内的伏凤真气,腿心顿时一阵黏腻,汁液横流。

  「主人,奴婢恳请……主人恩赐!」

  渡红尘腹中一片滚烫,蜜汁再难遏制,决堤而出,崛着两瓣肥臀在龙辉跟前
摇晃着身子,好似一条母犬。

  龙辉莞尔道:「自己上来!」

  渡红尘转过身子,将裙子掀到腰侧,露出白花花的肥臀。

  她回眸望着龙辉,伸手扶住男根,怯生生地将肉臀凑向巨根,水润润的花瓣
抵住鸭蛋粗大的龟菇,嫩腴的蛤唇便缓缓分开,好似贪婪的小嘴般咬住巨物,然
后一点点地吞没。

  渡红尘背对着龙辉,坐在他怀里,一双玉手紧紧按着男儿的膝盖,两只雪白
修长的纤足大大分开,激动地扭动着身子,低头看去,便见巨物在自己胯间飞快
进出,肉棒带来阵阵热辣和充实,酥麻从阴户之中流遍全身上下。

  渡红尘玉脸泛起桃花般的红晕,水汪汪的美目望着主人,樱唇微张,发出醉
人的媚声,交错的腿缝间,水迹不断。

  龙辉双手上移,先在渡红尘一对高耸的肥奶上握了一把,捻著前襟,缓缓往
两边分开,接著沿住雪嫩细肩,把衣衫向下拉。

  渡红尘立时玉肩袒露,整个雪白的肥奶。

  「好个骚尼姑,居然连亵衣也不穿!」

  龙辉捏着她两粒铜钱大小的奶头,嘲笑道。

  渡红尘双乳爽美无比,仰着雪白玉颈,张口莺莺娇喘:「奴婢是为了能更方
便伺候主人!」

  龙辉见她奴性十足,别有一番风致,握紧两颗肥奶便又一阵抽杀,巨龙狠狠
地咬着这淫媚比丘的花心,捣腾得蜜穴一片酥烂。

  「好个贱婢,胆敢趁着我们姐妹不在,勾引夫君!」

  一声娇咤响起,吓得渡红尘周身一颤,花腔一阵抽搐,竟是率先泄身。

  只见林碧柔粉面寒霜地走进来,身后跟着俏脸晕红的玉无痕,渡红尘撑起身
子,连忙扯上衣服掩盖胴体,惊怯地道:「两位主母……奴婢,奴婢……」

  声音越来越小,身子抖得厉害,她知道林碧柔与楚婉冰关系最好,两人性子
和手段都颇为相近,若真被她迁怒下来,自己十条命也不够用。

  龙辉道:「她体内伏凤真气发作,我替她压制而已,碧柔无需动怒!」

  林碧柔温婉一笑,走到龙辉身旁,掏出手绢替他抹汗道:「夫君,既然平息
了那真气,就让着奴婢下去吧!」

  龙辉摆了摆手,渡红尘如释重负,匆匆穿戴衣衫退出营帐。

  林碧柔朝龙辉腿间瞥了一眼,见巨根仍是坚挺,芳心一阵瘙痒,但看见上边
仍残存着渡红尘的汁液,不由一阵恶心。

  玉无痕也是抿着小嘴,紧蹙眉头,唯独脸蛋更加酡红。

  林碧柔拿起桌上的水壶倒了些水在手绢上,俯下身子来,细细地替龙辉擦拭
着上边的淫迹。

  擦拭干净后,林碧柔粉颈低垂,目光微抬,正朝龙辉看着。

  晶莹明亮的眼睛,不住流波送盼,柔情万种,当真美不胜收。

  「那骚尼姑真叫你这么舒服?」

  林碧柔不甘渡红尘专美,施展房中媚术,尽情讨好男儿,只见她手儿轻轻裹
着龙柄,上下套弄,时不时地涌小嘴凑著龟头轻轻点吮,马眼中浆液被一滴滴挤
了出来,吐出粉舌在顶端舔弄了一会,把滴滴浆液全吞入了肚中,方徐徐轻启红
唇将巨龟含入口中,一口口的吸吮起来。

  龙辉阵阵爽美,伸手将一旁脸红的玉无痕扯过来,抱在怀里肆意亲昵亵玩,
他将手伸入玉无痕衣领,揭开衣襟,露出水蓝色的肚兜,蓝汪汪的丝质面料上凸
起两团笋峰,好似耸立在海中的礁石。

  他的手掌肚兜下缘钻入,握住一团光润若膏脂的软肉,只觉得触感细腻,温
度冰凉,不由笑道:「无痕,自从你有身子到德儿出世,为夫就没好好的宠爱过
你!」

  玉无痕腮晕眸迷,喘气道:「前面人家怕你损到孩子,后来德儿出世,我又
得坐月子……」

  龙辉揉了揉她胸口软肉,乳量略微增加,但仍不及她师姐那般的丰乳肥奶,
只是比掌心大了少许,仍能一手掌握,乳脂冰滑细腻,着实美妙。

  他有意在乳头附近揉挤了几下,忽地掌心一阵暖湿,宛若冰玉之中涌出一缕
温泉。

  「无痕,你奶水也蛮充足的嘛!」

  龙辉将手抽回,舔着掌心的乳迹,入口甘甜,却无其余女子那种甜润腻口的
温热,而是多了一份清爽的冰滑。

  玉无痕脸蛋嗖的一下便就红了,龙辉手指在她脖颈上一划,解开丝带,两颗
冰肌玉乳颤巍巍而出,乳尖还挂着两滴白色的露珠,即便哺乳之后,乳晕依旧娇
嫩若粉,这般粉红的鲜嫩,也只有仙后母女能与之相比。

  龙辉捧起她一对椒乳,张口含舔吸吮鲜奶,品得喉咙阵阵舒爽,口齿留香。

  玉无痕也被他的一番挑逗激起了情欲,身酥骨软,血气翻滚,下边的林碧柔
也感同身受,雪腻的股间忽地溢出一股蜜汁。

  龙辉捏了一把玉无痕的娇乳,笑道:「无痕,我先疼你吧!」

  玉无痕乖巧地点了点头,龙辉伸手解下她裙子,一把将她放在桌子上,林碧
柔识趣地吐出龙根,媚笑扶住师妹的双腿,使得玉无痕胯间妙物毕现无疑,汁液
横流,好似一只正在开阖的玉蚌。

  龙辉握住她纤腰,龙根抵住水穴,附身下去与她接吻,玉无痕情浓之极,藕
臂主动环住他脖子,奉上香喷喷的朱唇。

  二人狂热的亲吻,久久不愿分开,反而越来越炽烈。

  但见玉无痕紧闭双眸,一面与他亲吻,而那对修长的玉腿,早已情不自禁已
在男人的腰间,水润的宝蛤不住地淌着鲜蜜。

  「无痕,我要进来了!」

  玉无痕早已给他吻得遍体皆酥,听得他说话,满心欢喜,便轻轻点下头,红
着脸说道:「待会你可不要太粗鲁,我这么久没做那事了,怕一时间受不了!」

  龙辉笑道:「傻瓜,你孩子都一样生出来,还怕受不了什么?」

  玉无痕啐道:「坏蛋,就知道调戏我们这些妇道人家!」

  忽觉杯口儿大的龟头,生生的撑开胯下的柔嫩,旋即咕噜一下,水花四溅,
应声没入,一股难耐的胀满,令她娇驱直颤,张口娇啼。

  龙辉才入半个龟菇,便觉内中紧窄,张弛有力,韧性十足,温度也比往日还
要低上几分,好似浸入一片深海一般,待他陆续深入,填满美人膣室,又立即传
来一股难以言喻的股挤压感,就好似被深海漩涡卷住一般,不断压挤!「好啊,
生完孩子,无痕你倒是比往日还要风骚了!」

  龙辉不由调笑道:「下边的那张小嘴又冷又紧,都快赶得上那几只吸精女妖
了!」

  玉无痕脸颊又是一红,羞得伸手捶打他道:「坏人,坏人,不许再胡说!」

  龙辉握着她一只酥乳把玩,一边低头看那交合处,只见妙处淋漓湿润,液波
闪动,臀股下边早就沾满了水痕,诱人非常!龙辉又试着抽动了几下,发觉玉无
痕的身子极为冰滑,膣肉也越发柔韧,不由得有些好奇,问道:「无痕,你确实
有些不同了!」

  玉无痕知道他说的不同指什么,娇羞滴滴地道:「我在怀德儿的时候……倒
也感悟了一些先天至理,海之卷的修为也随之提升了不少!」

  龙辉明白过来,笑道:「原来是如此,内力精进而淬炼肉身,难怪我的无痕
越发娇媚!」

  忽然身后传来一阵暖香,温软的身子挨着男儿脊背,正是林碧柔贴了过来。

  林碧柔双手从后环住龙辉身子,柔声道:「夫君,你给冰儿她们起了名字,
也给师妹取一个吧!」

  龙辉伸手往后捏了一把她大腿,笑道:「早就想好了,就叫做玉海灵涡!」

  林碧柔咯咯笑道:「冰儿可是跟我说过了,你当初给她取名时,说了一大堆
解释,你且说说师妹那儿为何叫做玉海灵涡?」

  龙辉道:「膣腔冰滑,蠕动时宛若海水漩涡,给人一种卷动缠绵之感,兼之
蜜液丰沛,宛若海浪,不叫玉海灵涡还叫什么!」

  林碧柔在他耳朵上亲了口,吹气如兰道:「咯咯,陛下多才多艺,臣妾佩服
并替师妹感谢陛下赐名!」

  玉无痕憋红着脸,嗔道:「你们别旁若无人……我还没同意呢!」

  龙辉嘿嘿笑道:「那朕就给爱妃一个反驳的机会,我数到十,你必须郑重出
声反对,否则就当你接纳这个雅名了!」

  「一,二……」

  林碧柔立即数数,玉无痕当下便要开口说话,谁料龙辉当下双手扳开两条美
腿,卯足了劲狠狠一捅,龙首旋即重重戳着花心,却卯足劲往她花心冲杀过去。

  玉无痕如何受得了,啊的娇颤一声,螓首后仰,樱唇半张,半响都说不出话
来。

  龙辉则继续运用腰力,挥枪在美人花径内冲杀,发出一阵阵噗唧噗唧声音,
下下戳中娇柔花心。

  玉无痕抿紧丹唇,浑身皆被男人胀满,一时如痴如醉,而龙辉一下接一下的
猛撞重击,似要捅开深处的娇嫩,苦挨了数个十下忍受不过,忙伸手推向男人的
胸膛,娇泣道:「你停一停,不然……不然要……」

  「不然要什么?」

  龙辉调笑道:「现在可是过了十息了,无痕,你以后就叫做玉海灵涡了!」

  玉无痕脑袋一片空白,呢喃道:「我不要,我不要……」

  忽然感到乳尖一热,乳汁竟不受控制地溢了出来。

  她定神一看,只见林碧柔罗衫轻解,袒胸露乳,并伸出两只藕臂,将龙辉的
头抱入怀中,而龙辉此刻埋首在林碧柔的丰乳间,含乳吸奶,使得玉无痕也感同
身受,乳汁也不受控制地溢出来。

  这时,龙辉将手伸入林碧柔臀后,隔着裙子往菊蕊上一摁,酸得林碧柔一阵
娇喘。

  「师姐……你……」

  玉无痕更是不堪,前后遭袭,霎时美得花房剧颤,不由啊了一声,花房一阵
哆嗦。

  龙辉更是乘胜追击,巨龙死死咬住花心嫩芽不放,以旋转腰部,令得龙根贴
着蜜蕊磨勒,玉无痕如何受得住如此销魂欢快的折磨,身子发出一阵情不自禁的
扭动,圆润的玉股也是无意识地拱起,神态忘情而又妩媚入骨,极度诱人。

  龙辉瞧得心头火热,又发狠劲,将龟头往内再推数寸,不想竟又深进几分,
陷入宫口的嫩肉之中,直把美人酸得浑身麻软,百骸俱散,张开小嘴呜呜呻吟,
阴精如同撤尿似涌完一阵又一阵,直丢得死活来。

  龙辉给那阴精淋得浑身舒爽,几乎精关失守,他也不再横冲直撞,便顺其自
然,放开精门,将滚烫麻人的龙精决堤而出,扑簌扑簌地灌入美人的花宫,一波
接着一波,激射十余下才停止下来。

  得龙精滋润,玉无痕美得是周身发麻,昏昏欲睡,情泪直流,龙辉纵横花间
多年,已经悟出一个道理,男子再如何驰骋床榻,对于心爱的女子并非一味将她
杀得肢体酥软,而是要与她同欢同乐,在女子泄身丢精的时候,男子若能同步射
出精元,反而使得双方多上一份更为甜蜜的契合感。

  玉无痕得龙辉这番宠爱,芳心阵阵悸动,两眼泛起春水涟漪好生痴恋迷人。

  龙辉低头在她额头上吻了吻,又捏了捏她秀气的鼻尖,笑道:「无痕乖,你
先好好养神,待我先跟你你师姐再美一轮!」

  玉无痕嗯了一声,便也不顾仪容地躺在桌案上凝练龙阳元气。

  林碧柔性子主动,此刻早已褪下衣裙,赤身裸体挨在龙辉身旁,脸泛桃晕,
水眸含情樱唇微张,发出醉人的媚声:「夫君,师妹可是被你美死了!」

  说话间双腿微微夹紧,交错的腿缝间水迹乍现。

  龙辉拉着她坐到椅子上,然后伸手揉弄她胸前的两团雪乳,另一手搂住她的
纤腰,把她放在自己膝上。

  林碧柔乖顺地偎在他怀中,仰首张开芳唇,吐出香舌,与爱郎唇齿相接,献
上香吻。

  此刻已是深秋,林碧柔虽有内功护身,褪下衣衫后玉体仍敢有些冰凉,只有
臀胯间微带湿润暖意。

  龙辉只觉得这少妇身子越发幽香,吻了片刻后便吐出她的舌尖,揉着她的乳
头道:「碧柔,你身子怎么越来越香了?」

  林碧柔道:「怀孕的时候,为让宝宝能长得更好,我就天天涂抹朝梦滴露,
促进血气,涂着涂着身子便沾上这股味道了。」

  龙辉笑道:「好生浓香的气味!」

  林碧柔道:「是不是太呛鼻了,我去洗洗吧!」

  龙辉哈哈道:「用不着,碧柔越香为夫越是喜欢!来,趴在桌子上,把腿打
开。」

  林碧柔趴在桌子上,跟玉无痕挨着,然后笑盈盈崛起肥臀,张开双腿,露出
玉户。

  湿润纤毛浓郁,乌黑亮丽,但却十分整齐,只是沿着阴阜生长,其余地方的
肌肤是白腻莹润如玉,再看耻毛处,玉户阴门微张,花蕊吐露,红腻的蜜肉沁汁
带露地轻颤着,透着一份娇轚欲滴的诱人。

  龙辉一声不响,猛见他佝腰张口,凑到美人股间,一张嘴已把阴户盖罩住,
兀自吸吮起来。

  林碧柔美得全身剧颤,花汁一阵阵地从蛤口涌出,悉数给男人吃去。

  龙辉抬起头来,问道:「碧柔,为夫吃得你舒服吗?」

  「舒服!」

  林碧柔只觉心神皆酥,扭摆着肥臀只把个宝穴不停往后送去。

  龙辉大喜,掰开起林碧柔两团肥嫩的股肉,埋首细细舐舔,舌头先是扫过花
径,紧接着有撩过菊蕊,又逗出一大股水儿,竟然接都接不住。

  舔吮良久,龙辉亦觉难忍难熬,长身而起,挺紧巨棒,便往少妇肉臀送去。

  「碧柔,我要正式开始了!」

  龙辉沉声说道。

  林碧柔是除了楚婉冰之外,与他交欢最多的,早已有了默契,此刻闻言立即
知趣翘起玉股,将个完美无瑕的雪躯尽展男人眼前。

  龙辉抵住蛤唇顺着水儿一头扎进,腰肢一挺便捣进去,登时挤得水声四起,
再一使力,已抵住花心嫩肉。

  龙辉在她怀孕期间也是连战床榻诸美,而且还多次跟怀孕后大小妖后缠战,
床榻之术更是娴熟精湛,招式勇猛无比,甫一交手林碧柔竟给他捅得花心大开,
只觉来者又凶又猛,阴道霎时胀爆欲裂,炽热龙根几欲戳破花心娇嫩,然而这般
感觉又是美不可言,成熟多汁的身子自然生出一股吸力,死死咬住男人的阳具。

  几个来回抽捣,已美得林碧柔眼翻唇张,只觉肉柱越发有力,越插越深。

  龙辉伸手握住她两侧香肩,随即扳起她丰满的上身,少妇胸前的两团巨乳随
即颤出一阵乳浪,更甚者还洒落几滴乳汁。

  林碧柔的后天媚术也是不凡,身子销魂程度尤在螣姬、月灵这等妖妇之上,
而且也跟她师妹一样,生育后的身子更为销魂,密道柔而不软,汁液滑润充沛,
但却极为黏腻,只是抽送了几下便化作白浆黏成一团,使得龙辉好像是进入一片
沼泽泥地般,但只要撑着困难再来几下,便又会分泌出更多花汁,稀释黏腻的浆
液……也就如此反复下来,叫龙辉时而艰难时而畅快,再加上她膣肉柔韧,皱褶
无数,一不留神便会被吸出精元,可以说是四后之下最为蚀骨催精的肉体。

  龙辉也是不敢大意,打起十二分精神,喘着粗气探手到前面,分握两只沉甸
甸的玉乳,下身发狠地一轮猛捣,下下点着娇嫩的花心。

  林碧柔给他肏得娇呼不住,畅美难言,哆哆嗦嗦道:「好郎君,你……你也
给人家取个名字吧!」

  龙辉自然当仁不让,抽插品鉴美人肉体,口中振振有词道:「汁泌充沛,液
黏成浆,膣柔而不软,汁液充盈时宛若泥沼,便叫做碧水黏潭吧!」

  林碧柔闻言,芳心大喜,咯咯娇笑,更显风骚放荡。

  「好夫君,你且躺下!」

  林碧柔伸手抵住龙辉腰腹,示意他先停下,龙辉闻言便抽出龙枪,林碧柔媚
笑一声,伸手在他胸膛一推,龙辉立即向边旁仰倒,下身依旧竖着巨物阳根,昂
昂烈烈,杀气十足。

  林碧柔定睛一看,见棒身浆液黏腻,显然是自己那膣内淫水黏液,心想自己
那汁液怎会如此粘稠,偏偏其他姐妹却清亮入水,但也因为这样粘着龙根,使得
模样更为淫靡,勾得她淫心大炽,想也不想便俯身到他胯下,又吐出丁香小舌,
沿着棒杆来回舔拭,棒上粘稠淫汁给她悉数舔光,尔后,美少妇又大张嘴巴,把
巨龙含入口中,使劲吸吮起来。

  她脑袋起伏着,一边吞吐着龙根,一边抬起媚眼看着龙辉,眼波流转,宛若
向爱郎询问,当看到龙辉满意的眼神后又更加卖力。

  龙辉舒爽了片刻后,便轻轻托起林碧柔的香肩。

  林碧柔会意地撑起娇躯,两团傲人巨乳又是一阵抖索,散出一股浓郁乳香;
她扶着肉棒,双腿跪在龙辉两侧,小穴熟练地口按摩后肉棒尽根吃了进去。

  「好深,比刚才插得更里面了……啊啊……顶到花心了……」

  林碧柔大感舒服,丰满的身子娇颤着,开始摆动自己的香臀。

  龙辉也配合地往上顶去,两人配合默契,一吞一吐,噗嗤噗嗤的水声连绵不
绝,林碧柔与他十指交缠,帮助自己耸动得更加激烈。

  龙辉看着林碧柔这般诱人模样也是罢不能,猛地坐直身子,但双手依旧跟她
紧紧握住。

  然而美人胸前巨乳恰好正对着他,随着林碧柔上下起伏的身躯一起跳动着。

  龙辉看着两颗鲜润的乳头,呼吸一阵急促,林碧柔被他口鼻的热气一呵,乳
头也更加挺立。

  龙辉伸直脖子,准确地叼住一颗乳头,猛地吮吸起来,林碧柔的乳汁就如同
她的花浆一般,粘稠滑腻,吞在嘴里就好像是刚刚融化的乳酪般,但滋味着实浓
郁顺滑,并无梗咽的感觉。

  林碧柔上下皆美,丰美白嫩的胴体抖得更欢,龙辉却紧紧含住那雪白豪乳,
同时摆动着脑袋,让丰满的乳肉在随着自己节律在嘴巴里发出美妙的颤抖摆动。

  林碧柔花宫一颤一颤地收缩起来,龙辉感应到她即将泄身,也松开精门,就
在林碧柔阴津涌出之际,龙辉的一股阳精逼到龟头处,同时喷射在林碧柔花心。

  「噢噢好深,你的东西好烫……里面要烧死了!」

  林碧柔被龙精熨烫花宫,发出一连串的呻吟。

  龙辉立即施展阴阳心法,采阴补阳,还阳哺阴,这般同时泄身的双修使得林
碧柔受益匪浅,精气神足。


             第十六回 宫心算计

  玉无痕先是经历了一番真刀真枪,紧接着又是感受到师姐的快美,可谓是高
潮接连,相当于泄了两次,一时间便也昏昏沉沉,气若柔丝。

  便在昏睡时,一个销魂砭骨的娇吟声,直钻入耳朵里:「好夫君,你弄痛我
了……」

  玉无痕听了这句话,紧接着又感到胯下一酸。

  接着又听见龙辉的话声:「那我轻轻弄就是。」

  玉无痕睁开沉重的眼皮,一看之下,整颗心登时要从口腔跳出来。

  只见二人全身赤裸,一前一后坐在地上,而林碧柔却大张双腿,背脊贴着龙
辉胸膛,主动滴仰首往后和男人亲吻。

  龙辉一面享受她主动的香吻,一面从后绕过双手来,一手一个分握林碧柔一
对美乳,玩得不亦乐乎,把一对肥嫩圆润的乳房弄得颠来晃去,形状百幻,两颗
乳珠被捏得更加挺立,奶汁不住流淌溢出,从双峰开始,滑落一道道白花花的水
迹,美少妇娇嫩的身子有一半是这鲜甜的奶水。

  「嗯嗯,坏蛋……不许这么用力捏……奶水都流光了,佑儿吃什么!」

  林碧柔不依地娇嗔道。

  龙辉将一根手指放到嘴巴里吮吸了一下,舔干净上边的鲜奶,笑道:「不会
流光的,碧柔的奶子这么大这么圆,奶水自然充足!」

  林碧柔脸红道:「奶水充足?你以为个个都是冰儿么!」

  龙辉不禁莞尔,家里这群出世的孩子除了萧萧生的那个大胃王外,其余的小
鬼也不是省油灯,食量颇大,像秦素雅、皇甫瑶这些体质娇柔的女子,也常常发
生缺奶的情况,唯独那对凤凰母女从未有过,首先她们底子本来就好,再加上两
只小妖不喜欢吃奶只喜欢晒太阳,所以这对大小凤凰奶水充沛无比,到头来还是
美了龙辉。

  龙辉吻了吻林碧柔的脖子,笑道:「碧柔的奶水也很多,不比冰儿少!」

  林碧柔噗嗤一笑,嗔道:「别拿我跟那小奶牛比!」

  龙辉佯怒道:「好你个婆娘,胆敢说正宫娘娘的坏话,该罚!」

  林碧柔媚眼一横,咯咯笑道:「来啊,你来罚呀!人家就喜欢被你惩罚!」

  忽见她一只玉手缓缓移到自己的胯间,指头轻轻按在肉蒂上,徐徐揉搓。

  玉无痕从没见过林碧柔自慰,此刻见着,直看得双眼圆瞪,胯下更是瘙痒难
当,汁水汨汨。

  龙辉手掌下移,说道:「如你这骚货所愿。」话刚完,中食双指同时夺门闯
关,分开蛤唇,往花径内掘了两下,笑道:「骚货,你下边很湿呢,看来你很享
受朕的刑罚啊!」

  林碧柔气喘吁吁道:「是啊,就是很湿,人家生下来就是给你惩罚的!」

  边说边扭动下身,迎着手指的抽插。

  龙辉即加紧抽戳,实时听得噗嗤噗嗤直响,玉液随着手指出没四溅而出。

  「啊!」

  玉无痕看得浑身是火,身软体麻,不由自主发出一声娇腻的低吟。

  「哟,无痕醒了!」

  龙辉徐徐抽回布满花露的手指,递到玉无痕眼前,说道:「无痕你看,这些
都是你师姐的琼浆玉液,滋补强身,多吃一些,今晚必定能和为夫久战一番。」

  玉无痕粉面一红,羞得直缩脖子,嗔道:「乱来,哪有这样子的说法!」

  龙辉道:「无痕,你不知房中合欢,男女动情时所泌精水皆是大补之物。」

  玉无痕好奇地道:「真的吗?」

  龙辉郑重其事地道:「真的,你别看为夫龙精虎猛的,其实也是有你师姐的
一份功劳!你快点尝尝,以后就不会拖你师姐的后腿了。」

  玉无痕脸蛋虽然一阵酡红,但却是有些心动,因为她们姐妹同心感受,而自
己又体娇敏感,使得两人携手反而更加不堪一击。

  她不禁有些意动,微开红唇凑向手指,上边飘来一阵芬芳,带着一丝酸甜,
于是含住手指吮吸了起来。

  林碧柔「嗤」一声笑了出来:「傻妹妹,你被他骗了!哪有什么滋补强身的
说法,这些汁水在心爱的人眼中便是琼浆玉液,若是他人便视之如污秽。」

  玉无痕大羞,甩手便打龙辉。

  龙辉一笑,一把将她扑倒在桌子,俯伏在她双腿间,食指中指摁住玉蛤,一
下子扒开两片唇瓣,凑头便吃。

  「啊啊!」

  玉无痕酸得身子发软,双腿交迭,牢牢箍住他头颈,阵阵美意自下腹不停扩
散蔓延。

  龙辉手挖舌掘,无所不用其极,不用多久工夫,已把玉无痕弄得肢摇身摆,
蜜汁长流。

  林碧柔在旁看见师妹露出这股难见媚态,整颗心便如火烧一般,异常兴动,
眼睛牢牢地被吸引住了。

  玉无痕给他舔得嘤咛不绝,螓首乱摇,颤声叫道:「好夫君,太、太刺激,
不能再弄了……不要……啊!且停一停,不然又要……啊……」

  龙辉正吃得开怀,那会停嘴,舌头连番卷扫花缝,进而又挤开屄唇往里面插
去,伸伸缩缩抽插起来。

  玉无痕再也抵受不住,身子陡地僵住,哆嗦了几下,花露大股大股地滚流而
下,浇了男人一嘴脸。

  玉无痕失了魂似的,躺在桌子只顾喘气。

  龙辉趴到她身上,将她牢牢压住,双手捧起她那昏沉似醉玉靥,连连亲吻,
说道:「无痕,你的花蜜对我来说就是一种美味佳肴,十分好吃!」

  玉无痕听见,心里一阵感动,双手围住他脖子,轻声叫唤道:「相公,我想
要你亲我!」

  说罢樱唇微张,她性子内敛害羞,比起于秀婷还要面嫩,此刻能说出这般话
来,已是情动至极。

  龙辉知晓她的情谊,张嘴罩裹住她的丹唇,两根舌头便相互卷缠含弄。

  龙辉握住她一对酥嫩的乳房,轻捏慢揉,时不时还用两指夹娇嫩的乳头,捻
拧绞扭,将个玉无痕挑逗得死去活来,几乎连气也喘不顺。

  亲吻一会,龙辉突然滚身而起站直身躯:「无痕,帮我用嘴巴弄一弄吧!」

  玉无痕抬眼一望,看见那龙阳巨根形如神柱,昂首指天,竖得笔直,却正自
一晃一摆。

  受到林碧柔淫兴和对檀郎爱意的双重影响,玉无痕竟是火盛情涌,慢慢支撑
起身躯,坐到桌子边缘,玉手轻握住巨棒徐缓轻轻套弄,套弄了几下,红着脸抬
头与他道:「我若做的不好,你可别埋怨人家!」

  说话时另一只手托住一颗龙卵春囊,怜爱温柔的抚摸着。

  龙辉嘘了一口气,低头与其目光相接,看着这个佳妙圣洁,香玉清雅的美人
儿,不由心中悸动,说道:「我怎么会埋怨你呢,无痕你当年可算是圣洁出尘的
圣女,如今能为了我如此委屈自己,我爱你还来不及呢!」

  玉无痕听得脸上又是一红:「你就是坏,脑子什么都不想就知道想女人!」

  龙辉笑问道:「想女人不好么,难道要你夫君我去想男人?」

  玉无痕又是一羞,却没有答他,暗道:「你若是想男人,我大不了就出家当
尼姑。」

  便凑头过去,伸出香舌在头儿舔了一下,龙辉立时打了个哆嗦,若论口技,
她远不如林碧柔,但看着她小心翼翼地将龙冠含住的模样极为刺激。

  龙辉笑道:「无痕的技术还有些差距,碧柔你且再来教教她!」

  林碧柔听见,凑到他跨前,跟师妹并排坐在桌子边缘,抬眼望他一眼,张口
吐舌,把住肉棒沿着茎杆来回洗舔。

  林碧柔一边低声指导师妹,一边埋头又舔食龙卵春囊。

  这回直吃了半炷香时间,玉无痕觉得嘴巴有些发酸,方吐出肉棒,低声叫唤
了一声道:「夫君……」

  龙辉听出她心意,便又将她放回床榻上,伸手分开她双腿,把个娇艳艳的花
户展现出来。

  玉无痕的耻毛颇为稀疏,蚌肉娇嫩,透着一股海风的清爽气息,看得龙辉整
根肉具抖然颤跳,迫不及待移身到她胯间,又用手拨了拨两瓣花唇,露出一团水
淋淋的鲜肉。

  玉无痕情兴大发,实在难熬难忍,但却羞于开口求欢,林碧柔识破她心意,
便伸出五根纤纤玉指,提着男人的巨棒,帮忙将那龟头抵到她玉洞口,轻声道:
「你这坏人,明知道无痕脸嫩,还要逗她!」

  「呵呵,本想看看无痕情难自禁的模样,也罢,我不逗她了!」

  龙辉腰板微挺,巨龙撑开牝眼,没入膣道,立即被玉户紧紧包含住。

  林碧柔心中美快,禁不住绽出一声呻吟,竟然用双手支起上身,挺起娇嫩的
身子,红着脸盯着交接处,心儿扑通扑通地乱跳一通。

  龙辉见她如此动气,于是用力往前一挺,玉无痕「噢」一声叫了出来,声腻
音媚,诱人非常。

  龙辉一下子直抵花心,便即点着深处的嫩肉,二人同感一阵酸麻。

  玉无痕赶忙用手握住肉棒根部,连连颤抖,林碧柔感同身受,粉面红霞,情
欲随之而动,一把扑在龙辉身上,呵气如兰地道:「你插师妹插得那么好深……
真是酸……酸死人了!」

  龙辉笑问道:「这样好还是不好?」

  这句话也不知是问谁,玉无痕羞得缄口不语,林碧柔则随心说道:「不……
不知道,我也说不上来,你刚才就这么一下,师妹差点儿便要丢出来,也害得我
险些泄身。」

  龙辉邪笑一下,说道:「那你们姐妹俩就丢出来好了!」

  林碧柔「噗哧」一笑,柔柔地搂着他脖子:「不要,人家不要这么快出来,
人家听冰儿说了,夫君你有很厉害的招式,人家想试一试!」

  龙辉奇道:「那小妖女跟你说了什么?」

  林碧柔咬着下唇:「她对夫君那一招是又爱又怕,所以人家也想试试嘛。」

  「什么又爱又怕的?」

  龙辉听说,继续在玉无痕体内徐徐抽动,动作虽慢,但却能清晰感到内里的
压力,每一下抽提,龟冠便刮着膣肉带起一股蜜汁,整个人都异常畅快爽利。

  「师姐,不行!」

  玉无痕与她心意相通,自然知道那招式是何来头,若给龙辉使了出来,即便
没有用在自己身上,但通过林碧柔传来的感觉也不是自己能承受的。

  就在此时。

  「为什么不行?」

  龙辉正是心痒无比,双手握住她一对美乳,下身却晃动个不停,一根巨棒不
住在她胯间出入,直干得丽水迸溅。

  玉无痕娇喘绵绵:「不行就是不行……你一个我都吃不消了,再多几个……
我,我跟师姐哪还有命……」

  龙辉顿时明白过来,淫笑道:「这可不怪我,是你师姐提出来的!」

  玉无痕还要出声抗议,却被龙辉一轮急攻杀得语不成声,苦挨了百十棍后便
高潮泄身。

  那边林碧柔也小泄了身子,浑身酥麻无比。

  龙辉俯下身来与林碧柔亲了一口道:「碧柔,那咱们开始了。」

  也不待她答话,遂抱住她一个翻身,立时男下女上,对换了位置。

  林碧柔缓缓吸了口气,调匀内息,双手按上他胸膛,翘起玉股,吞下龙根,
将个美臀不住上下晃动,当膣内酥麻感连连窜动,令得她无力支撑,一下子又趴
在龙辉身上。

  「碧柔!」

  龙辉抱着林碧柔汗津津的白腴胴体,轻轻吻着她耳垂道:「准备好了吗?」

  林碧柔趴在他身上,两团雪腻的肥奶压在男儿胸膛,香滑饱满,好不惬意,
听到他问话,睁开迷蒙的媚眼,嗯了一声说道:「来吧!」

  龙辉一手轻轻勾起她的下巴,在她鲜润的朱唇吻了一口,说道道:「我真的
来了?」

  林碧柔瞪大眼睛,道:「嗯,真的来吧!」

  龙辉另一只手顺着她裸背滑到肥臀,用手掰了掰臀瓣,嘻嘻淫笑。

  林碧柔心情澎湃,媚笑道:「我准备好了。」

  龙辉往她耳朵吹了口气,挑逗了几下,立即运出一尊雷龙分身,同样全身赤
裸,巨根昂首,林碧柔虽有了准备,但仍感到有些害羞,玉无痕更是面红耳赤,
扯过一件衣服蒙着小脸。

  雷龙分身已经蹲在后边,伸手抚摸着两瓣圆臀,龙辉吻着她的朱唇道:「碧
柔,你若是不愿,我便散去分身。」

  林碧柔心想当初自己连那两个厌恶的畜生都能将前后奉上,怎会拒绝对自己
宠爱有加的夫婿!

  「嗯!」林碧柔咬了咬朱唇,柔声道:「好哥哥,人家怎么会不愿意呢,你
尽管来吧,碧柔一定好好受着!」

  龙辉笑着掰开她两瓣紧凑的臀瓣,他透过雷龙分身的双眼将美少妇臀后景色
一览无遗,只见深邃的臀瓣底端露出一涡细致的菊眼,纹路清晰,色泽柔嫩,不
由得挥枪一送,挤开菊瓣,挺入旱道。

  「啊!」

  玉无痕前后皆麻,躺在桌子上不断颤抖,花谷汁液横流,后窍又胀又酸……
脑子里一片空白,隐约感应到师姐那断断续续的呻吟。

  龙辉这一招化身品菊没让林碧柔好过。

  林碧柔对于后庭极为敏感,即便是单龙闯关已叫她抵受不住,此时生生被前
后夹攻,叫她如何能够。

  嚎吟一声,双手紧紧搂住龙辉的身躯,一对雪乳密密的挨着龙辉的胸口,挤
压溢出两团白嫩奶肉,娇喘说道:「坏夫君,你……你这般硬来是想要人命吗?
慢……慢慢的来……」

  龙辉笑道:「慢慢来怎能过瘾,今夜双龙合璧,好生消遣你这淫娃一番。」

  说话间,御使雷龙化体顺势将阳具重重重插入,直捣那多碧菊蜜蕊,尽根而
没。

  林碧柔臀股一抖,引得娇躯亦为之一震,但身后这一击却将刺得连话都说不
出,却将身前的男人抱的更紧了,好像抱住救命稻草般。

  雷龙化体双手扶上林碧柔纤腰,合着龙辉,两人一前一后插着蜜穴与后庭,
夹着林碧柔大肆淫乐起来。

  林碧柔双眼迷离,一边巨乳随着前后抽送而晃动,时不时摇晃至龙辉眼前,
龙辉夜不客气直接含进了嘴中。

  林碧柔呼呼娇吟,双手不自觉地在龙辉臂膀、脖颈上胡乱抚摸着瞧着林碧柔
的俏颜,龙辉身心俱酥,拼命地吮吸着乳中妙汁,满口香滑黏腻道:「小淫娃,
舒服吗?」

  话语间更是狠足了劲,配合着化身的肉柱对着前后肉花齐头并进。

  双手轻林碧柔不断喘息着,却是情迷意乱,动情地在他嘴唇上不停亲吻道:
「你……你使赖明知道无痕托我后腿,还这般狂追猛打……若是……若是冰儿在
这……定叫你挨不过一时半刻。」

  龙辉心头猛跳,这两个娇娃各有各的苗。

  小凤凰灵动妩媚,妖娆天成。

  林碧柔成熟娇腻,后天骚浪,这两个可谓是龙家床榻上最为吸精的妖孽,自
从将两名熟母纳入帐内后,龙辉便许久不将这对淫娃同时摆在床上。

  一想到这久违的滋味,龙辉越加痴狂起来,急挺着腰股,在林碧柔花穴与菊
眼内大进大出,淫声水声顿时飘荡四周。

  龙辉一手握紧丰乳,一手抚着雪臀,急喘着气道:「好,等过些时候,朕便
拿下你们两只大小淫娃,瞧我不把你们一起搞上天去。」

  林碧柔挨在双龙之中已不知高潮了几回,此刻酥软全身,只怕难以挺过这一
回合,娇腻着声喘息道:「来……来就来……嗯……你……我就不信跟冰儿联手
还怕你不成,就算敌不过你,我们所有姐妹一块上……再不行我们还能请两位娘
娘出马……总之,一定能榨干你这淫君……啊……」

  被林碧柔这般淫语撩挑,龙辉再难把持,催使雷龙化体,一同将龙根顶进了
林碧柔最深处,精门打开,狂喷怒射。

  林碧柔即便隔着一层肉膜能感到两条巨龙的抖动,不由得淫欲上涌,花心肠
径俱是一热,酥麻快感传便百骸,雪腹一酸,更是泄得一塌糊涂……

  「又是光明业火,又是昊天教余孽!」

  皇甫铭龙颜大怒,拍案而起,喝道:「传朕旨意,诛杀昊天教所有残党,一
个不留!」

  侯玉玲开口道:「皇上,昊天教遗祸确实不小,如今连元鼎天师也遭遇不测
是该肃清这些余孽了!」

  皇甫铭道:「皇后你有何高见?」

  侯玉玲道:「既然此事跟昊天教有关,臣妾便认为一切跟昊天教有关的人和
事都不能放过,必须测查清楚,从根源上杜绝昊天教复兴的可能!」

  皇甫铭道:「确实就该如此!」

  侯玉玲道:「上任昊天教圣女此刻不是正在江南么,皇上何不下一道圣旨宣
召她进京!」

  白翎羽心头一颤,暗忖道:「这女人果不然不简单,夫君刚嫁祸昊天教,她
就利用这事做文章!」

  对于这些阴谋宫斗,白翎羽还是更擅长战场明刀明枪的拼杀。

  皇甫铭闻言眉头紧蹙,思索片刻,便要开口说话。

  皇甫瑶抢先截断道:「皇兄,水灵媞虽是上任昊天教圣女,但早已脱离邪教
多年,已经改邪归正,而且讨伐昊天教之时她也贡献良多,这般做法几乎是宣称
她便是昊天教余孽,只怕会寒了诸多臣民的心!」

  侯玉玲道:「郡主误会了,本宫的意思并非指水姑娘是昊天教余孽,而是她
熟悉昊天教行动,想请她入京一叙,也好让皇上能充分了解昊天教,揪出余孽,
一网打尽!」

  侯玉玲道:「皇上,水姑娘先是讨伐昊天有功,再助朝廷平煞,功劳甚大,
不如赐予侯位!」

  皇甫铭道:「开国以来,尚无女子封侯的先例!」

  侯玉玲道:「皇上既然有穿越先人之大志,何不以册封女子侯爵这一举措开
始呢?如此一来,也能向天下昭显皇上的胸怀和大志!」

  皇甫铭道:「皇后所言甚是,既然如此朕便册封水姑娘为侯爵,但这个封号
该用什么好呢?」

  侯玉玲道:「便以灵蕴为名如何?」

  皇甫铭笑道:「然也,就封水姑娘为灵蕴候!来人,速速拟旨发往江南!」

  这样一来,水灵媞就得入京谢恩。

  白翎羽再怎么不擅后宫心计,但也看得出侯玉玲是要将水灵媞赚入京师。

  她和皇甫瑶乃皇甫一脉为数不多的血脉,侯家再怎么专横也不敢为难,反观
水灵媞就不一样,一旦进了京师势必要沦为人质。

  若论心计,她们姐妹一个直肠子,一个软性子,加起来也不是侯玉玲对手,
原本有萧太后和萧贵妃在场,还能与侯玉玲周旋一番,然而此刻侯玉玲抛出这么
一个大赏赐,就连萧家后妃也没有反驳之理。

  白翎羽急中生智,开口道:「水姑娘不能进京!」

  侯玉玲眯着眼睛道:「公主何出此言,难道认为皇上的封赐还不够吗?」

  白翎羽道:「不是,因为,因为……水姑娘她有了身孕,不宜舟车劳顿。」

  侯玉玲噗嗤一笑,道:「原来如此,不知道是那家郎君有此福分?」

  白翎羽欲言又止,有些尴尬。

  侯玉玲眼珠一转,已经猜出了个大概。

  皇甫铭道:「既然如此,那就先册封,水姑娘也不必入京了,至于昊天教之
事,朕再另想办法!」

  萧太后道:「皇上,入京元鼎天师失踪,还有何人能主持大阵?」

  皇甫铭道:「唯有请净尘道长了!」

  宴会散去,皇甫铭特地安排了一座行宫给白翎羽和皇甫瑶。

  回到寝宫,白翎羽长叹一声,一把躺在床上,觉得颇为疲倦。

  「公主娘娘,究竟什么事如此烦恼?」

  一个宫女从屏风后闪出,正是楚婉冰,她和魏雪芯早已扮成暗中潜入宫中。

  魏雪芯也笑盈盈地走了出来。

  她们姐妹虽然都换上了宫娥衣裙,但依旧是绝色动人。

  皇甫瑶嘟嘴道:「今天被那皇后摆了一道,皇姐自然不会高兴!」

  白翎羽道:「那侯玉玲当真难对付,跟她斗心眼,还累过比武!」

  楚婉冰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白翎羽将事情缘由道来,楚婉冰听得是眉头紧蹙,面色凝重地道:「这女人
心计着实深沉,居然能这么快反应过来,利用光明业火的事来大做文章,还险些
将灵媞赚入京来。」

  魏雪芯道:「幸好翎羽急中生智,倒也避免了一番麻烦!」

  楚婉冰暗忖道:「好个侯玉玲,我倒要看看你还能玩什么花样!」

  想到这里,她起身道:「雪芯,你留在这里陪着翎羽和瑶瑶,我去皇后寝宫
探一探!」

  魏雪芯道:「姐,这会不会被对方知道我们已经来了?」

  楚婉冰笑道:「对方恐怕早就猜到我已来了,既然如此,索性先下手为强,
摸清这侯玉玲的底细!」

  魏雪芯道:「好吧,那姐姐你千万小心!」

  楚婉冰点了点头,施展万变幻元术再化作宫女模样,趁着夜色摸到东宫。

  她在外围将东宫的局势观察了一遍后,确认没有异状后便施展「隐虚法」潜
入,此法乃是玄凰武典中的融神篇章之功决,正是将灵蛇身法和虚空篇结合在一
起。

  她摸到寝宫窗台边上,伸手轻巧拉开一条缝隙往里边瞧去,凤目凝聚妖气,
将宫内情形一览无遗。

  这门瞳术名为「窥万界」,饱含了蛇眼、心神八法、剑心三门神通,可看清
万界虚实。

  「宫内无人,侯玉玲不在!」

  小凤凰正要进入寝宫内,却是瞥见窗台边上有一根细发。

  好家伙,居然谨慎到这种地步——她立即猜出这根细发十有八九是侯玉玲夹
在窗户上的,一旦有人开窗细发便会掉落,她回宫后即刻察觉。

  楚婉冰闪入寝宫后,又将细发悄悄夹了回去。

  她跃到梁上,身心遁入隐虚之态,与周围环境融为一体,又隐隐脱出这个红
尘。

  等了许久,宫外亮起灯火,更响起宫女的声音:「皇后回宫!」

  寝宫大门被推开,两名手持宫灯的美人在前开路,侯玉玲拖曳着坠地凤袍走
入宫内,雪颜黛眉,墨发桃腮,莲步娉婷,摇曳生姿。

  待宫女们点亮宫中灯柱后,照得满堂光亮,更是显得侯玉玲天香国色,「都
退下吧,本宫不用你们伺候!」

  侯玉玲摆了摆手,众宫女一一退下。

  待宫女退下后,她走到窗边,亲自将所有窗户都打开。

  楚婉冰看在眼里,惊在心头:「她居然亲自开窗,必定是在检查门窗上边的
头发,确认有没有人进入她的地方!」

  她不敢有一丝大意,完全融入环境之内,确保侯玉玲不会发现自己。

  侯玉玲又将所有窗户闭合,更让楚婉冰怀疑她有问题。

  侯玉玲有拿起一个蜡烛,走到窗户边上摇晃了几下,烛光在窗上映照出她的
声音,灯火左右三下,上下四下地晃起来,似乎是某些灯号暗语。

  打完暗语后,一股风将窗户吹开,一道健美高挑的身姿出现在寝宫内,楚婉
冰定睛一看,大吃一惊,那女子她也是认得,正是昔日端木琼璇身边的女卫——
妙瑛!侯玉玲朝着妙瑛鞠了个躬,道:「上使到来,妾身有失远迎!」

  妙瑛道:「皇后娘娘,我家主人已经准备妥当,千万不可让那两个臭丫头坏
了大事!」

  侯玉玲道:「妾身知道!」

  态度极其谦卑,根本不像一朝国母,更像是一个奴婢。

  妙瑛哼道:「我们能捧你们侯家上位,也能废了你们,你这次可得好好表现
莫让我家主人失望!」

  侯玉玲道:「妾身知道了。还请上使赐药!」

  妙瑛冷哼道:「上回你不但没有成功擒住旱魃,还在小妖后面前暴露了分魔
幻身大法,还妄想得解药!」

  楚婉冰微微一愣,暗忖道:「原来那套武功叫这个名字,分魔幻身大法……
倒也蛮符合招式特性的,但我以前并没听说过魔界有这门武功,难道是端木姐姐
自创的?」

  念及端木琼璇,楚婉冰心里百感交集,又是无奈又是敬佩,无奈双方难免一
战,敬佩对方之神通惊艳。

  「侯玉玲一身佛门修为甚是雄厚,我若不动用真本事也胜不了她,端木姐姐
竟然能将她驯服,可见这白骨阴魔又有不凡精进!」

  侯玉玲是又跪又磕,最终妙瑛不耐地丢下一枚药丸,转身离去。

  侯玉玲千恩万谢,竟毫无尊严地从地上拾起药丸吃了下去,然后狼狈地爬到
床上睡觉。

  「她修为不俗,又跟魔界有勾结,就算我有隐虚法为凭,也不一定能无声无
息地在她跟前离开,罢了,就再等一夜!」

  于是,楚婉冰就在屋梁上趴到天亮。

  侯玉玲起身伸了个懒腰,气色颇为好,面容红润,然后唤来宫女梳洗一番,
说道:「准备好贡品,本宫要到大佛寺烧香!」

  楚婉冰曾打探到这位皇后乃佛家信徒,时常到寺庙里烧香礼佛。

  待她离开口,楚婉冰才完全放心离去。

  侯玉玲的车驾往城中大佛寺,满面春风,朱唇含笑,手指慵懒地拨弄着垂落
的秀发,随即扯下一根,放在车窗上,喃喃自语道:「蠢人看不见头发,但聪明
人一定能看见,你说是不是呢……冰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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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七回 你来我往

  接到楚婉冰传来的讯息,龙辉一阵惊讶,忖道:「侯家果然跟魔界有关,真
是佩服魔尊,一开始就布下侯翔宇这一枚棋子潜伏在皇甫铭身边多年,却是隐而
不发,一直忍到邪神死,厉帝亡,才肯冒头,经历两次大战,各路势力早已元气
大伤,他们可以所是目前最大的赢家!」

  他走到地图前,默视着那副行军图,图中内容详细,将树林山涧的一切细节
都罗列在上,这正是齐王皇甫铮之遗物——神州行军图,龙辉将图中内容拓展开
来,制成一幅幅精细的地图。

  看着上边的图纹,龙辉叹道:「齐王,你可知你弟弟已经被人入了套,如今
凶邪环视,他这皇位也不知道能坐得多久……哎,昔日你之恩请,我铭记在心,
我会用尽所有力量要替你皇甫一脉拔除那些奸党,重构大恒盛世。」

  「原来那日王孙巷的帝气流失,是这个原因……」

  龙辉忽然想到了些什么,轻轻蹙眉:「元鼎被我擒住,但还有净尘可以主持
大阵,是不是也要对他下手呢?」

  想起以往并肩作战的情谊,龙辉自问无法狠心对净尘下重手,而且如今没有
一点净尘的消息,就连尹方犀和宗逸逍也似人间蒸发般,想必对方发觉了元鼎的
事情,已经让这三人暂时躲藏起来。

  若是他们有意躲避,龙辉也难以找到他们。

  「既然找不到大角,我便将他外围的钉子一个个拔掉!」

  想到这里,龙辉立即神念传音,传讯江南:「摩云、誊咲速速来见!」

  不消片刻,门外妖风席卷,两妖出现在帐内。

  龙辉道:「命汝等赶往天马山庄,探清虚实,如杜云天也遭遇邪术控制,尔
等能擒便擒,不能擒便立即退走,保全自身乃首要!」

  双妖接令称是。

  龙辉默念心法,化出风、海两大化体,说道:「放松身心,吾在尔等身上留
下暗劲,以免遭遇强敌可以安然脱身!」

  双妖叩谢主恩。

  龙辉又拍了拍手,玉无痕捧着两件件宝衣走出,交给二妖。

  双妖不知其详细,玉无痕解释道:「这两件乃灵隐衣,乃本妃所织,穿上之
后可隐匿身形,除非懂得衣衫针线排布,否则就算是破虚高手也寻觅不到尔等行
踪,但只能使用两次,每次半个时辰!」

  有此宝物加身,等同有了两条命,双妖又是一阵感激:「多谢玉妃娘娘!」

  双妖立即上路,迅速赶到天马山庄,誊咲身负补天诀,可轻易潜入,摩云乃
蜘蛛妖,亦有独特法门,双妖瞒过山庄众人。

  「咯咯……庄主,你好坏啊!」

  屋内响起女子娇嗔呻吟声。

  双妖施展神识探查,只见杜天云正搂着两个美婢亲热,上下其手,神态在无
昔日庄重沉稳,反而有几分为老不尊。

  摩云跟誊咲打了个手势,又朝屋内努了努嘴,意思便是问他屋内之人是否有
问题?誊咲微微点头,做了个口型:「不像往日的杜天云!」

  摩云耸了耸肩,示意道:「如何不像?」

  誊咲道:「杜天云不好女色!」

  摩云立即回过神来,想到了那些道士,心中暗惊:「难不成杜老头也被控制
了?」

  双妖打定主意,继续盯着眼前人。

  不一会儿,屋里便响起急促的喘息声,摩云不禁一阵好笑,向誊咲挑了挑眼
睛,露出一丝戏虐玩味的笑意,仿佛在说这杜老头还是老当益壮嘛!他们一直等
到半夜三更都不见杜云天有何动静,只是搂着两个美人酣睡。

  誊咲比了比手势,示意分头行动,他继续监视杜云天,摩云则到山庄四周查
探。

  摩云敛气凝元,在山庄四周逛了一圈,发觉又几辆马车,他走近查探,并未
发觉有何异样,只是留着几个空酒坛子罢了。

  摩云闻了闻酒坛子,酒香浓郁,里边一定是曾经盛过上等美酒,他不禁一阵
唏嘘,暗忖道:「若袁长老还在,这些美酒他一定会喜欢!」

  「嗯!」

  院子侧面的一间房子响起一声微弱的呻吟,摩云赶紧凑近查探,发觉屋内的
床榻上躺着一个大肚子的女人,似乎因为腰腹圆硕而感到不适。

  摩云颇为失望,摇了摇头便离开了。

  他刺探了好一阵子,发觉山庄颇为平静,偌大的庄园居然连巡夜之人也鲜有
见到,着实反常无比。

  回到杜云天屋子附近同誊咲回合,誊咲跟打个询问的眼神:「捉不捉人?」

  摩云凝想片刻,神念传音道:「山庄安静得出奇,以免有诈,吾等还是不要
轻举妄动,此行以刺探为先!」

  誊咲也回了一个传音:「这天马山庄倒是让人摸不透啊!」

  摩云先是一愣,立即察觉了什么:「天马山庄?马……对了,我们可曾见过
马?」

  誊咲也醒悟过来,他们从进来到现在都没听闻过一声马啼,天马山庄以养马
闻名,断不可能没有一丝马的痕迹!摩云沉声道:「速去马场一探!」

  双妖迅速奔向马场,偌大的草原上愣是没看见一匹马。

  摩云颇为失望,誊咲却拉了拉他衣袖道:「摩云,你看见那儿有什么?」

  摩云往一个马棚看去,只见里边洒满草料,门栏被撞断,于是便走了进去。

  「誊咲,这儿的马蹄由内至外,而且颇为凌乱,似乎马儿被仓促赶走的!」

  摩云俯下身来摸了摸地上的马蹄痕迹,手指忽然接触到一团黏腻,不禁奇怪
地道:「这又是什么,黏糊糊的!」

  誊咲也凑过来,亦是不明所以,他看了看马棚的四周,觉得有一面墙壁是重
新粉刷过的。

  誊咲奇怪地道:「一个马棚也用得着重新粉刷墙壁?」

  说着掌心巧运真气,往墙上抹去,真气轻轻荡开上边石粉,露出一些黑色,
虽然被石粉覆盖了许久,但誊咲依旧能嗅出一丝血腥味。

  「是血!」

  誊咲手掌一扫,柔劲便将石粉全部抹下,看见整堵墙都染满了乌黑的血迹,
看得双妖连连蹙眉。

  忙活了大半夜就得到了这些线索,双妖用一个小瓶子收取了一些地上粘液,
立即火速赶回军营禀报龙辉。

  龙辉听完之后不由得连连蹙眉,又让摩云将粘液呈上,凝视了半响,只觉得
这粘液颇为熟悉,但一时间也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碧柔,你觉得这些东西是什么?」

  龙辉朝身旁的林碧柔问道。

  林碧柔柳眉紧蹙,捂着鼻子道:「我不知道,快拿开,恶心死了!」

  另一侧的玉无痕也露出恶心的表情,说道:「比臭虫的味道还难闻。」龙辉
霎时忽然大悟,猛地一拍大腿道:「虫……对了,魔界有种似虫似兽的怪物,刚
从胎卵孵出时身上就是呆着这种粘液!」

  摩云也醒悟过来道:「陛下,属下也记起来了,族内史书记载,魔界虫兽出
世时浑身皆是粘稠液体……而且在孵化过程需汲取活物血肉,然后破体而出,宿
主的脏腑血肉四下飞溅。难怪马棚里边会有那么多血迹,那些战马十有八九是被
这些怪物寄生了!」

  龙辉恍然,心想:「原来当初小胖子感应到西北的威胁是指这个……也不知
道杜小姐知道没有?」

  于是便下令加派人手赶赴西北调查天马山庄。

  到了中午时分,鸿钧走了进来,面色有些凝重。

  龙辉立即请他坐下,问道:「鸿钧教主何事光临?」

  鸿钧从袖子里掏出一张羊皮残卷,说道:「王爷,此乃吾教上古时期一门修
炼法决,但岁月长久,使得口诀流失了大半,只剩下这一残卷了!」

  龙辉奇道:「这是什么功法?」

  鸿钧道:「按照残余的口诀推断,这是一门关于如何降服修炼时产生心魔的
功法。」

  龙辉翻开残卷,只见上边写着:「魔非魔,道非道,一念生万魔,一念证大
道,道进则魔生,魔生则蔽道心,唯降心魔方证无上道。降魔之法有上、中、下
三策,下策乃凝气精神,心魔扰心,则我心若冰清,一念守初心,驱魔出体,下
策虽易行,然弊端甚大……」

  读到这里,口诀便因为残缺而断,只有下策之法。

  鸿钧道:「这残卷记载的下策其实就是我们现在修炼时所用的方法,以静心
敛神之法驱除心魔!」

  龙辉微微一愣,忖道:「当初我跟妍妍一并渡劫时也是用此方法,但弊端却
是什么?」

  鸿钧继续说道:「此功法因岁月长久而流失了大半,但这么多年下来也没见
有什么弊端!」

  龙辉道:「或许就是因为没出现所谓弊端,而这『下策』又较为容易施行,
所以渐渐中上两策便不再使用,久而久之也就失传了!」

  就在此时誊咲快步走来,衣甲破损,武息紊乱,显然是刚动了武。

  誊咲面色冷肃地说道:「陛下,我们派去天马山庄的弟兄遇上了袭击!」

  龙辉脸色一沉,问道:「事情经过如何,且给我道来!」

  誊咲道:「属下和摩云带人赶往天马山庄,谁知抵达马场时就遇上一些蒙面
人正在纵火烧马棚,当时我们两伙人相遇便动起手来!」

  龙辉道:「弟兄们伤亡如何?」

  誊咲道:「伤了二十人,但我们打赢了!」

  龙辉道:「那些蒙面人呢?」

  誊咲道:「他们见战败,全部服毒自杀,摩云则留在原地,从他们血脉中提
取毒素,以便确认是何种剧毒!」

  刚死之人体内血气尚未凝固,更方便从尸体中提出毒素。

  龙辉推断道:「按照时间来推算,他们应该是在这几天才将那些被虫兽寄生
的马匹运走,而在转运过程中有虫兽突然出世,马儿便遭爆体厄运,所以血溅了
满墙,他们因为时间匆忙便草草将墙壁粉刷一下,而出世的虫兽浑身带有粘液,
所以马场上边残留了一些,也就因为如此,他们才会在今天来毁灭痕迹。」

  摩云也急匆匆地走了进来。

  龙辉问道:「摩云,可是有了结果?」

  摩云道:「属下无能,未能看出毒药来源,但已经用蛛丝抽取了毒素,准备
立即送回江南请燹祸、螣姬两位长老鉴毒!」

  他顿了顿又说道:「陛下,属下又探访了一遍天马山庄,却发现山庄内已是
人去楼空,而且……还昨夜所看到的大肚婆也已经死了,死得苦状万分,肚子的
内脏像是从内至外地炸开!」

  众人顿时倒抽了一口冷气,这显然是虫兽破体而出的征象。

  林碧柔道:「看来不只是战马,就连人也被那些虫子寄生了,魔界这动作不
但够大,而且还隐藏得这么深!」

  龙辉哼道:「旱魃和元鼎一干人等刚被我拿下,这边天马山庄便急着转移虫
兽,这魔尊的手段可真够老道啊!」

  林碧柔问道:「摩云将军,山庄是否还有卷宗一类的东西残留?」

  摩云道:「重要的卷宗已经被运走,只是剩下一些账本之流……」

  林碧柔星眸一亮,眉飞色舞地道:「账本?咯咯,足够了,劳烦将军将这些
账本小心妥善运回江南,交给蝶妃娘娘!」

  摩云望向龙辉,龙辉点了点头道:「就按柔妃的意思来办!」

  摩云立即去办。

  龙辉立即以神念传音给龙麟军各路要员,洛清妍、鹭明鸾、于秀婷三大高手
皆得知此消息。

  此外,龙辉更跟楚婉冰交代道:「冰儿,魔界的动作已经越发频繁,你和雪
芯她们在京师一定得万分小心!」

  楚婉冰回应道:「安了,我虽打不过那老魔头,但要自保还是可以的,再说
还有雪芯和翎羽助我呢,你就顾好瑶瑶就行了!侯玉玲刚出宫,我这就去盯紧那
侯玉玲,说不定能顺藤摸瓜,找到更多线索!」

  龙辉道:「也好,你一定要照顾好自己,我这就派人到天外玄天刺探魔兵虚
实!」

  话说侯玉玲驾车离宫来到大佛寺,她的车驾只是普通的马车,所以没有引起
太大轰动。

  到了寺庙时看见里边凑满人,侯玉玲有些诧异,立即宣来女卫:「阿瑛,去
寺庙里看看,何事如此喧哗。」

  阿瑛身材健美,玉腿高挑,几个步便跨到人群外围,朗声喝道:「你们干什
么,想聚众生事吗!」

  她身着官服,佩刀着甲,众百姓哪敢逗留纷纷退去,现场只有一棵大树,枝
茂叶盛,而且还结有菩提子。

  阿瑛拉过一个百姓问道:「这树不是早已经枯死了吗,怎么又活过来了?」

  那百姓道:「回禀大人,我们来寺上香时看到有位僧人对着树木念了一段经
文,然后这棵树就迅速长大,还长出了新枝叶及菩提子来!」

  阿瑛颇感奇怪,立即回报。

  侯玉玲听闻有些诧异,问道:「那僧人何在?」

  阿瑛道:「根据民众所说,他到了大雄宝殿内跟主持讨论佛理。」

  侯玉玲道:「随我去瞧瞧!」

  阿瑛应了一声是,玉手按着刀柄随侯玉玲走入大殿。

  主仆二人并未直接进入大雄宝殿,而从侧门经偏殿而入,躲在法幡后观望。

  殿内,两名僧人盘膝对坐,其中一人乃大佛寺主持悟相,另一人正是龙辉安
排入京的惠明师。

  侯玉玲进来之后,就见悟相双掌合十,恭敬地道:「上师佛法精湛,老衲佩
服!」

  侯玉玲颇为吃惊,这悟相大师虽然不懂武功术法,但却精心钻研佛法,其造
诣颇深,甚至是波旬乱世之前也是大有来头。

  「哪来的山野和尚,居然将悟相说得心服口服?」

  侯玉玲不禁有些惊愕,这时惠明师站起身来,回礼道:「那里那里,小僧不
过懂得一些皮毛罢了,能跟方丈讨论佛理实乃吾之福缘。」

  悟相方丈道:「上师佛法精湛,不知准备在何处说法传道?」

  惠明师道:「法在人心,只要有人愿意听吾絮言!」

  悟相方丈道:「佩服佩服!」

  惠明师道:「时辰也不早了,贫僧告辞了!」

  待惠明师离开大雄宝殿后,阿瑛问道:「娘娘,是否要盯住那和尚?」

  侯玉玲蹙眉凝想了片刻,然后在她耳边低语了几句,阿瑛连连点头。

  从龙辉处了解到了情况,楚婉冰立即跟上侯玉玲车驾,来到大佛寺外潜伏。

  过了一阵子,看见惠明师从里边走出,不由一阵窃喜:「鹭姨的这棋子也开
始发挥作用了!」

  又过了片刻,皇后车驾从寺内驶出,阿瑛则在继续护在马车旁,楚婉冰立即
施展灵隐之术追了上去。

  「魔气!」

  楚婉冰媚眼一瞟,立即看出虚实,阿瑛有股魔气,其真实面容正是端木琼璇
的贴身女卫——妙瑛!妙瑛随着车驾走了一段路,马车忽然跟另一辆马车擦肩而
过,待马车错身后,妙瑛便已经不见了踪影。

  「甩开侯玉玲,果然有问题,她十有八九要去跟阴魔联系!」

  楚婉冰当下便跟了过去,妙瑛的根基还低她几班,那能轻易摆脱,楚婉冰轻
易地跟了上去,只见妙瑛闪过一间米铺,然后又从后门出去,身上的卫甲已经换
成了一套粗衣麻布,头戴斗笠,再加上她身段高大,看起来就像是一个农夫。

  换了装束后,妙瑛低着头继续赶路,穿街过巷,逐渐来到城郊的一片农田,
紧接着钻入一间农舍之中。

  楚婉冰凤目凝华,望向农舍,然而里边却是一团浓雾,无法看清,显然是设
了障眼法阵,以免被人看破虚实。

  楚婉冰用心神八法再感应了农舍四周,她这套心法虽然不如剑心般敏锐,但
也能做到遇强则应的效果,她如今处于天人巅峰,能比她强的就是破虚高手,只
要有破虚高手在附近,心神八法便会有所感应,也可以让她避免跟魔尊这一档次
的高手交战的危险。

  确认没有破虚级别的存在后,楚婉冰立即动身,钻入农舍,里边摆放着一些
简单的家具,未见妙瑛的踪影。

  楚婉冰莲足在地上试着踩了几下,感到足底传来一片不实在感,心想:「原
来是有密道!」

  她也不找寻机关,将一道真气由足底涌泉穴灌入地面,气流顺着机括而动,
只闻卡的一声,密道门板立即被打开。

  楚婉冰纵身跃下密道,来到一个广阔的地下密室,甫一下来,便见妙瑛正埋
首桌案上写着什么。

  看准时机,楚婉冰决意出手擒下妙瑛,逼问出端木琼璇的下落,玉掌一扬,
猛地朝妙瑛背门吐出一股浑厚真气。

  妙瑛背门中招,身若断线纸鸢飞跌出去,整个人忽地瘫倒在地,动弹不得。

  「妙瑛侍卫,我这一掌只用了五成功力,不会伤了你的性命,只是暂时让你
不能动弹罢了!」

  楚婉冰走到她身边,俯下身来便要将她拿住:「你乖乖带我去找你主子,我
自然不会难为你!」

  就在她附身的刹那,地上的妙瑛忽地弹了起来,一记奔雷厉掌击在楚婉冰中
丹气海。

  楚婉冰内息倏地一乱,气海受创,一口鲜血喷了出来,雪白的衣衫染上了点
点艳红。

  「糟糕,中计了!」

  楚婉冰飞速后退,脱出对方控制范围。

  妙瑛缓缓站了起来,抖了几下娇躯,发出咔咔声音,身形立即缩小了几分,
方才那高大的身段竟然是以拔骨之法伪装出来的。

  「冰妹,你找我吗?」

  妙瑛伸手往脸上一抹,摘下人皮面具,露出真容,居然是端木琼璇。

  楚婉冰芳心一凛,但却无任何紧张,反倒是生出了一种棋逢对手的兴奋和欢
喜,朱颜如花地笑道:「端木姐姐,你好狡猾哩,居然骗人家!」

  端木琼璇温柔一笑,道:「冰妹这么聪明,姐姐还担心瞒不过你呢!」

  楚婉冰抹去嘴角鲜血,说道:「端木姐姐,这些日子你去了哪里,小妹着实
担心你!」

  端木琼璇莞尔笑道:「冰妹,你真的想我吗?」

  楚婉冰幽幽叹道:「真的,当初以为姐姐魂飞魄散,小妹着实伤心得很!但
看见妙瑛出现,我就知道姐姐没死,欢喜得不知怎么是好,所以行为有些激动,
但也是为了能早日见到姐姐!」

  端木琼璇噗嗤笑道:「好妹妹,你这么想我,姐姐很是高兴。既然我们姐妹
情深,不如咱们以后就双栖双宿,远走高飞,不再管这些红尘琐事,如何?」

  楚婉冰跺脚娇嗔道:「姐姐,你又来了,人家上回不是说的很清楚吗!」

  楚婉冰借着跟她说话的空档拖延时间,迅速运起不灭凤体,消解伤势,然而
魔气入体,犹如跗骨之蛆,迅速流转奇经八脉。

  伤势虽然痊愈,但入体魔气却不断扰乱气脉,使真气极为紊乱,气脉被锁,
只余六成功体。

  端木琼璇微笑道:「冰妹,姐姐知道你不畏伤害所以刚才那一掌只是的效果
其实是封锁你的气脉罢了!」

  楚婉冰苦笑叹道:「端木姐姐准备可真是充足啊!」

  端木琼璇道:「没办法,谁让冰妹你这段时日里大出风头,姐姐只好小心翼
翼地钻研该如何对付你了!」

  妖魔双姝本是绝代双娇,各有所长,亦是女中雄才,如今再度相遇,立场不
同,唯战一途!楚婉冰收敛心神,玉手往腰间一抹,抽出凤嫣剑,端木琼璇伸手
一扬,召出白骨魔刀——断天行。

  两人眼神冷若冰霜,紧盯对方,各自寻觅破绽。

  端木琼璇眼神回暖,宛若三月春花,笑靥盈盈地道:「冰妹,咱们上回的赌
局被你那不识趣的妹妹打断了,不如今日再续——如何?」

  楚婉冰也露出一丝妩媚的笑容:「好啊!」

  端木琼璇只觉得心若火烧,激动不已,骨刀当头劈下,刀气宛若山崩海啸,
正是一招「山海崩」,刀气临身,楚婉冰双足为之失衡,她想也不想立即沉腰扎
马,肥美的臀瓣将白裙撑起一道柔润的圆弧,比起几年前更多了一份成熟水润,
哪怕是轻轻一握都能掐出水来。

  小凤凰虽然无心使媚,但她浑身上下无不是妖媚入骨,撩得端木琼璇被心火
乱窜。

  楚婉冰吸纳地气,稳住下盘,凤嫣往上一推,挡住端木琼璇的重刀。

  「区区拔山掌何足道哉,看我破你!」

  端木琼璇激动地娇呼起来,刀势倏然朝下一拉,刀气斩入地下摧毁这楚婉冰
足下的土气,从根本上破解了拔山掌,仿佛早已透析拔山掌之诀窍。

  下盘再度被扰乱,楚婉冰狼狈后退,端木琼璇在地上拖刀一转,划出一个圆
弧,无数刀芒破地而出,正是一招「地煞动」。

  楚婉冰以圆为守,抖剑成花,抵挡刀气,但先机已失去,剑花被刀气斩破。

  楚婉冰咬紧牙关,催动剩余的六成功体,脚踏莲步,身若游蛇,在刀气中左
躲右闪,避开要害。

  忽地感到裙下一凉,膝盖以下的裙子竟被刀气斩断了大半截,露出两截晶莹
圆润的小腿。

  端木琼璇眼光火热,直勾勾地盯着楚婉冰的双脚,喃喃自语道:「冰妹,你
全身上下无处不美!」

  楚婉冰脸蛋一红,嗔道:「端木姐姐,你坏死了!」

  端木琼璇笑道:「傻妹妹,你上次昏倒,也是姐姐替你换洗干净衣服的,你
的身子我还有哪里没见过呢!」

  楚婉冰闻言,耳根一阵发烫,哼道:「好啊,你看了我,我也要看你!」

  话音未落,剑化三千迅影,还以颜色。

  端木琼璇抽身后退,她为了假扮妙瑛,所以身上的衣服尺寸偏大,就在她后
退的时候,衣衫又是一松,露出半截白嫩丰满的酥胸,着实迷人。

  楚婉冰笑道:「好姐姐,你躲不开的!」

  剑气忽冷忽热,忽刚忽柔,忽快忽慢,正是玄凰武典中融神篇章中的武式。

  端木琼璇虽然避开了正面伤害,但剑气却是紧紧缠在她身上,上衫顷刻化作
齑粉,露出那件墨绿色贴身亵衣,只见她身材紧绷匀称,粉颈修长,藕臂圆润,
蛮腰纤纤,而胸前更是峰峦叠起,撑得墨绿色的丝料绷得紧紧的,随时都有裂开
的可能,高耸的乳峰透过单薄的丝绸隐约可见两点棘突,白皙的乳脂从亵衣上缘
和边缘溢出,宛若堆砌的沃雪,水润而又紧凑无比,就如同两团发酵到了极点的
大白馒头,惹人垂涎。

  端木琼璇也不掩饰,落落大方挺起胸膛,晃荡出一阵乳波肉浪,笑道:「好
妹妹,你若是想看,姐姐自然不会吝啬,何苦如此费力呢!」

  楚婉冰道:「不嘛,人家喜欢一件件地剥下来看!」

  端木琼璇笑道:「你这丫头都是当娘的人了,还是这么调皮,等我扒下你的
裤子打你屁股!」

  楚婉冰凤目凝出一团异光,含笑道:「端木姐姐,你可小心点,别被我先剥
个精光!」

  小凤凰言辞间并无恼怒,却是有种闺中姐妹的嬉笑娇嗔,虽然知道端木琼璇
对自己窥窃已久,但她却是恼不起来,或许因为对方是女子的缘故,而且无论容
貌、武功、计谋都不输自己的女子,若是换了其他一个人,她早就打动杀机,直
接施展玄凰武典中的杀招,将对方打得形神俱灭了。

  但对于眼前魔女,小凤凰更多的是赞赏,以及从相互较劲中获取喜悦。

  端木琼璇心中暗自盘算:「真如姑母所言,玄凰武典着实深不可测,即便中
了我的锁功大手印,她还是游刃有余,以目前状况,胜她不难,但要留住她却是
办不到……哎,罢了罢了,起码这锁功大手印能让她两三天内分不出心思来管我
的事!希望两三天能够完成最后步骤……」

  「端木姐姐——看招!」

  忽见小凤凰一声娇咤,凤嫣剑卷扫而出,势如凤凰展翅,看起来就像是圣灵
七绝中的凤翔剑诀,端木琼璇心只此招是佯攻中路实取两翼,立即旋刀护身,守
住两翼,谁知楚婉冰剑芒不但分取左右,中路剑势更是如怒龙出海,势不可挡,
直接劈开魔女中路,直取心窝要害。

  这一招正是玄凰武典中的融神绝学——凤翔龙腾,此招结合龙凤之力而出,
端的是让端木琼璇吃足苦头。

  「不对,不是单纯的凤翔剑诀!」

  端木琼璇花容丕变,已知预判错误,当下也不再保留,体内魔气陡然聚集,
魔躯化作刀芒,硬接龙形剑气。

  剑气刀劲相互抵消,然妖魔争斗却意犹未尽,端木琼璇趁势一刀劈来,楚婉
冰在挥剑挡刀的同时,一记剑指刺向端木琼璇胸口,端木琼璇也是打出了真火,
撮指成刀扫向楚婉冰腹部。

  双方互相吃了一招,楚婉冰锁功在先,真力不足,剑指难以刺破端木琼璇的
护身真气,然而却是撕开了她半个肚兜,一团白嫩的酥乳崩弹跃出,乳肉丰润圆
硕,中央的乳珠粉润鲜嫩,还透着一股淡淡的乳香,显然是纯阴充沛的体质。

  而楚婉冰也小腹也中了对方一记掌刀,幸亏她有不灭凤体消解伤势,但衣衫
下摆却被斩开,露出洁白平坦的小腹。

  这对妖、魔双姝一者袒胸露乳,一者腰腿乍现,杀机重重之余却透着无比鲜
艳。

  话说天马山庄账本被送入江南,崔蝶将十几本账簿一一翻阅,越看眉头越是
紧蹙。

  一旁的涟漪奇道:「蝶姐姐,这账本有什么问题吗?」

  崔蝶道:「账簿中记录了天马山庄这半年来的生意往来,大多是马匹交易,
但在近两三个月却多了一些酒水生意。」

  她伸出玉指点着其中一页道:「这里说天马山庄上月运出三千坛酒,但……
这一本关于车运的记录却足有一千多车次。按照正常来估算,一辆普通的马车可
以装二十到三十坛酒,这车次却多得不同寻常!」

  涟漪领悟过来,说道:「莫非他们还转运了一些其他东西?」

  崔蝶点头道:「应该是如此,这些东西或许关系这日后形势!结合天马山庄
人去楼空的消息,我估计这些多出来的车次是将山庄里的人运走!不然的话,天
马山庄也不可能在短短一夜之间全部走光,一定是分批转移,以至于两大妖今日
扑个空!」

  涟漪道:「蝶姐姐,你还能推断出其他什么问题么?」

  崔蝶道:「这些酒水运往至东塘、鲁城、百观等等地,这些地方倒也是几个
较大的买酒地,但途中必须经过岚谷和车杉林,这里根本就是流民的聚集地,而
且他们还运了不少粮食。」

  涟漪道:「往这地方运粮运酒,不是给流民来抢吗!」

  粮食、流民、抢夺……双姝脸色倏然一变,不约而同地惊呼道:「虫兽!」

  涟漪道:「他们把虫兽的卵混入粮食和酒水中,然后故意经过流民聚集地,
引诱他们来抢夺,就可以便将虫卵寄生在活物身上了!」

  崔蝶道:「现在的流民根本无人理会,死多少也不会引起轰动,这魔尊好毒
的算计啊!」

  涟漪咬咬唇道:「不能让魔界得逞,我这就去请示娘亲,立即采取行动!」

  崔蝶道:「漪儿,先稍安勿躁,依我来看,这虫兽只怕已经孵化出来,流民
也九死一生,现在去只是见到一堆血肉罢了!不如咱们从另一方面先发制人!」

  涟漪道:「蝶姐姐有何高招?」

  崔蝶又翻开一本账簿道:「这本账簿里边记载了一些铁器和矿石的买卖,其
买卖双方除了天马山庄外,还有一些武林门派及豪门世家。」

  涟漪奇道:「蝶姐姐,你打算怎么办?」

  崔蝶道:「现在虽然进入了神魔乱舞的年代,但即便如此,物资依旧是各方
势力的根本基础,所以我想直接针对他们的后方物资。魔界不是暗中操纵一些武
林势力来买卖矿石铁器吗,我就直接截断他们的货源。我准备动用江南的商会力
量,打垮和收购这些货源地!」

  涟漪道:「嗯,我这就去请示娘亲……」

  「不用了,就让蝶儿放开手去做!」

  屋外走入一名白衣美妇人,正是洛清妍,她轻点螓首道:「蝶儿的想法连我
也没想过,相信魔尊也是如此,位于这个层次的人或许只是注重兵力的强弱,对
于后勤多少有些疏忽,相信蝶儿此招可抢先一步扰乱敌方阵脚!」

  涟漪点点头道:「半天之内,我立即让雀影查出这些背后的商家!」

  崔蝶朝洛清妍行了个万福,说道:「多谢妖后娘娘,只要确认了名单,我这
便动用江南辽东两地的商会,让他们全都关门倒闭!」


             第十八回 魔爪暗伸

  「冰妹,姐姐的锁脉之法可非易于,就算是你娘中了也未必好受哩!」

  端木琼璇对于娇躯乍现的春光也不掩饰,任由雪白的玉乳袒露在空气中,笑
盈盈地看着那露脐露腿的小凤凰。

  楚婉冰迎上她火热侵略的目光,妩媚一笑:「好姐姐,未到最后可不要轻易
下定论哩!」

  端木琼璇道:「既然如此,那姐姐便要你败得彻底!」

  一股魔气缓缓凝于刀刃,发出嘤嘤嗡嗡的刀鸣声,声音虽不大,但却直钻脑
门,楚婉冰只觉得耳膜一阵刺痛,连忙运气抵御,将音波逼出三尺之外。

  端木琼璇刀锋一划,空间开始扭曲,楚婉冰有种头重脚轻的错觉,仿佛天地
皆已失衡,整个人轻飘飘的,无法施力。

  此时,端木琼璇骨刀已然劈来,楚婉冰花容一凝,凤嫣剑扫向刀背,避重就
轻,谁知刚一接触就被一股浑厚罡劲震得手臂酥软,虎口欲裂。

  「冰妹,这是姐姐新创的武功——魔天逆道决!」

  端木琼璇娇笑道:「好妹妹,这只是第一招你要是撑不住了,就告诉姐姐,
姐姐一定会及时收招,毕竟伤了你我也心疼的!」

  楚婉冰被她一激,傲气顿生,不甘示弱道:「多谢姐姐好意,但小妹也有新
招,想请姐姐赐教一二!」

  「侯玉玲是她属下,想必她对太易天启也有了防范,既然如此,那就……」

  楚婉冰豁出六成功体,再施玄凰武典之五太秘式——太初一炁。

  太易时期,寰宇万物处于有和无之间的界限,整个宇宙无论空间还是时间都
处于一种停滞的状态,所以太易天启便是从这种境界而出发,玄天真龙的本体便
在此刻蕴育。

  太易之后便是太初,亦是玄天真龙诞生的时期,这个时期一道炁罡打破停滞
的时间和空间,逐渐开始了创世之象。

  楚婉冰秘招甫出,便将端木琼璇的刀气全部引为己用,整个密室都只存在着
她的罡炁,端木琼璇刀式陡然一颤,真力先是被抽吸一空,紧接着便是楚婉冰一
剑刺来,凤嫣软剑被浩然罡气逼得陡直笔挺,坚不可摧。

  端木琼璇认准剑路,提刀举起,以刀背挡住剑锋,但却挡不住太初剑罡,罡
炁透过骨刀结实地打在端木琼璇身上。

  端木琼璇闷哼一声,俏脸由红转白,再由白变红,最终涌起一股淡紫色,喷
出一口鲜血。

  楚婉冰虽占了便宜,但亦不好受,五太密招虽然威力无穷,但要必须有八成
功力以上才能施展,如今她强运密式后果便是气脉再度受损,已经感到一阵头晕
眼花。

  「走!」

  楚婉冰当机立断,趁着端木琼璇尚未缓过气来,凤火熊熊而烧,背后张开一
双金羽凰翼,展翅瞬间即卷起狂风,顿时风乘火势,整个密道皆被摧毁,火光冲
霄而起,化作一只火凤凰撕破云层,顷刻消失。

  原先的密室此刻已经被凤火轰成一个巨坑,端木琼璇静静地站在里边看着楚
婉冰消失的背影,心中一片惆怅,她魔气运转体内三大周天,驱散伤势。

  「主子!」

  妙瑛从一旁掠出,见端木琼璇衣衫不整连忙脱下生生披风给她裹住,问道:
「主子,你受伤了?」

  端木琼璇道:「无妨,她中了我的锁脉手,功体先折四成,强运极招也是后
劲不足,我所受之伤也是有限。」

  妙瑛站在一侧问道:「那小妖后该怎么办?皇甫家那两个小蹄子摆明了是要
跟主子你做对,有她在……只怕会影响主子的计划?」

  端木琼璇道:「锁脉手虽然不能制住她,但也足够让她忙活几天解开禁锢,
我们也有了一定的时间来完成计划了!」

  话说魏雪芯、白翎羽、皇甫瑶三姝正在殿内聊天,忽然看见火影闪动,空间
撕裂,一道白影跌跌撞撞冲了出来。

  魏雪芯惊讶无比,连忙上前搀扶:「姐姐,你怎么了?」

  目光落在楚婉冰胸前衣襟的那抹嫣红,更是触目惊心。

  楚婉冰双脚一软,瘫倒在妹妹怀里,虚弱地说道:「我被阴魔暗算,功体被
锁……快,扶我躺下……」

  白翎羽赶紧帮忙,皇甫瑶连忙铺床,安置楚婉冰躺下。

  魏雪芯替她盖上被子后,说道:「姐姐,我马上联系大哥……」

  楚婉冰连忙制止说道:「不要,不要告诉他,他知道的话一定会火速杀入玉
京……现在魔尊并不在玉京,若小贼此刻入京,势必刺激魔尊,提前引发大战,
到时受苦的又是这些无辜百姓!」

  魏雪芯问道:「白骨阴魔都已经潜伏在玉京了,魔尊又会在哪?」

  楚婉冰摇头道:「不知道,但我们摆出那似散又聚的阵型后,魔尊觉得难以
各个击破,所以也会以相同的方式应对,推他女儿出来吸引众人焦点,自己便躲
在后方积蓄实力。」

  白翎羽道:「也就是说又有一场恶战即将到来了?」

  楚婉冰点点头,眼皮也越来越重,说道:「我不在的时间,你们要尽快揭穿
侯玉玲谋害皇子的恶行……越快越好……」

  说罢便陷入成眠,第八凤魄自行护主,五色翎羽飘然而现,将楚婉冰裹在其
中,形成一颗巨茧,同时玄凰武典内力也自行产生一个空间,将巨茧藏纳入内,
宫殿之内一切恢复如常。

  魏雪芯幽幽一叹道:「姐姐沉眠疗伤,现在就只能靠我们三人了,对于宫廷
的算计我一窍不通,所以翎羽现在一切都只能靠你了!」

  白翎羽脸蛋一红,努嘴道:「我从小就跟督帅在军营长大,那懂得什么宫廷
算计,我宁可跟侯玉玲直来直往,真刀真枪地杀个痛快。」

  魏雪芯蹙眉凝思了片刻,道:「这么说来后宫女子的激斗都是暗箭阴招了?
嗯……那不如,翎羽你就按照你的风格来,直来直往,找准时机向你皇兄挑明利
害,给那侯玉玲致命一击!」

  白翎羽想了想,蹙眉道:「我试试看……先给那惠明师传话吧!」

  魏雪芯道:「对方一定知道姐姐受了伤,这段时间一定会加紧暗地的勾当,
或许这也是个机会,在白骨阴魔看来,普天之下也只有姐姐配做她对手,如今姐
姐闭关疗伤,她一定会所有放松,正好可以给我们可乘之机!」

  白翎羽道:「雪芯,你有什么想法?」

  魏雪芯道:「翎羽你就继续盯紧宫中变化,我暗地里盯住侯玉玲,看看她们
在搞什么把戏,适当时候亦可明暗夹击,打她个措手不及!」

  白翎羽点头称好,便以神念传音予惠明师,然后再同萧贵妃和萧太后约定好
了时日。

  皇后寝宫外,魏雪芯模仿其母虚空剑意,虽不能达到于秀婷那种万物皆无,
寰宇尽空的境界,但也能遁入虚空清宁之态,足以媲美楚婉冰的灵隐之术。

  「我就不信侯玉玲能一点破绽都不露!」

  魏雪芯神念酝酿,将剑心牢牢锁定于寝宫之内,却见侯玉玲依旧安然不动,
仍是如日常那般生活,并无特别之处。

  静等了许久,仍未见动静。

  侯玉玲深居简出,生活都极为朴素,若非魏雪芯提前从姐姐口中得知,还真
以为她是难得一见的贤后。

  魏雪芯反思道:「她身为一国皇后,未必事事躬亲,那必定会有她的心腹去
办事,只要盯紧那心腹即可!」

  魏雪芯将剑心范围扩大,立即接触到一股磅礴武息,定神一看,只见一名女
卫昂首挺胸正朝着宫门外走去。

  「你们在干什么,一点精神都没有,怎么保护皇后!」

  阿瑛指着一队守卫训斥道,那些守卫被她训骂,却是不敢露出一丝不忿,个
个点头应是。

  「这应该就是侯玉玲身边的护卫,名字叫做阿瑛,据雀影的情报,此女武艺
不俗,精明干练,负责东宫的一切守卫事宜,亦是侯玉玲的心腹。但雀影得到的
情报并不多,这女卫平日行事低调,而且身份来历也颇为空白……」

  魏雪芯回想起涟漪给她的情报,决定先从这女卫下手。

  想到这里,魏雪芯将神念凝聚成一条线,化作无形剑芒射出,直接钻入阿瑛
脑识中,这招名为「心神剑识」,以往的剑心只是用来查敌感应,自从归隐盘龙
圣脉一段时日,于秀婷跟鹭明鸾多番交流,从玄媚夺神术中悟出些道理,使得剑
心也具备了攻击性,不但可以直接攻击对方脑识意念,虽没有玄媚夺神术那般玄
妙的控心之法,但也能神不知鬼不觉地察觉到对方一些表浅的想法。

  「城南三曲巷!」

  魏雪芯捕捉到侯阿瑛一个短暂的想法,于是便再继续跟着她,心中却也多了
几分谨慎,毕竟楚婉冰也曾因为跟踪她而遭受偷袭,让魏雪芯不得防。

  到了城南三曲巷,魏雪芯依旧不动声色,继续隐匿气息,阿瑛与她根基相差
甚远,故而不知有人在后跟踪。

  阿瑛走入巷子内的一间小屋,魏雪芯则在外边等候,借着留在她身上的那一
缕心神剑识窥视屋内情形。

  一股凄厉怨毒的惨叫声传入耳中,饶魏雪芯剑心牢固也被惊出一声冷汗,心
跳乱颤:「什么东西这般可怕?」

  她再仔细一看,屋里弥漫着无数怨气,每一道怨气都凝聚成一个婴儿形象,
可见这些怨气是从婴儿身上取来。

  魏雪芯无比震惊,暗忖道:「这女卫为何收集这么多婴儿的怨气,侯玉玲她
究竟想干嘛?」

  再仔细一看,无数怨气中有股颇为独特,隐约带着有紫微之气。

  是小皇子的怨气!魏雪芯大吃一惊,这道怨气极为浓郁,甚至可以说是最为
纯正,应该是孩子出生的刹那被害死时产生的第一个怨毒念头,魏雪芯再看其他
怨气,也都是出自男婴,无一例外,跟小皇子一样都是出世的那一刹那被夺去性
命而生出的怨毒意念。

  魏雪芯曾记得龙烛在出世后开眼的刹那,眼神纯真而充满着对新生的渴望,
若是被人夺去生存的权利,最为纯真的童心也便会产生最为怨毒的恨意,就犹如
太虚花果那般,由至纯转为至秽,魏雪芯初为人母,对此感触更深。

  看到这些男婴的怨气,魏雪芯气得险些爆肺,手不由自主地按在了岁月剑柄
上。

  三日之后,传出萧太后身体抱恙的消息,皇甫铭连忙去问安。

  只见萧太后从床榻上撑起身子,有气无力地道:「皇儿,母后这几天都在做
着一个怪梦,梦见有被几个人拿着刀剑追杀,他们所哀家前世欠了他们的,所以
今生回来报仇了!」

  皇甫铭道:「这前世今生的轮回之说虚无缥缈,母后不必尽信!」

  萧太后幽幽叹道:「先前是瑶瑶连番噩梦,现在又是哀家,皇上只怕这是不
祥之兆,如今祖祭将至,昊天教死灰复燃,不可不小心啊!」

  皇甫铭道:「母后请安心,孩儿这便加紧动作,势必在祖祭之前扫平一切不
安因素。」

  萧太后道:「皇上,梦兆不会无缘无故,还是找个高人来解梦吧!」

  皇甫铭道:「母后请安心,朕就命人去寻找!」

  皇甫铭下令后,可就忙坏了身边的人,为了寻访所为的解梦高人,这些内侍
可是走遍了大街小巷,明察暗访。

  终于在城西一处见许多百姓聚在一块,排成长队。

  内侍有些奇怪,便凑过去问个究竟。

  一个百姓说道:「来了个和尚,不但能算过去未来,避凶趋吉,还可以帮我
们解梦,灵验得很。」

  内侍心底暗自生疑:「有这么神么?」

  于是便也学着百姓们来排队,等到了自己后,看见一个和尚正盘膝坐在一个
蒲团上,慈眉善目地看着自己微笑。

  内侍问道:「大师,可懂解梦?」

  惠明师道:「略懂一二,还请施主赐教。」

  内侍道:「昨夜我做了个梦,梦见我正在吃猪肉,吃着吃着就变成了牛肉,
然后又成了羊肉。敢问大师,这是何征兆呢?」

  惠明师闭目一笑,说道:「施主,解梦一说必须将梦境如实告知贫僧,可施
主这般造假,请恕贫僧无能为力!」

  内侍道:「大师怎知我没有说实话?」

  惠明师含笑不语,轻轻摇头。

  后边的人也催促道:「你是不是有意来捣乱啊,不问就快滚,我们还等着大
师解疑呢!」

  内侍脸上一红,开口问道:「大师,可知我从何而来?」

  惠明师笑道:「施主身带紫气,这股紫气乃帝王之灵蕴,但施主面容并无尊
贵之象,而且身上紫气微弱,想必此气非施主本身所有,而是长年累月跟着紫微
帝星,故而沾染了紫气,所以施主乃出自宫廷之人!」

  内侍顿时一愣,心中大呼神人也。

  内侍道:「大师,有位贵人连续做了噩梦,希望大师能帮忙!」

  惠明师点头道:「佛修者慈悲为怀,既然有厄难缠身,贫僧自当一试!」

  涟漪将一封密函交给了崔蝶,崔蝶接过一看,正是跟天马山庄有生意往来的
店家名号,心里顿时有了打算,唤道:「来人,速召开江南商会!」

  侍卫闻言立即去办,各路商人接到崔蝶号令哪敢不从,哪怕是在外地的,也
都八百里加急赶了回来。

  众商贾齐聚一堂,崔蝶单刀直入道:「本妃有事交代尔等去办,务必保证妥
当!」

  众人连声称是。

  崔蝶说道:「贾老板,你负责将林县铁矿买下来!徐掌柜,北屯郡的三通山
如今握在沐家手中,沐家以丝绸生意为主,本妃要你绫罗绸缎庄用尽一切办法,
务必在三日之内打垮沐家的丝绸生意……」

  崔蝶如数家珍般将任务布置下去,干净利索,众商家牢记在心,哪敢怠慢崔
蝶的命令,用尽各种方法对目标商家进行阻击。

  日落之前,崔蝶便接到捷报传回,三所距离江南最近的商家已经被打垮并收
购,无一例外的是,这三家商铺都是经营铁矿生意。

  崔蝶将商会传回来的捷报呈给洛清妍:「洛后娘娘,蝶儿查过了,这三家商
铺的铁矿全部是运入京师!」

  洛清妍蹙眉道:「这么大的铁器运转,朝廷难道没有注意?」

  崔蝶道:「他们有两成铁器是给朝廷建造陵墓和皇宫用,但其他的却是经过
了几重中继,要么化整为零,要么改换名目,这种是走私货的手法!只要做得足
够小心,那便是滴水不漏,但为了掩饰真实货物,就必须不断地伪造各种名目,
由于伪造过程极为复杂,使得商家本身要时时刻刻作出记录,否则到了最后连他
们自己也会被弄糊涂。所以只要能捏住他们的账簿,就能知道他们货源的来龙去
脉!」

  洛清妍道:「从这些铁器的去路来看,你有何结论?」

  崔蝶道:「他们这三家店铺总共运出了将近三千多斤的铁矿,若我没猜错十
有八九是要打造兵器!」

  洛清妍道:「原来如此,魔界的七大境界已经被厉帝并入煞域,如今煞域又
被地藏所控,魔尊没了大本营,正是资源匮乏,所以必须得从人间汲取资源!」

  这时又有一名雀影部前来汇报:「拜见太凰妖后,拜见蝶妃娘娘,周氏金铁
铺已经进驻河西!」

  崔蝶不由大喜,说道:「娘娘,河西的陈泉金庄乃是著名的打铁世家,专门
打造各种金铁器物,也是这段时间跟天马山庄来往密切。」

  洛清妍道:「河西距离江南颇远,陈泉金庄在当地也有所根基,要收购他们
恐怕不易!」

  崔蝶道:「这庄子手艺确实不错,但精湛之处都把握在那几个老师傅手里,
东家则用厚禄养住那几个老师傅,对于那些年轻学徒却是苛刻得很。所以周氏金
铁铺这次就是要到河西挖墙脚的,直接开出高报酬,将那些年轻学徒全挖过来!
陈泉金庄没了人手干活,那些个老东西技艺再精湛又能做什么!」

  洛清妍芳心大喜,连连赞道:「蝶儿果然精明干练,进退有据,手段多变,
短短几个时辰就取得成效了!」

  崔蝶道:「都是娘娘指导有方!」

  洛清妍莞尔道:「你不必捧我了,这全部是你的注意,日后当记一大功!」

  这时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但却在门外踱步,洛清妍蹙眉道:「谁在外边,
为何不进来?」

  这时一个圆乎乎的脸蛋探了进来,正是萧萧。

  洛清妍莞尔道:「萧萧,你怎么不进来?」

  萧萧撇了撇嘴,道:「师父都找不到,我想要找姐姐!」

  这段时间鹭明鸾都在忙着理顺元鼎等人的脑识,故而来不及照看萧萧,就连
女儿雁璃也没空照顾,都是由穆馨儿和秦素雅代为照看。

  洛清妍笑道:「你姐姐出去办事了,还没回来!」

  萧萧道:「那我找小凤凰!」

  洛清妍道:「冰儿也不在,你有什么事,告诉洛姨,洛姨帮你好不好?」

  萧萧抱着孩子走了进来,说道:「宝宝肚子饿了,我想找东西给他吃!」

  洛清妍道:「喂奶了吗?」

  萧萧摇头道:「没有,宝宝不喜欢吃奶,他想吃菜,吃好吃的!」

  洛清妍瞥了一眼那婴孩,见他白白胖胖圆圆乎乎的,甚是可爱,不禁哑然失
笑道:「真是个馋嘴货,好了,洛姨让厨房给你做菜!」

  于是唤来丫鬟,丫鬟哭丧着脸道:「洛娘娘……厨房都被小公子吃光了,就
连盐油酱醋都没有啦!」

  洛清妍白眼直翻,哭笑不得:「这小胖子还真是什么都吃,简直就是饥不择
食!你们去市集买些肉回来,给小公子做来吃吧!」

  丫鬟道:「回禀娘娘,菜是买回来啦,盐油酱醋这些调料也用光了,正准备
去买呢!」

  洛清妍道:「罢了,就让小胖子吃清水煮肉吧!」

  丫鬟道:「遵命,奴婢这就去让厨房去煮肉,不知道三斤够了吗?」

  就在此时小胖子忽然睁开眼睛,伸出胖乎乎小手,张开五根手指哇哇叫嚷。

  看得洛清妍和崔蝶一阵失笑,洛清妍道:「给那小胖子蒸五斤肉吧!」

  崔蝶道:「娘娘,反正现在也是闲着,我给小胖子做吃的吧,清清淡淡的,
估计小孩子也吃不下!」

  洛清妍道:「既然你有此心,那便去做吧!」

  崔蝶忽然问道:「娘娘,这孩子叫什么名字呢?」

  洛清妍媚眼一转,所道:「要吃五斤肉,小名就叫五斤吧。」

  崔蝶噗嗤伸手捏了捏小胖子脸蛋,道:「龙五斤,看你以后还贪不贪吃!」

  洛清妍道:「蝶儿,那就劳你先帮萧萧照看一下五斤,我看看明鸾那边的情
况!」

  说罢化光而走,进入龙辉的虚空结界。

  崔蝶命丫鬟摘下半箩筐树叶,然后用石头搭成一个灶台,中间放置一块宽大
的石头。

  崔蝶玉指一弹,发出一道烈火劲,将石头烧得通红,然后让丫鬟将将切片的
肉放在宽石上,又将树叶覆盖在其上,再泥封好灶台。

  过了片刻,阵阵肉香带着一股树木的清香溢出,馋得萧萧母子连吞口水,崔
蝶笑道:「可以了!」

  萧萧抱着五斤一个箭步走上前,拂袖扫开石头,露出里边鲜嫩香滑的熏肉,
她伸手拿起一片放在嘴里津津有味地咀嚼起来,五斤也是嘴馋得哇哇直叫,萧萧
连忙拿起一片肉给他吃,哄道:「宝宝不叫,给你吃!」

  看着这对馋嘴的母子,崔蝶又是一阵莞尔。

  吃完后萧萧喜滋滋向崔蝶道谢,问道:「蝶姐姐,这是什么,很好吃呢!」

  崔蝶凝视了她片刻,见她眸子越发清亮,心想双重人格已经逐渐融合,或许
过不了多久她那迷迷糊糊的呆傻性子便会改掉。

  「这时我以前的一个姐妹拿手好菜『百叶石熏肉』!」

  崔蝶柔声说道,脑海中浮现往日柳儿做这套菜的情形,心里又是一阵悲伤。

  五斤吃完后,依旧意犹未尽,吞着口水咬着手指望着崔蝶,圆溜溜的大眼睛
满是渴望。

  萧萧也哀求道:「蝶姐姐,再做一些,好不好嚒?」

  崔蝶莞尔道:「好,就再多做一些,来人啊,盐油可买回来了?」

  婢女禀报道:「禀蝶妃娘娘,新货已经开市,奴婢已将其置办回来了!」

  崔蝶道:「很好,且拿一些盐油到这里来!」

  婢女立即分别捧来一罐盐巴和一罐油,崔蝶便按照刚才的方法熏烤生肉,并
在肉片上洒下盐油,闷熏足够时间后,香气更加迷人,肉片上渗着鲜艳的肉汁,
极为刺激食欲。

  萧萧忍着嘴馋,先拿一片给五斤:「宝宝,这次你先吃!」

  五斤张嘴咬住肉片,嚼了几下后,忽然哇的一声大叫,噗地将肉吐出。

  崔蝶愣住了,奇道:「刚才还好好的,按理来说洒上盐油会更好吃的呀!」

  她觉得奇怪,便要拿筷子去夹起一片肉,欲试吃味道。

  却闻五斤不断哇哇大叫,胖乎乎的小手摆个不停,似乎是在阻止她吃下去。

  萧萧连忙说道:「蝶姐姐,宝宝说不能吃,上边有恶心的虫子!」

  崔蝶花容倏然一变,立即将熏肉丢下。

  这时洛清妍和鹭明鸾已经回来,见到这番情形不由好生奇怪。

  鹭明鸾问道:「萧萧,这是怎么回事?」

  萧萧道:「师父,宝宝说蝶姐姐做的肉里有恶心小虫子,所以不愿意吃!」

  洛清妍玉指一扬,以柔劲托起一片熏肉,仔细端详,却未发觉有何异常。

  萧萧道:「洛姨,你那样子是看不见的!」

  洛清妍奇道:「那该怎么看!」

  萧萧双瞳倏然一变,闪烁出七彩奇光,正是她的天赋神通——七彩琉璃瞳。

  瞳光一扫,污物无处遁形。

  萧萧道:「小虫子都躲在肉里边,难怪看不见!」

  鹭明鸾说道:「师姐,萧萧的七彩琉璃瞳可观微察细,她说有虫子就一定是
有!」

  洛清妍点点头,问道:「蝶儿,这些熏肉是怎么回事?」

  崔蝶不解地道:「没道理呀,开始时候还好好的,萧萧和五斤都没说什么,
怎么第二次熏肉就……」

  她恍然顿悟,道:「第二次我加了盐油!」

  洛清妍立即指着装盐油的罐子道:「萧萧,再看看这里有没有虫子!」

  萧萧用七彩琉璃瞳看了会儿,指着盐罐子道:「这里有虫子,那边有没!」

  鹭明鸾道:「萧萧,你你继续用七彩琉璃瞳盯着那些虫子,师父以玄媚夺神
术进入你脑识!」

  萧萧嗯了一声,鹭明鸾立即施展玄媚夺神术,将神念跟她的脑识连同,萧萧
那双七彩琉璃瞳所看见的东西,鹭明鸾也是一清二楚。

  散去夺神术,鹭明鸾从萧萧脑识中出来,面色凝重地道:「师姐,恐怕大事
不妙了!」

  说着折断一根树枝在地上勾画起来,将所见之物描绘出来。

  洛清妍一看,也是花容丕变,那混在盐中的虫子虽然尚处于幼虫之身,但形
态狰狞,似虫似兽。

  洛清妍道:「是魔界虫兽的卵!」

  崔蝶奇道:「这虫兽不是应通过活物寄生才能产卵吗,怎么混入盐巴中?」

  鹭明鸾道:「魔界虫兽最常用的繁衍方式就是由母虫直接再活物体内下卵,
借助寄主的血肉滋养而胎,除此之外还有另一种繁衍方式,就是将微小的虫卵直
接排出,这时候的虫卵十分细小,肉眼难辨,而且十分脆弱,虫卵为了保全自身
便会用十余天的时间进入休眠状态,进入休眠后虫卵生存能力惊人,水火难侵。
但在休眠之前,虫卵依旧十分脆弱,哪怕一点风吹草动都能将其毁去!」

  洛清妍补充道:「用这种方式产卵的母兽,每次只能产下一枚,既然要符合
这种种苛刻条件,我可以推测,这些虫兽定是在一个隐秘的地方产卵,然后有专
人护理这些虫卵,直到它们进入休眠,再将其混入其他可食用的物品之中!」

  崔蝶灵机一动,说道:「这么大的动作一定不会是在我们地盘上进行,魔界
一定是用经商的方式将这些带着虫卵的盐送入江南!」

  鹭明鸾颇为恼怒,道:「当初为了避免魔界将这些恶心东西送入我方境内,
师姐已经让螣姬和燹祸还特意配制杀死虫卵的药水,还对各种食物都进行层层排
查,所有食物在买卖前都必须用药水洗过一轮,想不到还是被对方摆了一道!」

  崔蝶道:「鹭娘娘,以前我们只是专注于牲畜瓜果蔬菜这一块,但却忽略了
最基本的盐,而且盐巴最忌水,故而被敌人钻了空子!」

  洛清妍道:「蝶儿,事不宜迟,你拿上盘龙印符,调集人马查办这批盐的出
货点,弄清这些盐的去向!」

  崔蝶从洛清妍手中接过令牌,迅速换装着甲,赶往军营调兵。

  崔蝶走后,鹭明鸾低声问道:「师姐,这批盐的背后恐怕跟那两家脱不了干
系,要不要……」

  洛清妍摇头道:「龙儿说了,那两家暂时不能动!」

  鹭明鸾道:「龙辉会不会太过念往日旧情了,心里既然已经知道他们中了魔
界的秘术,还迟迟不肯动手!」

  洛清妍妩媚一笑,凑到她耳边低吟道:「傻妹妹,魔军的单兵作战能力冠绝
三界,沙场硬拼我们的士兵可不是他们对手哩,魔尊既然如此挂念着江南护阵的
阵眼所在,何不……」

  听完后,鹭明鸾发出一阵银铃般的笑声,洛清妍也是对视而笑,花园里犹如
百花争艳,尽是这两名熟媚妇人的芬芳。

  崔蝶身着绛色软甲,肩挂大红锦袍披风,骑着一匹赤朱骏马,犹如一团烈火
般奔向军营,守营士兵见她出示盘龙令,又是王爷爱妃,哪敢阻挠,纷纷开关放
行。

  进入中军大帐,凌霄已在等候,崔蝶开门见山道:「凌将军,事态紧急,需
动用营内精兵!」

  凌霄忙问所以,崔蝶将事情始末简明到来,凌霄也是听得脸色大变,立即披
挂上马,道:「凌某立即调集五千精兵由蝶妃驱使!」

  崔蝶道:「还请凌将军下令包围金陵的所有盐场,不许放走一个人!」

  凌霄大步踏出营帐,朗声点将道:「张凯、吴达、周明峰,命尔等各点本部
兵马,包围金陵盐场,在没我命令之前不许放走一个人!」

  龙麟军火速开拔,将金陵的几个供盐货源点全部包围,上至掌柜,下至小二
全部捉起来,将他们的所有盐全部分堆收缴。

  崔蝶立即命人到九云山庄请来萧萧。

  很快,萧萧就抱着五斤过来,崔蝶拉来萧萧道:「妹子,你快帮姐姐看看,
这些盐里边有没有虫子?」

  萧萧瞳孔再绽七色光华,看了一眼,指着其中一堆说道:「虫子在那边!」

  崔蝶花容一沉,冷声道:「本妃没时间跟你们废话,那些盐是从那家的!」

  几个掌柜看了一会,全部望向其中一人。

  那人战战兢兢地走出来道:「回娘娘,是……是小人店里出的货!」

  崔蝶柳眉一抖,说道:「你可知罪!」

  那掌柜吓得跪倒在地,磕头道:「娘娘饶命,小人冤枉啊,冤枉啊!」

  崔蝶道:「这盐里有剧毒之物,你何来冤枉!」

  掌柜道:「娘娘,小人每次都是买同一批盐,也没见有谁所中毒啊!」

  崔蝶冷哼一声:「你以前的盐没事,但这一批却是有毒!」

  掌柜道:「娘娘,我们店里上下都是吃这盐,现在都还是好好的!」

  崔蝶脸色一变,道:「你吃了这盐啦?」

  掌柜怯懦地点了点头。

  崔蝶冷下脸道:「还有谁吃了?」

  掌柜说道:「我们店里都是用这些盐做菜的!」

  崔蝶已知道事态严重,冷静下来问道:「你老老实实回答本妃问题,若答得
好,本妃可从轻发落!」

  掌柜颤声道:「娘娘请发话,小人定然知无不答!」

  崔蝶道:「你的盐是从哪进货的?」

  掌柜道:「是云东城的老场盐铺进的货!」

  崔蝶道:「江南海盐这么多,你为何从云东进货?」

  掌柜道:「哪里的盐比较便宜,比我们本地出产海盐还足足低了一半价钱,
而且盐的成色很好,所以我就从进了一些货!」

  这时盐场的人都被押了上来,有十个工人和一个孕妇。

  崔蝶指着那孕妇道:「她是谁?」

  掌柜道:「回娘娘的话,是小人贱内!」

  崔蝶蹙眉道:「她肚子什么时候大的?」

  掌柜说道:「我媳妇的身子也有了七八个月啦!」

  崔蝶施展冰火之力凝于双目往孕妇小腹看去,虽然不如萧萧那般天赋异禀,
但也能看透孕妇的肚皮,只见里边哪里是什么胎儿,分明就是一只狰狞的虫子,
原先的胎儿早已被这只虫子吃掉,此刻正不断吸取孕妇的精血。

  萧萧小脸煞白煞白地道:「哎呀,怎么他们肚子里都有条大虫子?」

  崔蝶知道萧萧所指的他们便是这家盐铺的所有人,于是下令道:「把他们全
部抓起来,不许走脱一个!」

  士兵们立即将他们全家拿下,掌柜惊恐地哀求道:「娘娘饶命啊,我媳妇还
大着肚子呢……」

  崔蝶花容肃冷,娇咤道:「你媳妇肚子里的不是你孩子,而是一条毒虫!」

  掌柜满脸不可置信。

  就在士兵要去拿那孕妇时,孕妇忽然两眼翻白,冷汗直冒,紧接着发出一声
悲鸣,肚子轰的一下便炸了开来,血肉四溅,一只猫仔大小的怪虫钻了出来,正
是幼年时的虫兽,它感觉到外界的威胁,所以提前脱离母体。

  在场的百姓全部惊呆了,准备去拿人的士兵也被吓了一跳,那虫子迅速窜起
作势要逃走。

  崔蝶眼疾手快,玉掌一扬,浑天冰火决应然而出,使出一招冰魄擒拿手,隔
空握住那只虫兽,紧接着寒气发动将其全身冻结成冰。

  就在她拿住一只的时候,掌柜他们身躯也开始颤抖,肚子正不断涨大,崔蝶
大叫不妙,只听砰砰数声,那些人体内的虫兽因为感应到危险,于是全部提前诞
生,杀死宿主出世。

  提前出世的虫兽因为养分不足,极为嗜血,嗅到活人气息便扑去,士兵们立
即拔出兵器与之搏斗。

  其中有只虫兽扑向了萧萧,萧萧露出恶心的表情,气恼道:「臭虫子,难闻
死了,快死开!」

  说罢一记手刀劈出,将虫兽一刀两断,有几滴血液溅到萧萧手臂,腐蚀掉衣
袖,滴在肌肤上,她虽有护体妖气,但皮肤也是灼热生痛,一时不慎居然将怀里
的五斤丢了下来。

  一个虫兽闻到五斤那稚嫩香滑的肉味,猛地横空窜来,一口朝五斤咬去。

  突生变故,崔蝶也来不及反应,眼看着五斤就要惨遭毒口,忽然五斤身上涌
出一股浩荡罡气,将虫兽弹开。

  五斤身上光华大盛,裹在身上的襁褓也随之碎开,只见一个小白胖子光着屁
股站立而起,气鼓鼓地瞪着那些虫兽,一直以来都是他吃别东西,现在居然有东
西敢吃他,难怪这小胖子如此生气。

  五斤丫丫叫道:「吃、吃、吃、吃……」

  一连说了十个吃字,现场正好有十只虫兽。

  刚刚说完,现场都是风起云涌,妖气大作,竟现出元神法相——面容仍是胖
乎乎的小脸,身子虽有龙形,但颇为稚嫩,与其说是龙,却白花花胖乎乎的,更
像是一只小羊羔,咧嘴咆哮,却是发出婴儿的叫声,毫无龙威可言,更像是个丫
丫学语的婴儿,就连爪子都是人爪,嘴里的牙齿还未长全。

  本该是气势宏伟的龙兽,但整体看来就像是一个人面羊身,虎牙人爪的圆胖
小怪物,身躯虽大,但颇为滑稽可爱。

  五斤猛地张口一吸,十个虫兽全部入嘴,砸吧砸吧地嚼了几下,吞了下去。

  萧萧气急,化出谛鸿法身,抓起五斤,狠狠地打他屁股:「这么难吃的东西
不许吃,吃坏肚子怎么办,快吐出来!」

  虫卵的味道虽然不好,但成型的虫兽在五斤眼中却是肥嘟嘟,白嫩嫩的,生
嚼起来嘎嘣嘎嘣脆,任由萧萧怎么打他就是不吐,一股脑都吃了下去,这连血都
是带着强酸的怪物却敌不过五斤的胃口,被他吃得半点不剩。


             第十九回 刀中真相

  「冰儿!」

  正在异界凤凰茧内疗伤的楚婉冰忽然听见龙辉的呼唤,睁开眼睛,回应道:
「小贼,找我干嘛?」

  龙辉又气又笑说道:「你还好意思说,你说我找你干嘛!」

  楚婉冰撇了撇嘴道:「一点小事而已,有什么大不了的!」

  龙辉哼道:「都被人打成凤凰蛋了,还是小事!要不是雪芯告诉我,我还被
蒙在鼓里呢!」

  「这小叛徒!」

  楚婉冰撅了撅嘴,跟龙辉撒娇道:「哎呀,人家可以解决的,你别进京啊!
也不许告诉我娘!」

  龙辉微微一愣,说道:「为什么?」

  楚婉冰忽而一阵沉默。

  龙辉心里明白,说道:「丫头,你是不是想跟白骨阴魔分个真正的胜负?」

  楚婉冰嗯了了一声,语气略带娇怯地道:「你……你怎么知道?」

  龙辉笑道:「你的脾气我还不知道么?你跟白骨阴魔也算是惺惺相惜,以你
这丫头骄傲的性子,遇上智谋武功跟自己不相上下的对手,自然要倾尽全力压倒
对方!」

  楚婉冰抿了抿嘴,道:「小贼,你是不是怪我任性?」

  龙辉道:「不会,你这丫头若不任性就不是你了,这样,只要魔尊不介入,
我便不出手,让你跟端木琼璇分个胜负如何!」

  得夫婿理解,楚婉冰心甜无比,宛若饮蜜糖。

  惠明师被内侍带入皇城,引入内宫见了皇甫铭,他连忙双手合十行礼:「贫
僧拜见皇上!」

  皇甫铭抬手道:「大师免礼,朕曾闻大师有佛法精湛,还有解梦神通,不知
大师拜的是哪一方菩萨佛祖?」

  这话正是要问惠明师的来历,若是一个野和尚,皇甫铭对他的信任便会大大
降低。

  惠明师道:「贫僧不才,只是听过地藏圣僧讲过三天佛经!」

  地藏修筑地府,收纳更多阴魂,功德之大,世人皆知,皇甫铭也不由对他刮
目相看。

  「不知大师解梦之理是何?」

  皇甫铭再试探问上一二。

  惠明师道:「佛家修行至高深时,意识便会进入半实半虚的状态,即知道一
些事,又无部分意识,这个境界称为虚宁,处于此状态者可窥得未来福祸。人处
于梦境时也相当虚宁之境,但多数人醒来后便全然忘怀,也有少部分人对梦境不
解,没有在意。」

  皇甫铭道:「甚好,朕有一梦,还请大师解惑!」

  惠明师道:「请陛下赐教,但还望陛下莫要予假梦之!」

  皇甫铭道:「大师不是可以分辨真假梦境么?」

  惠明师道:「那只是普通人,皇上乃紫微帝星,承接天道气运,若一意隐瞒
贫僧也是无法窥探天机。」

  帝皇最不喜便是被人看穿心意,但也不喜欢他人无法明白自己心意,正是如
此的矛盾,惠明师当初能看穿内侍谎话全因地藏暗授了他心痛,虽然只是简单一
小部分,但要看清有些修为的人还颇为困难,他这样说话反倒是无形中拍了拍马
匹,皇甫铭自然更为欢喜。

  皇甫铭道:「朕三天前做了一个短暂的梦,朕在梦中尚在用膳,忽然听闻边
疆急报,蛮兵犯境,朕一惊之下便打翻了膳食,不知大师对此梦有何见解?」

  惠明师道:「正所谓民以食为天,陛下乃帝尊之身,亦相当于民众之天,以
此看来,近日必定会有关于粮食短缺的消息禀报皇上!」

  皇甫铭心想这段日子并没有接到任何关于饥荒的奏章。

  没过多久,就听见内侍来报:「皇上,御膳房今日失火!」

  皇甫铭微微一愣,旋即拍案大笑:「妙哉!」

  内侍吓了一跳,心想这主子不会是怒极反笑吧,不由得对御膳房的人担忧起
来。

  皇甫铭道:「给御膳房每人赐二两银钱,毕竟这一场大火他们也怕得要紧,
且好好定定他们心神!」

  惠明师赞道:「圣上宽厚仁德,实乃万民之福!」

  皇甫铭道:「太后和瑶映郡主都做了莫名噩梦,大师可否能解!」

  惠明师道:「不知贫僧可否一见太后和郡主玉容?因为解梦一法需配合梦者
之面相、气色方可成事。」

  皇甫铭点头,说道:「来人,速速去请太后和郡主!」

  过了片刻,萧太后和皇甫瑶娉婷袅袅地走了进来,惠明师急忙行礼,皇甫铭
迎二人入座,说道:「母后,王妹,这么高僧惠明师懂得解梦之法,朕特请他为
你们一解梦魇。」

  白翎羽早已暗中跟萧太后打了招呼,这美妇人倒也心中有数,朝惠明师微微
颔首道:「大师,哀家这几天都在做着一个怪梦,梦见被几个人拿着刀剑追杀,
他们所哀家欠了他们的,所以今生回来报仇了!哀家不断地逃窜,最后丢下一个
泥坑里,然后就被惊醒了!不知大师对此有何高见,可否能破解?」

  惠明师沉默了片刻,说道:不知太后可曾记得究竟有多少人追杀您呢?」

  萧太后道:「五人!」

  惠明师道:「刀剑属于金铁,乃西方之位,泥坑为土,若贫僧没有猜错,祸
源便出现在太后未曾出阁前的屋子里!」

  萧太后暗吃一惊,这般说辞她也未曾听白翎羽讲过。

  对于惠明师这段双簧戏实际也未完全跟萧太后透露,要的便是将她唬得一惊
一乍,若不然容易引起外人怀疑。

  萧太后道:「大师此言何解?」

  惠明师含笑道:「太后只需派人在您以前闺房西边挖土,便会知晓答案!」

  萧太后着实惊愕,皇甫铭柔声道:「母后莫怕,朕立即派人去萧家将此事办
妥!」

  过了甚久,派出去的御林军回来复命,萧宏盛道:「启禀圣上、太后,在太
后昔日住宅内西面挖出了五个怪东西!」

  萧太后也是一阵奇怪,连忙说道:「速速呈上来!」

  萧宏盛命人抬上一个木箱,里边放在五个怪异狰狞的铁佣,好似从地狱爬出
来的恶鬼一般,看得萧太后毛骨悚然,心里暗惊道:「这,这些东西什么时候来
的?」

  正所谓做戏做全套,为了让惠明师更显神妙,龙辉早已在萧家埋下了这五尊
铁俑。

  这时惠明师双手合十,口喧佛号道:「阿弥陀佛,这五尊铁俑正是太后前世
之仇人,因为死后含着一口怨气无法入轮回,故而一直缠着太后。」

  萧太后道:「他们是如何出现在哀家昔日闺房的?」

  惠明师道:「冤魂感应到太后转世故而直追而来,但太后今生乃一国之母,
有紫微帝气庇护,冤魂无法近身,但却又不愿离开,就在萧家徘徊,然而魂体皆
有有着入土为安的愿望,久而久之便渗入泥土中,然而土生金,故而冤魂化作铁
俑!」

  皇甫铭问道:「那为何母后之前从未做个此类噩梦?」

  惠明师道:「因为先帝在世,紫微帝气旺盛,太后也受其庇荫,阴魂不敢冒
犯。如今皇权交替,皇上虽建不世之功,但因昊天之乱,皇脉微弱,而且皇室之
中只有皇上一男丁,阴盛阳衰,故而阴魂怨气侵入太后梦中,惊扰贵体!」

  皇甫铭道:「那该如何解决?」

  惠明师道:「圣上稍安,且待贫僧听过郡主之梦,再一并解决!」

  皇甫瑶道:「我梦见远处有个小男孩,他一直在叫我姑姑,浑身出血,肢体
残破,内脏被掏空,他一边哭一边地叫我姑姑!」

  惠明师道:「郡主可是一直都在做此恶梦?」

  皇甫瑶道:「也不尽是,一做噩梦我便会找皇姐作伴,有她在身边,我便睡
得安稳,也不见那孩子来我梦中!」

  惠明师道:「护国公主神勇无匹,酆都鏖战更是杀鬼灭魂无数,有她在旁,
世间恶鬼哪敢近身!但公主若不在,郡主是否还会重复噩梦?」

  皇甫瑶道:「嗯,也不尽然,有时皇姐没空,我害怕便去找其他姐妹或者夫
君作伴,说也奇怪,若是跟秦家姐姐作伴,噩梦依旧,跟其他人便不会有噩梦,
害得我有段时间都在跟其他姐妹一起睡,但是大家都有孩子,互相在一起也不方
便……」

  惠明师叹道:「江南王英雄盖世,小妖后、小剑仙等也都是奇女子,同样可
以震慑冤魂,但秦才女柔弱,无法庇护郡主。」

  惠明师顿了顿,面露一片凝重,道:「哎,刚才是贫僧疏忽了!」

  皇甫铭问道:「为何?」

  惠明师道:「郡主与太后的噩梦实乃有莫大联系!」

  皇甫铭奇道:「母后和王妹所做之噩梦,怎会有所关联?」

  惠明师道:「方才贫僧所说,太后之噩梦乃皇脉稀少、阴盛阳衰所致,但贫
僧却算漏了一项——皇脉含恨,夭折早逝!」

  皇甫铭脸色一沉,道:「胡说,朕之爱妃方诞下公主,日后只会子孙旺盛,
何来皇脉夭折!」

  惠明师迎上皇甫铭那愤怒的目光,淡然地道:「皇子夭折而死,渴望母爱,
而郡主初为人母,心怀母慈,再加上双方皆为皇族一脉,皇血相连,所以这股怨
气便不由自主地接近郡主,周而复始,梦魇不断!」

  皇甫铭道:「荒谬,若真是如此,朕之皇儿为何不去寻他真正生母,反倒是
去纠缠郡主?」

  惠明师道:「因为谋害皇子的凶手就在其母身旁,皇子出自本能的害怕,所
以不敢靠近!」

  皇甫铭心底清楚,这段日子来宠幸过的女子并不多,除了几个才人外,便是
萧贵妃最得雨露,其他女子肚皮尚未有动静,而怀胎之人便只有萧贵妃,但萧贵
妃只是产下一个公主,那有什么夭折婴孩。

  「皇兄!」

  这时门外闯入一人,正是白翎羽。

  皇甫铭奇道:「皇妹,何事如此急促!」

  白翎羽刚从魏雪芯那知道有人杀婴集怨的事,此刻满脸凝重,立即闯入来面
见皇甫铭。

  她刚想问皇甫铭是否有婴儿失踪的案件,但转念一想:「雪芯正在盯着那妙
瑛,我可不能在局势未明之前打草惊蛇!」

  于是她立即改口道:「皇兄,臣妹入京前便在江南听到一些流言,说有许多
百姓听见常有婴儿夜啼,出门一看却什么也没有!」

  皇甫铭蹙眉道:「难不成你也被鬼缠身了?」

  白翎羽道:「不是,而是瑶瑶被鬼上身了!」

  皇甫铭不悦地道:「胡闹,瑶瑶金枝玉叶,什么鬼怪敢近身!」

  白翎羽道:「方才大师所说的我都听见了,瑶瑶连夜噩梦,难道还不是鬼缠
身!」

  皇甫铭道:「若是鬼缠身,以你和龙辉的修为难道瞧不出来么!」

  白翎羽微微一愣,无法作答。

  惠明师早有准备说道:「皇上,郡主并非鬼缠身,而是怨气通过血脉联系而
影响意识,此乃因果关联,即便是修为通天者也未必能看得透彻!」

  皇甫铭问道:「江南王堪称天下第一高手,连他也看不透么?」

  惠明师道:「江南王神通虽强,但此等因果乃皇室血脉之牵扯,外人难以看
透,唯有皇脉之人才能有所感应。」

  龙辉功高震主,皇甫铭始终有些芥蒂,最忌外人提起此事,如今惠明师这话
暗含抬高皇脉之意,倒也颇合他心意,心想:「你武功再高又如何,一字并肩王
又如何,王始终不及皇!」

  皇甫铭说道:「大师请继续说!」

  惠明师道:「万事有因必有果,因果乃天数之一,牵引人之梦境亦是理所当
然!郡主身为皇脉旁支,太后身受先帝恩宠,这便是皇室之因果牵连!」

  皇甫铭道:「大师所言甚是有理,闲话少提,且告诉朕,若真有皇子夭折,
那凶手又是何人?」

  惠明师道:「对此贫僧便不知了,但只要谋害了皇子,必定沾染因果,就算
那人有通天本事,也会留下蛛丝马迹!」

  皇甫铭道:「那便请大师明示!」

  惠明师道:「还请皇上召集后宫妃嫔,贫僧自有办法!」

  皇甫铭立即召来宠幸过的妃嫔,其中以萧贵妃为首,个个都是国色天香,姿
态曼妙,然而唯独没有皇后侯玉玲。

  白翎羽看得暗自诧异,心想:「皇兄怎么没召侯玉玲呢?」

  惠明师掏出那枚地藏所赠的佛珠,掐了个手决,默念佛咒,佛珠悬浮半空,
绕着殿内旋转一圈,最后落在萧贵妃跟前,一团黑气从中冒出,凝聚成一个婴儿
形象,哇哇啼哭地朝着萧贵妃扑去。

  萧齐雯花容一颤,吓得连连后退,但眼中却是泪光弥漫,呜咽难语。

  惠明师虽然早已知道佛珠内有小皇子的怨气,但却没料到如此厉害,竟然能
这么多高手之前凝聚成形,还敢扑向活人。

  他未免怨气冲撞萧贵妃,连忙掐动佛指,大喝一声:「封!」

  卍字佛印隔空打来,挡在萧贵妃跟前,将小鬼怨气封入佛珠。

  白翎羽也是看得一阵惊寒,心想若厉帝还在,也不知这程度的怨气会给他带
来何等精进。

  即便惠明师有地藏佛法护身,但仍是经受不住这股冲击,咳出数口鲜血。

  怨气一出,皇甫一脉的三兄妹都感到气血翻涌,心跳加剧,正是紫微皇血引
发的共鸣!皇甫铭面色一阵铁青,他虽不懂阴鬼阳人之法,皇血共鸣却是无法否
认的事实,顿时勃然大怒:「萧贵妃,速速道来,这是怎么回事!是不是你害死
朕的皇儿!」

  萧贵妃惊魂未定,又被这么一吼,顿时吓得瘫倒在地,哆嗦了几声,哇的一
下哭了出来:「臣妾,臣妾怎么可能这样做……这孩子是……」

  就在她要说出实情之时,萧太后忽然截断道:「皇上,齐雯是哀家看着长大
的,性子柔和温顺,断不会做这等伤天害理之事!」

  白翎羽和皇甫瑶暗叫好险,方才皇甫铭已经怀疑萧贵妃是杀人凶手,若萧贵
妃情急之下说出真相,那就可能让皇甫铭造成一个设局陷害皇后的印象,唯有让
皇甫铭自己寻出真相才最有说服力,她们只能引导,而不能主动说出。

  惠明师说道:「陛下请息怒,此婴孩怨气并非是对萧贵妃而动怒,而是因见
到生母而悲鸣!」

  皇甫铭又是一惊:「你说什么?」

  惠明师道:「若凶手是萧贵妃,那么怨气早就朝贵妃扑杀而去,然而刚才那
婴儿形体只是满脸哀伤地张开手臂,想投入贵妃怀中,也唯有见到母亲的孩童才
会如此!」

  皇甫铭转头望向萧贵妃道:「爱妃,你当日除了小公主之外,是否还产下皇
子?」

  萧贵妃早已镇静下来,摇头道:「臣妾不知,当时生产时甚是痛苦,产后便
昏了过去!」

  皇甫铭不由陷入沉思,这时皇甫瑶开口问道:「皇兄,这后宫大事为何不见
皇后?」

  皇甫铭心里暗自苦笑,他原本只是想弄清楚是那位妃子产下夭折皇子,所以
召来的女子都是被临行过的,唯独皇后他是从来没得碰过,叫他好生苦恼,自己
身为一国之君对着那么个如花似玉的皇后却是能看不能碰。

  萧太后知道此刻正是时候,立即加上一把火:「后宫大事,一国之母居然不
在场,这成何体统!来人,速速去宣皇后到来!」

  「不必了!」

  一个优雅的声音从门外响起,只见侯玉玲婀娜娉婷地走了进来,首戴象牙后
冠,身披缨络大红销金长裙,云肩鹤袖,锦带凤鞋,显得尤为雍容华贵,艳压群
芳。

  侯玉玲展颜轻笑道:「本宫这不是来了么!」

  俏目凝华,笑盈盈地看着白翎羽,似智珠在握。

  她朝皇甫铭行了个礼,柔声说道:「公主殿下,你来了?」

  这么没头没尾的一句话倒是让白翎羽生出一丝不安。

  侯玉玲笑道:「上回和妹妹你以及小妖后一场切磋,本宫意味犹存,听闻小
剑仙之厉害不逊小妖后,若能跟她来番刀剑竞武,也算是人间美事!」

  白翎羽霎时冷汗直冒,她这话分明就是已经暗示了有关魏雪芯消息,令得白
翎羽一阵心寒,毕竟有了楚婉冰的先例,让她多少也担心起魏雪芯的处境来。

  侯玉玲心中暗笑:「连小妖后都中了计,魏丫头算的了什么,她若是看见那
满屋婴儿的怨气,以她那嫉恶如仇的性子必定会拔剑厮杀,到时候再折你一大助
力又有何难!」

  呼!魏雪芯长叹一口气,压住了拔剑诛恶的冲动,想起上回好心办坏事,扰
乱净尘的计划。

  「冷静!」

  魏雪芯暗忖道:「侯玉玲如此谨慎,若非迫不得已或者事态紧急,断然不会
让自己心腹如此冒然地到这个地方来!」

  既然对方迫不及待地进入此地,一定会留有防备后手。

  魏雪芯平复燥怒的情绪,默默忍受,暗忖道:「罢了,暂且先观察她片刻,
等翎羽那边钉死侯玉玲,我才能顺势拿住她,否则冲撞皇后近卫,造成的麻烦也
不小!」

  她吸取上回的教训,按兵不动。

  却是苦了屋内的阿瑛,按照计划魏雪芯应该很快就会冲杀进来,届时她立即
抽身离去,用屋内的元婴怨气来纠缠魏雪芯,然而魏雪芯却是按兵不动,她却是
要继续承受怨气的纠缠,好不难受。

  「护身灵符快支持不住了!」

  阿瑛身上佩戴的玉符开始承受不住这万般怨气的轮番攻击,开始出现裂痕。

  她把心一横,掐了个古怪手决,指尖射出数道异光,光芒化作道道长鞭,狠
狠地抽打着屋内冤魂,那些小孩子被打得哇哇大叫,但声音却被屋中结界所封,
然而传到魏雪芯耳中却是有种说不出的压抑和辛酸。

  「贱人该死!」

  魏雪芯怒火烧心,星眸圆瞪,恨得银牙直咬,素手握紧剑柄,已将岁月间抽
出过半,剑芒蓄势欲发。

  不行!魏雪芯强压怒火,心忖道:「聚拢这万婴之怨气已是不易,为何还要
用此手法对待冤魂,是想让冤魂更聚怨恨么?」

  这时阿瑛更继续施展异术鞭打冤魂,令得那哭喊声更为凄厉,魏雪芯直听得
剑心躁动难安,气血翻涌,她猛地一咬舌尖:「居然能扰乱剑心,这些冤魂绝不
简单!」

  若是以往这些冤魂无法撼动魏雪芯的剑心,但他们都是初生而被人杀害的男
婴,而魏雪芯已为人母,所诞也是男婴,从某种程度上,这双方一者为子,一者
为母,反而能互相引起共鸣,正是这股母子间的羁绊而干扰平静若镜的剑心。

  魏雪芯杀意不断凝聚,正如太虚花和太虚果那般至纯至秽的转换,她剑心越
是纯净,一旦遇上裂痕时就越容易走火入魔,也越是由仙化魔。

  就在此刻,魏雪芯咬破舌尖,一口鲜血流入喉头,也就清醒了几分。

  剑心逐渐恢复平缓,也慢慢窥出内中虚实,原来此刻的阿瑛也是勉力强撑,
这些最为纯净的婴儿所发出的怨气便是最为恶毒的,就连魏雪芯只是听上几声便
承受不住,更别说她身处其中。

  「姐姐当初就是被对方诱出来而受伤的,端木琼璇一定埋下了暗手!」

  魏雪芯立即散去留在阿瑛体内的剑识,任由屋内如何惨嚎她也充耳不闻。

  经过这一番折腾,她也逐步沉思楚婉冰的挫败。

  「姐姐夜探皇后寝宫,第二天便遭对方布计针对,这实在是太过巧合!就算
对方算到姐姐也入京,但又是如何算到姐姐回去跟踪这女卫呢?唯一解释,便是
对方得知姐姐进入了寝宫,但姐姐已经施展灵隐法决,只要她不主动出手暴露自
身,就算是破虚高手也寻不到她踪影,侯玉玲或是端木琼璇又是如何发现……」

  她将楚婉冰遇袭前后的细节串联起来,觉得其中越发有猫腻,就比如楚婉冰
这般碰巧地看见侯玉玲和妙瑛勾结,第二天楚婉冰跟踪女卫立即遭受端木琼璇的
偷袭,这两者间必定有着莫大联系!但唯一的问题就是端木琼璇是如何知道楚婉
冰会跟踪那女卫的!「千丝万缕却理不出个头绪,只怕想得头发都白了,我也想
不出来!」

  魏雪芯暗暗懊悔,倏然脑中灵光一闪——头发!对了若那根头发原本就没有
夹在窗户间,姐姐将头发夹回去,岂不是……魏雪芯倏然倒抽一口冷气,若自己
的推想是正确的,那么侯玉玲的身份便呼之欲出——

  「白骨阴魔……端木琼璇!」

  想到这里,魏雪芯立即神念沟通白翎羽:「翎羽,侯玉玲还在宫中么?」

  白翎羽回应道:「她刚刚进来坐下,雪芯,你没事吧,我听她的口气似乎已
经摆下陷阱准备对付你了!」

  魏雪芯道:「她确实已经布下了陷阱,但我没有踩下去。闲话少提,她十有
八九端木琼璇!你且盯住她,尽快揭穿她谋害小皇子的真相,我立即让她无所遁
形!」

  推算出侯玉玲的真实身份,魏雪芯也镇静了许多,胸中已有定计——不是要
引我进去么,我就是不进去,继续在外边躲着,反正你也找不到我在哪里,就算
魔尊来了,只要我不主动出手,他也拿我没辙!

  嘣的一声,阿瑛的护身符立即破裂,万婴冤魂呼啸地朝她扑来,这些婴孩本
就没有害怕的念头,只是一心地宣泄不能为人的痛苦,战斗力虽然不如煞域的阴
兵,却是最能动摇心神修为的利器,这么一扑,阿瑛只觉浑身冰凉,脑海剧痛,
体内真气难以掩藏,顿时爆发出来,将万婴冤魂逼退。

  魔气!魏雪芯瞧得真切,那阿瑛体内却是涌出一股魔气。

  魔气透体而出,其本源面目也逐渐浮现,正是白骨阴魔座下近卫妙瑛!妙瑛
被怨气逼得释放魔气自保,哪敢继续再呆在里边,连忙退出来,同时收敛魔气,
准备在做伪装。

  「魔气出体,本源难掩!若是魔尊在附近掠阵,以老魔头谨慎的性子,定不
会让手下暴露身份!」

  魏雪芯算准魔尊不在,端木琼璇正在皇宫,如今能出手干预者便只有赤盖阳
魔。

  她心想既然已做了对上端木罹戈的打算,那就不用再担忧,于是直接出手,
剑指一掐,直接点出一招风龙啸,正所谓风动于无形,变于无常,破于无相。

  妙瑛心神刚被冤魂干扰,此刻又遭逢魏雪芯剑招来,根本来不及抵抗,一个
照面便被牢牢制住,气脉遭锁,难以动弹。

  白翎羽接到魏雪芯的传讯,花容倏凝,星眸直射寒芒,冷飕飕瞪着侯玉玲,
沉声道:「皇嫂,何以如此姗姗来迟?」

  侯玉玲含笑道:「皇妹,本宫什么时候来也要向你汇报么?」

  白翎羽道:「皇兄召集皇室之人商讨大事,皇嫂这般怠慢,如何统领三宫六
院?」

  侯玉玲道:「对,皇室大事,但皇妹你似乎已经外嫁江南,你目前只能算是
半个皇室之人,何时轮到你向本宫指手画脚!」

  众人皆不料两人一见面就针锋相对,火药味浓重之极,侯玉玲一直以来所面
对的都是软语暗刀,如今遇上白翎羽这般横冲直撞倒也略显不适应。

  白翎羽喝道:「我再如何也是留着皇甫一脉的血液,如何轮得到你这外姓人
指手画脚!」

  侯玉玲粉面一红,哼道:「外姓人?本宫所知,你一直跟随母姓,从未恢复
皇甫一姓,那你也算也不算外姓人?」

  白翎羽要的就是这个趁机发难的机会,猛地一拍桌案,麒麟神力怒然而动,
震碎桌子,无数木屑朝侯玉玲飞去。

  侯玉玲气沉丹田,罡力透体而出,将木屑拒出方圆三步之外。

  萧太后说道:「翎羽乃先帝亲口册封之护国公主,侯玉玲你是要对先帝不敬
吗!」

  萧贵妃道:「皇上召集后宫为了彻查吾儿死案,你此刻才来,莫不是做贼心
虚?」

  白翎羽趁势逼出真气,侯玉玲稳住身形,发功对抗,两股真气互相碰撞,形
成一股气旋。

  皇甫铭大喝一声,身上金光闪烁,正是无上大罗天之功法,随即一掌劈在两
人之间:「住手,你们当朕死了么!」

  掌力浑厚无比,直接打散两人纠缠的气劲,白翎羽暗吃一惊,心想:「我虽
未尽全力,但皇兄一掌就打散我们两人的真气,想来他也是下了不少功夫!」

  皇甫铭哼道:「统统给朕坐下,真相未明之前,不许任何人出入!」

  侯玉玲做了个万福应了一声是,便在皇甫铭左边坐下。

  就在此时,惠明师手中佛珠倏然窜了,猛地朝侯玉玲飚去,那股怨气再度化
作婴孩形象,但却是狰狞无比,宛若嗜血恶鬼。

  侯玉玲娇躯一颤,旋即真气倾吐,佛光护体,立即震开怨气,怨气无法靠近
侯玉玲,只能在大殿内盘旋,白翎羽、皇甫瑶、萧太后、萧贵妃同时受到影响。

  萧贵妃率先承受不住,两眼一翻,昏死过去;萧太后也捂住胸口连连喘气,
冷汗直冒;皇甫瑶虽无武学根基,但久受龙精滋润,脱胎换骨,远胜一般俗世女
子,只是感到一阵胸闷恶心,勉强保持清醒;白翎羽则是真气翻腾,心脉剧痛,
赶紧运功压制。

  而其他那些妃嫔发出尖声惊叫,虽然个个都被吓得花容失色,但却仍保持清
醒,还能夺路而逃。

  「侯玉玲若是端木琼璇,她能承受得住怨气倒也不奇怪,但为何这些普通女
子都还能清醒呢?」

  白翎羽着实不解,看着昏倒的萧家婆媳,一阵疑惑,按理来说她们婆媳地位
崇高,服用各种天材地宝为补品,体质也该比那些没有名分的嫔妃好上许多,没
理由她们昏倒而那些嫔妃不晕,再者皇甫瑶多得龙辉精元反哺,体质也是更好,
连她也承受不住,更没理由那些嫔妃还能活蹦乱跳的。

  她再看皇甫铭,发觉他除了脸色阴晴不定之外,气息并未受到太大影响,令
得白翎羽也是吃惊:「皇兄即便修为大增,也不可能比我还强,怎么他也没受到
影响?」

  再看看惠明师,这和尚受到的影响也没她严重。

  惠明师指着侯玉玲大喝道:「你就是谋害小皇子的凶手,若不然皇子的冤魂
怎会扑杀向你!」

  侯玉玲顿时怒上眉梢,冷笑道:「好大胆的秃驴,施展妖法迷惑众人眼目,
还敢含血喷人,诬陷本宫,罪无可赦!」

  话音甫落,身形一动,立即扑向了惠明师,撮指成刀便朝脖颈砍去。

  惠明师那是她的对手,危难之际,立即使出龙辉事先藏在他体内暗劲,一股
浑厚真元从丹田抽出,震开侯玉玲的掌刀。

  他心知形势不对,立即撒腿就跑,白翎羽也稳住气机,挺身杀出,一拳挥向
侯玉玲背门。

  麒麟神力何其浑厚凶猛,侯玉玲哪敢怠慢,掌刀往后一拉,劈在白翎羽拳头
上,双方各对上一招,相互被震退。

  白翎羽抖索精神,罗裙飘然间一套军体拳应然而出,拳路简单实用,刚猛无
匹,时而左拳侧勾,时而右拳下击,招招皆是杀敌之式,华贵霓裳间尽显巾帼英
姿,柔中带刚,好不潇洒。

  侯玉玲也是不缓不慢,玉掌翻飞,左掌引力,右掌劈砍,攻守兼备,也是一
派宗师之气度。

  「皇后如此急着出手,难不成是想杀人灭口!」

  白翎羽边打边责问。

  侯玉玲伸手推开一记重拳,反唇相讥道:「公主如此维护这秃驴,难不成他
是你的什么人?」

  白翎羽气得粉面酡红,骂道:「贱人,嘴巴放干净点!」

  看着妹妹跟妻子打了起来,皇甫铭面色极为难看,但此刻萧太后和萧贵妃都
在昏迷,他唯有先输真气救醒她们。

  得真气推宫过血,婆媳二人悠悠转醒,萧贵妃哇的一声哭出来,叫道:「皇
上,你可要替臣妾做主啊,一定要严惩凶手!」

  萧太后也垂泪道:「那侯家小贱人入宫以来便作威作福,就连哀家也没少她
欺辱,如今还害死皇孙,皇上,她没资格再做皇后!」

  这是盘旋在大殿上空的怨气立即朝侯玉玲卷来,势要扑杀仇人。

  侯玉玲眼观八方,冷哼一声,佛光绽放,玉手一扬,破甲刀紧握在掌,回身
一刀斩下。

  这股怨气并非小皇子死后的第一口纯正怨念,威力远不如迷屋里边的那些怨
气,再加上势单力薄,哪挡得住侯玉玲这含怒一刀,直接被刀罡扫成飞灰。

  萧贵妃顿时撕心裂肺地哭喊道:「我的儿啊,贱人,我跟你拼了!」

  说罢便要朝侯玉玲扑去,皇甫瑶手臂一伸将她推回去,纵身跃出站在殿中,
怒目环视四周,最后落在侯玉玲身上,他修为不弱,自然能分辨出怨气与自己有
莫大关系,再加上侯玉玲一直不让他亲近,这新仇旧恨之下,叫他愤恨无比,杀
机已动。

  侯玉玲迎上他的目光,说道:「皇上,难道你也相信那妖僧的鬼话,要定臣
妾一个莫须有的罪名?」

  皇甫铭心中盘算:侯玉玲平定煞域有功,且多次资助战死士兵的家人,又多
番以宫中财物救济穷苦百姓,早已被世人尊为贤后,就算此事真是她所为,他也
缺乏真正有力的证据,也不可能将惠明师的话作为定罪依旧。

  废后乃一国大事,而且还是素有贤名的皇后,皇甫铭着实无法开这个口,他
沉吟片刻决定找一个替死鬼:「化外妖僧惠明师,蛊惑人心,试图挑拨后宫,其
罪当诛!朕只有公主,萧贵妃也只是产下一个公主,从未有皇子!」

  他这话显然是将此事完全抛下,不再追究,众女不由一愣,显然没想到会是
这种结果,但皇帝金口已开,容不得再做更改。

  「皇上,请看一看此人是何方圣神,再做定夺!」

  仙音飘渺,只见魏雪芯提着妙瑛御剑而来,一把将她丢在地上,说道:「这
位乃皇后身边女卫,亦是魔界白骨阴魔之心腹——妙瑛!」

  侯玉玲脸色倏然一沉,沉吟不语。

  妙瑛也是硬气,骂道:「魏雪芯,姑奶奶此身只忠于我家主子,这姓侯的贱
婢有什么资格让我屈身服侍!」

  这话等同撇清两人的关系。

  白翎羽冷哼道:「既然如此,那留你这魔孽还有何用!」

  说罢心念一动,召来麒麟银枪,便要一枪刺死妙瑛。

  侯玉玲脸色一变,刀锋一震,猛地截下枪式。

  白翎羽道:「如此包庇这魔女,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侯玉玲面色凝重,也不答话,刀势浑然一转,便顺着枪杆扫向白翎羽手腕。

  白翎羽眼疾手快,利用这枪可分三段的特性,立即拆下半截枪身,挡住侯玉
玲的刀锋,随即猛地吐出麒麟神力将她推开。

  魏雪芯也不再旁观,岁月剑一抖,使出一招「雷龙震」杀向侯玉玲,剑罡雷
劲乱窜,极为霸道。

  与此同时白翎羽也是蓄足了力气,七星麒麟枪法猛然刺出。

  侯玉玲长吟一声,刀罡聚气,一刀迎上仙后白妃之枪剑合璧,刀枪剑猛然碰
撞,发出一声脆响,破甲刀的外层寸断崩碎,露出里边真面目,正是白骨魔刀断
天行!真相败露,侯玉玲当下不在保留,体内魔气轰然爆发,卸下佛衣伪装,现
出本来面貌,白骨为饰,骨甲护身,骨刀在握,凛然傲气。

  皇甫铭霎时呆住了,身子一阵阵地颤抖。

  白翎羽娇咤一声:「果然是你这魔女,还我侄儿命来!」

  不由分说一枪便刺,端木琼璇挥刀迎战,魔式浑厚,转攻下盘,白翎羽枪法
为之一乱,紧接着就被端木琼璇反手一刀劈开。

  白翎羽性子刚毅,那肯认输,麒麟神力灌注双足,顿时稳若磐石,枪锋连环
点出,霎时如银光遍散,月轮高悬,光芒所及便是枪式所到。

  砰砰连环的金铁交鸣声响起,端木琼璇被白翎羽的蛮力震得手臂酸麻,诧异
之时,魏雪芯挥剑杀来,剑路绵绵,柔而不软,使端木琼璇宛若陷入深深泥潭,
自拔无法,正是玄霆心剑之泽龙踞。

  枪式刚烈,剑招绵长,攻守之间已经让端木琼璇落入苦战。

  魏雪芯剑式猛地一缠,化作龙形气流缠住魔刀,白翎羽窥得破绽立即一枪直
取命门。

  危难之间,端木琼璇不再隐藏,心魔大法全力开启,放出白翎羽和魏雪芯的
心魔,双姝霎时一惊,同一时分,脉出同源的剑式、枪法迎头击来,迫使两人合
击之势为之一滞。

  端木琼璇释出一股魔气,卷起妙瑛立即退走。

  「贱人,给朕站住!」

  皇甫铭怒喝一声,爆发出积攒已久的大罗金阙功力,周身金华璀璨,化出一
条金龙追了上去。

  虽不是先天真龙之气,但也是上应紫微,下承国运,速度奇快,竟能追上端
木琼璇。

  「给朕留下!」

  皇甫铭怒吼一声,掌心聚气,一掌压下,只看气浪重重、金光道道,无匹掌
势印向端木琼璇。

  这一招正是帝皇传承之武学——天子皇印掌,以大罗金阙内力推动,威力无
以伦比,竟是一掌拍散魔气,迫使端木琼璇现身出来。

  端木琼璇翻身站在一座高楼屋顶,一副悠闲姿态地望着皇甫铭。

  此刻魏雪芯和白翎羽也杀了过来,分别站在两侧的屋顶,封住端木琼璇其余
去路。

  皇甫铭站在正对面,怒气冲冲地道:「原来这都是你们魔界的阴谋,好啊,
你们骗得朕好苦啊!」

  端木琼璇也不慌乱,竟从容地拍开妙瑛的禁锢,笑道:「既知道真相,那皇
上准备如何对付妾身呢?」

  皇甫铭道:「千刀万剐也难消朕心头之恨!」

  端木琼璇发出一窜银铃般的笑声:「皇上,你可错了,事实未必如你想的那
么顺利!」

  说罢将骨刀朝天一指,霎时魔气翻涌而起,直冲九霄,口诵密咒,顷刻间玉
京之内接连暴起无数魔气,一股接一股,竟有上万之多,与端木琼璇的魔气相互
呼应,扰得天地变色,日月无光。

  一声接着一声的狂啸怒吼响起,京城内传来房屋破碎的声音,只见上万魔兵
从下方窜起,个个披甲带刀,重重叠叠地往这边赶来。

  完全不知这些魔兵是从何而来,又是如何突然冒出来的!

  「何来这些魔兵?」

  皇甫铭惊怒无比地问道,被这么一股强大力量潜伏在京师内,自己却是一无
所知,叫他怎能不惊!白翎羽咬牙道:「皇兄,我见过这些魔兵,他们都是白骨
阴魔麾下士兵!」

  魏雪芯幽幽叹道:「皇上,昊天教以皇城血祭天宫,再到煞气冲撞皇脉,最
后便是伐煞大战,这三次重大变故使得玉京死伤惨重,这些魔兵就是趁着些机会
潜进来的!」

  端木琼璇笑道:「魏丫头倒也不笨,我还以为你只会跟着你姐姐屁股走,所
以方才低估了你,险些让你坏了我的大事!」

  魏雪芯道:「那些婴儿的父母想必是被你暗中派人替代了吧,若不然京师早
就闹翻天了!」

  皇甫铭怒极反笑:「好厉害的手腕,想不到,朕居然叫你们魔界玩弄了这么
久!」

  说罢他沉声一喝:「御林军接旨,给朕杀光这些魔兵邪物!」

  声音以内力逼出,传遍京城。

  但白翎羽却不抱希望,这些魔兵基本都是天人修为,岂是区区御林军能挡。

  「皇上,何必如此呢!」

  这时闻及一声叹息,只见侯战戈缓缓飘来,轻轻站在端木琼璇身旁,紧接着
卸下外表道之伪装,露出真身——赤盖阳魔、端木罹戈!端木罹戈淡然道:「昔
日吾父尽心助你与齐王周旋,尔后昊天教篡位,我们父子三人也不惜一切地辅助
你登基,如今大权在握便要诛杀功臣么?」

  皇甫铭冷笑道:「潜伏在朕身边多年,意图不轨,还敢妄称功臣!」

  端木琼璇道:「为何皇上如此断言我们是意图不轨?就因为我们是魔么?」

  皇甫铭怒哼一声,不屑作答。

  这边端木罹戈立即发出阵阵冷笑:「可悲啊,可悲啊,堂堂一国帝尊,居然
没点容人之量,反观人家江南王敢收纳妖族,心胸气度皆远胜于你,难怪世人都
不认你这皇帝,只认江南王!」

  龙辉的存在始终是皇甫铭心中的一根刺,如今被端木罹戈当众挑起,气得暴
跳如雷,双目一片通红,恨不得将这两个魔崽子兄妹挫骨扬灰!「闭嘴!」

  皇甫铭怒而出掌,端木兄妹轻巧避开,端木琼璇嘻嘻笑道:「说你两句就恼
羞成怒,真是个小毛孩,难怪一直做个空头皇帝!」

  端木罹戈继续说道:「要想胜过那姓龙的,便必须有广阔胸襟,接纳一切,
人家可以收妖族为已用,堂堂天子就不能让我们魔界为君驱使么?」

  兄妹俩一者唱红脸,一者唱黑脸,魔音接踵而至,不断钻入皇甫铭脑识内。

  只是短短几句话,皇甫铭眼神便开始浑浊,魏雪芯当下惊叫不妙,立即出剑
阻截,然而数十个魔兵围了上来将她挡住,魔兵骁勇善战,她也难以突破。

  白翎羽同样也遭到魔兵截杀,无法对皇甫铭伸出援手。

  「接纳魔界,诛灭权臣,完成大业,一统天下!」

  兄妹二人同时念诵魔咒,心魔大法应然而动,侵蚀皇甫铭内心,端木琼璇引
动他体内执念,让他重新生出心魔,而端木罹戈则将以前所控制的心魔放出,让
其渗入皇甫铭体内,这内外夹攻之下,皇甫铭双眼已被变成赤红色,完全魔化。

  九天之下紫微帝星也因此主人而产生异变,星芒四周被一层赤红光芒覆盖,
隐约有黑气缠绕,帝星化魔,天下大劫。

  「雪芯,翎羽——快走!」

  这时皇宫内窜起一道火焰,伴随着娇呼声传来,紧接着一只五彩凤凰冲天而
起,隐约可见一道白衣倩影,正是伤愈复出的楚婉冰,她手中提着萧太后。

  另一方面龙气蹿腾,皇甫瑶被龙辉附体,也顺带救那萧齐雯杀出重围。

  魏雪芯和白翎羽当机立断,挥剑舞枪,杀出一条血路,顺势退出京师。

  就在皇甫铭魔化之时,魔尊也接到了头痛的消息——他手上的资源有八成以
上被江南截断,此刻军势尚未蓄成,那是万万不能断粮。

  魔尊忖道:「旱魃被擒下,迟早会暴露身份,如今吾麾下的主要资源来路都
被江南截断,若再这样下去,形势只会越来越恶劣!」

  正所谓高手对决,一线决胜,面对龙辉那等强敌,只要露出一丝破绽,便有
被对方看破全盘计划的风险,到了最后便只能依靠硬实力决胜。

  想到这里,暗运心魔法咒,传讯予被心魔操控的四大高手:「净尘,你速速
退回皇城,元鼎你把持好天外星域,务必将那些移居星域的各路门派降服!宗逸
逍、尹方犀,你们也随净尘退守皇城,养精蓄锐!」

  四大心魔接令,各奔其职。

  安排好一切后,魔尊沉吟片刻,化作一道光影朝西飞去。

  西方荒漠极地,乃煞域入口所在,亦是冥界地府之所。

  魔尊卷起一股狂风杀来,地府护阵当即运转,阻隔强敌。

  魔尊冷哼一声,随手一击便将护阵打碎,大摇大摆进入内中,进入之后,魔
尊随手一挥,发出一股柔韧魔气将地府入口封闭,隔绝气息外泄。

  「愆僧现身吧!」

  魔尊悬于半空,冷冷说道,声音透过丹田发出,远播千里,震得整个地府都
在颤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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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回 魔渡苍生

  魔气笼罩地府上空,惊得鬼魂争相逃窜,忘川河水奔腾翻涌,偌大的阴冥地
府仿遭末日浩劫。

  「善哉,善哉!」一个温和的声音响起,浩瀚佛力遍洒四周,驱散魔气,镇
住闹腾的地府阴脉,安抚惊恐的群鬼。

  佛光逐步凝聚,一道身影由彼岸缓步走来,手持枯木禅杖,身披破旧袈裟,
俨然一副苦行僧的模样,正是发下大宏愿之佛界圣人——地藏!魔尊眯着眼冷视
对方,道:「佛云罪愆,你所犯之血罪洗得干净么?」

  地藏双手合十道:「正因为罪难赦,吾唯有渡尽苍生,方可赎罪!」

  魔尊道:「苍生愚昧,你渡得尽吗!」

  地藏道:「今日渡不尽,明日渡,哪怕亿兆光阴流逝,吾亦无悔!」

  魔尊道:「世人贪婪,早已腐朽不堪,任你耗尽无数光阴也是徒劳,倒不如
重握血刀,以杀度化来得痛快!」

  地藏说道:「杀生易,度心难,此路吾难再行也!」

  魔尊道:「赤水决堤,饥民万里,人性卑劣,赤子含冤,此等苍生你还度他
作甚!」

  赤水河畔正是界明心魔之始,愆僧诞生之契机,地藏闻言不由微微一动,紧
接着禅心再固,含笑道:「人性并非卑劣,正如施主的那句赤子含冤,岂不是还
证明这世上还有赤诚之人,吾又何须执着以杀断罪!」

  魔尊哈哈笑道:「好个和尚,经历魔考之后果然不一样,本尊的心魔勾魄对
你是毫无作用!」

  「天下看似平静,实则暗流汹涌!」

  地藏叹道:「原来你才是这一切的最大推手!」

  魔尊道:「事到如今本尊也不怕实话告诉你,沧释天那蠢货一直觊觎天下,
从数十年前就不断布局,但却不知他在布局的同时本尊也顺着他的手段布下局中
局,忙到最后他昊天教也不过是替本尊开路的棋子罢了!」

  地藏道:「也包括吾当初坠入魔道?」

  魔尊笑道:「你入魔不过是本尊顺势为之,在雷峰僧众出来寻你之时,本尊
便暗中放出魔气将那些秃驴的主力引开,保全了你这颗魔佛种子,若不然你早就
被佛门剿杀了!」

  地藏长叹一声,又道:「短短三五日,地府就来了不少婴魂,他们都是你所
害?」

  魔尊淡然笑道:「然也,而且应该有一万之数,对是不对?」

  地藏道:「为何?」

  魔尊道:「一石二鸟!」

  地藏脸色微微一沉。

  就在此时,魔尊长啸一声,地府之中霎时阴煞涌动,万魂奔涌而来,无一例
外全是婴孩魂魄,他们除了狰狞的恶毒气息外,还多了一股魔气。

  万婴魔魂随着魔尊一个念头,全部扑向地藏,那股强大的魔煞戾气瞬间便将
佛者吞没。

  魔尊冷笑道:「第一只鸟便是将这些被魔气污化的婴魂放入地府,借此损你
修为!」

  初生婴儿被杀戾气本来就大,而侯玉玲在暗中施展心魔大法,进一步放大婴
魂的恶念,只要收到心魔大法的召唤,这些万余婴魂便会彻底魔化,成为世间最
为难缠的恶鬼!当日端木琼璇不惜一切代价将楚婉冰打伤,便是要将龙麟军的注
意力吸引到京师的权力搏斗,她便可以从容指挥那些潜伏在玉京的魔兵收集婴孩
而杀之,这番玉京争斗,虽然随着端木琼璇的身份暴露而牵扯出魔尊的野心,但
魔界却是获得了最大的利益。

  只要再将魔界收回,魔尊便可以驾驭万千魔元,再加上被魔化的三大儒道破
虚高手,其实力犹胜昔巅峰时期的煞域。

  就在万魂欲噬佛身之时,忽见一道璀璨佛光射破黑暗,逼得冤魂纷纷逃窜。

  只见地藏脚踏莲花,身旁谛听开路,震慑婴魂。

  受惊的万婴魔魂纷纷躲到魔尊身后,哪还敢冒犯佛威。

  地藏道:「这些婴魂虽然凶恶,但怨气却并无想象中厉害,他们死后的第一
口怨气可是被你抽走了?」

  魔尊也不否认道:「是被我儿取走了,那又如何?」

  地藏脸上凝重,道:「一石二鸟,贫僧知道你之毒计了!」

  魔尊哈哈笑道:「知道又如何,这里已被本尊隔绝,你能警告得了谁?」

  地藏口吐真言,舌绽春雷,佛音直取魔尊,与此同时谛听也张口怒吼,佛者
圣音,神兽怒吼,汇合成庞然伏魔罡气。

  魔尊大手一挥,魔聚三千念,婴魂立即盘旋在身躯四周,构成防御气旋挡住
地藏伏魔的神通。

  婴魂哭嚎宛若割肉利刃,闻者心酸,见者落泪,如此惨况,即便是六根清净
的圣僧也为之动怒,只看地藏眉头一紧,舍去渡世慈颜再现金刚怒相:「魔障,
伏诛来!」佛者怒而出掌,佛光如同雷霆奔腾,浑厚无匹,势要降伏魔孽。

  然而魔尊顺手一挥,将护身婴魂遣散,握拳直打,拳掌猛然对轰,震得阴冥
晃动,鬼哭神嚎。

  地藏猛催佛力,掌势再重三分,恢弘压向魔尊,而魔尊似乎还有保留,拳力
隐而不吐,只是固守阵势。

  地藏暗自诧异,却见那些散开的婴魂不断咆哮。

  魔尊嘿嘿一笑,释出厉帝心魔,霎时万婴魔魂纷纷拜倒,恭敬皇者。

  地藏曾经历过愆僧的血海魔途,见到此情形已明白过来:「封神法印被破,
天下修者功法大进,心魔也随即而生……哎,可叹太荒时期各大门派诛灭心魔的
法门没有流传下来,竟白白便宜了你这魔头!」

  魔尊笑道:「心魔现世却是对本尊大有裨益,但却不在本尊料想范围之内,
本尊所布之局怎会将希望寄托在这些不可预料的因素之中!」

  言下之意,似乎仍有底牌在手。

  厉帝心魔伸手一招,魔魂立即涌来,厉帝心魔虽然不如本尊厉害,但在特质
上却也身负了魔煞之力,如今这些被魔化婴魂也同样是具备魔煞之能,这两者一
结合,竟使得肉身重铸。

  地藏久度阴魂,对阴冥之事也甚是熟悉,但见到厉帝重生也不由大吃一惊。

  魔尊哈哈一笑,朝地藏一指,呵斥道:「拿下秃驴!」

  厉帝阴笑一声,利爪卷阴风,猛地扑向地藏。

  地藏左掌划圆,右掌虚引,意守乾坤方寸,荡开厉帝阴爪。

  厉帝嗜杀难止,借助万婴魂体,施展役鬼法门,顷刻间整个阴间煞气翻涌,
众阴魂本该投胎转世,然而却遭煞域秘法奴役,身不由己地成为厉帝利器,一个
接一个地扑向地藏。

  地藏双掌翻飞,指掐莲花,佛印瞬现,正是蕴育大功德之轮回胎藏印,无边
佛力强开轮回之门,将扑来的阴魂全部导入轮回。

  厉帝大怒:「秃驴,孤看你能度多少个!」

  说罢施展阴火冥雷,阴魂立即成为他的燃料,发出出一连串的爆炸,直接炸
毁轮回大门。

  阴魂欲入轮回都必须经过奈何桥,然而地藏以大法力接通奈何桥,使阴魂得
以通过,然而厉帝的阴火冥雷也因此朝奈何桥蔓延而去。

  倏然,无数剑气窜动,扑灭阴火冥雷,反袭厉帝而来,厉帝心魔初得魂体,
尚未熟悉,被剑圣遗招逼得连连后退,地藏也趁机一掌拍来。

  魔尊身形一动,巧运擒拿手,封住地藏掌势,道:「还是让本尊送你上路,
也不枉昔日结识之情!」

  地藏见状,立即催动内元,佛掌再赞伏魔之威,魔尊只觉手指一麻,地藏之
内力宛若无边大海,源源不绝。

  魔尊哈哈笑道:「果然是力斩波旬之能人,本尊也得加把劲了!」

  说着指掌运化,式中藏柔,顺势一带便推开了地藏佛掌。

  紧接着连消带打,一拳轰向地藏心口。

  拳路来得甚急,地藏来不及躲避,立即凝聚佛气,化出不灭金身强行震开魔
尊拳力。

  魔尊点头赞道:「好浑厚的护身气劲!」说话间,体内心魔再现——袁齐天
之心魔猛然跃出,挥拳便劈头打来,拳势来得甚急,狠狠砸在地藏天灵。

  远古大力无比浑厚,任谁也无法以身躯接上一拳,地藏只觉两眼金星直冒,
头晕欲裂。

  心魔一纵即逝,魔尊趁势再攻一招,化掌为指,集中魔气凝聚锐劲,猛地戳
在地藏胸口,菩提金身崩然而碎,厉指锐气直透地藏肺腑,佛者口呕朱红。

  谛听护主心切纵身扑来,魔尊不悦冷哼道:「吾与地藏一战,岂容你这畜生
扰局!」话音甫落,得以重朔阴身的厉帝心魔从一侧掠出,一爪扫开谛听,道:
「主公请宽心,这畜生交予属下即可!」

  厉帝心魔得婴魂为体,实力又进一步,足以比拟未成四重煞体的本尊,谛听
那是他的对手,一个照面便被利爪撕破鳞甲,鲜血直流。

  守护神兽遇害,地藏却是分身不得,他已知此战关系重大,当下神魂一凝,
旋舞枯木禅杖,口诵梵音,霎时佛光并杀气,地藏双体现,两口代表佛门邢与罪
的戒刀恢弘而现,同时落入地藏双体手中,界明手持梵刹禅邢,愆僧掌握戮血罪
刀。

  界明沉喝一声灭,愆僧冷笑一声杀,双刀同时杀向魔尊。

  魔尊淡然道:「想不到还能见到故人法相,妙哉妙哉!」

  双刀逼命,魔尊谈笑间翻动衣袖,魔气翻涌,只闻铿锵一声,一口利刃左右
挥动,同时抵挡住梵刹禅邢和戮血罪刀。

  定睛一看,竟然是一口黑色利刀,刀口布满锯齿,刀柄乃魔罗恶相,魔尊手
持邪魔利刀猛然一挥,沛然魔式斩破佛魔双相,界明和愆僧形象溃散,重归地藏
本体。

  地藏手持刑罪双刃朝魔刀迎去,招架住魔尊利刃,两股雄力借着兵刃互相对
撼,正是根基比拼,内力搏斗。

  魔尊嘿然笑道:「招式不如本尊,难不成内力还能翻盘不成!」

  话音甫落,魔元一吐,沛然内劲倾斜而出,地藏只觉内息一颤,竟被震得连
连后退。

  魔尊再顺势挥刀,一道锐芒紧追而来,地藏提起梵刹禅邢抵挡,却是蓄劲不
足,力屈三分,虎口崩裂,鲜血外渗。

  几滴佛血溅落在魔刀之上,顿时异光大盛,魔刀发出欢腾雀跃的嘶鸣,刀身
的黑色逐渐转变成紫红色,刀身之上镶嵌着一颗颗的宝石,足足有九十九颗,地
藏感觉到些宝石之中蕴含着感应到了浑厚纯正的魔气。

  佛者暗自起疑,立即施展天眼通,一窥宝石玄机,然而看见的竟是每一枚宝
石内都是个个手持印玺的魔道皇者。

  魔尊笑道:「都看见了么?」

  地藏道:「原来这口魔刀便是你最大的依仗,历代魔尊之元力尽数聚于你一
身,当真是苍生浩劫!」

  随即话锋一转,叹道:「将魔魂元力融入刀中,等于永世不得解脱,这又是
何苦!」

  魔尊道:「自从太荒落败,吾界便已注定无法解脱,唯重新夺回天地霸权,
才是真正的解脱!吾这一代若是不能成事,同样会在临死之前舍弃神魂融入印玺
之内,再自封入刀,让下一任魔尊添加实力,继续筹谋大事!」

  地藏摇头叹道:「如此执着,又是何苦!」

  魔尊哈哈大笑:「太荒之时,初代魔尊先遭玄天真龙羞辱,再遭三教封杀,
从此吾界便留下一句组训——壮自身,弱外敌,先大舍,后大得此组训每一任魔
尊都得日夜背诵,不敢忘怀,前后上千万年,由于封魔墙之隔绝,魔界始终无法
出世,所以先代各大魔尊只能实行第一条祖训,默默地积蓄力量,这口尊皇便是
吾界千万年积蓄之力,今日便以你这位佛门大贤之血来祭此刀!」

  魔刀内的万魔之魂散发出强大威压,地藏就如同独对魔界历代皇者,虽未正
式再战,但坚固的禅心也出现了一丝裂痕。

  「魔界一共经历了一百零二代魔尊……既然此刀汇聚了所有魔尊的印玺和魔
魂,那么除却初代和当代,应该有一百颗魔石才对,为何少了一枚?」

  地藏发觉了一丝不妥之处,于是施展他心通欲窥魔尊心思,却被魔刀之气所
阻隔,不但感觉不到魔尊心意,还险些被撕破禅心。

  也就在这瞬息间的精神交汇,地藏感觉到尊皇魔刀中的一丝玄机:刀中威能
皆源自那一颗颗的宝石,而宝石却是历代魔尊印玺所打造,不但代表了魔界万世
之威严,更是历代魔尊死后魔魂所附之处,这口魔耀绝刀并不单纯是威能厉害的
神兵,更是魔界数千万年权势、力量的代表。

  地藏暗自吃惊,魔尊虽是统帅万魔之皇,但刀中却蕴含了千万年的魔权,以
他一代之力又如何能承担得起万代魔界皇权?「以这口刀之威能,只怕封魔墙也
挡不住一刀,魔界完全可以在妖族、煞域之前出世,这千万年来,三教也经历了
数次衰弱,人世皇朝也多次更迭,魔界为何不趁以往天下大乱好时机而出世呢?
为何偏偏等到这一代?」

  魔尊心魔大法精湛,虽不能控制地藏,但也能通过精神之力感应到对方少许
心思,当下大喝一声:「想知道答案就拿出实力来!」

  说话间尊皇魔刀迎面劈来,地藏忙架起双刀抵御,佛魔三刀短兵相接,惊起
万千沙尘,金铁铿锵。

  地藏自知内力不如魔尊,三刀交锋的瞬间他立即足踏巧步,身形腾挪,借着
刑罪双刀暗施佛门绝式——三千佛轮。

  只看双刀之间泛起一个卍字佛印,急促旋转,将魔刀雄力卸开。

  卸开刀势,地藏便趁机后退,重整旗鼓。

  魔尊冷笑道:「这口尊皇魔刀的存在就连本尊儿女也不得而知,乃魔界最大
秘密,其中威能又岂是你能估算得了!」

  地藏忽感背后劲风倏起,左手戮血罪刀回身便斩,刀锋迎上一股浑厚魔气,
震得他手臂酸麻,定神一看竟是某一代的魔尊,他形体虽然只是虚实幻化,但魔
元却极其雄厚,手中魔尊印玺一翻便有万魔咆哮之威,压得地藏身上佛光晦暗三
分。

  「道消魔涨,劫数啊!」

  地藏摇头苦叹,随即梵刹禅邢横扫劈出,一举斩散了这魔形虚体。

  魔尊纵身再攻来,凶刀凌空斩下,地藏提起梵刹禅邢抵挡,碰的一声巨响,
地藏虎口再裂,佛血流淌,手臂已然酸痛。

  梵刹禅邢受压,戮血罪刀连忙来救,地藏左手一挥罪刀便朝魔尊脖颈削去,
魔尊左手中指扣住食指,拇指扣住无名指,掐了个古朴的手印,瞬息间便凝聚了
庞大魔气,无惧罪刀锋芒,徒手去接。

  地藏连环变招,刀式时而快时而慢,将禅孽魔经中地狱刀山使得淋漓尽致,
顷刻间便化出茫茫无边的刀锋利刃。

  而魔尊不管地藏如何变化,只是以一个简单的手印应对,这个手印名为诛神
魔手印,乃是取自他新悟之魔功——帝魔天章。

  此手印以诛神为名,正是蕴含着诛神灭仙,魔临天下的雄壮志向。

  地藏见单刀难胜,于是便再策动右手的梵刹禅邢助战,金黄色的镇魔戒刀避
重就轻,躲开尊皇魔刀的压迫,如同灵动游龙般突破魔气的重重围堵。

  魔尊也不慌乱,任佛刀斩在自己身上,猛地一吐魔元,竟将镇魔戒刀震开,
己身毫发无损。

  地藏脸色一沉,心中惊叹道:「好生厉害的护体真气,远胜菩提金身和混元
道胎!」

  魔尊这浑身功法名曰菩提魔道身,以魔界的护身气功「九幽魔甲」为根本,
再结合佛家菩提金身和道家的混元道胎而成。

  「大师,且再接本尊一招——天魔回归!」

  魔尊劲力一吐,刀势恢弘一沉,整个地府顿时闹腾不已,冥界阴脉竟开始溃
散崩裂。

  地藏暗叫不妙,立即将双刀插入地下,同时劲灌双足,口诵佛经来稳住冥界
阴脉,护住地府周全。

  魔尊起手式刚运起,便见地藏不顾自身安危而去保全地府,不由有些恼怒:
「本尊敬你是个人物,才取出尊皇魔刀与你一战,你居然敢如此怠慢!」

  魔尊再能够操纵这口魔刀后,处于巅峰强者心态他十分渴望能与高手一战,
但另一方面他又是一界之皇,肩担魔界兴衰,所以行事处处以大局为重,先后错
过了净尘、元鼎、尹方犀、宗逸逍和袁齐天这些高手,真正能够尽兴一战的机会
并不多。

  自从一连串补计后,他的势力已经积蓄得足够雄厚,已经无需再忍,所以才
会大张旗鼓地来收复魔界故土,然而眼前这秃驴却先顾这些地府阴魂,而不管他
这临门一刀,叫他着实恼怒。

  「秃驴,你既然这么重视这些阴魂,那就跟他们作伴吧!」

  魔尊猛然落刀,恢弘刀气直劈地藏法身。

  这一刀威力虽大,但去势明显,地藏只要施展身法便能躲开,然而身后之无
主阴魂。

  奈何桥上的护卫剑阵感应佛者慈悲,其威力也不再局限在奈何桥一带,立即
释放出无穷剑气卷席而来,硬生生挡住魔尊这招天魔回归。

  魔尊咦了一声,说道:「好个剑圣遗志,楚无缺你也是个人物,可惜死得太
早,本尊大展拳脚之日你却已烟消云散,无法跟你一决雌雄!」

  得剑阵的拖延,地藏总算稳住地府阴脉,暗忖道:「此魔之神通已非吾一人
能挡,他踏足地府便是为了收回七大魔境,罢了……罢了!」

  地藏长叹一声,口诵梵音,暗中催动三教圣器,霎时紫气、道华、佛光三教
威能大盛。

  感应到三教之力,尊皇魔刀内中魔魂顿时急躁起来,发出愤怒的嘶吼,仿佛
要跟三教圣器一战,一雪万世之耻。

  魔尊心中一阵兴奋,道:「妙哉,你且将三教圣器全部取出,本尊等你!」

  地藏轻轻一笑,僧袍一挥,三教圣器盘旋而起,却不是为了灭魔而出。

  魔尊一阵惊愕,只见混元天尊印、十方智慧镜、荒神笔在地府上旋转起来,
正是划空为界,将地府封入另一个遥远空间之内。

  魔尊暗骂自己大意,若给地藏得逞,七大魔境也会随之流入无穷无尽的虚空
之中,到时候要找回来可就不容易了。

  魔尊当机立断,举起尊皇魔刀横空一扫,释放出刀中魔魂,九十九代魔尊之
力瞬间爆发,强行撕开三教圣器封锁,渗入地府深处,七大魔境感应魔道皇权,
地脉奔腾不息,魔魂融入魔脉,产生莫大巨力,将七大魔境抽离地府的封印,重
组魔界。

  地藏暗叹一声劫数,事到如今唯有保全地府,于是念动佛经运转圣器神力,
将地府抛入无尽虚空,同时三教圣器也随之隐遁,而他自己却留在了原地。

  魔尊道:「你手持三教圣器未必不能与我一战,为何要如此消极?」

  地藏道:「三教圣器需儒道佛之力才能完全发挥,贫僧只有佛家一脉,强行
运以为战,反而是作茧自缚,倒不如给三教后辈留下希望!」

  话中已经道明了死战的心意,魔尊又道:「方才本尊在抽回七大魔境之时,
你完全可以与地府遁入虚空,既然知道不是本尊对手,为何还要留下来!」

  地藏朝谛听望去,此刻它已被厉帝心魔拿住,叹道:「谛听久伴贫僧身旁,
受了不少苦,吾怎忍弃之而去!」

  魔尊冷笑道:「佛修不是讲究舍情弃欲,你为了一头区区畜生,值得么?」

  地藏道:「修佛乃是修心!谛听待吾一片赤诚,若吾舍之不顾,那就是忘恩
负义。连反间最基本恩义情都能抛弃,那连人都不算,还修什么佛!」

  魔尊哈哈大笑:「一般的秃驴都将自己摆得高高在上,以为自己便是佛,却
不知真正的佛理却是这最简单的几个字,好一个大愿的地藏!如今这个世间也就
只有你配得上这个佛字!」

  地藏淡然轻笑道:「多谢!但贫僧仍有一事不明,还望施主解惑!」

  魔尊道:「但说无妨!」

  地藏道:「施主身上的护体气功蕴含了佛道最高护身功法,但据贫僧所知,
混元道胎和菩提金身都必须有最纯净的佛道真元方可修成,昔日沧释天偷师三教
门下,但却因本身魔血之缘故,无法修成这两门功法,施主又是从何修得?」

  魔尊笑道:「事到如今,本尊也不瞒你,先父曾与佛门的玲珑尼、道门的织
毓子有过一段情缘,这番佛道魔之纠葛,倒是让先父取得精纯的佛道真元,再与
先母生下本尊。佛道魔虽然本源上排斥,但却能通过血缘而融合,所以本尊一出
生便具备了佛道魔三大真元,这三大真元在本尊体内可以随意转换,即可相生,
亦能相克。本尊则借着佛道魔的相克而消除修为,使得自己像个普通人一般,而
吾儿吾女则因传承本尊血脉的缘故,两人分别拥有佛魔、道魔之力,也同样可以
借机掩饰身份!」

  地藏顿时想通,叹道:「难怪当日,侯家兄妹能在吾等面前做得滴水不漏,
原来都是这佛道真元的功劳!」

  「心思缜密,不愧是本尊所敬重之人!」

  魔尊提刀聚气,沉声道:「这世上本尊最敬者有五人,你地藏排名第四!」

  地藏道:「原来贫僧得君如此高之评价,只是不知其余四位是何人?」

  魔尊道:「第五位正是那化身剑阵守护奈何桥的楚无缺,但他性子迂腐,白
白浪费了一身好武功,只能排第五!第三位便是于秀婷,她一介女流却能带领天
剑谷将我魔界百万雄兵遏在焱州一地,但却过于宠爱儿子,为救回那小子一命,
居然将天剑谷的三大绝学剑谱交予本尊,简直就是自毁长城!」

  地藏问道:「那么第二和第一又是何人?」

  魔尊道:「第二也是个女子!」

  地藏问道:「可是妖后?」

  魔尊点头道:「然也!妖族在战败之后,连根据地都失却了,全族迁往傀山
那荒漠之地,千百年来都在苟延残喘,但妖后却将这半死不活的残族带入神州,
杀出一片天地,这手腕和魄力着实羞煞了世间须眉男子!」

  地藏又道:「那最后一位呢?」

  魔尊道:「就是如今的江南王龙辉。那小子虽然风流好色,但却是从一个小
卒做起,短短五六年时间便成就一番大业,可惜有些优柔寡断,当初平复昊天之
乱,他若趁势登基,本尊的计划也不会进展得如此顺利!」

  地藏叹道:「未必人人都觊觎这天下大权,魔尊,你心中只念权势,却不知
也坠入了一种执着,你修心魔大法,却不知你自身也滋生了心魔么?」

  魔尊冷哼一声:「地藏,你且想办法如何保住性命,再跟本尊说教吧!」

  地府和一众无辜阴魂得以保全,地藏再无后顾之忧,提元聚气,紧握神兵,
双刀十字交叠,化作卍字佛印状,浩荡佛光璀璨开阵,昔日困战波旬寰宇佛轮再
度展开,魔尊立即被封入结界之内,紧接着右手边的梵刹禅邢又是一挥,刀中佛
阵也随即展开,空明三千界凌空罩下;左侧的戮血罪刀红光乍现,磅礴杀气凌空
划界,开启十八层地狱。

  外有寰宇佛轮封闭五感六觉,内有空灵佛界克制魔功,再有地狱罪刑加身,
魔尊立感内息一滞,深陷险地。

  地藏一气双化,再现佛魔之相,界明驾驭空明三千界,手持戒刀,诸佛现身
欲降魔,愆僧融身十八层地狱,血刀为引,万鬼怒嚎誓断罪。

  佛者誓死一搏,魔尊也不敢怠慢,融合杨烨、袁齐天、沧释天之心魔威能,
配合本身佛道魔之力,举起尊皇魔刀,刀中九十九条魔魂纷纷现身助战。

  「来得好,且看本尊这招——真魔天道劫!」

  刀兵交碰,惊碎虚空,只闻铿锵脆响,朱红溅落,正是最震撼的一幕——佛
消魔长,圣僧吞败!地藏身上被划下一道触目惊心血痕,半个身子几乎被斩破,
梵刹禅邢、戮血罪刀同时断裂,体内佛脉也被这一刀斩断。

  魔尊消耗不少,面色颇为惨白,随即一掌按在地藏胸膛,体内佛力迸发,钻
入地藏体内。

  竟从中抽出一具晶莹剔透的骨架。

  这正是地藏毕生修为所凝聚的琉璃佛骨,亦是精气神之所在,命元所系,此
刻被魔尊强行抽出,顿时七孔流血,法相竟濒临幻灭。

  就在此时,谛听怒吼咆哮,竟硬生生摆脱厉帝心魔的钳制,朝地藏和魔尊的
方向扑去。

  魔尊侧身避开神兽的扑杀,咦了一声,赞道:「好个忠心护主的畜生!」

  谛听扑倒地藏身旁,泪水直流,呜呜哀鸣起来,随即往地藏口中吐出一枚晶
莹内丹,这枚内丹正是它兽身修为之凝聚,它是要舍命救主。

  被一头畜生从手中走脱,厉帝心魔极为暴躁,便要上前诛杀地藏和谛听,却
被魔尊拦住了:「罢了,难得这主仆如此相互眷顾,饶他们一命吧,反正地藏的
琉璃佛骨已被本尊夺去,即便苟活也只是一条残命!」

  「魔尊!」两个声音同时响起,从远方彼岸传来,夹杂着无比的愤怒,紧随
而来便是龙吟凤鸣,裂开虚空,只见龙辉和洛清妍携手杀来,地藏和魔尊的激战
已经破坏了封印,故而外界也已经得知。

  洛清妍凤目饱含煞气,白衣翻袖,玉掌凝火,一上来便是本命凤凰神通!厉
帝心魔正有一肚子火,立即主动挺身挡住洛清妍。

  「你居然没死!」

  洛清妍娇咤一声,恨恨地道:「袁师兄的死定跟你这厉狗脱不了干系,给本
后纳命来!」玉掌一翻,三道凤火便迎面打来。

  厉帝心魔不甘示弱,使出一招阴魂冥爪回击:「妖妇,臭猴子就是孤杀的,
你有本事就来报仇,没本事就去跟那猴子和雪妖聚首!」

  洛清妍大怒,凤眸露出狠决杀光,银牙咬紧,迸出三个字:「你找死!」

  凤凰灵火越烧越旺,顷刻间便烧得四处毫无一丝落脚之地,厉帝心魔和魔尊
不得不运功抵御,对她又多了数分忌惮。

  龙辉抽出逆鳞龙刀,使出一招刀霸,狂霸刀气朝魔尊扫去。

  魔尊也不敢轻视,迅速收好琉璃佛骨,提起尊皇迎了上去。

  魔尊刀势一卷便将龙辉的刀气吞噬,紧接着提刀奔杀上前:「本尊早就想同
你分个胜负!」龙辉也是战意翻腾,抡起神兵便斩。

  龙刀逆鳞,魔刀尊皇,两口皆是盖世绝刃,你来我往不分上下;再世真龙,
当代魔枭,双方尽是巅峰强者,行招运式尽显风采。

  逆鳞龙刀寒芒夺目,锋刃锐利;尊皇魔刀宝光璀璨,魔魂为助,在各自的主
人手中绽放出最惊人的光彩,乒乒乓乓,金铁干戈,谁也不输风采。

  以双方的根基所有试探都显得多余,既然已经撕破脸皮,何须再惺惺作态,
唯有杀敌方是上策。

  魔尊看准一个时机,鼓动魔元,再使帝魔天章之绝式,祭起一招「魔罡屠龙
斩」,誓要斩杀再世真龙。

  龙辉抡刀化圆,蕴出虚空暗界,尽纳魔式威能,消解于无形。

  同一时分,再起御天借势,将魔尊部分刀罡融入离火真元,龙刀顿时火光爆
绽,仿佛一口火刀。

  龙辉手臂一伸,逆鳞刀猛地戳向魔尊,使出离火真元最上式,灼元天火令,
魔尊横刀胸前,运起一招「混世魔域」,此招讲究后发制人,以守为攻。

  逆鳞此在尊皇刀背上,天火罡气难以存进,前招被守,龙辉却还存后式,体
内纯阳之气猛然一吐,烈阳元丹后续而来,天火罡气得阳丹之助,烧得更旺,强
行焚毁混世魔域的防守境界,魔尊被震得连退数步,但面色如旧,并未受伤。

  与此同时,洛清妍被厉帝心魔缠得十分不耐,左掌轻抬,拇指、食指、无名
指扣在一起,中指、小指伸直,往厉帝心魔便是一弹,姿态轻柔妩媚,这一弹之
下便见凤火凛然,一头赤羽凤凰浴火诞生,迎面扑来。

  正是洛清妍新创得天极凤凰印,其子龙天极也正是从此功法而取名,这第一
招名为「翻天赤羽印」,此印记结合了远古大力之磅礴大气,暗蕴凤凰赤火之烈
性,即从力量上强压对手,更能以烈火造成久远损伤,杀伤力极为可怕。

  厉帝心魔聚气阴风抵挡,谁知凤凰来势宏伟磅礴,阴风被压得消散无形,心
魔顿时被震得飞退。

  魔尊此刻也正好被龙辉逼退,他见洛清妍此招不凡,亦起了竞技之心,掐出
诛神魔手印往洛清妍打去。

  洛清妍见杀兄元凶在前,那会客气,五指倏张,赤火回聚,玉掌便朝魔尊打
去。

  天极凤凰印并非单纯的掐指诀,结手印,只要修为到家,根本无需表面的结
印掐指,只需心念一转,真气在体内便能自动凝聚成某一个手印的形态,比起一
般的手印指决更为灵活,这个翻天赤羽印威能尽展,魔尊甫一接招便感压力,诛
神魔手印竟被硬生生打散。

  「好个妖妇,当真不凡!」

  魔尊暗叹一声,他虽然想尽情一战,但转念一想,既然此行目的已经达到,
再战下去也没有意义,来日方才还有的是机会分胜负。

  魔尊舞刀,锐芒遍洒四方,将漫天凤火扫开,随即再挥臂一斩,魔气化刃,
劈开一道通路:「走!」

  厉帝心魔虽然不甘,但也不敢违抗宿主意愿,当下跟着魔尊撤离。

  洛清妍怒斥道:「无胆鼠辈!」说着玉指掐印,便要再施绝技追杀上去,龙
辉连忙拉住她道:「穷寇莫追,先救大师!」

  洛清妍恨得咬牙切齿,但冷静下来也按捺住心中怒意。

  龙辉扶起地藏,此刻谛听也已经奄奄一息,地藏咳出一口黑血道,嘴巴张了
张,似乎要说些什么,但却是无力吐出一句话来。

  龙辉看出他的嘴型,对洛清妍说道:「快救谛听!」

  洛清妍掐出另一个手印,左手食指、中指、拇指扣在一起,宛若握住半拳,
往谛听身上一扬,柔和的赤色凤火烧起,将神兽本命元灵点燃,正是另一凤凰印
决——绛云续命印。

  洛清妍本就精通医术,再加上凤凰不死的特性,故而这套天极凤凰印具备了
生杀功效,生杀予夺皆在她一念之间。

  谛听得以回命,洛清妍摇头道:「内丹已失,只能护住性命,但修为却得重
新再练!」说罢又掐动另一个手印,这个手印颇为简单,只是拇指扣住中指、小
指,无名指和食指伸直,生出一股金黄色的火焰,往地藏眉心一点,正是招「金
翎安神印」,黄色凤火由灵台钻入,修补地藏破碎的神魂,紧接着再运绛云续命
印,将地藏体内淤血尽数驱散,修补经络脏腑。

  洛清妍道:「大师伤势基本痊愈,但……佛骨已失,我也无可奈何!」

  地藏吐了一口浊气,淡然道:「失失得得,过眼云烟罢了,贫僧多谢娘娘救
助!」

  那边的谛听扑倒他身边,用头蹭着他身子,一副欢喜的模样。

  龙辉道:「大师倒也豁达,但如今地府失落,你一身修为也化为乌有,岂不
是让魔尊更加张狂!」

  地藏叹道:「原先还以为诛灭波旬,便能阻挠末法降临,谁知天数始终不由
人!」

  他又问道:「王爷,惠明师可已揭穿侯家的阴谋?」

  龙辉道:「揭穿了,他们一家子便是端木一族!但皇帝却被他们魔化,紫微
帝星已成魔星!」

  地藏脸色倏变,摇头道:「苦也,苦也,只怕末世将至!」

  龙辉奇道:「此话怎讲?」

  地藏道:「贫僧再修建地府时,与三教圣器日夜相对,隐约窥得一丝天机,
紫微入黯,邪欲滋生,魔度苍生,天崩地裂!」

  地藏苦叹道:「紫微帝星被魔化,势必影响天下民心,神州即将大乱,从中
滋生出无数恶毒欲望,烧杀掳掠,豪取强夺,怨恨、嫉妒、愤怒……吾终于知道
魔尊为何要夺我佛骨了!」

  龙辉追问道:「为何?」

  地藏道:「欲魔被我所斩,对我自然十分怨恨,魔尊以我之佛再配合那万民
恶欲便能让欲魔重生!」

  龙辉脸色也是一阵凝重,地藏出世以来便只斩杀过一人,这所谓的欲魔已经
呼之欲出!


            第二十一回  玄神一念

  哗啦一声,朱红喷出,溅落在地,血色瘀黑。

  魔尊盘膝吐纳,睁开双目,俨然精神十足。

  一旁护法的端木罹戈问道:「父尊,您感觉如何?」

  魔尊道:「地藏不愧是佛门巨擘,为父伤得也是不轻,再分别接龙辉和妖后
一招,险些没伤了经脉。」

  他顿了顿又说道:「心魔虽能圈养在体内,但要同时将这些力量集合起来使
出也颇为不易,毕竟这股力量已经超过根基的承受范围,最多也只是瞬间爆发,
但施展过后便会反噬根基,这次为父欲求速胜故而铤而走险,其中艰难不下于当
年的楚无缺独挑三教教主,所以你们俩以后莫要强行集合心魔之力,即便要用也
得分离出体,以分身的形式控制,切记不可集中在一起。」

  阴阳双魔齐声应是。

  端木琼璇问道:「爹,你伤势怎么样?」

  魔尊道:「一番调息,再加上魔魂相助,也已恢复过来!」

  端木罹戈问道:「父尊,如今已经收回七大魔境,下一步该如何做?」

  魔尊问道:「如今帝皇一脉还有什么嫡系或者旁系女子?」

  端木罹戈道:「当初沧释天以皇血祭天,皇族便只剩下三兄妹,如今两个女
的已经逃出玉京,便只有那个糊涂皇帝了!」

  魔尊蹙眉道:「皇帝的女儿呢?」

  端木罹戈道:「也被带走了!」

  魔尊沉声道:「皇室还有什么地位尊崇的人留下来?」

  端木罹戈道:「萧太后和萧贵妃都被救走,如今除了皇帝外,地位最高的就
是王太妃!」

  魔尊肃容道:「罹戈,你且去将那王太妃收入房中,立即播下魔种,让她受
孕!」

  端木罹戈顿时一愣,不可思议地看着魔尊。

  魔尊道:「如今吾界大势虽已蓄成,但毕竟退隐红尘多年,气运颇为羸弱,
为父本想借来紫微帝脉增强我界气运,最好的方法便是将魔、皇两者血脉融合,
原本吾将琼璇嫁给皇甫铭便是想藉此怀上紫微血脉的魔种,但你也知道你妹妹的
性子……哎,入宫这么久便没跟皇甫铭同床过,为父也不指望她了。」

  端木琼璇粉靥微微一红,道:「父尊,吾界已经是兵强马壮,何须那些触摸
不着的虚妄。」

  魔尊道:「气运虽然触不到摸不着,但却是实实在在影响着世间万物,就如
同那姓龙的小子般,无论如何逆境都能闯出胜机。丫头,为父也不为难你,这紫
微魔种的事便让你大哥来办了!」

  端木罹戈并不尴尬,只是问道:「那婆娘又没有紫微血脉,孩儿如何能种下
紫微魔种?」

  魔尊道:「她也曾产下一个皇子,多多少少都沾上了些紫微帝气,效果虽不
如皇甫铭那么好,但聊胜于无!」

  端木罹戈昂首道:「孩儿遵命,这就去办!」

  望着兄长离开,端木琼璇脸色颇为难看,魔尊笑道:「璇儿,随为父来!」

  端木琼璇忙收敛心神,跟上父亲脚步。

  魔尊推开大门,一道莹白的月光如银盘洒落,照射进来。

  门外乃一片广阔的天地,原来父子三人所处之地乃大佛寺内的七级浮屠塔,
由塔顶俯视而下,将京师景色一览无遗。

  魔尊俯视大地,笑道:「璇儿,你可知为父为何要来此地么?」

  端木琼璇摇头道:「女儿不知。」

  魔尊笑道:「此地乃佛门为数不多的存世圣地,正是作为唤醒他的祭场!」

  端木琼璇尚有些疑惑,却见京师内涌出一股黑气,黑气并非常人肉眼能见,
唯有修行到一定程度的高手才能窥得一二。

  端木琼璇甚是讶异,立即施展神念追踪黑气的源头,正是皇城之内涌出,在
这股黑气的影响下,整座玉京城都开始弥漫出黑色气流,这些气流乃人之贪嗔痴
等邪欲所汇聚。

  「这是怎么回事?」

  端木琼璇花容微微变,魔尊说道:「九五之尊心生恶念,邪欲纵生,上乱天
象,下扰民心,这便是紫微成魔之征象!」

  端木琼璇将神念往宫殿内蔓延开来,只见皇甫铭连夜召集文武大臣,怒声说
道:「龙贼那厮太过可恨,居然暗遣妖女入京掳走太后和贵妃,简直欺君太甚,
朕势要扫平江南,将龙家满门操斩!」

  一名文臣上前说道:「陛下,公主和郡主可都还在江南啊!」

  皇甫铭脸色一沉,反手一掌扫出,凛冽掌气将那文臣打得吐血身亡,满朝文
武无一敢言。

  「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朕没那么不忠不孝的妹子,届时攻下江南将她
们二人一并处死!」

  皇甫铭冷森森地说道。

  杀人立威,再颁布圣旨,满朝文武无一敢言。

  皇甫铭淡淡地道:「铁鹰何在!」

  铁鹰暗叹一声无奈,出列道:「微臣在!」

  皇甫铭道:「朕令你为讨贼大元帅,统领全国兵马,踏平江南逆贼!」

  铁鹰道:「微臣遵旨!」

  端木琼璇看得奇怪,奇道:「当初女儿召集京师内的魔兵出来助战,理应惊
动朝野,为何无一人提出?」

  魔尊笑道:「为父已经利用心魔大法将他们这一段记忆抹去了,他们只是记
得龙辉掳走太后和贵妃!」

  端木琼璇也习有心魔大法,但也只是能控制他人心魔,而魔尊却能随意改换
记忆,而且一出手便是抹去满朝文武的记忆,此等修为叫她也不得不惊叹无比。

  魔尊笑道:「璇儿莫要吃惊,这些文武大臣都在紫微帝星光华之下,如今帝
星已被魔化,为父通过这层关系就可以轻松操控他们的记忆,若是换了寻常,倒
也不能办得这般轻易。」

  那边大殿之上,皇甫铭脑海中莫名浮现出母后和爱妻被龙辉淫辱的场面,脸
色越显狰狞,咬牙切齿地道:「传朕旨意,攻破江南之日,便是将龙家灭门,男
为奴,女为娼,第一个攻入江南的人便优先可选取龙家任意一个女眷!」

  群臣心中瞬息一惊,江南王那一众妃子个个皆是国色天香,皇帝开出这等条
件,着实叫他们或多或少有些心动,意志坚定如铁鹰、金子云等沙场硬汉脑中歪
念倒也是一闪而逝,其他臣子却是悸动不已,恨不得便上阵杀敌。

  铁鹰却仍是冷静说道:「陛下,龙麟军骁勇善战,高手众多,只怕我军非其
敌手!」

  皇甫铭哈哈笑道:「龙贼能接纳妖族为其所用,朕乃天子,难道不会驱策魔
界么,正好给些投降来的魔兵大显身手!来,再传朕旨意,只要攻下江南,美人
任选,财物任拿!」

  最后这一句话以内力逼出,传遍玉京上下,令得所有民众都听在耳中,引起
不少轰动,其中不乏好事者想入非非,玉京上空已经聚集了不少邪欲恶念。

  魔尊见状欣喜若狂,哈哈笑道:「紫微入魔,天子失德,万民生恶,正是最
佳时机!」

  将手中佛骨朝天抛去,与此同时魔掌一挥,大佛寺内顿时哀嚎连天,原来是
魔尊以邪法抽取众僧精元。

  僧众精元朝空中涌去,汇聚在琉璃佛骨之上,而万民所产之邪欲恶念也不断
朝大佛寺上空涌来,天空发出轰隆隆的闷响,一道璀璨异光划开天际落下,直射
在琉璃佛骨之上。

  僧众精元为肉,万民邪欲为血,再以圣人骨架为根本,豪光之中一具崭新的
身躯逐渐生成,一尊三头六臂的邪佛凌空浮现,口诵惑世引恶之经文,俯视芸芸
众生,正是昔日被地藏斩杀的欲魔波旬,如今集合万民之邪欲再度重现人间。

  波旬重现,六只眼睛环顾四周,最终落在魔尊身上,淡淡地道:「是你唤醒
本座?」

  魔尊点头道:「正是!」

  波旬道:「魔尊,你对本座施恩,是要本座为你效命?」

  魔尊嘿然一笑:「然也!」

  波旬冷声道:「你有这本事?」

  魔尊道:「你身上的琉璃佛骨正是本尊从地藏身上抽出,你说我有没有这本
事?」

  波旬脸色一沉,魔尊打了一个响指,顷刻间四道身影破空而来,正是厉帝心
魔、宗逸逍、尹方犀、净尘等四大高手,他们同时围在波旬四方,只需一言不合
便立即出手围剿。

  波旬怔了怔,哈哈笑道:「好个端木魔尊,当初吾与沧释天打生打死,最后
还是给你做了垫脚石,吾不服也不行哩!」

  说罢双手合十朝魔尊行了个礼。

  魔尊道:「识时务者为俊杰,本尊也非咄咄逼人之辈,既然大师选择合作,
那本尊应允,待铲除江南龙麟军一脉后,便让大师做万教之主,统领世间教义,
如何!」

  波旬也是一阵心动,点头应承下来。

  魔尊说道:「净尘、尹方犀、波旬汝等三人听令,速速到虚空之外,寻回失
落之三教圣器!」

  波旬等三人点头称是。

  江南金陵城,玄天府,龙辉召集文武大臣,以及请来儒道三大教主,对他们
把事情始末说了一遍,众人神色皆是阴沉无比。

  风望尘忧心忡忡地道:「魔尊竟然隐藏得如此深,如今皇帝也被他控制,咱
们救回萧太后和萧贵妃,只怕会给对方一个讨伐的借口!」

  龙辉道:「方才吾感觉到玉京方向邪欲涌动,只怕真如地藏圣僧所言那般,
欲魔重生,加上波旬那厮,魔尊手底下便有五名破虚高手,尖端战力与我军不分
上下。」

  洛清妍道:「即便一对一,本宫也不惧那几个狗腿子!」

  于秀婷也是淡然,轻声说道:「波旬再生又如何,当初吾能败他,便能再叫
他屈膝!」

  鹭明鸾道:「但……对方始终有六大顶尖高手,我们这边算上杨督帅也只有
五个,除非……能解除元鼎的控制!」

  龙辉道:「元鼎属于不安定因素,不能将希望寄托在他身上,我们必须做好
以褂敌众的准备,即便巅峰战力我们略输一筹,但天人巅峰高手我军也是不少,
冰儿、雪芯、碧柔、翎羽都有跟破虚一战的实力,她们四人联手即便是破虚也有
战胜的可能!」

  洛清妍道:「冰儿强行提前出关,伤势加重,还需继续静养,如今也只有三
人。」

  于秀婷估算道:「即便是三人,但只要能配合得当也可弥补巅峰战力不足,
无奈对方也有阴阳双魔这等高手。而且地藏圣僧说过,魔尊一家子似乎已经收集
了世间修者的心魔,心魔之力虽只等同本尊突破境界的那一瞬间的实力,但最少
也可达本尊的七八成左右,应付起来倒也不是轻易。」

  洛清妍也补充道:「除此之外,还需将魔兵实力算入其中,太荒时代以来,
魔界兵马最是骁勇善战,若妖族人丁兴旺倒也能与之抗衡,可如今天下妖类只有
区区万数,难以对付这支魔界强军。」

  风望尘问道:「属下请问娘娘,以我军实力可否抗衡魔兵?」

  洛清妍不假思索地道:「不能,即便是联合铁壁关巅峰时期的战力,也未必
是魔军的对手!」

  她顿了顿又补充道:「封神法印没有解开之前,魔军之内便多有后天高手,
如今法印一开,其实力更是难以想象!」

  洛清妍这话倒是让龙麟军一众将领心中百感交集,他们也知道自己麾下士兵
的情况,天人级别的甚少,先天也只是占少部分,多数是后天级别。

  洛清妍叹道:「当初本宫想解开封印,便是想凭借着我方巅峰高手众多的优
势,集合力量击杀对方首脑,如今看来是行不通了!」

  她这一策略确实是将昊天教击溃,使龙麟军反败为胜,但如今的魔界却因为
修者功力提升而生出的心魔进一步壮大自己,使得龙麟军的优势不再明显。

  鸿钧开口道:「依贫道看,若能妥善运用阵法,也可逆转实力上的差距,但
对方控制了净尘师叔,只怕阵法一途难有建树。」

  「阿弥陀佛,若辅以天尊法印,教主应能与净尘真人一斗阵法修为!」

  只见地藏在惠明师的搀扶下走了进来,众人忙起身相迎。

  地藏道:「那日形势危急,贫僧为了不让圣器落入魔手,便将圣器打入虚空
乱流之中,若能寻回圣器,以儒道佛三教根基催动,便能发挥圣器威能!」

  孟轲叹道:「圣器虽威力无穷,但千百年来从未有人将其威力施展出来。」

  地藏道:「贫僧修筑地府之时,日夜与圣器相对,倒也从中悟出一些诀窍。
荒神笔内蕴浩然正气,刚正无匹,所书写绘画皆能成真,若以此撰写符文阵咒,
便化出莫大的玄通威能,镇魔驱邪;天尊法印乃具备了阴阳八卦之至妙精髓,乃
道家教义和功法之本源,手持法印者,可驱使寰宇神罡,驱策万千星辰;十方智
慧镜乃卍华玄法所成,为本初佛们真经,照遍红尘,即可渡尽四方,亦能震慑群
魔。三件圣器在手,便可能人所不能,化腐朽为神奇。」

  儒道三人听后一阵惊叹,孟轲道:「既然如此,那吾等便得夺回圣器,万万
不可落入歹人之手!」

  孔丘道:「欲寻圣器必须有三教根基,如今儒道皆在,唯独佛门缺席,这十
方智慧镜要如何寻来?」

  地藏笑道:「此事不必担心,想来他们也该出关了!」

  就在此时,玄天府外佛光大盛,阵阵佛号响彻云霄,两名僧者并肩走来,竟
是久违多日的接引、准提。

  自从被波旬废去武脉之后,双佛便一直隐匿不出,此后随着佛界退隐,他们
更是失却了消息。

  再见故人,龙辉、孔孟及鸿钧倒是十分欣喜,同时出迎二佛。

  龙辉问道:「多日不见,两位大师是否安好?」

  双佛对视一笑,道:「甚好,甚好,劳驾好友担忧,罪过罪过!」

  龙辉定神一看,却见双佛气脉虚浮,并无一丝内力在身。

  「两位大师,你们的武功……」

  龙辉疑惑地问道。

  接引道:「色即是空,空即是色,身入空虚,心定神安。」

  准提道:「有武功也罢,无武功也罢,心存禅心,即可佛法普渡,渡尽三千
世界!」

  地藏道:「二位佛者虽已无武,但就犹如一个倒空的杯子,可以重新容纳新
的神通修为,王爷不必提他们担忧!」

  龙辉见他胸有成竹,也是打消了疑虑。

  接引和准提说道:「十方智慧镜便交给吾等师兄弟二人,无论如何都要将圣
器夺回!」

  即便是龙辉要想从虚空乱流中找到三大圣器,也无异于大海捞针,唯有借助
三教根基方有一线机会。

  这般一番商讨,便有了定计,孔孟负责荒神笔,鸿钧和白云道人负责天尊法
印,接引、准提二佛负责十方智慧镜。

  商定好后,龙辉便要打开虚空通道,送六人进入虚空,他说道:「虚空无形
无定,一旦你们进入其中便是我也没法子预测到其中变化,一切都得靠你们自己
了!」

  六人点头。

  「等等!」

  鹭明鸾忽然起身,玉手一招,一口宝剑凌空飞来落在接引和准提跟前:「此
剑本是由天佛的禅杖制成,如今交给二位大师,也算是物归原主了!」

  紧接着她又命人取来一个锦盒,里边又一窜珍珠,正是当初被白沙原上被鹭
明鸾收取的定天神珠,她这般也是尽可能增强双佛的实力。

  接引拿起佛珠,准提握住宝剑,朝鹭明鸾使了个礼便转身进入虚空通道,剩
下的儒道四人也紧随其后。

  送走三教仅存不多的六名精英,龙辉脸色倏然一沉,喝道:「岳彪,点起兵
马,随本王再往浑谷河!」

  岳彪热血沸腾,正是跃跃欲试,提起双斧便转身出门,召来白眉熊,点起五
百刀斧步军,严阵以待。

  龙辉对洛、于、鹭三名妇人投以一记深切目光,说道:「此战我亲自出征,
拖住魔尊,替三教争取时间,江南及后方大营便得托付给三位娘娘了!」

  三女轻点螓首,洛清妍柔声道:「你且安心出战,万事小心!」

  绵绵爱意尽在目光对接间。

  这时一个小童走上前来,说道:「王爷,靳紫衣也愿随军出征。」

  龙辉心想对方尚未知晓靳紫衣存活,此举或许能奏得奇效,于是点头应允。

  龙辉等人腾云驾雾赶往浑谷河大营,徐虎早已点起兵马准备一战。

  进入中军大营,徐虎禀报道:「朝廷已命铁鹰为帅,点起三十万大军直扑江
南而来,先锋部队兵分两路,一队为魔界的三千骑兵,距离我军阵营不足十里。
另一队为裴家五千兵马,正朝虎踞岭而去。」

  岳彪冷笑道:「裴家是鸾太妃昔日的走狗,如今一朝天子一朝臣,他们也不
得不臣服,但这些土鸡瓦狗也敢去冒犯督帅虎威,简直找死!」

  靳紫衣蹙眉道:「不妥,既然双方已经撕破脸皮,这第一战关乎士气,以魔
尊心思无论如何都必须取得甜头。既然如此为何要让羸弱的裴家去跟督帅斗?」

  龙辉沉思片刻道:「虚则实之,虎踞岭那一路才是最强的兵力!」

  靳紫衣道:「靳某对此有些不同看法。」

  龙辉道:「请讲!」

  靳紫衣道:「或许两路都是魔界精兵!」

  龙辉点头道:「魔界之人曾隐匿在玉京,他们有某些伪装的法门也说不定,
虎踞岭的那一路或许只是伪装成裴家的魔兵!」

  靳紫衣道:「吾有一策,或可将计就计,叫他们吃不了兜着走!」

  另一方面,虎踞岭内石洪也已经整装备战,杨烨重新披挂上阵,虎步昂然,
点将阅兵,威风凛凛。

  支队伍有许多都是铁壁关旧部,见杨烨再度出战,士气顿时为之振奋无比。

  斥候来报:「敌军以裴家军五千人马为先锋,直扑我军阵营。」

  陆乘烟嘿嘿一笑,遣退斥候,对杨烨笑道:「明知虎踞岭有督帅坐镇,还是
以裴家的人马为先锋,简直就是自寻死路。以魔尊那等智谋怎会犯这般失误!」

  杨烨淡然坐下,轻声说道:「谋师有何看法?」

  陆乘烟道:「往日魔尊极其神秘,陆某无法估算他之心性,如今他的图谋和
手段已经展露出来,从中便可窥出端倪一二。」

  杨烨问道:「哦,那谋师有何高见?」

  陆乘烟道:「从一开始这老魔头就一直深沉而隐忍,居然以最小的代价换取
了最大利益,由此可见他是一个擅长以小博大的人!浑谷河乃水域,除了江南王
之外,还可能有蛟龙助战,实力在咱们这一路之上,魔尊断不会率先去打这边,
所以真正的主力都集中到了我们这一路。」

  这时一封密信送来,陆乘烟拆看之下,里边是以铁壁关行军密字所写,正是
龙辉手笔,看过之后不由朗声大笑:「妙哉,看来靳师叔也与我所见略同!」

  话说接引、准提进入天外虚空,心中默念经文,四周顿时泛起佛光护体,抵
御星河烈劲的侵袭。

  准提诵大无畏慈悲智慧经:「渡一切苦厄,无畏己身业报,任由魔考万千,
吾禅心不动不惧,秉承无上智慧,化天地为用,御魔镇魔,德心见智……」

  说的也奇怪,经文一出居然凝聚了至纯无比的佛力,穿过虚空乱流,蔓延十
方星域,而接引也同时闭目冥想,进入枯木禅心,感应圣器所在。

  两人自从废功之后,并未消沉,反而一心钻研佛法,潜心悟道,倒也悟出一
套崭新的大道至理。

  接引领悟一套三藏大乘经,所谓三藏者,乃法、论、经三说,法者谈天;论
者说地;经者度鬼,内蕴天文、地理、人物、鸟兽、花木、器用、人事……广阔
无比,囊尽万物。

  再看准提之修行倒也简单了许多,却是由简入繁,他在闭关养伤之时直接将
三教的基本教义拿来翻阅,儒家之仁德,道家之自然,佛家之慈悲,三种最基础
教义融合成心法学说,重在修心,以心沟通天地,既随心而行,又有固守心智,
做到可动可静,万法皆用,是为灵台方寸大道,以灵台方寸之小而见大,得证天
地大道。

  两人的这番神通倒是少了以往刚猛无匹的武道威力,而是多了一种玄之又玄
的心法修为,更偏重于术法变化一道,只见他们携手施展新悟神通大能,立即引
来十方智慧镜的响应,这口佛界圣器或许是感应到后辈标新立异、重辟大道而欣
慰,竟主动绽放出璀璨华光,照亮虚空,引领二人来取。

  双佛为之一喜,立即施展神通,只见接引伸手一拉,化星辰之力为车,朝着
光华方向奔去;准提捏了个法决,默念几句真言,足下升腾起淡淡云雾之气,凝
聚成一朵彩云,他大喝一声去,彩云化作残影,驮着他飞往虚空深处。

  眼见佛光越来越近,十方智慧镜就在垂手可得之处,忽然生出变故,一股磅
礴之气横空扫来荡开双佛。

  「哈哈,跟着你们两个小和尚果然有收获!」

  只见虚空之中,静立着一尊三头六臂的欲佛,正是佛之异端——波旬!波旬
冷笑道:「老老实实滚开,本座饶汝等一命!」

  接引枯瘦的面容倏然一敛,双目绽放光华,掐了一个拈花指,摇身一变化作
六丈巨人,巨硕的手掌凌空朝波旬盖下。

  波旬单手一撑,聚起一面气墙挡住巨掌。

  接引张口一喝,念诵密咒:「唵、嘛、呢、叭、咪、吽!」

  只见五根手指化作金木水火土五行威能,使得五行相生,威能倍增,而口中
的六字真言有从外部加强巨掌的威力,竟然复活的波旬首尝挫败。

  气墙轰然崩碎,波旬竟被震退数尺,而巨掌去势未止,继续朝波旬压来。

  波旬轻敌在先,已舔三分颓势,被巨掌猛地拍到一颗星体之上,紧接着却见
接引挥掌一推,法能蔓延,化作五座巨山接踵而来,将波旬镇压在山底之下。

  接引边念那「唵、嘛、呢、叭、咪、吽」的六字真言,同时伸手虚写,那六
字真言竟化作实体朝五指山落下。

  波旬虽然败了首阵,但根基仍在,眼力依旧不凡,看出这六字真言的厉害,
心想:「若给这六个字落在山体之上,势必与我化作一体,使得周身血肉骨脉与
山峰练成一体,若是要破山而出势必反伤自身,损及根基……好个心思缜密的秃
驴!」

  就在真言落下的刹那,波旬猛提一口真气,元功轰然爆发,震碎山石。

  凌空跃起,手掌一扬,再发出威猛一掌,将那六字真言打散。

  波旬另外两只手掌瞬间掐出怪异印诀,凝聚出恢弘异力,随即拳掌发力一击
打出。

  劲气临身之际,准提闪身而来,指掐变幻妙法,以小见大,凭空变化,挪移
星空陨石撞向波旬,迫使他不得暂放过接引,抵御临近背门的陨石。

  波旬掌劲惊人,一掌扫去便将陨石击成齑粉。

  「区区小佛,焉敢造次!」

  波旬那一掌的余威尚存,再顺势饱提元功,恢弘气劲扫荡而出,荡平一片星
空。

  接引立即凝神以待,施展三乘佛言法,天地人三法归一,化作梵音枷锁,锁
形魔佛,同时准提也再施方寸之力,化小为大,拇指和食指一扣,念喝一声道:
「变!」

  顷刻便见万物苍生凛然浮现,猛兽、灵禽、军队、山崩、海啸接踵而至。

  三藏大乘、灵台方寸威能初展,叫波旬再度吃惊,忖道:「这两个小佛竟悟
道至此,若再假以时日必成佛宗巨擘,甚至胜过历代的佛界圣人!」

  他是又妒又恨,大喝一声:「破!」

  体内爆发磅礴力量,若论道之领悟他已是输了一筹,但欲魔胜在根基雄厚,
以力强破妙道至法。

  轰隆一声巨响,双佛口溅朱红,连连败退,波旬哈哈冷笑:「道理再妙,汝
等还嫩了点!」

  说话间,魔佛双掌一翻,化出欲界六重天至能邪法,便要一举灭绝这最后佛
脉。

  就在此时,准提身上携带的宝剑倏然绽放豪光,凭空跃起,自主攻击波旬。

  宝剑锋芒锐利,竟划破波旬释放的邪法气流,直取魔佛本身。

  波旬出掌御气封住剑芒,宝剑之上立即透出一股磅礴浑厚的神念妖元。

  波旬认得那股妖气,脸色倏沉,狠声道:「鹭妖妇?」

  「咯咯,正是你姑奶奶!」

  娇笑声中,神念聚形,正是鹭明鸾。

  波旬暗自惊愕:「这妖妇似乎有些古怪!」

  于是掐指一点,发出一道气劲试探。

  鹭明鸾娇躯竟被气劲击穿,然而却不留半点鲜血,只是身形渐渐淡化,消失
无形。

  「虚张声势!」

  波旬冷笑一声,然而笑意未止,却闻身后娇笑再起,还未来得及转头,背门
就挨了一掌,打得他飞跌而出。

  波旬稳住身形,定睛一看,却见鹭明鸾不知何时又出现在自己身后。

  美妇人柳眉一挑,娇咤道:「贼秃,姑奶奶就要跟你算一算往日旧账!」

  娇躯一闪,再度化作虚影扑来,波旬舞动六根手臂抵挡防御,然而鹭明鸾的
芊芊玉手却好似无孔不入,任由波旬有那三头六臂也拦不住一招半式,鹭明鸾招
招得手,打得波旬好不屈辱,若非身上护体气劲浑厚,再有万民邪欲护持,只怕
早就重伤吐血了。

  波旬越战越惊,这种毫无还手之力的挫败感毕生只有一回,那就是对上于秀
婷虚空无念剑的那一次,不同的是,剑仙的虚空绝剑是连影子都看不见就已经中
招了,而鹭明鸾此刻却是看得一清二楚,但却是挡不住。

  眼睁睁地看着这妖妇一掌拍来,波旬便举掌去接,但鹭明鸾的玉手却穿过自
己的手掌,直接打在他胸口,使得自己的防线形同虚设。

  不出十个回合,波旬便被鹭明鸾打得心生惧意,转头便跑,双佛正要上前道
谢,却见鹭明鸾渐渐消失。

  九云山庄内,鹭明鸾却是安然坐在椅子上,脸色略显煞白,洛清妍则站在一
旁。

  鹭明鸾长叹一口气,说道:「若不是前些日子损耗了太多精神,这次怎么也
得将那伪佛打得吐三斗血!」

  洛清妍笑道:「妹子,你这玄神一念着实好用,只是想想就足以打得波旬抱
头鼠窜了,这算不算是心想事成呢?」

  鹭明鸾伸手揉了揉太阳穴,叹道:「其实也没那么神奇了,要施展这玄神一
念就必须先以神念确定位置,才能释放出念想之力,而在虚空乱流之中,神念根
本无法顺利到达,所以我必须将先一缕神念寄托在那口宝剑之上,由两个小和尚
直接带过去,只可惜先前精神耗损过大,威力大不如预想那般。」

  洛清妍道:「你这功法已经十分逆天了,只是光想就能杀敌千里之外,若再
有你本尊那般力量,还让不让别人活呀!」


           第二十二回  龙虎伏魔

  兵甲整装,挥戈直出虎踞岭,三千精兵分前中后三军排布,旌旗飘舞,战鼓
如雷。

  哨兵策马回报:「报告石将军,敌军已越过沙壑勾,距离我军不足五里!」

  石洪伸手一挥大喝道:「盾牌刀手结阵,弓弩火枪准备!」

  眼前敌兵已经杀来,马蹄扬尘,正是敌方的先锋战队,打着裴家军旗号。

  龙麟军前阵的士兵凝神屏气,内息躁动。

  石洪大喝一声打,火弹箭矢朝敌方骑兵方队打去。

  如今封神法印解开,武人力量大增,普通的弓弩火枪难伤,但龙麟军这一轮
的远攻却是由射箭打枪者将内力灌入兵刃之中,加持武器威力。

  头一轮的远攻便打乱敌方的骑兵,人仰马翻。

  石洪举枪一指,道:「左武卫侧翼迂回,右武卫快速绕到敌军后方歼敌!」

  军令一下,战马即动,对方却是早有准备,同时分出两股骑兵迎敌。

  左右武卫正准备冲击拼杀时,忽见对方战马扬蹄一跃,竟是拔地而起,悬于
半空,左右武卫扑了个空,又惊又骇。

  只见裴家军战马足下生烟,蹄踏云雾,竟在空中奔跑,看得龙麟军将士一阵
目瞪口呆。

  石洪暗自惊叹,龙麟军中能腾空飞跃的士兵也不是没有,但都是各路精锐,
如白翎羽的亲卫军金麟卫、凌霄的雷火军、以及妖族的奔雷、吞云、毒牙、雀影
等部将……总而言之,精锐所占大军的比例并不多,龙麟军数十万大军中也只有
那么一两万人堪称精锐。

  石洪自然不会认为裴家军有那等实力,原因便是出自他们胯下战马,那些战
马目光精亮,毛发光顺,吐纳呼吸中竟有几分似内家高手。

  战马足下云雾陡然一变,形成陡坡形态,倏地朝下冲去,就犹如居高临下冲
杀敌阵般。

  左右武卫的士兵立即落了下风,竟遭裴家军打散阵型,伤亡不小,石洪见状
立即下令撤回虎踞岭上,凭险而守。

  然而敌军却凭着战马之利火速杀来,险峻的山峰对他们而言根本微不足道,
只见他们腾云驾雾,直接飞到山顶,反而占了地利,在上空以弩箭攻击龙麟军。

  石洪气急败坏,内聚真元,大喝一声腾空而起,手提钩枪杀上敌军,坐刺右
勾,将闹得最嚣张的数十个敌兵连人带马一并杀掉,这才堪堪挽回少许面子,但
敌军策马飞天,一个接一个杀来,石洪顿觉应接不暇,抵挡了几个回合,勉力再
杀几个敌兵便只得下令撤退。

  裴家军见纵横天下的龙麟军竟然一退再退,不由士气大振,拍马追杀。

  自大胜昊天教以来,龙麟军就几乎没有输过,此刻一战却是虎踞岭被夺,而
后方追兵更是不依不挠,策马腾空飞行,叫一众将士又怒又恨。

  石洪历经酆都、江南等多番战役,也是身经百战之辈,虽败了阵,但却未输
人,他收拢军马且战且退,保持阵型不散。

  裴家军虽得神马相助,但若论士兵各方面的综合能力远不如龙麟军,此刻虽
取得上风,却也不能一举歼敌。

  龙麟军落败之狼狈模样尽数被远方山头之人瞧在眼中,正是杨烨和陆乘烟,
在他们身后还跟着一支百人卫士,个个气息内敛,精芒暗藏,吐纳沉稳,显然已
有了天人修为,正是杨烨昔日的亲兵卫队——破军虎卫,当初从沧释天手中夺回
天马山庄就是这支精兵的功劳,他们跟随杨烨再上战场,个个都是按捺不住满腔
热血和战意。

  他们此刻身披轻甲,背负军刀,腰系弩箭,正是最为精锐的武备。

  陆乘烟摇扇轻叹道:「督帅,传闻天马山庄的养马秘术中有一最高技法,能
将诸多禽兽之精元融入马身,使得战马具备难以想象的异能,先前还以为只是传
说,想不到今日却是真的!」

  天马山庄的秘术共分三层,第一层便是令马匹根骨强健,彪壮体猛,可成世
俗所称之千里马;第二层便是驯兽,如同当日昊天教那般驱使万兽围攻江南;这
第三层便是最高明的技法,称为养天马,以驯兽之法取来万兽精元,辅以深厚内
力和独特的手法将精元融合,打入马之血肉,再使马儿吸纳日月精华七七四十九
个昼夜,令得战马脱胎换骨,腾云驾雾、身负灵能不说,还可奔出乾坤苍穹,驰
骋万里星域,可谓是名副其实的天马。

  杨烨道:「或许这便是杜家先人以天马为庄名原因,随着封神法印的解开,
世间已是进入神魔时代,不但修者神通大增,就连昔日的战马也成了天马。天马
山庄确实是还有些门道,若能将这些马配备我军,定能大大增进我军战力。」

  「每一匹都是宝马啊!」

  陆乘烟也是点头称赞,颇为惋惜道:「当初咱们费劲夺下乌原,却被那老魔
头轻易拿走。以前还以为天马山庄所传说的养天马只是为了增大山庄名头而搞出
来的谣言,如今看来是吾考虑不周。」

  杨烨道:「如今的时局堪比久远前的太荒时代,神魔乱舞,什么移山填海、
斗转星移都是翻掌之易,凡马成天马也不算什么稀奇,吾等必须抛下一些所谓的
常识!」

  陆乘烟点头道:「督帅教训得是,陆某受教了!」

  两人又看了一会,陆乘烟道:「督帅,依您之见,那魔头是否来了?」

  杨烨道:「来了,就躲在那支裴家军中,但他甚是都得隐藏,本帅不现身,
他也不会现身!」

  杨烨又瞥了一眼正在奋战的龙麟军士兵,说道:「现在我军虽然处于下风,
但军阵未乱,吾若此刻出手,恐怕会引得端木老魔疑心!唯有等到石洪逼出这支
所谓的裴家军隐藏的底牌,才是最佳时机!谋师,是时候让伏兵出击了!」

  陆乘烟眼神一敛,合上折扇,回头对卫队的首领说道:「李卫,动手吧!」

  那名叫做李卫的士兵应了一声是,解下腰间弩箭朝空中射去。

  箭矢灌注浑厚内劲,射入天马骑兵之中,立即炸开来,打乱敌阵。

  李卫拔刀而出,大喝一声杀,登天而上,而山林四周也窜出其他破军虎卫,
人数虽少,但全无例外皆是天人级别的高手,而且又是从外围偷袭,顷刻间便将
裴家这支天马骑兵杀得节节败退。

  破军虎卫扫平了外围的骑兵,便要一鼓作气灭杀这支追兵时,却见骑兵内部
忽然窜起数道闇云气流,正是一股股的魔气,只见有三百余人体内魔气爆冲,现
出本源魔相,正是魔兵。

  这伙魔兵周身缠绕着火气,正是赤火魔军,只见他们伸手在天马背上一拍,
魔气灌入马身,天马独特的灵气竟与之融合,顿时化作一匹火焰战马,移动速度
也快了不少,宛若飞火流星般窜动掠行。

  杨烨看得真切,忖道:「看来这些马还具有跟骑主功体融合的特性,不愧天
马二字!」

  陆乘烟说道:「看来天马山庄的马并非全部用来滋养虫兽,保存下来的战马
都是能够化作天马的!」

  魔兵在火焰天马的协助下威能大增,在天空划出道道火影,破军虎卫挥刀斩
杀,魔兵竟全身化作炎气,宛若一个个的小太阳,灼得虎卫军士损伤不轻,连折
数人。

  杨烨冷哼一声,饱提元功,冲霄而上,铁掌一扬,恢弘气劲横扫而出,将魔
火一举扑灭。

  李卫等人自从组成破军虎卫以来便是战必胜,如今一交战便落了下风,也是
好不惭愧。

  杨烨却是瞧出他们的心意,大度笑道:「胜败乃兵家常事,何须挂怀!」

  眼见威震天下的军神再现,众赤火魔兵胆气不免一怯,一个似乎是首领的魔
兵叫道:「怕他作甚,咱们一块上,斩了这厮的脑袋立个大功!」

  说着鼓动魔功,周身火焰烧得更加旺盛,连人带马都化作炙热炎光。

  「杀!」

  魔兵齐喝一声,飞掠而来,残影带起火星,气势好不宏大。

  众魔兵知晓杨烨厉害,当下聚集魔炎之气,化零为整,聚成一颗庞大火球砸
来。

  杨烨不躲不闪,虎臂一伸,厉掌推出,掌势朴实无华,缺乏灵动变化,却是
刚力使尽,简单一击便将这巨硕火球打成火星,每一点火星便是一个赤火魔兵,
而杨烨掌势尚未去尽,余威更是扑灭了半数火星,可谓是一招荡群魔,单掌灭千
军。

  仅存的魔兵哪还敢冒犯军神虎威,连忙收拢退守,做防御阵势,催动炎火魔
气,化作严密火阵。

  杨烨也不搭理他们,掌劲化刚为柔,吸来一匹天马丢到下方给石洪道:「小
心送回江南,此地交由本帅负责!」

  石洪立即命人擒下天马,火速领军撤退。

  魔兵慑于杨烨神威,不敢妄动。

  杨烨有意再探魔兵虚实,并未再下狠手,只是闲庭信步地踏着云雾走向魔兵
火阵,就好似一头正在受伤的猎物身边慢悠悠踱步的猛虎,随时都可以吞噬眼前
猎物。

  杨烨每走一步,魔兵的心跳便加剧一分,死亡的压力不断加重,即便他们是
火性魔体也感到浑身寒意,脊背处透出一阵冰凉。

  倏然魔兵阵中响起一个撕心裂肺的怒吼,就像是被恐惧逼得崩溃的人发出垂
死嘶吼,藉此驱散心中恐惧。

  只见一个魔兵御火而来,手中军刀已经被火焰覆盖,成为名副其实的火刀,
魔兵狂喝道:「杀!」

  杨烨也不躲闪,空手入白刃,不畏炙热和锋利,直接拿住火刀,却见魔兵露
出一丝狡黠笑容,紧接着魔火瞬间暴涨,伴随着浑厚内力迸出。

  杨烨只觉得手臂一麻,一股大力涌来,闷哼一声便朝后退去。

  那魔兵借势挥刀,隔空劈砍,魔火刀气由上中下三路斩向杨烨。

  杨烨吃了暗亏,也不敢怠慢挥手一招,虎牙破军戟赫然在握,手持兵器,杨
烨精神抖擞,旋舞战戟将三路刀气挡开。

  然而他似乎受了暗伤,气力略显不足,挡开刀气后,却微微后退半个身形,
魔兵看在眼里,猛提内元,浑身魔焰顿时散去,化出本源相貌,正是魔尊!身后
魔兵见状都是惊愕无比,显然并不知道这位主子竟然隐藏在他们之中,此刻连忙
高声齐喝道:「参见魔尊!」

  杨烨持戟横立,盯着魔尊。

  魔尊哼哼笑道:「杨督帅,没料到本尊会在这里吧!」

  杨烨戟尖直指魔尊,冷声道:「本帅还愁见不到你呢,想不到你居然送上门
来,正好拿你狗命来祭袁兄!」

  魔尊哈哈笑道:「不愧是大恒军神,死到临头还有如此气概,也罢,本尊敬
你英雄,便尽量留你一具全尸!」

  说话间,召出尊皇魔刀,顿时魔光大盛,普耀四方。

  就在光芒夺目之时,一道阴影由下方掠来,直取杨烨下盘。

  杨烨反应神速,破军戟往云端下扫去,正好跟偷袭者拼了个正着。

  两股雄力相碰,激荡出万丈气流,轰鸣声不绝于耳,将天空撕开一个大洞。

  杨烨定睛一看,只见那偷袭之人正是厉帝心魔,冷哼道:「西贝货就是西贝
货,只懂得偷鸡摸狗,若论气度你跟本体简直就是天壤之别!」

  心魔已有了自主意识,听到杨烨此话更为暴怒,双掌交叠轮转,卷起一股螺
旋阴风裹住杨烨。

  「姓杨的,孤便叫你瞧瞧厉害!」

  厉帝心魔双掌不断挥动,阴风漩涡越转越急,竟将杨烨身形卷得不住摇晃,
而且风中更是冒出无数索命冤魂。

  杨烨被缠得心烦,大喝一声滚开,内力透体而出,硬生生震散缠身阴魂,同
时高举破军戟当头劈下。

  锐劲一往无前,以力破阴,将阴风漩涡强行撕开。

  「袁齐天遇害,你这冒牌货定也脱不了干系,便先拿你开刀!」

  杨烨虎步一跃,战戟扫出,招式简单却是力大无穷,丝毫不在远古大力下。

  厉帝心魔自持有万婴魂体加持,不畏对手勇猛,双爪连环击出,硬抗战戟罡
劲。

  第一击,厉帝心魔的爪劲散布阴风冥劲,封住战戟攻势。

  第二击,厉帝心魔五指握拳,收拢阴魂邪气,拳头就好似一口大锤,砸在战
戟之上,丝毫不落下风,更是震得战戟嗡嗡作响,似乎占得少许上风。

  第三击,厉帝左爪探出,宛若铁钩般钳住战戟,右拳再聚阴冥煞气,便狠狠
砸在战戟之上,誓要将其打断。

  就在厉帝拳头落下瞬间,杨烨足下虚踩,足底生出阵阵气流,气流凝成型,
使得他本人就好似站在地上一般,紧接着杨烨步子走踏——挪、闪、转、避,几
个简单的军步走出,便将战戟抽出了厉帝心魔的钳制,更是流畅地欺近他三尺方
圆。

  厉帝心魔不由得微微惊愣,然而也就是这刹那的分神,已经是失了先机。

  杨烨也不去拿战戟,直接给他往心魔下巴来了个下勾拳,打得他身子后仰。

  杨烨趁着他身子后仰飞退之时,双手往前一伸,恰好扣住厉帝心魔的肩膀将
他扯了回来,同时膝盖顶去,正中丹田,痛得他阴气一阵凌乱。

  一旦让杨烨近身打出拳脚,后续进攻便是一发不可收,就如同当初的傲心那
般,也是吃足了杨烨的口头,只见杨烨双掌左右一分,再猛地拍合,狠狠地打在
厉帝心魔的太阳穴,正是一招最平常的招式——双峰贯耳。

  心魔有婴魂煞气护身,倒也能承受得住,但掌劲余震却叫他眼冒金星。

  杨烨拍打他太阳穴之后,立即扣住他的头颅,再来一记头槌,心魔狠狠撞了
人仰马翻。

  就在此时,身后利风袭来,杨烨掌心吐气,将破军戟吸入手中,回身一挥恰
好封住魔刀锋锐。

  魔尊持刀吐劲,施加压力,正是要趁着杨烨旧力已尽新力未生的空隙重创这
头猛虎。

  这般短兵相接,又是内力搏斗,杨烨一口真气换不过来,立即落了下风,被
魔尊压得节节败退。

  杨烨脸色越发惨白,头顶冒起白烟,正是内息严重损耗的表现,魔尊继续催
劲施压,便要趁着这个对方气脉空虚之际扩大战果。

  同一时分,被撞翻的厉帝心魔也回过神来,怒气冲冲朝杨烨背门袭杀而来,
誓要一雪前耻。

  杨烨嘿嘿一声冷笑,丹田之内忽然窜出四股浑厚真气——风、炎、雷、冰,
正是九霄真卷之真气。

  四股真气透体而出,化作四条巨龙,与此同时,杨烨本源真气也随之爆发,
凝成一头猛虎扑出,这龙虎之气透体而出,不但震开了魔尊和厉帝的夹击,更同
时驱散了魔尊攻入体内的魔气。

  龙吟虎啸之声震绝天地,一旁观战的赤火魔兵被震得内息紊乱,连连吐血,
而那些修为较差的裴家军士兵立即毙命。

  此刻苍穹绝顶上再度响起一阵龙吟,随即便见六条巨龙凌空降下,正是清、
破、神、海、灭、冥六龙之气,与风炎雷冰四道龙气会师一处,直接扑向魔尊。

  魔尊惊怒交加,连忙凝聚魔功迎战。

  只见龙辉手持逆鳞神刀,驾驭十龙真气强势来袭。

  魔尊自知不妙,连忙召唤厉帝心魔来援,却见碧影掠空而来,纤纤玉手扫风
引火,正是风炎两卷联武合击,来者正是林碧柔。

  厉帝出掌推开风炎真气,怒道:「臭丫头,你是找死啊!」

  掌劲勃然爆发,内力何其雄厚,震溃林碧柔的掌力同时反扑于她。

  面对厉帝浑厚掌力,林碧柔也不躲避,立即转换功力,掌心一拍,随即双掌
虚拉,聚起连环雷罡,正是攻击刚猛无比雷卷功法。

  厉帝心魔不由一喜,暗忖道:「以攻对攻,力强者胜,孤就不信你的内力有
多深厚!」

  林碧柔藕臂一舒,掌心外翻,雷罡连环爆开,化作一个接一个的紫色雷球朝
厉帝心魔炸来,厉帝心魔不屑一顾,自持根基比林碧柔深厚强行闯关,却不料林
碧柔身旁还站着一道幽蓝倩影,正是神龙祀嬛玉无痕。

  姐妹俩心意相通,根本无需多余交流,见厉帝一头撞入雷球阵中,玉无痕立
即催动玉德七智,口诵密咒真言,十指轻弹,掌若鲜花绽放,「引雷神咒」汇入
林碧柔体内,加持师姐雷法功体,那些雷球暴涨数倍,色泽也介乎紫金之间。

  厉帝不料这雷球威力忽然暴增,猝不及防被炸得阴身剧痛,魂体震荡,好生
难受。

  九霄雷卷配合引雷神咒威力陡然提升,林碧柔立即散去雷劲起手再运神通,
双掌平推而出,释出凛冽寒气,化气成冰,冰聚成龙,正是冰卷绝式——玄冰孕
龙!玉无痕莲步往左一挪,手掌结一印,印记宛若龙形,透出一股水雾寒气,正
是玉德七智中的「冰海龙牙」。

  此咒可增强一切水、冰属性的功体,林碧柔这招玄冰孕龙得此妙法加持,令
得冰龙更加威武,硕大的身躯宛若万里山脉般磅礴,龙尾一扫打得厉帝心魔连推
数十丈,附带的寒气冻得他魂气几乎凝滞,紧接着神龙昂首,张口一咬,便将厉
帝吞了下去。

  进入冰龙腹中,厉帝心魔随即惨遭寒气冰封,冰龙也静止不动,宛若冰雕一
般,而厉帝心魔则处于冰雕之内。

  双姝自知此獠能为,即便联手冰封也只能困他片刻,而这片刻却是决定胜负
之关键。

  没了厉帝心魔的搅局,龙辉顾虑顿时,尽情施展修为,挥刀潇洒斩落,大笑
道:「端木老魔,意外吗!」

  魔尊连忙举刀抵挡,体内魔元化出狰狞魔相助威。

  天空中再度现出一副雄伟画面——十条巨龙围攻一尊巨魔。

  高手相争有时是千日持久,又是胜负一线,如今龙辉和杨烨将计就计反算魔
尊,立即取得压倒性优势。

  龙辉刀芒有十龙之气加持,力道雄沉无匹,对拼之下,正是魔尊力屈三分,
而背后巨魔也惨遭十龙围剿,被撕咬得支离破碎,形相消散。

  魔尊口吐朱红,身形急速坠落,砰地一声撞榻了一座山峰,碎石纷纷落下,
将其掩埋盖住。

  龙辉一击得手,立即单刀朝天,聚集四方土气,使出戍土真元最上式——山
兮震鬼神。

  此刻魔尊正被山石掩盖,这一招正是就地取材,以土御土,增强招式威力。

  龙辉瞬间凝气完毕,刀锋直劈落下,土元之气化作一道巨硕土龙,冲向魔尊
埋身之处。

  杨烨也配合龙辉出招,气凝战戟,催动十成功力,战戟横扫而出,本源内劲
化作一头下山猛虎,扑向崩塌的山峰。

  龙虎合击,势要打得魔尊永无翻身之日。

  两股磅礴雄力打下,夷平这百里山脉,龙虎之气仍未停止,破坏不断扩大,
方圆百里地动山摇,天象惊变。

  轰隆隆的巨响过后,只留下一个深不见底的巨坑,还时不时涌出熔岩烈火,
可见这一击已经打穿了地底,所以地火才会不断涌出。

  「他还活着!」

  龙辉和杨烨皆感到方才所发之招被一股力量抵消,并未完全打在魔尊身上,
于是两人同时释出神念搜寻,却是一无所获。

  杨烨深吸一口气,道:「风中中飘着一丝魔血味道,老魔头定然受伤不轻,
按理来说是不可能同时瞒过你我二人!」

  龙辉道:「老魔头手中那口刀着实诡异,就连地藏圣僧也吃了大亏,想必十
有八九是那刀中异能所为!」

  说到这里,忽闻碧玉双姝同时惊呼,龙辉连忙回头看去,却见被冰龙封住的
厉帝心魔却是不见了踪迹。

  林碧柔朱唇张得甚大,好似鲜花绽放般,惊讶地道:「这、这是怎么回事,
刚才他明明还在里边的,而且冰封丝毫无损,怎地不翼而飞了?」

  龙辉摇了摇头,说道:「定是被魔尊一并带走了,罢了,落足心思算他一局
还是被他走脱,看来日后免不了一场恶战厮杀了!」

  杨烨道:「无妨,起码这次重创了那老魔头,没十天半个月他也休想恢复过
来,咱们正好借机扩大战果!」

  龙辉道:「督帅所言甚是!」

  陆乘烟和靳紫衣都推断魔尊会以虚实之计引开龙辉的注意,便要集中力量对
付虎踞岭的杨烨,于是龙辉便跟杨烨来了个将计就计,先让玉无痕在浑谷河四周
布下雾隐迷阵,将佯攻的魔兵暂时困住,徐虎等人趁机往虎踞岭方向靠拢,龙辉
则和两名娇妻埋伏在附近,更提前将四股分身之力藏于杨烨体内。

  使得杨烨跟魔尊激战时既能装败,也能抵消伤害,从魔尊出刀的那刻起便已
经落入龙虎所定之困局中,若非那尊皇魔刀威能莫测,只怕此刻一切便已结束。

  眼见魔尊退走,赤火魔兵哪还敢久留,策动火劲驱使天马便要逃走,谁知从
地下却射来无数密集箭矢,封住他们逃走线路,只见东西两面各冲来一支军马,
领头者分别是徐虎和石洪,杨烨大手一挥,沉声说道:「破军虎卫——剿灭!」

  众虎卫闻言重整阵势再度扑向那支赤火魔兵。

  赤火魔兵见已无退路,个个舍生忘死,豁命一搏,顿时魔身燃火,宛若一个
个的火人。

  「誓死一战,不做俘虏,不辱吾界之威!」

  赤火魔兵的兵头扬起手中长剑指着天空,昂首高喝道,其余魔兵也是兵刃向
天,齐声宣誓道:「誓死一战,不辱声威!」

  话音甫落,魔元剧烈燃烧,火光照耀得无比璀璨,几乎堪比九天烈阳。

  杀!魔兵怒吼一声,化作百余道火光掠向龙麟军的包围圈。

  徐虎少年得志,心高气傲,昂首不避,心想:「我堂堂龙麟军上将岂会怕你
这区区一个小卒。」

  那魔兵手持一口后背大刀,挥手劈砍之时带出一股炙热炎气。

  徐虎得瑰玉、雯璎之助,修为也是一日千里,跃入天人境界,面对魔兵的火
刀也不甘示弱,拔出佩剑便迎了上去。

  刀剑对碰之下,徐虎只觉得长剑好似被烧红一般,烫手无比,但他也是硬性
子,强忍炙热,催动元功反压过去,而对方却是后劲十足,使得徐虎难取分寸。

  那边石洪也挥枪挑上一个魔兵,魔兵如同火焰四下窜动,石洪手中长枪左勾
右挑,而魔兵身躯火焰化,石洪的长枪就如同打在火中,烧得通红却无法取敌要
害。

  目睹魔兵之真正实力,龙虎二人皆是为之一惊,心想道:「若正面冲突,只
怕世上无一支军马能敌得过魔兵!」

  徐虎被魔兵火刀逼得着实憋屈,眼角余光又瞥见自己麾下兄弟在魔兵的一番
冲杀下伤亡惨重,心中焦急,气压丹田,手臂忽地一推:「滚开!」

  手臂发力便将那魔兵一剑扫开,剑风激荡之下竟将部分魔火给扫灭。

  徐虎脚步一踏,身形紧逼,嗖嗖连挥三剑,拨、斩、刺三种最简单的剑法连
环施展,拨开魔兵的火刀,荡出空档,随即剑锋横斩扫来,将魔兵切成两段。

  身子虽然断,但魔兵生命力极强,流出的鲜血居然也是烈火,使得火势烧得
更旺,徐虎看准时机,第三剑刺破魔兵眉心,魔躯烈火应声而灭,那魔兵也化作
灰烬,消散开来。

  石洪抵御几招后,亦寻得空隙,钩镰扣住魔兵左脚,伸手一拉,将其足跟切
断,破其下盘,紧接着枪尖一捅刺破魔兵心脏,魔火也随之熄灭。

  龙辉看了片刻,大致了解魔兵的战力,暗运玄阴冰轮,凝冻云气,心念一转
云化冰箭,倾泻而落,尽数打在魔兵身上,凡被击中者无不被冻僵。

  龙辉说道:「全部拿下,运回江南审问!」

  龙麟军士兵便要过去搬运那些冰雕似的魔兵,而魔兵眼中倏地闪出一丝赤色
光芒,紧接着丹田处涌现赤芒。

  龙辉脸色一沉,喝止道:「停下,别靠近他们!」

  为时已晚,丹田内的魔元已经压缩到了极限,便要自行爆毁。

  龙辉振臂一扬,策动风龙之力,使了一招「天盘神风」,将百余名魔兵吹飞
至百里之外。

  只听轰隆隆的巨响,魔兵已化作烈火爆炸开来,众士兵皆是心有余悸,若非
龙辉反应得快,只怕在场将士也要折损过半。

  林碧柔感到有些泄气,暗忖道:「真是气愤,忙活了半天,连个俘虏都没抓
到!」

  不但林碧柔,就连士兵们也是如此想,先是被魔兵打得节节败退,如今又险
些被对方拖来垫背,士气不免有些低沉。

  龙辉大声喝道:「兄弟们,此战吾等重创魔尊,全歼来犯魔兵,壮哉也!」

  士兵闻言,先前败阵的颓风也一扫而空,精神抖擞。

  如今战局已经明了,龙麟军也没必要在意一城一地的得失,干脆退回江南,
将浑谷河、虎踞岭让给对方。

  回到江南后,龙辉携林碧柔和玉无痕前去碧云山庄。

  推门进入,杜娇正倚树静坐,小腹已是微微隆起,眼神却透着丝丝落寂。

  林碧柔道:「杜家妹妹,你好!」

  杜娇扭头看来,展颜笑道:「原来是王爷和两位姐姐!」

  龙辉问道:「杜小姐,庄园简陋,招待不周之处还望见谅!」

  杜娇笑了笑道:「这儿环境幽静,住得十分舒坦。」

  龙辉道:「嫂夫人正在养胎,本不该让俗事打扰,但事出无奈……」

  杜娇道:「王爷有话请说,妾身知无不言。」

  龙辉打了个响指,亲兵牵来那匹缴获的天马,杜娇惊讶道:「宇宵天马?」

  龙辉道:「正是贵山庄所培育的良种神马,本王对此有些不明之处!」

  杜娇脸色微微变,颤声道:「是不是……天马山庄出事了?」

  林碧柔连忙解释道:「妹子,你别多想,养胎为主……」

  杜娇泪水在眼眶中打滚,说道:「林姐姐,你别骗我……这宇宵天马乃家父
精心培育的一批战马,待养出足够数量后便要赠给王爷跟杨督帅,以报昔日救命
之恩。」

  杜娇随时刁蛮,但也不是愚钝蠢人,见到龙辉牵来一匹负伤的天马心里便已
猜出了一二。

  龙辉长叹一声道:「天马山庄却是遭了奸人谋害,就在半个月前所有人都不
知所踪,而近日我军同魔兵交战,便见对方骑着这些战马!」

  杜娇花容雪白,身躯剧烈颤抖,两眼无神,玉无痕连忙过去将她扶住,伸手
在她背心推拿了几下,舒缓气息。

  玉无痕安慰道:「杜妹妹,庄主虽落入魔界手中,但魔尊尚需杜庄主进一步
养育天马,我想他应暂无生命之忧!」

  龙辉道:「杜小姐,当初因顾及你之身子,所以没将真相告知,失礼之处还
望见谅!」

  杜娇缓过神来,伸手抹去眼泪,咬了咬下唇道:「王爷此次前来是想问了解
更多关于天马的事情吧?」

  龙辉点头道:「然也,还望小姐能解惑!」

  杜娇说道:「宇宵天马乃敝庄最高秘法所培育之战马,此法需将兽元提炼出
来,以高深内力配合独特手法将兽元融入马身,增强马儿体质,扩充马身经络,
再配合庄园的独特养马术使马儿完全蜕变,骨络经脉皆变得亦虚亦实,马儿可吞
吐云雾,驰骋于天空,甚至还能奔出乾坤束缚,进入天外星域。除此之外,骑者
自身功体影响战马形态,而战马虚实变化的体质也可增强骑者功体,达到名副其
实的人马合一!」

  三人闻言皆是一惊,若骑者乃水性功体,战马便可入海遨游,若是修炼风类
功法,战马速度便会倍增,可谓是名副其实的天马。


           第二十三回  魔化天地

  皇城钟声九响,钟声悠扬深邃,就如同沉寂万古而发出咆哮的巨兽,正是大
恒皇朝建国后铸造的胤天钟。

  钟声九响,即代表九五之威,天下赦令。

  只见皇甫铭身披黄金武甲,腰系龙泉宝剑,登台而立,台下千军耸立,铠刃
如林。

  皇甫铭朗声说道:「龙贼猖狂,自持功劳,以下犯上,害死皇后、国丈、国
舅,掳走太后贵妃,罪不容赦!今朕敲响胤天钟,登台阅兵,御驾亲征,全军将
士奋勇杀敌者,官升三级,若怯懦不战者或暗通逆贼者,斩立决!」

  全军闻言立即齐声高喝遵旨。

  皇甫铭大手一挥,道:「今魔界归降,朕特赐金木水火土阴阳等七大境地为
七大元域,令其把守帝都外围!」

  话音甫落,七道魔影昂首走来,正是阴阳双魔与元魔五君。

  七魔朝皇帝微微鞠躬,随即催动魔元,天空霎时变了颜色,电闪雷鸣,只见
金、木、水、火、土、阴、阳七道魔脉凌空落下灌入神州地脉,魔气四下蔓延,
不断侵蚀神州地脉,魔界独有的奇花异草不断顺着魔气蔓延生长,西域、河东、
南疆、西北、北疆尽遭魔化。

  魔气逼近天剑谷时,立即惊动诛仙剑阵,剑气倾斜而出,斩断浓密魔气,雷
池难越。

  同时,江南的十二地支阵法也开始运转,合并凤凰、神龙、剑气三股奇能而
扩,笼罩三十六郡之地,江南水路地域皆在庇护之下,魔气难侵。

  感应魔气侵扰,龙辉于玄天府内召集文武,说道:「魔界已经撕破脸皮,相
信不出半日,便会有敌兵犯界!孙德、王栋、梁明、令汝等三镇守苍菱、舒城、
洛川三大重镇,统领各部军马,抵御敌患!」

  这三城分别位于金陵的西、南、东三面,位置重要,乃水陆要道,亦是江南
三座咽喉。

  布置完毕后,月俊宛却是姗姗来迟,燹祸略微不满,哼道:「月狐狸,大战
一触即发,你怎么现在才来?」

  月俊宛垂头丧气地道:「哎,汇报陛下,属下方才接到一个消息,咱们建造
在宇外星空的几座工房皆遭到魔界袭击,幸亏及时启用盘龙飞舟,若不然工房皆
难以幸免!」

  众人闻言皆是惊骇。

  月俊宛又说道:「根据参战的弟兄说辞,魔兵的攻击都带有星辰之力,一旦
被打伤,伤口便会再遭暗劲侵袭,轻者伤患不愈,重者不治身亡。」

  比起安稳的神州大地,天外星空凶险无比,且不说有无穷无尽的星石乱窜,
单是那莫名其妙的星力便是叫人防不胜防,星力不过是一种好听的讲法,说直白
了便是一种蕴含毒、火、冰等多种伤害的力量。

  想到魔界已然控制了这股力量,玄天府内一片哗然。

  龙辉哈哈笑道:「这是好事,他们如此急切攻击我军,就证明敌军心虚!」

  风望尘猜出主君心意,说道:「龙主,莫非是指魔尊受伤一事?」

  龙辉点头道:「先是将神州地脉魔化,接着又攻击我军盘龙飞舟的制造点,
以端木老魔的稳重做派,若非迫不得已,断不会这般冒失攻击我军。」

  风望尘有些担忧地道:「若这是魔尊的欲擒故纵之计呢?」

  龙辉道:「无妨,只要敌军一打来,便知虚实。」

  就在此时,天上传来轰隆巨响,众人出门一看,只见云色变异,一片赤芒,
紧接着便是无数陨石从天而降,撞向江南三十六郡。

  江南百姓目睹末日景象,无不争相逃窜,哭爹喊娘,就在陨石接近江南千尺
之遥时,江南地气立即涌现拱卫阵法,十二地支各据一方,稳固江南地脉,挡住
漫天陨石。

  紧接着涌现出龙凤之气,巨大无比的龙凤形体遮掩了整个江南上空,神龙摆
尾扫碎东面陨石,凤凰展翅吹散星砂。

  龙辉气压中丹,朗声道:「诸位父老乡亲,现今朝廷已被魔界控制,神州已
惨遭魔化,魔异邪物横行无忌,普天下唯有江南一隅之地尚未魔化,然而魔兵却
不依不挠,誓吞并江南!」

  这话一出,民心大慌。

  龙辉又说道:「父老乡亲,只要本王还有一口气在,便会力保江南不失,与
魔界死战到底!」

  百姓见身家性命无忧,情绪也安稳下来。

  大战将至,民心归顺则是后方安稳,龙辉借着这次天灾人祸对于江南百姓先
唬后稳,再配合以往积累下来威望使得江南民心完全归顺自己。

  岳彪奉命镇守景逸郡,此地正是江南西面首关屏障,就在陨石天降半个时辰
内,便闻马蹄震耳,眺望而去,便是看不清尽头的军马。

  「好重的魔气!」

  岳彪倒抽一口冷气,叹道。

  「那些家伙比起煞域之时似乎厉害了不少!」

  狼嚎天步至岳彪身旁说道,因为此地乃江南西面首关屏障,龙辉除了派岳彪
镇守之外,还特地调来狼嚎天与蝎鳌两大妖将协防。

  大军停在景逸地界三里之外,排出攻坚战阵,这时阵中有一年轻将领策马走
出,对着景逸城喊道:「守城者可是岳彪将军?」

  岳彪定睛一看,来者却是金子云,两人曾在煞域一战中并肩对敌,亦有了相
当的生死情谊,闻得他喊话立即回答道:「正是岳某!」

  金子云叹道:「岳将军,别来无恙否?」

  岳彪道:「俺老岳吃得好睡得好,倒是金将军为何兴兵犯界?」

  金子云说道:「岳将军,咱们明人不说暗话,你们掳走太后、贵妃还有小公
主,公然造反,金某正是奉旨讨伐!」

  岳彪道:「皇帝已入魔道,我们这样做不过是了保全皇家血脉!」

  金子云说道:「岳将军,我敬你是条汉子,不忍兵戎相见,还请你能迷途知
返,弃城投降,莫要再助贼逞凶了!」

  岳彪瞪眼道:「金将军,这句话应该是俺对你说!莫要被魔迷了心窍,只要
你能清醒,俺大开城门欢迎你进来!」

  金子云神色一凝,沉声道:「既然如此,那唯有战场上见分晓了!」

  岳彪道:「你如此冥顽不灵,俺就直接打醒你!」

  他大喝一声:「来啊,给我提斧头来!」

  身旁小卒抬来两口金刚斧,岳彪伸手抓过,唤来白眉熊,翻身骑上,命人打
开城门:「我要跟那姓金的单打独斗,分个雌雄,给我击鼓助威!」

  士兵们立即敲响战鼓,城头一片喧闹扬威声。

  金子云也不甘示弱,举起长枪喝道:「擂鼓,本将也同他厮杀一番!」

  朝廷军阵中也敲响了战鼓。

  金子云白净俊俏,岳彪黝黑粗犷,可谓战场上的鲜明对比,随着战鼓敲响,
双方暗聚元功,同时大喝一声,抡起兵器便扑向对方。

  金子云仗着马快枪长,先行发难,枪锋如同闪电般刺向岳彪心口。

  岳彪体重力大,沉稳后至,看准枪锋来势双斧格挡,紧接着左斧一拨,荡开
枪式,随即右斧狠劈枪头,势要一举折断对方兵器。

  金子云真气灌入,长枪生出一股韧劲,往侧面一带便卸开重斧,随即枪头一
低便朝白眉熊身上扎去,这正是射人先射马之理。

  那白眉熊乃通灵神兽,那容金子云一击得手,熊掌一挥,力道十足,竟将金
子云这一枪拍开,紧接着又是一掌拍向金子云战马。

  战马灵动无比,四蹄一蹬,竟生出雾气腾空而起,避开熊掌。

  岳彪见此情形也猜出几分,心想道:「这马如此神骏,定是当日叫石洪吃足
苦头的天马!」

  这时金子策马奔走于云端,居高临下,连环出招,枪影隔空落下密如雨点,
逼得岳彪和白眉熊难有立足之地。

  岳彪大喝说一声,逼出元功极限,摇身一晃,现出灵戎神将法身,身量凭空
拔高,化身顶天巨人,处于半空中的金子云竟只堪堪到他腰间,举斧便劈,两口
斧头犹如两座大山般砸落。

  金子云也是打出真火,长枪一转,化气凝劲,使出看家本领——金锁连环千
山破。

  此招乃他毕生所学之凝聚,一枪使出则带动千式而动,这一千式中或挑、或
拨、或扫、或劈、或刺……时而千变万化,时而巧转方圆,竟将灵戎法身的滔天
巨力截下。

  这两人皆为敌我双方的先锋战将,一者技法精纯,一者雄力万钧,可谓是技
与力之交战,岳彪为了压下对手豁出神力,逐渐不支,而金子云为了占据上风穷
尽招式,损耗亦不比岳彪小。

  就在双方杀得精疲力尽时,忽见一道火影杀入战圈,不由分说便向岳彪背脊
击来。

  「等你好久了!」

  狼嚎天在一旁掠阵,那容宵小偷袭,锻骨经气走全身,化出苍狼妖相由侧面
扑开偷袭的火影。

  狼身扑火,魔火剧燃,妖魔之力相互冲突,发出轰隆一声巨响,魔火灭去,
现出偷袭者本尊面貌。

  狼嚎天虽然逼退对手,但也被烧得难受,只得稳住身形,暂且驱散火劲。

  定神一看,对手面生得很,披着赤色红甲,透出一股炙热魔气,显然是赤火
魔军的人,狼嚎天道:「还以为是剡灼,想不到是个小卒!」

  魔者冷笑道:「吾乃焅焐,五魔元子是也,岂是你这区区下妖可比!」

  狼嚎天反唇相讥道:「先前的五魔子也不过一笑话,你这小魔亦敢跟你狼外
公猖狂!」

  焅焐冷笑道:「先前那五个废物不过是抛出来掩人耳目的幌子,区区下作狼
妖岂知吾界谋算!」

  狼嚎天握拳隔空击出,再次试探对手能为,焅焐也不甘示弱,聚火回击,妖
气魔功再度碰撞,发出轰鸣雷响。

  一击之后,狼嚎天只觉得拳头炙热难受,宛若火烧,低头一看整个拳头都变
得通红。

  「狼妖,赤练魔火的滋味可好!」

  焅焐身形稳于半空,手掌虚抬,掌心燃着一股赤炎,嘿然嘲讽道。

  狼嚎天猛一甩手,驱散余劲,聚起锻骨经,便再抢攻,焅焐左手一扫,掌心
那团烈火拉出一道火影,火劲之中竟透着星辰光华,正是天外星力。

  狼嚎天甫一触及火劲便遭震退,手臂炙热难受,焅焐冷笑一声,撮指成刀,
一击劈来。

  狼嚎天举臂抵挡。

  当初与昊天教大战时,他曾损一条手臂,现已多种金铁矿石打造一条假肢,
铁质坚韧,再加上他内力精纯,故而假肢也如同真臂般好使,然而焅焐之魔火经
过星力加持,威力更炽,一个掌刀便将整条假肢烧融割断。

  焅焐另一掌随即拍来,狼嚎天只余一手,左右难以兼顾,中门失守,被一掌
印在胸膛,魔火钻入肺腑,一口鲜血呕出。

  焅焐再赞一掌,狼嚎天顿时被打落地面,砸出一个大坑,火劲蔓延开来,坑
洞之内宛若灌满了熔岩。

  「老狼!」

  狼嚎天受挫,岳彪不禁一阵分神,担忧同伴生死。

  金子云窥准时机,聚千式为一枪,一举点破灵戎神将的那对巨斧,枪气直扑
岳彪本尊而来。

  岳彪泄了锐气,又失先机,被刺中大腿,鲜血直流,痛得跌落云层,幸亏白
眉熊通灵护主,横空扑出将他接在背上,免去了一番坠地痛楚。

  蝎鳌见两人接连战败,忙喝令两千军马出城救人,而朝廷军那边也响起一阵
喊杀声,一支骑兵也随之杀来,所乘战马并非天马,但也颇为神骏,奔跑疾快,
很快便截住了景逸城派出的援军,两军便景逸地界一里外的平原上厮杀起来。

  就在双方战成一团时,百余道金光射来,定神一看,正是无数的武器,刀枪
剑戟锤鞭棍……可谓是十八般武器尽出,龙麟军将士招架不及,惨遭兵刃贯体,
纷纷倒地身亡。

  那些兵器好似有生命般,杀人之后再度腾空翻起,排成架势,准备再来下一
波攻击。

  残余的龙麟军士兵连忙回缩,以盾牌聚在外围,形成防御阵势。

  那些兵刃忽然化作人形,个个身披金甲,星辰魔气环绕,正是白金魔军。

  为首魔将一袭白金护甲,头戴三翎素云冠,腰缠锁子金链,脚踏纹金靴,威
风凛凛。

  焅焐笑道:「金岩魔,你来得倒真是时候呀!」

  正是新一任五魔子之一的金岩魔,他淡淡地道:「闲话少提,你还不快去拿
人,更待何时!」

  焅焐化作一道火焰窜向狼嚎天和岳彪。

  狼嚎天被魔火烧毁了半数气脉,动弹不得,被焅焐一手提了过去,而岳彪伤
得较轻,还能出招反击。

  焅焐也不躲闪,一掌拍出,魔火焚铁烧金,将岳彪的两把斧头一并烧融。

  焅焐嘿嘿一笑:「黑蛮子,将斧头还给你!」

  他双掌一转,巧运柔劲,将融化后的铁水泼向岳彪和白眉熊,主仆人兽皆遭
滚烫灼身,苦不堪言,白眉熊发出痛苦的咆哮,抡起熊掌拍向焅焐。

  这时金岩魔遥运魔界炼金法,将岳彪和白眉熊身上的铁水重新凝聚,使之化
成铁链,连人带熊一并捆了。

  焅焐顺手将其一并擒了,哈哈笑道:「妙哉,首战告捷!」

  金岩魔大手一挥:「剿灭!」

  话音甫落,身后白金魔军奔袭杀来,龙麟军急忙架起盾牌抵挡,谁知盾牌却
遭那金性魔功同化,变成利器,反伤自身。

  魔兵仅一个冲锋,龙麟军的数千兵马便溃不成军,蝎鳌忙鸣金收兵,士兵且
战且退,而魔兵越战越勇,一路追杀。

  双方边战边走,进入景逸地界后,护界阵法随即生出反应,凡入境魔兵功体
全遭消耗,皆被压制得只余半成功力。

  龙麟军立即调转枪头反击敌军,魔兵仗着天赋魔体,再度化作金铁兵器,外
围三层变作盾牌以作防守稳住阵脚,准备有条不紊地退出景逸地界。

  「全部给我退下,我来收拾这般魔崽子!」

  蝎鳌憋了一肚子火,亲自出战,一举跃下城墙,双掌化出滔天翠色妖火,双
手左右挥舞,仓木淬火熊熊燃烧,那些入境魔兵功体属金,正是被火所克,再加
上阵法限制,气力不足一成,被仓木淬火席卷过来,半数化作灰烬,剩余的再遭
火毒入体,逃出去的不足百人。

  蝎鳌一招歼敌,龙麟军失落的士气恢复了少许。

  蝎鳌指着两大魔子骂阵道:「他奶奶的,有本事就过来跟大爷较量一番!」

  金岩魔哼道:「有本事你出来打啊!」

  蝎鳌道:「你们不是要来打景逸城,怎么不敢打了吗?」

  焅焐提起狼嚎天和岳彪,道:「老子今天累了,先回去做一锅人肉狼骨汤,
补补身子!」

  蝎鳌险些气炸了肺,骂道:「烧火贼,你若敢伤我兄弟半根头发,老子一定
叫你碎尸万段!」

  焅焐嘿嘿道:「蝎子精,你给老子听好了,今晚子时我便在辕门之前处斩这
两只败军之将,想救人就快点!」

  说罢便和金岩魔收兵回营,蝎鳌怕对方有埋伏,也不敢追赶,急忙将战情传
回金陵。

  得知两员战将被擒,玄天府再度震惊,不少人主动请缨,要求带兵攻打敌营
救出二将。

  龙辉脸色一沉,让众将在外等候,宣来风望尘、靳紫衣、陆乘烟三人,再请
来杨烨,五人聚到后堂密议。

  「诸位,对此有何看法?」

  龙辉问道。

  风望道:「愚以为此次实属魔界的手段,正试图掩饰某些真相!要么是在虚
张声势,要么是引君入瓮!这两种截然不同做法皆取决于端木老魔是否伤愈!」

  龙辉道:「继续说下去!」

  风望尘道:「根据魔尊此人最擅长算计,面对聪慧之人,其计谋更是百试百
灵,其原因便是他懂得反其道而行,能够巧妙地留下破绽,让人误以为把握住破
绽,最后却落入他之算计!结合他被龙主和督帅打伤前科来看,他若伤势痊愈,
必定会借此机会布下连环局,将此次斩首示众弄得外强中干,让我们以为他伤势
未愈,畏惧大战,从而引诱我军攻击。反之,他若重伤未愈,便会想办法掩盖此
事,也就会布置强兵悍将把守,让我们误以为他伤势已好,不惧一战,从而避免
了提前开战,为他疗伤争取时间!」

  风望尘补充道:「当初老魔头在救走昊天圣母之时,确实先留下一道明显的
魔气,然后再暗藏一道阴气,便是让我们陷入思维盲区——以魔尊的谨慎怎会留
下证据?当看见仔细查看发觉阴气之后,咱们便会产生另一个错误想法——原来
就是厉帝嫁祸魔界的手段?于是从头到尾咱们都被他牵着思绪走,让煞域背了个
大黑锅,最后再来一着毁皇陵,直接掀起大战,使得魔界从中得益!」

  回忆此事,四人皆觉风望尘分析甚妙。

  靳紫衣道:「风兄分析得极是有理,靳某对此有几分拙见。魔界降入神州,
环绕玉京而生,外围看似牢不可破,但却因举兵讨伐而使一些重镇及据点产生空
虚,如河东、虎踞岭、浑谷河等地,王爷若妥善把握或许可叫魔界阵脚大乱!」

  龙辉凝眉沉吟了片刻,笑道:「我明白了,多谢靳院主赠言。」

  陆乘烟沉吟片刻,说道:「风相精通把握人心妙,靳师叔眼观大局,陆某厚
颜,借着二位妙计再来个锦上添花!若魔尊诈伤,他必定会使计引我军深入,这
样一来,势必抛出足够的诱饵,依陆某看,诱饵照吃不误,只要把握一个度,魔
尊的诱敌之计便难以成功。」

  龙辉道:「陆谋师所言甚是,今夜救人,本王会安排大军随后进逼,以虎踞
岭、浑谷河为界,打到此地后暂且休整,以谋后续。」

  陆乘烟道:「善!夺回这两地,我军便可再度扼住玉京咽喉!再假设魔尊当
真受伤,那我军除了要打到虎踞岭和浑谷河,还要再拿下河东,以西北两路互成
犄角,直接威胁玉京。」

  商议敲定后,龙辉走出正堂说道:「传令下去,现在各营高挂免战牌,稳守
阵地!」

  全军将领同时惊讶,府内又一次喧哗起来,纷纷要求出战。

  「吵够了吗!」

  龙辉冷声沉喝止道,压住了一片喧闹。

  王栋追随龙辉最久,硬着脖子提议道:「王爷,老岳和老狼战功赫赫,都是
重要人物,如今被敌人擒下还要斩首示众,你这如何忍心!」

  龙辉沉声道:「我有说过不管他们吗?你们暂且安静下来,听我部署!」

  众人只得乖乖听话。

  龙辉起身道:「今晚就由我和杨督帅亲自走一趟敌营,且看看魔尊要弄什么
名堂!而且我也没说不打!」

  众人闻言这才安下心来。

  龙辉又对白翎羽道:「翎羽,今夜我与督帅前去劫营,你便率金麟卫随后接
应,得到我的讯号,立即带兵由西面杀入。」

  「凌霄,吾封你为北伐大元帅,孙德为北伐大将军,子夜时分,你们同率本
部由苍菱北上,攻打河东!此外奔雷部随行助战!」

  龙辉说道,「再请天剑谷出兵协助,作出似猛攻的架势,要打得魔兵喘不过
气来!至于要不要当真取下河东,再听我命令。」

  龙辉顿了顿继续部署道:「王栋、梁明封汝等三人为西征左右大将军,屯兵
景逸,待吾救回岳彪、狼嚎天便立即挥戈西征!」

  众人闻言不禁倒抽一口冷气,这般布置俨然就是全面开战的架势!但石洪和
徐虎却露出担忧神色,他们曾领教过魔兵的实力,对此正面启战不免有些心虚。

  龙辉瞧出端倪,问道:「石洪、徐虎你们愁眉苦脸做什么?」

  两人暗叹一声,也不好说出心中忧虑。

  龙辉顿了顿笑道:「你们想什么我已明了,此番部署也未必全面开战,既是
虚张声势,但又是全面反攻!」

  众人不解。

  龙辉召来誊咲、陆飞,说道:「大战一起,你们二人便随时候命,接到指令
后,誊咲便开启天蟒星宫、陆飞则率三千盘龙飞舟相随,再请大鹏金雕助战,飞
出神州苍穹,拔除魔界宇外据点!」

  风、靳、陆三人闻言皆不由暗自叫好,龙辉下的这一手棋无论魔尊有没有伤
愈,都可以夺取战局的最大优势。

  设想一旦开战,遇上摆出全面厮杀架势龙麟军,魔界即便再如何兵强马壮,
也得全神贯注,届时各方注意力都放在神州大地的争夺上,天外设防空虚,又如
何是天蟒星宫、盘龙飞舟以及大鹏金雕的对手,而龙麟军一旦夺取天外控制权,
便可居高临下反制魔界。

  话说鸿钧和白云为寻天尊法印,已是离开苍穹,穿越多重星海,总算抵达了
虚空乱流。

  白云肉目虽盲,但心眼已开,比起鸿钧来看得更加清楚,指着前方道:「掌
教师兄,那儿星云似乱实序,犹如太极转圜,想必正是天尊法印所在!」

  鸿钧顺着他指向望去,果见那处星云不住倒卷,伴随着赤橙红绿青蓝紫等诸
般光华,凌乱之余却有序,隐约有阴阳泰式。

  白云说道:「此处气流剧烈无比,空间波动异常,暂不可冒然前往,否则会
身处险境。」

  鸿钧稳住身形,掌划卦象,凝聚震雷劲,化出一头雄狮,正是寰宇八极中的
一招震雷狮吼,雷电狮子扑向虚空乱流,却是被吞噬殆尽。

  白云叹道:「雷劲至刚至烈,也敌不过此地乱流,要取天尊法印,只怕困难
无比!」

  鸿钧说道:「阴阳分而又合,若能摸清何时聚何时分,或许便能取出天尊法
印。」

  话音甫落,白云身形倏地一颤,背门遭人拿住,气脉被锁,动弹不得。

  鸿钧惊讶望去:「净尘师叔?」

  白云也惊呼道:「师父?」

  净尘满面阴霾,冷笑道:「白云吾徒,今日为师叫你帮个忙——将那天尊法
印取来,献给为师!」

  白云苦笑道:「师尊,事到如今,您还要为魔作伥吗?」

  净尘怒容一现,掌心发力,真气钻入白云体内,筋骨脏腑一阵剧痛。

  鸿钧怒喝道:「停手!」

  净尘冷笑道:「黄口小儿,你说停便停,你以为本座还是你手下吗!」

  说罢劲力再催,白云猛然吐血。

  鸿钧道:「你……你要怎样才肯停手?」

  净尘道:「你且去将天尊法印取来给我,我便放这劣徒一马!」

  白云惊道:「师兄不要,那去不得!」

  净尘五指一紧,扣住白云脊骨,发出咔咔的脆响,只需再深入几分便可取他
性命,白云剧痛之余连话也说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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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五集  终极原始

             第一回  全面启战

  「还不快去取天尊法印来!」

  净尘冷喝道,拿住白云的手掌紧了几分。

  鸿钧瞥去,只见白云面色十分苍白,心想道:「虚空乱流异常凶险,即便取
出天尊法印我也损耗不少,那个时候更难以救回白云师弟……师叔已经被魔迷了
心智,就算得到天尊法印也不会放过我们两人,既然如此,倒不如放手一搏!」

  鸿钧也非磨蹭婆妈之辈,果断抉择,暗提真元,化艮卦,聚虎威,只闻他张
口一喝,虚空之中立时响起虎吼之声,声波夹杂着山岳崩塌之势而来,正是寰宇
八极中的一招——艮山虎啸。

  音波聚成虎形扑来,净尘不禁一愣,眼前鸿钧之架势不但不似就范,而且还
不理白云死活。

  就在这头下山虎扑来之时,白云亦有了动作,将胸膛迎向猛虎,任由招式打
在身上。

  也就在这一瞬间,净尘感觉到白云脊骨处涌出一股巨力,整条脊骨都震动起
来,一头猛虎由白玉背心跃出,正是结合鸿钧和白云两人功力的一招艮山虎啸。

  双重内力令得净尘手掌一麻,钳制顿松!白云趁机往前跌去,远离净尘的控
制范围。

  鸿钧也趁势迎来,将他扶住:「师弟,你可还好?」

  白云吐出一口鲜血,叹道:「暂无大碍,但方才着实好险。」

  鸿钧笑道:「兵行险招,若不然愚兄也难以救你脱困!」

  原来鸿钧创功后,白云曾与他配合布阵,故而也了解寰宇八极的法门,所以
在鸿钧招式打来之时,放空气脉纳绝式入体,然而配合自身体内真气加强这一招
艮山虎啸,也就打了净尘一个措手不及,摆脱险境。

  但毕竟这道的真气乃鸿钧所发,白云再如何熟悉招式运转,这般吸纳异种真
气入体,始终也难避内创。

  净尘脸色倏沉,杀气上眼,甫然出掌,一道烈火掌劲横扫而来,正是先天绝
卦之招式——离丹烈火!火掌凛冽,烧得星空一片蛮红。

  鸿钧急思应对,左掌平推,右掌横挪,引出坎水之象,水中涌出鲸吞之势,
正是一招坎水鲸涛。

  水本克火,然而根基之差距,使得烈火反过来蒸干水浪,净尘再向前一步,
双掌一转,便将巨鲸形体绞碎。

  净尘冷笑道:「雕虫小技,下一招取汝等二人小命!」

  说着一个步罡踏出,缩地成寸,欺入鸿钧身前三尺,同时一掌击来,顿时雷
光四溅,正是一招震阙惊雷。

  净尘出手极快,鸿钧要躲闪已是不能,唯有气走八脉,在体内暗中化出震卦
之象,当净尘雷掌打来时,将那股雷罡之气纳入体内,再配合阴阳太极之势转为
自身震雷之力。

  净尘识破鸿钧之法,也不变招,而是加催雷劲,试图以强压弱,硬生生撑破
鸿钧气脉。

  鸿钧气脉剧痛,口角已经溢血,仍将净尘的雷劲强行转纳,体内震卦流动,
引气入丹田,再聚于中丹,紧接着他张口一喝,舌绽春雷,顿显雷霆狮子吼,正
是「震雷狮吼」。

  近距离的雷霆吼叫,净尘照单全收,只觉得耳膜剧痛,头晕昏沉,身形急促
后退。

  鸿钧吞下鲜血,掏出一把符咒撒了出去,符箓分别为风雷水火四象,每种天
象的符箓各有五张,一共二十张符咒。

  这二十张符咒般散落出去竟按照特定顺序排布,先是火象符箓贴向净尘,紧
接着便是风象符箓在四周环绕,雷水二象之符箓便排布在最外围。

  如此排布方式竟构成一门独特的四象符箓阵,净尘深陷其中,一时半会也脱
身不得。

  鸿钧说道:「师弟,师叔已丧了心智,今日无论如何咱们都难以善了,请你
助愚兄一把!」

  白云也是明白事理,说道:「师尊已经丧了心智,对咱们也毫不留情,小弟
自然明白,不知师兄要小弟如何帮忙?」

  鸿钧斩钉截铁地道:「请师弟在吾身上画『三尊生元符』,助吾提升功体,
施展寰宇神罡,奋力一搏!」

  白云怔了怔,道:「师兄,这符若落在你身上,只怕后果难以预测……」

  鸿钧道:「天尊法印无论如何都必须到手,还请师弟速速画符!」

  白云长叹一声无奈,一指戳向鸿钧心口,引出一道心窝精血,鸿钧脸色顿时
一阵惨白。

  原来这三尊生元符乃道家一门临阵提升功力咒符,可叫受符之人功力倍增,
但符箓功效褪去后后果甚是严重,轻则气空力尽,大病半年;重则根基受损,经
脉寸断。

  白云引出鸿钧心血后,以指代笔,迅速画符结印,一道血色光影在鸿钧身前
聚成符箓图纹,再慢慢渗入其体内。

  鸿钧脸色立即恢复红润,精神倍增,显然是符箓效果发挥出来了。

  符咒刚落定,便闻一声怒吼,正是净尘爆冲功体,强行粉碎四象符箓阵。

  破阵之后,净尘更是杀气难遏,左掌聚狂风,右掌施怒雷,扑向两名后辈。

  面对净尘的风雷二式,鸿钧不缓不慢,双手交叠十字举在胸前,紧接着往两
侧一挥,一股沛然道罡遍洒四周,形成九宫之围,令得风雷之力无从进退。

  鸿钧一摆道袍,脚步连踏,按照九宫方位挪移,化作漫天虚影,每一道虚影
皆代表九宫一位,九宫挪移变化不绝,时而五进四,时而三化六,时而二转七,
重重叠叠,使得净尘难以进攻。

  寰宇八极虽然巧妙,但却依旧局限于八极卦象,而寰宇神罡便是不在拘泥任
何形式,可化九宫,可演八卦,可聚七星,可转六道,可生五行,可催四象,可
立三才,可成两仪,能一气贯通,由一到九,囊括穹宇,由九到一,回归混沌,
可谓是天道鸿蒙,无穷无尽也!

  然而这这寰宇神罡只是鸿钧之构想,他曾经施展过相关的推演妙术,当时正
是龙麟军和昊天教激战之时,白翎羽的兵马处于下风,而鸿钧便布下一个巧阵,
阵中正好蕴含着寰宇神罡的道理,一举挡住昊天教的千军万马,若非有一支敌军
从侧翼杀出,那一战龙麟军或许就能以少胜多,彻底拿下北面战局。

  如今鸿钧心中念想日趋成熟,于是便有了寰宇神罡这一夺天地造化之功法,
但以他目前的功力也只能施展九宫、八极,其中八极也只是勉力施展,要全力发
挥八极之威能还得依靠阵法相助,如今他豁命一战,借着灵符之助提升功力,要
施展这构想之法同长辈一战。

  净尘虽被心魔附体,但见识仍在,立即生出对策,身法游走于八门方位,不
管九宫如何变化,他径直演化八门之法,几个起落便将九宫之变引得凌乱无比,
无法继续演变下去。

  鸿钧见九宫凌乱,立即画出离、巽两卦,只凤从火生,鹰翔风起,正是离火
凤鸣、巽风鹰扬,火凤、风鹰左右分击净尘。

  净尘左拳打出「坎月烟水」,以水克火,右掌逆向施风卦,以「巽网骄风」
搅乱鸿钧的风鹰气流,所谓以风乱风。

  净尘化招之后,仍是游刃有余,猛然出拳,打来出真武神通拳,鸿钧连忙收
招挡格,却感拳压沉重,整个人被打得撞向一颗百里宽大的星石之上。

  鸿钧背心转到星石之上,心念为之一动:「石属土,正可为吾妙用!」

  想到这里他将内劲透过背门泻出,浸入星石之内,引动石头土元之力,整块
星石化成无数快碎石,碎石又立即重组,形成一具庞大的麒麟石像,正是寰宇八
极中的坤地之卦,此招名曰——坤地麟返。

  石麒麟宛若活了过来,带着一股苍劲磅礴的力道撞向净尘,净尘竟也抵挡不
住,被麒麟一头撞飞,震得血气紊乱,头昏眼花。

  石麒麟虽逼退净尘但也遭混元道胎反震,出现了崩裂之势,鸿钧立即变招,
化出乾天之象,顿时龙形盘旋,呼啸着扑向净尘,正是一招「乾天龙吟」。

  净尘还未平复凌乱血气,又遭乾卦天龙之力加身,护身气劲顿弱三分,一口
朱红溅出。

  负伤之余混元道胎急速运转,柔劲化力,刚劲反扑,一举震散乾卦天龙气。

  鸿钧暗中嘀咕道:「净尘师叔根基浑厚无比,仅是九宫、八卦之变化很难占
得上风,看来唯有进一步演练其余变化!」

  于是乎鸿钧心神收敛,再推演道之变化,真气越转越快,气聚七窍,劲转七
星,身子四周聚集了七团璀璨星光,按照北斗星图而排列,宛若北斗七星助威,
鸿钧精气神足,现出一派道宗之威严。

  鸿钧一个纵身飞来,掠影破空,威势不凡。

  净尘早已稳住阵脚,见他杀来不由大喝一声来得好,一记擒拿手扣住鸿钧手
臂,紧接着便是一招太极盘丝手甩出,正是道家借力使力之精妙。

  鸿钧体内七星元功奔腾而发,反而使得净尘无从甩手,鸿钧借着七星之力加
持,来了个反手擒拿,反扣净尘手腕。

  净尘冷哼道:「无知!」

  内劲爆冲而出,便要强势震断净尘手骨。

  净尘大喝一声:「寰宇神罡,七星连珠!」

  体内七星之力连环撞击,生生不息,竟能在短时间内跟净尘抗衡。

  「师叔得罪了!」

  鸿钧捉准时机,一步跨入,恰好顶在净尘侧位,紧接着脚踩九宫罡步,带得
净尘身形失衡,而鸿钧每踏一步,便有一种天地极能打在净尘身上,时而是火、
时而是水,时而为雷,时而为风,有时为山石砸落……令得净尘叫苦不迭,这正
是九宫变数之极致——九九归元!鸿钧连消带打,迅速拍出八掌,每一掌便是一
记卦象,天地山泽水火风雷尽数压在净尘身上。

  净尘怒吼一声,混元道胎触底反弹,刚柔二气急转,接连崩碎八极卦象。

  「七星灵动,北斗玄罡!」

  鸿钧默念真言,右手掐剑指连环刺出,指法点落,净尘仗着护身真气浑厚,
也不躲闪,仍由鸿钧剑指点在自己身上,然后催动刚柔二气。

  鸿钧只觉得手臂一阵剧痛,正是被混元道胎反震,断了三根指骨,但他还是
忍痛在净尘身上连点七下。

  这七指点落后净尘身上立即泛起七星光华,净尘立即察觉不妥,怒道:「竖
子放肆!」

  说着反手一扫,咔嚓一声便折断了鸿钧的右侧前臂手骨。

  鸿钧面色惨白,冷汗直冒,咬牙后退,喝道:「七星玄罡符——启!」

  话音甫落,七星之力由内而外爆发,净尘闷哼一声,混元道胎已然崩解。

  鸿钧在竞武中暗藏符箓之法,可谓是武法融合,不留破绽,借着七星元力,
以弱胜强,一举破除净尘的护身气劲。

  道胎被破,净尘内伤不轻,气得他暴跳如雷,干脆不再分力护身,转半攻半
守为全攻。

  「鸿钧,你找死!」

  净尘怒吼一声,同化风火两卦,顿时风助火势,卷起剧烈龙卷螺旋风势,同
时风中燃火。

  鸿钧捂住受伤的右臂急速后退,一边躲避风火卦劲,一边顺推自然大道,将
七星转为九耀。

  九耀者乃金、木、水、火、土、日、月七大正星以及计都、罗睺两大凶星。

  九星汇聚,构成九道防线抵御净尘怒掌。

  双方互为攻守,两股磅礴雄力相撞,粉碎星辰,撕裂虚空,鸿钧毕竟根基不
足,被震得不断后退,一股脑跌入尽头的虚空乱流。

  鸿钧的身子被刮得遍体鳞伤,血流不止,痛楚难挡。

  净尘也是杀红了眼,心想若不亲手毙了这小子,难消心头怒火,于是飞身追
来,扑入虚空乱流之中。

  感觉到肉身一阵撕裂的疼痛,净尘更是暴怒,猛地祭出真武剑,强行劈碎空
间乱流。

  净尘斩破乱流之后,立即进入虚空包裹的境地,只觉得阴气逼人,定睛一看
竟是昔日的煞域王城,此刻已经破损无比,原来这片虚空之后竟是原先的冥界地
府。

  地藏修筑地府之时,本想将这座王城改为冥殿,但由于地府工程浩大,他一
时间也抽不出手来改建王城,所以这儿便一直保存着大战时的面貌。

  净尘往四周扫了一眼,发觉此地范围并不大,也只有十里方圆,并非那一望
无际的地府。

  他沉思细想了片刻,立即明白过来,当初此地激战甚是惨烈,多少也损及了
地脉,地藏将地府推出虚空时必须使出巨大力量,因此这儿无法承受,所以地脉
断裂,进而分离掉落出来。

  「咦?鸿钧那小贼呢?」

  净尘不见鸿钧身影,颇为奇怪,他们虽是一前一后落入此地,但鸿钧身负重
伤,不可能一下子就消失不见。

  他往地上看了看,发现一道血迹,于是便寻着追去。

  血迹一直蔓延到王城之内,净尘追赶进入,入了大殿,却见鸿钧浑身是血,
身子依着厉帝昔日的王座站着,身子摇摇晃晃,似乎随时都要跌倒,右手低垂,
显然是断了手骨,左手则握着一枚印玺,印玺散发着淡淡光华。

  「天尊法印!」

  净尘脸色一沉,哼道:「小子,你怎么找到的?」

  鸿钧道:「或许是祖师爷保佑,我一落下便看见天尊法印,于是便顺手拿了
过来。」

  净尘道:「乖乖将法印交出,吾念在昔日之情,或可饶你一命!」

  鸿钧摇头道:「印在人在,印失命亡!师叔,我不会给你的!」

  净尘怒上眉梢:「找死!」

  便纵身扑来,欲一举击杀。

  鸿钧豁出余力,使出九耀星芒,但并非九星并列,而是仅仅引出计都、罗睺
两大凶星,净尘见状有些疑惑,忖道:「即便九星齐出也不是我对手,他为何只
用两星呢?其中必定有诈!」

  他念头刚一泛起,立即感觉到足底涌出一阵阴寒,原来在凶星之力牵引下,
地脉残存的阴煞之气立即爆发出来。

  净尘嘲笑:「堂堂道宗掌教居然沦落到要借阴煞来救命,还真是不中用!」

  鸿钧淡笑道:「师叔,你中计了!」

  话音甫落,手指结印掐决,大喝一声:「乾坤倒转,逆阴聚阳!」

  净尘足下泛起一道血红图纹,正是鸿钧以血所画之符箓,他定神一看,立即
变了颜色,这分明就是逆阴聚阳阵!当初妖族本欲借着计都罗睺双星汇聚之时而
出世,却被三教所遗留的逆阴聚阳阵反将一军,阴气化为凛冽阳火焚烧傀山,几
乎将妖族烧得灭种。

  鸿钧仓皇之中所布的逆阴聚阳阵并不能跟傀山时相比,但小范围内的威力也
足以让净尘吃个大亏,烧得他焦头烂额,须发焦黄,道袍也被毁了大半。

  鸿钧回身一脚踢破后边的宫墙,握紧天尊法印便逃,一举冲出煞域旧城,飞
入星域,白云感觉到他的气息立即迎了上去,问道:「师兄,你可还安好?」

  鸿钧道:「师弟,法印已到手,速退!」

  说话间他已经运使七星元功,疗复伤势,他功体暴增,故而能大幅度地调动
真气疗伤,所以恢复速度极快,方才不过是为了引净尘中计才故意不疗伤。

  鸿钧右手骨骼愈合,顺势托住白云手臂,将七星元力施展到极限,化作一道
光影朝神州大地逃去。

  身后忽然响起一阵巨震,原来是净尘扑灭焚身阳火,怒气冲冲地追杀过来。

  鸿钧身上的三尊聚元符也开始减弱,他心知远非净尘之敌,唯有加快行程,
只盼在符文效力丧失前摆脱追杀。

  七星聚于七窍,连环撞击,产生巨大力量,使得鸿钧快若流星,而净尘却是
根基浑厚,虽追赶不及,但也能紧紧跟着,只要鸿钧气力一弱,便会被他立即追
上。

  三尊聚元符的光芒已经淡化了大半,鸿钧气力逐步虚弱,白云咬紧牙关,也
往自己心口刺去,引出一道心血,给自己也画了一道三尊聚元符。

  「师弟,你……」

  鸿钧吃了一惊。

  白云也来不及搭话,法指往前一挥,喝道:「心血指引,道罡开路,挪移四
方,回归苍穹!」

  他爆冲功体,真气大增,便在十里前方强行打开一个缺口,正是一条连接宇
外星空与神州大地的通道,此地空间凌乱,且距离神州极远,白云除了打开缺口
之外,还必须输出真气支撑通道,一旦真气不济,缺口便会再度关闭。

  净尘见状,挥动真武剑,斩出一道接一道的剑气,鸿钧拉着白云不断躲闪,
这样一来,他的气力便分散了不少,速度也就慢了下来,被净尘一下子拉近了大
半距离。

  九里、八里、七里……两人越来越接近缺口,白云为了维持通道,也是狂催
真气,眼耳口鼻都已渗出鲜血。

  就在还剩十步距离时,鸿钧身上的三尊聚元符光芒散去,气力为之一泻,符
咒反噬之害也立即浮现,鸿钧猛地喷出一口鲜血,若非靠着意志强撑,恐怕早已
昏死过去。

  而白云为了维持通道,真气也都几乎用尽,根本就迈不开半步,两人只得眼
睁睁看生路被夺。

  他们步子一停,净尘便已经追上,真武剑已经刺来,快得难以辨清,眼看两
人便要遭一剑贯体。

  就在剑尖还有半寸之时,一颗星辰巨石猛然撞来,将净尘撞开数丈之外,巨
石压在身上,净尘一时间也看不清四周状况,端的是又急又怒。

  鸿钧只觉得一只手掌抵在身后,将他往前推去,他也不管这个通道尽头是何
处,拉着白云一头便扎了进去。

  净尘震碎巨石后,发觉现场空无一人,星空缺口也已经关闭,像这种强行打
开的通道,只是随机连接到某个地点,他也无法确定鸿钧和白云究竟落入神州那
个角落,气的是吹胡子瞪眼。

  就在此时脑海中响起心魔传音,正是魔尊传话:「净尘,速速归来,今夜子
时将有恶战!」

  时入子夜,朝廷军营内旌旗舞动,校场之上刀斧手凌冽左右,岳彪和狼嚎天
被五花大绑捆了出来。

  监斩者正是魔子焅焐,他瞥了两人一眼,道:「时辰已到,犯人跪下,准备
开刀!」

  刀斧手便要将岳彪跪下,岳彪一扭身子,绷紧脖颈怒道:「除了天地父母,
老子这辈子只跪王爷一人,你这小魔崽子凭什么要老子下跪!」

  焅焐冷笑一声,扬手发出一道烈劲打在岳彪膝盖上,岳彪战败后功体被锁,
自然难以抵挡,膝盖一痛,便跪倒在地,但他也是硬性挺直腰板站了起来。

  焅焐再发劲隔空打他膝盖,岳彪跪了之后又站起,就是不肯低头,不一会儿
膝盖便一片血肉模糊了。

  狼嚎天见状不禁佩服道:「老岳,你是硬汉子、真英雄,我狼嚎天佩服你,
待会咱们到了黄泉路上,我定然敬你三碗酒!」

  岳彪朗声笑道:「甚好,咱们黄泉路上不醉不归!」

  焅焐大怒:「来人,把那黑子的髌骨挖出来,我看他还如何硬气!」

  几个士兵取来剖骨刀,气势汹汹地朝岳彪逼来。

  就在此时一道人影跃出,一杆长枪横在岳彪跟前,正是金子云,他沉声道:
「杀人不过头点地,既然都要斩首了,何必辱人太甚!」

  焅焐道:「金将军,这黑货不过反贼中的一介莽夫,已经如此猖狂,若折服
羞辱他,实在难以打压反贼之气焰。」

  金子云道:「我从未听过羞辱区区一个俘虏便能打胜仗!」

  焅焐道:「金将军,我是监斩官,我说剖骨便剖骨!」

  金子云道:「我是先锋大将,这先锋营归我管,我说不能剖就是不能剖!」

  焅焐脸色不悦。

  金子云冷哼一声,顺手夺过刽子手的大刀,扶起岳彪,道:「岳将军,得罪
了!」

  岳彪扬起头颅,闭上眼睛笑道:「多谢金兄!」

  金子云不忍岳彪继续受辱,让他站直身躯后便要给他一个痛快,就在刀锋劈
落之时,天际忽降惊雷,不偏不倚打在大刀上,大刀顿时粉碎。

  金子云也被雷罡震得手臂酥麻,不禁后退开去。

  雷光闪烁间,傲然身姿挟不世威严降落,头顶金玉冠,外披紫金袍,身着龙
纹甲,足踏登云靴,正是再世真龙。

  岳彪和狼嚎天不由喜出望外,齐声叫道:「王爷!」

  龙辉朝他们含笑点头道:「我来迟了,让你们受了苦头!」

  焅焐喝道:「敌酋贼首已来,给我速速拿下!」

  一声令下,校场四周涌出无数烈火魔影,正是赤火魔兵。

  千百魔兵蚁聚而上,龙辉正眼不瞧,伸手替二人解开绳索,再拍开被封锁的
气脉,说道:「你们且先调息恢复气力,待我解决了这些喽啰!」

  龙辉单掌轻托,使出无相篇之法门,凝聚出冰火两仪决,紧接着撮指成刀,
轻妙扬起,四周气温聚降,一道寒霜刀气横贯整个校场,正是崔蝶的看家本领玄
冰刀。

  半数魔兵惨遭一刀两断,再刀气冰寒无比,正是烈火魔兵的克星,那些逃过
刀气加身者也难逃冰封之厄。

  魔兵顷刻被灭过半,焅焐却是不慌不忙,龙辉瞧在眼里,大致猜出了一二,
冷笑道:「面对本王,区区魔子也如此笃定,看来是有了不少准备哩!」

  话音甫落,四周便响起阵阵音波,时而如呢喃低语,时而如大鼓擂响,狼嚎
天和岳彪根基不足,闻及声波便感恶心欲吐,龙辉淡笑道:「是夺命梵音,波旬
老贼,你当真是死不断气的贱狗!」

  他口吐嘲讽之言,音节却是打在梵音间隔之处,一下子便将梵音打乱,岳彪
和狼嚎天也松了口气。

  「龙小子,本座这回是来跟你算旧账的!」

  波旬纵身飞入校场,挥舞六臂,凶相毕露。

  龙辉左手轻抬,顺势打开虚空缺口,将岳彪和狼嚎天送走,暗中传音:「汝
等二人速回军营,整装后便随大军继续出征!」

  就在他送走两人的同时,左右两翼同时射来两道气劲,龙辉双掌分别迎去,
将气劲挡住,但掌心泛起酸麻,想必出手之人修为甚是不凡。

  龙辉已经认出对手,说道:「熟悉的气息!净尘道长,宗阁主,现身吧!」

  只见宗逸逍和净尘飘然而现,宗逸逍依旧儒雅如昔,但净尘却是须发焦黄,
面色略晦。

  龙辉瞧此情形,不禁暗喜:「魔尊要抢三教圣器就必须让三教之人去寻找,
净尘定是寻觅天尊法印之人,观他这般容貌,想必是吃了不小的亏,看来鸿钧得
手了!」

  净尘也知自己这副尊荣不雅,又见龙辉露出笑意,以为他在嘲笑自己,更是
大怒:「逆贼,笑什么笑!」

  龙辉道:「笑可笑之人!」

  净尘拔出真武剑,一剑刺来,龙辉亦反手抽出逆鳞刀,迎着剑芒劈去。

  刀剑交兵,龙辉趁着净尘甫经大战气力不济,猛地加催内劲,强使刀罡,压
得净尘剑式一阵凌乱。

  宗逸逍见状也出剑来战,龙辉朝净尘连劈三刀,第一刀施展刀霸精髓,刀势
沉重霸道,以力压敌,劈得净尘手腕一阵酸麻。

  第二击则是以刀为介,施展玄阴冰轮,刀气冰寒入骨,冻得净尘哆嗦不已。

  第三刀则是蕴含霹雳紫雷劲,亟得净尘周身麻木。

  三刀过后净尘便已败退数丈,龙辉立即抽出身来迎战宗逸逍。

  宗逸逍的剑式内蕴紫阳真火,招招灼热无匹,龙辉也施展烈阳元丹相对,两
股至阳之气随着主人起舞,仿佛两颗太阳在相互碰撞,整个校场都被烧成一片焦
土。

  双方极招相对,既是拼招式,又是比内力。

  宗逸逍剑式迭出,招招连环,锋中燃火,炙若烈阳。

  宗逸逍之紫阳剑气虽然炙热无比,但若论剑式精妙程度不如于秀婷,龙辉只
需针对紫阳真火,招式上却能游刃有余,只看他使刀,继续催谷烈阳丹火对抗紫
阳炙气,左手则化出指掌拳爪等变化,接踵打向宗逸逍。

  内力拼斗之下,宗逸逍尚落几分下风,如今再遇龙辉左手快攻,唯有施展七
窍摘星手应对。

  七窍摘星之起手式乃以三指弹动,宛若拨动玄丝,讲究一个卸法,卸敌人之
攻击,亦可乱敌人之招式,紧接着便是拨、撩、推、印、扫等手法,举重若轻,
狠创敌人。

  而龙辉招中暗藏论武精髓,以力克繁、以杂解快、以虚化柔、以疾破猛、以
点破面……无论宗逸逍的手法如何变化多端,皆被逐一拆解。

  龙辉一心二用,右手逆鳞刀再次化出千万兵刃,将宗逸逍的剑式逐一压下。

  「宗阁主,得罪了!」

  龙辉沉声一喝,逆鳞刀抖了个半圆,施展御天借势之法,将四周的紫阳真气
尽数归入半圆之内,再结合自身的烈阳元丹,使得阳火越烧越旺,就好似生出一
颗更加耀眼的太阳。

  双阳汇聚,灼烈无双,令得宗逸逍也不自觉地后退数步,以避阳火炙气。

  龙辉手中的逆鳞刀绕着融合在一起的阳火气团一圈一圈地画着圆,动作看似
缓慢,但每画一个圆,阳火气团便压缩一分,原先足足有近三丈宽大的火球此刻
被压缩成双掌大小。

  仍谁都看得出,这火焰气团虽然变小,但威力却是更加可怕。

  宗逸逍脸色一沉,将宝剑倒插在地上,双掌虚抱于胸前,凝聚紫阳真元,三
山五岳掌蓄势待发。

  龙辉刀势再转半圈,阳火气团压成了半个巴掌大小,戏虐地瞟了一眼,宗逸
逍更是严阵以待,紫阳气旋蓄至巅峰,准备与龙辉一决高低。

  龙辉手中龙刀一抬,双阳火球猛然升起朝这宗逸逍飞去,宗逸逍凝神屏气,
双掌平推而出,谁知龙辉使了个巧劲,刀势一转,火球改变轨道撞向波旬。

  波旬大吃一惊,暗骂龙辉奸诈,六根手臂连环结印,布下重重防御,只见阵
阵光华聚成个满是诡异梵文的法论形象,正是名为「欲海转轮盘」的防御绝式。

  火球撞到转轮盘之上,波旬只觉胸口一阵闷滞,转轮盘堪堪守住,但喉咙涌
出一阵腥甜,显然受了少许内伤。

  宗逸逍被龙辉戏耍了一番,着实恼怒,手掌一扬吸来宝剑,将三山五岳掌的
力量灌入剑身,再一剑刺来,剑式宛若山岳崩塌,至刚至猛。

  龙辉招式刚刚使尽,招与招之间略显断续,也不做硬拼,踏出游龙步避其锋
锐,同时快速杀向元气有损的净尘。

  「净尘道长,再接我一刀!」

  龙辉举刀过顶,急运绝式,狠狠劈下,刀走刚猛霸道,正是刀霸精义,功藏
厚实大气,正是土行最上绝式——山兮震鬼神,两大绝式糅合劈出,威力那容小
觎。

  净尘横剑格挡,只觉得一股巨力传来,顿时口吐朱红,连连后退,然而他及
时运起混元道胎将这一刀的余威消解于无形。

  龙辉暗中猜测:「我曾破过混元道胎,净尘道长已有防范,一旦落了下风便
立即退走,叫我无法进一步出招。」

  交手数回合,龙辉虽占得上风,但三大高手的合围始终未见凌乱,若论内力
招式,三人都不如龙辉,但毕竟处在同一级数,三大高手倒也有应对之法,每次
龙辉一占上风,他们采取保守,稳固防线,待龙辉招式一老,三人便轮流进攻,
使得局势相当微妙。

  龙辉一刀逼开波旬后,心想道:「波旬虽为佛之异端,但毕竟也修炼了佛门
武学,这三教武学一旦配合起来着实厉害。」

  心念瞬转,龙辉忽然仰天长啸,正是进攻暗号。

  龙吟震彻云霄,再闻麒麟狂啸,只看白翎羽策马提枪,率领金麟卫,直扑西
营。

  自从孕胎产子以来,白翎羽便一直深居闺阁,早已憋得发闷,此刻再度提枪
出战,端的是英姿勃发,雌威凛然,那口麒麟银枪舞得水泼不入,枪影纵横,一
口气便荡开西营的外围防线。

  「兀那婆娘,给我停下!」

  一声大吼,只见一名金甲将杀了出来,周身魔气环绕,正是首战挫败龙麟军
的金岩魔。

  白翎羽柳眉一扬,娇咤道:「魔孽祸乱朝纲,迷惑我皇兄,该杀!」

  金岩魔道:「且看你有没有这本事!」

  说罢指挥身边的数十个魔兵前去围杀。

  白翎羽喝止身后欲上前厮杀的士兵,单枪匹马直闯敌阵。

  白金魔兵身躯金铁化,变出各种武器,先是一轮箭矢急射,白翎羽旋枪为盾
将箭矢荡开,再接着横枪挥扫,神力遍洒而出,将那些魔兵全部震飞,直接对上
金岩魔。

  金岩魔提起兵器便迎了上来,抵御了几个回合,便觉得对手力大无穷,自己
双臂如同灌铅般沉重,于是心生退意,调转马头便跑,麾下魔兵也纷纷退却。

  那边龙辉激战三大破虚,正是酣战不休时,便闻虎啸大响:「端木老魔,速
速现身受死!」

  杨烨提戟奔入战圈,率先劈向波旬。

  波旬再结欲海转轮盘挡开戟势,眼中精芒一闪,叫道:「贼子势强,暂且撤
退!」

  说罢借着杨烨戟势的威力退后,顺势拉起金子云和焅焐一起离开。

  宗逸逍和净尘也是虚晃一招,转身退走。

  杨烨也不追赶,反手握战戟,问道:「这算是强势顽抗还是不做抵抗?」

  龙辉耸耸肩道:「刚开始他们确实打得甚是狠决,但后面却是放水得很!」

  杨烨道:「那你觉得魔尊是否安好?」

  龙辉笑道:「对方摆出这般模棱两可的阵势着实让人难猜!」

  这时候白翎羽赶来,翻身下马走到两人跟前,向杨烨行了个礼,又瞪了龙辉
一眼道:「什么模棱两可,我们究竟打还是不打?」

  龙辉神色一沉,坚定地道:「打,狠狠的打!他魔界摆出这种模棱两可的架
势更是说明了魔尊还在养伤,试图藉此来干扰我们的判断!」

  白翎羽有些疑惑地问道:「你确定真的出兵?」

  龙辉点头道:「我不但要举江南之兵出征,而且还要辽东的所有力量投入战
场,将战火燃至对方阵地,要引发全面大战!」

  白翎羽不禁一愣,辽东可谓是龙麟军最后的屏障,这般倾巢而出,显然是要
孤注一掷。

  龙辉解释道:「按照总体实力来论,魔尊有皇帝正统为命,我方已成逆贼,
名义上已经处于绝对劣势,再者魔界把持全国人力物力,我方只有江南、辽东两
地,根基不如对方,一旦长久僵持,势必落败,倒不如趁着对方阵脚未稳,倾尽
全力一战,打开局面,逆转劣势!」

  白翎羽顿时眉飞色舞,嫣然笑道:「就等你这句话来!你快些下令,赶紧召
集部将,举旗诛魔!」

  龙辉点了点头,与众人回转玄天府,火速召集诸将,并火速派人接来崔远志
和崔煊毅父子。

  龙辉说道:「今夜一战,救出两位兄弟,也探清了魔界虚实,那便是魔尊尚
在养伤,所以吾决定全面启战。按照原先战略,梁明王栋随我西征,决战魔界主
力。凌霄、孙德率部北伐,但攻打河东之主力由辽东军负责!」

  崔远志蹙眉道:「贤婿,辽东若也倾巢而出,只怕后方失却保障!」

  龙辉道:「岳父大人,如今敌强我弱,魔界有帝统为名,皇座上的皇帝是货
真价实的天子,而不是沧释天那桃代李僵的冒牌货,论名义我们已经处于绝对劣
势,再者对手把持神州大势,论底蕴亦非辽东和江南两地能比,持久下来,我军
难有胜算,所以我打算施展雷霆一击,打破劣局!」

  崔煊毅道:「父亲,龙辉说得没错,与其被对方一步步地蚕食,不如趁着实
力鼎盛之时大举反扑!」

  崔远志沉吟片刻,道:「儿啊,你怎能如此无礼,这般直呼陛下全名!」

  此话一出,众人为之肃容,良久还反应不过来。

  风望尘单膝跪下,高呼道:「微臣请陛下降旨,举兵伐魔!」

  其余众将纷纷跪倒高呼万岁。

  龙辉眼光向白翎羽瞟去,见她咬紧下唇,坚决地点头。

  他又看了看杨烨,见杨烨也是微微点头。

  「善!众卿平身!」

  龙辉手掌虚抬,令众人站起,说道:「紫微失德,魔化天地,乾坤倒转,神
器更迭。既然如此,吾便顺应天命,登基称帝,举旗讨魔!」

  香风袭来,白衣翩翩,只闻娇声软语道:「臣妾恭贺陛下!」

  众文武无比抬头望去,只见衣衫翩翩,花容映月,两道并肩走来,正是魏雪
芯和楚婉冰。

  双姝向龙辉行了个礼,楚婉冰说道:「陛下,臣妾伤势已无恙,自当全力助
陛下完成大业!」

  魏雪芯也道:「姐姐所言亦是我所想!」

  双后做足场面功夫,令得江南文武众志成城,高呼万岁,斗志昂然。

  龙辉心中涌出柔情,更添必胜信念,继续部署道:「孙德与崔家军正面攻打
河东,凌霄、风望尘你们二人领精锐纵深敌后,实施闪电战,将战火燃至整个碧
木魔境,歼灭魔军精锐!」

  昔日盘龙圣脉文武首座上前接令。

  「杨帅,西南面战线还得请您主持!」

  龙辉朝杨烨拱手道,杨烨回礼道:「陛下如此大礼着实折煞杨某,有何交代
尽管吩咐,杨某一定奋力完成!」

  龙辉道:「西南百郡地势险要,民风彪悍,而百郡后方则是阴魔境和赤火魔
境为后盾,皆是硬骨头,唯有督帅方能降服!」

  杨烨点头道:「杨某期待与陛下会师玉京!」

  布置完毕后,众将纷纷回归本部,清点军马,在龙辉的带领下杀出江南。

  待众将离去后,楚婉冰神色倏地一寒,召来几名两名娇俏的女子,正是瑰玉
和雯璎,说道:「传我懿旨,秘密捉拿慕容、北堂两家之人!」

  二女被吓了一跳。

  楚婉冰补充道:「慕容、北堂二家已投靠魔界,袁、明二位长老之死与他们
脱不了干系!」

  二女闻言便也释然,点头称是。

  楚婉冰掏出一包药粉,说道:「这两家不乏高手,你们且带着这包散功软骨
粉,找机会麻翻两家高手,本后会派奔雷部高手相协,确保一个不漏,全部捉起
来!」


              第二回  尔虞我诈

  主力大军出景逸,梁明、王栋分别为左右将军,各领三万大军护持双翼,龙
辉率四万精锐固守中军。

  「大哥……你真的要做皇帝么?」

  魏雪芯在龙辉身旁轻声问道。

  龙辉道:「雪芯,如今我军已经居于劣势,名号已是弱了,能提升声威和士
气之法唯有称帝,这也是迫不得已!」

  魏雪芯幽幽一叹,瞟向一侧的白翎羽,见她面色冷峻。

  白翎羽说道:「夫君对于皇兄而言乃是臣子,如今名不正言不顺地发兵进攻
玉京,名义上便是以臣伐君,大逆不道,唯有……唯有登基称帝,形成二帝争雄
方可逆转名义上的劣势,重振士气!」

  末了,她又补了句:「时势大局,朝代更迭,哎,普天下哪有永恒之权。」

  大军已抵达浑谷河,此地已成魔界据点,魔兵凭山依水,建造了山城水寨。

  龙辉命令大军暂且安营,派出雀影探子连番打探,得知浑谷河驻扎了一万兵
马,其中有五千玄水魔兵,而虎踞岭驻守主力则是五千碧木魔兵,负责这两处险
要关隘便是新任的玄水、碧木两大魔子。

  龙辉展开一幅行军图,上边山川河络描绘得极为详细,正是当初齐王皇甫铮
之遗宝。

  龙辉观图片刻,心中已有主意,立即宣来随军众将,道:「谁可出战,夺下
两处关隘!」

  赤狮出列说道:「属下愿替陛下出战!」

  木天青亦走出来道:「微臣自出盘龙圣脉以来,未立寸功,还请陛下准属下
出战!」

  龙辉点头道:「准,汝等二人各领一万人马出战,木天青你熟知水战,便由
你打浑谷河。赤狮擅长陆战,便打虎踞岭!」

  双将领命。

  龙辉又道:「狼嚎天、岳彪,你们可愿再次出战?」

  两人愣了愣,万万没想到龙辉居然会这么快任用他们这对败军之将。

  岳彪兴奋道:「属下愿意将功赎罪!」

  狼嚎天说道:「属下也愿意!」

  龙辉道:「善也,汝等各率一千精兵待命。岳彪你引兵绕至浑谷河西面,待
日出之时,立即进攻,我准你带十架狮牙车助战,务必堵住东南西三面,只留北
面让敌人逃亡虎踞岭。狼嚎天,你则埋伏在虎踞岭后方三十里之密林,待旭日初
升时,便擂鼓呐喊,但不许出战,我自有布置!」

  龙辉又唤来徐虎道:「徐虎,命你率一千轻骑火速进入虎踞岭和浑谷河后方
五十里地的交叉路口——龙虎壑!」

  众将散去,各司其职。

  这时林碧柔仍有疑虑,道:「我们兵力本不如朝廷,这兵分三路是否……」

  龙辉指着行军图上道:「玉京为帝尊京都,北有河东为屏障,南有西南百郡
之险要,东有赤水河、楚江两大天堑,易守难攻又交通便利。按理来说,由南伐
北胜算渺茫,但如今两大河域皆在我军掌控,只要我压重兵于玉京之东,可吸引
玉京主要战力,南北两路便可乘虚而入。」

  玉无痕也问道:「兵分三路,若魔尊再集合优势战力逐一击破又当如何?」

  白翎羽则道:「聚而歼之,散而围之,魔尊若是集合优势战力打我军一点,
也必须冒着被我军反包围的危险,如今我们掀起战局,仍处於主动地位,仍可牵
着魔界鼻子走上一段时间!」

  一阵甜腻香风飘来,柔媚声音响起:「说得好,就算魔尊未受伤,他也不敢
轻易集中所有力量针对我们其中一路?」

  只见洛清妍一袭白衣飘然而来,莲步轻踏,摇曳生姿。

  白翎羽立即行礼:「娘娘!」

  魏雪芯也呼了一声大娘。

  洛清妍笑道:「魔尊集中主要力量对付我们任何一路,其余两路必定空虚,
他也怕我们会故布疑阵,用一路较为弱小的军力吸引他的主力,然后主力再趁虚
而入。所以,魔界同样会三路迎战,只要谁先试探出对方的压阵高手便能取得先
机!」

  龙辉说道:「洛姐姐所言甚是,我方如今有五大破虚高手,魔界方面,连同
魔尊在内也有五大破虚,按照这巅峰战力来算,我方的几名高手都能比魔尊那方
略占上风,但优势并不大,胜负生死往往都在一线之间,谁能算得先机,便能主
宰战局。所以此次激战,破虚级别的高手都不会轻易露面,主导前期战局的还是
天人境之高手!」

  洛清妍道:「西南两路大军之统帅分别是龙儿和杨烨,但实际上魔尊也捉不
准这三路大军的巅峰战力是如何分布。」

  龙辉亦补充道:「洛姐姐所言甚是,我和杨督帅在明,你、婷姐姐、明鸾在
暗,便可成为一招盘活全局的暗棋,既可以威慑魔界的巅峰战力,亦可捉准时机
一举歼敌。只要探清对方高手的分布,咱们也可以来个聚而歼之!」

  林碧柔道:「若是这样,那师妹的术法就更能大放异彩了!」

  洛清妍和龙辉皆点头赞同,倒是让玉无痕粉面一红,极为不好意思。

  白翎羽闻言不禁磨拳檫脚,小麦色的脸庞泛着兴奋的色彩,道:「好得很,
就该如此,我也等这机会很久啦!」

  众人不禁莞尔。

  话说木天青引一路先锋军马顺水路杀奔浑谷河,六艘铁甲战船开入浑谷河,
木天青居于船首远远便瞧见前方水色乌黑,寨子依照连环之势建造,前方临水,
后方依山。

  水寨上有瞭望塔,登高观望,能看二十余里的水域,哨兵一见龙麟军旗帜,
立即敲响警钟,士兵纷纷出动,严守寨子各角,弓弩、火炮一致对外。

  这六艘铁甲战舰乃龙麟军按照仇白飞的水师战舰改良,甲厚船大,上悬龙纹
旗帜,而内置灵石燃炉,再外接各种齿轮铁轴,只需属火矿石投入其中,以燃火
阵法设置,便可产生源源不绝热力,带动齿轮铁轴,旋转船桨,驱使战舰行动,
灵活程度丝毫不逊小舟轻船。

  木天青手掌高举,大喝道:「推出玄离神炮,给我狠狠地打!」

  六艘战舰炮台分别升起一尊雕着恶蛟巨炮,只见巨炮后座处窜出数道长须,
长须形状犹如一条条的蛟龙,这些长须灌入甲板上的孔洞,再有甲板下的巧妙机
关钻入水底,吸纳水汽。

  不过片刻,炮口泛起夺目幽蓝光华,随即火光喷射,宛若蛟龙吐息,掠过长
空,落在水寨之上,轰隆一声,水寨的防御结界立即破碎,同时水寨前营也被摧
毁过半。

  由于炼神浮屠和炼神火炮只能陆战,受制于水战,于是龙辉便下令盘龙圣脉
巧匠制造可以在水中施展的炼神火炮,天机院不乏能工巧手,得到炼神浮屠图纸
后,他们便以此为蓝本,在根据蛟龙能在水中吞吐火焰的特性,制造出这炎蛟神
炮。

  龙之一脉御水行云,其火则是遇水更旺的离玄火,后世亦称为龙息或龙火。

  「给我再打!」

  木天青下令道,玄离神炮后座的蛟龙长索再度吸纳水汽,转为炎气,立即喷
涌蓝色火光,这第二第三轮的炮击,顷刻间便夷平了水寨前营。

  就在木天青准备再发第三轮炮击时,前方水域黑水蔓延,魔气蒸腾,立即窜
出一条吞舟巨鱼。

  巨鱼长达二十丈,浑身鳞甲,头有五目,齿若利锯,正是魔界黑水玄海的独
特魔种——五目锯齿鱼。

  那五目锯齿鱼生得最为庞大,几乎填满半个河道,足以比拟两艘战舰,鱼脊
上站着一个身披黑色鳞甲,脖下有腮,面目狰狞的魔将。

  那魔将手持一枚丈许分水刺,麾下统领魔兵恶鱼。

  五目锯齿鱼出现后,河中又冒出不少怪鱼,每条怪鱼最小也足有马匹大小,
大的足有数丈,有的浑身光光滑,有的浑身鳞甲,也有的长满尖刺,各种各样,
看得人眼花缭乱,心惊胆颤,而且鱼背皆装有鞍座,上端皆有黑衣玄甲的魔兵操
控,正是魔界水师——玄水魔兵。

  魔将喝道:「玄水魔子泺灏在此,鼠辈还不引颈受戮!」

  木天青哼道:「魔孽既然敢现身,那便先吃一番箭矢!」

  说罢喝令战舰架起弩炮,这些弩炮正是当初替仇白飞制造的破邪弩枪,对准
魔界水兵便是一番激射,密密麻麻的箭矢带着火光涌向魔兵。

  泺灏脸色一沉,高举分水刺,口吐魔道异咒,五目锯齿鱼四周的怪鱼便开始
游蹿,鱼背上的魔兵元功倾吐,相互糅合,发出玄蓝光盾,竟以血肉之躯形成一
道牢实防线,当初将煞域尸化邪鱼打得片甲不留的破邪弩枪竟被这股玄黑色的气
盾挡下。

  泺灏冷笑:「我玄水魔兵久经水战,千锤百炼,又岂是区区淫物巧器可伤,
你莫要以为我麾下儿郎都是煞域那些不生脑子的蠢怪!」

  这玄黑气盾乃是玄水魔兵一种集体防御的阵法,讲究以水练气,元功聚合,
御敌门外。

  木天青不禁暗吃一惊,心想:「不愧是天生水魔,水中能耐战果然惊人!」

  泺灏道:「水骑兵给我砸了那些破炮!」

  众魔兵呼啸一声,策动怪鱼坐骑游向龙麟军战舰。

  木天青那容他们靠近,立即派出十艘玄鲸舟在水下阻击这些水骑兵。

  玄鲸舟可升可潜,灵动迅敏,炮火凛冽,但魔兵也是身负魔能,怪鱼亦凶狠
异常,玄鲸舟毕竟只有十艘,久战数回合便显出支拙。

  木天青见状也不保留,默诵盘龙密咒,顷刻间水浪翻涌,乌云密布,紧接着
十道巨硕身躯横贯河床,荡开魔兵攻势,正是蛟龙再现。

  魔界怪鱼虽是异种,但蛟龙却是先天控水异兽,如今封神法印解开,体内灵
元完全开启,不但有了神智,亦有了神通,胜过一般天人高手,只看龙口一张,
蓝色火焰喷射而出。

  魔兵欲故技重施,引水汽护体,谁知这由蛟龙吐出的玄离火遇水则燃,水汽
护盾完全成为燃油,反而是引火烧身。

  而蛟龙吐息蕴含水火之元,水克火的五行法则倒也失了效果,魔兵可谓是遇
上了克星。

  泺灏当机立断,道:「散去水元护盾,短兵相接,先灭长虫,再沉旗舰!」

  众魔兵立即招办,散去护身水汽,拔出兵刃,驾驭怪鱼坐骑扑向蛟龙。

  泺灏心知蛟龙霸道,让魔兵不断分散,逐步合围,分为十队,每队五百人,
先派三百人正面诱战,再引两百人袭击蛟龙两侧。

  木天青心知魔兵骁勇,那会让蛟龙孤军奋战,立即摇动旗语,六艘铁架战舰
派出梅花六方之势,十艘玄鲸舟则穿梭在蛟龙身旁,一方面与铁架战舰呼应,一
方面协助蛟龙。

  没了两翼之忧,蛟龙放开手脚大战,时而翻浪,时而吐火,打得这支玄水魔
兵难取上风。

  泺灏见状立即改换战阵,让小型的怪鱼坐骑游弋在蛟龙附近,吸引蛟龙注意
力,然后再集合几条丈许长的大鱼趁势扑杀。

  蛟目眼观八方,见有怪鱼逼近,蛟龙猛地一个甩尾巴,力道千钧,将两条大
鱼拍飞至半空,紧接着蛟龙腾身一跃,张口咬死一条,伸爪挠破另一条的肚子。

  泺灏暗喜,喝道:「就是现在,给我杀!」

  话音甫落,十名魔兵驾着小型怪鱼腾出水面,手中刀枪便朝蛟龙刺来。

  蛟龙出水之势头刚尽,还未回到水里,正是薄弱之破绽,难挡魔兵暗算,只
见十几个魔兵跳上蛟龙身,手中刀剑连环劈砍,竟将鳞甲剖开,蛟龙鲜血直流,
痛得不住翻腾。

  这时候泺灏脚下那只锯齿鱼大口一张,吐出上千万手指粗细的小鱼。

  那些小鱼迅速逼近蛟龙,顺着它破溃的鳞甲钻入血肉,进而蔓延至骨髓,几
个呼吸间便顺着脊骨龙髓钻入大脑。

  那条蛟龙双目顿时绽放黑芒,身上青灰色的鳞片也变作黝黑,全身上下透出
一股魔气,眼眸绽露凶光,竟向着主舰扑去。

  木天青暗叫不妙,单掌托天,凝气成枪,一记灭神枪便投了出去,将魔化的
蛟龙射杀贯穿。

  蛟龙本就强壮,身躯破了个大洞依旧凶悍,龙尾一扫,将左翼的两艘玄鲸舟
打碎。

  「所有主炮对准魔化蛟龙!」

  木天青忍痛下令,六口主炮同时打出,将那条蛟龙炸成粉碎。

  其余九条不由得呜呜悲鸣,木天青暗中以神念沟通蛟龙:「对不住了,我只
能这样做……」

  剩余的九条蛟龙似乎能理解,一齐扬天长啸,龙吟悲鸣,同时喷出九道玄离
火,火焰烧入云层,云气中立即有电光闪烁。

  泺灏大叫一声不好,紧接着便是雷火降落,水上的一大片魔兵惨遭屠灭,四
下怪鱼也死伤不少。

  泺灏转头看向铁甲战舰,只见木天青站在船头冷笑。

  木天青迎上他的目光,哼道:「卑鄙小魔,可敢跟吾一战?」

  泺灏魔气倾吐,扬起分水刺指着木天青道:「有何不敢,本大爷还要在你的
战舰上拿下你的狗头呢!」

  说罢提气御水,灵活地掠过战场,护航的蛟龙竟无法捕捉到他行踪,被他一
下子窜到主舰甲板上。

  木天青凛然不惧,抽出腰间佩刀,在泺灏落下之时一刀劈了过去,刀中蕴含
灭丧之气,毫无属性,只有最本源的摧毁之力,正是灭卷之能。

  泺灏分水刺转了个半弧,宛若水光泄地,流畅无比,十分绵长,将木天青的
灭丧之气推开。

  泺灏冷笑道:「不外如是,也配上阵厮杀!」

  木天青眉宇泛煞,气息一凝,掌心运起一股浑厚罡气,接着双掌左右一合,
罡气流转四周,使得空间集聚凹陷,泺灏散出的黑水魔气也被扯得七零八落,难
以为继。

  泺灏惊得连忙收敛外放魔气,转为全守,而四周空间越发越凌乱,泺灏宛若
被困在一个牢笼中。

  他勉力稳住内息,将手中分水刺往侧面点去,集合刺破一点,波的一声,木
天青布下的气场破碎。

  前式被破,木天青仍有后招,只见他右掌一翻,罡炁席卷而来,左右流窜,
杂乱无章,却是叫人无法捉摸。

  泺灏越战越是吃惊,忖道:「龙麟军的能战之将我界都有详细调查,对于这
厮的情报却是少之又少……」

  魔界收集了不少关于龙麟军的情报,军中高手摒除那几大破虚武神之外,天
人境界中,龙辉内院家眷最为厉害者无外乎楚婉冰、魏雪芯、林碧柔、白翎羽,
玉无痕等五人,而军中能战勇将则以妖族一干长老和妖将为主,铁壁关旧部的王
栋、梁明只是靠灌功提上去的天人,尚不足畏惧,唯有那兵马大元帅凌霄是最为
厉害,泺灏起初也接到密令,若遇上凌霄或者是妖族长老便立即退避三分,其余
人皆可一战。

  但如今形势却是出乎其意料之外,只看木天青掌拨千钧,罡炁猛地压来,泺
灏轻敌在先,无形中已添三分败机,手忙脚乱地舞动分水刺抵御,但蓄力不足,
被罡气压得左摇右摆,体内气血翻涌,难受欲吐血。

  「这究竟是什么武功,怎地如此难应付!」

  泺灏暗自吃惊。

  木天青一直在后方整顿刑法,鲜有露面,但毕竟也是武人心性,隐居后方的
同时便日夜苦练灭之卷。

  九霄真卷并无特定的招式,一切皆由修炼者领悟,日夜苦练之后,木天青竟
悟出一套属于自己的武功招式,取名为「寂灭天」,此法的精要分为乱、逆、灭
三决,逆则是干扰敌人之气,逆则是将对方的真气属性逆转,再返还敌手,令其
重创;灭则是直接摧毁敌人命脉。

  寂灭天乃是一种气场功法,一旦敌人被陷入其中,木天青的攻击陆续有来,
除非根基远胜于他,否则难有胜算。

  泺灏陷入寂灭天之中,狼狈抵挡,刚一提气,便感觉气息逆冲,好不难受,
他正想稳定气机,却又感觉到水性魔气之中涌起阵阵炙热,仿若烈火烧身,叫他
难以放开手脚。

  木天青以寂灭天压制住黑水魔子,但却感觉对方体内还有股浑厚异力抵抗,
使得灭绝之气难以完全攻入。

  木天青心想:「定是那来自天外的星辰元力,若不然早就废了这魔孽了!」

  再缠斗数十回合,木天青窥准一个机会,大喝一声着,一记灭神掌猛地拍向
泺灏胸口,泺灏忙将分水刺挡在胸口,但仍是被木天青一掌拍散护身气劲,灭丧
之气如跗骨之蛆般钻入体内,侵蚀心脉。

  泺灏喉咙一甜,鲜血溢出口角,生出退意,连忙虚晃几招便跳出战舰,水中
的五目锯齿鱼立即游来接住主人。

  「兀那贼子,留下姓名,待吾日后再续此战!」

  泺灏回首吆喝道。

  木天青冷笑一声,嘿道:「手下败将,且顾好你自己再说吧!」

  话音甫落,锯齿鱼侧面忽然窜出一条蛟龙,龙尾一扫,狠狠地将那重逾万斤
的锯齿鱼拍飞出水,身上的泺灏也是抛在半空,好不狼狈。

  蛟龙犄角再猛地刺入锯齿鱼的肚子,顺势一拉,整条恶鱼便被开膛破肚,血
染浑谷河。

  泺灏见坐骑被杀,着实惊怒,却不料那蛟龙昂起龙头,张开大嘴对准了他。

  泺灏脸色一变,暗叫糟糕,一道龙息扑面而来,泺灏水性功体亦同样助燃,
顷刻间便被烧成一团火球,哀嚎连连地朝寨内飞去。

  木天青大手一挥:「敌将已败,全力拿下敌营水寨!」

  全军士气大增,六艘铁甲战舰开尽船桨冲了过去,九条蛟龙也是兴奋长啸,
横扫整个浑谷河,再配合玄鲸舟的助攻,很快便冲散黑水魔兵,直扑水寨而去。

  战舰趁势西进,火炮齐鸣;蛟龙翻水咆哮,龙息喷射,敌营水寨顿显一片火
海,火势一发不可收拾,由水中蔓延而上,就连朝廷军建造在陆地的营寨也被焚
之一空,士兵慌忙夺路逃生。

  泺灏一边后退一边收拢残兵,环顾四周,发觉逃出来的人马不足三成,就连
自己手下的五千玄水魔兵也折损过半,大多是被那遇水则烧的玄离火所灭。

  他身为堂堂黑水魔子,麾下士兵亦是水魔,竟遭水战溃败,叫他好不憋屈。

  望着四下残兵,泺灏忖道:「这情形断不可靠近水域,唯有向虎踞岭靠拢,
向古木桢求援方为上策!」

  这时阵阵蛟龙咆哮传入耳中,夹杂着悲愤和仇恨,听得泺灏一阵心寒,哪还
敢多留,立即率部往虎踞岭方向靠近。

  刚走了十余里,忽闻四周杀声震天,泺灏抬眼一看,漫山遍野竟都是龙麟军
的旗帜,为首军旗乃是一个岳字,只看岳彪宛若一尊铁塔般昂然挡住去路,身边
的白眉熊率先按耐不住,纵身扑出,一记熊掌扫出,击倒大片敌兵,那些兵将多
是朝廷兵马,而玄水魔兵则是败而不颓,依旧身手惊人,轻易避开白眉熊攻击。

  岳彪哼道:「这里四周不是泥巴就是木头,老子看你还如何御水!」

  泺灏大喝道:「就算没有地利相助,本魔也不怕你这败军之将!」

  说罢手势一挥,玄水魔兵迅速结集,环绕成圆,护在泺灏四周。

  岳彪嘿嘿一笑,摆了摆手,身后立即驶出十尊狮牙战车,泺灏脸色一变,立
闻火炮同时轰响,四下的魔兵被炸得甲碎肢断,血流成河。

  泺灏被战车的威力惊得目瞪口呆,这些战车的炮火就连豸冠、百战这等勇猛
巨妖也不敢轻易去接,区区玄甲魔兵又岂能比拟妖族的长老巨擘,被炸得粉身碎
骨也是理所当然。

  岳彪嘿嘿笑道:「居然遇上这么傻的人,聚在一起来给老子包饺子!」

  泺灏气得面色铁青,却也不敢逞强,命令士兵四下散开,化整为零朝着虎踞
岭奔去。

  岳彪也不追赶,排出厚实的攻坚战阵,原地待命。

  岳彪心想道:「魔兵力强,咱们却有巧器相助,起初我舍长取短,战败被擒
也是活该,这次有了将功赎罪的机会,说什么也不会让这些魔崽子过得轻易!」

  泺灏逃了好一段距离,已可看见虎踞岭的山脉地势,忽然间听到一阵嘈杂的
呐喊声,叫他一阵纳闷,心头乱颤。

  走了片刻,忽而见前方扑来一道翠绿身影,定睛一看,竟是碧木魔子——古
木桢。

  只见对方正领着一支残兵往这边赶来,泺灏叫道:「古木桢,你怎地如此狼
狈?」

  古木桢道:「能有什么,还不是吃了败仗!你怎地不在浑谷河,往这边跑作
甚?」

  泺灏苦笑道:「浑谷河也失守了,我正想向虎踞岭求援呢!」

  古木桢道:「那狮子精用炼神火炮连环轰击,将我这边实在顶不住了!」

  古木桢讶异地道:「你布有苍藤木灵界守护,除非是炼神浮屠的炮击,或者
是小妖后那等级别的高手攻击,若不然如何破你结界!」

  古木桢道:「就是遇上高手袭击,那女人一身碧色衣裙,武功高得出奇,我
的守护结界根本没用,被她一掌就拍碎了!」

  泺灏惊讶不已,思索片刻,说道:「碧色衣裙的女人?应该是那林碧柔,传
闻她的武功不逊小妖后。」

  古木桢叹道:「哎,败得憋屈啊,若阳魔拨给我更多兵力,我又岂会将这重
要据点拱手让人!」

  泺灏道:「阳魔少主乃奉魔尊密令行事,用意高深,非吾等能明,只要将敌
军主力引入深处,咱们任务便完成了!」

  儒门总坛旧址,两道身影暗夜潜入,竟是孔丘与孟轲。

  本该是在天外星域寻找荒神笔的两人,此刻却是神不知鬼不觉地折返总坛旧
址。

  自从儒门分东西两宗,设大小教主之后,三大宗脉也相应调出了不少弟子,
只余乐、射两坛艺执事镇守。

  两人熟练地避开巡夜弟子,轻易潜入沧海阁内。

  孔丘摇头苦笑道:「师兄,这是咱们第几次偷偷摸摸地回自己家了?」

  孟轲也是莞尔道:「记不清啦,自从师尊仙逝后,咱们兄弟俩就没有几次可
以正常回家的!」

  孔丘道:「只盼能赶在宗师叔回来之前,部署好一切。」

  孟轲道:「且不说其余之事,如今此地有乐凝、封羿两人镇守,要想瞒过他
们也不容易啊!」

  孔丘道:「咱们分头行事,如果这两人也被魔界控制了,咱们便施以雷霆手
段将其制服,若他们还保持本心,咱们便给他们道明真相,请他们协助!」

  孟轲点头道:「然也!师弟,封坛主那边就由你负责,我去乐坛主那边!」

  两人迅速散开,孟轲赶往乐凝居所,心里正是百感交集。

  原来他们在天外星域寻找荒神笔花费了不少时间,终于感应到圣物所在,但
却被宗逸逍捷足先登,两人合计一番,自知难以强夺,于是便在折返神州的路上
布下多重暗招和阵法,不求伤敌,只求阻挠宗逸逍行程。

  两人随后马不停蹄赶回神州,决定来个智取荒神笔,于是便有了折返沧海阁
的这一幕。

  孟轲进入沧海阁西院,眺望而去,只见一座雕花玉琊楼上烛火盈盈,映在珠
帘轻纱上,勾勒出一抹优雅窈窕。

  孟轲心头一颤,喉咙宛若被什么堵住一般。

  紧接着琴音奏响,宛若珠落玉盘,又似高山流水,亦如河转九曲,更似莺燕
娇啼,宛若天籁,叫人沉醉其中。

  孟轲心念一动:「音若其心,如此清澈曼妙琴音绝非心性大变之人能演奏,
乐师姐还是原来的她!」

  孟轲喜出望外,身形一纵,跃上绣楼。

  「乐师姐!」

  乐凝正在抚琴,见有人闯入花容倏地一变道:「教……你居然还敢回来?」

  她本想呼教主,但却想到眼前之人跟龙麟军同流合污,拐走太后和贵妃,高
举反旗,再兴干戈,所以理解改口称对方为你。

  孟轲摇头苦笑道:「师姐,此事并非你想象那般简单。」

  乐凝咬紧银牙,说道:「我只知道江南一派为了私欲而举旗造反,不顾百姓
存亡,将天下再度推入兵燹之中!」

  说话间玉指已经扣在琴弦,只待随时发出音波功。

  孟轲道:「乐师姐,你可否听我一言!」

  乐凝道:「有话快说,但你只有三句话的机会!」

  孟轲叹了一声道:「现在的宗、尹两位师叔已经被魔尊控制了心神!」

  乐凝脸色不见表情,冷冷地道:「还有两句!」

  孟轲道:「师姐难道忘了昊天之乱了吗?」

  乐凝眉头轻颤,朱唇紧抿,道:「最后一句!」

  言语间杀气却是少了几分。

  孟轲最后补上一句:「靳师叔牺牲了过半根基,使用了续命丹火!」

  因为受三言之限,孟轲只得挑紧要的来说,第一句道明事实,第二句提醒对
方莫要重蹈覆辙,第三句引出悬疑,倒是让乐凝半信半疑。

  她扣弦的手松开,说道:「算你暂时过关了,且将事情始末一一道来,待我
斟酌后再做定量!」

  孟轲松了口气,将事情始末简明道来,听得乐凝秀眉拧做一团。

  「我怎知你所说之辞是真是假?」

  乐凝说道。

  孟轲叹道:「师姐,其实你自己也有怀疑吧,原先宗师叔与龙麟军关系颇为
亲密,为何会毫无征兆就反目成仇呢!」

  「乐师姐,若是仍有异议,何不在一旁静观呢?」

  这时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只见孔丘推门而入,身后跟随着封羿。

  乐凝怔道:「封师兄,你也……」

  封羿道:「仲尼已经跟我说了事情始末,但太过骇人听闻,愚兄也不敢尽信
任,本想向师妹你求证!」

  孔丘从怀里取出两件衣裳,说道:「这两件衣裳名为灵隐衣,穿上后可隐匿
气息半个时辰,只要不冒动,便是宗师叔那等高手也难察觉!二位不如先穿上衣
裳,再一旁静观其变,自有真相大白之时!」

  这两件灵隐衣乃临行前龙辉暗中塞给他们护身的。

  乐凝道:「也罢,若你们话有虚言,就莫怪我们不客气了!」

  孔丘笑道:「这是自然,但若我们所言属实,还请二位帮个忙,将这支赝品
来个偷梁换柱!」

  乐凝、封羿一看之下,不禁大吃一惊,这分明就是荒神笔的仿造品。

  孔丘道:「地藏遇劫,临危之前将三教圣器散入虚空,此次我们俩人便是为
了寻回荒神笔,但无奈被宗师叔捷足先登,所以便想来个偷梁换柱!」

  乐凝咬了咬下唇道:「你们就这么相信我们?」

  孟轲道:「我相信真正的乐师姐是明辨是非之人!」

  孔丘也道:「原先我们是想以灵隐衣相助,暗中盗出荒神笔,但始终势单力
薄,把握不大,如今有了两位坛主相助,事情就好办多了!」

  封羿率先伸手接过灵隐衣,说道:「好,我答应你!」

  乐凝也点头示意。

  孟轲拍手笑道:「原先计划是我俩同时现身,联手缠斗宗师叔,逐步将他引
走,激战中,谁有机会便立即以灵隐衣脱身,前去偷走荒神笔!」

  孔丘道:「但这计划也颇具风险,就算是与宗师叔单打独斗对战,我们谁也
没有胜算,更何况还有其他守门弟子……而且,脱身的一人必须在另一个支持不
住之前盗来荒神笔,若不然前功尽弃!如今有了二位相助,我们兄弟俩就可以联
手对敌,确保这声东击西之计又足够时间完成。」

  乐凝问道:「若宗阁主将荒神笔带在身上,又如何去偷?」

  孟轲笑道:「不会的,儒家子弟最重仪容,宗师叔即便心性大变,这日常习
惯仍旧会保留,他风尘仆仆地从天外回来,定会沐浴更衣,咱们就挑那个时候动
手!」

  就在此时,天际紫气翻涌,孔孟二人神色一沉,道:「回来了!」


             第三回  诱敌深入

  尹方犀踏着紫气降临,四周海浪为之翻腾,所有弟子立即迎接。

  尹方犀手中扬起一物,透着淡淡紫晕,正是荒神笔。

  尹方犀道:「吾已寻回儒教圣物,孟轲、孔丘失德,圣物自然由德者所有,
今吾以圣物为证,废除孟轲、孔丘教主之职!」

  沧海阁的弟子闻言神情各异,既有赞同,也有沉默不语,也有弟子不认同,
但碍于尹方犀威严和对荒神笔的尊崇,皆是敢怒不敢言,逐步默许了此举。

  尹方犀唤来执笔、捧印两大儒官,吩咐道:「明日以锦绢朱笔撰文,将此事
公告天下!」

  两大儒官一者持三尺铁笔,一者手捧镶金玉印,正是代表儒门最高的法令文
书。

  两大儒官拱手称是。

  尹方犀摆了摆手,示意众人下去,小心翼翼将荒神笔放入怀里。

  进入内堂,已经备好香汤热水,尹方犀将荒神笔放入屋内暗格,之后褪去衣
衫,露出精壮均匀的身体,进入桶里,泡在温水,洗涤多日尘埃。

  倏然,两道身影闪动,尹方犀嘴角一勾,眯着眼睛道:「两只小鼠,安敢露
面?」

  一股柔劲推开大门,孟轲和孔丘昂然现身,孟轲道:「吾等堂堂正正,有何
不敢!」

  孔丘道:「倒是宗师叔屈身侍魔,颠倒黑白,罔顾正义,丢尽儒家风骨,还
有面目立足天地!」

  尹方犀冷笑一声:「或神或魔,胜者为王,正义不过笑话尔,亏你们还经历
了这么多风浪,居然还说出这么可笑的话!」

  孟轲沉声道:「那靳师叔呢?」

  尹方犀哼道:「冥顽不灵,死有余辜!」

  孟轲佯怒大喝:「今日你我恩断义绝,手上见生死吧!」

  说罢一掌拍来,尹方犀手掌一抬,桶中热水化作利箭截向孟轲掌势。

  两股紫阳气相碰,力强者胜,孟轲根基不如对手,硬拼下则连退五步,孔丘
伸手按在他背上,输过紫阳真气相助,孟轲稳住身形,双掌推出,遥击对手。

  双重紫阳劲不容小觎,尹方犀猛然提气,周身紫光爆现,形成一个太阳般的
气场包裹全身,将孔孟联招挡住。

  轰隆一声暴涨,一道紫火窜出,整个屋顶都被震碎,则见孔、孟二人狼狈后
退,尹方犀却在屋檐倒塌时火速披上衣衫。

  孟轲和孔丘跌落地面之时,尹方犀已经优雅地走出,儒袍纶巾,尽显大家气
派。

  孔丘笑道:「尹师叔这穿衣功夫倒也了得,一眨眼功夫便又恢复冠冕堂皇的
模样!」

  尹方犀听出他话藏讽刺,暗骂道:「小崽子,说我表面冠冕堂皇,那岂不是
骂我背地不堪入目!」

  这时打斗声已经引来附近弟子,尹方犀指着两人喝道:「来人,拿下这两个
孽障!」

  几个弟子拔出长剑扑来,孟轲内气一转,也不见他如何动手,只是袍摆一扬
便掀起剧烈气流将那几个弟子震飞。

  「吾乃儒宗教主,谁还敢以下犯上!」

  孟轲负手身后,凛然之势不可冒犯,大有先教主再生之威严,竟叫四周弟子
莫名敬畏。

  「叛逆鼠辈,居然还敢自称教主!」

  尹方犀只觉一阵不安,一个箭步踏出,掠出一道紫光,重掌一出,宛若山河
倾斜。

  孟轲不缓不慢,左手微抬,五指屈曲,右臂横胸,作抚琴势,窥准尹方犀掌
势,他左手一托,右掌一扫,举重若轻,将那滔滔浩劲全数转回对手。

  尹方犀真气急转,紫阳烈火聚拢成城墙,挡住孟轲的招式,喝道:「连接招
的胆量都没有,还妄称教主,简直不知廉耻!」

  孟轲沉声一喝:「便让你瞧瞧我孟子舆够不够资格当这个教主!」

  说罢体内阳火急速转动,代表着紫阳玄功前八重的八团阳火凛然浮现,凛冽
阳火流遍周身,淬炼奇经八脉,孟轲内气不断攀升,进阶紫阳玄功最高——圣阳
境!正是——魔祸乱世众生苦,纲常不存邪佞长,儒家浩气练紫阳,神功大成圣
人现!一片紫气光华中,尹方犀隐约看见那孔岫的身影,叫他脸色大变,心头涌
出一丝惊慌。

  他虽也修成第九重的圣阳功法,但始终难窥上层境界,无论如何努力,皆弱
孔岫一头,故而当初孔岫在世时他始终不敢造次,如今虽然借着封神法印破解的
东风一举到达破虚境界,但对于孔岫的畏惧仍旧不减。

  他怒吼一声亦将功力推上圣阳境界,双手推出一团烈火,孟轲也不甘示弱,
昂然出掌,四掌对击之后,各自震退。

  尹方犀暗自吃惊,万万没料到孟轲的功力竟到可以跟自己分庭抗礼的地步。

  吃惊之余,却见孟轲双掌先是一合,聚集猛烈阳火,紧接着双掌一拉,劈出
一道锐利的火焰掌刀。

  尹方犀暗暗奇怪,孟轲施展的这记掌刀的手法不似儒门中任何一种招式,但
却蕴含儒家多种掌法、刀式的精要,为了避免阴沟翻船他选择闪身躲开。

  谁知孟轲的后招却是连环不绝,只见紫光璀璨,刀影不绝,四面不漏,令得
尹方犀根本没有躲避的空间,唯有运足紫阳内劲护体,硬生生抗住这一波接一波
的刀气风浪。

  「这是什么武功?」

  尹方犀忍不住问道。

  孟轲道:「此乃仙师所创玄阳六意,今日孟子舆便让先师遗招重现红尘!」

  听闻孔岫名号,尹方犀不禁一愣,胆生三分怯气。

  这套掌刀招式名为「正阳刀」,讲究快很准,将儒家正直刚强发挥至极点,
尹方犀失了先机顿时被刀气步步相逼,支拙招架。

  挡了几招后,尹方犀不禁生出顾忌,暗忖:「孟小贼进步如此神速,若是孔
小鬼也有这等能耐,岂不糟糕……」

  想到这里,便警惕地瞥了孔丘一眼,见他毫无动作地站着,面色极其惨白。

  尹方犀何等眼神,立即相通其中关键:「我说孟轲功力怎么会突然跃上圣阳
境界,原来是孔丘这小子将功力输给他的缘故!」

  紫阳玄功乃三教之中攻击力最强的功法,要想修至巅峰既需天赋悟性,亦需
功力的积累,孟轲天资聪颖,早已悟出其中关键,却因根基积累不足而无法更进
一步,而靳紫衣则是受限于对武功的领悟,所以这两人一直没有攀上圣阳之境。

  即使登上这最后一重也有高低之分,就如同尹方犀和宗逸逍虽有圣阳之功,
却难及孔岫那般神通。

  孔岫任教主时,紫阳真元浑厚精纯浩然刚正,世间邪秽在他面前皆难遁形,
所以当初金碧山庄一战,他可以识破龙辉伪装,而魔尊也不得低调地潜伏隐匿,
为的便是尽可能避开孔岫。

  然沧释天之所以能够避开孔岫法眼,全因他在孔岫神通大成前就潜伏儒门,
偷学了不少紫阳玄功的诀窍,虽不能练成,但毕竟这光明业火的至阳根基,使得
他也极具儒家风骨,得以巧妙避开孔岫法眼。

  孟轲如今得孔丘倾力输注真气,就如同当日鸿钧那般强行提升功体,在一定
时限内获得跟破虚高手一战的实力,将孔岫遗世之武决发挥得出来。

  玄阳六意乃孔岫统合儒家诸般功法、经典而创的武功,分别是正阳刀、天虹
云掌、晨曦神剑、旭元罡拳、金烽逆阳、阳世紫耀气,当初孔岫因为受限于封神
法印,境界即便到了圣阳,却也只是创口诀心法,而无足够的功力施展。

  题外之言,这封神法印的存在就如同加在修者身上的枷锁,修者虽不断地改
进功法,但始终无法迈过那最后一关,但也正因为被压迫得越久,修者便进入了
一种厚积薄发的地步,当完全爆发出来后就越为厉害,所以现世的修者进阶速度
也远远快于太荒时期的强者。

  尹方犀霎时明白过来孟轲功体精进的诀窍,立即有了对策,不再抵挡躲避,
直接将功力聚于双掌,强施「浩然天罡掌」,掌势浑厚无匹,正是要逼孟轲与之
硬拼,虚耗孟轲的真气。

  掌劲与刀气连环碰撞,毫无花巧,等同于某种程度上的内力搏斗,孟轲功力
并非自身修得,数十回合后便觉不知,大汗淋漓,气血翻腾。

  这般实打实的交手,尹方犀也是不好受,但凭借着根基浑厚,再出数十招便
一举打散正阳刀气。

  「小贼纳命来!」

  尹方犀踏入孟轲空隙,一掌击向他胸口,孟轲不见躲闪,以胸口硬接对手重
掌。

  尹方犀手掌打在孟轲胸口时,忽然感到一股炙热之气席卷而来,正要加催掌
力反压对手时,那股炙热之气立即化为冰寒,属性也由阳刚化为阴柔气旋,正是
金烽逆阳决。

  此法乃一门防守反击的招式,跟御天借势原理大同小异,皆为纳敌之力反伤
敌手。

  孟轲收纳尹方犀之掌力,先为阳再化阴,蓄于气海,瞬间迸发,尹方犀顿觉
大力涌来,打在孟轲身上的手掌顿时剧痛无比,掌骨竟也裂开了几分。

  「自寻死路!」

  尹方犀盛怒催功,浑厚掌力猛然压入孟轲体内,孟轲这靠巧法提升的功力毕
竟有限,金烽逆阳决难以为继,也是口吐鲜血重伤飞退,恰好跟孔丘撞在一起,
跌了个满地打滚。

  尹方犀被反震气脉,也是痛楚难挡,一时难提气力,连忙招呼四周弟子道:
「速速拿下那两人!」

  就在此时,一阵清脆的琴音奏起,音波鸣响,四周弟子被震得头昏目眩,纷
纷倒地。

  尹方犀气力未复,也觉得恶心欲吐,两眼发黑。

  「岂有此理,连你也背叛了!」

  尹方犀自知出手之人,忙长吸一口气,强行提气,便要顺着音波方位揪出乐
凝,却遇上万箭齐发,无数箭气盖头落下,尹方犀步伐一乱,被阻在箭矢之中,
暂难动弹,唯有一边抵御一边聚集真气,但气力恢复之时,尹方犀甩手一挥便将
箭气击溃,然而眼前已是空空无人。

  话说赤狮引军攻打虎踞岭,密林之中隐有魔气浮动,赤狮多留了一个心眼,
立即下令停止行军,推出巨象、狮牙战车开路。

  巨象战车上装备炼神火炮,只看炮台入地,抽吸地火,顷刻炙热横空掠出,
却见前方树林生出奇妙变化,泉涌般喷出无数葛藤,层层缠绕,有如长蛇扭动,
搅动黄土,赤狮不禁看得惊愕,但此刻炮声雷动,巨象战车红光喷吐,如火龙飞
舞,暴烈狂霸;狮牙战车则是铅弹横飞,如雨似霰,似无休止。

  然而藤蔓则是越生越长,遮天蔽日,重重叠叠拧成藤网,再混合翻起的土,
筑就一座坚实厚墙,竟可战车炮击。

  赤狮认得此法名为「苍藤木灵界」,忖道:「传闻此阵乃碧木魔军的防御阵
法,当初曾以少敌众,硬生生挡住上万三教精兵。」

  他也不退缩,命令战车继续攻击,无数火器来如飞蝗,火龙子、火霰弹、烈
阳箭、神火弩、毒鬼烟,道道火光漫天交织,爆裂之声震耳欲聋。

  而魔界阵营中却是喷青涌绿,藤土交错,以藤为梁,以土为墙,挡在虎踞岭
之中,仿佛形成一座翠绿发亮的城池。

  火器击来,土墙抵弹,藤断火气。

  赤狮见那苍藤木灵界如此厉害,不禁眉头拧成一团,气得张口大骂:「对面
的魔崽子,躲在后面算什么本事,有种出来跟爷爷厮杀!」

  「狮子精,你有本事就打进来啊!」

  一个声音悠悠响起,正是镇守此地的碧木魔子——古木桢。

  赤狮命士兵一字排开,亲自披甲上阵,手提长柄铜锤指着前方骂道:「爷爷
就在这里跟你单挑,若我输便退兵,若你输了就乖乖让出虎踞岭!」

  在虎踞岭大营中的古木桢将赤狮的话一字一句地听入耳中,心想:「前日赤
火、白金两大魔子都在阵前擒住敌军大将,自己却是寸功未建,既然这狮子精送
上门来,倒不如……」

  他心中不禁起了杀敌夺旗之心。

  就在他刚想答应时,耳边响起一个声音:「古木桢,你敢违令?」

  古木桢全身倏地打了个颤,道:「属下不敢,圣僧莫要动怒!」

  这时他身后浮出一尊三头六臂的影子,正是欲魔波旬。

  这道影子乃波旬所残留之神念,只闻他道:「吾阻你出战,你定然不服,你
且看看对面阵势是如何个排布法?」

  古木桢走出营帐,抬眼眺望,只见赤狮身后排开一支骑兵,他们却全部下了
马,一派悠闲地站在那里,好似准备看戏一般。

  古木桢看得奇怪,却不知如何诉说。

  波旬残影说道:「那不过是诱敌之策,故意示弱引你出战,你若解开苍藤灵
木界,躲在后边的敌军便一齐杀来,那儿地势平坦宽阔,正适合精兵强袭,到时
我看你如何收场!」

  古木桢冷汗直冒,道:「那……那狮子精怎会这般狡猾!」

  波旬说道:「龙麟军内能人辈出,若有心强行打下虎踞岭他们就会派出妖族
长老级别的高手,但却偏偏派了个年轻妖将,这不是很巧合么?赤狮跟狼嚎天地
位相若,而你又跟焅焐、金岩魔同列元魔五子,这个时候,你心里是不是这样想
的,『他们两个能生擒敌将,我凭什么不能!』。」

  古木桢被说穿想法,脸不由涨得一片通红,不敢反驳。

  波旬道:「你不要以为前面就是一个狮子精,但他背后却是龙辉!那小子最
擅长借势使力,上一场的败绩他便用来给这次战局做筹码,你那点心思早就被他
算中了,只要你现在敢出战,就是死期!」

  古木桢惊得打了个冷战,问道:「圣僧,那小魔该如何是好?若对方当真派
出顶峰高手,我这区区五千兵马那是对手!」

  波旬道:「吾也没想过你能凭这五千兵马守住虎踞岭,你只要能尽力抵挡,
并同时做好撤军准备!此次战役仅为了试探和引出龙麟军更多的底牌,为了日后
魔尊出关而谋算!」

  古木桢点头称是,于是下令士兵一边做好防御工事,一边收拾行囊,作撤兵
准备。

  过了半个时辰左右,赤狮见骂阵不得,立即朝身后打了个手势,只见一道碧
影带着一股香风掠来,玉掌凝光,朝着藤蔓土墙扫去,正是林碧柔芳驾至此。

  林碧柔这一掌着实大有文章,乃破之卷中的破法截气手,要知道阵法也好,
武功也好,均为聚气而动,破法截气手则专门针对行气法门,一掌扫出,万法皆
破。

  魔气惨遭截断,碧木魔阵顿时瓦解崩溃,林碧柔冷哼道:「把敌营给我炸平
了!」

  赤狮大吼一声道:「听到碧妃娘娘的话了吗,还不快开炮!」

  火炮齐鸣,钢钎铁弹伴随着熊熊烈火而来,宛若漫天流星般落在虎踞岭上,
失却阵法拱卫,虎踞岭的守军如何能挡着密集猛烈的炮击。

  古木桢运足魔气护住全身,堪堪保全自己,颤声说道:「居然是林碧柔那婆
娘!」

  波旬道:「对方早有意拿下虎踞岭,只不过是想以最小代价获取最大利益,
刚才你若抱着好胜之心出去便会被那婆娘击杀,届时不但龙麟军轻易占据此地,
而且你那五千魔兵也要全军覆没!」

  古木桢道:「那我该怎么办?」

  波旬道:「败少当赢,只要你能精锐顺利带走,咱们就算赢了!」

  古木桢点头道:「我谨遵圣僧法旨!」

  波旬道:「这儿残影不过是本座神念投射,不是那婆娘的对手,本座真身正
处衡城,而空藏的弘法军也在衡城设伏,你只需向衡城靠拢,可保无忧,敌军若
来,定叫他们有来无回!」

  也亏古木桢得波旬提点,及早做好撤兵的准备,才能在这漫天炮火中杀出一
条血路,而这时狼嚎天却在虎踞岭后方敲锣打鼓,作出伏兵追击的模样,惊得古
木桢发力逃窜,幸好撤退路上恰好遇上黑水魔子,双方合兵一处,倒也添了三分
底气。

  两大魔子并肩而行,简单沟通了一番,得知对方战事情况,皆是摇头苦叹,
将先前的轻视之意一撇而空。

  逃了十余里后,后方追杀声渐渐消去,追兵已经远,两人才松了口气。

  泺灏指着前方道:「前方乃龙虎壑,正是水流、山林汇聚之处,为浑谷河、
虎踞岭的交界处,地势甚是平缓,我等或可先到此地休整一番,再赶往衡城与波
旬圣僧会合!」

  古木桢回头看了一眼身后兵马,见他们甲胄破损,神态疲惫,魔兵即便再如
何骁勇,但经过一番有咒法加持的炮击,即便不死,也是受了不少苦头,那还能
生龙活虎。

  古木桢道:「甚好,行军疲惫,也需休整!」

  两军兵马进入龙虎壑,忽然四周炮响如雷,旌旗蔽日,两魔霎时惊骇莫名,
泺灏惊道:「这儿也有伏兵?」

  古木桢道:「连续埋下伏兵,龙麟军究竟将战线拉了多长?」

  泺灏提起分水刺,咬牙道:「战线拉得越长,局部兵力也就越薄弱,咱们聚
兵一处,定可杀出重围,甚至还能顺势反歼这支伏兵!」

  古木桢道:「然也,此战以我碧木军为主力,你黑水军为辅战,以水生木,
增添魔能!」

  泺灏举起分水刺道:「黑水魔军听令,三人为一队,散入碧木魔兵阵之内,
凝聚水元魔气,助友军杀敌!」

  碧木魔兵以十人为队列,摆出尖锥状之攻坚阵势,每一个魔兵皆暗催真元,
而黑水魔兵所散出的水元魔气则不断地涌进碧木魔兵的丹田。

  泺灏也将魔气输给古木桢,古木桢得水气相助,体内真元沛然无匹,正是不
吐不快,大喝一声杀,提起一口翠绿长刀,一马当先冲向前方伏兵。

  徐虎领军久候多时,见魔兵有了突围之意,当下命神火营远程遥击,顿时火
弹飞射,密密麻麻,不漏半丝死角。

  古木桢眼神一敛,怒挥长刀,碧影锐芒横空闪过,竟将首波火弹挡住。

  徐虎令旗一挥,埋伏在两翼的神火、弓弩营纷纷冒出头来,端起火枪、弓弩
便从侧面射杀。

  只看那些碧木魔兵周身绿气环绕,生出一条条粗硕的藤蔓,藤蔓翻搅着地上
泥土,竟形成一个个的苍藤灵木界,他们或独自护体,或联合防御,形成厚实无
比的护甲,再加上随着水雾盘旋,使得火弹威力减弱,这番远程袭杀难以奏响,
魔兵减员竟不过百。

  徐虎不由一愣,着实震惊:「我费劲设伏,以有心算无心,居然打了这么个
结果,这些魔头究竟有多厉害?」

  古木桢道:「他们打完了,该到咱们了,准备万木魔弓!」

  军令一下,碧木魔兵就地取材,以木为弓,以藤为弦,以叶为箭,瞬间变成
一支骑射为主的兵马。

  「拉满弦,给我射!」

  随着古木桢一声怒吼,无数叶片射出,遮天盖地,将龙虎壑染成一片绿霾。

  徐虎喝道:「铁甲营给我顶上!」

  铁甲营战士纷纷结成盾甲阵抵御对方的魔箭,小小叶片在魔气加持下竟不逊
强弓锐弩,打在盾牌上时发出叮叮咚咚的声音,对方变阵奇快,铁甲营难免有所
遗漏,盾甲阵势尚且存在不少死角,战士死伤不少。

  一番骑射之后,两军距离也缩短了大半,此刻远攻已失去威力,徐虎当机立
断:「骑兵纵队两翼掩杀,陌刀手结环形刀阵,勾枪手结一字长龙阵!」

  军令下达,步军骑兵各司其职,只见铁甲营后方快速奔出一支陌刀队,他们
以五五为基数,环形聚拢,双手握紧刀柄,凝神注视前方。

  紧接着勾枪手如长龙般杀出,枪锋一致对外,骑兵则在两翼迂回策应。

  碧木魔兵立即化弓弩为刀枪,正面迎击龙麟军的坚阵。

  双方短兵相接,陌刀手怒挥战刀,唰唰几声,环形刀阵犹如一口绞肉机,一
旦刀锋旋转蔓延开来,可谓是势不可挡,先破藤蔓护甲,再斩人马,将那些靠近
的魔兵连人带马一同劈了。

  魔兵骁勇天下闻名,何时在正面对战时吃过亏,古木桢也是暗吃一惊,定睛
一看,那些陌刀上皆刻有符文,要么是儒家大德正语,要么是道家的无上清咒,
要么就是佛家的降三世降魔经,这三门经典具有镇魔辟邪之力,对群魔自有克制
之效,再加上陌刀手乃军中翘楚,倒也让魔军吃足苦头。

  而在刻文过程中,龙辉又让玉无痕对符咒者稍加改良,使得符文专门针对魔
气,避免了兵刃被对方夺去,用来对付妖族。

  见对方兵刃可克制己方魔气,古木桢立即下令士兵分成三股,轮番冲击环形
刀阵,而这时勾枪手便从旁协助,那一字长龙阵灵活多变,时如蛟龙出海猛烈,
时而如龙盘山岳般隐忍,松弛得当,攻守有据,替陌刀营分担了不少压力。

  同样道理,勾枪之上也刻有镇魔符文,因为符文在刻制过程中,需要刻制者
灌注元神之力方可奏效,费时费力,而弩箭铁弹这类则是有去无回的消耗品,故
而弓弩、神火两营并未常规配备刻有符文的武器,只有近战部队才配备这类「斩
魔兵刃」。

  徐虎指挥军阵变动,将战况一一收入眼中,见双方陷入僵持,心中暗忖道:
「我军以逸待劳,再配斩魔兵刃,居然还占不到上风,这些魔崽子当真可怕!」

  他纵观战局,却发觉了一处古怪,就是双方厮杀时,那些穿黑甲的魔兵动作
不大,而碧木魔兵则始终将他们护在最里边。

  「那些穿黑甲的定有猫腻,既然你们不想打,老子就偏偏要跟你们打!」

  徐虎立即唤来一个亲兵,低声说道:「我给火速传令给两翼的骑兵统领,让
他们给我逮住那些穿黑甲的打!还有给我挑一些枪法和箭术好的士兵,让他们在
乱战之中打冷枪、放冷箭,专门给我打那些穿黑甲的,至于那些绿油油的,就交
给陌刀营和勾枪营对付!」

  亲兵闻言立即赶去传话,此刻战场正是血肉横飞,杀声震天,双魔子并未注
意到徐虎这个动作。

  接到命令后,静候多时的骑兵立即发起进攻,两侧各自杀出一支骑兵。

  这两支骑兵的统领正是铁壁关旧部的刘昌、吴峰。

  刘昌乃齐王昔日旧部,而吴峰则是铁如山提拔上来的,如今皆归入龙麟军编
制,任命三品上将军。

  刘吴两人同时杀出,骑军拔出马刀,借着两侧斜坡俯冲下去,马刀上同样撰
刻着伏魔咒文,对魔兵有着克制之效,一刀落下,便可削弱外层魔气,再来第二
刀便可以结实地劈中魔兵肉身。

  魔兵连忙挥动兵器相战,但侧翼骑兵却是一触即闪,虚晃一枪,避开与碧木
魔兵的正面交锋,刀刃全部朝身着黑甲的玄水魔兵招呼过去。

  玄水魔兵正在给碧木魔兵输注魔气,防御和攻击都大大减弱,被辟魔刀斩中
后,非死即伤。

  碧木魔兵连忙加紧防备,将藤木散开,围城罗网状,以保护力弱的战友,然
而徐虎安排的神射、神枪手便趁着兵荒马乱之际瞄准那些黑水魔兵,时不时放一
枚暗箭,久不久打一炮冷枪,藤木虽然可挡住刀剑劈砍,但毕竟仍有间隙,恰好
被龙麟军捡了个正着。

  「可怒也!」

  古木桢见己方士兵伤亡迅速加剧,怒火攻心,爆喝一声,提足魔功元气飞身
掠向环形刀阵。

  面对刚猛的步兵刀轮,他挥动长刀,发出一阵乒乒乓乓的声响,硬生生劈开
一条血路,直取阵后指挥的徐虎而去:「小子,老子先杀了你!」

  徐虎抽出军刀,真气灌注,刀上符文绽放降魔金芒,横向一拉,恰好跟古木
桢的翠绿长刀碰在一起。

  双刀对撼,以力相搏,力强者胜——古木桢得水元魔气相助,功体飞跃,徐
虎虽有降魔利器,但仍难敌魔威,遭古木桢一刀劈退,虎口迸裂。

  主将若是身亡,再绝妙的布局也是枉然,徐虎自知成败皆系于眼前一战,忙
抖擞精神,将手中渗出的鲜血往军刀上抹去,武人热血洒落,阳刚之气激发符文
威力,军刀顷刻绽放万丈豪光,耀得古木桢眼睛一阵酸痛。

  徐虎暗叫一声好机会,趁着古木桢眼力暂失的刹那挥刀劈来,古木桢耳听八
方,闻得刀风起,当下环刀挥舞,护住周身要害,徐虎仗刀快攻,而古木桢舞起
的刀网犹如千藤万蔓,密集无隙,令得他难觅机会。

  古木桢也不好受,为了防住徐虎的刀击他采取了大范围的防御,徒增内息损
耗。

  徐虎攻了数刀后觉得难以取敌,干脆后撤十步,抄起强弓锐箭,神意凝聚,
紧盯古木桢的刀网,趁着他一刀使尽之时,一记冷箭放了出去。

  泺灏大叫道:「小心冷箭!」

  古木桢多了心眼,长刀一旋,收拢刀网,截断了冷箭,而这一番急促处理也
叫他徒损真气,气海陷入短暂凝滞,徐虎暗喜,抽刀再上,凛冽一刀便朝古木桢
脑门劈落。

  古木桢盛怒,将头往左侧一偏,以右肩迎上刀刃,肩膀被劈得入骨三分,鲜
血直流,同时也魔气聚于右肩,使得此处肌肉紧紧收拢,坚实若铁,好似一口铁
钳般锁住了徐虎军刀。

  「一刀换一拳,划算得很呐!」

  古木桢一拳抽出,砸在徐虎胸膛,徐虎胸前猛然剧痛,好似挨了一记重锤,
整个人如断线纸鸢般飞跌出去,洒落一路朱红。

  虽然险中求胜,但刀中降魔咒文亦顺势侵入体内,重创古木桢气海。

  泺灏拖着疲惫的步伐过去扶起古木桢,道:「木魔子,你怎么样了?」

  古木桢咳出一口血来,将陷入肩膀的军刀拔出,咬牙切齿地道:「妈的,一
定要把那小子干掉!」

  徐虎捂住胸口站起来,边咳血边道:「蠢货,你也不看看形势,你杀得了我
吗?」

  双魔定神一观,只见四周人头涌动,漫山遍野皆是喊杀声浪,东西两面分别
高悬着木、岳军旗,南北两面则为狮子、苍狼两旗,正是龙麟军追兵杀来。

  后方十里处更有一股沛然气压袭来,速度奇快,隐约间可见碧色倩影,吓得
双魔心惊胆寒。

  古木桢道:「是姓林的那婆娘,咱们不是对手,快退!」

  泺灏也听过林碧柔的厉害,扶住古木桢拔腿便跑,也不顾身后魔兵死活。

  林碧柔与四面援军赶来,将龙虎壑围了水泄不通,将失去主将的魔兵合围剿
灭,取得酣畅大胜。

  捷报传回主营,众将无不大喜,纷纷拍手叫好。

  主座之上,龙辉在左,洛清妍在右,白翎羽和魏雪芯则在站在龙辉身旁,玉
无痕、林碧柔则在洛清妍身旁。

  听完战况结果后,龙辉眉头紧蹙,道:「先别高兴太早,这次进攻我方投入
了三万兵马,五员上将,但却让两大魔子逃走,而兵力折损六七千,蛟龙一头,
徐虎也重伤昏迷,这代价过于庞大了!而且魔兵的虫兽、天马骑兵都未曾露面,
此次战役不过是一次小胜罢了!」

  白翎羽所道:「听闻诸将汇报,魔兵之间可以功体相辅相成,增添实力,这
点也需纳入考量!」

  洛清妍点了点头道:「翎羽所言甚是,这是魔界不同兵团间的协作,以阴阳
五行相生相成的道理,增添功力,因为此次这两支魔兵人数相仿,所以无法完全
起到主攻辅战的效果,若是碧木魔兵人数是黑水魔兵七倍,其威力更加惊人!」

  众将不明。

  洛清妍解释道:「魔体相互扶持,输出魔气的一方气力减弱,必须有一方对
其施加完全保护。本宫曾与陛下回归太荒时期,见识过那个时代魔军作战方式,
在大规模歼灭战中,七大兵团同时投入战场,阴、阳、金、木、水、火、土相互
辅助,又各自为主攻,当时讲究的便是一个人员配备,比如水魔军分出三成士兵
进入木魔军之中,而其余七成水魔军则接受金魔军援助,如此类推,你三我七,
相互间不受人员冲突,又可以发挥超常威力,转动气阴阳五行之魔界军阵,威力
何其强大,以一敌百不在话下!」

  这时一道窈窕身姿走入营内,正是涟漪向龙辉和洛清妍使了个礼:「臣妾见
过陛下、母后!」

  龙辉问道:「漪儿,你雀影部探得什么新的消息?」

  涟漪道:「回禀吾皇,臣妾方接到雀影所取消息,碧木、玄水两魔子已往衡
城逃去,相信此刻已经入城。」

  洛清妍道:「漪儿,且先将衡城地势列出!」

  涟漪点了点头:「是,母后!」

  说罢掏出一枚水晶石,石头以妖族独有的摄影咒雕塑而成,可将所见影像封
入其中,到了恰当时机便可将影像映照出来。

  水晶石上闪出一抹光芒,光芒凝聚成一座宏伟城池,正是衡城,城墙高厚,
一面面的军旗迎风飘舞,城头上兵甲森然,尽显一番气派。

  涟漪玉指一掐,往上一扬,光影不住上移动,视野变成居高俯视,只见衡城
四面环山,东西两面各有一条峡谷,分别接通东西要道。

  涟漪道:「衡城乃拱卫玉京东面的最后一道屏障,过了此地,后方的合德、
圂宝、东苑、锡郡等地大多是地势缓和的平原,利攻不利守。但这些地方都在魔
脉范围,已经成为魔境的一部分!」

  龙辉道:「衡城之后的魔境暂且不提,此刻主要关键乃这座关隘!此地经历
了数朝帝国更替,大恒之前已有钧、梵两朝在此经营。原先此地本为一片广阔山
脉,但数代皇朝在此开山凿道,硬生生将山脉中挖出一片平原,继而建造城池,
形成如今这天然与人为并存的险要关隘。当初恶战昊天教时,若非我军及早打通
河东,使得主力能绕北而行,否则要过此地还真不简单!」

  百战道:「我和老狮子联手出招,强行夷平这四周山峰,还怕拿不下这座破
城!」

  豸冠也点头赞成道:「大笨象说的没错,我们连武合招,足以将这些破山荡
平,到时候看他们还有什么地利优势!」

  涟漪摇头说道:「二位长老稍安勿躁,在建造衡城时,工匠已经以四周的山
脉为根本,布下一个生生不息的护阵,山壁之上都刻有符文,阵势浑然天成,只
怕强行攻击难以奏效!」

  百战目光落在龙辉和洛清妍身上,道:「我们打不破,不是还有陛下和娘娘
么?」

  燹祸蹙眉道:「区区一座城池就要动用到我军最高层人物,大笨象,你是不
是疯了?」

  百战自知失言,忙闭嘴退到一边。

  月俊宛出列道:「那就直接动用炼神浮屠吧,就不信荡不平那座破城!」

  白翎羽闻言,花容倏地一变,樱口张了张,却是吐不出半句说辞来,神情颇
为凄苦悲凉。

  龙辉摆手道:「城中仍有无辜百姓,动用炼神浮屠有伤天和,万不得已时不
能采取此法!」

  月俊宛应了一声是,低头退了回去。

  龙辉环视了众人一眼,见他们眉宇间略带抑郁,于是笑道:「几天后便有大
喜之事,你们个个愁眉苦脸的,多么扫兴呀!」

  木天青不明,问道:「喜从何来?」

  龙辉肃容道:「传令下去,全军休整三日,命人准备龙袍帝冠,吾要在衡城
之前举行登基大典,重竖新朝大旗!」

  众将闻言不禁大喜,士气昂然。

  白翎羽眼中闪过一丝哀泣,脸色白得渗人,魏雪芯察觉她异样,瞧瞧握住她
的手掌,只觉得一片冰寒湿冷。

  会议散去,帐内只余龙辉家眷,龙辉长叹一声。

  洛清妍玉立而起,说道:「雪芯、漪儿、碧柔、无痕,陪我到外边走走!」

  唯独漏了白翎羽一人。

  待营帐内只剩两人后,白翎羽眼眸微微一阖,一滴泪水滑落脸庞,龙辉伸手
替她拭泪,柔声道:「小羽儿,这也是逼不得已……若非万不得已,我也不想走
这一步,我的心意你也是懂的!」

  白翎羽咬了咬下唇,道:「我不怪你,只怪魔界那些孽畜,若不是他们把皇
兄变成这个样子,事情也不会无法回头!」

  龙辉苦叹一声,伸手将白翎羽搂入怀中,两人一言不发,就是紧紧拥抱着。

  忽然外边传来一个士兵的声音:「二位,此乃主帅营帐,不可冒犯!」

  一个低磁的妇人声音响起:「这位兵大哥,哀家有事请见江南王,还望通传
声!」

  亲兵道:「这位夫人,江南王已成过去,如今帐内乃我朝陛下……」

  「住口,什么陛下,你是想造反不成!」

  一个较为清脆的声音喝道。

  亲兵不由大怒,喝道:「老子就是要反了,怎么样!」

  「你……你好大的狗胆!」

  清脆女声怒骂道。

  白翎羽瞪圆双目,神情复杂地望着龙辉。

  龙辉朝外边道:「不得无礼,还不快请贵客进来!」

  亲兵连忙点头称是,将二人请入帐内。

  拜访者正是萧太后和萧贵妃。

  萧齐雯粉面酡红,高耸的酥胸正不住起伏,显然是被气得不轻,一双妙目恶
狠狠地盯着龙辉,反观萧太后却是沉稳得多,她看了看龙辉,想要张口,却不知
如何称呼,只得转向白翎羽道:「翎羽,这是真的吗?」

  白翎羽自然知道她是指龙辉登基一事,便点了点头。

  萧齐雯倏地一沉玉容,尖声叫道:「你怎么也是护国公主,如今有人造反称
帝,怎么不见你护国杀贼,你可对得起先帝,对得起大恒的列祖列宗!」

  白翎羽粉面一红,泪珠不住地在眼眶中打转,看得龙辉一阵心酸。

  龙辉不禁恼怒,暗忖道:「岂有此理,我好心救你们,你居然对我爱妻恶言
相向!」

  白翎羽见丈夫面容生寒,心知他动怒在即,萧太后婆媳纤弱不堪,哪能受得
住龙辉之怒,连忙拉住他衣袖,凄苦地摇着头以示求情。

  龙辉心头一软,说道:「敢问萧夫人,萧小姐,对于这次战争,你们希望谁
胜谁负?」

  这句话等同否认了她们的身份,亦相当于坚定了自己称帝的决心。

  萧家后妃顿时愣住了,说不出一句话来。

  龙辉道:「若皇甫铭取胜,你们觉得可好?」

  萧齐雯娇躯一阵哆嗦,她虽然冲动,但也不是傻子,而萧太后久经朝堂数十
年,对此形势更是了然在胸,只是对于改朝换代一事接受不了罢了。

  皇甫铭胜等同于魔界胜利,世间再无人能抗衡魔界,魔尊对于这个傀儡皇帝
自然是一脚踢开,自己君临天下,结局则是改朝换代,大恒亡!而身为大恒皇室
遗孀的她们婆媳或死或娼,难逃悲惨下场。

  想到这点,萧太后也是冷汗直冒,面色一片苍白,两腿一软瘫坐在地。

  龙辉道:「若是我胜,虽然同样是改朝换代,但看在翎羽的面上,二位仍能
保全自身,安享荣华!」

  萧齐雯仍是不死心道:「为何不立翎羽为女皇,这样子同样可以起到正名的
效果!」

  龙辉苦笑着摇了摇头。

  萧太后叹道:「齐雯,龙麟军是由铁壁关精锐和妖族组成,普天之下唯有一
人可以统帅,翎羽若为女皇,军心必定有变!」

  龙辉道:「萧夫人果然阅历深厚,一眼便瞧出这其中关键!」

  萧齐雯哇的一声哭倒在地,扑在萧太后怀中:「母后……难道真的就没有其
他办法了吗?」

  萧太后垂着泪道:「这是最好的办法,只有龙麟军胜了,咱们娘俩才能活下
去。」

  萧齐雯哇哇哭道:「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子!」

  萧太后紧紧抱着她,抽泣道:「乱世已起,我们这些弱女子根本无法选择,
这都是命啊!」

  改朝换代的结果已是不可避免,龙麟军胜,她们还有活命的可能,两害权衡
取其轻,萧太后虽然心如刀绞,也只能接受这个事实,萧齐雯哭得死去活来,好
不凄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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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回  血染皇途

  休整数日,龙麟军营内已然准备好一切,随着轰隆一声,宛若霹雳炸响,震
彻云霄,紧接着浑谷河水面还是翻腾,九条蛟龙翻江倒浪,扬天长啸轰动九州。

  浑谷河翻涌的水浪不断蔓延开来,进入赤水河、楚江主流干道,潜伏其中的
蛟龙也纷纷窜出水面,发出兴奋的咆哮声,顷刻神州风云变幻,雷闪电鸣。

  而在江南地界更是传出一首童谣——蛟翻水,雷声响,改朝代,换皇帝,真
龙回归,玄天成帝,扫尽魔邪靖国难,安居乐业享太平!战鼓不断敲响,发出闷
雷霹雳般的响声,晨曦渺然中,隐约可见两支军马朝衡城杀来,左手一支兵马人
数约莫三万,由一支背负陌刀的骑兵引领,右手边上兵马人数也有三万,领军骑
兵乃背负强弓利弩,可谓是军容慑人,武震尘寰。

  衡城守卫立即紧张起来,敲响锣鼓,点燃狼烟,顷刻间兵甲森森而立,旌旗
嗖嗖迎风,严阵以待。

  然而龙麟军却只是摆出防御阵势,尚未有主动攻城之意。

  这时中路大军缓缓开来,军阵由外至内,圆弧形排开,与左右两军形成犄角
之势,厚实坚固之余,又有刚锐迅捷之威。

  地动山摇,只看一尊高大人影大步踏来,身高三丈,头顶独角,正是独角巨
人上将——荒奎,只见他双脚一踏,拔山掌威能灌入地底,硬生生拔出一座百尺
高峰。

  这时燹祸、百战、豸冠同时跃出,隔空挥掌,磅礴气劲劈山破石,在高峰前
方刻下「封禅台」三个大字。

  衡城上响起一阵粗沉的喘息声,一道怨毒的目光射来,然而龙麟军军营内进
程依旧有条不紊,只看九匹高大异常的战马驰骋而出,其马身带着鳞甲,头有犄
角,正是受龙气浸润而生的龙马,九匹龙马分别拉着一尊大鼓,奔驰至封禅台前
依次停下。

  九个精壮男子赤着胳膊走到大鼓前,气沉丹田,抡起鼓槌,猛然敲击,九尊
大鼓雷鸣轰响,气势恢宏。

  左右两军的梁明和王栋振臂大呼:「恭请皇上登基!」

  全军将士同时呐喊:「恭请皇上登基!」

  霎时天际金光绽放,一条百丈金龙盘旋于苍穹云端,吞风吐雷,亦是在替新
皇称帝而助威。

  伴随着电光闪烁,一道卓越人影从天而降,傲立于封禅台上,身披紫金龙纹
袍,头戴珠帘琼玉冠,脚踩云海九龙靴,一派巍峨尊崇,目若星芒,气若深渊。

  龙辉立于封禅台上,朗声说道:「恒帝失德,以致魔乱神州,民不聊生,朕
今日上承天意,下应民心,登基称帝,取恒而代之,国号为玄,年纪龑武,举兵
伐魔,重还天下清平!」

  十万大军士气大盛,同时高呼万岁万岁万万岁,声浪一波接一波,就连坚固
无比的衡城城墙也被震得微微颤动。

  「岂有此理!」

  衡城内一声怒吼响起,拳头握得咯咯作响,眼睛赤红若血,正是当今大恒之
帝皇甫铭,他得知龙辉要称帝之后便立即前赶到衡城,果真目睹龙辉登台称帝,
而且还在他眼下,可谓是开国以来皇室所受的最大耻辱!「来人,整军备战!」

  皇甫铭一掌拍在桌子上,瞪着满堂武官喝道:「逆贼如此猖狂,辱朕太甚,
是可忍,孰不可忍,铁鹰,立即传令三军,发兵杀贼,将那姓龙的首级呈到朕面
前!」

  铁鹰拱手道:「陛下,逆贼故意在我军阵前大肆宣扬称帝之事,其中必定有
诈,还望皇上三思!」

  皇甫铭一掌拍碎桌子,骂道:「三思,三思,逆贼都当着朕的面称帝了,是
不是要三思到让那逆贼坐在金銮殿上!」

  群臣闻言皆是冷汗直冒,皇甫铭怒目扫过众武将,咬牙道:「朕知道,你们
心里都认为朕比不过那姓龙的,都在心里打着如意算盘,阳奉阴违,想着出工不
出力,若是朕胜了,汝等便打落水狗,一哄而出追杀龙贼来邀功,若是朕败了,
你们就倒戈相向,投向龙贼,反正如何你们都能安享荣华富贵,是也不是!」

  众将闻言霎时脸色大变,铁鹰一头跪下,大声道:「陛下,铁鹰一心为国,
绝无二心,若陛下不信微臣,微臣只有一死以谢国恩!」

  说罢反手拔出佩刀便往脖子抹去,皇甫铭只是阴阴冷笑,一副幸灾乐祸的模
样。

  铁鹰遗传了铁如山的刚烈,说死便不会寻活,这一刀下去丝毫不犹豫,眉头
不皱便要引刀割脖,忽然一股柔劲卷来将刀抽走,阻止他的自刎。

  「铁帅,男儿有用之身就应该用在战场之上,如此轻贱性命,如何对得住国
荣君恩!」

  来者竟是波旬,只是那么简单一站,破虚境的威压遍洒全场,就连皇甫铭的
紫微帝气也莫名弱了几分。

  波旬双手合十说道:「陛下,铁帅所言甚是,贼军定是要激怒陛下,引我军
出城,还望陛下莫要中计!」

  皇甫铭冷哼一声,道:「波旬,如今逆贼称帝,你也是要让朕忍气吞声么!
你说朕会中计,是想说朕不比那伪帝聪明吗!」

  波旬道:「陛下,吾只是忠言劝阻,还望陛下莫要为一时意气之争而白白吃
亏!」

  皇甫铭大喝道:「放肆,朕乃真命天子,岂会怕了那逆贼,既然尔等都怕那
逆贼,朕偏就不怕,誓跟那贼子一决雌雄!」

  皇甫铭大手一挥,喝道:「来人备马,朕要披甲上阵,御驾亲征!」

  群臣闻言皆纷纷劝阻,有的还是眼泪纵横,求皇甫铭不要出战。

  皇甫铭怒道:「就连你们都认为朕打不过龙贼,好,好,朕就偏不信这邪,
今日誓要出兵与龙贼决战,谁再敢阻挠便以叛国罪论处,一律斩立决!」

  波旬不禁暗自叫苦,心里骂道:「岂有此理,居然摊上这么个蠢货,龙麟军
的诱敌之计这般明显,居然还要主动送上门去找死!若换了沧释天怎会做这种蠢
事……再说,若不是魔尊要借一个傀儡来用,皇位那轮得到这小子来坐!」

  皇甫铭站起身来,接过内侍递来的锁子连环金云甲,便往身上披去,扣好系
扣,再别上精美长剑,昂首往外走去。

  波旬暗忖一声不妙,当下也抛开顾虑,双手合十,默念密咒,一股邪魅咒力
凌空罩下,将皇甫铭困在屋内。

  皇甫铭大怒:「贼秃驴,你敢欺君犯上!」

  波旬道:「如今贼军来势汹汹,明布阳谋,还请陛下先行息怒!」

  皇甫铭道:「贼秃,你快给朕解开禁锢,若不然朕就治你个欺君死罪!」

  波旬长叹一声:「吾意已决,陛下请安心呆着吧!」

  说罢转身离去,其余将领面面相觐,但对于波旬的咒法禁锢仍是无可奈何,
只得眼睁睁地看着皇甫铭被困在法阵中。

  波旬离开后,扬声传音道:「此事由吾一肩承担,汝等不必多心,陛下要杀
要剐皆冲着吾来!」

  群臣这才松了口气,皇甫铭气得浑身哆嗦,对着困阵拳打脚踢,却是难动分
毫。

  龙辉登基称帝后,已然做好大战准备,但从白昼等到子夜却不见敌军踪影,
着实有些出奇,暗忖道:「这皇甫铭居然能如此沉得住气?」

  这时一道窈窕身影拖着碧蓝长裙走入,手中捧着温热姜汤,正是玉无痕。

  玉无痕婉约轻笑道:「臣妾知道陛下日夜操劳,与师姐熬了一碗安神汤给陛
下。」

  龙辉笑了笑道:「无痕,何须这般多礼,快快过来!」

  玉无痕将热汤捧来,龙辉接过一股脑喝尽,顿觉神清气爽。

  龙辉笑道:「无痕来得正好,且陪我到外边走走!」

  玉无痕点头轻笑,挽住龙辉臂弯,亲昵恩爱地随着爱郎行与中营四周。

  朗朗夜空,繁星浩渺,一望无际,玉无痕抬头瞥了一眼漫天星宿,道:「如
今夫君成皇为帝,天上星宿也为之呼应啦!」

  龙辉道:「这也能有星辰之说?」

  玉无痕指着天际一颗明朗夺目的星辰道:「那星光耀眼夺目,紫耀之中蕴有
金光,星辰四周的那团星辰云雾宛若盘龙,正是陛下的本命帝星。」

  龙辉又道:「那么皇甫铭的本命星呢?」

  玉无痕掐指一算,指着东面道:「就是那一颗……咦?奇怪了……」

  龙辉问道:「有何奇怪的呢?」

  玉无痕道:「皇甫铭尚在帝位,帝星光芒紫黑,俨然是魔化征象,但星辰四
周的气云却有些怪异,金中带闇,似佛非佛,形成牢笼锁帝的困局。」

  龙辉眉头一展,笑道:「原来如此,原来如此,我还道皇甫铭能如此沉得住
气,原来是被人困住了!」

  玉无痕道:「夫君有何妙计?」

  龙辉道:「紫微帝星已然魔化,体内自有一股磅礴魔气,若可以进一步激怒
他,便可引出这股魔气,冲破困局,然后出兵决战!」

  玉无痕奇道:「夫君,你准备如何激怒皇甫铭?」

  龙辉神秘一笑,从怀里掏出两件薄丝,玉无痕一看霎时羞得面红耳赤,呸了
一声,嗔道:「夫君,你这法子……太,太,哎,翎羽……她知道吗?」

  「呵呵,自然是知道的!」

  龙辉面不改色地道,「你也别多想了,她们孤儿寡母的,无依无靠,我再怎
么好色也不至于欺辱她们,这只是我密令她们身边婢女取来之物,对她们娘俩我
可是秋毫未犯!」

  玉无痕撇了撇嘴,红着脸道:「这也忒阴损了!」

  龙辉说道:「无妨,这个世道本就是胜者为王,两军对垒任何法子都不算阴
损!」

  龙辉备好文房四宝,便在那两件薄丝上落笔书写,玉无痕在一旁伺候着,脸
蛋红扑扑的,羞得不敢看上一眼。

  笔墨落定,龙辉以绸布包好「书信」,新手捻起,挥臂一甩,绸布撕开虚空
跨空越界,直接射入衡城主殿。

  这一击劲力不重,只是以巧劲打入衡城内部,并未对衡城地界造成冲击,所
以护城阵法也未起剧烈反应。

  皇甫铭见有异物飞来,立即伸手接下,打开一看,面色丕变,怒上眉梢,满
腔恨意化作惊天一吼。

  「龙贼,欺人太甚,朕若不将你挫骨扬灰,誓不为人!」

  恨、怒、暴、戾、杀、悲……万般负面情绪爆发,隐于丹田之内的魔气流窜
千筋百脉,眼眸一片紫黑,面带乌气,天际本命星辰的紫耀光华也逐步转闇。

  皇甫铭真气一吐,强行震碎波旬咒法困阵,沉声怒道:「来人,传令三军,
三刻之内校场集合,敢延误者立斩不赦!」

  皇令下达,全军莫敢不从,火速集合,波旬得知消息立即赶来,然而此刻三
军已集结完毕,点将台上,皇甫铭面色阴霾地检阅大军。

  波旬正欲开口劝阻,却见皇甫铭狠毒目光射来,其印堂上满带乌墨黑气,俨
然已是魔化神魂。

  波旬暗叫不妙:「这小子不知受了什么刺激,已经完全激发体内心魔,如今
魔气加持,功体更为狂暴霸道,这样一来,我若想制止他就必须下重手,届时这
小子必定受损,我也不好跟魔尊交代,罢了罢了,就这样先由着他吧!」

  皇甫铭冷哼一声,道:「波旬,来得正好,你将朕困得好生辛苦,想不到朕
居然能够脱困而出吧……来人,将那贼秃拿下!」

  铁鹰沉声喝道:「天路十将,速拿狂徒!」

  军命一下,军中猛将瞬动,十道身影迎面而出,同时围住了波旬。

  波旬环目四下,见这十个人气息悠长,武魄内敛,竟是不可多得的高手,金
子云赫然亦在其中。

  「此十人武息浑然,皆可位列当世一流高手……」

  波旬暗忖道:「想不到这昏君也有些作为,暗中栽培了这么些高手,吾虽不
惧这区区十将,但此刻冲突并无好处,不如给委屈自己一下!」

  波旬双手合十,弯腰作揖道:「陛下,方才微臣只是担忧陛下安危,故而冒
犯圣颜,如今陛下破开密咒法阵,身边更有此等勇将匡助,想来是臣下多虑了,
就此向陛下请罪,但如今国难当头,还请陛下给微臣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

  皇甫铭鼻息一哼,本不愿就此饶过波旬,却听铁鹰所道:「陛下,既然波旬
有心赎罪,就此饶他一回,待他将功折罪,即可增强我军实力,亦能昭显圣上气
度!」

  皇甫铭略微沉吟,点头道:「既然是铁卿替他求情,朕便网开一面!」

  波旬暗笑道:「魔化之后果然是个蠢货,幸好身边还有个明白人!」

  他也不再做意气之争,拜道:「罪臣叩谢皇上大恩!」

  皇甫铭道:「波旬,既然你因国丈之助而得以重生,便要知道天高地厚,朕
能让你生便也能让你死!」

  波旬点头道:「皇上说得甚是,微臣铭记在心!」

  皇甫铭转头看向铁鹰说道:「铁卿家,由你挂帅,调兵遣将,务必歼灭逆贼
叛军!」

  铁鹰暗叹一声无奈,但仍是强做镇静道:「微臣遵旨。天路十将听令,汝等
各领两万人马,以长蛇阵以此出城,出城后便以尖锥阵迎击贼军!波旬,本帅命
你领弘法军随陛下中军出行,保全圣驾。古木桢、泺灏汝等二人则领残部编入陛
下御林军内,一同护驾!」

  衡城响起震雷般的鼓声,十路大军鱼贯而出,宛若长蛇游走,灵动无比,出
了城池,铁鹰战旗一挥,传令兵敲响战鼓,大军分别以四、三、二、一的队列排
成尖锥阵势,位于第一阵的便相当于先锋营,由金子云统帅,其余九军将领分别
是萧凌威、王世运、裴定边、赵煜、北堂江河、曹鄂、郭奇、苏镇疆、窦德斌。

  虽说寒门出骄子,但也多为文人骚客一类,正所谓穷文富武,富贵门阀子弟
比起穷苦人家更容易修得一身好功夫,这天路十将其中便有萧、王两大外戚及裴
家这等门阀大户,而赵家及雷霆府的北堂家虽然家道没落,但瘦死骆驼比马大,
多少都有那么几个精悍人才,至于曹鄂、郭奇、苏镇疆、窦德斌、金子云则是铁
鹰从西南军阀中带出来的年轻勇将,个个都是将门虎子,家世显赫。

  十路大军排兵布阵,拱卫中央一支军马,此军士兵装备精良,衣甲光鲜,更
是高举皇旗,正是皇甫铭身边的御林军,御林军内又编入了一队僧兵,光秃秃的
头颅尤为耀眼。

  衡城大军出战,龙麟军也不甘示弱,方队排布,以九为数,三三排布,九九
归一,结成半月状,正是月钩阵,重守势之变化。

  然而衡城前方乃一片地势广阔的平原,易攻难守,而朝廷军的兵力足有二十
万,将近龙麟军的两倍。

  煞域一战,铁鹰曾见识过龙辉的谋略战法,见这般情形反而生出深深忧虑,
暗忖道:「敌军竟然在此地摆出决战之势,着实反常!」

  一时间他也不敢轻率攻击。

  龙辉在龙麟军阵中眺望战局,见了那十路战将不由眼前一亮,笑道:「这十
人我倒是见过,但大多却是喊不出名字!」

  身旁走出一个紫衣小童,唇红齿白,俊俏可爱,正是靳紫衣,他用稚嫩的声
音说道:「陛下,他们大多都参加了煞域歼灭战,当初的军衔不过一千兵长,远
不如金子云那般名声响亮。」

  龙辉道:「吾观他们武息内敛,并非初生牛犊,好几个的修为犹在金子云之
上,想必也是那些世家子弟,这些门阀世家多年的底蕴不容小觎!」

  靳紫衣笑道:「陛下如今应该自称为朕才是!」

  龙辉点头笑道:「多年习惯,一时改不过来!」

  他正色道:「靳院主,不知对此战阵有何妙算?」

  靳紫衣笑道:「陛下早已成竹在胸,靳某岂敢赘言!」

  龙辉道:「院主莫要谦虚,任何算好的计策都不可能十全十美地实施,计划
之外总有变数,朕只是想广纳言路,尽可能减少变数!」

  靳紫衣道:「陛下此举意在诱敌,引对方主力来攻,再乘虚而击之,但对方
主帅铁鹰少年老成,虽占据兵力、地势的上风,却能沉稳冷静,按兵不动,使得
陛下诱敌之计难以实施!」

  龙辉道:「朕早已在两侧布下伏兵,只待敌军攻我军阵,伏兵便从两翼杀出
直取中军,夺旗斩帅!」

  靳紫衣扫了四周一眼,却不见任何伏兵迹象,就连气息都不曾感应到,不禁
暗自生疑:「莫非是我修为大跌,故而不辨真伪?」

  龙辉瞧出他疑虑说道:「伏兵已隐身,院主自然看不见,唯有杀气战意爆发
后,大能之辈才可辨出虚实!」

  靳紫衣道:「传闻当初陛下决战昊天邪孽时,玉妃娘娘曾以妙法加持军阵,
倍添军威,莫非这伏兵之举也是出自玉妃娘娘之手?」

  龙辉颔首点头,淡笑默认。

  靳紫衣道:「陛下若行夹击奇袭,不知要达到什么目的,擒杀皇甫铭,又或
者只是意在衡城?」

  龙辉道:「拿下衡城,最大可能逼出敌方底牌!」

  靳紫衣抹了抹下巴道:「靳某建议,若陛下攻下城池后,不妨内紧外松,让
朝廷大军得以全身而退,逼得太急或许会造成对方誓死反扑,虚耗我方军力!」

  龙辉道:「这点我倒没怎么考虑,幸亏院主提点,若不然可犯下错误了!」

  靳紫衣笑道:「陛下过谦了,只是不知该如何让对方主动进攻!」

  「掌兵者虽是铁鹰,但掌权者却是皇甫铭,要他进攻又有何难!」

  龙辉足下虚踏,缓缓升起,悬于两军上空,一身龙纹紫金甲极为耀眼,皇甫
铭霎时怒目圆瞪,龙辉嘴角上翘,露出一丝意味深长的微笑。

  皇甫铭霎时火冒三丈,只觉得一股热气冲入肺腑,怒吼道:「铁鹰,还呆着
做什么,还不快给朕诛杀逆贼!」

  铁鹰不禁一阵为难,但圣旨已降,由不得他不从。

  「金子云听令,先锋冲阵,次阵两军,左右策动!」

  他仍有顾虑,只是先派遣前路三将攻阵、三路大军中分别是金子云、曹鄂、
郭奇,龙辉阵中也有三支军马开始策动迎敌,分别是岳彪、石洪、令狐德三将。

  岳彪对上金子云,双方也算是熟络,使枪挥斧,各展神通,内气倾吐,绝学
尽施,厮杀在一团,不分胜负。

  石洪对上曹鄂,那曹鄂乃西南垵郡太守之子,世代将门,自小习武,修得一
身青云元气,内外兼修,使一口铁牙铲;令狐德之对手乃郭奇,乃西南涪郡守将
胞弟,修有横练罡身,使一双铜锤,他们二人若闯荡江湖必有一番威望,但只是
专注兵法军阵,不屑江湖斗狠厮杀,再加上军中年轻一辈有龙辉、齐王、白翎羽
这三名俊杰翘楚,所以名不经传,但手上真功夫却不容小视,招式一施展开来便
是狂风阵阵,飞沙走石,压得石洪、令狐德气都喘不过来。

  石洪也是身经百战,亦担任过宫廷带刀侍卫,武功不弱,见对方攻势强悍,
便将勾枪使出半圆势,以守为攻,拖住曹鄂的铁牙铲,同时左手抽空拔出军刀,
来个刀枪齐施,倒也跟曹鄂打了数十回合。

  另一边令狐德却是被郭奇压住攻势,只看郭奇那两口铜锤泼风般连环打出,
令狐德每接一锤手臂都一阵酸麻,筋骨欲裂,也亏他身经百战,凭借着经验化险
为夷,激斗十余合便是大汗直冒,反观郭奇却是一派从容,游刃有余。

  上将对战龙麟军虽落下风,但毕竟像这天路十将的人杰并不多见,士兵对决
却是血战精锐龙麟军士卒占得上风,朝廷三路大军难以取得实际战果。

  郭奇出身将门,习得上层武式,而令狐德出身寒门,武功半学半用,多为战
场上本能的厮杀招数,遇上郭奇正等对手便感到支拙起来。

  郭奇窥准一个破绽,一记铜锤打在令狐德肩膀,劲力透甲碎骨,令狐德整条
手臂都软了下来。

  郭奇大喝一声:「贼将,还不俯首就擒!」

  说着一手拿住令狐德心口,将他提了过来。

  虽然战前有意示弱诱敌,但见令狐德失手被擒,岳彪和石洪都是一愣,心神
不定,被对手抓准机会,一番急攻打得手忙脚乱。

  就在此时,三枚冷箭急速射来,其中两枚分别逼退金子云和曹鄂,第三枚则
直取郭奇命门。

  郭奇此刻正好擒拿住令狐德,唯有用单手挥锤挡箭,谁知这枚箭却是打了个
转弯,绕过铜锤,射中他的肩膀。

  郭奇手臂剧痛,擒拿之力锐减,令狐德连忙趁机挣脱,转身退入士兵之中。

  郭奇气得拔出箭矢,怒骂道:「何方小人,胆敢暗箭伤人!」

  话音未落,又来三支快箭,郭奇运功压住伤痛,舞动双锤挡箭,心想方才准
备不足叫宵小得逞,如今岂容你再次得手。

  谁知这三枚箭却是一箭紧接一箭,第一箭射来,第二箭尾随其后,钉在第一
箭尾部,而第三箭也钉在第一箭尾部,三箭劲力叠加,将郭奇硬生生震下战马。

  皇甫铭见状大为不悦,哼道:「那个贼子如此阴险?」

  铁鹰道:「贼军中能射此等神箭者唯有梁明!他与王栋堪称龙贼的左右手,
既然梁明在阵中,王栋便也不远了,想必就躲在中央军阵内!」

  皇甫铭道:「龙麟军内高手不少,能施展此等箭术者岂止一个梁明!」

  波旬插口道:「陛下所言甚是,但若是更高层次高手射箭,吾自然可感应到
其武息,但这几箭虽射得精妙,但却少了一份绝顶高手的威压,应该就是那梁明
所为!」

  这三枚利箭遥击对手,一举退敌,重新扳回龙麟军士气。

  那边皇甫铭见久战不下,更是不耐烦,喝道:「铁鹰,还不快派兵增援!」

  铁鹰道:「敌军的战车强炮尚未出阵,投入过多兵力颇为冒险!」

  皇甫铭道:「国丈不是提前打造了一批战甲,称可抵御贼军炮火么?」

  铁鹰道:「战甲初成,尚未经过磨练,而且战甲内蕴星辰异力,也不知对血
肉会造成何等影响,这般使用是不是有所冒险了?」

  皇甫铭说道:「无妨,你尽管去战,有朕之紫微帝气护持,保管汝等无往不
利!」

  铁鹰挥动军旗,令苏镇疆、窦德斌、赵煜、北堂江河四人率部参战,同时下
令道:「开启星辰甲!」

  众士兵们往腰带上的锁扣一抹,打开机括,身上战甲立即浮现出奇异咒文,
行文书写间隐约聚成星宿形态。

  龙麟军那边见敌军人数增多,立即鸣金收兵,撤回岳彪等人,同时月钩阵防
御架势再度生变,为首的三大方队开始回缩,如聚如散,兵将阵中驶出十尊狮牙
战车,三尊巨象战车,炮口一致对外,顿时赤炎吞吐,火舌横空。

  朝廷军的士兵却是迎着炮火冲上去,身上战甲此刻隐现星光,炮火落下后,
一片士兵被炸飞,死伤足有千百人。

  靳紫衣眉头一蹙,摇头道:「这些战车威力吾也是见过,这般程度的炮击,
就算是煞域尸兵也得折损数千人,可对方却只死伤千余人,看来这些铠甲防御力
颇有不凡之处!」

  龙辉道:「他们的战甲似乎是以天外铁石打造,内蕴星辰异力,多少也能抵
消一些炮火威力。」

  就在此时皇甫铭振臂高喝道:「大恒子弟兵们,有朕皇威庇护,逆贼火炮何
足道哉!」

  只看紫黑皇气透体而出,直冲霄汉,使得白昼化黑夜,周天星辰应运而现,
本命紫微帝星光华大盛,降下星光,受到紫微帝星光华沐浴,战甲竟变得更加坚
固,士兵也感觉到又用不完的力气,不惧疼痛,发疯似地扑向龙麟军阵地。

  龙辉打了个哈哈道:「原来还有这种战甲!哈,来得正好,我正好可以借势
撤退!」

  这时耳边响起一个银铃轻笑道:「傻龙儿,你又叫错了!」

  这声音亲昵甜蜜,以传音入密之法道来,听得龙辉一阵心暖,回应道:「妍
妍,你可得隐藏好了,待会咱们来个关门打狗!」

  再连发三重火炮,朝廷军受损人数颇为有限,三次打下来,仅仅减员千百八
十,对于二十万大军而言微不足道。

  围在皇甫铭身边的两大魔子看得一阵窃喜,忖道:「魔尊早料有今日之战,
及早打造了这些战甲以防御炼神地火,但一直不明效用,今日给这群蠢货试用一
番,我军也有了底气,日后便可大规模装备全军!」

  波旬望了望天空星辰,心想道:「战甲呼应星辰之力可增防御威能,看来已
经找到克制炼神火炮的法子,只不知对上那炼神浮屠能够抵挡到什么程度,而且
星辰异力的后续影响也不曾知晓,不如就趁机怂恿这狗皇帝试上一试!」

  于是便趁机进言道:「陛下天威浩荡,兵锋所指,群贼退散,何不一鼓作气
打垮敌军!」

  皇甫铭笑道:「朕恰有此意,铁卿,下令全军总攻!」

  铁鹰又是一阵暗叹唏嘘,但君命难违,唯有下令全军出动。

  二十万大军蜂拥杀来,龙麟军立即响起撤退鼓声,月钩阵紧紧收拢,边战边
走,而且还留下一半战车,佯装狼狈逃窜的模样。

  就在大军追出数十里时,两侧忽然响起隆隆炮声,杀气铺天盖地涌来,波旬
脸色倏地一变,惊讶无比,心中愕道:「哪里来的伏兵?吾怎会一点感觉都不曾
有?」

  他自信凭借着自己破虚之武感可辨世间虚实,除非是同级高手或者有特殊功
法之人才能避开自己感应,但这些都是少数,然而观这股杀气的程度足足有上万
人,既然有这么多人,自己为何没有半丝感觉?就在他诧异之余,两支精锐骑兵
左右掩杀而来,左翼为王栋所领之陌刀骑,右翼则是梁明所领之弓弩骑。

  铁鹰也是吃了一惊,方才敌阵中还有人施展神箭之术,这梁明又是何处冒出
来的?难道龙麟军中又冒出一个神射手?龙麟军之中,只见徐虎面色惨白,额头
汗珠直冒,勉强骑在马背上,摇摇欲坠,若非摩云在一旁看护,恐怕早已昏倒在
地。

  摩云道:「老徐这回可多亏了你啊!」

  徐虎咳嗽道:「幸亏当初得封先生指点箭术,若不然也学不来梁将军的神射
之法。」

  摩云道:「我们这帮兄弟武艺虽好,但也使不出那等箭术,而武功更高之人
射箭势,自会有股威压磅礴的武息伴随而来,必瞒不过波旬,总之这回你是立了
大功啦!」

  两大精锐侧翼掩杀,而尖锥阵重攻而不善守,再加上此刻全军奔杀,十路大
军的阵势已经出现间隙,无法有效相互呼应。

  王、梁军得玉无痕施以雾隐虚符相助,得以隐匿身形提前布下埋伏,如今战
机到来那还会客气,撕开伪装冲向敌军,一举杀到中军,冲得御林军阵脚大乱,
皇甫铭的皇旗也清晰可见。

  王栋战血沸腾,双目绽放异光,陌刀挥出猛烈气劲,方圆五丈内的敌兵皆被
刀罡绞碎,喝道:「昏君,可认得我王栋!」

  「逆贼,找死!」

  皇甫铭大怒,拔出宝剑遥空劈落,一道锐利剑罡扫向王栋,剑罡蕴含金光、
紫气、闇能,正是魔化后的大罗金阙内力。

  王栋挥刀一档,感到气海剧震,喉咙涌起一股腥气,暗叫道:「昏君的功夫
竟如此厉害!」

  皇甫铭便要提剑去厮杀,却被波旬拦住:「陛下万金之躯,与这等贱民计较
岂不有失身份!泺灏、古木桢还不快去替圣上斩敌,以补上回落败之罪!」

  两大魔子大喝一声,纵身杀出,古木桢扑向王栋,泺灏杀往梁明。

  梁明也不答话,手指紧扣弓弦连环激射,箭势走狂,泺灏被逼得难以近身,
于是便收招退守,以图后定,心想:「看你有多少枚箭可以用,等你箭袋一空,
便是死期将至。」

  谁知梁明射出的箭矢却并非一去不复返,而是在其真气牵引之下相互策动,
一箭飞出,又有一箭掠回,箭箭相扣,生生不息,射出的箭矢在泺灏四周盘旋起
舞,形成一个井然有序的「箭阵」,叫他的如意算盘尽数落空。

  那边古木桢挥刀劈向王栋,王栋双目一瞪,瞳绽流光,植入的蛟龙眼此刻开
启,蛟龙灵力汇入武者内息,形成一道蛟龙罡劲,王栋气势倍增,单手挥刀反劈
古木桢。

  双刀碰撞,古木桢竟被劈得连连后退,手臂酸麻,叫苦不迭。

  王栋一刀威,挽回方才被皇甫铭打退的尴尬,气势陡然攀升,傲声道:「听
说就是你打伤了小虎,老子今天就生剐了你,给小虎出气!」

  古木桢气得七窍生烟,木刀倒插入地,默诵魔咒,地底涌出无数长藤,如同
毒舌般卷向王栋,王栋也不退缩,昂然一喝,体内蛟龙罡劲先聚丹田再入气海,
最终透体而出,引得天空云层不断翻涌形成一头八头云蛟,八颗蛟首喷吐雷煞,
一道道白光接踵落下,将木藤劈断烧毁。

  古木桢定神一看,发觉这些雷光竟是王栋的刀影,更是大为惊诧,万万没想
到王栋的刀势已经可以牵引天穹雷罡。

  这边王梁双将力压魔子,那边龙麟军也开始反扑,只看蓝衣飘舞,玉无痕踩
着莲步娉婷而来,素指掐决,一股玄力笼罩三军,将士们气力大增,精神抖擞,
倒头反攻朝廷军,这正是玉德七智中的天罡玄气。

  皇旗惨遭冲撞,敌军绝地反击,十路大军原先只是失去相互间的衔接,但如
今每一支大军阵势都开始溃散,败象终现。

  而此刻又有一支骑兵借着雾隐虚符的掩护趁势从暗处杀出,直奔空虚的衡城
而去,为首一人白甲银枪,英姿飒爽,身先士卒,奔至城门,长枪一点,磅礴之
力一举打碎城门,娇呼道:「金麟卫速速攻占城池,斩旗易帜!」

  皇甫铭见衡城旗帜改换,盯着城头那抹银白身影怒吼道:「你这数典忘祖的
贱人!」

  白翎羽看着城外,露出一丝苦涩:「皇兄,别打了!」

  玄朝建立,真龙称帝,江南已经改换新皇旗帜,在得知龙辉称帝后,三十六
郡的百姓并无抵触情绪,只有一些愚忠老学究耿耿于怀,北城、慕容两家仍是风
平浪静。

  入夜时分,慕容熙发出邀请函,宴请姚晴筎请来赴宴,慕容熙携北城露出门
迎接,姚晴筎仍是那副端庄得体的贵妇模样,表面功夫做得十足,丝毫看不出一
丝异样。

  北城露见了母亲欢喜地迎了上去:「娘,舟车劳顿,可是辛苦你啦!」

  姚晴筎道:「傻丫头,咱们都在金陵城内,哪有什么辛苦的。」

  说罢望向慕容熙道:「熙儿,此次虽名为宴请,但今日非喜庆日子,你究竟
是打甚主意?」

  慕容熙道:「岳母大人,如今都已经变天了,小婿自然是要请岳母过来,一
并参详日后之策!」

  这声岳母喊出口来,他也觉得周身滚沸,异样尴尬。

  进入内堂,慕容霄汉已在等候,慕容家众骨干也都已在场。

  慕容霄汉道:「亲家母,老夫便开门见山了,此刻局势你也是清楚,江南与
朝廷水火不容,唯有死战分出天下真主,这个时候你有何看法?」

  姚晴筎道:「亲家公,如今虽然也是两雄相争,二分天下,但这局势却不是
当日的龙麟、昊天对峙,毕竟那时候沧释天行桃代李僵之恶,龙麟军则是奉旨讨
贼,现今皇上仍是大恒正统,占据名义之优势,而龙麟军却在武威文略上胜过皇
甫一脉,两者皆吸纳了妖魔两族,双方各占五五之势,所以这种情况下,我们不
能倾向任何一方,如果能握住某些秘密那就更好不过了!」

  慕容熙闻言为之一颤,北城露也是现出一丝惊愕之色,她虽久居深闺,但与
龙家交情不浅,咋听母亲这番心里着实难受。

  慕容霄汉顺水推舟道:「那亲家母有何想法?」

  姚晴筎道:「地支阵法之阵眼,我们必须找出这个秘密,只有把握住此阵眼
虚实,无论日后是谁当皇帝,我们两家才可以继续延续下去!」

  北城露花容失色呼道:「娘,龙家对咱们有大恩,这样……」

  话音未落却被母亲打断:「露儿,恩义虽重,但族人生存,宗脉延续又何止
万钧之沉,你不在此位置,不知道当家的辛苦!」

  忽然扑腾一声响起,众人转头去看只见慕容家的一个元老忽然软瘫下来,整
个人趴在桌子上。

  紧接着内堂中的人一个接一个地昏倒,就连北城露也是一声嘤咛后就躺倒在
地。

  慕容霄汉也感觉到一阵目眩,脸色一变,惊道:「有人下毒!」

  说罢急忙运功祛毒,内气行走经脉一周天,他从口鼻中吐出一股淡红色的香
气,姚晴筎闻到后也感到一阵酥软,连忙屏气,同时拂袖吹散那股香气。

  慕容霄汉道:「有人暗算我们,熙儿,你感觉怎么样了?」

  慕容熙吐出一股浊气,道:「幸亏发现得早,若不然这毒侵入脏腑就难以祛
除了!」

  姚晴筎道:「快救露儿,还有杜丫头,带上她们俩赶紧走!」

  慕容熙一边扶起北城露,一边摇头苦笑:「小辣椒已经离家好些日子了!」

  慕容霄汉咬牙切齿道:「究竟是何方鼠辈算计我们!」

  话音甫落,便闻轰隆一声巨响,一股磅礴气流卷来,将整个内堂大屋的每一
块砖头都硬生生抽起,三人顺势望去,只见院子内已经是一片火海,一道白色身
影缓缓从炎火中走出。

  三人瞬时大骇,慕容霄汉沉声道:「楚后,这是什么意思?」

  楚婉冰玉容凝霜,冷声道:「你们自己做的事自己清楚!」

  慕容霄汉道:「楚后,你强横登门,毒倒我家子弟,若不给个说法,老夫势
不罢休!」

  楚婉冰冷笑:「老匹夫还跟本后讲起道理来,也罢,本后就跟你们挑明了,
你们慕容北城两家勾结魔界,害死袁、明两位长老,罪不容赦,今日便要尔等血
债血偿,以祭我族长老英魂!」

  说话间四周气温陡升,三人宛若坠入炼狱烘炉,全身血液仿若被蒸干。

  慕容霄汉内气一吐,脚踏巧步,施展云深七重影,以精奥身法行走起来,竟
将炎气逼开。

  楚婉冰凤目一亮,左臂轻挥,云袖飘动,凤火滔天,将慕容家的前院烧成赤
土。

  姚晴筎银牙紧咬,双掌翻飞如穿花蝶,堪堪防住凤凰灵火。

  楚婉冰笑道:「执掌两大世家之人果然不凡,倒是值得本宫稍加认真。」

  虽说是认真以对,但楚婉冰依旧那份巧笑嫣然的轻淡模样,甚至连手脚的不
多动,只是俏立在原地,将四周气流凝聚成一尊凤凰相,凤翼一展,射出无数翎
羽,每一片翎羽皆堪比利刃,正是玄凰武典之融神篇章的绝式,名曰——风羽·
凰刃。

  此招取自风之卷的武决,糅合圣灵七绝的凤翔剑式,凝气聚风,化风成刃。

  姚晴筎施展北城世家绝学——无极四方变,这套武学以四方之数为根基,侧
重四四变数。

  只看美妇人水袖一挥,袖中玉掌宛若骊龙腾空,窜起一条苍龙气旋,此招名
为东方角宿苍龙变。

  楚婉冰冷笑道:「本宫日日目睹真龙天颜,区区散招也配凝聚龙形之气,真
是自讨其辱!」

  说着玉指一点,凤羽气刃聚而袭来,如同狂风扫荡,将苍龙气旋切成两段。

  姚晴筎内息剧震,樱唇染血,已是受伤。

  慕容熙挺身冲出,一手扶住姚晴筎,一手卷于袖内,反掌轻推,巧运柔劲将
剩下的凤羽气刃卸开。

  楚婉冰凤目轻眯,暂时停止了动作。

  慕容熙道:「嫂夫人,何须做得如此绝?」

  楚婉冰道:「你与陛下私交甚好,若你肯大义灭亲,本宫可允你接掌慕容、
北城两家,永享富贵!」

  慕容熙咬了咬牙,道:「恕难从命!」

  楚婉冰凤目迸射寒光,一字一句地道:「那便赐你满门灭绝!」

  气温再度攀升,凤凰灵火蓄势待发,慕容霄汉心知不是对手,立即传音道:
「熙儿,咱们父子同时施展云深七重影,杀出一条血路来!」

  慕容熙默默点头表示同意。

  就在这一刹那,凤火凝聚成型,形成无数火焰剑气,悬于楚婉冰四周,蓄势
欲出。

  「再问你一次,慕容熙,你可愿归顺!」

  「走!」

  慕容熙趁着楚婉冰问话的刹那,脚踏玄罡七重,身纵幻云之势,慕容霄汉也
随之而动,父子二人使出毕生功力,同使家传绝学,步伐挪移,身形瞬化,掌势
迭出,即使反击亦是逃遁。

  楚婉冰的火焰剑气弥天而落,却是打了个空,慕容父子拉着姚晴筎已经逃出
数百步之外,而且快得难以捉摸。

  忽然间,一口冰刀凌空斩下,恰好截断逃生之路,三人抬眼一看,不远处正
站着一个绛衣少妇,桃腮朱唇,杏眼娥眉,风情万种。

  「崔蝶?」

  姚晴筎惊呼一声,慕容霄汉的心也跌入了谷底,崔蝶之修为虽不及身后那只
小妖精,但也足以压过他们任何一人,如今前后无门,莫非真是绝路已至。

  崔蝶道:「乖乖留下,省得再受皮肉之苦!」

  这时楚婉冰也从后边追来,她莲步轻踩,犹如散步,但转眼已至,轻声道:
「哎,你们这是何苦,魔尊究竟许了你们什么好处,要与我们作对到这程度!」

  姚晴筎和慕容霄汉神色倏然一敛,互相交换了个眼神,紧接着便是也不做保
留,两人真元爆冲,隐藏多日的心魔之力霎时贯通奇经八脉,两人瞳赤眸乌,周
身魔气缠绕,功体急剧攀升。

  突生变故,双姝也吃了一惊,姚晴筎和慕容霄汉趁势各出一掌,前后扫荡,
楚婉冰和崔蝶连忙抵挡,砰砰两声,四周房屋惨遭灾祸,尽数夷平。

  烟尘散去,三人已趁乱逃走,楚婉冰摆了摆水袖,吹散四周沙尘,道:「原
来魔界在他们身上还落了暗招,也幸亏如此,要不然,还真不知道怎么放走他们
呢!」

  崔蝶揉着手臂走来,粉面潮红,喘息道:「哎,都是要陪你演戏,害得我不
敢使出全力,现在可好,吃了个暗亏!」

  楚婉冰甜甜笑道:「好姐姐,这可不是我的主意,你要怨就怨那小贼吧!」

  「两位娘娘!」

  瑰玉和雯璎走了过来,禀告道:「北城、慕容两家的男女老少全部擒下!」

  楚婉冰道:「全部压回去,明日午时,满门抄斩!」

  午时三刻,烈阳当空,法场四周布下重兵,外围齐聚了无数百姓,几乎整个
金陵城的人都来到场观望。

  只看慕容、北城两家之人全遭五花大绑困了个结实,其中两名妙龄少妇尤为
显眼,容颜姣好,小腹隆起,显然是有了身孕。

  杜娇秀发凌乱,仰起头怒道:「贼贱人,我咒你们不得好死!」

  法场高台上,竟是楚婉冰和崔蝶亲自监斩,楚婉冰拿起一枚竹签甩手丢下,
冷声说道:「斩!」

  侩子手扬起屠刀,映照着天上烈阳猛然劈下,霎时鲜血飞溅,身首异处。

  哀嚎哭喊声响彻整个金陵,寒光闪烁,血流成河,江南上下皆是一片震惊。

  整个法场已成一片赤红。

  楚婉冰站起身来,信手捏来一道凤火,随手扔出,整个法场化成一片火海,
所有尸体全部焚毁,尸骨无存。

  崔蝶这时也站起来道:「慕容、北城两家心怀不轨,忤逆吾皇,罪不容赦,
今日诛尽九族,藉此奉劝怀众人,识时务者为俊杰,如敢勾结外敌——这便是下
场!」

  后妃二人走下高台,在一队士兵护送下登上一架马车,马车内布满了密密麻
麻的符文,正是玉无痕所撰写的雾隐虚符,处身其内可隐匿一切气息。

  关上车门,楚婉冰轻声道:「哎,要你挺着大肚子施法,真是难为你了!」

  「不打紧,我还撑得住,休息几天就好了!」

  车内坐着一个鹅黄衣衫的熟妇,狐媚多情,风姿卓越,腰身圆润,显然也是
有了身孕,但面色苍白,满头大汗,就连衣衫都被汗水黏在肌肤上,使得车子内
弥漫着一股暖融醉人的汗香。

  「这……这不可能……」

  慕容熙靠在野外的一棵树干下呢喃自语,面色一片煞白。

  姚晴筎咬着下唇道:「是真的,我亲自到法场上走了一趟,本想救出杜丫头
和露儿……可是,法场周围布下了重兵,还有那小妖女坐镇,只得眼睁睁看着她
们……」

  说到这里,眼泪滚滚滑落,泣声道:「我可怜的露儿,还有那还没出世的外
孙,是我无能!」

  慕容霄汉老泪纵横道:「如今整个金陵都看到我们两家的惨状,唉……上千
口人,就这么没了!」

  姚晴筎抹着眼泪道:「那妖女杀了人后,还一把火将所有尸体烧毁,连尸骨
都不剩下来!」

  慕容熙扬天悲鸣,眼泪不住流淌,颤声道:「小辣椒,露儿,是我对不起你
们……」

  忽然间,两眼一黑,昏倒过去。

  慕容霄汉和姚晴筎连忙将他扶起,一人推背,一人揉胸,将他气息理顺。

  慕容熙睁开双眼,咬牙切齿:「我慕容熙对天发誓,不报此仇誓不为人!」

  姚晴筎垂泪道:「但龙贼势大,我们如何可与之抗衡?」

  慕容熙咬牙道:「咱们这就进京面见皇上,请皇上发兵讨贼!」

  慕容霄汉道:「如今圣上正与龙逆贼兵激战,只怕一时间也腾不出手来!」

  姚晴筎道:「亲家说得有理,现在皇上确实是有心无力!」

  慕容熙道:「龙贼的人马已经拉出江南,现在这里已经是一片空虚,只要能
引一支精兵前来,定可攻下江南,叫龙贼背腹受敌!」

  慕容霄汉苦笑道:「熙儿,你说得倒轻松,你别忘了江南三十六郡都在地支
阵法的笼罩下,外人进入气力迅速流失,就算最精锐的兵马都打不过一个孩童,
如何能夺下江南!」

  慕容熙咬牙道:「这个阵眼我有些线索,咱们一定可以找出来的!」

  姚晴筎和慕容霄汉大喜,不约而同地道:「当真?」

  慕容熙点头道:「当真,梁明又一次醉酒曾吐出一丝关于地支阵法的线索,
他说阵眼不在金陵,但具体位置还有待考究!」

  姚晴筎和慕容霄汉陷入沉默,良久,慕容霄汉说道:「此事重大,咱们需仔
细参详,这样吧,熙儿,你和亲家母先找个隐匿之所藏身,我先到玉京走上一趟
将此事面呈圣上,待我回来咱们再做定夺!」


             第五回  高歌猛进

  衡城失守,皇甫铭又怒又急,死死盯着城头上的女子恨不得将她碎尸万段。

  「发动护城阵法,困死那个贱人!」

  皇甫铭恶毒地道。

  白翎羽花容一暗,咬唇道:「皇兄……收手吧!」

  皇甫铭指着白翎羽骂道:「贱人,该收手的是你!别以为夺了城池就高枕无
忧了,朕同样可以叫你有进无出!」

  说罢捏碎随身玉符,衡城四周山壁开始震动,城池四周卷起风沙,将整座城
牢牢封住。

  「不过是一个以土为元的山岳之阵,五行只得其一,何惧之有!」

  就在此时,白翎羽身边出现一道婀娜身影,美眸幽蓝若海,气质恬静高雅,
正是盘龙祭司玉无痕。

  玉无痕从袖子里掏出一面小旗,默念咒法,抬手抛出,令旗恰好插入衡城中
央之地,整座衡城泛起金黄色的咒文,山脉地气顿时逆转。

  与此同时,浑谷河反向响起蛟龙咆哮,水气冲天而起,虎踞岭方位则是燃起
熊熊烈火,百里密林皆成木薪,助燃火势。

  龙麟军将士所用之兵刃亦绽放金铁之元,霎时间五行齐聚,三方呼应,形成
一种玄之又玄的境界。

  皇甫铭和看得满头雾水,波旬却是瞧出端倪,对方那面令旗恰好打在衡城地
脉汇聚之处,将城池四周的山脉地气引出,再与其余的四行呼应,使得原先的衡
城护阵成为新阵法的一部分。

  忽然铁鹰惊呼道:「陛下——不好了,贼军反扑啦!」

  皇甫铭收回思绪,环顾战场,只见龙麟军将士如潮水般扑来,人人勇战,无
不以一当十,无不奋力厮杀,十大兵团已经开始出现溃散之象。

  这时两大魔子也分别被王栋、梁明两员上将杀得左右支拙,皇甫铭这支御林
军已孤立无援,摇摇欲坠。

  波旬把心一横,纵身跃起,现出三头六臂之欲魔法身,口诵欲海密咒,声波
似有似无,但却是恶毒无比,足以催脑碎心。

  倏然,龙吟响起,抵消夺命梵音,波旬眼睛一眯,哼道:「终于肯露面了,
龙小子!」

  前方军阵之上盘旋着一道紫金龙气,龙辉悬于半空,盯着波旬道:「欲魔孽
畜,朕等你许久了!」

  底下的皇甫铭气得一阵哆嗦,飞到半空指着龙辉骂道:「乱臣贼子,你凭什
么自称为朕!」

  龙辉见他眸间尽是赤乌之气,显然已经是完全坠入魔道,神魂已被心魔所控
制,难再回首。

  皇甫铭负面情绪充斥心魂,激得体内心魔越发茁壮,进而令得功体大增,只
闻他咆哮一声,真气爆发,金、紫、乌、赤四种光华绽放开来,正是魔化后的大
罗金阙神功。

  波旬也感到一阵窒息,暗忖道:「想不到昏君还能爆发出此等功力,这心魔
还有独到之处,也罢,且让他去试试龙小子的深浅!」

  皇甫铭怒吼一声,化作一团光晕,如同流星般撞向龙辉。

  龙辉不缓不慢,左手一抬,五指虚托,施展御天借势之法将皇甫铭的攻击方
向巧妙掉了个头,转送给波旬。

  波旬暗骂一声累赘误事,打出一招「欲海转经轮」,卸走冲势,将皇甫铭安
然无恙地送到地上。

  「陛下,且稍安勿躁,莫让逆贼污了龙体!」

  波旬再给了他个台阶下,然后掐动咒印,打出一阵密集气劲,遥击而去。

  龙辉身形一晃,迎着波旬的攻击飞掠而来,他真气化作盘龙护体,旋舞盘绕
在身体四周,形成一个气旋,将波旬的咒印之力尽数旋飞。

  眨眼间,龙辉欺近波旬,运起刀霸精义,一记手刀便朝波旬脑门劈落。

  波旬双臂交叉格挡住手刀,其余四条手臂拍出掌印,排山倒海地涌向龙辉。

  龙辉变招迅速,刀势一转,变做剑灵之法,剑走轻灵,密若繁星,便同波旬
斗起快招来。

  波旬见龙辉剑指灵敏,于是也换出擎天咒印,力道万钧,要以力降敌,他得
地藏佛骨加持,元力自是充沛,也不怕跟龙辉硬撼。

  龙辉右手五指并拢,做战戟之势,施展狂戟之法,左手五指收聚成枪锋状,
使枪勇之术,迎击波旬宏大力沉的咒印。

  波旬有六臂加身,结印出招,速度奇快,而龙辉身负万兵精义,可演世间兵
器,一时间两人你来我往,眨眼间便斗了百余合。

  龙辉冷笑道:「上回偷窃如来圣体,这回又盗取地藏佛骨,你这伪佛就是左
右依靠,没点真本事!」

  波旬回敬道:「既然本座没有真本事,你为何不一回合将吾拿下呢?」

  龙辉道:「何必心急,朕自然会赐你一死!」

  波旬道:「黄口小儿也妄想称帝,你想杀我也得损去半数修为!」

  两人互相斗嘴嘲讽,但手中招式也是越出越快,真气泉涌倾吐,力道越来越
强,打得是日月无光,云散风歇。

  两人对上一掌,相互震退,龙辉却是面露微笑道:「贼秃伪佛,你今天有难
了!」

  波旬被对手掌力震得胸口发闷,内息略微不畅,忽然间后脑勺的汗毛猛地竖
起,正是凶险之兆。

  炙热无比的气压罩下,波旬大叫不妙,已经来不及回头,怒吼道:「无耻妖
妇,休想得逞!」

  背门两支手臂一抖,双掌相互交叠,击向后方。

  轰隆一声,天际惊爆,波旬惨被打落地面,摔得灰头土脸。

  天空之上出现一道倩影,身着雪白凤袍,头挽凰簪,媚眼轻盈,娥眉含笑,
风华绝代,艳绝尘寰,看得两军将士忘乎所以,兵刃纷纷落地,忘却了厮杀。

  波旬站直身子,道:「妖妇,背后偷袭,算什么英雄!」

  洛清妍轻笑道:「最毒妇人心,大师没听说过过么?」

  波旬呸了一声,道:「以二敌一别以为稳操胜券!」

  洛清妍右手轻轻抬起,拇指和食指轻扣在一起做兰花状,美轮美奂,说道:
「是耶非耶,你尽可一试!」

  波旬乃手印行家,看出洛清妍这一兰花指看似简单随意,实则深不可测,似
手印又似毫无规则,令人生出一种命脉被握住的难受感。

  「这个妖妇不好惹!」

  波旬感到洛清妍的高深莫测,目光下意识地往龙辉那边瞥去,谁知一看竟也
是心惊胆颤,只看龙辉身躯四周盘绕着十道龙气,威势刚猛霸道,震慑心魂。

  十龙盘绕,震绝尘寰,波旬暗忖:「妖妇难以捉摸,龙小子更不好惹……」

  他正在盘算该如何进行下一步时,忽闻龙啸大响,脑门倏地一痛两眼昏星。

  波旬自知此音波有震魂碎脑之力,连忙运功抵御,眼前忽而一晃,龙辉竟逼
近眼前,波旬只觉胸口一震,霎时口呕朱红,溅血后退。

  快,快得难以瞬目,龙辉施展十龙元力加持,身快如神速。

  波旬惊愕之余,背门再遭龙辉重击,整个人又朝前撞去。

  而龙辉快速移动,时而在前时而在后,残影遗留,仿佛有千百个龙辉在围着
波旬打,将他如同皮球般踢来打去,看得龙麟军众将士兴奋莫名齐声大喊万岁!
波旬挨了几下之后也有了对策,暗忖道:「要想招快便需留力变动,所以他的招
式力量有限,吾只需加催护身气劲,定可力保不失!」

  于是,他气压丹田,凝双足驻地,聚佛骨圣力,六只手臂分别结欲界密咒法
印,分别是:不动印、金刚元身印、孽海不灭印、六界欲天轮印、末法葬佛印、
无声色空印,六印加持,波旬稳若磐石,坚似金铁,硬受龙辉百余快招而不损分
毫。

  龙辉冷笑道:「明明是佛之异端,叛佛之徒,却要仰仗佛骨威能,当真是可
笑!」

  波旬手结指轮,划出一股浑厚气劲,吹灭四周残影,逼出龙辉真身,哼道:
「吾乃万教至尊,佛之力自当为吾所用!」

  龙辉愠怒,单掌托天,聚五方地气,施展戍土真元最上式——山兮震鬼神。

  土元极招上手,龙辉仿佛手捧三山五岳,独揽八方峰峦,掌心一盖,山岳巨
势压落波旬。

  波旬六掌同时上抬,做托天状,使出一招「灭佛论道」,强行顶住山岳倾斜
之力。

  龙辉有心替地藏取回佛骨,出招之后尤收敛三分,难以全功施为,故而被波
旬顶开山岳之力。

  推开山岳之气后,波旬心念盘算,暗忖道:「此地不宜久留,速退!」

  当下顺势后撤,借机调息,忽然头顶照下一道五色光华,宛若烈火烘烤,灼
热欲焦。

  只见洛清妍玉指结印,拇指、食指、无名指扣在一起,中指、小指伸直,姿
态柔媚,式中藏杀,朝着波旬退却反向便是一扫,顿时凤火凛然,一头赤羽凤凰
浴火诞生,展翅飞来,正是天极凤凰印中的翻天赤羽印。

  波旬躲闪不及,唯有豁出一身元功,佛骨威能流转周身,异彩夺目,形成一
具琉璃战甲,硬接妖后绝式。

  翻天赤羽印的磅礴巨力冲击何其庞大,波旬虽堪堪护住命门,但一身琉璃护
甲也被打得粉碎,也亏得有此战甲护身,抵消了洛清妍的七成杀伤力,波旬所受
之伤有限。

  「师尊,我来助你!」

  眼看波旬被打得狼狈不堪时,一名身着梵甲,手持法杵的武僧领着三千僧兵
跃然而出,正是空藏及其麾下弘法军。

  空藏率军将波旬围在中间,波旬一喜,说道:「来的甚好,速速布下欲天六
界经纶法阵!」

  空藏说道:「弟子遵命!」

  说罢法杵一挥,三千僧兵以五百为数,各自凝聚真元,气息贯通四方,形成
六重法界,重重叠加,以波旬为核心,相互联系,形成攻守一体之法界。

  洛清妍柳眉轻蹙,露出一丝凝重之色,波旬哼道:「龙贼,妖妇,有本事就
继续来打呀!」

  龙辉凝视对手片刻,身上龙气倏尔一动,十道龙影飞速掠出,在波旬法阵四
周盘绕一圈,随即打个哈哈道:「原来是一门乌龟阵法,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波旬气恼道:「既然没甚大不了,何不破阵一试!」

  洛清妍听出龙辉话外之意,淡然一笑,轻拂水袖,摇头道:「波旬,你这是
以守为攻,防守反击之阵,只要不主动出招,你这阵法的威力就发挥不出来!」

  龙辉接口道:「咱们就这么耗着,累也累死你!」

  这时龙麟军已经在正面战场上占尽优势,衡城又被白翎羽不废除拿下,波旬
不由得一阵心虚,暗中掂量一番,忖道:「阵法虽妙,但极费元功,即便我能支
撑,空藏和一干僧兵也难以为继!罢了,罢了,唯有先行退却!」

  他法袍一抖,转动经纶,一股昧昧梵音泉涌而出,霎时空间异变,波旬正是
要将这二十万大军挪走。

  御林军及各路兵团化作光点迅速消失在战场,龙辉脸色一沉,双掌左右双分
发出金黄雷电,轰击虚空,金雷霹雳可将空间打碎,龙辉是要越界追击,两道金
雷打入虚空,并非正面击在波旬等人身上,而是将空界打成虚空乱流。

  大军顿时陷入虚空乱流,被卷得七零八落,波旬暗叫不妙,大骂道:「好恶
毒的小子!」

  空藏勉力稳住身形,呼道:「师尊,不少士兵被卷入虚空乱流之中了!」

  波旬六臂齐出,以大神通打开六条通道,喝道:「快些出去!」

  众人不再迟疑,纷纷从就近的通道离去,波旬也率弘法军从其中一条通道离
开。

  回到现世之后,弘法军众人恰好出现在一片小树林中,波旬掐指一算,苦叹
道:「始终没有逃出龙贼的势力啊!」

  空藏忙问其然,波旬叹道:「刚才那蓝衣女子丢下的那枚令旗应该就是阵法
之极元器,龙贼以虎踞岭、浑谷河、衡城为点,同时策动五行之力,布下一个三
角异界,困住我们,在加上这个范围内的空间已经被龙贼打碎,我们已经无法穿
界越空了,要想脱离就只能靠脚走!」

  空藏也并非不知兵之人,脸色丕变,道:「莫非敌人是要将咱们分隔围困,
逐一歼灭?」

  波旬咬牙道:「自从修者功力大增后,许多常规战法已经不起作用了,但这
小子却又将我们拖回了昔日的常规战,封住这一片空界,限制了我们的速度,迫
使咱们不得不以步行军!」

  空藏道:「师尊,那该如何做?」

  波旬道:「且先与其他兵马回合,避免孤军奋战!」

  弘法军小心翼翼地行走起来,行至半途却闻树林中传出呼救声,循声望去,
却见一支百人队往这边走来,正是朝廷军的士兵。

  空藏命人上前对口号,确定是友军后便问道:「你们是那路兵马,为何会在
此?」

  为首的一个百兵长道:「回法师的话,我们这些人是曹鄂将军营下,刚才被
那股怪风卷来此地!」

  波旬听了之后,顿时大悟:「那股虚空乱流并非要杀敌,而是要将二十万大
军分隔开来,若我不及时打开通道,只怕这二十万大军要被卷得更加凌弱,所分
隔出来的部队人数也更少!」

  想到这里,不由倒抽一口冷气,若不是及时反应,只怕二十万大军要尽数覆
灭。

  龙麟军再下一城,大军进入衡城内休整,士兵们对百姓秋毫未犯,各自安营
扎寨,固守防线。

  龙辉与洛清妍并肩坐在衡城正殿主位上,仪态从容,更似珠联璧合。

  白翎羽坐在一旁,神色凝重,毫无夺城建功的喜悦,龙辉暗叹一声,伸手紧
握她略显冰冷的柔荑,安慰道:「小羽儿,你还在为你皇兄的事担忧么?」

  白翎羽幽幽一叹,娥眉紧蹙道:「皇兄似乎已经换了一个人,我……我根本
不知如何劝他回首。」

  洛清妍道:「翎羽,现在已经没办法回头了!」

  白翎羽一阵沉默,玉无痕走了进来道:「陛下,娘娘,三界五行阵已经排布
完善!」

  洛清妍含笑点头。

  林碧柔含笑道:「三界五行阵布下,在范围内任何挪移转移之法皆失效,波
旬已成瓮中之鳖!师妹这回可是立下大功啦!」

  龙辉道:「要诛灭一个破虚高手,所付出的代价绝不轻松,此阵只是要以温
水煮青蛙的方式,一步步消耗他的精力,最大弱化这个对手!」

  洛清妍道:「方才与波旬交手,本宫亦觉得他尚有隐藏底牌,所以在未逼出
他底牌之前,我们暂时不能与之死战!」

  「陛下!衡城守备已经带来!」

  这时燹祸领着一队士兵押进来一个官员。

  龙辉示意众人给他松绑,道:「衡城守备张思颂,如今魔气侵蚀神州地脉,
为何你仍要助魔为虐!」

  张思颂呸了一句道:「逆贼,你还不是一样跟妖妇并肩而坐,更妄自称帝,
简直不知廉耻!」

  殿内众人皆面露愠色,龙辉却是依旧淡然浅笑,朝洛清妍打了个眼神,洛清
妍莞尔一笑,凤目绽放媚光,张思颂脑识一片混沌,意识迷糊,已被夺神。

  洛清妍轻笑道:「我的玄媚夺神术虽不如明鸾那般精纯,但要控制一个普通
人的心智也不是什么难事。这厮已被摄取神魂,龙儿,你可以随便问他就是!」

  龙辉起身问道:「皇甫铭坐视魔界落入神州,魔化地脉,汝等为何还要奉皇
甫铭为帝!」

  张思颂道:「江南纳妖族,我大恒帝尊何其气度,为何不能容魔族入世,同
样道理,江南龙辉娶小妖后为妻,吾皇亦可立阴魔为后,这有何稀奇!再说,魔
界七境融入神州,百姓并未受到伤害,而且魔界之花草也给了百姓不少实惠!」

  龙辉遣退张思颂,召来薛乐问道:「薛乐,你一直负责战后民生安抚,对于
衡城你有何了解?」

  薛乐道:「陛下,微臣命人调查过后,魔界泥土植被遍布衡城内外,但并未
对百姓造成实际损害,反而提高了粮食产量!而且微臣派人问过当地百姓对魔界
的印象如何,他们的态度并不见有明显的排挤和惧怕。」

  龙辉点了点头,说道:「辛苦你了,先下去休息吧。」

  薛乐退下去,殿内只有龙辉和数名后妃,也算自家人说话,不必忌讳太多。

  洛清妍道:「魔界植物虽诸般怪异,但也并非都是具有攻击性或歹毒,还有
不少可以促进其他植物增生的草木!魔尊乃一代枭雄,如今已将半壁江山收入囊
中,断不会残杀自家领域内百姓,相反还会大行诸般利民政策,以求笼络人心,
稳固统治。除此之外,魔尊借着紫微帝星的光华操控万民之心,虽然不足以将万
民变为魔界傀儡,但也足以篡改民众的一些想法,比如让百姓潜移默化地认为魔
界是皇亲国戚,魔界跟他们没什么区别!」

  白翎羽惊道:「这魔尊的本事也忒大了吧!这怎么可能?」

  洛清妍道:「心魔大法与玄媚夺神术一样,都是专攻他人神魂心智的功法,
这两种法决各有优劣,玄媚夺神术控制人心时刻保存一定的意识和心智,而且还
有崩碎神魂的霸道威力,但控制范围不如心魔大法,而心魔大法则可以借着某些
媒介产生大范围影响,但随着范围越大,其威力也就越弱!」

  白翎羽道:「也就是说现在的百姓都遭心魔大法迷惑了?」

  沉默已久的魏雪芯开口道:「我曾跟魔尊交过手,当时险些被他的心魔大法
引得剑心失守,刚才入城的时候,我也感觉到百姓的意识有些迷离!」

  洛清妍道:「我也大致看了哪些百姓一眼,发觉他们深层意识已被篡改了,
虽然只是很微弱的一部分,但也足以让他们对魔界不产生排斥!」

  魏雪芯道:「依照那般看来,净尘道长他们是不是也被心魔大法操控了?」

  洛清妍道:「依照我对心魔大法的了解,应该是有这可能,但这些人的意志
和功力皆是超凡之辈,而且跟魔尊相差不远,心魔大法应该对他们无效才是……
这才是我百思不得其解之处!」

  众女不禁一阵担忧,洛清妍道:「你们这些丫头也不必太过多虑,别忘了明
鸾也有相同的功法,待江南那边一收网,便可跟魔尊斗上一番!」

  魏雪芯问道:「大娘,究竟玄媚夺神术跟心魔大法谁更胜一筹呢?」

  洛清妍道:「这个难以比较,若论攻击力当时玄媚夺神术更为霸道,若论覆
盖范围则以心魔大法占优。」

  魏雪芯道:「雪芯听鹭姨曾提起过,她布在裴家的暗棋不知何时被人解除,
不知道是不是魔尊干的好事!」

  洛清妍道:「这两门功法确实可以相互克制,修炼到极致处则可以相互解开
法,只是要取决于谁离被施法者更近罢了,明鸾身处江南,对于裴家的控制则弱
了,要是魔尊亲自到裴家去,他自然可以解开玄媚夺神术的控制,还可以进一步
以心魔控制裴家!若是换过来也是这般!」

  白翎羽奇道:「咱们先前曾怀疑过元鼎他们是被心魔控制,但为何鹭娘娘尚
未解开呢?」

  洛清妍摇头道:「明鸾要想解招不过弹指间,但魔尊故意将他们神魂一片混
乱,强行而为之恐怕会伤及他们神魂!而当初明鸾为了让裴家之人保存自己的意
识和智慧并未下此重手,所以魔尊便解得轻易!」

  「好了,别说这么些丧气话,且看看咱们今日的战果吧!」

  龙辉道:「如今虎踞岭、浑谷河及其衡城都落入我军掌控,已扼住玉京东西
咽喉,只要南北两路大军再进一步,我军便能合围玉京,占据不败之势!」

  洛清妍婉媚柔笑道:「傻小子,倒也是乐天一派!」

  话说龙辉顺利占据贯通神州东西的要地,而凌霄、孙德率北伐之师出苍孁,
抵达焱州之后安营扎寨,等待崔家军前来会师。

  崔家父子也是倾尽全力,调集辽东能战之士八万,浩浩荡荡进入焱州,当日
魏剑鸣也率天剑谷弟子前来回合,大军便朝河东杀去。

  镇守河东的裴家也立即作出反应,点足大军凭城而守,誓死拦住崔家军,双
方大战一触即发。

  中军大营,凌霄、风望尘、孙德携同崔煊毅一并商讨战略。

  崔煊毅道:「昔日崔裴两家明争暗斗,曾暗中盘算了各种情况,就连两家兵
锋交战也列入了考量!」

  说着指着地图道:「河东共有八大郡城,因为此地为玉京东北之屏障,所以
这八座郡城都以军镇的标准建造,城高墙厚,因为经历了铁烈兵祸,所以朝廷更
加煞费苦心经营河东,除了增加裴家军实力外,还有命令左屯卫军驻扎,兵力足
有十五万。」

  凌霄道:「我带的兵将有三万人,崔公儿郎八万,加起来也就只有十一万,
虽然单兵作战我军可以稳压对手一筹,但还有河东背后究竟藏有多少魔兵尚未清
楚,此战断然不能轻易!」

  风望尘道:「若是这一城一城地攻打下去,即便我军胜利也是自损八百,此
战不能以常规的正面攻坚战!」

  崔煊毅问道:「风相有何妙计?」

  风望尘手指往地图上的一角点去,说道:「锦云隘!此地乃中州腹地至西域
的关隘,原本是朝廷严控西域的重镇,但自从西域众国和煞域相继被灭后,朝廷
的重心也不在这锦云隘之上,咱们不妨就从此地下手。」

  崔煊毅道:「锦云隘确实是个重要关隘,位于玉京、河东及西夷的交界处,
若能抢占此关隘,确实可以直接威胁玉京、河东!但锦云隘位置深纵,要想攻打
并不容易。」

  风望尘道:「所以此战必须尽可能吸引敌军主力,要在正面战场打得敌军喘
不过气来,然后再派一支精锐沿颖河绕过河东,奇袭锦云隘!」

  孙德面色沉重,道:「计策虽好计,但深入敌后及其危险,一个不慎便会遭
到敌军围堵困杀。凌帅,需得谨慎!」

  风望尘道:「风险越大,收益也就越大!这一招若是用得好,便是盘活整个
河东战局的妙棋!」

  凌霄昂然起身,说道:「我已决定了,由本帅亲率雷战、火莲两军攻打锦云
隘,正面战场由孙德负责!」

  孙德脸色一沉,说道:「凌帅,此举太过冒险……」

  凌霄抬手道:「孙将军,不必多言,吾意已决,此次攻打锦云隘,由本帅与
风相负责!」

  风望尘点头一笑,与凌霄交换了一个眼神,昔日文武首座默契仍在。

  凌霄说道:「誊咲何在?」

  蛇族妖将誊咲出列应答:「誊咲在此!」

  凌霄走到他跟前,伸手在他肩膀一按,输入一股浑厚内劲,誊咲周身气血随
之翻涌起来。

  凌霄道:「速速施展锁天势,封锁河东内外!」

  誊咲得凌霄真气加持,功力瞬间提升,妖气蹿腾,化作两条吞天巨蟒,一雷
一火,形态凶狠狰狞,张开血盆大口咆哮一声,释出一股昧昧玄音,笼罩河东千
里之地,断绝了神念间的传递。

  招式使尽,誊咲面露疲态,喘气道:「凌帅,锁天势无天蟒星宫相助,最多
只能持续三日!」

  凌霄道:「三日足矣!本帅要敌军在三日耳聋眼瞎,方便夺取锦云隘!」

  风望尘笑道:「封闭掉一切神念传讯,敌我皆需以最原始的方式传递军情,
也就是说谁的斥候更厉害,谁就占据这三日的主动!」

  誊咲道:「相爷请放心,随军而来的还有一百名雀影和一百名毒牙,军情的
传递绝对能比河东军更快更准!」

  这时营帐掀起,走入一道俊秀身影,正是魏剑鸣,从母亲手中接任掌门大位
后,魏剑鸣已然褪去昔日青涩,多了几分一派之尊的沉稳。

  众人起身迎接,凌霄道:「魏谷主,有失远迎。」

  魏剑鸣道:「凌帅,此次出征,不知在下有何可以出力之处?」

  凌霄道:「谷主客气了,本帅决定奇正结合,明打河东,暗取锦云隘,若能
请得天剑谷弟子相助,战事定当更加顺利。」

  魏剑鸣道:「这是自然,此番出征,家母已经交托在下,务必尽一切能力协
助北伐大军。」

  凌霄问道:「不知于太后仙踪何处?」

  魏剑鸣道:「家母为了避免敌军提前察觉她的行踪,已经遁入虚空,但大家
请放心,家母一直在大军附近,只待魔界底牌一现,立即出手诛魔!」

  闻得于秀婷在附近坐镇,众将士也是安稳了许多。

  河东之所以得此名,正是因为此地位于颖河之东,颖河不属于赤水河、楚江
水域分支,向西沟通西域的多纳林河,向北则同清羽河相连,若论河道长短丝毫
不逊赤水河及楚江,只是水域覆盖范围没有这神州两大水脉丰富罢了,甚至也有
人将此河称为神州第三水脉。

  河东占地虽不如辽东、江南,但其土地肥沃,适于耕种,繁衍了不少人口,
历代当权者都汲汲经营此地,分别建造八镇分别是东景、元德、鹿甾、中林、北
溪、重晋、临祁、颖河,然而这八大重镇在一夜之间遭到炮火轰击,而且都看见
了十万大军压境的景象,河东驻军虽有十五万,但分配到八座城池后,兵力反倒
弱了,见到这十万大军压境,守将岂能不惊。

  而身处东景的裴国栋也目睹了十万大军压境的景象,命人固守城池,不由地
在书房里连连踱步,暗骂道:「岂有此理,这些贼兵是什么时候打进来的,十万
人怎么毫无征兆地就出现在城下!」

  东景乃裴家本宗所在,处于河东腹地,就这么被人神不知鬼不觉地打过来,
任谁都会心神不定。

  「报……家主,大事不妙,鹿甾失守了!」

  士兵满面尘埃地冲进来道。

  裴国栋惊讶道:「什么?鹿甾是八镇之中最为坚固的一城,怎会短短半日时
间失陷!」

  士兵道:「国公,十万叛军轮番攻城,而且还使用了那些战车,鹿甾支撑不
住便……便失守了!」

  裴国栋脸色忽地一阵铁青,道:「十万叛军?我这边也有十万人,难不成敌
兵还有二十万之多?」

  士兵战战兢兢地道:「家主,其余各郡城也传来了告急令,他们都遭到叛军
火炮的攻击,敌兵人数不下十万,想请家主立即增援!」

  裴国栋骂道:「放屁,八大军镇各遇十万叛军,那就是八十万,叛军从哪里
冒出这么多人!」

  屋内忽然响起一个声音:「裴公,你们中了对方的障眼法了!那所谓的八十
万大军其实就只有攻打鹿甾的十万而已,你们所见的敌兵都是狐族用幻术变出来
的,东景门口其实就是几口火炮而已!」

  裴国栋回头一看,只见屋内正坐着一个人,出现得无声无息,一身泥黄甲显
得极有气势。

  裴国栋吞了吞口水:「叛贼已经打下了一郡,土君,你让老夫如何不惊!」

  来者正是黄土魔君塍塓,他笑道:「区区一地之失何足道哉,只不过是守城
将领中了敌军诡计罢了,待大军结集完毕,定可歼灭敌兵!」

  裴国栋道:「但叛贼可是有一尊炼神浮屠,那东西一出,河东八镇都得化为
乌有!」

  塍塓道:「放心,他们不会轻易使用炼神浮屠,毕竟龙贼要坐拥天下,就需
收纳更多民心,此等伤民之大杀器不会轻易动用!」

  裴国栋嘴角微微一阵抽动,仍有几分忧虑。

  塍塓嘿地一声冷笑道:「裴公,你可不要忘了是谁替你解开那妖妇的妖术,
避免让你们裴家继续给人为奴!」

  裴国栋长叹一声道:「当日还是多得国丈妙法,让老夫乃及整个裴家脱离那
妖妇的控制!」

  塍塓道:「裴公还记得国丈恩情那就最好,那就请务必挡住叛军,守好帝都
东北之屏障!而且此次叛军以崔家军为主,胜负后果裴公自然是清楚不过了!」

  裴国栋一拍桌案道:「好,老夫就豁出命来,跟这些叛贼拼个死活!」

  塍塓拍手道:「裴公有此觉悟实乃朝廷之福也,在下也会派遣黄土魔子堒岭
率部相助!」

  鹿甾失守一事传遍河东,裴国栋勒令各路军马迅速结集,亲自挂帅,浩浩荡
荡地朝鹿甾杀去。

  孙德虽然夺下鹿甾,但却不是一味地死守,而且被炼神火炮炸过的城墙残缺
不堪,也不足以抵御敌兵,干脆便将大军拉出城外,背靠鹿甾摆好军阵,以逸待
劳。

  河东军的反扑比想象中更快更猛,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一支骑兵,胯下战马
神骏非常,双目有神,甫一现身便让龙麟军中的战马烦躁不安起来。

  孙德见状沉声喝道:「全军戒备,不许慌张!」

  他常年征战,与梁明、王栋并称龙麟军三大上将,说话间自有股杀伐之气,
宣呵间便将战马的躁动给压住了!孙德不禁赞道道:「好生神骏的战马,想必就
是传言中的天马!」

  这时孙德身边一个亲兵低声说道:「要是给我动用炼神浮屠,直接就荡平那
群废材!」

  孙德压低声音道:「月长老,炼神浮屠乃威慑敌军一门利器,藏得越深,敌
军顾忌越大,若此刻出现,敌军定当摸透我军实力,所以还请长老稍安勿躁!」

  月俊宛嘿嘿道:「了解!」

  这时河东军内响起一个苍老声音:「老夫裴国栋,请对面主帅出来搭话!」

  孙德低声道:「这个时候断不可暴露凌帅不在军中的消息。」

  月俊宛道:「好办,我变成凌帅的模样出去跟他扯皮!」

  孙德道:「长老虽有变幻万千之神通,但此刻还不是露面的时候,我看还是
请崔公子去跟裴老儿说话吧!」

  崔煊毅点头一笑,策马走出阵来,朗声道:「裴世伯,许久不见,别来无恙
吧,家父托小侄向世伯问好!」

  崔裴两家交恶也已多年,裴国栋见了这仇敌之子不由一阵厌恶,面上依旧乐
呵呵地道:「原来是世侄啊,老夫好得很,怎么不见令尊驾到?」

  崔煊毅道:「家父身子抱恙,所以由煊毅来拜访世伯!」

  裴国栋呵呵笑道:「莫非是染上恶疾了,有没有请大夫看看,要不要老夫遣
几个名医到辽东替令尊看病啊?」

  这话看似关怀,实则在咒崔远志早死。

  崔煊毅也不动怒,仍是微笑道:「家父年岁已高,只能将事情交予我这不成
器的儿子来办,远不如世伯这般老当益壮,这等年岁仍能披挂上阵!」

  他以几句奉承的话巧妙反唇相讥对方后继无人。

  原先继承人裴海峰战死酆都,令得裴国栋十分伤痛,此刻被这么一整嘲讽,
气得他老脸一阵抽搐。

  「贤侄,谈完私事就论一论国事吧!」

  裴国栋面容冷峻地道:「朝廷对你们崔家一向不薄,为何要行此大逆不道之
事!」

  崔煊毅道:「旧帝失德,新皇圣贤,改朝换代乃是顺天之命,应民之请,何
来大逆不道一说!」

  裴国栋怒极反笑:「很好,很好,老夫就替皇上斩光你们这群乱臣贼子!」

  大手一挥,为首骑兵再度冲锋,只见这些战马四周忽然卷起一层黄沙,变成
百尺高大的黄沙巨马。

  孙德反应过来,喝道:「是黄土魔兵,崔公子,速速退回阵中。铁甲营——
结灵龟阵!」

  崔煊毅退入阵内,铁甲营士兵立即持盾而动,火速排列成灵龟形状,盾甲之
上皆刻三教镇魔经文,聚拢之后,镇魔光华大盛。

  凝聚沙尘的天马抬起马蹄便往铁甲阵踩下,铁甲阵确实坚不可摧,任由那群
黄沙天马如何踩踏,灵龟阵却不损分毫,硬生生抗住天马铁蹄。

  「一些龟壳也敢拿来显摆!」

  黄沙之中忽地浮现一道魔影,身披淡黄长袍,头裹黄巾,若不是眼力出众者
实在难以看清他的容貌。

  只看魔者双掌抡动,十指弹飞,凝神聚元,大喝一声道:「纳风成土!」喝
声一出,魔兵加催元功,滚滚黄沙漫天卷席,魔身与天马同化做无尽沙暴。

  月俊宛道:「孙将军,不好了,那泥黄小子就是新一任的黄土魔子,这是魔
界的狂沙魔风阵,一旦发动足以卷走十万大军!」

  黄土魔子名为坞坳,他以魔功统合众魔兵之力卷起风沙大阵,吹得铁甲营的
灵龟阵不断摇晃,时不时看见有士兵被卷入沙暴之中,进入沙暴后的士兵骨肉精
血尽被抽干,死得苦状万分。

  坞坳哈哈大笑道:「待本魔在刮一阵子,定可送你们这群贼军上西天!」

  忽地一道锐光掠入沙暴中,遏制住风沙去势,随即便看到魏剑鸣腾空跃起,
剑举过顶,剑气凝成一口千尺巨剑,高悬半空蓄势劈下:「魔孽,给我退开!」

  剑式宛如开天霹雳,强行劈散风沙大阵。

  而组成风沙大阵的魔兵遭剑气席卷,纷纷散开,不少魔兵被剑气正面劈中,
无不命丧九泉。

  坞坳避开剑气,退至十丈开外,沉声道:「我当是谁来了呢,原来是魏公子
啊,怎么不见令慈于谷主呢?」

  他这话既讽刺魏剑鸣年幼力虚,将他说成是永远脱离不了母亲阴影的孩童,
更是暗中试探魏剑鸣口风,看能不能探出于秀婷的动向。

  魏剑鸣也不动怒,道:「家母仙容岂是汝等下作之辈能见,先接本座三剑再
做他想吧!」

  坞坳道:「黄口小儿,莫以为子承母业便目中无人,你不过是投胎投得好罢
了,你若换了个别人家,早就满街要饭了!」

  话音甫落,一道剑气横空扫来,坞坳连忙翻身避开,魏剑鸣只是静静站在原
地,也不见他如何动作,手中长剑悬浮而起,随着他剑指一扬,长剑飞驰而出,
正是御剑之术。

  坞坳心想御剑飞行,乃以内气操控剑身,遥击对手,劲力自然不比持剑,于
是便起了夺剑之心。

  他看准剑路,侧身一让,待宝剑从自己身前掠过的刹那,猛地伸出手来,欲
空手夺白刃,只要抓住这口宝剑,不但可以三军阵前立威,亦可羞辱天剑谷。

  就在他扣住剑背的刹那,魏剑鸣剑指一转,佩剑也随之旋转,劲力及其刚猛
宏大,坞坳猝不及防,手掌惨遭剑气划得血肉模糊,若不是他收得及时,恐怕整
个手掌都要被切下来。

  坞坳伸手往腰间一抹,抽出一条长鞭,盘旋舞动,护住周身,鞭劲糅合了黄
沙土气,灵巧之余亦厚实稳重,挥舞起来便犹如铜墙铁壁一般,河东军众人看得
不禁喝彩。

  魏剑鸣冷哼道:「雕虫小技,且看本座如何破你!」

  说罢剑指一点,体内龙神阳火倾吐而出,御剑之术力道强横,竟一剑刺破坞
坳的防御,直取心窝要害。

  危难关头,坞坳魔身幻化,散做沙尘,避开飞剑袭杀。

  坞坳散做沙土后立即卷起一阵狂风扑来,魏剑鸣指决仍拈,火速挥动,御气
控剑,宝剑立即围着坞坳的风沙转了起来,也挂起一阵气旋,只不过方向与风沙
漩涡相反,这一正一反的气旋相互纠缠,是招式比斗,又是内力搏杀,数个回合
过后,忽闻风沙中传来坞坳一声闷哼,紧接着狂风沙暴消散停止,坞坳从半空跌
落。

  「好!」

  龙麟军兵将一阵喝彩,魏剑鸣出任谷主后的第一战便轻取对手,可谓是威慑
群伦,不坠天剑威名。

  魏剑鸣仍未就此停手,再催龙元火劲,内劲泉涌不断,强大的真气笼罩整个
战场,只见他剑指朝半空一点,随身佩剑飞至天际,吸纳烈阳光华,刹那间剑气
化龙,飞舞苍穹,引得战场万剑闹腾不安,纷纷跃至半空响应,万剑密布于天穹
之上,万剑围绕在魏剑鸣的佩剑四周,形成一个万剑朝拜之壮丽景象。

  剑气、真元、剑刃、烈阳,四者相互呼应,壮大魏剑鸣内息,使得他不吐不
快,剑指朝下一挥:「魔孽、贼兵,且看吾之——日照龙华剑!」

  万剑化作烈阳光华照下,一道光影便是一柄利剑,敌兵遭光影射过,血水蒸
干,骨肉气化,仿佛就没有出现过一般,连残骸都不曾留下。

  裴国栋大惊,勒令盾牌手殿后抵挡日光剑影,大军仓皇后退。

  孙德见状立即吹响追击号角,率军掩杀过去,杀得河东军一退再退,一直退
至北溪郡,依靠城池优势才堪堪守住阵脚。

  孙德也不再追击,收兵而回,在北溪前方二十三里的山丘处修建防御工事,
并驻扎下一万兵马镇守,藉此遏制住敌军进攻之咽喉,其他大军则回鹿甾休整。

  裴国栋着实苦恼,他生怕龙麟军偷袭,便分派两支军马驻扎于重晋、临祁,
与北溪形成三角呼应之态势。

  就在正面战场打得激烈时,凌霄的雷战、火莲两军已经悄然行军,绕过河东
八郡,快速奔行八百里,抵达西域、河东之交界处,此处黄沙漫天,遮日掩目,
隐约可见一座边城,建筑颇为简洁,但胜在牢固,整座关隘遥立在戈壁,与金黄
色沙海构造出一股扑面而来的朴实和恢弘。

  风望尘凝神望城,只见城池上空盘旋着一股密集不散的气息,隐隐透着一阵
炙热赤红,正是军人独有的军气。

  风望尘默使秘术,藉风为眼,粗探城内状况,再结合这股军武之气来推算,
说道:「城内驻军应有三千余人。」

  凌霄所带兵马也是五千人,虽可完全压制锦云隘,但此刻过早消耗对日后大
战不利,他想了想,立即从阵中呼来摩云道:「摩云,可否用毒先声夺人?」

  摩云望了望风势,道:「吾以软骨毒融入风中,吹入城内,或许可让敌兵气
力减弱,但毒气融入风后便会被风吹散不少,能迷倒多少人,我也不好估算!」

  凌霄道:「你尽管放手去做,一切后续有风相把持!」

  摩云点了点头,从怀里掏出一包药粉,以内力溶之,紧接着双掌飞舞起来,
一股无色无味的软骨酥汇入风中。

  风望尘羽扇一挥,风力旋聚成团,牢牢裹住毒素。

  摩云喜道:「毒素不散,这样一来,最少可以放到城墙附近的士兵!」

  风吹向锦云隘,不过片刻守城士兵就七横八落地倒下,而城内后备驻军来不
及补缺。

  凌霄知战机已至,拔刀遥指锦云隘,喝道:「雷兵火卒,给我——打!」

  麾下兵马如同快速奔出,军威刚烈迅猛,堪称雷行火掠。

  百人先锋营率先逼近城池,只看他们也不搭攻城利器,双脚往城墙上踩下,
整个便如同钉在上边一般,然后快速奔走而上,如履平地,瞬息间跃上城墙。

  这时城内的守军前来补防,双方恰好遇了个正着,雷兵火卒手起刀落,干净
利索地将赶来的敌兵杀光,随即打开城门,放大军入关。

  雷战、火莲两军迅速拔除城内一切抵抗,将所有俘虏集中到军营校场上。

  凌霄命人清点,俘虏人数尚有两千余人,原来守军被消灭三成后便失去了斗
志,纷纷投降。

  望着场内的士兵,凌霄有些头疼,不知该如何处置,杀也不是,囚也不是。

  到了傍晚时分,一名雀影斥候赶来,呈递军情,风望尘接来一看,顿时心生
一计,在凌霄耳边轻声细语了一番。

  凌霄拔刀一挥,刀气横贯城墙劈出一道深邃刀痕,吓得所有俘虏面色惨白。

  凌霄冷笑着对这两千俘虏说道:「你们去马棚里把你们原先的战马牵走,吾
让你们先跑半个时辰然后再追,如果谁被我追上,我就砍掉谁的脑袋!」

  见识过凌霄一刀之威,士兵们绝不认为自己的脖子比城墙还硬,连滚带爬地
去马棚中抢出战马,飞一般地朝城外跑去。

  凌霄命令雷战军的士兵在一旁追赶,将这股逃兵逼得聚在一起,然后朝颖河
郡方向跑去。


             第六回  狼烟弥漫

  「报!叛军攻打颖河,城池失守,太守自杀殉城!」

  北溪郡内,裴国栋接到斥候消息后脸色大变,沉声道:「不可能,敌兵主力
都沉在前面,又是什么时候绕到颖河的!」

  斥候回禀:「就在昨日,贼军分出一支精骑直插后方,锦云隘的兵力不足,
被叛军攻破了!」

  裴国栋脸色大变,气得浑身哆嗦,锦云隘失守意味着河东、西域之联系便被
切断,同时也可以威胁玉京安危。

  裴国栋道:「锦云隘兵力不足,失守也是情有可原,那颖河呢?那足足有一
万大军镇守,怎会被叛军轻易打下!」

  斥候道:「据逃走的士兵回报,锦云隘的士兵往颖河逃去,颖河太守派兵接
应,却遭到埋伏在后方的叛军偷袭,短短半个时辰城池便已失守!」

  裴国栋脸色一阵铁青,道:「那支叛军是什么来头?」

  「叛军士兵具有引雷唤火之能,相信便是凌霄麾下精锐雷战、火莲两军!」

  这时候门外走进一人,身着黄甲战袍,头顶三翎花冠,正是土元魔君塍塓。

  裴国栋道:「土君?你不是在黄土元域镇守么,为何也到此?」

  塍塓走进来道:「河东遭叛军肆虐,本君岂能坐视不管,此次领来三万劲卒
助裴公一臂之力,扫平逆贼!」

  裴国栋仿佛吃了颗定心丸,说道:「有土君相助,老夫自当安心也!」

  塍塓说道:「裴公速将主力撤回,对付凌霄所率叛军,这前方战场由本君负
责!」

  裴国栋道:「然也,老夫正有此意!」

  塍塓道:「但请裴公分批撤军,莫要让河东内的叛军察觉裴公即将掉头回杀
的意图!」

  裴国栋率领河东大军分前中后三军后退,塍塓则接过河东正面战场指挥权,
令帐下魔兵开始修建防御工事。

  龙麟军营地中,孙德领众高层将领登台瞭望,只见北溪城外黄沙翻滚,泥扬
土涌,很快便形成一堵堵的厚实土墙,但土墙排列甚是古怪,时而蜿蜒,时而笔
直,既有犬牙交错,又有整齐简洁。

  孙德瞧得颇为不解,便道:「速请天剑谷简长老!」

  护卫闻言立即去请来简慧衣。

  天剑谷与魔界交锋多年,简慧衣瞥了一眼前方的土墙,便有了眉目,说道:
「黄土魔兵军阵厚实,善于防守,这是他们最擅长的狱土长城阵,一旦阵法建成
便会筑就一道绵延万里的长城!」

  孙德道:「可有破阵之法?」

  简慧衣道:「若是阵成,便是坚若磐石,但并无特定的破阵法决,只要力量
足够,直接正面摧毁也不是问题。但此阵建造耗时甚多,或可在未成形之前率精
兵袭杀,破去阵法根基,也不必浪费时间。」

  孙德立即命五百精骑火速出营,杀向北溪。

  骑兵由北溪侧翼掩杀而来,选择的战线也是北溪守兵难以观察到的盲区。

  骑兵变成尖刀状,准备以点破面,倏然,土墙后杀出两只骑兵,左右包抄,
夹击而至。

  龙麟军将士镇静迎战,谁知那两只骑兵却是天马,竟是强行压制住龙麟军。

  天马骑兵中杀出一名中年男子,正是杜云天,只看他手持一对钢鞭,左扫右
劈,浑厚真气倾吐而出,龙麟军死伤惨重,片刻间便已溃不成军。

  孙德大惊,连忙再派八百兵马去救,谁知援兵马刚一靠近,便见地下窜出十
余头坚甲异种,似虫似兽,正是魔界虫兽。

  虫兽凶暴异常,无论是人是马,吞噬啃咬,后续援兵再度覆灭,而天马骑兵
也趁势隐入土墙之后。

  虫兽残暴饥渴,狼吞虎咽吃光这千余人马。

  此番惨况看得孙德一阵惊心,想要继续攻打,却又忌惮敌兵伏击,但又不能
仍由魔兵构建成狱土长城。

  简慧衣脸色也是一沉,说道:「那些魔崽子精进不少,居然将此未成之阵当
做掩护之地利。」

  孙德也是窥出其中窍,但由于敌兵实力未明,难以做出定夺。

  就在他左右为难之时,忽见一人御剑而起,正是魏剑鸣,飘在半空淡然道:
「但魏某一试魔兵深浅!」

  简慧衣拔剑相应:「老夫愿随少谷主一战魔孽!」

  魏剑鸣笑道:「不过试探罢了,再说一会还需长老率众弟子助战呢!」

  说着剑诀一指,足下宝剑迎风飞行,载着魏剑鸣杀向敌阵。

  狱土魔阵开始运转,土墙忽地拔高,化作千尺高峰拦住魏剑鸣去路。

  魏剑鸣沉喝一声起,御剑飞跃,再高千尺,而山势却也随之增高,始终拦住
去路,魏剑鸣面色一愠,剑指凝气,横削山壁,夷平千尺高峰,然而山峰之下却
是一片密集的土丘,排列杂乱,却并非无章。

  魏剑鸣蹙眉凝视之时,地上土丘忽起变化,化作百余口巨弩,同时朝半空中
的魏剑鸣射出箭矢。

  魏剑鸣运手指画圆,聚剑气成盾,挡住土箭,紧接着土阵再度变化,弩炮化
作一条条百尺巨蛇,弹跃伸缩,利齿血牙,魏剑鸣御剑穿梭于群蛇之中,剑指连
环挥出,剑气尽斩魔蛇,魔蛇被灭后化成泥土黄沙落入地面,紧接着再度化作其
他的凶猛异兽,一个接一个地扑向魏剑鸣。

  魏剑鸣挪移游战,倒也瞧出几分端倪:「土阵变化虽多,但是根不离地!」

  相通此点,魏剑鸣足下一踢,宝剑直插地面,剑气穿透地脉截断土阵根源,
而掩藏其后的魔兵现出形来,只见黄土魔子坞坳正领着一支魔兵虎视眈眈。

  魏剑鸣身形下坠,顺势踩在剑柄之上,内力透剑入地,泥土黄沙尽化为剑,
反袭魔兵。

  坞坳曾吃过魏剑鸣的亏,不敢大意,令魔兵催动功体,纷纷遁入地下,避开
剑气。

  紧接着魔兵从地下冒出,此刻已经逼近魏剑鸣三尺方圆,形成合围之势。

  魏剑鸣临危不乱,指决引气,插在地上的宝剑瞬然而起,宛若矫龙,盘旋于
身体四周,轻灵而不失刚猛,杀得群魔不敢近身。

  坞坳曾伤在此剑之下,此刻再睹宝剑神威不禁问道:「好剑,可有名号?」

  魏剑鸣道:「剑号金骊!」

  骊者黑龙也,坞坳见那口剑铁质带着乌金之色,隐有龙腾之态,着实不负此
名号,暗忖道:「天剑谷不愧乃当代剑宗,莫说剑术神奥,就是剑器也是绝代逸
品!」

  就在此时,忽见简慧衣率三百弟子杀将出来,正是接应魏剑鸣而来。

  坞坳喝道:「前军将士率虫兽迎敌,天马骑兵侧翼掩杀!」

  虫兽从地底冒出,黄土魔兵甚是敏捷,一个翻身便骑在魔兽背上,组成一支
另类的骑兵出战,而杜天宇领着天马骑兵杀来,天马腾云驾雾,行踪飘忽,堪称
劲旅。

  简慧衣率领三百多弟子沉与侧翼,挥剑引气,主持大阵,令这三百多人的弟
子分成四部,各自守一个方位,众弟子按照东南西北四个方位排布,简慧衣居于
中央,其四个方位各九十弟子,但又各有十八名弟子汇聚在陈慧轩四周,但细看
之下,又好似四方各有九十人,看得杜天宇和坞坳一阵不解。

  然而这门剑阵名为四灵节气阵,乃代表春夏秋冬四大节气,一季分月,而五
行土旺于四季,亦是旺于立春、立夏、立秋、立冬,四立前各一十八天。

  便有了春木、夏火、秋金、冬水各七十二天,四季土亦有七十二日的旺盛,
共合三百六十日,故而这剑阵排布便是在四方七十二,中央七十二的格局。

  天马虽然神骏,但遇上这玄之又玄的四灵节气阵可谓是自寻苦吃,刚一个冲
锋便一股寒气袭击,正是代表冬季的北方水阵,只看七十二名弟子聚气化水,凝
水成冰,一挥剑便是万千寒刃激射而出。

  杜天宇忙令天马腾空飞起,欲避开寒刃,谁知天际云雾皆遭寒气冻结,变作
漫天冰锥落下,天马骑兵一个不慎,死伤惨重。

  简慧衣喝道:「杜庄主,回头是岸,莫要再为魔所用了!」

  杜天宇怒道:「老匹夫,你们叛逆造反,更杀我爱女,此仇不共戴天,杜某
恨不得食尔等之血,啖尔等之肉!」

  简慧衣暗叹一声无奈,指挥弟子继续出招攻敌。

  杜天宇养马一生,熟知马性,很快便稳住阵脚,下令骑兵以聚散之势应对,
当剑气杀来时,骑兵便化为零散,但剑气用老时,骑兵立即集成纵队,这些天马
身负异能,再配合马背上的天马山庄弟子协助,形成人马合一的神技,连人带马
都变得似真似幻,如云如雾。

  正面对决中,黄土魔兵驾驭虫兽杀来,骑者可精与御土,为骑者凶暴嗜血,
威力不逊天马骑兵。

  魔兵挥手一招,引黄沙入掌,紧接着魔元一催,黄沙即刻化器,前排的魔兵
将黄沙覆盖在身上,变成厚实盾甲,藉此来挡剑气。

  中排魔军则化黄沙为武器,重锤、长矛、战刀……接踵而来;后排魔兵则化
泥土为弓,聚黄沙为箭,遥遥远射,攻击剑阵。

  简慧衣精通九宫剑诀,一眼窥出魔兵强弱,掐指推算,再配合时辰、节气、
方位等诸般因素考量,立即让把守春木方位的七十二名弟子迎战,同时从居于土
位的弟子中再调出九人入春木阵中,形成九九八十一之格局,众弟子齐心合力施
展春木剑意,顿时万物化生,碧木长春,荒凉的战场上竟在这股剑意催化下生出
无数草木藤蔓,众藤蔓好似有了生命般,齐刷刷地朝魔兵杀来。

  藤蔓或卷或缠,限制虫兽速度,而草木化为利剑,刺杀骑者。

  木克土,黄土魔兵遭遇死尅,尚未靠近剑阵百步便死伤过半。

  随着简慧衣的支援,魏剑鸣压力顿减,剑式越使越顺,顷刻间便杀出一条血
路,斩得魔兵伏尸遍野。

  「魔孽,且再受吾一剑!」

  魏剑鸣双指一挥,金骊剑化作腾龙刺向坞坳,坞坳奋力一档,却是力屈三分
惨遭浑劲震飞十余步。

  然而前招未尽,后式已来,魏剑鸣趁势御剑,指法一松一放,引得金骊剑环
着坞坳身旁快速飞舞,剑气交叠出一股厚实气墙,更形成一个密集气压真空,将
坞坳五尺方圆的土气抽取一空,令得他无法借助外力。

  坞坳只见足下泥土变得干燥焦脆,心知地势尽失,唯有调动体内魔元相抗,
而魏剑鸣却无意跟他死磕,而是驱使宝剑继续飞舞,不断地加剧剑压,使得位于
中央的坞坳身形受制。

  金骊剑飞舞三十余圈后,坞坳知觉体内气血为之一滞,身躯仿佛负重万钧,
膝盖一屈,无力支撑弯身跪倒。

  魏剑鸣剑式一收,金骊剑直插坞坳天灵,就在此时,一面铜镜忽然出现,挡
住剑刃,正是塍塓的地魔镜,而塍塓也已现身战场,北溪城内已涌出一股魔兵,
个个人强马壮,而且除了黄土魔兵外,还有从金木水火四境抽调来的兵马,组成
五行相济的阵局。

  塍塓魔元灌注,磨镜光华大盛,一举震飞宝剑,魏剑鸣伸手接住,剑锋遥指
对手:「要来便来,吾一剑挑之!」

  塍塓冷笑道:「两军交战岂是意气之争。」

  说着魔镜一扬,射出一道光芒。

  魏剑鸣侧身避开,光芒落到简慧衣主持的剑阵上。

  简慧衣反应迅速,内劲一吐,秋金剑阵的弟子便同时抛起佩剑,剑影聚成一
面金铁刚盾,将魔光挡住。

  然而简慧衣却感到这道魔光的威力甚是微弱,莫说以剑阵相挡,就算是普通
的弟子都能接下。

  然而攻打剑阵的天马骑兵忽地撒足后撤,虫兽骑兵也顺势钻入地下。

  魏剑鸣心头一寒,猛然抬头望去,只见天际云层倏开,一颗火红的巨石从天
而降,恰好朝四灵节气阵砸去。

  这枚星辰火石来得突然,简慧衣猝不及防,其余弟子更是未曾料到,且有不
少弟子慌了神,使得剑阵威力一减再减。

  陨石轰隆砸下,掀起滔天烟尘,卷起磅礴气浪,三百六十名弟子死伤过半,
烟尘弥散间,只有简慧衣勉力持剑而立,其余弟子要么就是倒地不起,要么就是
半跪在地,个个浑身鲜血。

  「剑鸣,是驻扎在天外的魔兵搞的鬼!」

  这时耳边响起母亲的提醒,魏剑鸣微微定神,只闻于秀婷继续说道:「那口
魔镜正是给天外魔兵指引,让他们可以讲星辰火石准确击中目标!」

  魏剑鸣心里有了算计,目光紧锁塍塓,剑气已对准魔镜,然塍塓早有防备,
嘿嘿笑道:「想破吾魔镜,你还早得很呢!」

  这时身旁魔兵林立,将其牢牢护住,而塍塓举起魔镜便往龙麟军大营照去,
一道魔光落在营地中央,天空云层顷刻化作赤红。

  魏剑鸣心尖一颤,因为此次出征乃倾力一击,故而天剑谷家眷也随军而行,
宫采苓也正在军中,想到爱妻安慰,魏剑鸣体内龙血爆冲功体倍增,目力通天,
一眼看穿云海,直抵苍穹之外。

  神州上方的一片星域中,果然有一股魔兵正忙着往星石上篆刻符文,此乃魔
界的土魁引魔咒纹,但魔咒与塍塓的魔镜相通,凡魔镜所照,星石上的符文便会
落下,这些星石虽在天外,但整体仍是属土,所以在特定的符文牵引下,仍是能
被魔镜操控。

  一枚大若高山的巨石已经开始挪动,石头上刻纹绽放黄色光芒,正往河东方
向落下。

  星石下坠之力何止万钧,魏剑鸣心知此石若是落下,除了先天顶峰及天人阶
的高手外,其余皆难以幸免,而且依照这块星石的威力,普通的天人高手也得重
伤。

  魏剑鸣焦急之下,体内龙血翻涌更剧,一股庞大力量从丹田内抽出,他把心
一横,趁势运转剑诀秘法,竟是召唤藏于军中的诛仙四剑。

  四股剑意冲霄而起,魏剑鸣单剑擎天,大喝一声:「四方归剑!」

  诛仙四剑的剑意立即灌入金骊,霎时诛仙剑阵应运而生,虽然魏剑鸣的功力
不足召出四剑,但也可以统合部分剑意,使出三成威力的诛仙剑阵。

  魏剑鸣率先挥剑向天,金色剑芒穿透苍穹,将那颗星石劈碎,同时剑气化整
为零,散做漫天剑影扫平这片星域的所有魔兵,再斩碎聚集起来的星石。

  剑芒去势未止,余威犹存,所过之处烟消云散,使得天空露出破天之景,雄
壮瑰丽,令人膛目结舌,塍塓目睹此阵威力,吓得面色土黄,暗叫不妙:「若他
将剑锋调转过来,我岂不是要全军覆没!」

  塍塓哪还敢久留,立即命令各路魔兵使出看家本领逃命而去,土魔兵土遁而
去,火魔兵化作火影飞走,木魔兵变成树根钻入地下,水魔兵则散做水液渗入地
缝,金魔兵则凝出一口强弓,自己本体便化作箭矢,搭在强弓之上射往后方,顷
刻间便将三座城池拱手让人。

  龙麟军士兵皆目睹魏剑吓得群魔落荒而逃,无不高声喝彩:「魏谷主,魏谷
主!」

  连逃百余里塍塓才缓过神来,下令兵马收敛重整,所幸魔军兵力折损不大。

  坞坳问道:「魔君,咱们下一步该怎么办?」

  塍塓道:「且先跟河东军会合。」

  于是领着兵马顺着裴国栋撤退路线而行,走了十余里,忽见前方烟尘翻滚,
雷鸣火烧,河东军阵容已然溃散,匆忙之中却见裴国栋急急而奔,须发凌乱,衣
甲破损,狼狈之余。

  塍塓问道:「裴公,发生什么事了?」

  裴国栋见了塍塓,倒也有些定神,说道:「土君,我军遭遇叛贼偷袭,请助
老夫一臂之力!」

  塍塓往裴国栋后边一看,只见一支军马冲散河东兵军阵,朝这边追杀而来,
那支队伍人数不多,但身手高明,一招一式间不是火烧便是雷轰,再加上来得突
然,竟杀得十余万河东军落荒而逃。

  塍塓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裴国栋道:「老夫在折返路上遭贼兵偷袭,叛贼来得突然……哎,就是这般
情形了!」

  塍塓暗忖道:「虽说是偷袭,但能已几千人打乱十余万大军阵容,这股兵马
定是凌霄的亲兵精锐!」

  「坞坳,随吾一同杀出一条血路!」

  塍塓心知若再拖延势必前后受敌,当即抖擞精神,聚集五行魔兵,祭出五行
相生之阵容,雷战部腾至半空,千余士兵真气倾吐,万千雷云密布苍穹之上,落
雷连环降下,宛若天劫不断。

  坞坳策动五行军阵,凝成一股气墙挡住雷击,但雷战部众将真力越吐越顺,
雷劲也是越来越强。

  魔军劲力也是在五行催动下边变得更强,硬生生抗住万雷轰击,但四散的雷
劲却叫河东军伤亡不少,全都生出怯战之意,四下散开,让出一条道来。

  「停!」

  一个沉稳的声音响起,雷战部士兵同时收招,降落地面,整齐重组军阵,与
随后而来的火莲部回合,缓缓朝前面的数万魔兵走去,行军姿态宛若闲庭信步,
虽只有区区数千人,然气势上却压魔兵一头。

  「魔军将领,本帅久候多时!」

  一道雄壮身姿策马而出,甲胄鲜明,腰刀未拔,双手更是抱在胸前,冷然傲
视之态,惊得数万魔兵无不敢言,正是龙麟军北伐大元帅凌霄。

  塍塓初逢大败,心气正弱,反观凌霄以区区数千人便纵横半个河东如入无人
之境,单从气势相较已然高下立判。

  塍塓平复心情,不禁拍手赞道:「好个神出鬼没的龙麟军精锐,本君这回认
栽了,但你们究竟是何时冒出来的,可否详说一番,也好让吾输得坦然!」

  凌霄见对手豁达,也是由衷暗赞,笑道:「锦云隘及颖河失守,河东军必将
撤兵来救,而正面战场你们却也不能放弃,所以必定会有魔兵来助,故而本帅一
打下颖河便马不停蹄赶过来,若正面战场我军胜,本帅便断你后路,若是我军战
局不利,本帅亦随后偷袭!」

  塍塓道:「此计既精细又大胆,但请恕在下直言,阁下虽然胆略过人,但不
擅细节推敲,若本君猜得不错,此计策定是出自风望尘之手!」

  凌霄道:「你看得倒也是透彻,想来是对我军琢磨许久了!」

  塍塓道:「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

  凌霄道:「既然你如此熟知我军,为何还会落败呢!」

  塍塓朝天上望了一眼,叹道:「自从众修者实力大增后,情报的传递只在眨
眼间,但蛇族的锁天势却切断了神念传递,将战局变成了以往的常规战,需依靠
斥候来传递消息,这一点我军不如你们,战败也是理所当然!但……」

  随即他话锋一转,目露沉稳,说道:「这种错误,绝不会再有第二次!」

  「哼,你已经没有第二次了!」

  魏剑鸣领着天剑谷众弟子御剑而来,天空中呈现出千人御剑飞行壮观景象,
仿佛上古众剑仙为铲除魔祸而现身人间。

  方才遭受星石攻击,天剑谷折损了不少人手,此刻人人都憋了一肚子火,势
杀罪魁泄恨。

  前有雷火拦路,后有利剑夺命,塍塓与坞坳不禁一阵叫苦,此刻身后旌旗蔽
日,龙麟军的主力已经杀来,漫山遍野皆是龙麟军战旗,已形成合围之势。

  塍塓估量形势:「我帐下魔兵虽然汇齐五行,但战局已是倾颓,敌兵阵中既
有攻城利器、精锐劲旅,又有高手压阵,即便士兵们人人拼死杀敌,亦是败数居
多,甚至全军覆灭也不是没有可能……无论如何也得保住这三万儿郎!」

  想到这里,他从随身锦囊内取出一颗骷髅人骨,咬破中指,滴下魔血,骷髅
头越至半空,绽放血红异芒,顿时风云变色,更闻万鬼咆哮。

  血云笼罩,乍见幽冥鬼王挟绛雷而至,浑身魂气缭绕,叫人不寒而栗。

  「动用血骷髅召唤孤王,塍塓你可真是狼狈啊!」

  来者正是厉帝心魔,在以万婴魂魄重组身躯后,实力已可比拟本尊,或许可
以称是厉帝重生。

  塍塓道:「敌军势大,唯有厉帝出马才可力挽狂澜!」

  厉帝心魔扫了地上的龙麟军一眼,轻蔑道:「蝼蚁之辈,弹指即灭!」

  凌霄面色一沉,真气蓄势欲出,欲与厉帝一战,忽感肩上一沉,竟是风望尘
暗中制止。

  凌霄收敛内气,加强护身气劲。

  厉帝心魔单掌一扬,绛雷滚滚而至,嘿嘿笑道:「方才你们放雷不是放得很
开心么,也来试试孤王这道雷如何!」

  厉帝急运藏玄冥功,收纳战死冤魂,化成阴冥雷煞,欲施雷霆一击埋葬龙麟
众将,就在他翻掌落雷时,一道剑气横掠而至,猛地斩断阴雷煞劲。

  厉帝心魔已知来者何人,怒视西侧云层。

  一道霞光划破被血云,照亮天地,驱散阴霾,只看彩霞明灭,祥雾袅袅,云
端之处再现超凡仙影,正是绝代剑仙——于秀婷。

  眼见同级高手,厉帝心魔兴奋莫名,浑身战血沸腾,猖狂姿态一览无遗!

  「臭婆娘,给孤王进招来!」

  厉帝左爪一挥,向于秀婷击出一道阴风。

  于秀婷剑眉一抖,莲步挪移,轻巧避开阴风利爪,剑心感应,觅敌空隙。

  厉帝此刻刚挥爪出招,左腋恰露空门,于秀婷看得准确,一道剑气便招呼而
来。

  厉帝心魔连忙扭身躲避,但仍是被剑气割破王袍,于秀婷道:「西贝货就是
西贝货,厉帝本尊沉着稳重,岂会如你这般猖狂似癫犬,看似威力无穷,实则破
绽百出!」

  厉帝心魔气得面色铁青,阴气先聚后放,双掌一挥,化出一颗血煞鬼头朝于
秀婷咬去,正是煞域绝式——万煞追魂爪。

  于秀婷清雅依旧,剑指一并,隔空遥击,剑随风行,风随剑舞,正是龑霆心
剑中的风龙啸。

  于秀婷出剑甚快,蓄力不足,风剑难撼血煞鬼头,但于秀婷的两根玉指闪电
般挥动,时而横削,时而直刺,将四周罡风纳为己用,第一剑刺出,第二剑随即
而来,恰好与第一道剑气重叠,第三道剑气又重复叠加在第二道剑气之上……一
剑接一剑,剑气相互叠加,真气越催越快,内劲越积越多,如此这般周而复始,
在美妇人挥出九剑之后,四周罡风立即化作一条巨硕风龙,强势冲破鬼头阴劲。

  厉帝心魔为之一颤,立即凝聚阴劲稳守,只感到一股罡风吹过,风如剑刃,
刮肉生痛,若非他根基浑厚,就算不被碎尸,也要被风龙卷飞,但头顶王冠却被
剑气撕碎,头发散落,好不狼狈。

  「贱妇,你自寻死路!」

  再度失威,厉帝心魔勃然大怒,阴爪一挥,撕破一片云海,滚滚冥劲涌入一
处异空间,于秀婷剑心明朗,瞧出此地虚实,暗忖道:「这西贝货居然暗中早就
了一方小世界,里边究竟藏了什么?」

  正欲再探时,一颗浑圆巨硕肉球由内涌出,浑浊之气弥散万里,掩尽三光,
天地皆闇,只看那物外表像犬,四足无爪,有目而不见,生有肉翅。

  玉京东皇峰,大恒皇陵被魔兵围得水泄不通,三步一哨五步一岗,戒备之森
严,远在皇宫之上。

  一道身影出现在东皇峰山脚下,四周魔兵立即围了上来。

  「吾乃江南慕容霄汉,还请诸位通传,老夫要面见魔尊!」

  慕容霄汉说道。

  魔兵道:「魔尊正在闭关,有何要事可见阳魔!」

  慕容霄汉道:「便请代为引见!」

  一队魔兵将他带到半山腰一间石屋,道:「阳魔少主便在里边,请进吧!」

  慕容霄汉推门进去,一袭锦袍的端木罹戈仿佛已经知道他要来一般,说道:
「慕容家主,请坐!」

  慕容霄汉苦笑道:「慕容家已被灭,老夫已不配再称为家主了!」

  端木罹戈道:「江南之事吾深表遗憾,不知家主连夜赶路带来了何等重要消
息?」

  慕容霄汉低声道:「犬子已经大致摸清地支阵眼所在!」

  端木罹戈问道:「在何处?」

  慕容霄汉道:「犬子曾与龙麟军将领梁明饮酒,当时姓梁的酒后失言,吐露
出地支阵法阵眼不在金陵!」

  端木罹戈沉吟片刻,道:「家主请在此稍坐,吾且面见父尊,禀明实情!」

  说罢往山顶走去,东皇峰之巅,群陵环绕,诸帝石像耸立,端木罹戈往顺着
层层石阶走下,到达皇陵最深处。

  魔尊正在盘膝调息,尊皇魔刀倒插在旁,刀身上的宝石闪灼着光华。

  魔尊双目未睁,说道:「罹戈,有何要事?」

  端木罹戈在尊皇刀前十尺处停住了脚步,道:「慕容、北堂两家已被灭!」

  魔尊眼皮也不抬,淡淡地道:「哦,还有其他么?」

  端木罹戈道:「慕容熙提供了地支阵法的线索,说那阵眼并不在金陵!」

  魔尊眉毛微微一动,问道:「此话是从何人口中探出?」

  端木罹戈道:「梁明!是他们喝酒时无意吐露的!」

  魔尊缓缓睁眼:「有没有吐露确切位置?」

  端木罹戈道:「没有。」

  魔尊沉吟片刻,道:「令冷澜率黑海水师出颖河,火速抢占清羽河,再乘虚
占领辽东,尔后兵分两路,一路囤积江南边界,一路乘船出海!」

  端木罹戈问道:「父尊是要乘虚直取敌后么?」

  魔尊道:「然也,龙辉此子最善声东击西,偷袭人后,我便用他最擅长的手
段灭他江南!如今辽东军已经倾巢而出,辽东后方空虚,恰好顺势取之。慕容熙
全家被灭,他对于龙辉满腹血仇,自然会积极对付龙家,那便将江南阵眼交予他
去处理,为父兵分两路之用意便是两手准备,一路水师出海攻击盘龙圣脉,另一
路则在江南附近相机而动,到时候,无论慕容熙有没有解开阵眼,我军皆可泰然
自如。」

  端木罹戈问道:「那慕容熙的消息是否可信?」

  魔尊道:「龙辉那小子也是擅长那些虚实把戏,将阵眼安置在一个不起眼地
方也并非不可,而且梁明此人一直跟随龙辉南征北战,为人低调,应该深得龙辉
信任,酒后之言虽不能尽信,但也有可取之处!」

  端木罹戈道:「不知父尊对此阵眼有何高见?」

  魔尊道:「既然阵眼不在金陵,而梁明又知道这个要点,想必这阵眼就在他
管辖之处,你让慕容熙着重调查梁明的管辖的那几个郡城!」

  端木罹戈道:「是!孩儿这就去安排!」

  军令传达,玄水魔兵火速集结,趁着河东烽烟密布之时顺着颖河而上,进入
清羽河,紧接着大军登陆,顺势南下,轻易占领了辽东,但崔氏家眷已经转移到
了江南,玄水魔兵并未捉到一个关键人员。

  冷澜便按照魔尊所布置那般,将八万士兵分为两军,一军从辽东海港出发,
直扑盘龙圣脉,另一军则驻扎在泾阳郡,此地位西靠焱州、南近凌海,可谓是江
南与辽东之咽喉。

  攻打盘龙圣脉非同小可,需冷澜亲自指挥,但泾阳亦是战略要地,魔兵看似
掐住江南咽喉,但魔界在此地并无根基,西有焱州,南有凌海,一旦辽东军调兵
回来,或者是江南派兵来攻,魔军亦会陷于进退两难之地,所以此地必须有大将
镇守,故而冷澜尚未急于出兵荒海,而是在等魔子泺灏前来。

  两日后,一支身着玄色战甲兵马风尘仆仆地出现在泾阳郡城下,正是泺灏带
兵而来,冷澜登城俯视,见是泺灏,立即开门收纳。

  泺灏翻身下马,扑通拜下:「魔君,属下来迟了!」

  冷澜见他衣甲破损,身上皆是尘土,领回的魔兵不足五百人,且个个带伤,
叹道:「真难为你了,从敌军重重封锁下突围而出,还要赶到这敌营腹地来。」

  泺灏站直身子,拍着胸脯道:「为吾界大业,区区难关算得了甚,君上,有
何任务尽管吩咐,泺灏即便粉身碎骨亦要达成!」

  冷澜在他耳边轻言数语,泺灏脸色忽地一变,沉声道:「此事成败牵扯日后
战局形势,单凭属下恐怕力有不逮……」

  冷澜道:「龙麟军主力已经全数调出,江南已然空虚。」

  泺灏道:「但小妖后尚在,有她在,属下只怕不是对手!」

  冷澜道:「无妨,尊主已暗调一员高手来牵制小妖后!」

  泺灏似乎知道那高手来历,但仍是不放心,说道:「她……但,她曾被小妖
后生擒……」

  话音未落,四周气温倏降,泺灏心血倒冲,整张脸都憋得通红,然而却连对
手在何处都不清楚。

  冷澜连忙作揖赔礼道:「圣母娘娘息怒,泺灏口贱,也是我这做君上的管教
不严,还请饶他一回!」

  一声清脆冷哼响起,泺灏身上的压力顿时消散。

  冷澜道:「你说话注意点,若再有下次,就算是我也保不住你!」

  泺灏哪敢说个不字,只得连连点头。

  「你们是否觉得吾曾被那小妖女擒走,故而以为本圣母难担重任?」

  清悦女声再度响起,双魔不敢多言,连连摇头否认。

  「强攻不成,难道不会智取么?若江南阵法一破,大军压境,那小妖女还不
忙得焦头烂额,本娘娘只需潜伏一侧,伺机而动,待她精疲力尽时再出手袭杀,
岂不十拿九稳!」

  双魔道:「圣母所言甚是,是吾等愚蠢了!」

  女声又道:「波旬呢?他不是距离江南最近么,他若不来,何人来牵制暗处
的破虚高手?」

  冷澜道:「魔尊已经传令,相信波旬宗主很快便到了!」

  「泺灏,你与波旬一道,你可知他的情况?」

  女声再度响起。

  泺灏面色微沉,甚是不妥。

  三界五行阵之内,无论是越空之法,还是神念传音,皆一一失效,大军四下
分散,君不见臣,将不见兵,二十万大军乱作一团,被困在阵法中各自为战。

  波旬接到玉京密旨,知道了下一步计划,正想与两大魔子赶往江南,谁知却
遇上龙麟军攻击,一番厮杀后,兵马失散,泺灏已经被乱军冲散。

  波旬领着古木桢、空藏及三千弘法军、一千朝廷残兵、两千魔兵进入峡谷,
依山而防,权且做一番休整。

  空藏捧来一碗清水,道:「师尊,且先喝点水润润喉吧!」

  波旬接过水碗,仰头喝尽,问道:「还剩多少人?」

  空藏叹道:「这些天叛军就专门逮着我们打,现在只剩六千人!」

  波旬眼神一敛,咬牙道:「必要时候,把朝廷军那些累赘抛下,咱们只要抱
住弘法军即可!」

  空藏点头道:「谨遵师命!」

  倏然,天际响起一声龙吟,震得两处山壁不断颤抖,碎石滚滚落下,原本是
想依山险而守,但此刻无异于作茧自缚。

  波旬脸色大变,喝道:「空藏你去挡住碎石,其余人随吾出战!」

  空藏提起金刚杵,踩着山壁而上,旋转法杵,内劲透出,使出圣地禅,真气
化作一个地脉法轮,将碎石一一震飞。

  波旬领兵出战,四千兵马出了谷口一字排开,严阵以待,而对面则是战旗遍
野,兵力过万。

  波旬感觉到压力从天而降,仰头望去,果见龙辉正在云端俯视。

  龙辉冷笑道:「波旬,你已穷途末路,还不快俯首就擒!」

  波旬道:「想杀本座,你也得赔上一命!」

  龙辉笑道:「那就试试看吧!」

  龙形再行,龙掌凌空压下。

  波旬化出三头六臂法相,六臂朝天,力抗龙掌。

  龙辉真元加催,使出灼元天火令,炙火焚烧,波旬如坠炼狱,剩余的四条手
臂结出「寒霜邪神印」、「欲海水涛印」,以抵消火劲,然而龙辉却趁势变招,
真气属性转化,火劲退,水浪生,右掌抽回,左掌拍下,一招「海潮万流涛」居
高压下,宛若瀑布倾泻,波旬被水浪冲得生痛,但双足仍是紧立原地,宛若钉子
般扎入其中,下盘稳健,不动分毫。

  龙辉一个翻身,半跃而起,双掌抽离,撤去水劲,波旬冷笑道:「本座文若
泰山,金刚不坏,仍你招强力狠,又能奈我何!」

  龙辉冷笑一声:「伪佛,你高兴太早了!」

  只看他双掌间浮现团黑色气旋,波旬下盘一虚,整个人竟被一股力量拔起,
情不自禁地飞往半空,那团黑色气旋透着无比庞大的吸力,深不可测,足以吞噬
万物,正是虚空暗界。

  波旬心头一颤,连忙运足内劲抗衡暗界吸力,体内琉璃佛骨绽放异彩,加持
功体,往后一挣,摆脱暗界吞噬范围,谁知龙辉掌势一压,气劲转黑为白,一道
耀眼白光闪过,竟是转运虚空明境,明境涌出强大的推力。

  波旬只觉得宛若遭受重击,身不由己地飞退开来,轰的一下撞入山谷,将整
个山谷都给撞塌。

  「全军杀敌!」

  龙辉拍飞波旬后,大声下令,龙麟军一拥而上,先是弓弩火枪一轮远攻,再
由骑兵冲杀撕开敌阵,紧接着陌刀、勾枪、刀斧等近战兵种压上,进一步摧敌。

  弘法军武僧开阵,浑厚真气构成防线,倒也可维持不败,而朝廷军的一千残
兵则成了肉靶子,被龙麟军站瓜切菜般灭个干净,而古木桢则奋起余勇反击,麾
下魔兵也聚在一起。

  然而龙麟军中却杀出一支战骑,士兵个个身着纹有麒麟图腾的金甲,武艺高
超,直接挑上古木桢的两千魔兵。

  「居然是金麟卫!」

  古木桢心头一敛,已知此次凶险异常,连忙抖擞精神,抡起碧木长刀迎战,
金麟卫之中冲出一员银甲女将,正是白翎羽。

  白翎羽一见古木桢,心中怒火急窜咬牙切齿:「乱世魔种,若非你们蛊惑,
我皇兄怎会变成如此!」

  玉手持枪,凛然刺来,古木桢挥刀一挡,顿觉大力涌来,手腕酸麻,险些握
不住刀。

  白翎羽哼道:「魔孽,两招过后,本宫定取你狗命!」

  古木桢奋力挥刀,拨开枪式,喝道:「贼婆娘,口出狂言!」

  白翎羽星眸忽地一瞪,精芒四射,杀气尽露,古木桢被她这一瞪眼,惊得心
魂不定,胯下马匹更是躁动不安,连连腾起前足,弄得他险些摔下来。

  白翎羽枪式一转,横扫而来,麒麟神力顷刻罩下,枪锋划过之处气流乱窜,
更是碎地裂土,刚不可摧,正是麒麟七星枪中的荡云势。

  古木桢举刀横于胸前,挡住要害,但仍是被白翎羽一枪崩飞,其胯下战马更
是难承受雄力,直接吐血身亡。

  古木桢飞退数十步后才站稳脚跟,这时白翎羽枪锋下垂,拖地而行,枪刃与
地面摩擦,发出刺耳声波,古木桢只觉心跳加剧,呼吸急促,连忙运功护体,将
声波隔绝在外,这正是麒麟七星枪中的另一绝式——麟音势。

  白翎羽枪式往上一挑,挥出一道锐芒,隔空要击古木桢,一击扫破其护身气
罩,同时内劲灌入枪中,长枪抖个圆,同时铁质震动,音波聚成一线涌出。

  古木桢胸口好似被重锤敲中一般,凹下一个坑,口鼻溢血,重伤跌倒。

  「贱人,两招已过,大爷还活着!」

  古木桢捂着胸口撑起身子,冷言嘲讽道,谁知话音未落,眼前寒光闪过。

  「你……不守信用!」

  古木桢脑门被贯穿前吐出最后一句话,话音未落,麒麟神力由内至外涌出,
古木桢整个脑壳尽数爆碎。

  白翎羽枪式一转,卸开飞来的脑浆血肉,哼道:「姑奶奶就是要杀你,用得
着啰嗦么!」

  那边古木桢被杀,自己又遭石埋,波旬更加恼怒,大吼一声,震飞压在身上
的落石,嗖的一下再往龙辉扑去,六根手臂飞速拍出,招招皆含毁天灭地之力。

  龙辉凛然不惧,再起龑武天书极招,先使万世兵魄,将战死将士的兵器全部
召来攻击波旬,然而波旬掌势惊人,将所有兵器打碎。

  待波旬招式用老,龙辉运气归纳,将再粉碎的金铁聚于身旁,紧接着拔出逆
鳞刀,使出一招「金铁扬兵燹」,四周金铁碎末汇入招中,形成万千口逆鳞刀,
密密麻麻地朝波旬劈去。

  波旬硬着头皮接招,六条手臂打出千招万式,挡住排山倒海的刀影。

  然而这只是第一波,只看龙辉真元一吐,金铁粉末凝成七条巨龙扑来。

  波旬大喝一声,身化千尺法相,六根手臂分别抓出,各自掐断一条巨龙,然
而第七条巨龙却趁势杀来,一口咬住波旬手腕。

  巨龙乃兵刃碎片所化,龙牙堪比利器,再加上有龙辉真气加持,这一口竟将
波旬的一只手掌咬断,鲜血四溅。

  波旬剧痛无比,捂住断手后退,龙辉正欲再攻,忽感有阳刚火劲朝着衡城杀
去,不禁一阵分神。

  波旬看得真切,举起一座大山便朝龙麟军砸去,龙辉挥刀劈山,而波旬又连
续砸来巨石、高山,龙辉刀锋横拉竖劈,将山石击碎,护住龙麟军儿郎。

  波旬连忙传音给弘法军众人:「速退,随吾赶往江南!」

  空藏问道:「那皇帝还找不找?」

  波旬道:「不找了,先去江南,让他自生自灭去吧!」

  弘法军众人皆是修为高深的武僧,得到命令后,纷纷化光而逃,波旬和空藏
双双殿后,朝着龙辉和白翎羽各发一掌后,也随即退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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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回  江南腥风

  龙辉与白翎羽火速赶回,只见衡城上空闪耀着两颗紫色太阳,左右各一,热
力烘烤,烧得衡城外围一片赤地,竟是尹方犀和宗逸逍出手攻城。

  然而紫阳虽夺目,却见凤凰昂首,五彩羽翼一展,光彩更胜紫阳。

  洛清妍悬于半空,玉掌飘舞,将宗逸逍的紫阳烈火一一拍灭,同时凤凰灵火
反势而卷,沿着紫阳火劲的方向逆袭烧回。

  另一方面尹方犀亦遭到劲敌,尹方犀内功雄厚,双姝立即以相克之招应对,
只看魏雪芯手持神兵,挥出剑舞翩翩,剑藏水意,水化游龙,正是使出龑霆心剑
的水龙吟;林碧柔同使冰、海两卷,左掌使「玄冰孕龙」,右拳出「潜龙吟」,
双姝连武,冰水三龙前仆后继,硬抗紫阳烈焰。

  感觉到龙辉回来,宗、尹二人虚晃一招,抽身而退,洛清妍虽占得上风,但
宗逸逍要走她也拦不住,而魏雪芯和林碧柔更是无力留下尹方犀。

  龙辉赶过去,问道:「你们没事吧?」

  洛清妍报以一个放心的微笑,魏雪芯和林碧柔也是摇头表示安然。

  洛清妍望向两人离开的方向,说道:「他们此行之目的应该是救回皇甫铭,
所以对衡城展开的攻势并不强烈。」

  龙辉道:「皇甫铭对魔尊还有用,救他回去也理所当然,传令外围军马,若
遇上尹方犀或宗逸逍者立即撤退,不可恋战,朝廷那一干人要走便给他们走!」

  魏雪芯走近来,柔柔地问道:「大哥,你去对付波旬,有没有受伤?」

  龙辉摇头道:「傻丫头,你大哥我打那么个伪佛鼠辈还会受伤么?不过可惜
还是让他逃了!」

  洛清妍媚眼轻眯,似笑非笑地道:「是你故意的吧!」

  龙辉咧嘴一笑,四目交投,心照不宣。

  「楚姐姐,真的要走么?」

  望着眼前的娇娇少妇,楚婉冰展颜柔笑道:「自然了,你不走的话,姐姐可
放不开手脚打那些坏蛋哩!」

  在小凤凰跟前正坐着一个女子,腰身隆起,俨然已有了几个月身孕,竟是死
去多时的杜娇,在杜娇身旁还有一个北城露。

  北城露道:「楚家妹子,三少还未回来,而且娘亲的心魔还在,我们实在不
放心,能不能等一等?」

  杜娇脸色倏地一红,小腹莫名一颤,双腿紧拢,呼吸一阵急促。

  这番异状倒是看在楚婉冰和北城露眼中,北城露奇道:「妹妹,你身子不舒
服么?」

  杜娇咬了咬下唇,但那股热气已经涌过耳根。

  楚婉冰玲珑心窍,倒也瞧出几分端倪,说道:「露姐,劳你先出去一阵,我
替娇娇诊脉一番。」

  北城露点了点头,扶着大肚子出了屋子。

  杜娇腻喘着道:「楚姐姐,你快点我的昏睡穴,就像上次那样子!」

  楚婉冰打趣道:「上回是怕你夫君演戏演得不够真实,才点你昏睡穴,让你
们俩一同倒下,以求做得更加逼真,但这次又是为何?」

  杜娇红着脸道:「他不要脸,我……我要让他昏倒,省得他又,又做哪些丑
事!」

  楚婉冰摇了摇头,苦笑道:「傻妹妹,你现在可是身怀六甲,点多了这昏睡
穴可对肚子不好!」

  杜娇怔了怔,气得连连跺脚,破口大骂:「慕容熙,你不要脸,你混蛋,你
人渣!」

  楚婉冰连忙拉住她,伸手抚着她后背,说道:「妹子,别生气,小心气坏了
肚子。」

  杜娇这才嘟着嘴坐下。

  楚婉冰又问道:「妹妹,你跟三少共用一命的事还有谁知道么?」

  杜娇道:「我们怕家里边的人担心,就连爹娘都没有告诉,北城姐姐也是成
亲后才得知的,这事就我们三人知道而已,绝对没有第四人!」

  楚婉冰宽心笑道:「这就成了,只等你那相公再演一出好戏啦!」

  小辣椒嘀咕道:「他现在正演着春宫戏呢!」

  金陵城外的一个隐秘山洞传来急促的呼吸声,山洞入口有密草遮掩,而洞内
却是收拾得异常赶紧,洞内用干爽柔软的稻草简单铺了个床榻,上边跟垫了几张
简陋粗糙的被褥。

  此时姚晴筎已经身在床上,一双长腿跪在边缘,上身穿着大红肚兜,但绳子
松开,松松的被她双臂揽在胸前,难遮住那对丰满的乳房,两个羊脂白玉般的丰
腴肉球大半被挤压在胸侧,因为上身趴在床上,从床单边挤出柔软的一团白肉,
使得浑圆丰挺的雪白屁股高高地翘了起来,那两瓣雪酥酥的肉丘中间,红肿的肉
裂鲜嫩,户内满是水光,油黑的毛发已然打湿成绺,滴滴答答淌满股胯。

  慕容熙坐在床榻的另一侧,背靠着山壁,神情复杂地看着面前成熟女人丰美
的裸体,胯下的阳具冲天而起,但心里却是天人交战。

  姚晴筎嫣红的嫩舌轻舔朱唇,媚眼如丝笑道:「傻小子,呆着做什么呢?」

  慕容熙眉头一蹙,长叹一声。

  姚晴筎道:「你可还是在替露儿的死伤心?」

  慕容熙嗯了一声,一双纤纤玉手已将他裤头解下,胯下肉根已经肿胀硬挺,
「露儿虽不在了,不是还有我么?」

  姚晴筎张开嘴,不再犹豫凑上前去,伸出舌头在肉龟头上仔细的舔起来。

  妇人熟练的口技品得慕容熙连连呼爽,腿肚子不断打颤。

  姚晴筎那粉嫩的舌头舔完肉龟,又一路向里,将肉茎尽数舔遍,整条阳根上
布满了她晶亮的津唾,整条棒儿润湿之后,她抬起头说道:「今夜就去梁明的府
邸一探究竟,对于姓龙的,咱们已经没有什么情义可讲了!」

  慕容熙点头道:「我知道怎么做了!」

  姚晴筎甚是满意,用粉嫩的桃腮擦了擦龟菇:「好熙儿,姐姐赏你!」

  说罢双唇一张一合,收拢吻住棒头,对着马眼吸上几口,然后红唇渐张,缓
缓把整个肉龟含进了嘴里,粉腮中一团凸起在口侧移动,正是在用那舌头伺候口
中那条棒儿。

  慕容熙一阵肉紧,双手抱住她的头,竟是难忍肉欲,摇摆着腰,挺起阳根便
在这美艳岳母嘴中抽插起来。

  姚晴筎也是主动配合,任由那棒儿顶到深处,放松喉头软肉去就灵龟。

  慕容熙只觉得那儿的销魂丝毫不逊花心嫩蕊,情不自禁地在她嘴驰骋起来,
肉茎忽地一颤,双手紧紧攥住她两颗丰腴绵软的乳房,在她口中内射了精浆。

  入夜时分,慕容熙和姚晴筎分别潜入玉川,藏在一间民房内观望前方宅院,
慕容熙低声道:「那而原先是一处民宅,后梁明受封,便买下此地作为宅院!」

  姚晴筎道:「你是认为这府邸是用来掩饰的?」

  慕容熙道:「龙麟军得势后,其他人无不是豪宅雅阁,高床暖枕,唯独梁明
身为龙麟军功勋重臣,却依旧这般朴素低调,这分明就是有鬼!」

  姚晴筎道:「你怀疑阵眼便在宅子里?」

  梁明道:「然也,阵眼所在乃由阵法运转之气汇聚所在,有时候很难指定一
个特定所在,所以大多是阵法如何转,阵眼就在何处!」

  姚晴筎道:「这儿低调偏僻,确实是可以掩饰真相!」

  两人借着夜色进入府邸,府中仆人稀少,装饰也极为朴素,几乎没有翻修过
的痕迹。

  慕容熙道:「这屋子装饰陈旧,梁明就算在怎么简朴也不会连旧屋子也不翻
修,想必就是怕被人发现屋子内的秘密!」

  姚晴筎道:「你有多少成把握?」

  慕容熙道:「依我对龙贼的了解,有足九成!」

  姚晴筎道:「那阵眼会在何处?」

  慕容熙道:「屋子虽然简陋,但占地颇广,一时半会也猜不出来,为今之计
便是无差别地动手,直接将整个屋子夷平,连同地基一并拔起!」

  姚晴筎道:「如此大动作势必惊动龙贼的爪牙!」

  慕容熙道:「你走吧,我留下来毁掉阵眼!」

  姚晴筎艳美的脸庞露出一丝犹豫和不舍,但却是一闪而过,换上一副略带虚
假的笑容:「熙儿,你别冲动,咱们再仔细找找,一定可以寻得准确位置!」

  慕容熙摇头道:「夜长梦多!如今朝廷王师战局不利,多拖一日便让龙贼壮
大一分,若时间一久,即便我们能毁去这阵眼,朝廷也会因为战局的劣势而无法
分兵来攻,到时候龙贼后方已久稳固,露儿和小辣椒都是白死了!」

  说到两名娇妻,慕容熙神情现出一股狰狞狠决,缓缓举起手掌,浩元泉涌。

  姚晴筎花容一变,已知慕容熙之决意,慕容熙道:「你快走吧,若是这一掌
下去,就走不了啦!」

  姚晴筎不再犹豫,足尖一点,飘然飞出宅院:「你自己保重,我去泾阳郡等
你!」

  慕容熙怒掌压下,掌劲引雷勾火,直透地脉,响起一声崩然巨爆,偌大的宅
院连同地基顷刻湮灭。

  巨大气浪扩散开来,整个玉川闹动不安,地震山摇。

  姚晴筎发足狂奔,风声在耳边呼啸而过,而两股妖气正飞速逼近,她抬头一
看自见天际两只灵禽展翅驰骋,四双翅膀扇风破云,快得不可思议,顷刻间便已
经进入玉川,正是傲鸟族的曲鹄和陆飞。

  「两只鸟妖赶来了……那小妖女恐怕就在后边了!」

  姚晴筎想到楚婉冰不禁地冒出一身冷汗,逃得更快,身后玉川方向传来曲鹄
的怒吼声:「慕容熙,你找死!」

  紧接着便是惊天动地的打斗声,最终趋于平静。

  姚晴筎逃出玉川,绕道凌海,北上泾阳,见到黑水魔君冷澜,面露喜色道:
「魔君,成功了!」

  冷澜问道:「确定?」

  姚晴筎道:「慕容熙已经击破阵眼!」

  冷澜道:「那他人呢?」

  姚晴筎道:「他不及脱身,被曲鹄和陆飞缠住,恐怕已经是凶多吉少了!」

  冷澜暗忖道:「依那小妖女的手段,两个都逃出来才叫见鬼,且再确认一番
再做定论!」

  于是问道:「阵法已破,你可有异样感觉?」

  姚晴筎道:「当初摆出阵法后我们两家仍与龙贼交好,当时就各取族人一滴
精血交给龙贼,然后我们就不受阵法束缚,所以阵法在或不在我都不受影响!」

  冷澜想起净尘曾说过地支阵法的精妙——十二地支阵法起先乃依十二座城池
而起,凡入阵之敌皆会遭受压制,唯有将精血滴入阵眼或极元之中,留下血烙之
印,阵法方不会视其为敌,每增添一个极元位或者极元器,阵眼就会随之改变,
究竟阵眼会出现在何处,那就与极元设置的位置、时辰有关,当龙麟军夺下江南
三十六郡后,龙辉便多设了二十四个极元,所以即使是最先的布阵者净尘,在不
知道这二十四个极元的具体情报,他也无法知道阵眼所在,更何况阵法之中还糅
合了于秀婷的剑阵和洛清妍的神通,变得更加神鬼莫测。

  冷澜一时间拿不定主意,耳边响起一个女声:「蠢货,派一支先锋部队进去
试上一试不就知道了么!」

  冷澜恍然,道:「先锋官,速速领两千玄甲骑进入江南,攻打凌海郡!」

  两千玄甲魔骑快速奔入江南地界,气力充足,身轻如燕,丝毫没有影响,魔
兵一阵大喜,火速杀至凌海郡城下,出奇的事,偌大的一座海港城池居然守兵不
足三百,而且他们攻到的时候更是已经撤走了大半,遇上的龙麟军士兵也只有一
百人,而且一见面就跑得不见了影。

  从抵达凌海郡城门到占据整座城池,魔兵只用了一刻钟,而且连兵器都没有
亮出来。

  得到捷报后,冷澜忖道:「龙麟军身经百战,若是能战自然会战,这弃城而
逃的情况要么就是暗中使诈,要么就是另有部署!」

  他火速将这捷报传回玉京。

  端木罹戈立即禀报魔尊,魔尊看了战报后,凝思沉吟了许久,说道:「分兵
进入,一城一城打,步步为营,将中埋伏的风险减到最低!同时也传令给波旬,
着他负责西南一带的城池。玄甲魔兵攻击水脉流域的城池。如今龙麟军的主力已
经调走,江南内兵力不多,就以这双管齐下的战法,让金陵无法兼顾!」

  端木罹戈点头称是,魔尊说道:「未来十天为父将要完全闭关,驱散龙辉和
杨烨留在我心脉的两股真气,所以大事由你们兄妹商议后做主。」

  端木罹戈道:「孩儿遵命!」

  端木罹戈将魔尊旨意传达给冷澜,冷澜当下鼓足了劲,讲一半玄甲魔兵交予
泺灏掌管,自己则领兵出海,直取盘龙圣脉。

  而泺灏也是憋了一股气要雪耻,率领开入楚江和赤水河,镇守水域的蛟龙也
是少得可怜,只是简单地打了几个回合便潜水而逃,与龙麟军士兵一样,所有蛟
龙全部聚集到金陵附近。

  三日时间,泺灏纵横半个江南,可谓是意气风发,让他顾虑的龙麟军主力也
被前线大军缠住,回归不得,当他攻下飞流城后,江南水脉郡城已尽在掌握。

  占据飞流城后,泺灏命人清点战果,士兵汇报:「上等战甲十万副,普通战
甲二十万副,各种军械六十余万,粮草七百万石,各种矿石六十万斤,但就是没
有发现炼神火炮和那些战车的踪迹!」

  那个熟悉的女声又响起:「这些是龙麟军的王牌,自然是藏在金陵了,小妖
后是要集合所有力量守住金陵!」

  这时帐篷外缓缓走入一个绝色妇人,正是昊天圣母苏毓仙,泺灏知她身份,
也领教过她手段,自然不敢怠慢:「参见圣母!」

  苏毓仙道:「你可别被这些胜利冲昏脑袋,金陵那儿才是恶战!」

  泺灏道:「属下清楚。」

  苏毓仙冷冷地嗯了一声,纤腰轻摆,款款而行,泺灏忍不住问道:「圣母这
些天来,您一直愁容不展,不知有什么是属下可以帮忙的呢?」

  他曾失言得罪了苏毓仙,所以想找个机会讨好对方。

  苏毓仙微微一愣,道:「哦?你且说说,看出了些什么?」

  泺灏道:「每打下一个城池,娘娘都会在城内走上一圈,似乎在寻找什么,
所以属下才斗胆问上一问!」

  苏毓仙道:「也非什么大事,我不过是想寻回另一具分身罢了!」

  泺灏甚是疑惑,苏毓仙却已芳踪渺然。

  波旬的弘法军也是连连克敌,一路横扫,江南三十六郡的东南二十郡皆被拿
下,而且在动手前还多次遇上城内乡绅开门投诚,二十座郡城有一半是兵不血刃
拿下的。

  波旬也曾盘问过那些乡绅,他们都是当地名流,无不痛诉龙麟军对他们如何
欺压侮辱,一个满面红光的胖子说道:「法师,你们可算来了,你可知自从那逆
贼占了江南后是何等嚣张霸道么,他本人就是好色之徒,那些儿手下也个个都是
禽兽之辈,他们持强胁迫我们将妻女献出,否则就灭我们满门,可怜我那小女儿
被那些禽兽凌辱至死啊!」

  说着说着就眼泪直流,哭泣起来,其余乡绅也纷纷抹泪。

  波旬道:「但本座可是听说龙麟军对江南治理得井井有条,百姓富足,其口
碑甚好,怎会如你们说的那般不堪!」

  胖子呸道:「那不过是掩人耳目的伎俩,他是玩弄两手把戏,对于那些普通
百姓好得没话说,但我们这些家境殷实的,却是往死里逼迫,只不过是因为那些
穷鬼对他歌功颂德,再加上他封锁消息,传好不传坏,外界才会误以为他是贤君
罢了!」

  波旬询问过所有人,见其口碑皆是一致,且众乡绅也不似作假,他不放心,
又找来那些女子查探其元神记忆,发觉不假后才确信下来。

  士兵来报:「尊主,外边来了个姓苏的女子,自称是您旧识!」

  波旬已猜出来者何人,道:「速请进来!」

  过了片刻,苏毓仙莲步娉婷地走进营帐,微微欠身,道:「波旬法师,久违
了!」

  波旬笑道:「原来是圣母大驾光临,真是有失远迎!」

  苏毓仙道:「妾身此次前来,是有要事相商。」

  波旬道:「但说无妨!」

  苏毓仙道:「妾身此行目的是希望法师祝我一臂之力,寻回那僵尸旱魃!」

  波旬奇道:「旱魃?圣母为何要找这怪物呢?」

  苏毓仙道:「她体内被强行植入我的心魔,也等同于抹去了本源意识,成为
了另一个我,所以我想将这傀儡寻回,以增添胜算!」

  波旬问道:「你觉得她在江南?」

  苏毓仙点点头,波旬笑道:「这个好办,本座立即派人去找,就算掘地三尺
也要寻出旱魃!」

  苏毓仙叹道:「寻常方法找不到她的,不瞒法师,那旱魃的气息已经完全从
这世上消失了!」

  波旬道:「莫非旱魃已经被毁去?」

  苏毓仙摇头道:「且不说他们能不能轻易毁掉这具金刚尸,就算是有这个能
耐,龙小子也得顾虑旱魃体内存有的尸气,一旦尸身被毁,尸气势必蔓延开来,
造成的轰动绝对不小,如今没有一丝动静,就证明旱魃还存,只是被他们封入异
空间罢了。」

  波旬道:「哦,不知娘娘有何高招?」

  苏毓仙道:「乾坤之内,境界稳定,无论如何精通境界之术,在开辟小天地
时多多少少都会留下空间裂痕。只要我能到达开辟小天地之处,通过与旱魃体内
的心魔感应就可将她寻出!」

  波旬道:「娘娘,不妨到其他郡城看一看?」

  苏毓仙道:「吾已走遍整个江南,依旧没有发觉旱魃气息,所以旱魃十有八
九被困在金陵,所以还得请法师相助!」

  波旬肃容道:「本座自当协助,不知娘娘有何计策?」

  苏毓仙嫣然一笑,朱唇开阖,款款道出。

  波旬道:「此法确实可行,但必须趁敌军不备。」

  苏毓仙道:「如今龙麟军兵分三路攻击玉京,北路乃凌霄统帅,天剑谷和辽
东相辅,那么于秀婷十有八九在北面,南路由杨烨挂帅,而这一路山林众多,相
信猿族之妖会随行!而中路由龙辉、妖后坐镇,魏雪芯、白翎羽、林碧柔、玉无
痕皆已现身,而妖族几个长老和妖将也都在中路,所以金陵能战之人并不多!」

  波旬道:「鹭明鸾和小妖后两只大小妖精也不是易于之辈,而娘娘你昔日的
徒儿同样难缠!」

  提及水灵媞,苏毓仙面凝杀光,哼道:「那贱人已怀了姓龙的孽种,能不能
出战还是个问题,所以不必担忧她!对于小妖后那贱人,本娘娘自会亲身与她一
斗!倒是法师的老相好依旧是个扎手点子。」

  波旬怒上眉梢,哼道:「那贱人虽然没有露面,但毕竟曾与本座合练双修极
乐禅,所以本座还是能依稀感觉到她的气息!」

  苏毓仙问道:「那她在何方?」

  波旬道:「总之不在江南,十有八九是在龙贼的主力军中!」

  苏毓仙道:「既然如此那就好办多了!崔蝶、陆飞、曲鹄则交给慕容霄汉、
姚晴筎、泺灏以及令徒空藏对应,剩下的虾兵蟹将便直接以兵力优势碾压!」

  波旬道:「那么鹭妖妇呢?」

  苏毓仙笑道:「不是还有法师么?至于那所谓三教教主,早在圣器争夺时受
了重伤,即便参战也翻不起什么大浪!」

  波旬狞笑道:「甚好,甚好,那两只大小妖精本座都不会放过,不将她们碎
尸万段实难消心头之恨!」

  两路大军会师金陵城下,四万魔兵为主力,弘法军为精锐,兵强马壮,气势
如虹,反观龙麟军那边却只区区八千人人守城,河域蛟龙仅有五条,孰强孰弱,
一目了然。

  泺灏阵前喊话道:「金陵里边的叛军听着,江南三十六郡我军已夺五七,你
们现在只是孤城一座,识相的就乖乖开城投降,否则城池一破,定让汝等死无全
尸!」

  城墙士兵齐刷刷地举起弓弩火枪,齐刷刷地对准了城下魔兵。

  曲鹄怒意满脸,走到城墙上,瞪着泺灏道:「哪来的疯狗在此乱吠!」

  泺灏哼道:「曲鹄长老,你还认不清形势么?」

  曲鹄道:「如此明朗之势,瞎子才会看不出!」

  泺灏道:「既然如此,为何还要负隅顽抗?」

  曲鹄哈哈笑道:「负隅顽抗的是你们吧,如今我主登顶巅峰,顺应天数,成
就帝业,迟早一扫天下,你们若现在乖乖投诚还来得及!」

  「老鸟妖,休要放屁!」

  这时魔界阵中行出两人,分别是慕容霄汉和姚晴筎,慕容霄汉咬牙切齿道:
「你们倒行逆施,残虐百姓,还敢妄称天数!」

  姚晴筎也是花容寒霜道:「我们两家的血仇也是时候清算了!」

  陆飞嘿嘿一笑,手中提来一个血淋淋的人体:「你看,这是谁!」

  那人头面上尽是血迹,双眼翻白,显然是死不瞑目,竟然是慕容熙,两大家
主霎时变了颜色,无比的悲愤怨恨。

  慕容霄汉大声怒喝道:「岂有此理,老夫要你们给吾儿偿命!」

  姚晴筎眼圈一红,竟抢在慕容霄汉之前杀出,玉掌翻舞,直劈城上的双妖。

  陆飞将首级抛出,姚晴筎怒掌收势不及,凛冽掌风直接将那颗头颅震碎。

  「不!」

  姚晴筎尖叫一声,眼中尽是杀意,掌劲再催三成,陆飞被掌气压得喘不过气
来,几欲吐血,提气运功,挣脱姚晴筎的掌力封锁,一个闪身,施开云霄六相,
既是游避亦是反击,然而姚晴筎身为一家之主,虽不如楚婉冰,但内功根基却胜
过陆飞,真气一吐,便在身躯四周构成一道浑厚气墙,陆飞身法虽快,但也奈何
不得她。

  曲鹄与慕容霄汉厮杀起来,拳脚交锋,两人皆是擅长轻功,慕容霄汉步法精
妙,每踏出一步便可聚气成劲,增添威力,而曲鹄纵云飞舞,六相妖气可引云为
用,同样是斗得不分上下。

  双方士兵纷纷摇旗呐喊,替己方高手助威,在水中蛰伏许久的蛟龙却在此时
窜起,张口喷火,烧向地上魔兵。

  泺灏早有准备,分水刺一挥一股浑黑魔气涌入水中,将金陵水域染成墨色,
黑色的河水不住冒泡,上百头怪异水兽窜了出来,咆哮着扑向蛟龙。

  原来泺灏在攻下每一处水脉后,将魔界水元埋入,将赤水河与楚江跟魔界黑
水玄黑接通,可以随时召唤魔界水兽助战。

  百余头水兽挤满了金陵河道,五条蛟龙发出怒吼,口吐蛟炎,以水为油,金
陵千里水域已成火海,然而魔界水兽前仆后继,烧死一头又来一头,蛟龙炎气终
究有尽,最终仍是难避近身肉搏,打得是洪水泛滥。

  河水卷上岸来,泺灏喜道:「真是天助我也!」

  说罢驱使水元魔功,分水刺往水中一捣,立即掀起一个接一个的滔天巨浪,
便是要来个水淹金陵。

  空藏见状,单手舞动法杵,口诵密咒,使出六界禅通中的「覆水禅」,引得
洪水更是剧烈,在巨浪之中还窜出上百道水柱,那些水柱宛若冲车的巨锤,狠狠
砸向金陵城。

  这下若是打实了,金陵即便没被洪水淹没,也会被这水柱砸碎半壁城墙。

  忽闻凤鸣九天,悦耳天籁响起,构成一堵音波墙,百尺巨浪难进半寸,紧接
着一声娇笑,只看白衣映素裙,皓手挽青丝,窈窕佳人俏然而降,水袖轻摆,就
好似弹去身上灰尘那般惬意,仅仅这么一个动作,席卷金陵的洪水便被一股寒气
冻结,反而成为一道防御金陵的冰川。

  「娘娘千岁!」

  全城将士纷纷喝彩,泺灏众魔无不面露惊骇。

  楚婉冰玉立在城前,蔑视地望着空藏和泺灏,说道:「就凭你们两只废物还
没资格来金陵撒野,快滚回去叫躲在后边的人出来吧!」

  空藏心性修为甚好,仍是沉得住气,并未急着进攻,而泺灏也摄于小妖后威
名,不敢造次。

  「怕她作甚!」

  就在此时,五彩霞光急速射来,楚婉冰柳眉微蹙,护身凤火燃起,将霞光卸
于身前十步之处。

  楚婉冰道:「又是你这过气圣母,上回逃过一劫,还敢回来送死么!」

  苏毓仙冷笑道:「小贱人,现在形势颠倒,瞧你还能张狂到几时!」说着向
一旁打了个手势,泺灏心领神会,大喝道:「全军出击,攻下金陵!」

  众魔兵发出嗜血般的咆哮,紧接着一拥而上,扑向金陵城。

  楚婉冰花容一沉,哼道:「给本宫滚回去!」

  素手结剑指,朝天一点,凤火冲霄而上,烧得天际一片火云,紧接着火云化
剑,漫天剑花如雨点般落下,凡是被火剑击中的魔兵无不灰飞烟灭。

  苏毓仙见状也采取动作,聚气提元,化出五色云霞,云霞再化作一尊巨魔,
朝着天上火云便是一拳,强大的力量直接驱散火云剑气,化解了魔兵危机,这正
是五方昊宇功中的阎魔怒相。

  楚婉冰柳眉一挑,心想:「有这贼婆娘在,实在难以收拾那些虾兵蟹将!」

  苏毓仙身形一动,踏出「六道乾坤步」杀将过来,楚婉冰不躲不闪,迎着苏
毓仙的一记重掌便是一声娇咤:「放肆!」

  凤鸣声波聚成一线,宛若重锤般扫在苏毓仙手掌,只叫她手臂一阵酥麻,若
非她有佛道魔三元护体,恐怕此刻就算不吐血也得飞跌出去了。

  「贱人,想凭一声狗吠就吓退本娘娘么!」

  苏毓仙收回那只被震麻的手掌,换了另一只手出掌。

  楚婉冰暗笑一声好了伤疤忘了痛,玄凰武典再出绝式,只看她玉指一点,式
中藏招,招中融式,正是玄凰武典中之融神绝式——古武破。

  这一指点落之处,将远古大力、论武决、破之卷三重神通融合使出内,昊天
圣母不但招式被破,而且掌心还惨遭刺穿一个血洞,苦不堪言。

  「快助圣母!」

  空藏抡起法杵便杀上城头,泺灏也顾不上对楚婉冰的敬畏,提起分水刺随后
跟上,形成三对一的局势。

  苏毓仙得了帮手相助,更添几分胆气,五指筛张,凝聚魔道之气于指端,使
了「道法太魔爪」直取楚婉冰心坎要害。

  空藏顺势使出明空禅,招式似空似无,毫无属性,但却包容万般,威力之大
远胜其余风、火、水、地四大禅通,而泺灏也祭起御水魔功,攻击楚婉冰左翼。

  三面受敌,楚婉冰却是游刃有余,火劲旺盛,莲足轻盈,施出了「火蛇腾」
来。

  这套武决正是将灵蛇身法融合其他招式,最为轻便灵巧,适合游走缠斗。

  苏毓仙对楚婉冰早有顾忌,出招时留了七分力防守,所以能在楚婉冰快若鬼
魅的招式下防住要害,伤势甚轻。

  然而楚婉冰却是另有打算:「佛道魔身气脉悠长,防御甚强,短时间内也拿
不下那贱人,且先打发那两条废材!」

  她身形一分为二,一把拿住空藏气门,甩手一扔,将他丢出战场,随即欺近
泺灏,一道剑气直取眉心。

  苏毓仙大叫不好,这一剑气若是打实了,泺灏就是有九条命也不够死,但自
己却因为过于保守,将真气都用在防守,无法及时赶去救援,只能眼睁睁看着泺
灏丧命。

  忽然,一道烈劲横贯而入,虽不能及时截下楚婉冰杀招,但却直取她背门,
出手之人正是波旬。

  破虚一掌暗袭而来,楚婉冰也不敢大意,当下撤去杀招,火速避开,躲得极
为轻松。

  波旬也是暗暗吃惊,心想自己身为堂堂巅峰高手之一,暗中偷袭一掌居然连
对方裙角都未触及,当真是憋屈得很。

  楚婉冰飘落一旁,轻柔地将凌乱的鬓发勾回耳根后,笑道:「本宫还以为是
谁呢,原来是你这不男不女的假和尚呀!」

  当初他被妖魔联手以刀剑截去子孙根后,便无法再享受双修乐趣,对此一直
引以为恨,无论是得到如来圣体也好,又或者是得地藏佛骨也罢,无论再怎么神
奇的功法就是无法重生那话儿,也不知是因果报应,还是这如来和地藏的惩戒。

  重提旧事,波旬杀意恨火更加凛冽:「小贱人,本座定要将你碎尸万段!」

  现出欲魔法身,经过数日调养,折断的手臂也重新长出,六掌化作六座巨峰
压落。

  苏毓仙暗喜,转守为攻,五指并拢做锥状,一击戳向楚婉冰玉颈,正是一招
「天魔破甲锥」。

  不灭凤体其实就是将伤势转移,在凤魄和本体间轮番切换,借着凤凰血脉恢
复快速的优势来抵消敌人的伤害,但伤害若超过恢复的速度,不灭凤体就没有了
作用,就如同被端木琼璇暗算那次一样。

  楚婉冰早已拟好对策,看准波旬掌势落下之处,展开五彩凤凰翼,撕开空间
界限,使出凤凰神速,轻易避开波旬重掌。

  正所谓天下武功唯快不破,任你招式如何凶猛,只要没打中对手就没有用。

  波旬见了失了目标也不收招,心想:「打不中你这小妖精,本座就拍死你那
群狗腿子和贱民!」

  于是掌力倾吐,直取金陵而下。

  「好恶毒的阉和尚!」

  楚婉冰暗骂一声,立即折返,波旬嘿地一声冷笑:「来得正好!」

  他掌势忽而一转,又往楚婉冰打去,这一收一放,一直一转,将劲力操控得
极为精妙,不愧一代巅峰高手。

  楚婉冰凤目一敛,身上忽现耀眼白光,白光所笼罩,万物皆止,就连波旬也
被定住,一动不动,正是太易天启。

  那边的昊天圣母看得一阵心塞,暗惊无比:「这小贱人手段如此层出不穷,
要想正面胜她怕是难上加难……」

  楚婉冰心知根基的差距,于是趁着波旬被封住的刹那,祭出凤嫣剑,剑光凝
出一抹黑色火焰,正是火源篇中的毁灭黑炎。

  黑色火焰融入剑芒,直接刺向波旬脊椎大穴。

  太易天启虽可强留光阴和封住空间的神效,但在根基上始终略输波旬一筹,
这一招用在波旬身上并未完全奏效。

  就在即将得手的刹那,波旬猛地一挣,庞大的真气透体而出,强行驱散白光
笼罩,使出「欲界六重印」,六条手臂同时回击身后。

  前式虽被破解,但剑势已蓄成,楚婉冰毫不示弱,一剑化六影,将云霄六相
融入剑式之中,黑火加持,不惧波旬凶威。

  只看魔佛掀祸端,神威通天震江南,反观凤嫣起生灭,一线秋水激千秋。

  绝式相对,却是平静异常,并未波及四周,两人仅仅错身而过,但明眼人都
看得出这其中凶险,双方都是控制劲力,使之聚拢,每一点滴力量都用在对手身
上,杀伤力也是更为可怕。

  楚婉冰站稳身形,凤眸忽明忽暗,素手捧心,樱唇一张,喷出鲜血,她虽然
尽数挡住波旬的六重印法,但印法劲力却是透剑而入,重创凤体。

  众魔兵见状纷纷喝彩,弘法军也是拍手叫好,却见波旬法相透出黑色火焰,
烧得法相崩裂,而波旬本体也是冷汗直冒身躯发抖,那黑色凤火正在体内燃烧,
无论他如何催动真气,都难以驱散,只得尽力镇压。

  「这黑火居然如此诡异!」

  波旬尝到黑火威力,心知此火一旦久留体内,势必造成难以挽回的损伤,他
抬眼环顾,随手抓过一个魔兵,施展欲界血肉转厄法,借着血为媒,以肉为介,
将凤火导出,那个魔兵霎时化作飞灰,形神俱灭。

  波旬见到此情形,也是一阵心惊,双手连环探出,只要看见活物,无论敌我
皆用来宣这股毁灭黑炎,原本还在城头激战的两军一下子就被他杀了大半。

  这时苏毓仙忽然窜出,一掌拍向小凤凰天灵:「贱人,给我儿偿命来!」

  楚婉冰冷哼一声,将伤势全数纳入本体,同时逼出第八凤魄,只看一个黑衣
妖后倏然现身,手持无尘剑迎敌。

  黑衣妖后剑术冷艳,招狠式决,仅仅三剑便在苏毓仙身上留下三道剑痕,鲜
血直流,幸亏她浑身真气浑厚,若不然早就被斩杀当场。

  苏毓仙见讨不到便宜连忙退后,黑衣妖后也不追击,持剑护在楚婉冰身旁,
这一黑一白的倩影构成鲜明对比,一阵柔媚,一阵冷艳,端的是揽尽天下绝色。

  楚婉冰咳出一口鲜血,冷笑道:「贱婢,你不是要杀本宫么,为何躲得这么
远?」

  苏毓仙脸上一红,咬牙道:「小贱人,你别得意太早,今天你们注定难逃一
死,本娘娘迟早将你挫骨扬灰,千刀万剐!」

  波旬泻出体内毁灭黑炎,怒容满面地道:「说得好,这千刀也给本座预留五
百刀!」

  楚婉冰站直身子,素手抹去嘴角鲜血,眨眨眼睛,嫣然笑道:「阉和尚,你
预留五百刀做什么,自宫五百次么?」

  战场凶险,但龙麟军士兵听到这话也是忍不住哄堂大笑。

  另一侧正在激战慕容霄汉的曲鹄接口道:「娘娘,干脆您就大发慈悲,在宫
里给他安排份差事吧!」

  波旬气得七窍生烟,再聚内劲,一掌横扫而来:「本座先废了你武功,再让
你做军妓!」

  天空忽然窜下个巨硕蛇头,张开血盆大口便咬向波旬,波旬连忙闪身避开,
蛇头一击不中,去势未止,一口便将附近的十几个魔兵吞下。

  也而就在波旬闪开的刹那,忽地飞来一掌,将他拍下城去。

  苏毓仙抬头望天,见天空之上悬浮一座古朴宫殿,尚有数条巨蟒盘旋宫门四
周,正是初代妖后御驾行宫——灵蟒星宫。

  「丫头做得真好,将这臭和尚逼了出来,待你娘亲回来后,姨娘一定向她赞
你几句!」

  一个青衣美妇踏着七彩云霞从星宫而出,风情万种,美态万千,不是鹭明鸾
还有何人,恐怕世上除了妖凰太后外,也就只有这个太妃敢调笑这玄朝国母了。

  楚婉冰翻了个白眼,哼了句反话道:「我谢谢你啊!」

  这情形着实不尴不尬,既如姨侄拌嘴,又似情敌争风。

  龙麟军将士多少听说过一些关于龙辉和鹭明鸾事情,也知道自家主子跟着美
貌妇人不清不楚,而楚婉冰又是正宫大娘娘,其中猫腻谁都能看出。

  鹭明鸾莞尔一笑,走过来将她扶住,暗中渡过道柔和妖气助她疗伤,笑道:
「你这丫头就是不肯吃亏!」

  楚婉冰撇了撇嘴,道:「谁喜欢吃亏,难不成你喜欢么?」

  鹭明鸾道:「可是你刚才就吃了个大亏了!」

  楚婉冰凤目一扬,气得桃腮轻鼓,不忿地道:「若不是为了护着金陵,我才
不怕那阉和尚和臭婆娘呢!」

  她此言也并非气话,刚才要不是波旬以满城百姓威胁,她完全可以凭借着凤
凰神速与之相斗,而波旬根本就追不上她的速度,即便双方有着根基上的差距,
但胜负尤在未定之天。

  鹭明鸾又道:「冰丫头,你且休息一下,待鹭姨收拾那狗秃驴替你出气!」

  说话间鹭明鸾已经飞出城外,方才那一掌只是将波旬推走以解楚婉冰之围,
所以波旬并未受到实际伤害,如今看见鹭明鸾杀来,他满腔怒火一并爆发,结印
施法,再现魔佛三面六手之相。

  鹭明鸾妖气迸发,周身七色光华大盛,八翼鸾雀翩然展翅。

  双方拳来拳往,掌起掌落,互不相让,卷起惊天气浪,气浪所及,便是山崩
地裂,水浪倒流,堪比灭世天劫。

  楚婉冰双手掐剑诀,将无尘、凤嫣双剑抛掷半空,以气御剑,两口神兵飞速
运转,构成一道剑网,将两大破虚激战的余波封住,以免殃及金陵无辜百姓。

  同时黑衣楚婉冰则站在一旁护持,盯住昊天圣母。

  苏毓仙见难占便宜,立即退走,慕容霄汉和姚晴筎也随之出城。

  金陵城下恶战不休,成败皆系于鹭明鸾与波旬之胜负。

  鹭明鸾早有超脱,招式飘逸,内劲绵长,而波旬法相被破在先,气势已弱,
被鹭明鸾压得下风尽显。

  空藏此刻已经恢复神智,指挥弘法军相助:「三三为势,武僧开阵,灭妖棍
法!」

  只看九员武僧挥棍打来,棍势叠叠,三三相化,分袭鹭明鸾天灵、背门、脚
踝。

  鹭明鸾娥眉一挑楚婉冰紧觎战局,看出鹭明鸾占尽上风,但波旬身边尚有弘
法军众武僧相助,短暂间难分胜负,心里不禁有些焦急,连忙神念传音予崔蝶:
「蝶姐姐,准备得怎么样了?」

  崔蝶道:「已经准备妥当,只要再过三刻钟,大事定矣!」

  楚婉冰仍是不放心,向天蟒星宫内传音道:「螣姨,你那边呢?」

  星宫之内,一名腰身粗圆的妇人正透过琉璃水晶壁观看战局,闻得楚婉冰声
音,立即回应道:「锁天势已经布下,已将金陵隔绝!」

  楚婉冰这才松了口气,但心神仍旧难安。

  苏毓仙撤回阵中,双眼紧盯那场破虚对战,窥准时机,忽地拍出一掌,遥击
鹭明鸾。

  楚婉冰见状,立即发出一道剑气阻截,怒道:「贼婆娘,好不要脸!」

  苏毓仙身形变幻,游走在魔兵阵中,发出飘忽不定的声音:「小贱人,本娘
娘想怎么做就怎么做,你能耐我何!」

  话音甫落,她又出现到了另一侧出手偷袭,楚婉冰眼明手快,反手挥出一道
凤火截住杀招,她心里知道,鹭明鸾虽稳压波旬,但双方根基相差不大,往往一
个变数都可能逆转战局,所以她必须替鹭明鸾解除一切后顾之忧。

  楚婉冰本也想偷袭波旬还以颜色,但瞥了一眼战局便打消了这个念头,波旬
四周有两千弘法军护持,这些秃驴单个虽不厉害,但凑在一起就十分难缠,足以
替波旬挡住一切偷袭。

  再者金陵四门都遭遇魔兵攻打,她既要防住激战的余波,又要指挥龙麟军士
兵以少敌多,以弱挡强,已经是无暇分身。

  「三刻钟后便尘埃落定,我且在此掠阵,确保战果!」

  楚婉冰估量片刻后,决定采取最稳妥的方式,不予冒进,以免徒增变数。

  但心中的不安仍旧存在,心想:「若是敌军趁机偷入城内……哎,罢了,家
眷已经转入虚空境界内,就算敌人真的偷入城里,最多也是烧杀一番,三刻钟造
成的伤害始终有限!」

  经过多年刀口舔血的生涯,楚婉冰已清楚明白一个道理,一战功成万骨枯!
苏毓仙召来泺灏,说道:「你且给我把持住局势,待城内变数一起,立即点兵齐
攻!」

  泺灏点头称是。

  苏毓仙伸手在他肩膀上一拍,渡过一股浑厚真气,贯通他周身经络。

  泺灏神清气爽,知觉真气充盈,低头看去,丹田处隐约泛着五彩霞光。

  苏毓仙朱唇轻扬:「你且将这股真气压在体内,然后不定时地在阵中游走,
迷惑那小妖女,让她误以为我还在找机会偷袭。」

  泺灏道:「属下遵命!」

  交代完一切后,苏毓仙压住一身功力,借着战火掩护潜入城去。

  金陵城内家家闭户,显然是被外边的喊杀声吓得不敢露面,苏毓仙快速奔走
在金陵城内,收敛心神,感应着心魔所在。

  她一边找寻一边搜索龙辉家眷的踪迹,先是秦家府邸去了一趟,发现偌大的
宅院平地消失,只留下一块空地。

  她又赶往九云山庄,同样是看到一片空地。

  「倒也不意外,龙贼倾巢而出,必会先安置家眷!」

  苏毓仙推断出这龙家与秦家之人已经被连人带屋移入异空间之内,以避开战
火。

  她但心里却是有些疑惑:「按理来说,金陵城内应该还有些高手,螣姬那蛇
妖应该就在天上操控巨蟒,但怎么不见崔蝶的踪迹呢?」

  疑惑之余,她默默念心诀,一股隐晦魔气缓缓散出,聚于心窝,凝于眉心,
竟是魔界绝学心魔大法。

  被魔尊救出龙麟军营地后,苏毓仙也得知自己身世,但仍对龙辉众人依旧恨
之入骨,便请魔尊替自己增强实力,于是乎魔尊将心魔大法授之,苏毓仙身负魔
族皇脉血元,很快便掌握关窍,只是修炼尚浅,达不到端木氏三人那等境界,但
要感应自己的心魔倒是不成问题。

  心魔大法一出,冥冥中生出一股感应,透过无尽空间,越过重重光阴,归于
本体心神。

  苏毓仙睁开双眼,顺着那股感应出招,一掌劈开空间裂隙,钻入其中。

  龙辉所布置的虚空结界无穷无尽,错综复杂,不知路径者一旦进入,便会迷
失其中,正是一个无懈可击的牢狱或者是安家所,但心魔与本体间的感应比起骨
肉血缘更加难以割舍,苏毓仙便是顺着这股感应在空间乱流中穿梭,很快觅得目
标。

  只看前方一片鸿蒙虚空中漂浮着一具红发身影,赤身裸体,面目狰狞,尖牙
利齿,正是旱魃。

  苏毓仙扫了一眼,发觉旱魃已经被封印,于是默念心魔咒法,近距离召唤心
魔。

  咒法响起,心魔觉醒,旱魃狰狞开眼,发出急促的喘气声,仿佛冬眠初醒的
恶兽,正要寻觅。

  苏毓仙感觉到旱魃的杀意,立即催动心魔大法,旱魃身躯一僵,神色缓和,
露出驯服之态。

  她心魔大法修为未深,不能远程操控心魔,所以必须面对面施展,如今一番
密咒下来,旱魃已完全成为她之分身,仍其差遣。

  苏毓仙咯咯笑道:「慕蕊,要你以肉身接纳我的心魔,又要承受炼尸之苦,
真是委屈了你,你若感到不忿,就将这笔账算到龙贼身上吧!」

  旱魃嚎叫一声,响彻虚空。

  苏毓仙环顾四周,体内五彩霞光流转映照,将这片虚空结界照得美轮美奂。

  「方才在不同境界,所以没找到你,但如今大家都在这片虚空结界内,你休
想逃过为师的法眼!」

  苏毓仙得意冷笑,透过五彩霞光之功体感应,她已锁定目标,一掌横劈,崩
碎虚空,打开一条通道。

  她穿越通道,来到两座豪华大宅上方,一座乃秦府,一座则是九云山庄。

  苏毓仙俯视而下,只见宅院内男女老少皆有,尤其是九云山庄依旧是一片恬
静,几个美貌妇人,正坐在院子说着话,每个人怀里都抱着一个婴儿。

  三女分别是秦素雅、皇甫瑶和穆馨儿,其秀眉紧锁,正在担心这城外战局。

  「妙哉,一切得来全不费功夫!」

  苏毓仙暗自窃喜,脑海里浮现出许多报复的手段,心想该如何对付仇家的女
眷。

  门户外正走入一个朱裙少妇,步伐轻盈,气息悠长,正是消失不见踪迹的崔
蝶。

  崔蝶刚办完要事,便回返山庄照看众人,刚一进门就感到一股寒意从脚底冒
出,立即抬头看去,霎时变了颜色,立即对三女叫道:「快回屋!」

  苏毓仙哈哈笑道:「迟了!就让龙贼亡妻绝后吧!」

  说罢一记「道法太魔爪」便朝众女抓来,崔蝶一个箭步抢上,左使火云掌,
右劈玄冰刀,替三女挡住杀招。

  轰然地一下,崔蝶倒退三步,朱颜惨白,显然是力弱三分。

  苏毓仙得意娇笑道:「就凭你这丫头岂是本娘娘之对手!」

  崔蝶压住翻涌的血气,紧抿朱唇,面色凝重地看着眼前大敌,同时左手横于
胸前,右掌虚压于腹,摆出一个防御架势。

  苏毓仙瞧出端倪,嘿嘿道:「以守待攻么?崔丫头,你能受得住几招呢?」

  崔蝶反问道:「那你认为可以几招败我?」

  苏毓仙轻蔑一笑,心想就凭你这臭丫头,我十招就能拿下,正想说出答案,
却是立即醒悟过来,哼道:「好狡猾的贱人,想拖延时间么?不过这虚空结界虽
然隐蔽了你们的踪影,但也令得神念难以外传,你还能找谁来救命!」

  崔蝶花容一沉,心中亦是叫苦不迭,龙辉布下的这个虚空结界可谓是滴水不
漏,外人难以进入,但却也里边的消息难以外传,千算万算却算不到居然被这昊
天圣母闯了进来,现在想要向楚婉冰求援都困难了。

  「旱魃,杀了那三个女人!」

  苏毓仙指了指秦素雅三女,旱魃嗖的一声窜出,抡起利爪扫向那三女。

  崔蝶胸前玉掌一拨,同时腹下素手一抬,卷起一股寒风,凝气成冰,筑起一
堵城墙护住三女,正是浑天冰火决中的「寒霜冰城」。

  苏毓仙云袖一挥,一朵五彩霞云飘出,化作一口重锤,猛地敲碎冰墙,旱魃
无了阻碍,立即扑向秦素雅三女。

  忽然一道如水倩影掠来,挡在旱魃跟前,右手扣住旱魃手腕,左手搭在旱魃
肩头,竟是一招擒拿手,但她出手敏捷,招式精妙,即便是普通的擒拿手也奏奇
效,一把便将旱魃摔飞。

  旱魃撞榻一座假山后,又立即爬了起来,并未受到任何伤害,可见其肉身之
强悍,不愧金刚尸之称号。

  苏毓仙怒极反笑:「好好,不见多日,好徒儿你的功夫倒是精进不少!」

  出手之人正是水灵媞,她花容一凝,慎重地盯着眼前人。

  苏毓仙扫了她一眼,目光落在那隆起的小腹上,咯咯笑道:「好徒儿,你也
要当娘亲了,来来,且让为师看看未来的徒孙长得结不结实!」

  虽是笑靥如花,但目光恶毒无比,就像是一条盯着猎物的毒蛇。

  水灵媞沉声道:「闭嘴,你我早恩断义绝,马上给我滚,否则要你后悔!」

  苏毓仙一步踏出,身若鬼魅,顷刻间已逼近水灵媞跟前:「我就看看你怎么
让我后悔!」

  崔蝶大惊,水灵媞此刻大着肚子,绝不是对手,连忙扑去相救,但旱魃体内
心魔受到本体勒令,抢先一步截住她去路。

  苏毓仙使出一招「魔道佛印」,掌心涌起一个奇异图腾,太极中央浮现卍字
印,而八卦图案则由魔气组成,融合三家真元的厉掌直取天灵死穴。

  水灵媞双足驻地,施展拔山掌以抗衡,双掌一碰,水灵媞知觉腹中疼痛,胎
息翻涌,连忙收回五成功力护住胎儿。

  苏毓仙却是毫不留情,掌力尽吐,逼得水灵媞接连后退。

  水灵媞想要抽掌退守,但苏毓仙却是料敌先机,掌心涌出一股粘劲,将她牢
牢吸住,形成内力搏斗的凶险局势。

  对手内劲重重涌来,源源不休,自己却是身怀六甲,水灵媞花容失色,连忙
将真气敛于腹中,尽力护住胎儿,但这一样来,自己就难以抵抗,一个照面就已
口鼻溢血,冷汗直冒。

  崔蝶被旱魃缠得难以脱身,连忙大叫道:「萧萧,快出来,有坏人来抢你东
西吃了!」

  「谁?」

  娇脆声音从后院传来,一个圆脸少女纵身飞出,手中还拿这个鸡腿,问道:
「蝶姐姐,那个坏人要抢我鸡腿!」

  崔蝶气得险些没岔气,敌人都打上门来,你这馋嘴货还顾着吃。

  萧萧瞥了旱魃一眼,怒道:「生得这么长的牙齿,一看就是想抢东西吃,找
打!」

  挽起袖子,露出两条晶莹的膀子,一拳砸向旱魃。

  拳劲沉重,速度奇快,旱魃被打得金星直冒,剧痛之下,利爪反击,萧萧也
不躲闪,仍有爪子打在身上,只闻刷的一声,胸前衣衫破开,露出半截白嫩丰美
的奶脯,但乳肉白嫩如昔,连皮都没破半点,仅仅留下五个淡淡的红痕。

  苏毓仙暗吃一惊:「这丫头是什么怪物,简直就是刀枪不入!」

  殊不知,萧萧乃先天混合妖血,虽然神智不清,但却淬炼筋骨,练就一身铜
皮铁骨,肉身之强悍丝毫不在旱魃这不灭尸身之下。

  这时萧萧左手揪住旱魃赤红的头发,右拳如雨点般砸向她脑壳,边打边骂:
「敢跟我抢吃的,打死你这红毛鬼!」

  崔蝶在她屁股抽了一巴掌,急道:「够了,没看见你水姐姐被人打么,还不
快去帮忙!」

  萧萧哦了一声,甩手丢飞旱魃,抡起拳头就冲了过去,苏毓仙巧施柔劲,步
伐一转,带着水灵媞撞向萧萧拳头。

  萧萧连忙收拳,急叫道:「哎呀,水姐姐,我打坏人,你干嘛挡着我啊!」

  水灵媞一阵叫苦道:「关我什么事!」

  苏毓仙嘿嘿冷笑,趁势出招,一指点向萧萧眉心,萧萧身躯一颤,惨叫一声
便倒在地上。

  水灵媞急怒攻心,骂道:「你对她做了什么?」

  苏毓仙连消带打,一爪掐住水灵媞咽喉,冷笑道:「只是一记心魔灭魂指罢
了,既然她刀枪不入,为师干脆直接破她元神!」

  崔蝶悲怒无比,扑将上来要跟苏毓仙拼命。

  苏毓仙五指一紧,掐得水灵媞面色紫青,威胁道:「住手,再敢上前一步,
我就要她小命!」

  崔蝶站住脚步,说道:「你究竟想怎么样,只要不伤害灵媞,什么条件都可
以谈!」

  苏毓仙冷笑道:「哼,我要什么条件,你心里明白!」

  崔蝶叹道:「圣母心意高深莫测,崔蝶怎能揣测!」

  苏毓仙咯咯笑道:「丫头,这个时候还知道拍马屁,你倒是有趣人哩!」

  崔蝶道:「你我虽是敌对,但崔蝶从不否认圣母娘娘的能耐,若不然方才你
一现身,我怎会如此惊恐呢?」

  苏毓仙暗忖道:「好个崔蝶,此等劣境还如此冷静,果然是个奇女子!当初
若不是她从中作梗,兄长也不会提前攻打地府,造成今日僵局!」

  魔尊原先是想借着朝廷的大旗来积蓄资源,一步步地壮大自身,待到合适时
机再攻打地府,取回魔界,一旦计划实施顺利,魔界实力绝对比现在还要雄厚,
那是再出手就更加稳妥。

  但崔蝶却以商贾之道打破了魔尊的资源积累,最终不得已才提前展开大战,
每次想到这点,无论是魔尊,还是苏毓仙都恨得牙痒痒。

  「如果我说,我要你丈夫和那小妖后的脑袋呢?」

  苏毓仙冷冷笑道,「你给还是不给?」

  崔蝶暗中传音道:「我已是龙家之人,自然得维护夫婿,这前者是万万不能
答应,但你若是想要小妖后的性命,妾身倒是可以相助!」

  苏毓仙见她以神念传音,便好奇道:「你会杀小妖后?」

  崔蝶道:「怎么不会,她自持正宫娘娘,再加上有她母亲撑腰,所以一直嚣
张跋扈,欺凌众人,如今又生下男丁,更是母凭子贵,来日她儿子继承基业,哪
还有我们活命的地方!我乃改嫁之身,在她眼里更是毫无地位,平日诸般欺凌那
是不在话下,你若是想杀她,我是求之不得!」

  苏毓仙曾入宫为妃,对于这些门阀宫阙的女子暗斗亦是耳熟能详,对于崔蝶
这话一点也不奇怪,于是又多问一句道:「既然你要争宠,为何还要救这贱人,
若她肚子里也是男丁,你地位岂不是也受威胁!」

  崔蝶道:「我若救下她母子性命,就等同多一个盟友,她以后顾念旧情自然
会全力助我,稳固我的地位!」

  苏毓仙冷笑道:「就算这样又如何,金陵破灭只在旦夕,你们基业都要毁了
还争个什么!」

  崔蝶反问道:「金陵兵马虽少,但你们就有把握打下来么?」

  苏毓仙怔了怔,刚才的交手令她实在印象深刻,且不说鹭明鸾的实力,就是
只有楚婉冰一人,要打下金陵也不是一件容易事。

  崔蝶继续说道:「就算你打下金陵又如何,金陵的骨干力量依旧可以轻易脱
身,而你们虽然占了整个江南,但毕竟身处我方腹地,若我夫君回师来救,你们
这支孤军一样难逃覆灭之运。而且,龙麟军主力仍在,我们再怎么不济,要守住
这一隅之地也不是难事,到最后还不是要双帝并立!」

  苏毓仙被说动了几分,道:「你说得有理,但我为何要相信你?」

  崔蝶道:「利益!圣母娘娘,若妾身没有猜错,你就是魔尊同父异母妹妹,
昊天教虽然覆灭,但你依旧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再说了,沧释天当初将你随手送
人,何等无情无义,你又何必替他报仇呢!而我历年经商,也是最重利益,只要
咱们合作除去小妖后,圣母可报仇可替魔界立功,而我也可巩固地位,双赢之局
何乐而不为!」

  苏毓仙说道:「就算除去小妖后,你们家仍有其他竞敌人,你的地位依旧不
稳。」

  崔蝶道:「白翎羽乃前朝公主,为了避免前朝复辟,她的子嗣无论如何也不
可能继承基业,同理皇甫瑶亦是如此。魏雪芯武功虽高,但性子温柔不善争斗,
自然不是我之对手,至于林碧柔和玉无痕,她们原先都是我夫君的下属,区区贱
婢能为妃已是极限,那配与我争位。而秦素雅只懂诗词歌赋,更不用考虑。而且
圣母如今就在此地,只稍微动动手脚,再除去几个小鬼,一切都是水到渠成!」

  苏毓仙听到这里,不由得一阵心寒,忖道:「这女人的心计好生厉害,不过
说得倒也甚是合乎道理。」

  崔蝶心里却是暗自盘算着时间:「待时辰一到,地支阵法重启,姑奶奶再慢
慢收拾你!」

  她实则实在拖延时间,这虚空结界与江南相连,同样受到地支阵法的覆盖,
只要阵法一再启动,昊天圣母就成瓮中之鳖。

  就在此时,一道光影闪电掠出,竟是慕容熙,他施展家传轻功绝学,趁着苏
毓仙不备,出手偷袭,一掌便切向她扣住水灵媞的手,直取腕脉要害。

  眼看就要得手之际,被萧萧打飞的旱魃杀了回来,一头撞在慕容熙身上,将
他撞飞出去。

  苏毓仙回头一看,脸色阴晴变动,怒视崔蝶道:「贱人,胆敢骗我,我就先
杀这叛徒,再血洗龙家!」

  崔蝶万分惋惜,苦叹道:「慕容三少,你可是坏了我大事啊!」

  苏毓仙打了个机灵,心想道:「慕容熙还活着……糟糕,中计了!」

  她也不是蠢人,见慕容熙还活着,立即联想到这一切都是个局,也就是说地
支阵法还存在,发动只是时间问题,而且从崔蝶方才的行事来看,阵法也可能覆
盖到此处。

  「旱魃,走!」

  苏毓仙顺手封住水灵媞穴道,招呼旱魃转身便逃,此刻再不离开,后果就不
堪设想了。

  崔蝶连忙去追,但苏毓仙使出六道乾坤步,身法快得难以捉摸,再加上她一
心逃命,崔蝶根本就追不上。

  苏毓仙和旱魃冲入虚空结界,忽闻有一个声音在耳边响起:「圣母,快救贫
道!」

  神念顺势一扫,只见元鼎被封在一处虚空内,苏毓仙见他面色惨白,气息不
顺,显然是伤势未愈,便不想增添一个累赘。

  却听元鼎说道:「圣母,只要救出贫道,贫道便可设迷幻奇阵抵御追兵!」

  苏毓仙转念一想:「老道士精通阵法,有他布阵,倒是可以抵御强敌!」

  于是窜入那片虚空,一掌拍开元鼎被封气脉,元鼎睁开眼睛道:「贫道气力
衰竭,难以赶路。」

  苏毓仙道:「旱魃背着他走!」

  旱魃依照她所言,背起了元鼎。

  元鼎道:「多谢圣母相助,不过快些离开,贫道感觉到那阵法已经开始发动
了!」

  苏毓仙运足真气,化作流光便朝外界冲去,旱魃也紧随其后,她一心逃命,
数息间便飞出江南。

  待她回头看去之时,只见金陵方向血光冲天,惨叫连绵,一道接一道的魔气
消弭归无。

  苏毓仙的一颗心已经沉到了谷底:「他们……完了!」

  还未等她来得及沮丧,身后忽闻凤凰怒鸣:「苏贱人,哪里逃!」


             第八回  危机转机

  「报!尹方犀已与皇甫铭会师,萧凌威、王世运、裴定边三路大军也逐步向
皇甫铭军旗下聚集。」

  「报——宗逸逍已收拢了赵煜、北堂江河、曹鄂、郭奇、苏镇疆、窦德斌、
金子云等七路大军,正想我军西面突围而去。」

  雀影部众接连将军情传回衡城,诸将皆是面色凝重,白翎羽表情一片淡漠,
但心里却是矛盾不断,战局无论怎么变化,对她来说都是一种煎熬。

  王栋哼道:「哎,要是下手快一点,或许可以拿住皇甫铭!」

  徐虎也附和道:「对啊,拿住那个昏君,咱们仗就胜了一大半!」

  梁明干咳一声,对两人使了使眼色,两人这才发觉白翎羽也在场,当下憋了
大红脸,好生尴尬。

  白翎羽只觉得坐如针毡,心乱如麻。

  一只温暖的大手从桌底下探过去,覆在她手背上,眼角余光撇去,见龙辉目
中含暖,投以柔情,焦躁的心情却是稍缓几分。

  龙辉笑道:「众卿,是朕有意放跑他们的。」

  群臣不明,忙问其缘由。

  龙辉道:「我军如今多线作战,虽采取雷霆攻势,但终究还是要保存实力!
皇甫铭新任的天路十将实力不凡,即便我军有结界困敌,但要想完全吞下这支恒
军主力,仍需付出沉重代价,如此一来却是遂了魔界的心意。然而放他们离开好
处有二,第一我军可以继续保存实力,其二,可进一步分解敌人的团结。」

  燹祸奇道:「微臣对这第二点甚是不解,为何放他们回去就可以分解敌人团
结呢?」

  龙辉道:「魔兵骁勇,也就是因为这份骁勇使得他们看不起弱者,而现今形
势,皇甫铭名义上仍是领导恒军之者,而魔兵岂会甘心让一个弱者领导?虽说魔
尊等高层为了局势可隐忍,但底下的士兵未必会忍,摩擦很快就会在士兵之间发
生。」

  众人恍然大悟,纷纷称绝。

  会议结束,群臣散去,白翎羽手心已经蓄满了汗水,龙辉将她玉手拉起,用
丝巾擦净,说道:「小羽儿,你还想不通么?」

  白翎羽咬了咬丰润的下唇,声音有些嘶哑地道:「我都知道,但每次听到这
些军情心里就是难受!」

  龙辉叹了一声,将她抱在怀里,抚摸着她玉靥,只觉得她脸蛋时熨时寒,便
知她内心陷入两难之境,无论是龙麟军胜还是败,对她而言都不是好事,故而血
气翻涌难平。

  「要是这一切都没发生,一切都回到当初……」

  白翎羽泪珠滚落脸颊,烫热了男儿的手掌。

  龙辉一阵心软,勾起白翎羽细巧的下巴,对准她温润的丹唇吻去。

  白翎羽嘤咛一声,腮红身热,半推半就地被龙辉拥吻起来。

  「你……你疯了,这是军机堂!」

  白翎羽娇喘着道。

  「现在都退下来,就你我两人,怕什么!」

  龙辉解开她腰带的扣子,白色盔甲散开,男儿的手掌顺着下摆伸了进去,熟
练地钻入衣襟,隔着酥胸握住一个丰腴弹滑的圆润脂团,产子后这对蜜桃般的美
乳长了不少,以往龙辉一个手掌勉强能握住,但现在却是硬生生溢出大半。

  白翎羽起初还有些不愿,但身子的敏感点早就被这冤家摸透了,龙辉的手掌
贴着乳头轻轻摩擦,一股热力透过乳晕,渗入心窝,转眼就扩成一片痒麻,双峰
热乎乎的好似落了一层牛毛。

  龙辉手掌由内至外,剥开白翎羽衣甲,两团腴脂嫩肉将层层的绫罗束胸撑得
满满的,随着男儿抚摸,两抹水迹由小变大,滋湿了那抹绫罗,透着阵阵幽香。

  龙辉迷恋地将头埋入白翎羽胸口,深深地吮吸了一口,惹来满面奶香,抬起
头凝视白翎羽晕红面庞,道:「小羽儿,为夫可是好久没有品尝你的美味了!」

  白翎羽红着脸啐道:「品尝你个头,想喝奶就去找你洛姐姐去!」

  龙辉乐呵呵问道:「为什么?」

  白翎羽红着脸道:「天极晒晒太阳就能饱了,她奶水又多,还不用喂……」

  龙辉不禁莞尔,笑道:「你这是赤裸裸地吃醋!」

  说话间已经将她束胸解开,两颗圆翘的桃乳抖出眼前,乳晕四周湿漉漉的一
团。

  双峰暴露,冷气一扫,两枚乳珠忽地一紧,又翘了几分。

  白翎羽微微打颤,啐道:「胡说!」

  龙辉捏起两颗玉乳,张口含住乳尖,吮吸之下一股温热腻甜在口唇间流淌,
味道甚是不俗,既有小凤凰的甜腻,又有小剑仙的清幽,叫男儿不禁痴迷起来。

  白翎羽面容更是潮红,心门砰砰跳动不止,只觉得乳峰涌来阵阵灼热,臀股
间竟渐渐有了湿意。

  「坏蛋,别吸了!」

  白翎羽将他脑袋推开,看着他嘴唇上挂着的奶迹,不禁一阵好笑,道:「不
许再吸了,都吸光了,琊儿吃什么!」

  龙辉涎着脸道:「他还在江南,你这奶儿留着也是浪费,不如让我这做老子
的替他吃上一吃。」

  白翎羽被他都得发笑:「不要脸,还跟儿子抢吃的!」

  龙辉见她面色好了几分,于是将她推倒在桌案边上的乳垫上,低头继续挑逗
玉峰,将一对桃乳玩得颤巍巍地抖个不停,时不时挤压乳晕四周,溢出一注接一
注的奶水。

  乳汁溢出,流淌在身上,温热触觉透过肌肤,熨得白翎羽身子酥酥麻麻的,
就如同泡在热水桶里一般。

  龙辉伸出舌头在她肌肤上舔洗着,将上边的乳汁卷入口中。

  「啊!」

  白翎羽身躯一僵,思绪随着男儿火热的舌头而动,情火熊熊烧起,两条结实
的美腿绞磨在了一起。

  龙辉舌头往下舔去,如同羽毛般扫过小腹,埋入女郎修长结实的玉腿间。

  白翎羽身躯逐步发烫,香汗透体而出,全身一片潮热,汗水将衣裤濡湿,贴
在身上,她原本就是穿着一袭紧身军服,裤子将一双美腿箍得圆润修长,饱满结
实,而股间更是湿得不堪,汗水蜜浆混在一起,使得裤裆处更加粘湿,散发出一
股浓郁的暖香,比起林碧柔和崔蝶那种略带辛辣的妇人膻香。

  白翎羽想起自己多日作战,未曾换洗过衣衫,那儿的气味定然十分不雅,连
忙推了推龙辉脑袋,说道:「哎呀,别弄了,那儿怪难闻的!」

  龙辉趴在她耳边柔声说道:「我就喜欢小羽儿你出汗的样子,只有这样才是
原汁原味的你!」

  听着龙辉的情话,白翎羽春意更浓,下体的气息越发浓郁,虽无仙妖四后那
等脱俗雅致的香味,却是直接钻入男人心窝,散发着催情的野性。

  龙辉伸手搭在她腰间时,白翎羽腰肢一挺,柔韧的身子如拱桥般耸起,形成
一道美妙的腰臀曲线,配合着龙辉将裤子脱下,而在胯间那条汗巾已经湿透,显
出阴阜的形状。

  龙辉拨开一角,露出半只莹润艳丽的美蛤,正往外溢着腻汁。

  龙辉瞧得周身火起,释出粗长巨阳,龙涎迷香一下就点燃白翎羽骨中淫火,
连忙撑起身子,蹲在了丈夫的身前,捋了捋鬓发,发张嘴含住了硕大的龙冠,美
美地吮吸起来。

  阵阵酥麻的快感顺着肉柱传遍全身,龙辉一阵暗喜,想不到这丫头的口唇舌
技越发纯熟,论是口腔的吸啯又或是舌尖的蠕动,每一个动作都那般自然,几乎
可比得上林碧柔那等功夫了。

  吮吸了几下,吸入更多龙涎迷香,白翎羽周身火热,情难自禁,连忙吐出了
龙根,躺到了软垫上,分开两根玉腿,一双春水迷蒙的眼睛渴望地看着龙辉。

  龙辉岂会辜负美人恩,身躯压下,撕拉一声扯掉汗巾,腰胯一挺,滚烫的龟
菇挤开花唇,蘸着蜜浆往内深入。

  龙冠棱角划过花径肉褶,温热紧凑,酥爽入骨,两人同时发出满足的呻吟,
白翎羽那双结实丰满的玉腿猛地缠住龙辉腰身,仿佛要将男儿融入自己体内。

  虽没那对大小凤凰的媚骨体质,但白翎羽体质丰实,身段健美,肌肉紧凑,
没有一丝余赘,故而这头母麒麟的浪屄十分紧窄火热,那无数重叠的肉褶紧紧包
裹着龙根,龙辉越是勇战,花径便越是蠕动收缩,可谓是遇强则强。

  白翎羽那对怒耸的奶子随着爱郎激烈的抽杀而不停的摇晃,龙辉看得眼热便
一把握住轻轻的搓揉,紧接着猛地一沉腰肢,龙冠的顶端不停的撞到一个充满弹
性的肉团,正是白翎羽最娇嫩敏感的屄心子。

  「啊!」

  白翎羽娇躯一颤,张口呻吟,两颗圆实蜜桃奶子越发鼓胀,奶汁盈溢而出,
龙辉另一只手紧扣少妇腰眼,龙根招招尽取麟宫,杵得花蕊松垮,蜜汁狂喷。

  花蕊的酥麻,使得白翎羽内心抑郁得以宣泄,眯着眼睛喘气道:「江南情况
怎么样了?」

  这话甚是大煞风景,但交欢的同时谈论公事使得他有种莫名快感,棒法越发
犀利。

  「锁天势已布下,一切消息皆被隔断……但有冰儿和明鸾坐镇,相信半天后
就会有捷报传来了!」

  龙辉趴在爱妻汗水津津的胴体上说道。

  白翎羽溢出一股花蜜,喘息道:「其他将领还没知道这事么?」

  「此次计划甚是冒险,但收益也大,未免计划提早泄露,我已经命雀影部封
锁后方消息……翎羽咱们换个姿势。」

  龙辉拔出了湿淋淋的肉屌,拍了拍身边的桌案道。

  白翎羽明白丈夫的意思,娇喘嘘嘘的翻身跪趴的桌案上,撅起了浑圆雪白的
屁股。

  论胸乳,她不如楚婉冰,论臀股不如魏雪芯,论腰身不及涟漪,但她这每三
项都在群姝中名列三甲,一旦结合起来便有中触目惊心的美,如今尤其是腰臀腿
胯的风光,结实细致的柳腰、丰硕挺翘的玉臀,修长圆润的粉腿,构成令男人噬
魂动魄的健美曲线,龙辉抚摸妻子丰美弹滑的股肉,将坚挺的肉屌对准了臀沟,
说道:「小羽儿,帮我一把!」

  白翎羽当然知道这淫棍的意思,回头羞涩地瞥了他一眼,还是伸出了颤抖的
小手掰开臀瓣,露出水灵灵的两个肉洞。

  龙辉问道:「小羽儿,想要为夫进哪里?」

  白翎羽红着脸啐道:「你想去哪里就去哪里!」

  龙辉笑嘻嘻地将肉根顶到这名巾帼少妇的臀沟,恰好压在了菊门。

  她无楚婉冰那等媚骨体质,后庭开垦得甚少,如今被这火热一烫,心中仍是
紧张,比起初次承欢好不了多少,但还是强装镇静:「你进来吧,我可以的!」

  说完这话,脸颊又是一阵发热。

  「但这个时候不适合取我小羽儿的后庭菊花哩!」

  龙辉只是逗逗她,并无采菊之意,肉柱往下一沉,裹住花径四周的腻滑,猛
地一用力将巨阳尽根肏进了的浪屄,在大力的撞击下白翎羽弹实的臀肉荡起了层
层的波浪。

  白翎羽不禁地婉转娇吟,好似屄心子瞬间被丈夫的屌头贯穿了。

  风雨缠绵后,两人衣衫不整地抱在一起,龙辉吻了吻她耳垂道:「小羽儿,
你若是想不通就别想了,将这一切的不幸都算在魔界头上!」

  白翎羽嗯了一声,眼眸也清澈了不少,埋在龙辉怀里柔声道:「我知道了,
若不是端木老魔,我又岂会跟皇兄兵戎相见,你放心吧,我知道怎么做了!」

  咦?白翎羽正要美美地枕着龙辉胸膛睡一觉,忽然听到心跳加剧,不禁道:
「你怎么?」

  龙辉神色凝重道:「不知道,总有些不安!」

  白翎羽坐直身子,问道:「江南的布局莫非失败了?」

  龙辉摇头道:「不会,总体走势没有改变,最多是出现了一些小变数!」

  白翎羽紧张地道:「先前不是算得十分稳妥么,怎么还会有这种事?」

  龙辉叹道:「任何精密的布局都不能按照预期的估算而实现,变数总是存在
的!」

  十二地支阵法启动,异能再度笼罩江南,众魔兵霎时气力尽消,波旬也感真
元莫名虚耗,鹭明鸾咯咯一笑:「地支阵法重启,贼秃驴,你完了!」

  话音甫落,纤纤玉掌拍出,波旬挥臂挡格,但却如螳臂当车,仅一击便宣告
防线溃败。

  七色神光打在身上,波旬口喷朱红,但凭着琉璃佛骨的加持,咬牙强撑。

  波旬六臂齐舞,暂且护住阵脚,不可思议地道:「不可能,阵眼已破,怎会
还有阵法?」

  鹭明鸾笑道:「演戏给你看的,你也信。」

  波旬似乎明白过来,道:「那些乡绅呢?」

  鹭明鸾轻轻指了指自己额头,道:「玄媚夺神术,本娘娘改了他们的记忆,
就是为了让你一步步上钩来送死!」

  「教主,我们来救你!」

  四周弘法军武僧见波旬吃亏,也不顾功体虚耗,奋不顾身来救。

  「自身难保还想救人!」

  凤鸣清啸,音如锐器,直贯众僧耳膜。

  弘法军众僧之功体不到往日两成,哪能抵御凤凰音波,纷纷哀嚎倒地,七孔
流血,然而音波去势未止,直入灵台,贯穿脑髓,损魂灭魄,灵智尽丧,众僧皆
露蠢傻之相,或呆或癫,或哭或笑,成了一群傻子。

  空藏修为更高,勉力护住脑髓,但却遭音波震碎脏腑,倒在地上不住咳血,
楚婉冰玉指一引,凤嫣剑飞掠而出,环首一闪,封喉夺命。

  「徒儿!」

  教众傻,徒弟亡,波旬悲怒交迫逼出欲魔法相,鹭明鸾看得不禁好笑:「你
不省些力气逃命,还敢张牙舞爪,真是自寻死路!」

  话不多言,八翼鸾雀展翅高鸣,绽放七色神光,被神光一照,欲魔法相宛若
骄阳残雪,瞬息尽融。

  破去法相,鹭明鸾水袖一挥,扫在波旬气海,先摧经脉,再破元功。

  「丫头,搭把手!」

  鹭明鸾打了个讯号,楚婉冰心领神会,抢到波旬身后,施展太易天启,封住
空间,凝滞光阴,使得波旬的魂气无法在佛骨上流转。

  同一时分,鹭明鸾花容一凝,心神百转释出一股神魂玄力,正是玄神一念。

  一念生大千,鹭明鸾的念头侵入波旬脑识,紧接着念头化做一只八翼鸾雀,
飞入脑识深处,看见那儿阵盘膝坐着一名异相僧佛,正是波旬的本源神魂。

  八翼鸾雀张开利爪,猛地将那异相僧人擒于爪下,异僧不住挣扎,但难逃利
爪钳制,惨遭撕碎。

  魔佛欲念散去后,鹭明鸾伸手虚抓,从波旬体内抽出琉璃佛骨,失去佛骨支
撑,波旬肉身忽地一黯,灵气尽失。

  当初魔尊以僧众血肉替波旬造身躯,而地藏的佛骨则是作为他神通的来源,
使得波旬可以在现世施展神通,如今佛骨离体,只留下那具血肉之躯。

  鹭明鸾掌刀隔空一扫,割下波旬首级,命人收入木盒中。

  楚婉冰见战局尘埃落定,便问道:「这么快就驱散波旬神识了?」

  鹭明鸾道:「他的脑识不似元鼎那般乱糟糟的,自然是快了。」

  楚婉冰哦了一声,鹭明鸾指指那边战场:「还有两个,是你来还是我来!」

  楚婉冰道:「一人一个吧,你可悠着点,伤了他们可不好交代。」

  鹭明鸾道:「晓得了!」

  神念无声攻出,轻易封住慕容霄汉脑识,慕容霄汉闷哼一声,便失了知觉。

  与此同时,小凤凰也分出第八凤魄,朝着姚晴筎方向急掠而去,双凤起舞,
一指点在她膻中穴上,封住气海,一掌拍在脊椎,锁住四肢,干净利索地生擒对
手。

  而泺灏亦被龙麟军将士乱刀砍成肉酱,惨死当场。

  计策成功,轻取数万魔兵及敌方诸位高手,楚婉冰心情甚好,挽好微乱的鬓
发,对全军将士说道:「此番金陵大捷多亏诸君奋勇杀敌,参战的所有将士,一
律官升三级!」

  龙麟军正值大胜,士气高昂,听闻此话,更是纷纷拥戴:「娘娘千岁,娘娘
千岁!」

  鹭明鸾忽然传音过来:「丫头,那苏毓仙呢?你见着她了么?」

  楚婉冰柳眉一沉,内心的不安再度涌来,就在此时,耳边响起崔蝶急切的声
音:「冰儿,不好了,灵媞被苏毓仙那贼婆娘捉走了!」

  楚婉冰花容丕变,跺脚怒道:「岂有此理,又是贼贱人!」

  鹭明鸾询问缘由,得知事情经过后,也是大惊失色。

  楚婉冰道:「我去追那贱人,鹭姨,江南局势就有劳你了!」

  鹭明鸾点头道:「你快去,这儿交给我!」

  楚婉冰内元急聚,化出凤凰羽翼,展翅一扬,瞬息万里,眨眼便追了出去。

  起先她还能感应到一丝水灵媞的妖气,但随后便微弱得几乎消失,追了一段
路程忽见眼前一片迷蒙,水灵媞的妖气彻底消失。

  接着雾气弥漫四周,楚婉冰心中生烦,一掌横扫吹散雾气,谁知阵中生变,
雾气入土,地裂三丈,地泉喷涌,水汽聚成玄武巨兽。

  「道家阵法……难道元鼎的心魔还没根除?」

  她心头一颤,莫非鹭明鸾不是已经解开了元鼎的心魔,但为何他还要帮苏毓
仙。

  「最后一次施救,元鼎便一直沉睡,当时为了避免过度伤害他的脑识,鹭姨
并没有继续用玄神一念探查,即便有心魔残念余留咱们也不知道!」

  楚婉冰柳眉一挑,剑指横拉,炎气蔓延,蒸干玄武水兽。

  随即一头白虎窜出,扑杀而至。

  楚婉冰凤目一瞪,凤火透体而出,反将白虎烧得形象俱灭。

  被这双灵幻兽一番阻挠,水灵媞的妖气竟然完全消失,楚婉冰气急无比,心
里乱成一团:「灵媞跟那婆娘仇深似海,如今落到她手上,也不知会怎样!」

  想到水灵媞即将到来的惨遇,楚婉冰霎时白了脸色,蹉跎再三,立即飞往衡
城。

  衡城士兵见妖后凤驾到来,连忙开城迎接:「拜见娘娘……」

  话还没说完,楚婉冰已掠入城内,直扑主殿寻龙辉而去:「小贼,你在哪,
快出来!」

  她急得顾不上什么称呼,直接呼喊龙辉的闺中名号。

  龙辉急忙从后堂奔出,见她一脸焦急,心中生出不安,问道:「冰儿,发生
什么事了?」

  楚婉冰咬了咬下唇,声音颤抖地道:「灵媞被苏毓仙捉走了!」

  说到这儿眼圈忽地一红,凤目间有泪水翻滚。

  龙辉霎时如遭晴天霹雳,胸口仿佛被重锤敲中,心血一滞。

  「我知道啦!」

  龙辉压住翻涌的情绪,抚了抚她小脸,柔声道:「灵媞我会亲手救回来,毫
发无损地她母子俩救回来!」

  这时洛清妍也从后堂走出,楚婉冰泪水嗖的一下便淌了下来,也只有在龙辉
和洛清妍跟前她才会表露出柔软的一面。

  洛清妍亦是心疼这丫头,将她搂住安慰道:「好了好了,你现在可是咱们大
玄朝的正宫皇后,可不能这样任性骄纵。」

  龙辉说道:「苏毓仙虽然恨我入骨,但她也不是傻子,定然会将灵媞作为人
质引我上钩,起码这段时间她还是安全的!」

  楚婉冰抬起头道:「灵媞性命虽然暂时无忧,难保那贱人不会做些什么恶毒
的事!」

  龙辉道:「傻丫头,那贱人虽然是魔尊的妹妹,但主导权可不在她手上。灵
媞如今身怀龙子,对于魔尊来说正是一个绝佳的棋子!」

  洛清妍替小凤凰拭去泪水,说道:「如今算算,魔尊应该已经出关了,只要
稍加运用此等江南战局的胜果,灵媞也就越安全!」

  就在此时,士兵禀报道:「陛下,陆飞将军求见!」

  龙辉道:「宣!」

  只见陆飞快步走入大殿,躬身拜下,道:「末将参见陛下,二位娘娘!」

  「免礼!」

  龙辉举手虚抬,示意他起身说话。

  陆飞道:「末将奉太妃之命,特向陛下报捷,金陵城下我军尽歼四万魔兵,
俘虏一千五百弘法军武僧,将贼将魁首波旬、泺灏、空藏一一诛杀,其首级已经
呈到,替陛下助威壮势!」

  洛清妍面露喜色,道:「明鸾果然跟我想到一块了!」

  龙辉笑道:「这可真是及时雨,灵媞有救了!来人,速速将这三颗头颅悬于
西门旗上示众!」

  楚婉冰看得有些愕然,跺脚嗔道:「你们打什么哑谜啊!」

  龙辉捏了捏她可爱的小脸道:「一会你就知道了!」

  说罢跟洛清妍打了个眼色,两人会心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侍卫立即接过三颗首级,悬首西门。

  西门方向正是对着朝廷军的领地,尚且驻,挂出首级后,洛清妍又命士兵击
鼓摇旗,高声向对面叫喊:「吾皇妙计定江南,凤后利剑斩空藏,鸾妃巧手诛波
旬,龑武龙帝安天下!」

  楚婉冰不禁大惊,忙道:「娘,你……你这样做岂不是更加刺激敌人么!」

  洛清妍笑道:「只要魔尊知道江南一役战果,这样做灵媞才会更加安全!」

  龙辉道:「冰儿,洛姐姐做得甚好,替我省了不少功夫。两军对垒无论文争
还是武斗,只有占据主动权的一方才可以主导大局,而弱势一方则会想方设法取
得更多砝码!四万魔兵全灭,魔尊立即处于下风,他一定会利用手中可用资源挽
回颓势,而灵媞便是一个重要砝码,只有让魔尊知道她的重要性,她才会更加安
全!而起挂出来的这三颗首级中并无苏毓仙,以魔尊的智慧定能推断出她已经逃
脱,会想方设法跟她取得联络。只要魔尊一联系上她,灵媞便可安全,现在我们
要做的便是在苏毓仙回到魔界势力范围之前追上她。」

  楚婉冰道:「原来你是要借魔尊的手来保护灵媞。」

  龙辉道:「正是如此!」

  楚婉冰幽幽叹道:「小贼,幸好你还这么冷静,要不然灵媞可就危险了!」

  龙辉长叹一声,嘘唏不已道:「我绝不会再让柳儿的惨剧重演,所以我必须
更加冷静,寻找出一切方法,安然救回灵媞!」

  楚婉冰和洛清妍芳心更是百感交集。

  龙辉抹了抹下巴,沉吟道:「江南通往玉京的东面道路已经被我军截断,有
三界法阵封锁了空间挪移,苏毓仙有一百个胆子也不敢走这条路,西面临海,正
是仇白飞水师的控制范围,她若敢出海,仇白飞及蛟龙群定会有所发现。剩下的
就只有南北两面了,北面凌霄正打得激烈,兵荒马乱的,正好可以掩饰行踪,南
面丛林众多,亦可掩饰行踪……」

  「哎呀呀,那你知不知道该怎么找水姐姐呢?」

  一个俏皮的声音从屋顶传来,众人抬头一看,只见梁上坐着一个圆脸女子,
竟是萧萧。

  楚婉冰怔了怔,奇道:「萧萧,你不是被苏毓仙打中眉心昏死了么?」

  「你才死了呢!」

  萧萧嘟了嘟嘴,瞪了楚婉冰一眼,反唇相讥道。

  龙辉招了招手道:「萧萧听话,别胡闹了,快下来!」

  从梁上跳下,轻巧优雅地落在众人跟前,眯着眼睛道:「我睡够了,所以就
起来了!」

  神态不复往日天真傻憨,而是多了一份妖媚狡黠。

  龙辉蹙眉道:「你是另一个萧萧?」

  萧萧眼睛眯成一条缝,甜甜嗲嗲地道:「肉茄子,这么久没见了,想不想人
家啊!是不是跟那傻丫头呆久了,就忘了人家啦!」

  龙辉道:「你确实很久没出现了!」

  萧萧脸颊忽地一红,呸了一声:「你这坏东西,趁着我睡觉欺负那笨丫头,
害得我一醒来就当了娘,真是岂有此理,这笔账迟些再跟你算个明白!」

  龙辉转移话题道:「你怎么苏醒了?」

  萧萧道:「那臭婆娘弄伤笨丫头的意识,没有压制,所以就我就苏醒了!」

  洛清妍道:「萧萧,你如此笃定,莫非是知道灵媞的下落?」

  面对洛清妍的问话,萧萧倒也不敢怠慢,点头道:「是的,我已经大概猜出
她们的下落了!」

  龙辉和楚婉冰不约而同问道:「在哪里?」

  萧萧皱了皱可爱的鼻子,略带挤兑地道:「小凤凰亏你还自诩聪明,这都没
看出来么?」

  楚婉冰催促道:「行了,我承认没有你聪明!你若看出来就快说,别藏着掖
着!」

  萧萧暗忖道:「这小凤凰平日心高气傲,难得被我嘲笑也不还口,罢了,就
不挤兑她了。」

  萧萧肃容道:「他们往西北方向而去!」

  楚婉冰奇道:「你看见他们往那边走了?」

  萧萧道:「没有,我一直跟在你后面,看到你遇上那对幻兽的阻截才推断出
来的!」

  楚婉冰道:「那个阵法分明就是元鼎用来阻挠我的,怎么会给你提示!再说
了,鹭姨最后一次施法便没有继续探查他的脑识了,你如何确保元鼎已经恢复神
智了?」

  萧萧道:「若元鼎有心阻挠,为何不将青龙朱雀也召唤出来,四灵兽同时联
手,聚集四方之气,即便是你也得花费一番功夫破阵吧!」

  楚婉冰微微一愣,当时的情况确实如此。

  萧萧点头道:「元鼎老道先后受创,又被心魔附体,元气怎能不大损?所以
我大胆推断,老道已经恢复了神智,但因为功体虚耗严重,无法对付苏毓仙,才
继续假装原样留在苏毓仙身旁,一边监视那婆娘,一边暗中给我们留下线索!玄
武和白虎在道家中代表北、西两大方位,双兽齐现,则指西北!」

  洛清妍道:「萧萧所言甚是合理,这样看来此次咱们不但要救灵媞,还得救
元鼎!元鼎虽然瞒得过苏毓仙,但绝对瞒不过魔尊,若端木老魔前来接应,元鼎
危矣!我们必须尽快找出他们的行踪!」

  龙辉掏出齐王遗赠之行军图,仔细查阅上边的河道山脉,盘算着任何一种可
能:「从西北方向走,选择不少,最可能的便是入辽东,再北出铁壁关,这个方
向比较平静而且我军势力早已撤离,根本无人阻挠,正好适合逃命!」

  洛清妍摇摇头道:「但这儿太过空旷和平静,更利于神念搜寻,若是只有苏
毓仙一人的话自然有办法避开神念搜索……但她还带着一个人质,一头女尸,还
有一个虚弱的元鼎,只会让我们轻易锁定目标!所以她一定是穿过焱州,趁着河
东战火蔓延之刻潜回玉京!河东此刻战火纷飞,恶斗连绵,打的是天昏地暗,空
间失衡,足以扰乱神念搜寻方向,不失一条逃命的好路线!」

  龙辉道:「但那个方向有婷姐姐坐镇,苏毓仙顾忌她的剑心感应,也不敢走
得太急,更不敢随意跨越空间,所以她一定还在半路!」

  楚婉冰凤目一亮,说道:「我这就去追她!」

  龙辉道:「冰儿,你不能去。这次营救讲究快与稳字!」

  楚婉冰哼道:「我不行么?」

  龙辉道:「你之凤凰羽翼神速无比,快字是不成问题,但若是魔尊亲自来接
应呢?」

  楚婉冰不禁一阵语塞。

  洛清妍叹道:「冰儿,龙儿所言甚是,遇上魔尊的话,你自保不成问题,但
却无法救人,白白浪费了一次机会!再说了,苏毓仙虽然不如你,但毕竟跟你交
手多次,对于你也有所防范,由你出手的话效率并不高!」

  龙辉道:「所以此次我亲自动身,即便魔尊亲临,也可应对。而且,普天之
下也只有我能在最短时间内制服那婆娘!」

  萧萧不解,疑惑地望向龙辉。

  楚婉冰和洛清妍皆是玉面绯红,凤目含嗔地瞟了那冤家一眼。

  龙辉干咳一声道:「事情就是这样了,目前战局的发展皆随我军心意起舞,
所以这个时候更不能自乱阵脚,继续按照原计划进行。如今魔界数条战线失利,
必定会抽调天外兵力,所以冰儿,你立即折返江南,驾驭天蟒星宫出兵宇外。」

  楚婉冰点了点头道:「我晓得了,我这就回去,你万事小心!」

  送走小凤凰后,龙辉则与洛清妍商定,由她继续坐镇衡城,主持西征大局,
龙辉则立即动身追赶,未免干扰北伐军的决策,龙辉此行并未外传,孤身秘密进
行,甫出衡城,却见萧萧已在前方等候:「肉茄子,你去哪呀?带上我吧!」

  龙辉不答话,转身绕开,萧萧立即追上来,道:「死茄子,你敢不要我!」

  龙辉一边赶路一边说道:「胡闹,我这是去救人,又不是去大吃大喝,带你
作甚么!」

  萧萧加快脚步,追着他道:「要不是我,你现在还不知道怎么找人呢!」

  龙辉觉得也这么个理,但仍是不放心,道:「那你可以发挥多少成功力?」

  萧萧道:「六成!」

  龙辉道:「六成?不行,你现在没有自保能力,赶紧给我回去!」

  萧萧道:「我功力虽不足,但脑子不比你那个小凤凰差,甚至比她跟精明,
反正动武有你,我怕什么!再说了,那婆娘对我不熟悉,我跟在你身旁随时可以
出谋划策,算计她一把也说不定呢!」

  龙辉觉得有理,便也点头应承下来。

  龙辉又问道:「萧萧,我听你师父说,你一旦变聪明了,武功就会变弱,这
是为什么?」

  这个疑点也是困扰众人许久,但因为萧萧平日都是以傻乎乎的人格出现,所
以一直无法解答,龙辉干脆就趁着这个机会问上个所以。

  萧萧道:「这混合妖血,必须有至纯之童真心念来驾驭,否则随时可能走火
入魔。」

  听到这层解释,龙辉立即明朗了许多,说道:「所以现在的萧萧并非另一个
人格,而是原本该有的智慧!」

  萧萧道:「是啊!当初,随着修为的精进,混合妖血的排斥也越明显,唯有
心若孩童,纯粹真念者才可驾驭这股力量,所以我为了驾驭这股力量,所以将灵
智一分为二,而蠢丫头能驾驭妖血的力量,所以压制了我!」

  难怪洛清妍和鹭明鸾的联手医治,原来这是她本身自己把自己分裂成两个人
格。

  而天真的人格因为可以驾驭混合妖血,所以无比强大,进而压制住了精明聪
慧的人格。

  龙辉道:「当初你为何要骂自己为笨丫头?」

  萧萧道:「那个模样难道不是又蠢又笨吗?」

  她幽幽地嗔了龙辉一眼,粉面酡红道:「就是因为那笨丫头,不知进退,稀
里糊涂叫你占了便宜!」

  龙辉笑道:「生米煮成熟饭,就算你由笨丫头变成聪明小妇人,也已经没有
后悔的余地啦!」

  萧萧冷笑道:「找个机会弄死你,我就自有了!」

  龙辉打了个冷战,道:「开玩笑了,咱们先办正事!」

  萧萧功体不全,脚程跟不上,龙辉握住她手带其一并赶路,萧萧起先还有些
不愿,但被拽了几下便红着脸顺从下来。

  龙行千里,已进入河东境内,遍地皆是战火烽烟,可见战事是何等激烈。

  龙辉展开神念搜寻,却是一无所获,就如同洛清妍所说那样,激烈的战斗扰
乱了时序和空间,尤其是残留的剑意和阴气,更加掩盖了苏毓仙一行人的气息,
另一个原因就是苏毓仙使用某些秘法避开了敌人的搜索。

  「若是叫上婷儿的话,即便遇上魔尊也可稳操胜算,但她此刻坐镇北伐军,
要应付厉帝和魔兵,没必要让她分心劳神!」

  龙辉道:「萧萧,你和灵媞都是妖血混合之身,你可以感应到她气息么?」

  萧萧摇头道:「不行,我可不是笨丫头,驾驭不了这身混合妖血!」

  龙辉不禁有些失望,萧萧道:「怕什么,咱们还有个细作在苏婆娘身边!」

  两人又继续追赶下去,忽然又遇上迷阵法阻挠,两人陷入一片鸿蒙中。

  云气弥漫,雾中藏杀,龙辉定神一看,窥出端倪,此阵次乃青云八阵变。

  他曾听鸿钧讲过,此阵的厉害在于布阵者可以远程操控阵法,以心入阵,即
便相距千里,亦能引动阵元杀敌。

  龙辉和萧萧误入阵势立即遭到震、离、坎、巽、坤、乾、艮七种威能围剿,
但阵法只是注重扰乱方位,力量却是十分微弱,龙辉仅单手一扫便将阵法解开,
阵法散去后,却令得四周空间加倍凌乱,要想施展神念追寻更是困难,可见此阵
并非阻敌,而是惑敌。

  「八卦只有七卦,缺兑卦!」

  得萧萧提醒,龙辉已然明白元鼎用意,顺势推断:「兑位在西,其卦通泽,
元鼎是在暗示他们现在正处在西边的沼泽地!」

  他寻思片刻,说道:「根据齐王遗留之行军图,河东以平原为主,山泽并不
多,这个地方往西的沼泽只有一个——蛰龙潭!」

  罢便要加紧追赶,萧萧一把拉住他道:「你追上去后,该如何安然救出水姐
姐和元鼎老道?」

  龙辉说道:「我曾在苏毓仙身上布下暗招,只需以真气相引,她必会丧失力
气!」

  萧萧说道:「既然这么简单,你何不在此地就引发暗招,正好可以让元鼎下
手!」

  龙辉道:「我试过了,但没用。」

  萧萧翻了翻白眼道:「没用你还这么信心十足,你是不是也跟我一样,一分
为二了?」

  龙辉道:「那贼婆娘最多只是阻止远程的引发,一旦我肢体相接,我的真气
就可以彻底引发暗招,她想躲也躲不了!咱们左右包抄,我负责拖住她和旱魃,
你负责从暗处杀出救人。」

  萧萧道:「你可有把握在她下毒手前靠近她?」

  龙辉想了想,摇头道:「没把握,我要制住她最少也得三招以上,而她要取
灵媞性命只在半式间!」

  萧萧说道:「你还真把我当小凤凰或者蠢丫头了!我这功力,哪能配合你救
人,再说了,那婆娘对你这么熟悉,难道不会防你这一手么!」

  龙辉问道:「那你有何高招?」

  萧萧说道:「依我看,不妨来个声东击西,你提前到前边埋伏,我在后面追
赶,让她误以为你正在追来,只要未到达绝境,她还会用水姐姐做人质,不至于
狗急跳墙!」

  说罢指了指他腰间的逆鳞刀,说道:「也把刀借我一下,我要用刀上边的龙
气造出一个你在后边追赶的假象,让那贼婆娘把注意力都放在身后,你便在前方
设伏拿她!」

  龙辉怔了怔,心想此次若是小凤凰跟自己来,他们夫妻二人十有八九会选择
继续潜伏,然后兵分两路,左右包抄来偷袭苏毓仙,一人负责攻击,一人负责救
人,但依照苏毓仙对他们的熟悉和了解,未必就没有防范,一着不慎,便可能配
上水灵媞母子性命。

  龙辉道:「你说得有理,蛰龙潭地势险要,只有一条小路离开。过了小路后
便是一处平原!」

  萧萧道:「我记得那个平原叫做六方原,地势甚是平坦,抬眼就能尽览平原
景色,并不适合伏兵。」

  龙辉道:「但也是最适合埋伏!」

  萧萧眼中闪过一丝得意,嘻嘻笑道:「你还不笨嘛!」

  龙辉拔出逆鳞,递给她道:「元鼎此刻一定在想办法拖延时间,我且绕到前
面去,这追赶就交给你了,切记不要出手!」

  「知道了,我又不是那蠢丫头!」

  萧萧接过逆鳞,见那刃口锋利,刀芒慑人,流窜的刀光仿佛一条蟠龙飞舞。

  蛰龙潭乃一片杂草横生的泥潭,地势错综复杂,常年沼气弥漫,生人勿近。

  泥潭边上,苏毓仙正警惕地盯着四周,她连续赶路,触动体内伤势,只得寻
个地方暂时歇脚,养足气力。

  这时耳边响起一个声音:「妹子,你现在何处?」

  苏毓仙听出是兄长的声音,立即以神念回话道:「我已到达蛰龙潭!」

  魔尊回话道:「很好,你到了六方原后便往南走六百里,为兄在那接应!」

  苏毓仙道:「兄长,为何要选这么远的地方?」

  魔尊道:「为兄若是远离玉京,后果难料啊。」

  虽说于秀婷和厉帝的恶战干扰了天地气息,但两人皆蕴含佛道魔三家真元,
又是兄妹血亲,故而可以轻松交谈。

  江南溃败后,魔尊的小心谨慎也并不无道理,东面有洛清妍和龙辉,南面有
杨烨,北面有于秀婷,虽然各个方向都派出相应高手坐镇,但龙麟军还有一个尚
处在暗处的鹭明鸾,一旦他过多深入河东,那玉京等同不设防,一旦龙麟军偷袭
魔界的战势便会再陷泥潭。

  魔尊也不是没想过前来接应,但由于波旬的战死,使得他没有足够力量来抽
调。

  一旦魔尊离开玉京深入河东,那么以于秀婷的剑心敏锐势必可以察觉出来,
到时候诛仙剑阵一开,就算他和厉帝心魔联手,也可能会被剑阵困个十天半月,
到时候,龙辉和洛清妍强打中路,杨烨袭杀南面,再加上一直暗藏后方的鹭明鸾
出手,来个四打三,宗逸逍、尹方犀、元鼎迟早要步入波旬后尘,再何况还有个
炼神浮屠,那等凶器一开启魔兵或许能抵挡,但朝廷军只不过是炮火下的灰烬。

  苏毓仙无奈叹道:「罢了罢了,我尽力一试!」

  魔尊又道:「若是遇上险阻,那便让旱魃断后,元鼎和人质必须回来!」

  苏毓仙回眸瞥了一眼旱魃,在她控制下沉默下来,旱魃浑身凶煞之气尽敛,
原本就是一具尸体的旱魃,此刻更是没有一丝气息。

  而水灵媞被封住全身穴位,妖气完全被锁住,半点不曾外漏,整个人也昏睡
过去,软绵绵地躺在地上。

  苏毓仙目光不自主地落在水灵媞隆起的肚子上,咬牙切齿地道:「贱人,贱
种!」

  说话间拳头紧握,美眸赤红,于是脚步踏出,哼道:「兄长不让我伤害你,
但若不把你肚子的贱种挖出,怎么祭我孩儿在天之灵!」

  「圣母,你要作甚?」

  坐在一旁闭目养神的元鼎忽然开口道,「尊主的意思可是要将她母子安然带
回!」

  苏毓仙冷笑道:「路途遥远,我又要躲避敌兵追赶,意外总是会有的!」

  元鼎心头一颤,暗忖道:「这婆娘是要铁了心思要动手了!」

  苏毓仙缓缓朝水灵媞走过去,自言自语地道:「这一路颠簸逃窜,小产也不
意外嘛!」

  目光一阵恶毒。

  元鼎站起来,挡在水灵媞跟前,说道:「就是因为她怀了龙贼的子嗣,才更
有利用价值,你若害了那胎儿性命,她还有何价值!」

  苏毓仙粉面阵红阵白,道:「天师,以你现在状态可未必阻得了本娘娘!」

  元鼎道:「圣母,你若要动手,本天师奉陪,但你可别忘了,这附近可是有
个于秀婷!若是有什么风吹草动,引来了那婆娘,咱们都得完蛋。」

  苏毓仙道:「来就来,我手中还有人质,怕她不成!」

  元鼎冷笑道:「这人质能威胁小妖后和龙小子,但未必能让于剑仙妥协!」

  苏毓仙道:「为何?」

  元鼎道:「娘娘曾潜伏大恒内宫,对着子嗣之争还陌生么?」

  「水贱人体内有了妖血,也算是那小妖女的同族,小妖女自然会护着她,但
于秀婷的女儿同样也生下男孩,这么算来,水贱人肚子里的孩子将来也算是于秀
婷的眼中钉!」

  她久居深宫,对于后宫争宠、诸子夺嫡的事见怪不怪,也将这思维套入龙门
一脉,但想到于秀婷的厉害,苏毓仙也是打了个冷战,思量再三,收回敌意,朝
元鼎微微欠身道:「是妾身失礼了,还望天师见谅!」

  元鼎总算松了口气。

  忽然间,远方响起一阵龙吟,苏毓仙脸色煞白,惊声道:「是龙辉那贼子,
他……他居然亲自追来了?」

  元鼎微微一愣,心中却是一阵叫苦,暗忖道:「龙辉啊龙辉,道爷都已经故
意给你留下暗示了,怎么还要这么鲁莽……」

  元鼎立即起身道:「圣母,此地不宜久留,咱们快走!」

  苏毓仙惊讶之后,却是冷静异常,嘿嘿笑道:「臭小子亲自追来,就证明十
分重视这贱人,很好,很好!」

  眼眸间射出得意的光华,脑海中已经盘算好无数种让仇人痛苦的方法。

  元鼎装模作样地道:「圣母,龙贼修为惊人,距离与尊主会面的地点还有距
离,若是被他追上,咱们绝难活命!」

  苏毓仙道:「他还没追来,天师不必慌张,而且有天师的阵法迷惑,相信一
时半会也发现不了咱们!」

  元鼎道:「吾那残阵如何能挡得住龙贼!」

  苏毓仙道:「请天师成这个空隙再布奇法,扰乱龙贼的耳目!」

  元鼎摇头苦笑:「贫道就连四灵阵都只能布置半个,哪还有力气再设阵!」

  苏毓仙道:「既然如此,咱们立即动身!」

  元鼎道:「不如留下旱魃断后,起码也能挡那么个一时半刻!」

  心中却想道:「哄你抛下那僵尸,道爷出手抢人的胜算也多那么几分!」

  他已大定主意,无论如何都不能让苏毓仙和魔尊碰面,一旦见了魔尊,他驱
散心魔的真相也无法隐瞒,那时候就是自己的死期,而水灵媞也会成为魔尊威胁
龙辉的重要棋子。

  苏毓仙似乎有些心动,正当元鼎窃喜时,她却道:「不必了,单凭一个旱魃
起不了什么作用,倒不如带着身边,若是被追上还能集合所有力量搏杀一番!」


             第九回  龙潭遗骨

  暂别母亲,楚婉冰离开衡城回转江南,立即着手布置反攻天外星域的人马。

  曲鹄、陆飞双妖待命,傲鸟族一千勇士结集校场,广阔的校场上整齐地排满
了一艘艘的盘龙飞舟。

  曲鹄向全军下令道:「楚后懿旨,半个时辰发兵天外!」

  天蟒星宫悬浮于九天云霄之上,九条天罡灵蛇探头而起,瞭望乾坤宇外。

  蛇眼所见皆映入宫内的水晶琉璃壁上,楚婉冰望着水晶映照下的无边星河,
继续盘算接下来的战略部署。

  「娘娘,可看出什么了么?」

  殿堂一侧端坐着一个美妇人,正是螣姬,原本那盈盈一握的水蛇腰此刻圆隆
了许多,俨然是珠胎在内。

  楚婉冰道:「天外星域魔兵的部署大概有一万左右,但因星石杂乱,暂时辨
别不清明确的方位!」

  螣姬轻托圆腹走来,说道:「娘娘,可会影响战局?」

  楚婉冰道:「任何部署都不可能做得完善,还得随机应变!」

  「冰丫头!」

  此刻鹭明鸾忽然飘入宫内,面色略带凝重地道:「我方才将佛骨交还地藏,
本想让他重修菩提身,但……最重要佛骨舍利却莫名失落!」

  楚婉冰惊愕道:「佛骨舍利遗失……这怎么可能?」

  螣姬道:「当时波旬被制住,根本没藏匿或转移佛骨舍利,恐怕是在江南大
战前便已经失落了。」

  楚婉冰道:「或许说是提前取出!」

  螣姬道:「佛骨舍利修者乃佛修者精元所在,牵系一身修为,若当真遗失,
波旬又如何催动元功?」

  楚婉冰道:「波旬乃佛之异端,以欲为修,早已有了自身之道,如今想来,
地藏佛骨只是给他作为降世重生的契机,佛骨舍利沾染地藏圣气,若是留在体内
反有互克,所以取出这佛骨舍利对波旬反而有利。」

  鹭明鸾道:「佛骨舍利下落还有待待斟酌,冰儿此番出征宇外星空,你万勿
小心!」

  楚婉冰展颜一笑:「晓得了!」

  为了避开身后龙气,苏毓仙提起水灵媞,迅速离开蛰龙潭,元鼎跟在旱魃身
后,心里暗中盘算着如何下手救人。

  进入狭窄幽道,只见四周山势险峻凶险,正是设伏偷袭的要地,苏毓仙芳心
不禁提至嗓子眼,聚集全身真气,只要出现异样,立即击杀水灵媞,来个鱼死网
破。

  然而过程却是异常顺利,出了蛰龙潭便进入平坦广阔的六方原,得以看清四
周地势,得苏毓仙内心的紧张也减少了几分。

  元鼎意图分散苏毓仙的注意力,于是便装模作样地道:「圣母,此地空旷,
行踪易遭发现,是不是更换路线!」

  苏毓仙说道:「掩护之地虽不多,但同样的,敌人看得见我,我也看得见敌
人,倒也省去了被人暗中摸近身旁偷袭的危险。」

  她到此刻仍是顾忌龙辉和楚婉冰那快绝无比的身法,若是视野再被限制,但
可就防不胜防了。

  奔走数十里后,便闻蛰龙潭方向响起震天彻地的龙吟长啸,苏毓仙硬着头皮
回首一看,只见一道龙影正在身后盘旋,心中暗松了一口气,庆幸走得及时。

  就在她心神略微松懈之刻,足下忽地冒出一只手掌,猛地扣住妇人滑腻的脚
踝,苏毓仙花容失色,却是为时已晚,一股熟悉的感觉酥软麻养从脚踝涌上。

  原来龙辉已经提前埋伏六方原,以土遁之法潜在地下,待苏毓仙一经过,立
即飞手探入她罗裙之内,电光石火间抓住了她的那只脚,拇食两指尚于她那软绵
的腻踝处重重地捏了一下,虽然还隔着一层罗袜,却也令得这水灵灵的高傲妇人
浑身皆软了。

  苏毓仙一直压在丹田深处的伏凤真气顿时躁动,宛若江河决堤般涌入奇经八
脉,气力顿失,身子酥软,松开了水灵媞。

  龙辉从地下窜出,将水灵媞揽住怀里,同时输入真气助她推宫过血。

  苏毓仙瘫坐在地,粉面绯红,娇喘吁吁,眼眸迷离地瞪着龙辉,说道:「旱
魃……杀了他!」

  旱魃咆哮,周身煞火猛地窜起,龙辉单足一踏,戍土真元应运而生,催动四
周地脉化作土龙,一口吞噬旱魃,紧接着土龙化作山丘,暂且压住旱魃,由于此
地是两军交战之地,龙辉亦不想惊动他人,一切以安全撤退为主。

  得龙辉真气助,水灵媞吐出一口浊气,缓缓睁眼转醒第一眼却见龙辉容貌,
心中倏地一暖:「他……他居然亲自来救我?」

  眼眶酸楚,泪水翻涌。

  龙辉道:「好了,灵媞,别哭了!」

  水灵媞止住眼泪,捂着小腹,乖顺地点了点头。

  龙辉朝元鼎拱了拱手道:「多谢道长相助,令吾妻儿得以周全!」

  元鼎道:「贫道还以为你当真那般鲁莽,哪想到你是另有部署啊!」

  龙辉道:「不过一个声东击西之计罢了。」

  「哈哈!」

  苏毓仙忽然发出一连串笑声,她体内伏凤真气已经引发,周身酥软,桃腮上
晕着两抹娇艳的酡红,而笑声也也是带着难以言喻的娇媚之态,足以叫男人燥火
暗生,然而这带着病态的娇柔笑声却透着无尽恨意和恶毒。

  龙辉蹙眉问道:「你笑什么?」

  苏毓仙高耸的酥胸不住起伏,甚是费力气,喘息道:「呵呵……那小贱人中
了……我的嗜血夺元手,全身血气精元会逐渐枯竭,看你是救大还是救小!」

  水灵媞花容一黯,连忙运气试探,发觉脏腑之中有股异样真气缠绕,正暗中
侵蚀精血元气。

  龙辉也察觉出来,连忙出手封住她几大要穴,抑制这股真气的扩散。

  水灵媞怒瞪苏毓仙道:「贱人,你做了什么!」

  苏毓仙喘息道:「在跟你拼内力时趁机下的暗手,这股嗜血真气专攻脏腑精
血……你会慢慢衰竭而死!」

  龙辉冷哼一声,分出一具九霄化体将苏毓仙拿住,对水灵媞道:「灵媞,莫
要担心,咱们且先回去,再做计较!」

  水灵媞点了点头,又恶狠狠地瞪了苏毓仙一眼,只见苏毓仙迷离的眼波中透
着丝丝残忍的笑意,让她心底一寒,不自觉地捂住小腹。

  由原路折返蛰龙潭,萧萧俏立潭边,含笑静待,见了龙辉后,她将逆鳞递了
回去:「还给你了!」

  苏毓仙见了这一幕,顿时明白过来,俏脸瞬时煞白,颤声道:「原来如此、
原来如此!」

  萧萧眯着眼睛道:「臭婆娘,你刚才打得我也够痛了,这回落到姑奶奶手中
有你好受的!」

  那半眯的眼睛仿若一汪春水,说不出的黠媚。

  苏毓仙后颈生寒,只觉得这小妖女有种说不出的阴毒,比楚婉冰还要令她憎
恶。

  龙辉将逆鳞还入刀鞘,说道:「萧萧,咱们走!」

  这时苏毓仙忽然发出一阵讥讽的娇笑:「姓龙的,你别得意,水贱人已经命
不久矣!」

  龙辉回头瞪了她一眼,苏毓仙靥酡眸醉,娇喘着道:「不信吗?嗜血夺元手
本就是专攻活人脏腑精血的损招,一旦入体,便会与精血共存,若是驱除便会将
精血也一并打散!但你要是不管不理,真气便会逐步侵蚀精血,最终还是难逃一
死!」

  龙辉脸色一沉,一把扣住苏毓仙喉咙,加催伏凤真气,苏毓仙小腹宛若万蚁
啃咬,麻痒难忍,霎时泪涎外溢,香汗直流。

  「闭嘴!」

  龙辉厉声道,他虽然厉声训斥,但心中却难免有些发虚,从她的描述来看,
这嗜血真气与阴阳蛊颇为相似,都是附与活体的气血而存,堪称无解之毒,也不
知无往不利的双修大法可否破解?苏毓仙咯咯笑道:「灵媞,为师再告诉一个真
相,嗜血真气看似凶险,但只要在我出招时以内力相抗,便可以化解,但徒儿你
一心护着肚子,倒是让为师顺利得手了!」

  水灵媞脸色暮然一白,却闻苏毓仙继续说道:「好徒儿,别紧张嘛,咱们师
徒一场,为师自然会告诉你如何解招!」

  众人虽说不会轻信其话语,但还是忍不住竖起耳朵听她道来。

  「这真气既然名为嗜血,便是离不快血气运行,解法不难,只要将将嗜血真
气导入胎盘!」

  只听苏毓仙娓娓道来,然而这所谓的解法却是异常残忍,母子之间只能存活
一人。

  龙辉闻言也是一惊,就在他心神动摇的刹那,又侧涌来一股劲风。

  龙辉武感何其敏锐,危机甫现,已有反应,护体真气随即而动,然而偷袭者
的功力却是异常雄厚,直接击在龙辉胸口,打散护身真气。

  龙辉肺腑受创,口鼻溢血,但立即抽身后退,施展御天借势之法,化解暗招
余劲。

  龙辉中招之后,众人才看清偷袭者之面目,竟然是魔尊!魔尊一击得手,便
要身形微微往左边一侧,目光已锁定元鼎。

  就在魔尊准备动手的刹那,龙辉不顾伤势,强提真气,施展虚空妙法,在自
己左右两侧各开一条虚空通道,先将元鼎由左侧送走,再将萧萧和水灵媞推入右
侧,然后火速关闭虚空通道。

  紧接着龙辉一个擒拿手扣住苏毓仙后颈,以作人质。

  他被魔尊偷袭得手后已知失却先机。

  两人修为皆在伯仲间,谁失却先机,就等同先入颓势,就如同当日自己和杨
烨联手算计魔尊那般。

  不过此刻却是魔尊偷袭成功,风水轮流转,这种情况之下,魔尊必定会想方
设法扩大战果,而元鼎和自己的两位娇妻此时根本就是累赘,干脆就火速送走。

  魔尊先是一愣,随即摇头道:「堂堂玄天真龙转世,居然拿一女流为质,不
觉惭愧么!」

  龙辉冷笑道:「我可不是那些迂腐蠢货!既然被你占得上风,那我只能想方
设法挽回局势了!」

  魔尊嘿嘿笑道:「你以为这样子就能翻盘么?」

  话虽淡然,可心中却是好生苦恼,原意是偷袭得手后立即拿人质来威胁,依
照这元鼎这三人的状态,他端木睺最少也能捉住两个人质,谁这样一来,他的优
势便有「偷袭得手」、「两个人质」,而龙辉那边就是只有一个人质,还附带一
个遇袭受伤的下风,这样一来,双方的差距便更加明显。

  谁知龙辉却是提前预判,送走三人!使得魔尊的优势就只有「偷袭得手」这
一项,而龙辉却还能凭着手中人质扳回不少局面。

  压住内伤,龙辉冷静寻思,暗忖道:「苏毓仙刚刚说出嗜血真气的解法,魔
尊就立即偷袭,怎会如此凑巧……难道是魔尊提前布下的局中局?不对,他有布
下局中局的时间,何必要用苏毓仙冒险,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苏毓仙被我擒住
后,他随即生出的反击之策!既然他可以配合苏毓仙的话语而动手,那就证明他
们能随时沟通!」

  至于这个沟通秘法,龙辉再深入一想:「苏毓仙就在我身边,若是以神念沟
通我断不可能没有感觉,相信是某种特定的沟通秘法……或许是他们间的血脉感
应!」

  魔尊袖袍一抖,身上绽放一股异样刀芒,紧接着整个人便凭空消失。

  当日魔尊和厉帝凭空消失的事令龙麟军众人十分不解,如今再见相似状况,
龙辉不敢等闲视之,立即凝聚心神,感应四周气流及空间变化。

  魔尊倏地出现在苏毓仙左侧五步之内,撮指成刀劈向龙辉肩头,龙辉虽有提
防,但对手来得太过莫名,反应却慢了几分,被魔尊掌风欺进身前三寸。

  若是按照一般武者的反应,势必先后退数步以避锋芒,但龙辉心里清楚,魔
尊这一掌既是伤敌,又是救人,自己若是往后挪移,下盘必会动摇,那么扣住苏
毓仙的力量也会相应减弱,倒是魔尊只要掌刀往回一拉,化掌为爪就可以将苏毓
仙反抢过来。

  「绝不可叫他夺回人质!」

  龙辉暗下决心,自己受创在先,若没了人质,战局便会更加不利,于是强提
内元,逼出九霄龙气,九道龙影绕着他和苏毓仙飞舞旋转,形成强大气流,将魔
尊这一偷袭掌刀挡住。

  龙辉在提气过后,感觉到气门为之一滞,九霄龙气难以为续,顿时消散,心
中不禁暗自诧异,自己伤势并非严重到影响真气运转,为何真气流转如此艰难?
魔尊哈哈笑道:「中了本尊之锁功大手印,且看你还能挣扎多久!」

  这锁功大手印不求重伤强敌,而是要限制敌人的实力发挥,所以龙辉受伤有
限,但功体却莫名虚耗,就如同楚婉冰当日一般,即便有不灭凤体,也是险象环
生。

  龙辉闻言忽然所感,道:「当初冰儿被端木琼璇暗算,功体也是莫名受制,
既然女儿有此能耐,当老子又岂无绝招呢!」

  但他最顾忌的还是魔尊那神出鬼没的行踪,以他对虚空境界的感悟居然也没
有察觉到半点空间异动。

  这时,魔尊再度毫无征兆地欺近身旁,一掌切在龙辉手腕,龙辉顿时一阵剧
痛,不自主地松开擒拿手。

  但龙辉也是立即反扑,握拳为戟,直击魔尊胸口,要将他逼开,重夺人质。

  魔尊也不敢让开空门给龙辉,连忙抽身后退,龙辉趁势出手欲重躲苏毓仙,
谁知魔尊抬手一招,苏毓仙也凭空消失,随即出现在他身旁。

  「哈,人质已失,阁下还有何本钱!」

  魔尊夺回苏毓仙后,开口笑道。

  龙辉面色一沉,催动残力,施展阴阳五行身,形神虚化。

  龙辉虽然功体受限,但始终远胜被伏凤真气束缚的苏毓仙,直接以强凌弱,
强行附入其体内。

  「本钱多得是,就看你能承受几分!」

  龙辉操控苏毓仙肉身,一掌击出,拍在魔尊丹田,魔尊内聚真元,护身气劲
透体而出,挡住龙辉这一掌。

  龙辉一掌击出后,立即操控苏毓仙往后跃去。

  魔尊也是被这奇招惊了一惊,但很快便冷静下来,手掌虚抬,撮指成刀,凌
空横划,默念一声:「魔引回归!」

  龙辉立即感觉到身体内气息翻涌,几乎被一股奇力牵扯往外飞去,连忙将真
气左右逆转,扰乱气息牵引,心中却有了盘算:「方才身躯几乎被牵扯过去……
莫非这便是魔尊当日救走厉帝的招式?」

  魔尊见秘法无效,眼中杀意更是浓重,右掌一挥,魔刀再现。

  龙辉蹙眉凝神,严阵以待,淡然说道:「看来阁下妙法也是不少!」

  魔尊道:「过奖!」

  说话间,刀锋映彩,杀气流窜。

  龙辉暗忖道:「老魔头暗动肝火,显然是觉得被我瞧出一些端倪……」

  原来这一切的异事皆源于魔尊的佩刀尊皇,此刀聚集万代魔尊之元魂魔气,
可谓是万魔之祖,可号令天下群魔,而只要手持此刀便可通过魔气相引而隔空召
唤群魔,也可通过此刀连接空间,抵达任何一处有魔气的地方。

  厉帝心魔、苏毓仙都身负魔气,所以魔尊可通过刀中异能将其带走,而龙辉
刚才挟持着苏毓仙,就等同给魔尊打开了一道大门,使得他无声无息近身偷袭。

  凡事有利必有弊,尊皇魔刀具有随意转移魔者的异能,但魔尊的每一次转移
所耗费的真元相当于龙辉开启虚空结界的五倍,故而不能频繁使用。

  龙辉也是意识到了这点,暗忖道:「老魔头的行踪神出鬼没,但似乎受到某
些限制,若不然他随时出现在我军后方下黑手,这场仗早就结束了!」

  念头百转,那边魔尊刀锋已横扫过来,刃未及身,刀罡已将苏毓仙的脖颈压
出一道血痕,龙辉哼道:「端木老魔,居然这般轻贱自己妹子的性命!」

  说话间袖袍抡圆,划出盾影,正是一招「盾守」,以挡魔刀锋芒。

  魔尊道:「既然无法夺回,与其让你做人质,倒不如本尊一刀两断!」

  只看他刀锋旋舞,魔魂呼啸,龙辉也祭出逆鳞刀相抗,但由于先折损功体,
再加上苏毓仙肉身限制之故,龙辉的刀势却被魔尊压制,三刀过后,苏毓仙率先
吐血,踩着狼狈的步子往后退却,附身其中的龙辉亦遭受魔功冲击,伤势加剧。

  魔尊一鼓作气,凝元施法,祭起「帝魔天章」之绝式——魔心碎魂光,只看
他刀势一收,掌势迭出,一道强光射出,龙辉遭光芒所照,霎时灵台剧痛,仿佛
灵魂都被撕裂一般,这招乃由心魔大法演变而来,乃针对神魂的招式,弥补了心
魔大法攻击力不足的缺憾。

  龙辉强忍神魂受伤的剧痛,立即后退,挥舞逆鳞刀,耍出密集刀影,以避免
魔尊进一步的攻击。

  魔尊却是嘿地冷笑一声,再度施展魔刀异能,一个闪身出现在苏毓仙身旁,
一招诛神魔手印打出。

  巨力穿透傀儡肉身,龙辉惨被轰出体外,而苏毓仙也因巨力冲击吐血飞退,
两人一并坠入沼泽泥潭。

  魔尊欲进一步落井下石,谁知龙辉仍有余力,催动五行真元,将泥潭化为攻
防一体之阵法,化泥泽成龙,盘旋四周。

  魔尊挥刀斩龙,然而群龙源源不绝,断去一条,再生两条,反倒越斩越多,
整个泥潭已成群龙游弋之局。

  魔尊止住脚步,细思道:「此阵以泥潭为本,糅合水土二象,防御甚强,若
要破阵需潜入潭内,斩断水土之根!」

  于是也纵身跃下泥潭,刚一入内,便见四周迷蒙一片,无论是神念也好,双
眼也罢,皆难辨方向。

  「糟糕,这泥潭已经被他化作坚城!」

  魔尊吃了一惊,便要抽身离开,而龙辉早已等候多时,借着泥沼掩护暗中逼
近对手,掌凝雷罡,运起霹雳篇武决——潜龙雷掌!掌心聚出紫色雷煞,打向魔
尊心窝。

  魔尊凭着敏锐武感察觉了猛招将至,连忙出左掌抵御,但蓄力不足,手掌被
雷得发麻,雷罡更是侵入筋脉。

  退!魔尊评估战局利弊的反应亦不再龙辉之下,挨了一掌,立即化劣势为主
动,借着龙辉掌力往外退去。

  魔尊跃到岸上,急运魔功驱散雷劲,但这股雷劲先潜后爆,炸得魔尊整条左
臂的经络都几乎裂开,花了好些功夫才将雷劲逼出,心中暗叹道:「好生难缠的
雷掌,若非先以锁脉秘法封住他部分功体,只怕损伤还要更大!」

  他并非没有顾虑,毕竟烂船还有三斤钉,龙辉虽坠潭中,但此泥潭深邃,视
物难见,反倒成了一个很好的隐蔽场所,自己若再冒然攻击,还是会给龙辉偷袭
之机。

  而且魔尊还顾忌数百里外的于秀婷,剑仙心神感应何其敏锐,一旦发现有了
不妥,马上御剑赶来,届时来个泥潭内外夹击,魔尊反倒要处于劣势。

  魔尊衡量再三,决定见好就收,心想道:「锁功秘法足以叫他在数日内无法
恢复功体,而魔心碎魂光亦可蔽其元神,最少也能他昏昏沉沉一段时日,本尊便
把握机会重夺战局主动!」

  想到这里,魔尊不再冒险,转身离去,先前龙辉借着自己闭关疗伤之时连下
数城,如今他也要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趁着龙麟军主心骨不再之隙,扳回
劣势,主导局势。

  当魔尊气息离开后,龙辉也是松了一口气,心神松弛之下,伤势立即爆发,
头痛欲裂,气海酥麻,周身乏力,双眼一黑,身子下坠,沉入无边无际泥泽中。

  暮然,一股怪异吸力由泥潭深处涌出,仿佛巨龙开口,吞噬万物,龙辉被卷
入泥潭底部,触目所见,潭底竟有一个巨大的坑洞,吸力便是从洞内涌出。

  这泥潭倒也奇怪,地底既有坑洞强吸四周泥泽,但是却又从其他地方喷出泥
沼。

  落入深坑,龙辉只觉一阵头晕目眩,就如同当初魂气受损那般,两眼一黑,
昏了过去。

  沉睡之余,龑武龙气镇压脑患剧痛,龙辉灵台逐渐清醒,坐直了身子,发觉
身上尽是泥污,于是便运功驱散污迹。

  揉了揉太阳穴,龙辉略微清醒,但脑袋和气门处仍似乎有种被紧箍住的异样
感,叫他很不舒服,既感到昏沉又感到乏力。

  「老魔头的禁锢之招当真麻烦!」

  龙辉暗叹一声,依照目前的形势来看,自己要恢复过来也得十天半个月,就
算能与洛清妍双修疗伤,也得花费三五天的时间。

  若是如此,龙麟军连失两大绝顶高手坐镇,三五天内便足以改变战局。

  龙辉盘膝坐下,默运功以作调息,真气运至气海处都有种淤滞感,就好像是
滔滔大水流过一条狭隘河道,流速受限,难行周天。

  龙辉睁开双眼自嘲道:「亏我当初还取笑冰儿,今天也活该我受此滋味!」

  忽然间颈后毛孔陡然竖起,正是危险袭来之征。

  龙辉侧头一闪让开攻击,紧接着手指一弹,扫在那人腕脉,她把持不稳,叮
当一声,凶器脱手跌落地面,竟然是一枚珠簪。

  而那人似乎收不住去势,娇呼一声,砰一下撞到龙辉背上,似乎脱力一般,
就这么软瘫地趴在龙辉背上。

  龙辉只觉后背贴着一股酥软,腮边更是传来阵阵伴随温香热气的急促喘息。

  扭头一看,只见一个满身泥污的女子趴在自己身后,虽是泥浆满身,但半却
藏不住难遏的春意。

  龙辉肩膀一抖将她震开,回头看去:「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忙着杀我?」

  苏毓仙抹去脸上污迹,露出一抹白嫩肌肤,咬牙切齿地道:「不杀你,我心
不甘!」

  挨了魔尊重招,她此刻也已是命悬一线。

  龙辉见她气若柔丝,仍不忘瞪着自己,不禁道:「先是被昊天教送入宫中,
再到如今被魔尊当做弃子,你一生都在被人卖来卖去,居然还能如此执念,我也
真是佩服你这女人!」

  苏毓仙哼了一声。

  龙辉凝望着她片刻,说道:「昔日你昊天教灭我满门,我绝你昊天一脉,以
血还血,仇怨已两清,只要你说出嗜血真气的解法,我可放你一马!」

  苏毓仙呸了一口,尖声道:「昊天灭也罢,魔族兴也好,现在都与我无关,
但你杀我爱子,无论如何也不会与你善罢!本娘娘就是也要你尝尝骨肉分离的滋
味……想要我放过你那孽种……做梦!」

  龙辉怒意上涌,一把扣住苏毓仙粉颈,凑到她跟前,死死盯着她双眼。

  苏毓仙凛然不惧,迎上他目光,喘气道:「想瞪就瞪个够,你就等着给那贱
人和孽种准备棺……哦……」

  棺材的材字还未吐出,苏毓仙脑门一阵剧痛,神识迷离不清,显然已被侵入
脑识。

  龙辉以无相篇模拟出玄媚夺神术,强行侵入苏毓仙脑中,她此刻身负重伤,
又遭受伏凤真气折磨,意志已然不比往昔,直接被龙辉窥得记忆。

  观取苏毓仙脑识真相,龙辉不禁一阵失望,这嗜血真气确实如她先前所言,
一旦入体便附于血脉精气之中,融为一体,就好似阴阳蛊那般,驱除便会连同血
气一并枯竭,若不驱除也是只延缓死期罢了。

  唯有以血转血之法可破解,但此法唯有孕妇可用,那便是将嗜血真气转入婴
孩体内,弃小保大。

  龙辉还得知这套真气乃苏毓仙被魔尊救走后才创出,本意便是要让他受尽两
难取舍的痛苦境地,藉此消除心中怨恨。

  「好恶毒的婆娘!」

  龙辉倒抽一口冷气,本欲继续探查其脑识所藏之密,然而他因为嗜血真气的
缘故,导致心神荡漾,诱发魔尊暗招。

  龙辉天灵一阵剧痛,再难维持玄媚夺神术。

  苏毓仙被强读记忆,脑识亦是一片紊乱,两眼一黑,咳出一口鲜血,昏倒过
去。

  龙辉气血翻涌,头痛欲裂,双眼赤红,幸亏他有过魂气受损的经历,对此情
形倒也不至于慌张,连忙平复心情,缓和气息,默运静心内功,以固元神。

  运功半响,龙辉吐出一口浊气,总算勉强压住脑中剧痛,然气门禁锢犹在,
仍旧是龙游浅滩的困境。

  他心里知道,这两重忧患拖得越久,己方的优势也就越小,最终还能落入全
面劣势。

  他想试着联系于秀婷,但脑识受缚令神念无法顺利释出。

  龙辉再往后一看,发觉进来的坑洞已然消失,这片地下暗道仿佛与世隔绝,
四周尽是密封的石壁,外周似乎成了无边无际的鸿蒙地带,这情况就如同当初他
和雪芯被困三渡河暗洞一般。

  「三渡河下的暗洞,蛰龙潭亦有相似之处……」

  龙辉亦有一丝疑虑,朝着四周洞壁打量,只觉得洞壁上似乎有些古怪的条形
纹路,再抬头看,洞壁上方凸起一根粗长之物,仔细看去好似一根脊骨,就在这
么镶嵌在头顶的山壁,一直蜿蜒下去。

  这洞道不知蔓延到何处,但看此脊骨纹路好似一直蜿蜒下去,看到这里,龙
辉顿时倒抽一口冷气,于是用手掌摁在洞壁,将戍土真元释出,感应洞道长短,
然而洞道却是无边无际,好似蔓延入无尽虚空。

  而自己刚才所呆之处赫然是一颗巨大的头颅,两人恰好就处于某种生物的口
颚处。

  真气流窜于四周,龙辉感觉到自己与这具骨骸有种莫名的亲切感。

  真气流窜在洞壁四周,勾勒出骨骸的形状——龙骨!真气与龙骨相互融合,
唤醒灵魂深处的记忆,也通过龙骨。

  远古太荒,正邪死战,导致天象变异,神州崩裂,危难关头,玄天真龙化出
本体龙形,从天而降,以自身龙骨为梁,先镇神州地脉,再连阴阳平衡,以龙鳞
稳固崩裂之土,修补神州灵脉,众生得以休养繁衍,免去灭世之祸。

  如今神州地脉已然修复,龙骨龙鳞便逐步脱离尘世,自成一天地,蛰龙潭便
是当初玄天真龙埋骨之地,随着时日推移,散落神州各地龙鳞逐步朝龙骨靠拢,
两相结合,自成一异世天地,隔绝尘嚣,龙辉此刻所在的暗洞其实便是由龙骨构
成,外边裹以龙鳞,就犹如巨龙再生般。

  龙骨形成的洞道一直连同酆都河底,正是当初龙辉和魏雪芯误入之地,但那
暗道只是龙骨灵气所辟之异空间,并无龙骨存在。

  龙辉感应到了龙骨和龙鳞之力,被魔尊封锁的气海隐有松解之势,而且气息
运转方向正是昔日难以突破的气脉玄关,他心中不禁一喜:「龙骨、龙鳞之气似
乎能叫我气脉更为通畅,若可重新吸纳,未必不能及早破解魔尊锁脉之法,甚至
还可能施展出完整的龑武天书!」

  每龙辉每次想运使虚空、霹雳、宇宙三篇高层绝式时,真气总会莫名淤滞,
始终难以通过那最后玄关,接通气脉周天,如今看来,是少了这龙骨龙鳞,龙身
不全的缘故。

  昔日玄天真龙化自身骨血修补神州地脉,只余龙魂转世,今日机缘巧合,龙
辉得以重返真龙埋骨处,亦是预示着恢复十全龙威的契机出现。

  龙辉运使体内龙气,龙骨龙鳞为之呼应,磅礴真元灌入体内,然而气息运转
至气海时忽地一滞,龙辉反遭内气倒冲,一口鲜血喷出。

  魔尊的锁脉法始终阻滞了真气运行,使得龙辉没有足够的真气疏导入体的巨
龙遗力,故而造成真气反冲,自伤其身。

  龙辉不敢在冒险,运气驱散瘀伤,暗道:「务必要将龙骨龙鳞吸纳。」

  就在此时,苏毓仙又拔下一根簪子,趁着龙辉吐血之际猛地刺来。

  但她动作极为笨拙,跌跌撞撞地扑来。

  在龙辉眼中根本没什么威胁,一个擒拿手便扣住她皓腕,扭掉珠簪。

  「还不肯死心!」

  龙辉怒道。

  苏毓仙道:「不杀你,我死也不瞑目!有本事就杀我,否则我一直会跟你耗
到底!」

  龙辉冷笑道:「圣母即便泥污满身仍是不掩丽色,此等佳丽朕怎会舍得辣手
摧花!」

  扣在苏毓仙皓腕的手掌暗中调动伏凤真气。

  苏毓仙听后一阵惊怒,全身都颤抖起来,颤声道:「你……做了什么?」

  她说了几个字,这才发现身体的异常,好不容易安抚下来的那股热气现在竟
然游走到四肢百骸,蒸得她意识也有些迷糊了,而股胯间那柔嫩桃源洞中,竟如
万蚁千虫啃咬一般,传来阵阵酸痒抽痛。

  苏毓仙咬牙骂道:「淫贼,你对我作了甚么?」

  龙辉将她双手反剪到背后,凑到她脖颈边上说道:「圣母虽已受伤,但元阴
紧锁,不曾走漏,朕自然是好生享用一番了!」

  同时聚集四周水汽,将她身上泥污冲洗干净,湿透的衣衫紧贴在胴体上,勾
勒出玲珑婀娜美妙身姿,只看她丰乳细腰,腿长臀圆,胸前衣衫凸起两粒圆点。

  苏毓仙被他口鼻喷出的热气吹拂在粉颈,肌肤更添酥麻燥热,本想怒斥这淫
棍,但丁香嫩舌已然发麻,一开口只有支支吾吾的喘息声。

  「怎么不骂了?」

  龙辉悠然道,「圣母莫急,朕见你周身湿透,想必冻得难受,且先帮你热热
身子,再慢慢体味这云雨滋味。」

  龙辉伸手沿着她火热的脸颊滑过粉颈,在领口扯弄几下,弄松衣襟,然后熟
练地滑了进去。

  「你……你放……放开!」

  简单的三个字,苏毓仙却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说出来,龙辉自然不会罢手,
隔着肚兜在她胸脯上捏了几捏,便从兜侧,滑了进去。

  本就已经饱胀难忍的乳房,被男儿粗壮的手掌一握,更是酥麻难忍,尤其是
乳头处传来阵阵瘙痒,好似有什么东西要溢出来一般。

  「糟糕……」

  苏毓仙想起曾被那小妖女灌了某种药物,双峰内已然充满了乳汁,平日里尚
可运功压制,如今遭受伏凤真气折磨,又岂能再压抑,只要龙辉再揉上几下便会
溢出粘稠的汁液。

  想到自己乳汁横流的模样,苏毓仙不禁一阵羞愧,原本被情火熏红的脸蛋此
刻更加酡艳。

  龙辉的掌心在她乳侧缓缓推柔,却不往那已经硬挺的乳蕾挪去。

  这隔靴搔痒的抚弄更加让苏毓仙难受,胴体彷佛燃了起来般,股间与肌肤相
贴的衬裙染湿了一片,湿意让她更加烦闷空虚,有种撩开裙子用玉指对着羞处大
肆挖弄一番的冲动。

  倏然,臀后一热,一根棍状粗物沿着她臀股挤入腿胯。

  苏毓仙非未经人事的少女,自然知道那是何物,芳心一沉,又惊又怕。

  她的两坨乳肉虽不如仙妖四后那般丰美饱满,单手可握,乳廓娇挺,乳脂细
化,就如江南细语般温柔,堪比精良丝绸般滑腻,龙辉虽是仇视她,但这般妙物
在握,男子雄火自焚而燃,下体坚挺地竖起,直勾勾地挤入美妇紧凑的臀股。

  贴着股间衬,依稀可感觉到妇人腻滑的下体。

  苏毓仙的呼吸逐步急促,白玉般的脸颊泛着阵阵桃红,眼缝越来越小,而水
光也越来越湿,已然一副春情难耐的模样。

  龙辉这时把手摸进她裙子中,沿着光滑的玉股向内探去,摸到她阴户之处,
就如同刚落入这片蛰龙潭般,黏黏糊糊的沼泽泥泞,沾了个湿滑满手。

  敏感的穴口指尖轻轻刮弄,让苏毓仙更加心痒难熬,敏感多汁的身子几欲炸
开。

  耳边传来龙辉的笑声:「苏娘娘,你下边好生湿润,是不是久未经欢快了?
怎么……沧释天以前有没有喂饱你?还是他根本就没那能力,所以要送你入宫,
让我那皇帝岳父来代劳?」

  苏毓仙险些没有气炸肺,但舌头酥麻,语不成句,一开口反而是莺莺燕燕的
呻吟声,更像是春情难耐的深闺少妇正与幽会汉子撒娇的妩媚模样。

  苏毓仙的蜜屄中大股大股的滑腻汁液流淌出来,穴口一张一缩,好似难耐的
小嘴,恨不得将外边骚弄的指尖吞进去,好好吸吮一番。

  「他杀我孩儿,害我夫婿……我要他死,我要报仇!」

  苏毓仙在心中不住默念着这句话,脑中也有无尽的火焰在燃烧,但随即被阴
门的一阵酸痒给冲得无影无形,膣肉蠕动抽搐起来,渴望能吞噬某些东西,以压
住这股躁动。

  噗嗤一声,手指裹着裙布插进了幽穴内,但并未深入,只是停在蜜壶穴口外
端,而指腹则贴着一圈嫩肉细细抚摸着。

  自从入宫后,苏毓仙便未与沧释天亲近过,起初入宫时,皇甫武吉还贪恋她
美貌,日日宠幸,但后来因怀疑起她的身份,便不再临幸,算起来她也足足有十
年未尝男女情事,此刻被伏凤真气和龙辉的手指挑逗得周身酥麻,久藏心中的浴
火一发不可收拾,烧遍四肢百骸,最后一丝神智竟忍不住幻象有名男子在自己背
后,用那实实在在的粗物进入自己身体,那是何等饱胀快美。

  龙辉把兜儿推到一边,掌心扣住那一只绵软丰满的雪白乳球,五指齐动揉将
起来。

  苏毓仙苦闷无比,蜜汁从阴穴中淌出,大半染在衣裙上,湿掉了半边裙子,
更是润透龙辉的裤子淋在龙根上,惹得巨龙更加怒耸。

  妇人的穴口开始红肿,抽搐的膣内已隐隐做痛,但那空虚始终挥之不去,白
嫩的屁股已经满是汁水,然而前面那张如同花瓣的小嘴还在不停地溢着汁液,欲
火将她折磨得几乎疯掉。

  龙辉将她压在地上,摆出四肢伏地的雌伏身姿,挽起裙角,把裙子连同衬裙
一直向上撩到腰间,然后用手扶住,只看两条细白美腿中央一抹湿润,虽然她全
身湿透,但胯间的一条汗巾却带着一股独特的黏湿,散发着莫名淫香。

  龙辉伸手在她臀肉上掐了一把,丰软水润,满手滑润,也分不出究竟是香汗
的湿滑,还是这美妇人本身肌肤的特质,两瓣柔美的臀肉颤巍巍地高耸着,布满
了密集的汗珠,像是被熟透而渗出蜜浆的蔬果。

  「好个淫荡圣母!」

  龙辉吹了声口哨,耍起了少年时调戏女子的把戏,戏虐地道:「看你这骚浪
模样,定是你那死鬼丈夫没喂饱你,还是让本少爷耕一耕你这块肥沃良田吧!」

  吹口哨时,龙辉连扇了苏毓仙翘臀几个巴掌,打得水润的臀肉一阵抖动,留
下艳丽的红痕。

  龙辉暗中使房星秘术,打的几个巴掌名曰臀花开,便是以拍打女子臀瓣催生
情欲。

  苏毓仙只觉得一股羞意从臀丘传来,涌入心尖,腿股间的湿气更为浓重,龙
辉又拍了几掌,力度时轻时重,打得臀肉红痕道道,徒增淫靡艳色。

  苏毓仙体内的快感便会增添一分,胸乳鼓胀燥热,溢出一小注乳汁,紧贴胴
体的肚兜又是一湿,汗水和乳汁混在一起,更增淫靡气息。

  龙辉一手解下妇人腰间围着的汗巾,顺势把裙裾系在腰带上。

  龙辉自行解开腰带把裤子褪下,那支龙枪到已经枕戈待发。

  失去汗巾的遮掩,苏毓仙玉胯风光尽露,白生生的一对屁股中间,红嫩的裂
缝清楚地可以见到一阵水光,水汁将耻毛粘得凌乱,而她耻毛稀疏,一道紧凑的
蜜裂清晰可见,花唇紧闭,白里中映水,好似盛开的白茶花。

  苏毓仙羞得紧闭双目,紧接着胸前一亮,上衣连同肚兜皆被他一把扯烂,露
出一对圆润水嫩的丰乳,伴随着羞恼的呼吸,两团肉球起伏得更加急促,那水腻
的肌肤上此刻布满了细小的汗珠,更是泛起了诱人桃红。

  「住手……」

  苏毓仙勉力吐出两个字,但声音细弱得几乎听不见,刚说完酥麻的舌头便无
法再动弹,只余嘴唇的开阖。

  龙辉双手扶稳她的腰臀,硬挺的龙茎就准了那炽热湿滑的蜜穴。

  然而他却料不到这周身乏力的柔妇浪劲竟是如此大,肿胀的蛤唇刚和自己的
龙冠相触,便一张一合吸吮起来,粘滑的浆液几乎喷吐上去,若不是身骨乏力,
恐怕她早就臀股往后送去,自行吞下龙根。

  龙辉身子一挺,只闻滋的一声,龙枪已经尽根而入。

  苏毓仙心底一凉,两行泪珠滑落脸庞,呢喃喘息道:「住手。不可以进来,
鸿儿……快救娘!」

  龙辉心中一气,扯住她的秀发,将她上身拉起,使得两颗玉乳更加挺拔,然
后贴在她耳边道:「你那狗儿子害我全家,辱我干娘,如今你又害我妻儿,母子
俩都是一路货色,死不足惜!」

  说话间,凶猛地耸动龙枪,招招皆刺在苏毓仙花心。

  苏毓仙的幽穴中泌出浓厚的蜜汁,倍增紧凑感,使得龙根在进出间被夹挤得
既愉悦又顺畅,几下抽来,竟觉周身舒爽销魂,气海竟也随着通顺了几分。

  「贱人,朕干得你舒不舒服?」

  龙辉气息通顺后,意气风发,故意口吐秽言戏弄于她:「沧释天有没有干得
你这么舒服过?」

  挨了数枪后,苏毓仙浴火稍得松解,舌头的麻痹感也消失了许多,咬牙怒骂
道:「淫贼狗种,本娘娘就当被狗咬了一口,恶心无比!」

  龙辉嘿嘿一笑,冷笑道:「比灵媞当初还硬挺几分,不愧是师父!」

  抽插之余,龙辉勾着她腰的手臂忍不住上移,伸到胸前在那一对酥软丰乳上
享受起来。

  丰润雪臀拍击在他的小腹上,充满弹性又有一阵温软,让他不禁一下下刺得
更急。

  龙辉将她翻了个身,抽出龙根,苏毓仙感到腹中一片空虚,瘙痒再起。

  龙辉释出乙木真元催生藤蔓,便将苏毓仙缠了个结实。

  怪藤环过双峰的外缘,又在乳沟处打了个交叉,使得双峰更为饱满凸挺,乳
肉上的肌也变得更加晶莹透明,仿佛就要被乳汁给撑破一般,怪藤继续蔓延,将
她双手手腕与脚踝捆在一起,这样一来就使得苏毓仙若想合住双腿就必须屈曲腰
肢,这样一来有将臀瓣露出,而且十分费力,她如今难以持续,唯有张开双腿才
能是身子平卧,这样一来使得玉胯充分暴露,整个人就好似一只濒死的雪蛙。

  还有一根怪藤横跨蜜户,恰好卡在肉缝之中。

  龙辉伸手扯了扯上边的藤蔓,藤条划过肉唇摩擦着蚌珠,激得苏毓仙又是一
阵娇呼,花汁汨汨而流,在臀下积出一趟水迹。

  龙辉伸手剥开那根藤条,将苏毓仙下体抬起,把与手腕绑在一起的双腿提了
起来,反压在两团酥乳上,然后龙根一送,裹住浓厚的蜜汁再入花宫。

  这个姿势使得龙根更加深入,一下子便然挤进花心之中。

  这水润美妇的花心比起水灵媞还要酥柔几分,而且肿胀的好像一个肉团似的
插在那儿,龙冠仿佛顶到了一个滑腻的婴儿小掌心,四周的软嫩肌肉便如同五指
一般挤压着中间。

  「啊啊……」

  苏毓仙被插得魂飞魄散,忍不住一阵娇呼呻吟,谁知刚一开口便感到一股温
热流到嘴里,酸甜黏腻,说不出的怪异,睁开眼睛一看,竟然是自己胯下流出的
污物,羞得她耳根一阵赤红。

  原来她这个姿势使得臀胯上抬,胸脖在下,津液自然顺着小腹倒流而下。

  「圣母,你的圣水好不好吃?」

  龙辉笑嘻嘻地问道,继续加快抽插,溢出的汁液越来越多,如同一个小瀑布
般倒流而下,苏毓仙连忙紧咬牙关,不让汁液再流到嘴巴里,但汁水源源不绝,
嘴巴虽然闭住了,但还有不少呛到鼻子中,令得一阵咳嗽,咳嗽之时,两瓣樱唇
自然开启,又是喝了不少汁液。

  她第一次对自己的身子产生恼怒和厌恶,为什么要流这么多难堪的东西。

  倏然,龙辉将她身子抱起,苏毓仙暗暗松了一口气,心想总算不用再吃到这
些恶心的黏汁了。

  龙辉感觉到她饱满的耻丘压到自己腿上,好像鲜嫩多汁的果实般,滋的一声
便挤出一股水来。

  他托高她的肥股,将股间蜜裂对准肉棒,然后双手一放,让苏毓仙的身子自
己往下沉。

  柔软的嫩腔再度吞进了硬热的肉茎,苏毓仙的身子一边沉下,一边不断的颤
抖,这样一来,肉柱刺得更深更猛。

  只听她啊的大叫了一声,肚子好似被龙根顶破般,但声音里却是透着酥腻的
满足感。

  龙辉扶着她纤腰耸动着,问道:「谁的大?」

  苏毓仙没有听清楚,本能地睁了睁眼睛,疑惑地望了龙辉一眼。

  龙辉又问道:「我跟沧释天比,谁的大,谁的粗?」

  苏毓仙羞得满面酡红,呸地啐了他一口:「无耻!」

  龙辉哼道:「你骑在仇人身上发骚,是不是更加无耻?」

  苏毓仙怒道:「是你强迫我!」

  龙辉笑道:「但你下边流的水儿可不是那么说的!」

  苏毓仙雪靥酡红,咬牙道:「是你用淫术……哦哦……」

  话还未说完,就被龙辉又顶了几下,花心被顶得几乎酥烂开来。

  龙辉感到她阴穴之中一收一放,嫩肉推挤,花心舒展,腻腻的浓浆充满了花
腔。淫汁不断地从交合之处飞溅出来,令龙辉也是大呼过瘾,苏毓仙的淫穴肉感
十足,又紧又滑,便是自己停下不动,那紧密的肉穴也会自行蠕动,所带来的挤
压之感,滋味美妙无比,酥麻透骨。

  龙辉虽然满门美娇娘,但苏毓仙的蜜屄却是出奇的诱人,丝毫不逊家中众美
人,令他忍不住大呼过瘾。

  若不是互为仇敌,他倒是想将她纳入房中。

  又来了几下重杵,苏毓仙便就绷紧了身子,挺着雪白修长的颈子唔唔的喘息
起来,半裸的身子散发着昂然春情,雪白肌肤被汗水濡得湿润晶亮,脸颊酡红一
片显得明艳无比,起伏的白嫩臀瓣中间,却有根粗长的巨棒快进快出。

  龙辉忽然伸手掐住她脖子,苏毓仙难以喘气两眼翻白,脸蛋先是酡红无比,
紧接着现出紫色,然后逐步变白。

  苏毓仙只觉得头脑一阵空白,眼睛发黑,胸口仿佛要炸开一般,濒死的感觉
涌入脑海,痛不欲生。

  忽然,龙辉松开双手,捧起美妇的翘臀,一抛一放,加速抽插,巨大龙根更
为猛烈地进出冲撞着蜜蕊。

  苏毓仙刚得以喘息,一股新鲜空气流入肺腑,令得她本能地贪婪呼吸起来,
然而强烈的贯穿感由下身传来,直透花蕊嫩心而来,巨棒前端的炙热和坚挺使得
自己阴关松动,下腹酥麻不堪,一阵阵电流直接窜入脑门,清晰得十分突然,来
得又十分恰当。

  「不行了……啊啊……呃呃……要美死了……」

  苏毓仙朱唇一开,情不自禁叫好起来。

  龙辉凑到她耳边继续逼问道:「我跟沧释天谁更好?」

  苏毓仙神智迷离,脱口叫道:「你好!」

  龙辉又问道:「谁的更粗?更长?」

  苏毓仙肉欲已然冲破灵台,本能地扭动着身子,两团酥乳贴着男儿胸膛难耐
地摩挲着,口中吐着香气叫道:「你的粗,你的长!」

  苏毓仙分胯在龙辉腰侧的一双汗津津的白腿抖动得越发剧烈,酡红的娇颜上
的表情渐渐变得既像痛苦又像快乐,红润的樱唇突张,口中涌出一股香滑津液,
龙辉当下立断张口吻住她朱唇,把那股津液吸过来,这正是苏毓仙的上峰大药。

  口唇紧贴,苏毓仙只觉得牙关越发酥麻,只想着男儿狠狠地吸住自己嘴巴,
永不分离,丁香小舌主动地深入龙辉口中,与他交缠起来,脑海中沧释天和高鸿
的容貌越来越模糊。

  龙辉饱吸上峰大药,松开嘴唇,双手握住她两颗玉乳揉捏不已,苏毓仙乳尖
又是一股胀痛,一股清甜白浆涌出,便被龙辉再下一城,逼出中峰大药。

  龙辉含住两颗乳头,捏着饱满丰软的奶肉,细细吮吸起来,甘美汁液流入喉
头,润肺滋腑,灵台豁然清明。

  被男儿咬住乳头,苏毓仙身子更加酥麻,精元随着乳汁外泄,越发虚弱,但
快感却是一波接一波,好似吸食罂粟粉般,痴迷上瘾,难以停止。

  龙辉加速抽插起来,龙根猛地刺破花心,整个龟菇都钻入了一片腴腻紧凑的
所在,龙辉知道,这一下便是刺破了宫口,正是妖族的采补秘法——海龙入宫。

  苏毓仙平坦的小腹浮现出龙根形状,身子好似要裂开般剧痛,但痛楚间又夹
杂着快美爽利,忍不住张口娇呼:「啊啊……要来了……呜呜!」

  最后的黏声腻语由喉头发出,苏毓仙身子一阵阵地抽搐起来,上身则无力地
趴在龙辉身上。

  最后的下峰大药狂泄而出,粘蜜般的阴精浇灌在龙冠之上,龙辉运转秘法,
但却是只采不还,将苏毓仙的阴精吸纳入体。

  三峰大药先后被采补,就算是当初的四后也要虚弱一番,更何况身负重伤的
苏毓仙,娇啼声由高昂到低沉,由清亮到沙哑,眼眸逐渐失了神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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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回  剑殇难鸣

  厉帝心魔单手擎天,引那阴冥,撕开空间屏障,召来一尊异兽,令得全场骇
然。

  魏剑鸣瞧得仔细,开口呼道:「娘亲小心,那是元祖混沌兽!」

  这时厉帝阴爪一扬,邪风横贯天际,同时混沌兽也吐出浑浊恶气。

  玄天真龙诞生后,混沌之气几乎弥散殆尽,然而还有部分混沌元气隐匿于寰
宇各星域之中,本来这些混沌气与神州大地并无接轨,但因为太荒大战,三教三
族打破空间界限,使得天外混沌气流入红尘,再与活物结合,便成就了混沌兽,
混沌兽所吐之浑浊恶气,具有虚化消弭的特质,无论是何等奇金异铁,一旦被浑
浊恶气沾染上,立即归无,不再存世。

  面对阴风邪爪及浑浊恶气夹击,于秀婷素手凭虚一扬,赤黑光华映入眼帘,
龑霆神锋再现,只看她右挽剑花,左掐剑诀,以守待攻。

  她以龑霆剑画了个圈,剑气破开虚空,形成一个小型虚空结界,以虚困浊,
封住浑浊恶气;左手剑指则迎着阴风刺去,却是引气纳风,使出「风龙啸」,现
出一条风龙,将厉帝的阴风反向倒卷,还予对手。

  厉帝冷哼一声雕虫小技,拂袖一扫,将风龙连同阴气一并打散,紧接着便要
施展阴法咒术回敬对手,谁知于秀婷右手的龑霆剑往前一指,将虚空结界掉了个
头,而浑浊恶气也往厉帝涌去,倒是一种它山之石可以攻玉的打法。

  浑浊恶气触骨融肌,厉帝即使是魂体转生也不敢轻视,忙驾一股阴风闪开,
而于秀婷却趁势御剑而来,一记剑指点向厉帝玉枕穴。

  厉帝左掌一抬,凝气为盾,以挡剑气。

  第一道剑气被挡住后,于秀婷剑指再左右一划,娇咤道:「万雷剑!」

  顿时四周雷光流窜,宛若利剑般击向厉帝。

  厉帝阴气聚团,在身体四周形成一个柔韧气罩,雷劲打在上边皆被卸开或消
弭。

  于秀婷剑决往上一指,刹那间雷光聚成腾云巨龙,呼啸一声雷霆扑向厉帝,
正是龑霆心剑中的一招雷龙震。

  这道雷罡集合了龙之威、剑之锐,竟一击贯穿厉帝护罩,也幸亏厉帝先以护
罩抵挡,削减了七成的剑气,再以魂体硬接才可毫发无损,但心中却无比惊骇:
「这婆娘不是一直使用天剑谷三大剑诀么,怎么又有了新的剑法?」

  他曾得魔尊指点了天剑谷剑谱,原以为可以克制于秀婷,谁知刚交手两招便
让他有些措手不及。

  于秀婷一招得手,后式迭出,只看雷光散尽,火龙腾舞,厉帝心魔左手划半
圆,右手推中路,使出一招「天鬼锁魂手」,两只巨大的鬼爪左右拍合,誓将火
龙一把捏灭,然而这招名为火龙爆,便是要将炎气爆炸开来,厉帝这鬼爪捏握之
下,恰好让炎气剧烈炸开,只闻轰隆一声,鬼爪泯灭,而厉帝心魔也遭气劲冲得
连连倒退。

  「混沌兽!」

  厉帝见战局不利,连忙召唤混沌兽前来夹击,魏剑鸣呸道:「不要脸!娘,
我来助你!」

  说罢便要御剑上天截击混沌兽,而于秀婷却淡然道:「剑鸣莫急,且看为娘
手段!」

  说话之时,于秀婷右手轻松,龑霆剑脱掌而出,飞向混沌兽,正是以气御剑
之法门。

  魏剑鸣暗忖:「混沌兽可吞噬万物,娘亲以御剑术应之会不会太轻敌了?」

  果然,混沌兽吐出一股浑浊恶气,要将龑霆剑毁掉,然而龑霆剑化作一条赤
乌神龙,昂首吐出一股雷霆霹雳之力,砰地一声便将浑浊恶气给打散,龑霆剑乃
融合龙辉和于秀婷精血所成,其中的龙血便蕴含着霹雳之力,这霹雳之力便是混
沌克星,具有劈开混沌的威能。

  赤乌神龙猛地一个摆尾,将混沌兽抽飞十余丈,而混沌兽也是了得,一晃圆
肥的身躯稳住身形,再吐一口浑浊恶气,这股恶气化作诸般法能,雷电、烈火、
冰雹、洪水……于秀婷暗忖道:「混沌本属虚无,万物皆由无中生,这孽畜倒也
悟了些道理,难怪能肆虐一方!」

  于是施展剑心通神之法,驾驭赤乌剑龙,与混沌兽搏斗。

  这时候,厉帝单掌一托,蕴生鬼雷冥火,趁着于秀婷分神刹那一掌打来。

  杀招临身,于秀婷剑眉轻蹙,已然回神还击,她左右各划一道剑印。

  左手剑印暗含水意,宛若蟠龙翻浪,以柔蕴刚,正是一招水龙吟,水龙剑印
挡下阴冥雷火。

  右手剑印主攻,生出千万剑气,反扑厉帝,铺天盖地的剑气遮掩四周,厉帝
心魔为之一惊:「天心剑器?」

  于秀婷笑道:「是耶非耶,你且接招再说吧!」

  厉帝暴怒道:「怕你不成!」

  于是随手抓来一把阴魂,点燃冥火,朝着剑气砸来,走势猛烈。

  然而剑气先散后聚,散开的剑气侧面袭杀,以削弱火势;剑气尔后聚成一点
直接击破冥火。

  剑气来得急促,厉帝翻身跃起,避开锐芒。

  于秀婷足下一点,内聚七脉,旋四方云气为用,清喝道:「八方凝剑器,霹
雳九龙阵!」

  瞬息间九条云龙呼啸而出,吞云吐雷,呼风唤雨。

  龙牙啃咬而下,厉帝提运罡气护体,将近身龙首震散,然而溃散的龙头再度
聚集,寻隙再攻。

  霹雳九龙阵乃龑霆心剑之变化,可凝万物为剑,辅九龙相叠相乘之势,形成
无穷无尽的杀招。

  厉帝陷入九龙围困之局,连忙招呼混沌兽来助,混沌兽当下散出混沌之气,
摆脱赤乌神龙的颤杀,如同一颗陨石般撞来。

  于秀婷纵身避开,而她这一分神使得控阵之力减弱,厉帝得以趁机脱困,立
即施展一招「小轮回劫」追击于秀婷。

  于秀婷剑指一引,召回赤乌神龙,重握龑霆剑,霎时秀眸绽异彩,剑开八面
潇风,气转三千锐芒,剑式一勾一拨,先使一招「风龙啸」

  卸开双重攻势,接着莲足挪移,仙影一纵,剑芒已至,径直斩向厉帝面门。

  厉帝鬼爪朝上一举,阴气凝聚成螺旋气团,正是小轮回劫的无上杀力,于秀
婷剑势陡然一沉,宛若山石倾落,正是一招「山龙崩」。

  小轮回劫的爆发力堪比纯阳小霹雳,如今于秀婷正面硬撼,却是以强对强,
一改昔日飘逸仙姿,更多了一份强势霸道。

  宛若群山倒坍般的剑罡硬生生削开轮回劫的阴气,厉帝惊骇莫名,按理来说
普天之下能硬与轮回劫抗衡的招式并不多,更别说破开轮回劫阴气,却殊不知于
秀婷与龙辉双休合练,阴阳交融,内壮元息,再配合这刚强的剑式绝不是这西贝
货厉帝可以比拟。

  剑罡劈开阴气,直取阴掌,厉帝心魔抽手撤退已是不及,整根手掌被锐锋切
了下来。

  一剑伤敌,于秀婷本欲再扩大战果,谁知混沌兽又重整旗鼓反转扑杀将来。

  于秀婷唯有转身挥剑,洒出一道剑罡击向混沌兽身。

  混沌兽如同一颗大圆球被一剑扫飞,但周身以混沌气组成,柔韧而又浑浊,
剑罡虽能荡开混沌兽,却不能对它造成实际伤害。

  「可怒也——全军撤退!」

  厉帝闷哼一声,捂着断臂抽身后退,混沌兽也没入混沌。

  于秀婷单剑退双强,尽展剑仙锋芒,此刻轻敛锐气,飘于云端之上,引来万
军仰慕。

  凌霄当机立断,喝令道:「重整军容,追杀魔兵!」

  孙德众将纷纷响应,提刃跃马冲杀敌阵。

  目睹母亲神威,魏剑鸣心气翻涌,更是倍添战意,喝道:「雷霆院众弟子,
配合龙麟军追杀敌兵,弱水院众人协助固守后军,炼器院弟子助将士修复兵刃!
乾坤、星辰、忘情三院待命!」

  于秀婷重组了天剑谷,将剑术分为六部相传,雷霆院的弟子所研习剑式乃最
为猛烈刚强,主杀伐,亦是天剑谷的一柄托鞘宝剑,司职攻坚歼敌之重任,得魏
剑鸣命令后,雷霆院弟子立即出动,抽出明晃晃宝剑冲入魔兵阵中,挥剑如雷,
杀得魔兵人仰马翻。

  而弱水院殿后,以独特的柔水剑式构成绵韧的防线,以防敌人趁虚偷袭。

  一番厮杀,由黄昏至子夜,魔兵与河东军大败,狼狈逃窜,留下满地残骸断
刃,龙麟军已攻占大半河东,北伐大势一片明朗。

  于秀婷却觉得心血隐约翻涌,试着以剑心预知吉凶,却是触及一片迷蒙。

  忽闻侧面响起一声娇呼,循声望去只见篝火边上正站着一道倩影,地上打碎
了一个瓷盅,一名白嫩少妇正吹着被烫得发红的手掌。

  于秀婷莞尔笑道:「采苓,你在作甚?」

  宫采苓连忙站直身子,行礼道:「见过婆婆!」

  于秀婷走到她跟前,低头瞥了一眼,见她玉手被烫出一个水泡。

  「采苓,还疼么?」

  于秀婷温柔地拉起她的柔荑,用手帕替她包扎起来。

  宫采苓微微一愣,她原本对这娴雅出尘的婆婆还有不少的敬畏,如今却感心
头倏暖。

  「嗯,没事了?」

  宫采苓摇摇头道。

  于秀婷道:「这么晚了,你还在这儿烧什么东西?」

  宫采苓道:「剑鸣这些日子打仗辛苦得紧,我想熬些羹汤给他,但我笨手笨
脚的……」

  于秀婷笑道:「原来如此!」

  说罢云袖轻拂,将放在一侧的食材卷了起来,又将打碎的瓷片聚成。

  宫采苓不可思议地看着食材回到重组的瓷盅内,惊讶地说不出声来,心里暗
忖道:「婆婆被称为剑仙,看来还真的是有仙法……」

  于秀婷拉拢裙裾,蹲到篝火旁,笑道:「采苓,你对火候掌控得尚未纯熟,
所以食材的味道无法充分溢出。」

  宫采苓奇道:「婆婆,我的汤水已经洒了,您怎么知道的?」

  于秀婷笑道:「为娘闻到汤水散发的味道。」

  宫采苓不禁啧啧称奇,于是便虚心请教:「请婆婆教我!」

  于秀婷温婉笑道:「别婆婆长婆婆短的,喊得我都老了,你也跟剑鸣一样叫
我做娘吧。」

  宫采苓脸蛋微红,咬唇轻呼了一声娘。

  婆媳二人便悄然地在营地的一角调羹,颇为融融恰恰。

  魏剑鸣与各路将领会晤探讨过后,拟定战略,回返帐内,宫采苓则捧着汤盅
进来,柔声笑道:「夫君,辛苦了一天,喝点热汤补补身子吧。」

  魏剑鸣笑着接过汤蛊,抿了一口。

  宫采苓紧张地问道:「味道怎么样?」

  魏剑鸣道:「很好喝,跟娘亲煮的几乎一样好喝。」

  宫采苓不禁一阵脸红。

  魏剑鸣伸了伸懒腰道:「妙哉,喝了采苓你亲手调制的汤羹,我现在充满力
气了,明天一定可以一举攻下河东!」

  宫采苓道:「明天又要打仗了?」

  魏剑鸣点点头道:「没错,等会还要去凌帅、风相商议,明日一鼓作气打下
河东其余军镇!」

  过了片刻,魏剑鸣起身出了帐篷,独留宫采苓一人在帐。

  宫采苓呆得有些孤寂,想了想便出了绣帐,走着夜路去寻于秀婷的帐篷。

  帐篷内还燃着烛火,宫采苓心想:「灯烛尤亮,婆婆还未安寝,但我这样冒
然来访,会不会惹她不快?」

  她自幼丧母,但自从嫁入天剑谷这短短时日,于秀婷便对她关怀倍切,令得
她对于秀婷生出一丝依恋,而刚才的一番相处,更是把于秀婷当做自己的母亲。

  「外边的是采苓么?」

  淡雅的声音传来,宫采苓粉面微红嗯了一声:「是……是的……」

  珠帘掀开,于秀婷站在门前,笑道:「夜间风大,进来吧!」

  宫采苓只闻及一片暖融温香扑面而来,心中生出一丝温暖,跟着于秀婷走进
帐内。

  帐内摆设颇为简单,只有一张床榻和两张软垫,宫采苓不禁有些讶异,自己
住的地方也算是高床暖枕,红烛妆台,但婆婆却是这般简朴,一点都没有一朝太
后之尊荣。

  「婆婆……您怎么住的这般简陋?」

  宫采苓支吾半天,不知说什么好,便随口寻了个话题道:「明天媳妇便让人
给您装饰休整一番。」

  于秀婷摇头道:「不必了,行军打仗,无需这般讲究,待击败敌人有的是机
会装饰。」

  宫采苓闻言脸颊又是一热,羞得低下头去,暗自埋怨自己胡言乱语:「现在
兵荒马乱的,全军将士都在奋勇杀敌,我居然还想着铺张浪费……完了,婆婆一
定会厌我不知简洁,不懂事理。」

  于秀婷瞟了她一眼,多少猜出些端倪,拉过她柔荑道:「采苓,我随口说说
而已,你别往心里去。」

  宫采苓这才稍稍定神,感觉到婆婆的手掌温润若玉,暖和无比,不禁生出亲
近之意,但却又不敢造次,只是希望她能握久一点。

  于秀婷道:「采苓,你怎么不在营帐里休息?」

  宫采苓说道:「剑鸣去商讨军机大事了,我觉得一个人呆得发慌就来探望婆
婆!」

  于秀婷笑道:「那小子喝了汤羹了?有什么反应么?」

  宫采苓道:「剑鸣很喜欢,都是多谢婆婆教导。」

  于秀婷道:「有什么好多谢的,我那孩儿年幼轻狂,少不更事,我还十分担
心他日后之事,如今你屈身下嫁,也算省了我一番心事。」

  宫采苓脸颊又是微微一晕,于秀婷道:「采苓,你知书达理,剑鸣能娶得你
自然是他福气,日后他若敢欺负你,你只管跟我说,我替你做主!」

  宫采苓垂首轻声道:「夫君对奴家十分宠爱,不会欺负奴家的!」

  于秀婷笑道:「你倒也是乖巧,跟雪芯一个模样!我我虽被辉儿尊为太后,
但也不是帝皇人家,不管那些什么繁文缛节,你以后就不要那么拘束,我看你跟
雪芯年纪差不多,以后你也叫我娘吧!」

  宫采苓微微一怔,道:「这可以么?」

  于秀婷道:「怎么不可以,反正雪芯也外嫁了,我身边就少了个女儿,如今
多了你这么个媳妇自然是好的!」

  宫采苓心窝一热,脱口而出道:「娘!」

  眼圈一红,泪水涌出。

  于秀婷道:「怎么哭了?」

  宫采苓呜咽道:「奴家自幼丧母,今日触景伤情,不忍落泪……」

  温婉笑道:「好孩子,以后你跟剑鸣、雪芯一样,都是我的孩子。」

  宫采苓抹去眼泪,又抬起头来,柔柔地呼了一声娘,于秀婷眉开眼笑,越看
这个媳妇越是称心,俨然把她当做半个女儿。

  初阳燎原,旌旗蔽日,龙麟战鼓再度敲响。

  凌霄率大军压境,河东军无力再战,左武卫亦是军心不振,不消多时,便是
丧城失地,仅存最后的东景城。

  裴国栋仿佛瞬间老了数十岁,原本还算乌黑的头发一夜间便成花白,皱纹也
更是深刻。

  而黄土魔军连同厉帝都已经撤回后方,如今的东景已是一座孤城。

  崔煊毅策马而来,在城墙下高声喝道:「裴世伯,河东八镇我军已得其七,
如今的东景兵弱将缺,你还要负隅顽抗吗,不如早早重择新主吧!」

  裴国栋怒道:「裴家世代蒙受大恒重恩,岂会背主降贼!」

  崔煊毅道:「世伯,识时务者为俊杰,如今大恒国运已衰,帝星入魔,你又
何必这般愚忠呢!」

  裴国栋呸了一口,啐道:「忘恩负义,背骨叛国之徒!」

  崔煊毅神色一敛,微微一摆手,神火营出列,一字排开,吐出剧烈火舌,东
景城墙在一片火海中颓然倒塌。

  崔家军铁甲趁着火势掩杀过来。

  裴国栋怒斥道:「全军迎敌,随老夫杀贼!」

  谁知却闻及一片惊慌声,回头看去,只见麾下士兵竟争相而逃,原来河东军
已被龙麟军杀破了胆,如今城墙崩塌,军心霎时大乱,哪还敢再战,纷纷夺路逃
生。

  裴国栋气得一阵哆嗦,两腮涌起一抹酡红,紧接着由红转紫,涨得犹若猪肝
色,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这时一道身影跃上城池,锐刃抵住喉头,正是崔煊毅。

  「裴世伯,投降吧!」

  崔煊毅冷声说道。

  裴国栋神色一片凄凉,哈哈苦笑身子往前一扑,利剑贯穿喉咙,鲜血四溅,
了断老命。

  崔煊毅料不到他竟如此刚烈,宁死不降,不禁暗叹佩服,于是命人收敛尸身
加以厚葬,对于裴家族人,崔煊毅亦未冒犯,只让他们解除了武备,散去丁勇,
对于家眷财产秋毫未犯。

  崔煊毅暗忖道:「我们崔家胜了便掌握生杀大权,可对裴家网开一面,若是
形势互换,裴国栋是否会对我们家族赶尽杀绝呢?」

  攻陷东景,龙麟军已取占据河东,宛若一柄利刃已悬于玉京头顶。

  诸将汇聚中军大帐,拟定下一步军略方针。

  风望尘道:「河东已尽数落于我军掌控,但前方依旧有奇异空间挡道!」

  孙德说道:「据派遣出去的探子回报,在河东与玉京之间有一片浩瀚沙地挡
着。」

  魏剑鸣道:「那便是黄土魔境,七大魔脉已经和神州产生空间叠合,那魔境
已成为玉京的有一道屏障。」

  风望尘道:「黄土魔境虚实未明,且先试探一番再下定夺!」

  凌霄道:「然也,明日便遣一支精骑出营掠战,先试探着攻打外围。」

  魏剑鸣道:「魏某也随军出战!」

  凌霄蹙眉道:「只是一次试探性的掠战罢了,何须劳驾魏掌门。」

  魏剑鸣道:「天剑谷曾多次与魔军交战,对他们手段甚是熟悉,正好可以借
着此掠战试探的掩护,由魏某暗中行事,更进一步摸清魔界虚实!」

  众人闻言不禁一阵沉默,风望尘凝思片刻道:「面对形势不明的阵地,试探
性攻击是常用的手法,魔兵亦会如此想法,所以外围并不会有太多兵力部署,正
好可以趁着个机会深入探究一番。」

  魏剑鸣道:「风相所言甚是,魏某明日便率雷霆院弟子暗中一行。」

  风望尘道:「但……魏掌门千万小心,对于敌情的试探只需深入三分,三分
乃是敌军真正实力的边缘,若过于深入便会陷入险境。」

  龙麟军派遣五百精骑出营掠战,刚到黄沙边境便看见遍野旌旗,魔兵联营,
金戈铁马。

  凌霄和风望尘得知后,皆是脸色丕变。

  孙德紧蹙眉头说道:「按照这般架势来看,难道黄土魔境的兵力已全数压出
来?」

  风望尘沉着脸道:「魔兵新败,军心低落,按理来说是该先避开我军锐气,
以守待攻,为何要摆出这种强硬架势?」

  凌霄也是有些疑惑:「魔界这次行事着实有些让人难以估摸,他们把兵力全
部压到边境上,后方岂不是露出一大片破绽来?」

  风望尘摸了摸下巴道:「这个局面实在是叫人忍不住进攻!」

  凌霄道:「反常即有妖,魔界越是想让咱们进攻,咱们就越不能遂他心意,
传来全军按兵不动,摆阵静待!」

  龙麟军铁甲营为前军,骑军居侧翼,神火营紧随其后,雷霆院掺于其中,作
为一把利刃随时可以反击,弱水剑阵位于中间位置,协防各路军阵,凌霄则率雷
火二部守在中路,孙德的灵隐军伺机而动,天剑谷的乾坤、星辰、忘情三院则继
续藏于军中,以作策应。

  大地忽然闹腾起来,众人抬头仰视,只见黄沙漫天,呼啸而来。

  风望尘见状,足尖一点,施展引风功法,挂起一阵岚罡回敬沙尘风暴。

  两股罡风相遇,气压受到干扰,风力相互散去,谁也没占到便宜。

  黄土魔兵催动功体,魔气沿着地脉冲了过来,地面不断崩裂,地底熔浆喷涌
而出。

  魏剑鸣喝道:「弱水剑院,剑气化形,钉入地脉!」

  弱水剑院弟子立即抽出宝剑,运足真元,挥剑刺入地面,剑气蕴水,以抗熔
岩烈火,同时亦镇压乱颤的地脉,稳守龙麟军阵势。

  「岂有此理!」

  魔兵新败却如此主动挑战,惹得凌霄动怒,喝道:「魔孽如此畅快,欺我龙
麟军无人否!」

  一声令下,万马奔腾,骑兵冲杀。

  只见魔兵阵营中也冲出一支黄甲骑兵,胯下所骑正是天马。

  天马与魔兵功体相互融合,时而成实体,时而为风沙,其魔能蕴含沙尘间,
龙麟军骑兵被沙尘所刮过,顷刻骨肉竟销。

  眼见前军失礼,魔兵张狂,魏剑鸣抽出骊龙剑,遥指魔兵阵营喝道:「雷霆
院弟子听令,结金刚雷霆剑阵!」

  雷霆院众弟子踏出特定步伐,形成一个圆环剑阵,同时凝聚剑气,霎时金光
乍现,剑气冲霄。

  魔兵引沙土未护,攻向天剑谷剑阵。

  轰隆一声,一道晴天霹雳凌空降下,劈在魔兵阵中,金色电芒四下窜开,触
及黄沙泥土,将其震散,一举压制住魔兵首波攻势。

  雷霆院弟子全身金光绽放,挥舞雷霆剑芒冲入敌阵,顿时战场上暴雷怒鸣,
金光大作,只看剑侠挥戈怒斩魔兵,无论魔兵是沙土化形,还是实相出战,凡被
这金色雷剑击中者,皆难逃死伤。

  陈慧轩持剑现身,指挥弱水剑院弟子侧翼协防,只看他剑锋一转剑藏水意,
弱水院弟子也出剑相应,立即在战场上卷起一股千尺巨浪。

  雷霆剑气至刚,弱水剑意至柔,二者合一,立即翻卷战局,将前来攻阵的魔
兵一卷歼灭。

  更甚者,水浪不休,冲向前方干旱沙地,而水浪中又载着雷霆剑罡,进一步
扩大杀伤范围,魔兵前军要么伤于水剑,要么亡于雷罡。

  陈慧轩持剑引气,遥控弟子们倾吐剑气,将水浪剑芒越引越高,好似天河决
堤般,无穷无尽的洪水灌入黄土境内,势要淹没这不祥魔地。

  然而魔兵也非省油灯,只看他们策动魔气地脉,在黄沙地形成一个流沙地,
将洪水引入地下,瓦解攻势。

  魏剑鸣见状,朝着陈慧轩使个眉色,对方心领神会,立即道:「浪涛无极,
弱水为强!」

  弱水剑院弟子立即改换招式,再添三分气力,使得水浪更加汹涌。

  魏剑鸣立即集合雷霆剑院弟子们,下令道:「施展雷霆龙罡剑,破魔在此一
剑!」

  众弟子精神振奋,催动元功,同时挥出至刚至强的一剑。

  顿时金光大作,雷罡聚成龙形,一条金色蟠龙乘风破浪,腾舞于巨浪间,扑
向魔兵阵营。

  只闻轰隆一声,平地炸起一朵雷云,魔兵前营防守尽溃,魔兵也遭炸得魔元
崩散,形体溃灭。

  凌霄把握战机,喝道:「骑兵立刻给我重整阵型,只要还能动就给本帅爬起
来!」

  几名千兵长级别的骑将纷纷收拢自己的队伍。

  凌霄振臂呼道:「骑军行合围尖锥阵,左右奔杀,击敌双翼。」

  当打开敌营正面缺口后,骑兵便快速从左右掩杀,这是战场上一贯的战术,
虽然简单,却能最为有效地打击敌人,扩大战果。

  随着骑兵乘虚冲入,魔兵前阵的缺口越来越大,战况一片大好,然而风望尘
和凌霄却依旧愁眉紧锁,因为敌军的底牌尚未现出,战局随时可能逆转。

  倏然,一股阴风煞气涌来,万鬼咆哮声连绵响起。

  凌霄、风望尘脸色同时一变,魏剑鸣也随即紧握剑戒备。

  「厉帝交给我,诸位继续对付魔兵!」

  淡雅仙音飘来,只看于秀婷再度御剑而现,迎上前方阴气。

  阴气蔓延不休,于秀婷剑指一划,将来犯阴气尽数击溃。

  一股阴风煞气回旋聚集,形成心魔魂体。

  于秀婷剑眉轻扬,笑道:「手臂又长出来了?」

  厉帝怒道:「贼贱人,孤王定要断你四肢,再慢慢将你凌辱至死!」

  于秀婷哼道:「废话!」

  剑诀一扬,数道剑气飞掠而出。

  厉帝运足阴气,劈出一记重掌,正是要以强力扫灭剑气。

  于秀婷以剑指隔空引动,剑气轨迹刁钻难测,避开掌劲,绕到厉帝脑后,同
时刺向玉枕、大椎、中枢三大要穴。

  这三大穴位位于督脉走向之上,若是被击破,就算厉帝的魂体如何诡异,也
得散去大半阴气。

  厉帝心魔自然知道其中紧要,立即将魂体散开,剑气顿时打了个空。

  于秀婷也是暗吃一惊,忖道:「这西贝货居然还能控制身体的虚实,比起本
尊来似乎也弱不到哪里!」

  厉帝本尊有四重煞体,攻击、防御、回元皆堪称无懈可击,然而心魔虽不如
本尊,但聚万婴魂气成体,便比本尊多了一种神通,可以随时散去形体,在虚实
间切换,更是使人难以捉摸。

  厉帝驾驭万婴魂气杀来,于秀婷见对方来得诡异,于是拿起龑霆剑,在身旁
划了个圈,将魂气挡在方圆三步之外,谁知耳边响起一阵婴孩凄惨的啼哭,哭声
中隐约可以听见「娘亲」的叫喊。

  于秀婷心头暮地一紧,气息莫名一滞,有种说不出的悲切和难受感,这时魂
气聚成一只巨爪拍向于秀婷背门。

  「娘亲!」

  魏剑鸣看见母亲危急,连忙提剑杀来。

  于秀婷惊呼道:「剑鸣,这有古怪,别……」

  过来二字还未说完,魏剑鸣早已冲了过来,而且挥剑劈散了鬼爪。

  于秀婷忙道:「剑鸣,你没事吧?」

  魏剑鸣摇头道:「没有事啊!」

  于秀婷见儿子面色如常吐息沉稳,并无任何异样,心中顿时有些奇怪:「连
我受到影响,为何剑鸣没有事?」

  这时魂气又朝这边涌来,于秀婷吃过亏,当下运足剑心抵御那阵诡异的哭喊
声。

  对于这诡异的魂气,她采取较为妥当的做法,将剑气外放一丈并旋转起来,
形成一个护身漩涡,将魂气卸开。

  这股魂气冲势颇急,落入后方一处战场,于秀婷看得仔细,魂气所过之处,
士兵立即被夺取生机,但却没有出现任何精神上的异样。

  「为何刚才我会有心神失守的感觉?」

  她着实疑惑,既然这股魂气连她的心神都能干扰,那么这些普通士兵就应该
会被弄得发疯,可是实情却是这万婴魂气只是夺取活人气息,并未扰乱神智。

  就在此时,一股磅礴魔气猛冲而来,于秀婷收敛心神,一剑刺去。

  金铁交击声响起,剑刃之上正是抵住一口魔刀,持刀者正是魔尊,正是刀剑
相争,仙魔再会。

  魔尊哼道:「于谷主久违了!」

  于秀婷道:「好说!」

  两人说话间,已经快速挥舞兵器,快速交手,现场只留下一连串的残影,当
双方再度分开时,刀剑对碰的声音才逐一响起,可谓是「刀快剑速断声响」。

  对于魔尊忽然出现战场,于秀婷却没有半点惊愕,似乎早有预算。

  一轮刀剑相斗后,魔尊抽身退至一侧,心中亦有所震惊:「好个剑仙,面对
本尊的突然出现,还如此冷静!」

  他刀锋遥指于秀婷,说道:「于谷主,你可知道本尊是从何处来的么?」

  于秀婷道:「你从合出来与我何干!」

  魔尊道:「自然有莫大干系,而且对于贵军来说也是关系重大。」

  于秀婷淡然轻笑,不予争辩。

  魔尊道:「本尊方从蛰龙潭而来,将你们所谓的龙主打入泥潭!」

  此话一出,龙麟军半数人纷纷变色。

  于秀婷清啸一声,清悦仙音婉转而出,安抚众人情绪:「老魔头最擅蛊惑人
心,诸君莫要相信!陛下乃真龙转生,武威盖世,岂会轻易落败!」

  言毕,于秀婷剑指一引,四道剑芒飞跃而来,沛然剑意笼罩全场,正是诛仙
四剑齐现。

  魔尊脸色一沉,如临大敌,同时运起三大心魔之力,杨烨、袁齐天、沧释天
幻化成型,惊得龙麟军众将一阵讶然。

  于秀婷道:「端木老魔,且看你这三大心魔能不能挡住本座的诛仙剑意!」

  说罢龑霆剑朝天一指,四口神剑立即飞来。

  厉帝心魔传音过来道:「尊主,待我们联手与她斗上一斗吧!」

  魔尊道:「不必,一切按照计划进行,由本尊对付这诛仙剑阵,你且去击杀
那小子!」

  厉帝应了一声是,立即抽身离开,直扑魏剑鸣而去。

  于秀婷剑眉微微一皱,暗骂道:「不要脸的煞鬼,居然以大欺小!」

  于是便要策动诛仙剑意去阻截,而魔尊却是快上一步,将尊皇魔刀一扬,魔
魂冲来。

  于秀婷难以抽身,冷喝一声:「找死!」

  手中龑霆剑一横,诛仙四剑受到召唤立即结成剑阵,磅礴无比的剑意涌出,
浩瀚似海,巍峨胜山,宽阔如地,威严若天。

  天地形成剑之空间,剑意弥散,剑中造化,万物聚生,魔尊亲身体会这上古
奇阵,面色无比凝重,当下豁尽魔元,手中尊皇魔刀立即呼应,历代魔尊魔魂涌
出,冲击诛仙剑阵。

  另一方面,厉帝恃强凌弱,对着魏剑鸣施展雷霆手段。

  魏剑鸣亦今非昔比,不但功力大增,心智亦成熟许多,知道此时不是逞强之
刻,金骊剑灌足真气,硬接厉帝重爪。

  砰地一声,魏剑鸣根基不足,惨被震退,但他也趁机退入自家阵中,而魏剑
鸣的剑罡甚是雄厚猛烈,即便是他也遭反震力推开几步。

  「小子,看你往哪跑!」

  厉帝稳住身形,纵身追来,这时两道剑光从左右袭来,厉帝掌势一横,腰身
一转,带出一团剧烈漩涡阴气卸开剑芒,定神一看来袭者竟是简慧衣与陈慧轩。

  「两位长老,随剑鸣一并斩鬼!」

  魏剑鸣平稳内息后,再聚龙血异能,挥动剑器,他竖劈横削,使出一道十字
剑罡击向厉帝。

  同时两大长老剑气瞬动,前后呼应,分击厉帝左右。

  魏剑鸣剑罡雄厚,两大长老剑术精妙,相互配合下,却让厉帝失却退路,唯
有聚劲硬接。

  厉帝真元倾吐,形成一个护身气罡,硬挡三剑围攻。

  只闻啵一声,陈慧轩和简慧衣被阴劲震退,但魏剑鸣却是一剑刺破了厉帝的
护身气罩。

  两位长老虽被震退,但他们剑术精妙,方才出剑时尤留三分余力,厉帝的阴
劲并未伤及他们,而魏剑鸣有龙血在身,气脉浑厚,不但承受住阴劲反震,还能
强破气罩,直取厉帝喉头。

  厉帝窥准来势,举掌挡格,掌心处凝聚出一团柔韧阴气,牢牢锁住剑锋,怒
道:「小子,你找死!」

  魏剑鸣催动龙血异能,臂力陡增,使出一招「元罡破邪剑」,金骊剑抖擞金
光,窜出一条金龙。

  厉帝的阴气虽然封住剑刃,但龙气却是来得突然,猛地冲击魂体,厉帝闷哼
一声,竟也是损了几分魂力,令得他着实恼怒,气海真元爆冲,震得地动山摇,
吐出一股巨力将魏剑鸣震飞。

  阴气爆冲,魏剑鸣亦遭伤,一口鲜血吐出牙关。

  风望尘见状,暗中传音:「月长老,一切皆在算计中,速速开启炼神浮屠,
准备一举歼灭魔兵!」

  月俊宛在军中沉寂多日,早已憋了一股子鸟气,闻得军令迅速逆转万变幻元
术,只见后方阵中光影浮动,一座磅礴巨塔巍峨耸立,原来炼神浮屠一直都呆在
北伐军中,只是月俊宛以幻术掩盖了其真身。

  出兵之前,北伐军早已算到今日的情形,数名破虚高手同时现身,而于秀婷
则及时祭出诛仙剑阵迎敌,虽然以一人之力无法施展完全的剑阵,但凭借着于秀
婷的根基也足以驾驭七成剑意,正好可以困住一两个高手,与此同时,马上推出
炼神浮屠,大范围地扫荡敌军。

  但魔尊孤身抵挡诛仙剑阵却是有些出乎意料,故而使得魏剑鸣要以弱敌强,
迎击厉帝。

  魏剑鸣也心知此战重要性,胜负全系于母亲之上,只要诛仙剑阵击败魔尊,
那北伐战略便可大功告成,在此之前,他无论如何都必须顶住厉帝的狂攻。

  「凌霄,咱们去助魏掌门!」

  风望尘卷起一股飓风飞去,凌霄也不敢怠慢,抽出军刀,大步奔去援助。

  而诛仙剑阵中,七成的诛仙剑意铺天盖地浇下,陷仙剑气困敌锁功,魔尊身
处剑阵,魔元先受压制,使得内息不顺,已经落了下风,唯有以刀中魔魂筑起三
重防线,抵挡杀招。

  「胜败便在此一举!」

  魔尊咬牙死撑,被龙辉潜雷劲打伤的气脉此刻还隐隐作痛,此刻诛仙、戮仙
两重剑气交叠卷来,砰地一声击破三十三魔魂。

  魔魂虽散,但魔刀上的魂石犹在,根本尚存,只要过些时日便可重生魂气。

  但是远水不解近渴,三十三魔魂已破,等同于魔尊的第一道防线失守,只余
六十六道魔魂,防御力大大减弱。

  「厉帝,你还磨蹭什么!」

  魔尊大吼一声,魔音震开陷仙剑气的围困,传到外界,但很快又被陷仙剑气
封锁住。

  那一声怒吼耗费不少真元,魔尊面色已显惨白,气力支拙,心中却是叫苦不
迭,若是单纯较量,他自信可以凭借着魔刀、心魔的加持力搏诛仙剑阵的浩荡攻
击力,但阵势只所以称为阵,就是因为阵法不仅仅只有单纯的攻击,四口仙剑相
互配合,形成攻、杀、困、迷、限、削等诸多威能,总而言之,不单单是要干掉
你,还要把你压制到最弱再从容收拾。

  接到魔尊勒令,厉帝心魔眼神一敛,已然有了打算,闷哼一声,鼓足阴气,
压入丹田,形成一个剧烈的阴气漩涡,紧接着大喝一声,阴气狂涌而出,凝于双
掌间,强势击向魏剑鸣。

  这先压后释的招式正是大轮回劫。

  这时凌霄和风望尘尚未赶来,而厉帝阴掌已经迎面扫来,魏剑鸣豁尽毕生元
功,剑锋朝天一指,吸纳烈日光华,瞬息便蓄足真力,迎着厉帝重掌劈落剑刃,
使出「日照龙华剑」。

  这次魏剑鸣将烈阳光华聚一口利剑,舍弃繁杂,单纯以力出剑,剑光蒸腾出
炙热气浪,阳刚至大,与厉帝的阴功恰好相互死克。

  至阴冥气,至阳剑罡,互相碰撞,毫无花巧,力强者胜!强大的气压朝四周
涌出,简慧衣和陈慧轩被逼得无法靠近,心中一阵焦急。

  只闻轰隆一声,伴随着铿锵脆响,竟是剑折之声。

  凌霄和风望尘看得心惊胆颤,只恨不得自己多长四条腿,能及时赶到。

  鲜血溅落黄土,身躯颓然倒地。

  「谷主!」

  「掌门!」

  简慧衣和陈慧轩同时悲鸣叫出声来。

  凌霄怒吼道:「月长老,给我开炮!」

  炼神浮屠绽放赤红光芒,轰然打出,顿时火烧连营,焚尽万魔,魔军伤亡过
半,阵型溃败。

  剑阵之内,于秀婷剑心悲怒,泪水夺眶而出,剑意更添三分癫狂,势诛眼前
魔:「端木睺,你给我去死吧!」

  剑气纵横交错,足可吞天噬地,斩灭剩余的六十六道魔魂,一举瓦解魔尊的
防线。

  魔尊豁出全力护住周身要害,挥刀抵挡,但每挡一道剑气手臂便重上一分,
连接十道剑气后,虎口便崩裂出血。

  魔尊眼神一敛,猛地收拢三大心魔,挥刀冲入剑气之中,同时祭起菩提魔道
身,只看他一边挥刀挡剑,一边运功硬守,竟冲出了五十余步。

  但他陷阵在先,魔元难续,护身罡劲难挡诛仙剑气,很快被割得遍体鳞伤,
但他却目露诡笑,因为他已经到达了可以出手的范围。

  「于谷主,本尊的大礼送来,还请笑纳!」

  魔尊哈哈一笑,手掌一推,一团似雾似烟的异物打向于秀婷。

  说的也奇怪,可斩断万物的诛仙剑气却无法对这团异物造成伤害,说那东西
是虚魂一类的东西却又不像,因为控阴异能的绝仙剑也没有生出反应。

  于秀婷不知其底细,立即御剑护体,但那团东西瞬间便散开,消失无形,随
即脑海中响起一个个凄惨而又纯粹的婴孩哭声,声声语语皆充斥着对母亲的依恋
和不舍,更有着最为纯粹的怨念。

  于秀婷只觉得脑门一阵剧痛,剑心倏然大乱,原先的悲痛被无限放大,生出
一丝阴冷的杀意和狂躁。

  魔尊露出得意狞笑:「此物正是万婴怨念,说来奇怪,这东西对男人没用,
对黄花闺女也无用,甚至对没有生儿育女的柔弱妇人也没用,但就偏偏对那些丧
子之母最为有效!」

  虚空开道,伴随着两声闷哼,两道身影跌回衡城,正是萧萧和水灵媞。

  涟漪和魏雪芯立即迎了过去,涟漪心痛地扶起萧萧道:「妹妹,你怎么了?
夫君呢,他怎么没回来!」

  水灵媞双眼一红,眼泪滚落脸庞,魏雪芯剑心莫名一颤生出不祥预感:「大
哥他究竟怎么了?」

  萧萧道:「我们遇上魔尊偷袭,肉茄子将我们三人分别推入虚空隧道,自己
独自迎战魔尊了!」

  魏雪芯芳心倏地一颤,玉手摁在剑柄,铿然拔剑,便要去支援龙辉。

  「站住!」

  洛清妍忽然出现制止道:「雪芯你给我留下!」

  魏雪芯委屈地回头看去:「大娘……」

  洛清妍道:「魔尊出关,以无心算有心,我们若在冒然躁动,只会落入他的
算计,给对方趁虚而入!」

  魏雪芯道:「那,那怎么办?」

  洛清妍道:「以龙辉的能耐,就算先被魔尊偷袭得手,也可以自保,我若估
计没错他现在最多只是受伤,甚至跟冰儿当初一样,被对方封住部分功体,但性
命绝对无忧。」

  魏雪芯抿了抿嘴道:「那咱们该怎么办?」

  洛清妍道:「如今魔尊在暗,我军在明,唯有静观其变,后发制人!」

  魏雪芯哦了一声,乖乖地将岁月剑插入剑鞘,就在刃回剑鞘的时候,手腕莫
名一颤,岁月剑竟掉落在地。

  魏雪芯花容丕变,捂着胸口弯下腰去拾起岁月剑,身子微微发抖。

  洛清妍暗掐法决,施展妖族传音秘法,沟通鹭明鸾:「明鸾,快到衡城来,
我要立即赶去河东一趟!」


             第十一回 无奈之战

  天剑武学,先修心后养气,一身修为皆始于心法,显于剑法。

  魔尊得天剑谷剑谱后,发觉其剑术、剑阵精妙无比,破绽虽有,但却能在瞬
息间弥补或者转移,想要针对破绽解析剑式甚是费力,于是干脆撇下一切繁枝缛
节,直取剑式本源,天剑谷武学之根本——剑心。

  但剑心何其坚韧,不但可窥虚实,亦能探吉凶,要破更是难若登天。

  而魔尊身负心魔大法,深知人心弱点,他很快便给于秀婷下了定义:女人、
母亲。

  正因为这重身份,魔尊想到了以母子间的羁绊来撬开剑心,与龙辉当初以情
动心一个道理,只不过一者正一者邪。

  魔尊屠戮万名初生婴孩,收集其怨念,当婴孩怀着对新生的渴望及对母亲的
依恋走上极端后,其念更是极为可怕。

  而于秀婷初经丧子之痛,悲切绞心,正好与万婴怨念契合,使得无往不利的
剑心生出暇隙,走火入魔。

  怨念加身,于秀婷心血倒冲,怒吼一声,珠簪崩碎,秀发狂雾,瞳孔赤红,
竟是走火入魔。

  「杀!」

  于秀婷冷冷吐出一个字,紧随而来便是诛仙乱舞,剑罡横扫。

  厉帝心魔暗中惊叹:「好可怕的剑气!」

  魔尊也是暗捏了一把冷汗:「不可再做逗留,速退!」

  于是豁出残力催动魔刀异能,将自己与厉帝心魔转移离开,回转魔界深处,
但他先后遭受诛仙剑阵的压制和创伤,此刻催动魔元也是十分勉强,只是堪堪逃
命,对于其他魔兵毫无办法。

  剑罡疯狂倾斜,在场者,无论人魔,不分敌我,一律杀无赦。

  凌霄惊讶骇然,祭起雷炎元功,抽刀抵挡,风望尘也运起柔风太极圈协防,
两者功体一刚一柔,再加上距离颇远,才堪堪保全自身,并护住身后兵将,但这
一番交锋,两人皆口吐鲜血,内伤不轻。

  月俊宛见那惊天剑罡,慌忙驱动炼神浮屠内胎灵心,浮屠上所镶嵌的兽魂纷
纷涌出,迎击剑罡,交击数个回合,兽魂溃散。

  月俊宛又是惊骇,立即操控炼神奇器,只看浮屠台上散落出上百枚飞炮,飞
炮喷出火光,勾织出一道密集火网,抵消九成剑罡,但仍有不少漏网剑气打在浮
屠塔上,留下不少裂痕。

  月俊宛心中大惊,要知道炼神浮屠已是完整,堪称无坚不摧,但却遭到区区
剑罡余波便有了裂痕,若离得更近些,这整座塔岂还能保全。

  剑罡肆虐,龙麟军、崔家军、甚至是天剑谷弟子都伤亡当场,凌霄和风望尘
勉力联武施招,且战且退,护着部分士兵,陈慧轩与简慧衣也指挥众弟子结剑阵
自保。

  月俊宛叫道:「你们快走,我驾驭炼神浮屠断后!」

  说罢催动炼神浮屠抽吸地火,轰然打出一炮,但炮火却非杀敌破阵,而是朝
四周散开,形成一道炙热浑厚的火墙,隔绝了夺命剑气。

  简慧衣趁机抱起魏剑鸣的躯体,转身离开。

  众人退避三舍,远离百里,总算逃出剑罡范围,凌霄一身铠甲破碎龟裂,战
刀已断,握刀手臂已经血水模糊。

  风望尘面色惨白,浑身血迹,左腿、右臂更是被划破两道深可见骨的剑痕;
孙德左眼已瞎,脸上多了一条由额头划至嘴唇的剑痕,险些整个脑袋都被削掉。

  简慧衣将魏剑鸣躯体放在地上,只见胸口凹陷,心肺已碎,灵台处更有阴气
缠绕,不但肉身破损,就连元神也难全,比起当初波旬所下杀手还要重得多,可
谓生机尽绝。

  简慧衣和陈慧轩皆是一黯,泪水汹涌而落。

  风望尘自行点穴止血,走过来问道:「二位长老,仙霞太后究竟发生了什么
事?」

  简慧衣叹道:「少主遇害,谷主心情悲痛,进而剑心失控,走火入魔了!」

  风望尘道:「仙霞太后剑心清奇,意志坚定,就算魏公子身遭不测,也不会
如此轻易走火入魔。」

  简慧衣道:「老夫虽不知阵内情形,但总觉得厉帝身上的魂气对谷主有种莫
名克制,似乎可以扰乱她的心神,可是奇怪的是偏偏我和慧轩对此毫无感觉。」

  这时远处剑气运行得更加急促,横贯河东和黄土魔境的边境,形成一处生人
勿近的死亡绝域。

  凌霄清点兵马,十余万大军竟折损过半,存者也大多伤痕累累,北伐军元气
大伤,短期内再难作战。

  风望尘道:「凌帅,咱们还是先撤退吧!」

  凌霄看了一眼远处那团急速运行的剑气,心仍有疑虑。

  倏然天际彩霞翻涌,两道倩影踏云而降,正是洛清妍和魏雪芯并肩而来。

  众将连忙行礼参拜:「拜见太凰、仙后二位娘娘!」

  洛清妍仍旧风华绝代,一袭素色衣白裙上绣着淡素凤凰,一双明媚凤眸媚然
生辉,透着慑人威严;一侧的魏雪芯淡雅轻柔,但眉头愁绪翻涌,尤其是见到魏
剑鸣的惨况时,眼圈暮然一红,泪水夺眶悲呼一声扑向尸身,呜呜哀泣。

  洛清妍走到她身旁,轻抚玉背:「雪芯,莫要伤痛,剑鸣并非全然无救。」

  魏雪芯这才止住哭声,抬起眼泪摩挲的脸蛋道:「大娘,你说的是真么?」

  陈慧轩和简慧衣同时惊喜万分,道:「太凰娘娘,我家掌门是否有救了?」

  「只能说还有一线生机吧!」

  洛清妍掐动天极凤凰印,只看她左手中指、无名指搭在掌心,拇指、食指、
小指微屈,结成一个犹如胎儿般的手印,沉吟一声:「聚!」

  四周燃起一阵黄金火焰,将一缕微弱魂气收拢起来,简慧衣等人看得惊讶,
这一缕魂气竟然是魏剑鸣的残魂。

  洛清妍这一印法名曰「黄道生魂印」,正是天极凤凰印中对应于「生」的印
法。

  这一手印十分玄妙,只要她能在一刻钟内来到死者百里方圆施展此印,就算
是魂飞魄散者也可招魂纳魄,保全一丝生机。

  洛清妍道:「肉身残损,脏腑破碎,经络尽断,难以及时还阳,这一缕残魂
不过是保全最后一丝生机,争取到一线希望,看看日后能不能与天争命了。」

  简慧衣到:「只要还有希望就行。」

  洛清妍将收拢的残魂封入一枚玉符,交给简慧衣:「且好好保存此玉,来日
魏剑鸣能不能重生还得看其造化了。本宫且去剑阵阻止剑仙。」

  两人千恩万谢,收好玉符。

  洛清妍道:「眼下首要便是重整军容和救回仙霞太后!全军听命——退守东
景,稳守阵脚,杜绝魔兵反扑之机!凌霄、风望尘,汝等二人领一支精兵驻扎在
剑阵附近,等我号令便来接应!」

  她顿了顿又道:「月俊宛听令,命你驾炼神浮屠守在东景城内,同时监视前
方敌情,若见魔兵成群来犯,直接开炮将其摧毁!」

  太凰降下懿旨,凌霄众将莫不从命,退回东景,天剑谷众人也随军撤退。

  「雪芯,待会我入阵将你娘亲拉出,你便试着唤醒她的神智!」

  洛清妍低声交代道,魏雪芯点了点头。

  洛清妍又道:「魔尊和厉帝虽被击退,但也不能不妨他们卷土重来。就劳烦
你在此地替我掠阵!」

  魏雪芯点头道:「大娘且宽心动手,那两个奸贼已被诛仙剑击伤,只要他们
敢来,我便能斩他们首级!」

  洛清妍对她的修为仍是十分了解,即便是越级挑战也可全身而退,若是破虚
受伤在先,她则有七成胜算。

  洛清妍望了一眼前方,幽幽一叹:「劫数!」

  身形一晃,化作一道火影掠入剑气之中。

  就在洛清妍入阵没多久,魏雪芯忽生警兆,抬头盯着前方道:「何方鼠辈,
还不快现身出来!」

  风沙尽头缓缓走出一道高挑健美的身姿,身着骨胄,单手按刀,英姿飒爽,
正是白骨阴魔端木琼璇。

  魏雪芯紧握岁月剑,紧紧盯着对手。

  端木琼璇耸了耸肩,有些慵懒地道:「看什么看,要替你弟弟报仇就尽管动
手呀!」

  魏雪芯虽经手足沦丧之痛,但面对敌方高层却是出奇的冷静,既不动怒也不
愤恨,只是平静地看着对方,敌不动我不动。

  端木琼璇暗忖道:「这剑心着实厉害,面对杀弟之敌仍旧心如止水……若不
是父尊能利用这母子羁绊来做文章,恐怕还没办法对付于秀婷呢!」

  想了想,如今万婴怨念已经全数用在于秀婷身上,她此刻也没有更有效的手
法来对付魏雪芯,更何况要击溃剑心必须配合一连串的布局,此刻即便她还有万
婴怨念,恐怕难以奏效。

  端木琼璇缓缓抽出骨刀,道:「父尊的大计可不许你轻易破坏了,魏丫头,
看在你姐姐的面子上我不想跟你打,但却不能让你碍事!」

  魏雪芯手腕一抖,岁月剑铿锵出鞘,剑锋离鞘的瞬间亦涌出一股至烈剑气,
锁形端木琼璇。

  端木琼璇冷笑一声,骨刀反插入地,手掌往刀柄上一摁刀气立即窜入地下,
侵蚀地脉,地面上立即凹陷处一个巨大坑洞,将双姝一并吞噬。

  魏雪芯只感到地底涌出一股庞大吸力,足下一空,身形便往下跌落。

  魏雪芯斜斜地向端木琼璇刺出一剑,端木琼璇横刀抵御,刀剑交兵,既是试
探也是杀敌,然而端木琼璇似有保留,刀势暗敛三分,只是将魏雪芯的剑气卸到
四周。

  魏雪芯快速出剑,劈、削、刺、挑……以最基本的剑术出招,但招招式式之
中暗藏杀机,宛若平川生湍流、端木琼璇沉稳以对,挡、卸、纳、移……挥刀防
守,谨慎拆招。

  十余回合过后,端木琼璇露出一丝微笑:「魏丫头,你上当了!」

  魏雪芯剑心一动,发觉此刻正陷入一处无穷无尽的黑暗深渊,被刀剑罡气笼
罩,自成一处与世隔绝的结界。

  「这里接近魔界地域,正好可以借来一丝地脉魔气!」

  端木琼璇笑道:「也恰好给我借了一些地利之便,将你的剑气引为己用!」

  魏雪芯道:「此处结界乃糅合你我的刀剑之气而成,如此困兽之局,你是要
与我生死决胜了!」

  端木琼璇道:「非也非也,不过是将你困一段时间罢了!」

  魏雪芯忽然感到一丝不安,端木琼璇笑道:「待尘埃落定时,我自会解开结
界放你出去!」

  魏雪芯咬牙道:「不必这么麻烦,我自己出去!」

  端木琼璇道:「你能么?」

  魏雪芯道:「杀了你,结界自然会开启!」

  端木琼璇道:「我不是来和你决生死的,只要我采取游斗战术,缠你三百多
个回合应该还是可以的!」

  魏雪芯俏脸倏地涌上一阵寒霜,缓缓举起神兵,一股雄厚剑罡倾斜而出,端
木琼璇果然采取游走缠斗之法,率先侧身躲避,同时挥刀迎击,五分挡招,三分
卸劲,两分闪躲。

  剑气感应到生气靠近,瞬间蜂拥而来,洛清妍云袖一挥,真气灌入袖子,以
柔制刚,卷起一阵烈火炙风,卸开剑气。

  洛清妍进入剑阵内,四周景象只有无边无际的鸿蒙虚无,定睛再看,却发觉
这虚无乃是被剑气所造成——庞大的剑气急速旋转,将现世撕碎,重归鸿蒙。

  洛清妍只觉真元有流失之兆,心知这是陷仙剑意所致,当下运转体内凤凰灵
火,稳住内息。

  她不像魔尊那样一入阵就被剑阵束缚功体,她因体内有天龙阳息的缘故,从
某种层面来说,剑阵对她并不排斥,故而陷仙剑的困敌异能无法奏效。

  「秀婷妹子,出来吧!」

  洛清妍淡淡地道,剑意似乎应其之邀,一道身影缓缓浮现。

  洛清妍看清那人面貌时,也是吃了一惊。

  眼前之人最是熟悉的面孔,却是最为陌生感觉,披散的乌发,淡漠的双眸,
冰寒的剑眉……洛清妍惊讶道:「秀婷妹子,你怎会这般模样?」

  于秀婷冷冷地吐出一个字:「杀!」

  单手一扬,一道赤乌剑影飞掠袭来。

  「龑霆剑!」

  洛清妍媚眼凝华,窥破剑影轨迹,水袖轻抚,宛若长鞭甩出,似柔则刚,砰
的一下打中剑影,将其剑路打歪。

  于秀婷玉手轻舒,龑霆剑调了个头,又朝洛清妍飞击而来。

  洛清妍柔腰一拧,轻盈回身,足下裙裾如一朵雪白鲜花绽放开来,带着一股
香风飘出,同时卷起一团赤色火浪,正是一招「蛮荒赤鹑翎」。

  昔日的五凤心诀,在妖凰武入破虚后,威力更加惊人,只看赤色火浪如同一
个巨大漩涡般,在诛仙剑阵中卷动肆虐,竟将四周的鸿蒙境界震得动荡起来。

  龑霆剑难以近身,又被火劲震了回去,于秀婷剑眉一挑,莲足踏出,一步抢
出,握住倒飞回来的龑霆剑,抖索寒光,嗖的刺出一剑,剑气射破火浪漩涡。

  洛清妍再度变招,双臂一收,赤火汇聚,形成一头赤鹑,前半式乃试探,后
半招便是出手攻敌。

  洛清妍娇呼一声去,单掌推出,赤鹑展翅飞掠而出。

  于秀婷剑气急催,一剑化三十六天罡,正是一招天罡点主。

  赤火凤凰撞上天罡剑星,发出一连串的响声,时而高昂,时而低沉,时而清
脆,时而嘶哑,代表着两人的招式不同的变化。

  瞬息间,交手已过百合,仙妖身形交错,各自站定,两道风姿卓越的身影相
互背对,一眼不发,同样秀美成熟的脸庞皆是毫无表情,就连气流都仿佛被这两
名美妇的沉默给凝滞了,气氛一时沉寂无比。

  倏然,洛清妍身上落下一簇秀发,而于秀婷右手的袖子多了一抹焦痕,显然
是洛清妍被剑气削掉一簇秀发,于秀婷被火劲烧焦半个袖子,这一回合谁也不占
上风。

  于秀婷剑指一划,割断烧焦的半截袖子,露出一抹洁白莹润的小臂,然而身
上的杀气却是越来越盛。

  洛清妍暗中戒备,同时在地上快速踩了几步,步伐轻灵而沉稳,似乎正在酝
酿着什么。

  暮然,于秀婷剑诀一指,冷声道:「妖孽,引颈受戮吧!」

  说话间已经发动四仙剑,顿时剑意聚生,鸿蒙之中涌出无数锐光。

  洛清妍芳心一沉,加快步伐踏走,并同时催动凤凰灵火护体,五色火焰掺杂
聚燃,烧得剑阵内一片炙热,更是构成重重防线。

  全力倾吐的凤凰灵火远胜魔尊半残的魔魂,再加上于秀婷剑心已失,对剑阵
的把控远不如前,剑气虽猛,但却失了原先的境界,只是一味的狂攻猛打,不通
变化,洛清妍应付起来倒也不是什么难事。

  五色凤火抵御杂乱剑气,但却是配合着剑气强弱而变化,剑气强则凤火炙,
剑气柔则凤火温,就这么地变化开来,使得两股极端真力的碰撞发出抑扬顿挫的
声音,就如同奏响的乐曲,火焰中隐约可见白衣翩翩,宛如迎风起舞。

  洛清妍一边一凤火抵御剑气,一边感受着剑气的轨迹,步伐似乎也迎合着四
仙剑之剑意,只看莲足轻点,裙裾如花,犹如跳出一袭精美舞蹈,而于秀婷则是
弹奏之人,仙妖二后即便是死战,也犹如琴舞合奏,美绝尘寰。

  正所谓有开必有封,玄天真龙设下诛仙剑阵,自然就有停止的法门,称之为
封神绝步,但诛仙剑阵始终是由四口神器发动的绝阵,封神绝步也不可能将其完
全停止,仅仅是起到减弱剑阵威力的效果,当洛清妍踏出步法,攻击的剑气便停
了下来,也同时将四口仙剑压在虚空之内,但先前形成的阵势始终存在,而且依
旧还有剑意从虚空中涌出,洛清妍细心感应,发觉少了诛仙、戮仙两股剑意,这
倒也算是好事,毕竟没了这两股主攻杀的剑意后,应对起来倒也轻松许多。

  施展完封神绝步后,洛清妍高耸的酥胸轻微起伏,显然消耗不少。

  凤凰血脉回气甚快,只需几个呼吸洛清妍便可真元充沛,然而于秀婷却是丝
毫不肯放松,就趁着洛清妍刚刚吸气的瞬间抢攻过来。

  剑气夹杂着风雷之势而来,卷起巨龙,龙扫狂风,龙牙似雷,正是雷龙震和
风龙啸双剑合一。

  洛清妍不及思索,左掌暗掐手决,拇指与无名指扣在一起,中指食指并拢,
小指微屈,一团苍色火焰燃起,正是一招苍穹回元印,苍火燃遍全身,妖凰元气
尽复。

  风雷巨龙扑面而来,洛清妍右掌燃起璀璨黄金火焰,娇咤一声,一掌击出,
正是一招「黄焉舞天翔」。

  黄色凤凰展翅扑向风雷巨龙,上演一番龙凤斗,双方两败俱伤,龙灭风散。

  然龙形凤体皆是两人真气所凝,似虚似实,形象消散后,便是短兵相接。

  于秀婷有神兵在手,攻势更添凛冽,洛清妍赤手空拳,招式尤带三分保留,
十余回合后,洛清妍招式用尽,龑霆剑划出一道赤色电芒,一剑点破洛清妍掌心
凝聚的凤火。

  洛清妍急忙撤手,却见于秀婷秀眸一寒,宝剑如同绵长水流般缠了上来,正
是一招水龙吟,剑气化作一小条水龙就这么旋上了洛清妍的右腕,正是要断其腕
脉。

  水龙剑气缠住手腕,只是火光电石的瞬间已经割破右侧袖子,同样露出一截
晶莹玉润的皓腕,白里透红,嫩若凝脂,惹人怜惜,但锐利的剑气却是要辣手摧
花,一旦落实,整个白嫩的手掌都要齐根断去。

  洛清妍美靥一沉,手臂灌足真气,使出远古大力,将水龙剑气硬生生震破。

  洛清妍再攒一掌,掌力刚强,除远古大力外,还添了一招「蛮荒赤鹑翎」。

  于秀婷挥剑横挡,只闻轰隆一声,赤芒绽放,烈火燃烧,烟尘弥漫。

  于秀婷及时挥剑封住火炎,力保不失,但却被远古大力霸道的后劲震得连退
数步。

  洛清妍顺势往前一掠,其势快疾无比,刮起一阵劲风,将其外袍吹得敞开,
只看她内里穿着一袭素色小襦,外罩葱白窄袖对襟,密密裹出一对浑圆坚挺的饱
满乳峰,裙腰两折,仅系一条金凤玉带,更衬得曲线柔媚,极富肉感。

  于秀婷恍惚间忽闻香风袭来,紧接着便是劲风压面,原来洛清妍的掌势已经
印在跟前,洛清妍这一扑来,恰好处于于秀婷剑刃所能及的死角,也就是处于一
个说远不远,说近不近的位置,使得剑者难以尽情挥剑。

  龑霆剑虽不能如意挥洒,但于秀婷也是一代剑仙,全身上下皆可为剑,只看
她也以云袖为剑,对准洛清妍手掌扫去。

  云袖兜住对方手腕,但于秀婷却觉一股巨力缠绞,几乎被掀翻过去,忙气压
丹田,稳住下盘,裙面上曲线浮凸,依稀见得小腹平坦、大腿浑圆,腿根处一抹
腴润凹陷,腰身下更是隐现两瓣圆弧。

  泽龙踞于秀婷的这一沉身竟令得地面化作泥泞沼泽,将洛清妍的掌劲被导入
泥泽,正是一招泽龙踞。

  同时借袖使出剑,泽龙剑气倾吐而出。

  于秀婷剑随心走,欲留不留、欲发不发,恍惚踌躇,润腴腰肢如柳条一般,
扭得腰索一绞一弹,隔着衣布微微陷入腰里,臀瓣摇曳,如同枝头的熟润蜜桃在
摇摆,可见那衣裙下腰臀是如何腴滑弹手,又是何等的饱蓄劲道,方有这般惊人
的弹性。

  双方绝式相对,洛清妍掌印刚猛,不断进逼,于秀婷袖剑柔韧,意在虚耗,
这一攻一守间,双后已将招式使老,不得不各自收招。

  然而于秀婷却有神兵在手,收招回气的同时将手中宝剑放出,龑霆剑化作赤
乌巨龙扑来,由于剑心入魔,使得化出的龙形变得极为狰狞凶暴。

  洛清妍花容一沉,心知神兵威力,当下不再保留,挥手一招,一口古朴琴瑟
凌空落下,恰好挡在巨龙跟前。

  古琴落地,自行释音,将赤乌巨龙逼了回去,给洛清妍争取了回气时间,仔
细看去,这口古琴竟是洗音水琴。

  洛清妍抚琴在手,玉指扣弦,音波玄功蓄势待发,心中却是暗叹无奈:「本
想将此物留到收拾魔尊时再用,想不到居然要用来对付自己人!」

  恶龙被洗音水琴所阻,唯有回归主人,这一去一回间于秀婷早已调顺气息,
伸手握住折返的赤乌恶龙,提剑再度攻来。

  只闻她沉声一喝,玉臂伸前剑锋直刺,剑式大刚无巧,剑气恰如群山崩坍,
威猛绝伦,正是一招山龙崩。

  洛清妍暗自赞叹:「好生厉害的山岳剑气,论威猛程度丝毫不在龙儿的『山
兮震鬼神』之下。」

  龙罡山峦之剑已扑面而来,强如洛清妍也感觉到莫大压力,整个人就好似山
崩下的鸡蛋。

  她心知此乃剑意所衍生出来的气势,先慑心魄再创其体,若是普通高手可能
还没有接招就已经跪地求饶了。

  洛清妍心神一定,运使出心神八法,摒散这股山岳剑意。

  心神八法分为平气、舒声、清心、凝意、稳魄、定魂、合灵、聚元,这八种
精义本是她用来医道养生的,讲究如何调和心态,拿住气血精气,但随着深入钻
研却使其成为一套独特的心法,即可平心静气,亦能预知祸福,倒是与剑心通神
有着同归殊途的巧合。

  心气平缓,洛清妍自可冷静对敌,玉指抚弦,信手一拨,看似举重若轻,慵
懒随意,但音若凤鸣,声中藏杀,只看音波凝成实质,化作一头飞舞青火凤凰,
正是五凤心诀中的「梧桐青鹖鸣」。

  甫一交手,青色凤凰却被山峦之气压得形神俱灭,但于秀婷却是花容变色,
怒道:「妖妇好毒!」

  说着连忙抽身后退,稳住下盘,猛提元功,半响过后,她樱唇轻启,吐出一
股青色炎气。

  原来这这一招以鸣为称呼,除了炙热无比的凤火之外,还有音波之功,这音
波或大或小,或显或隐,全在洛清妍的心意之间,若她出招时发出清脆悦耳的凤
鸣,那这一招便是走刚猛强硬的路子,既有强悍劲力杀敌伤人,又有凤鸣神音震
脑碎心;但若是声音轻柔甚至悄然无声,那么这一招便是以阴柔暗劲取胜,敌人
或许能防得住眼前招式,但凤火则暗中潜入其体内,由内至外爆发出来,焚尽五
脏六腑。

  洛清妍以洗音水琴配合出招,将音波藏于凤火之内,在同剑气交锋时,音波
便暗中渗透剑气,产生微小振动,裂开于秀婷的浑身剑气,再以一缕凤火侵入其
体内。

  于秀婷剑气运转一周天,将入侵凤火驱散,冷声道:「区区暗招也妄想得逞
么!」

  洛清妍笑道:「秀婷妹子根基浑厚,姐姐没想过能轻易取胜。咱们姐妹再好
好较量一番,也看看孰高孰低!」

  于秀婷啐了一声,道:「无耻妖妇,谁与你姐妹相称,吾恨不得将你碎尸万
段,以告慰师尊、先夫在天之灵,更是给楚师兄出口恶气!」

  洛清妍微微一怔,心想道:「秀婷妹子居然将那些旧账都翻了出来,看来她
已经是越陷越深,疯得甚是厉害!」

  于秀婷剑眉轻敛,秀眸绽光,右手缓缓举起龑霆剑,左手剑诀在剑锋一划,
剑刃发出铿锵清鸣,剑音切切,剑气迸发。

  洛清妍凤目轻眯,凝眸一看,瞧出其中虚实,不禁也大吃一惊,于秀婷这一
起手式竟然包含了天剑谷以往所有剑招。

  「想不到秀婷神智虽乱,但修为仍在,这么简单一手便包含万剑精义。」

  洛清妍暗自惊叹,更是如临大敌,心中明白,前面交手不过是小试牛刀下一
招才是真正的苦战。

  这边于秀婷单剑擎天,真元沛然而出,引动四方,使得被压制住的诛仙剑意
亦开始不住躁动。

  洛清妍忽地发出咯咯娇笑,凤眸凝露,桃腮生晕,娇靥蕴春,媚然天成,已
然摒弃心中杂念,再现昔日妖凰风采。

  仙妖双后,一者娴中有恨,一者媚中藏杀,靓丽美景虽惊艳尘寰,但却是杀
机起伏。

  只看于秀婷剑锋一落,剑意浑然天成,剑气凛冽无匹。

  洛清妍盘膝坐下,素手抚琴,顿时弦动如拨弓韧劲,一声引一杀,似平岗湍
流,率先挡住起手剑气。

  紧接着左手一扫,琴音由平转响,似奇似玄,冲击对面的磅礴剑式。

  音波冲击下,剑气竟四散开来,洛清妍暗自讶异,心知其中必定有诈。

  果然于秀婷运转剑式,配合独特步伐,使得那些剑气重新排布,同时气凝成
型,化作一个个持剑高手,密密麻麻,足有万人之余,其更似有生命和意识般开
始挥剑布阵,布下周天星斗剑阵。

  「天剑绝阵,值神通一战!」

  洛清妍心意已决,拨琴之手由急入缓,琴音恰如激流奔海,尽敛一声锐气,
然而音波中凝出十道妖影,其形态似真似幻,看不真切,但却是分使出妖族十大
神通,冲击剑阵。

  一时间剑罡激荡,妖气爆窜,忽然间,于秀婷手中宝剑由左引右,再以剑气
化作两道虚影,分别是雪芯和剑鸣。

  洛清妍看得不由一阵凄苦,道:「秀婷妹子,你快醒醒吧,剑鸣已死了!」

  于秀婷目露杀光,道:「妖妇住口,吾儿活生生在这,你休要胡言乱语!」

  「剑鸣替娘亲杀了那个妖妇!」

  于秀婷咬牙切齿地道,又对魏雪芯的虚影说道:「雪芯,你弟弟根基不足,
你且辅他出招!」

  姐弟二人携手出剑,弟弟剑意刚猛,气若炙阳,姐姐剑风轻柔,招似流水,
正是昔日缠战愆僧的梵天神剑决,于秀婷竟以无上剑术重现了不可能再存在的姐
弟联手。

  刚柔剑气汇成浑沌无极大圆满,将十大妖影击破,直逼洛清妍而来,于秀婷
笑道:「妖妇,雪芯剑鸣再加把劲,让那妖妇饮恨于汝等剑下!」

  洛清妍叹道:「秀婷妹子,你面对现实吧。剑鸣虽然已经不在了,但你还有
雪芯,还有轩儿!」

  于秀婷目光倏然一滞,喃喃自语道:「雪芯是我女儿,自然是我的……但,
轩儿又是谁?」

  洛清妍见她有所松动,继续说道:「轩儿也是你的孩子,现在还在襁褓中,
现在闹得紧,吵着要见娘亲,雪芯也哄他不住,你快回去看看他吧。」

  于秀婷脸色缓和了少许,握剑之手微微松动。

  洛清妍正要继续劝说,却感身旁锐风袭来,武感本能反应,凤火倏地一燃,
将那股锐风逼开。

  「住手!」

  却闻于秀婷一声尖叫,洛清妍扭头看去,只见剑气凝聚出来的魏剑鸣竟然被
凤火烧融。

  原来那股剑气附上了于秀婷杀敌的剑意,便主动攻击洛清妍,洛清妍方才只
顾着唤醒于秀婷,却不料被这股剑气袭击,本能之下内气爆发,将其震散。

  虽然只是虚形,但洛清妍已知事情难以收拾,这剑气化作魏剑鸣形体,自己
将其震散的行径等同于当着于秀婷的面再杀一次魏剑鸣,令得她越陷越深,越发
疯狂。

  果然,于秀婷面色再度阴沉,眸间杀气绽露,一字一句道:「我要你死!」

  墨发无风而动,宛若一条条的黑龙在怒舞。

  杀意动,剑锋扬,于秀婷倾一腔怒火恨意,挥出昔日天剑谷至高三绝剑式。

  青莲剑歌、九宫剑诀、天心剑器同时而出,只看剑界叠成九宫,再蕴生寰宇
罡气,所过之处,山崩地裂,三光同坠。

  三剑合璧,凶险无匹,洛清妍收敛心神,玉手扣住宫音琴弦,将一缕凤火注
入,紧接着信手一拨,声波奏响,同时赤羽凤凰展翅飞出,扬起一股火红热浪,
正是五凤心诀首式——蛮荒赤鹑翎。

  凤凰血脉者,天生音感,擅声乐,如今洛清妍以琴音合绝式,威力倍增,弥
补了同于秀婷的兵刃差距。

  赤火凤凰飞入三剑绝式内,翱翔各大剑界,与其中剑意搏斗,于秀婷引来震
宫剑意入雷霆剑界之内,霎时间电走游龙,雷动九霄,而赤凤展翅吐炎,以火斗
雷,斗得不相上下。

  紧接着商音响起,第二招黄焉舞天翔使出,那边于秀婷立即施展沧海剑界,
辅以寰宇罡气和坎宫水意,化出一条巨硕水龙,准备以水压火,然而凤火凛然,
不惧水涛,搏击海龙。

  宫商角徵羽五音恰与五凤心诀相互印证,洛清妍一音弹一招,一招生一凤。

  洛清妍正要再奏角音弦时,倏感莫名空虚,定神一看,却不见于秀婷踪影。

  「虚空无念剑?」

  洛清妍暗叫不妙,当下凝神警惕:「虚空剑意无形无质,无影无踪……且试
着以琴弦引奏凤火将她逼出。」

  就在此时,一条赤乌恶龙忽地窜来,绕着洛清妍旋舞盘旋一圈,将其封入九
宫剑界,同时龙口吞吐罡气,正是龑霆剑融合三大绝剑。

  神剑化龙,自成绝阵,洛清妍深陷其中,暗忖道:「龑霆剑乃融合秀婷妹子
精血而成,倒是能从某种程度上驾驭剑式。」

  她念头百转,估算形势,于秀婷已经施展虚空无念剑,就在一侧伺机而作,
若自己再被龑霆剑缠住,战况更是不利。

  于是咬破指尖,将一滴凤血抹上琴弦,顿时水琴震动,化作凤凰。

  琴弦蕴含水意,凤元位火,水火相济更显威力。

  龙凤激战厮杀,一时胶着难分。

  得水琴相助,洛清妍没了后顾之忧,专心应对无形无质的虚空剑意。

  暮然,洛清妍只觉得颈后生出一股寒意,立即回身劈出一掌,掌心触及一阵
锐利,无形无相,正是虚无剑气。

  洛清妍暗叫一声好险,却感那道剑气涌出岚罡之力,正是一招「风龙啸」。

  岚罡龙剑变化莫测,竟是风中生水,水凝寒冰,正是另一招水龙吟。

  虚空为本,风水为表,逼得洛清妍首露狼狈。

  风水龙剑时隐时现,如跗骨之蛆,缠于洛清妍方寸之地。

  洛清妍稳住心神,凝元聚气,樱唇一张,娇咤一声,窜出苍茫炎气,焚尽风
水龙剑气,正是一招「梧桐青鹖鸣」。

  青色凤火烧开剑气,洛清妍玉掌翻飞,如同凤凰展翅,扬武八方,以强悍掌
劲施展无差别攻击,既防住虚空剑气,又试着寻出于秀婷踪影。

  这般笼罩大范围的强猛攻击,及其虚耗内元,然而洛清妍早已修成阴阳大圆
满的境界,比起其他的破虚高手气息更加悠长,源源不绝,使得掌势无穷无尽,
使得于秀婷难觅间隙。

  刹那间,于秀婷再出绝式,婀娜虚影飘忽而出,剑指引气,地脉奔腾,天地
顷刻倒转,一条巨龙自下而上窜起,瓦解青凤火掌,正是龑霆心剑中的地龙腾。

  地龙翻腾,将万里地气尽化作一剑。

  剑势无比雄厚,锐气难撼,洛清妍连忙翻身至半空,避开锋芒,紧接着急提
一口真气,双掌交叠印出,紫火由天而降,正是一式「鸑鷟焚三界」。

  紫火焚地气,鸑鷟搏怒龙,双方招式相互抵消。

  就在此时于秀婷虚影忽而现在半空,剑指朝天,霎时苍穹剧变,云海翻涌,
天龙初现。

  剑化天龙,吞吐八荒,霎时电走雷霆,狂风暴雨,火石天降,正是龑霆心剑
天之剑诀——天龙变!

  「此招剑意取天之无常无尽,单纯的鸑鷟焚三界恐怕难以应对!」

  洛清妍不敢大意,决定增添招式变化来应对天龙剑气。

  于是便云霄六相汇入鸑鷟紫火中,紫色凤火燃出六界变化,同一时分,洛清
妍又暗中运起远古大力,增加招式后劲。

  洛清妍增强招式,周身紫火缠绕,化出六道身形,游弋闪避在天龙剑气间,
但天龙吐息何其威猛,洛清妍难免百密一疏遭剑气击中,但周身紫火浑厚无匹,
正是远古大力的金刚不坏的特质,可谓将云霄六相的轻盈和远古大力的厚实发挥
到了淋漓尽致,此招虽只是洛清妍临阵所创,但威力仍是惊人,日后她则将这一
招命名为「六相凰身」。

  洛清妍时而游走,时而运劲硬抗,很快便窜至天龙身旁,玉掌一扬,紫火如
刀劈落,将天龙斩断。

  这时虚空外响起于秀婷的冷哼:「破得了前式,未必挡得住后招。」

  话音未落,断成两截的龙身各自生出龙头、龙尾,竟然是一分为二,化成双
龙逼杀而来。

  天龙变其精义便是在于一个变字,剑意无常无幻,无形无相,后劲不绝,连
绵无尽,破去一招,又会再来一剑,敌人越是破招解剑,剑气便会越来越多,将
其困在无穷无尽的剑气罗网,直至真元耗尽而亡。

  洛清妍柳眉一拧,内劲再推一重,气凝丹海,拂袖挥掌吐出一股磅礴白炎,
白炎聚成十颗太阳,将两股天龙剑气直接蒸烤殆尽,正是五凤心诀最高式——十
阳祭白鹄。

  十颗太阳先聚而后爆,灼阳罡气扫荡四方,竟将虚空震破,洛清妍趁势将一
缕神念释入其中,试图寻出于秀婷的行踪,然而虚空无穷无尽,即便进入亦无能
为力,仍旧无法感知于秀婷所在。

  倏然,四周涌出八条巨龙,代表天地山泽水火风雷,封锁八宫方位,洛清妍
身居其中,只感觉全身动作皆被限制。

  「昔日曾闻龑霆心剑中有一招名曰中宫聚龙,想来便是此招了!」

  洛清妍瞧出此招管窍,严阵以待,双手一运,将十颗太阳聚拢,引爆阳气,
这一番举措正是将十阳献祭,使白鹄诞生。

  纯白色的凤凰浴火而出,八龙亦汇聚中宫,再度上演一出龙凤生死斗。

  极招相对,双方再次难分胜负,只看九宫龙气崩散,十阳凤凰消亡,半空中
同时响起两声闷哼,只见洛清妍从云端降落,凤簪断裂,秀发凌乱,粉面惨白,
吞纳呼吸间隐有血腥之气,显然是受了内伤。

  虽然不见于秀婷踪迹,但洛清妍凭着高深的医道亦推算出对方同样受了伤:
「秀婷妹子也受了伤,如今龑霆心剑九式已然使尽,而我尚有天极凤凰印未出,
胜面略微占优,只要再设法找出她便可取胜。」

  这个念头刚刚升起,却见消散的九宫龙气聚成人形,其容貌正是于秀婷。

  洛清妍咦了一声,瞧出端倪:「剑气凝相?」

  于秀婷本尊仍旧隐于虚空,所以眼前之人并非真正剑仙,而是剑气所凝聚成
的分身,就如同龙辉的九霄化体一般。

  剑气化体传出于秀婷的声音:「妖妇,前边不过是本座剑道最初的境界,且
让你瞧瞧何谓真正剑道!」

  洛清妍暗掐了一个苍穹回元印,催动体内凤火燃烧,迅速回元聚气,顷刻间
便将伤势祛尽,重拾精神。

  「本宫倒也想领教一二!」

  洛清妍左手轻抬,将散落的鬓发挽至耳后,淡淡说道,同时右手的拇指、食
指、无名指扣在一起,而中指、小指伸直,正是翻天赤羽印的起手式。

  分身挥剑袭来,出招手法平直无变,甚至堪称低劣,洛清妍着实想不明白为
何于秀婷会用这么粗糙的剑式在,正当她要一举破招时,却感四周气流变得极其
缓慢,就连她本人也感到一阵莫名窒息感。

  洛清妍发现并非气流缓慢,而是自己身子莫名沉重起来,细细辨别察觉乃是
地脉生出的吸力,所以身躯便如同负重一般。

  这时上方又降下一股磅礴压力,好似泰山压顶,要将她牢牢压住。

  「山峦压、地脉腾,双剑合一,叫你身负万钧重压!」

  于秀婷冷笑道,原来龑霆心剑并非只有单纯的九种剑招,而是可以讲剑招随
意融合,只要修为足够,哪怕是两种截然不同的剑意也能合在一起,最简单的就
是水火双剑可以相容使出,更为深层的便是可将快缓轻重这些大相庭径的剑招掺
杂在一起,令得敌人防不胜防。

  地龙腾和山龙崩这两种剑意皆是偏于厚重,糅合在一块便是威力倍增,被这
股融合剑气所笼罩,哪怕是一根羽毛都会变得重若千钧。

  洛清妍娇咤一声,手印一弹,使出刚猛无匹的翻天赤羽印,只听砰地一声巨
响,万钧剑气被凤火撑破,洛清妍强解山地合璧的双龙剑气。

  她纵身跃至半空,居高临下再发一掌,这翻天赤羽印以翻天为名,便是重在
力量和气势,居高临下出招,更是如同显出翻天威势,而掌心处涌出的赤红凤火
化作一道绛色光芒直贯于秀婷的剑气分身。

  分身出剑抵挡,将地山剑诀发挥至极限,整个人不动如山,静如深渊,泰然
接招,只闻轰然巨响,赤芒乱舞,剑气颤抖,双后各自受招,再添加三分内伤。

  洛清妍哗啦喷出一口鲜血,血迹溅在裙角处,好似雪地上盛开的朱花,触目
惊心。

  洛清妍擦去嘴角鲜血,暗忖道:「秀婷虽然藏身虚空,但始终要靠内息催动
剑气,招式对碰之下,始终会遭受反震受创,这样一招一招地打下去,只怕我跟
她都会力竭气虚……」

  她忽然心生一计,决意铤而走险,豁尽一搏。

  于秀婷已然压住伤势,再度凝聚出剑气化身,这次是将风火水泽四剑糅合使
出,水火属性相异,混杂在一起已是不易,更可况轻快之风和滞缓之泽,这两种
剑意可谓是代表着快与慢两种极端,然而于秀婷却将其完美地融合起来,释出的
剑招妙绝毫巅,那种玄之又玄的境界已经是无法用言语来形容。

  洛清妍却是出乎意料地让开空门,任由剑气袭向自身,只看白衣染绛,鲜血
四溅,竟是让剑气贯穿胸膛。

  趁着剑气尚未吐尽的瞬间,洛清妍强忍剧痛,祭起凤凰灵火将那道剑芒牢牢
封住,亦引血入虚空,凭着入体剑气和精血的感应,洛清妍寻出于秀婷行踪。

  剑气乃由本尊发出,气机相连,于秀婷万万没料到对方竟然以命门相诱,将
剑气封住,同时借着气机感应追入虚空,一举锁定自己所在。

  凤血顺着未吐尽的剑气末端渗入虚空,其内更是暗藏妖凰元功,顷刻间便在
于秀婷四周燃烧起来,沛然热力硬生生撑破虚空结界,迫使于秀婷现身出来。

  洛清妍眼明手快,迅速结印,金色炎气喷涌而出,夹杂横扫乾坤之势打来,
正是一招乾坤金翅印。

  于秀婷被凤血烧身,内息甚是不畅,先机尽失,但心中杀意不减怒道:「怕
你不成!」

  同使天地双龙剑诀,玉指一扬,迎上乾坤金羽印。

  极招相对,轰然惊爆,将诛仙残阵一举震破,两人往后飞退洒出触目鲜血,
颓然倒地。

  于秀婷面若金纸,口鼻溢血,跌坐在地,洛清妍伤势更是严重,被剑气贯穿
的胸膛尽是鲜血,呼吸时皆不断咯血。

  洛清妍伤势虽重,但凤凰血脉回元补血的速度远在于秀婷之上,倒也先比她
聚足一些力气,便呼唤道:「雪芯,快……快动手救你娘!」

  却不闻有人回应,洛清妍心底倏然一沉,暗叫不妙,于是施展神念传音,召
唤凌霄和风望尘。

  神念尚未展开,却被一股魔气抢先截断,洛清妍抬眼看去,只见魔尊持刀站
在前方,身边召唤出沧释天心魔,以星辰结界封锁了神念传递。

  「本尊来得甚是时候呐!」

  魔尊嘿嘿冷笑道。

  洛清妍运功暂且封住伤口,道:「确实是时候,是来送死的好时机!」

  魔尊道:「正是送你们这剑仙、妖后上黄泉的好时机!」

  洛清妍反问道:「你做得到么?」

  魔尊道:「怎么不能,你们俩都重伤至此,本尊要拿下尔等又有何难。」

  洛清妍冷笑道:「刚从诛仙剑阵逃走,难道你自己就一点伤也没有!」

  魔尊脸色一沉,暗忖道:「好个妖妇,眼光真是毒辣!」

  但仍是淡淡笑道:「就算有伤,也比你们轻得多!」

  洛清妍中估算:「老魔头真元虚耗不少,只要跟他缠战片刻,待凌霄等人一
到,便要他反陷重围。」

  魔尊岂是不知轻重,旋即挥刀劈向洛清妍,洛清妍鼓劲便要迎敌,谁知魔刀
锋芒忽地一转,斜斜向于秀婷扫去。

  洛清妍伤体严重,来不及去救,那边于秀婷更是虚弱,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魔
刀扫来。

  「一股怨念就赚了两大破虚,妙哉妙哉!」

  魔尊甚是得意,刀势更添三分迅猛。

  倏闻龙吟震天,一道闪电隔空劈来,截断魔刀,接着电光闪动,雷鸣不绝,
魔尊眼前一花,无数道电光雷芒正不断地乱窜,密密麻麻交织在一起,不但将双
后护住,更是反攻向他。

  魔尊挥刀抵挡,砰砰几声,挡住数道雷电光芒,然而手臂却是一阵酥酸,然
而这些光芒越来越多,逼得他喘不过气来,挡了几招后,他体内旧伤再度复发,
心知难以讨好,于是虚晃一招,化作一股黑气遁走,并暗中传讯端木琼璇:「璇
儿,速退!」


             第十二回 五行魔兽

  就在仙妖激战时,楚婉冰已率军驶出宇外,后驾居于天蟒星宫,盘龙飞舟拱
卫护航。

  灵蟒眼观八方,窥破重重星河,将所见之景映入宫中琉璃水晶壁上。

  楚婉冰凤眸急扫,估摸形势,魔界兵力万人上下,却是五行魔兵凑齐,金木
水火土各有两千。

  「五行齐全,万魔协作,对方战力确实雄厚。但这只是明眼所见,殊不知星
体内还隐藏了多少敌人,就算我们能打下外围,但也容易攻进来,最好的办法就
是以逸待劳,引出魔兵的所有实力!」

  楚婉冰略微沉吟,下令道:「陆飞率一百盘龙飞舟由魔兵侧翼的星石群接近
敌营。」

  陆飞接令,率军出战,前方便是一片杂乱的星石。

  陆飞立即回禀,楚婉冰道:「全军分做十队,借星石掩护暂且待命!」

  陆飞得令,分兵十路埋伏在星辰碎石内。

  紧接着楚婉冰再令曲鹄率剩余的飞舟正面攻打,浩浩荡荡杀到魔兵阵前,只
见魔兵以陨石为凭,构建军阵城寨。

  楚婉冰瞧得仔细,陨石以五五之数排列,东面五星泛青光,主东方青木;西
面五星泛白光,主西方白金;南面五星泛赤光,主南面赤火;北方五星透黑芒,
主北方玄水;中央五星泛黄光,住中央黄土,正是五行齐聚之格局。

  「好个五行魔星!」

  楚婉冰看清敌军阵势,却是更显悠闲地坐在后座上,单手托腮,笑道:「曲
长老,兵分四路,先打外围四行星寨。」

  曲鹄得令,盘龙飞舟兵分四路,各打外围四星,只看魔兵自五行魔星涌出,
盘龙飞舟炮火开启,朝着魔兵射出密集炙光,飞舟上的火炮都刻有破魔符文,打
出的炮火对魔兵伤害颇大。

  魔兵感觉到不妥,当下运转魔功,五行魔气相生相克,抵挡盘龙炙光。

  曲鹄袖袍一展,跃出飞舟,直扑魔兵而去,道:「魔崽子,妖后凤驾到此,
还不快束手就擒!」

  说话间施展云霄六相,身形虚化,快疾无比,窜入魔兵阵中,一挥手妖气凝
化羽箭,扫过之处,魔兵非死即伤。

  身后傲鸟众亦纷纷现出妖相,展翅飞入战场,仗着敏锐身法切割魔兵阵势,
尽最大可能破解五行相济。

  由于傲鸟众妖只有数百,只是在小范围内起到了一定作用,然而魔兵仍是占
据着战场的优势,一队十人组成的魔兵突出盘龙炮火,跃上一艘飞舟,刀枪棍棒
一齐砸下,击毁盘龙飞舟。

  飞舟内的士兵修为不足,天人甚少,脱离了飞舟难以存生天外,无不窒息而
死。

  魔兵依样画瓢,再摧毁三艘飞舟,造成龙麟军士兵不战而死。

  楚婉冰娇咤一声:「放肆!」

  玉手一拍后座扶手,沛然妖气传入宫中星脉,宫外九条巨蟒同时仰首怒吼,
释出无形玄力,构成锁天势,这锁天势并非单纯地封锁神念,更如同一张大网将
出战的魔兵全部困住,同时搅动空间,先颠阴阳,再乱五行,打乱魔兵的五行相
济。

  魔兵失了五行庇护,凶威也弱了不少,楚婉冰传来懿旨:「傲鸟众折返,配
合盘龙飞舟先灭落网群魔!」

  五行魔星此刻同时浮现五种奇异图纹,分别五头奇异的魔兽图腾,楚婉冰瞧
得真切,这正是魔界传说中的五方魔兽。

  东方是三眼独角苍龙,西方是十尾双头虎,南方乃四足朱鸟,北方乃玄涛蛇
龟,中央乃魔罗土母。

  据史记载,太荒时,魔界曾育七大魔兽,代表魔界之阴阳五行,各派魔者将
其奉为图腾,共称为原始魔兽,其魔力无边,曾助初代魔尊横扫天下,后被三教
携手斩杀,这五行魔星内藏有五行魔兽图腾,既是昭显军威,又是助战阵法。

  这五头魔兽好似复活一般,纷纷从图腾中蹿出,直扑天蟒星宫,曲鹄惊道:
「快来护驾!」

  星宫内响起楚婉冰的声音道:「不必,待本宫亲自收拾这五魔兽!」

  话音甫落,白影掠过,俏立阵前,淡然对敌。

  「以星辰之力为引,再聚五行魔气,配合独特图纹,便可重现这五头魔兽的
部分威能!」

  楚婉冰心想道:「有这五种魔兽威能加持,难怪连一个高手都不安排了!」

  十尾双头虎率先扑来,十条尾巴一扫,恰如利剑横掠,不输任何神兵利器。

  楚婉冰翻袖起式,逆转星斗,将十道锐芒卸开,但双头虎张口咆哮,吐出千
万利器,楚婉冰玉指一引,凤嫣剑翩然飞出,旋舞四周,构成一道柔靡剑网,挡
住虎口利器。

  魔虎攻势已老,玄水蛇龟立即扑来,正是金生水之象。

  白金魔气仍存四周,使得玄水魔气更增威力,龟蛇外刚内柔,所过之处,无
形生水,水若洪涛,尽淹四方,将这片星域化成汪洋大海。

  楚婉冰凤火急运,焚尽魔水,再将火劲灌入凤嫣,一剑劈散龟蛇魔相,水汽
散去,便见魔龙东来,正是水生木之象。

  楚婉冰不理五行如何变化,仅以火劲对之,苍木生魔龙,凤火更凛冽,焚木
屠龙尽在一瞬。

  木烬生火,南方四足朱鸟扑翼而来,煽风吐火。

  凤凰威仪岂容挑衅,楚婉冰手中剑风化柔为刚,一剑擎天,只看凤火倒卷,
反噬魔火,四足朱鸟哇地怪叫一声,散于无形。

  「先前四兽皆按照五行相生而来,想必下一着便是火生土,来的应该便是魔
罗土母!」

  果不其然,一团混圆魔影涌来,魔罗土母乃诞生于魔界地脉,乃汇聚魔界地
气而生,浑身无眼无口,外形与混沌兽颇为相似,但浑身生着挥动无数触手,就
如同长在土地上的藤条树木。

  触手猛甩,力劲浑厚,竟将凤火荡开空隙,几条触手扫来,楚婉冰挥剑劈去
却感劲力浑厚,震得皓腕微微酥麻,娇躯轻晃了一下,忖道:「五行魔兽中金最
锐,水最柔,火最烈,木最韧,土最沉……这一甩之力重逾千钧,丝毫不逊翎羽
的麒麟神力!」

  思绪笃定,楚婉冰背后火翼倏张,震动四维,撕裂空间,撕裂魔罗土母。

  五行一一散去,楚婉冰却不敢大意,凤眸紧锁前方五行魔星,却见魔兵依照
五行方位排好,同时星光闪动,先合魔兵功体,再化五行魔兽,但这次的五头魔
兽与先前大为不同,而是隐隐蕴含五行相克之理。

  先前的五行相生则是增加后劲,如今五行相克便是增强杀力,楚婉冰当下收
敛心神,凝一身武元,化作游蛇火影,避开五行砂砾,接着掌剑齐施,掌使「陷
空牢」,剑出「古武破」,只见陷空掌力使五行魔兽攻势受挫,露出空隙,古武
破凛然击出,至刚至大之力以霸制敌,将五行魔兽再度打散。

  五行魔星光华再绽,这一回却是五行相生相克,以相生之法延绵魔气,以相
克之法催发杀力,使得阵法不但爆发力惊人,而且后劲绵长。

  楚婉冰心念一动,再催玄凰武典,施出生灭黑炎白火透体而生,一阴一阳,
黑炎主灭杀,白火住生息,同样是相生相克。

  同时主宰生灭的黑白凤火对上五行魔气,碰撞交缠之下,爆发出剧烈冲力,
更是使得星空破裂。

  楚婉冰心生不耐,媚眼忽地透出一股白光,紧接着一团浑白光华溢出,将五
行魔星一并笼住,随即五行魔兽动作全部停滞,正是一招「太易天启」。

  封住五行魔气之运行,楚婉冰的黑白凤火趁虚而入,先后烧毁魔星上的阵法
图纹。

  阵图符纹乃阵法运行之根本,亦是凝气之中枢,一旦被毁,阵势便会削弱九
成,五行魔兽的气相瞬间枯萎,只只余巴掌大小。

  楚婉冰云袖轻轻一扫,便将残存的魔兽气相击毁。

  楚婉冰玉手一招,凤嫣回鞘,环在腰间,睥睨众魔:「五行魔星阵法已破,
尔等还要负隅顽抗么!」

  曲鹄大喝道:「放下兵器者免死!」

  谁知这话却是更激发众魔兵性子,齐声高吼道:「宁死不降!」

  曲鹄怒道:「全军出战,剿杀敌兵!」

  话音甫落,魔兵却是主动冲杀过来,撞入盘龙飞舟舰队之中,楚婉冰为了破
解五行魔星阵法也损了不少真元,反应慢了半拍,但回过神来,却已见魔兵跟自
家兵马厮杀成团,缠战不分。

  魔兵这一着主动迎敌看似鲁莽,却是置之死地而后生,否则他们就算再多一
倍的人,也绝敌不过小妖后。

  唯有跟龙麟军混战在一块,令楚婉冰心有忌惮,无法肆意施展大范围杀招。

  「好狡猾的魔孽!」

  小凤凰暗骂一声,若是一般的士兵混战也就罢了,她完全可以释放出神念分
辨敌我,再锁形敌人一举杀之,但魔兵却非普通士兵,他们技法精湛,就跟龙麟
军保持贴身缠战,身上更是散出一层魔气来干扰神念。

  若只是针对一两个人楚婉冰倒也能轻易分辨,然而万魔之气遮天盖日,楚婉
冰也完全无法准确分辨敌我。

  「我若入战虽可使局部形势逆转,但毕竟只有一人,难以兼顾全局,再说身
后的五行魔星内还不知藏有什么古怪……」

  想到这里,楚婉冰心念一动,传令陆飞:「尔等立即只在星石内游走,不必
现身,意在惑敌!」

  陆飞闻言,命令百艘盘龙飞舟开始启动,以最快速度在星辰乱石中飞舞,由
于乱石遮掩,这一来反而造成了千军万马的架势。

  不知魔兵中谁叫了一声:「有援军!」

  其余魔兵立即注意到了旁边星辰乱石里的情况,也误以为龙麟军还有一支大
军埋伏在侧,不禁还是心慌。

  楚婉冰瞧在眼里,记在心上,暗忖道:「这样一来,且看你们还能隐藏多少
实力!」

  果不其然,五行魔星内的魔兵再也按耐不住,纷纷倾巢而出,人数约莫五千
左右,同样是五行齐全。

  楚婉冰暗自好笑道:「连唬带骗,总算将你们最后的兵力给吊了出来!」

  她跟龙辉许久,对夫婿作战手法耳染目濡,倒也学了不少,先是破阵慑敌,
再来个虚张声势,便引出了魔兵隐藏的实力,这样一来魔兵由暗转明,倒也好对
付了许多。

  楚婉冰等候多时,内息催动,玉手一招剑指引气,顿时千万剑芒激射而落,
这些魔兵失去了遮掩,顿时化作剑下鬼。

  剑气所过,扫荡群魔,同时更有生灭凤火助威,烧得魔兵形神俱灭。

  眼见同伴被一招剿灭,众魔兵更添暴怒,杀性倏张,竟先后摧毁十艘盘龙飞
舟。

  曲鹄见状立即传音下令,着其中十艘飞舟顶上,结成回环阵势,以自身为盾
挡住魔兵其余战舰便趁势后退,将双方的距离拉开,而等同于弃子,以它们来拖
住魔兵,而其他战舰便重整阵势。

  魔兵也发觉了龙麟军的企图,豁尽全力要追上去,然而作为弃子的十艘飞舟
却是豁命拦截,不顾魔兵就在跟前,奋然开炮,魔兵真气自然护体,两股力量碰
撞在一起,魔兵被炸得粉身碎骨,而飞舟也因距离太短遭受魔气反震而崩毁。

  退后的盘龙飞舟摆成上中下的阵势,正是火炮全开的征兆,正是要以次一举
摧毁对手,魔兵心知飞舟上的炮火具有克制魔体的效果,那容对方轻易打出,发
疯似地扑上去,势要再次拉近距离,扳回劣势,他们速度奇快,而盘龙飞舟开炮
需要一定的时间来蓄力,再加上拉开的距离并不大,所以魔兵很快便又会冲入阵
中,展开近身缠战。

  就在此时,楚婉冰玉手一扬,可以停滞光阴的白芒再度绽放,将前方的一众
魔兵笼住,缓其冲势。

  盘龙飞舟蓄力已足,炮火齐动,在星空中绽出一片璀璨。

  前头的魔兵战死,居于中后路的魔兵见势不妙,当即四下逃窜,这样一来,
楚婉冰也拿他们没辙,就在此时躲在星辰乱石的盘龙飞舟忽然开火,因为陆飞等
人距离甚远,视野颇为广阔,那些魔兵便成了其靶子,只看一道道的炙光扫来,
群魔消亡,但仍有不少的漏网之鱼,他们四下逃窜,或直接,或绕路,从各个方
向折返神州。

  楚婉冰觉得颇为奇怪,暗忖道:「这过程也忒轻松了吧……与其说是我们打
下这天外星域,倒不如说是魔界将此地让出。魔界轻易放弃天外星域原因无外乎
此地对他们已无重要作用……是了,陨石天降之法虽可造成我军惨损,但有了防
备后作用便不大了,先前我们以为魔界抢占天外的原因是要汲取星气加强战力,
但从数番交手情况看来,魔兵实力虽强,但也没有强大到可以碾压我军的地步,
相反我军还占得不少上风,这样看来,他们汲取星力增添功体的说法便得好生斟
酌了!」

  于是便派出部分士兵进入五行魔星内搜寻,并未发觉任何一个魔兵踪迹,却
是察觉了星体内刻着一种古怪图纹。

  楚婉冰亲自到代表赤火的无课魔星内查看,发觉每一颗魔星的中枢位置都刻
有一古怪图纹,左右两颗分别是一对翅膀,中间一颗则是类似与鸟的身躯,其余
而两颗星石内部各画着两只鸟足,如此一来便组成了一头四足赤鸟的图案。

  楚婉冰又命人将其余魔星上的图案给拓描下来,按照剩余四行组合起来,发
觉竟是三眼独角苍龙,十尾双头虎,玄涛蛇龟,魔罗土母。

  楚婉冰心中一凛,藏在云袖下的玉手悄然推算这五行魔星所对之神州方位:
土魔星映照在河东附近,木魔星映照衡城后方,水魔星映照北疆清羽河,火魔星
映照西南之地,金魔星便映照西域之地。

  其中金火双星挨靠甚为接近,在地面上,黑水玄海便跟西域海重叠,白金魔
境则落在西域荒地,这样一来,恰好应对着金火双星的星位。

  如此推算一番,这五行魔星都是暗中对应五行魔境。

  「不妙!」

  楚婉冰额头泛起一丝冷汗,连忙施展神念传讯之法,试着沟通龙辉,发现没
有联络上,于是又改为联系洛清妍和于秀婷,同样是没有反应,最后只得寻上鹭
明鸾。

  鹭明鸾正好代替洛清妍镇守衡城,听闻此言也大吃一惊,回应道:「丫头,
天外星域意义已经不大,魔界在星石上雕刻的图纹十有八九是跟太荒时期的原始
魔兽有关!」

  楚婉冰身为少主,自然熟知太荒妖史——太荒时期,妖有神通利器;煞擅控
阴弄魂,魔有强兵异兽,三族各有王牌,尤其是魔界的七大原始魔兽曾在太荒大
战前期纵横沙场,压得三教难以抬头,但后来道圣人联合儒佛两大圣人,设阵封
杀,进而吹响了三教第一次反攻号角,打得三族接连颓败,到了中期,妖族制造
出炼神浮屠和噬魂妖云又扳回劣势,从某种程度来说,太荒大战便是一场你进我
退的厮杀史。

  鹭明鸾继续说道:「再结合你所见,我若没有估计错……魔界是要重新孕育
那些原始魔兽!」

  楚婉冰小脸一沉,道:「相传原始魔兽成型时,世上还没有魔道修者,它们
诞生于自然,根本不是魔者所制造出来的,魔尊凭什么能重新制造魔兽!」

  鹭明鸾道:「世事无绝对,元祖凶兽不也是后来出现的么?而且从某种意义
来说,那些凶兽也是被三教和三族制造出来的!」

  楚婉冰柳眉拧成了一团,鹭明鸾所言并非不无道理,曾经被关押在天马山庄
的一众凶兽也是因为太荒大战而成型,既然凶兽能够「人为」制造,为何魔兽不
能呢!楚婉冰心头惊骇,先前的五行魔兽她也领教过,单是一股虚化的气相便叫
她花费不少气力来对付,若当真复活了本体,威力岂容小觑,要知道太荒前期些
原始魔兽曾横扫战场,战略作用甚至可以比拟炼神浮屠、噬魂妖云以及儒武巨神
这些顶尖神器。

  鹭明鸾道:「魔尊先是安排自己的人到天外汲取星力,再有神州地脉灵气加
持,要重新孕育那些原始魔兽也并非不可能!而且……」

  楚婉冰芳心又是一沉,问道:「而且什么?」

  鹭明鸾叹道:「我曾设法联系南下的大军,那片地带充斥着炙热魔气,就连
我的神念也没办法深入!」

  如今的局势便是独大之魔界与崛起之龙间的较量,魔界自问世以来,一直低
调行事,先后利用昊天教、煞域来踢开绊脚石;而玄天真龙似乎已预料到万世后
之局势,于是再入灭之前建立盘龙圣脉,再以转生之体驰骋红尘,在身边集结了
一批人杰俊才,与魔界一争雄雌。

  而昔日辉煌一时的儒道佛三教也因为岁月的消弭及无数的争斗丧失了光彩,
可谓是天道之兴衰轮替。

  楚婉冰得知事态严重,立即对陆飞和曲鹄道:「留下两千士兵在天外布防,
其余人随本宫赶回神州!」

  陆飞不解问道:「娘娘,咱们好不容易打下这儿,为何要走得如此匆忙?」

  楚婉冰道:「魔界那边有猫腻,需尽快通知陛下!」

  楚婉冰火速走出魔星,看了四周一眼,心情着实低落,这时候前方闪过一道
熟悉的白色身影。

  小凤凰不由得花容丕变,泪水瞬间迷糊了双眼。

  「明姨……」

  楚婉冰哇的一声哭了出来,不顾丝毫后尊仪容,一把扑入来者怀中。

  「死丫头,现在怎么说也是一国之后,居然还这么没羞没臊,丢不丢人!」

  一声讥笑响起,熟悉的声音传入耳中,带着一丝玩世不恭的懒惰,楚婉冰娇
躯一颤,连忙从温香软怀中抬起头来,循声看去,却是泪水再度决堤。

  电光火石间,一道俊英飒身姿腾空而降,正是天龙回归。

  却见龙辉五指握拳,喝道:「端木老魔,给我滚开!」

  拳凝雷罡电火,轰然一击,便是雷电交加,无数道光线遍洒全场,交织成一
道密集霹雳雷网,那些光线只是霹雳五雷中倒数第二的青雷,但论威势却在昔日
的紫雷之上。

  洛清妍虽然受伤,但却是看得真切,惨白的花容绽放春花笑靥,暗忖:「妙
哉,龙儿此番又有奇遇,修为更显精进!」

  魔尊挥刀抵挡,每接下一道雷光便觉得手臂酸麻,忖道:「这每一道雷光就
是一拳……这漫天雷光交错,他究竟挥出了多少拳啊?」

  又勉力接了几招,体内旧伤已到爆发边缘,于是豁出仅存魔能,消失当场。

  龙辉也不追赶,连忙过去查看双后伤势。

  于秀婷见了龙辉,眼眸一片迷蒙,似乎陷入了混乱,呢喃道:「你……你是
谁?」

  龙辉不禁一愣,洛清妍道:「秀婷妹子她走火入魔了,记忆已经混乱!」

  说罢又是咳出几口鲜血,龙辉看得一阵揪心:「洛姐姐!」

  扑过去将她抱在怀里,却是惹来了满手鲜血,泪水不禁迷糊了双眼。

  洛清妍展颜笑,伸手抚摸着他脸庞道:「傻瓜,男儿有泪不轻弹,再说了,
我还没死了!」

  龙辉见她胸膛被剑气贯穿,鲜血不住向外渗出,心头莫名悲切,想起二十年
前那一惨剧……洛清妍喘息道:「凤凰不死不灭,你不用为我担心,快去看看秀
婷!」

  龙辉以玄阴真气冰封住她伤口,将其拦腰抱起,往于秀婷那边走去。

  于秀婷瞥见洛清妍后,怒斥道:「滚开,别将妖妇带过来!」

  龙辉愣了愣,止住脚步。

  这时一道剑气从地下窜出,只见魏雪芯手持宝剑跳了上来,浑身武息躁动,
显然是刚和人动过手。

  于秀婷连忙招呼道:「雪芯,快帮娘亲杀了那妖妇,替你弟弟报仇!」

  魏雪芯不禁一愣,诧异地看着眼前情形,心里又是喜悦、又是担忧。

  洛清妍道:「雪芯,快用剑心稳住你娘亲神魂!」

  魏雪芯哦了一声道:「好的,大娘!」

  于秀婷怒道:「雪芯你叫那妖妇做什么?」

  谁知急怒攻心,诱发伤势,哗啦喷出一口黑血。

  魏雪芯急忙扶起于秀婷道:「娘,你别生气,大娘也是为你好!」

  于秀婷瞪着她道:「你既然认妖做母,就别再认我这个娘了!你给我滚,马
上滚!」

  魏雪芯眼圈倏地一红,泪水不禁打滚。

  龙辉手指一弹,发出一道柔劲封住于秀婷气脉,说道:「雪芯,快些动手,
莫要让你娘越陷越深!」

  魏雪芯闻言连忙散发剑心神通,母女心意相通,加上剑心之神妙,于秀婷情
绪很快平复下来,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洛清妍见于秀婷暂时平缓下来,也算松了口气,心神一送,顿时也昏过去。

  魏雪芯将母亲抱起,眼泪不住滚下。

  龙辉叹道:「雪芯,先带她们回营!」

  折返军营的路上,龙辉询问魏雪芯事情经过,魏雪芯道:「我被困在地底,
无奈跟端木琼璇交手,被她缠得不能脱身,若不然也不会叫魔尊得手!」

  龙辉道:「那个魔女呢?」

  魏雪芯道:「交手了一阵子,胜负未分,她就突然消失了!」

  龙辉道:「想来就是魔尊的异能再作怪,日后定要想法克制那口魔刀!」

  魏雪芯问道:「大哥,先前听萧萧说,你被魔尊缠住,我担心得紧,幸亏你
安然回归!对了,我感觉到你刚才好像是用了霹雳篇的招式,按照现在残存的气
劲推断,大哥你刚才只是施展了紫雷霹雳而已吧!」

  龙辉道:「没错,刚才那招算是在某种程度上的突破吧,将雷罡霹雳劲化整
为零,打出密集雷光电网,大范围覆盖出招。」

  魏雪芯道:「这样也能够打跑老魔头,对了,大哥这招叫什么名堂?」

  龙辉道:「就叫龙罡烈光牙吧!」

  魏雪芯笑道:「端木老魔费尽心思算计大哥,却没想到大哥不但毫发无损,
还增强了修为!」

  龙辉苦笑道:「倒也不全是一点事都没有……哎,否则我岂会让半残的端木
老魔走脱!」

  魏雪芯问道:「大哥,你出了什么事?你快告诉我,我该怎么帮你?」

  龙辉道:「既是祸,又是福。此事并非你一个人可以解决,最起码还得再加
上你姐姐才成……还是待冰儿凯旋归来再说吧!」

  两人走了没几步,忽然感觉到足下一阵剧烈颤动,魔气奔腾冲涌,竟有吞噬
龙麟军阵地的趋势。

  龙辉回头一看,却见远处的漫天黄沙中隐约浮现出一颗巨球似的肉团,初看
有些像混沌兽,但身上却是由触角抖动,就如同一只沙海中的章鱼。

  魏雪芯花容一沉,惊讶道:「那是何物?」

  龙辉凝视片刻,吸纳龙骨和龙鳞后,属于玄天真龙的记忆基本已恢复了,细
看片刻后,脸色倏变:「居然是太荒时代的原始魔兽——魔罗土母!」

  就在此时,两人感到足下的地脉之气正在不断流失,龙辉脸色一沉:「好个
孽畜,居然开始吞噬河东的地气!」

  魏雪芯低头看去,只见足下的泥土变得干竭枯裂,就好像经历了百年久旱一
般,而且赤地仍在不断蔓延。

  龙辉见状,双足一顿,施展戍土真元,以气御土,截断土母吸纳途径,保住
河东地气。

  龙辉催动真龙之力,沛然罡气在其背后凝成巨龙,巨龙罡炁贯入地脉,顿时
地动山摇,铸造出一条蜿蜒万里的龙脉长城,由河东往衡城方面蔓延,将龙麟军
占领的城池地气统合起来,对抗魔界的侵犯。

  魏雪芯惊骇道:「大哥,你的功力……好像比以前又强了不少!」

  龙辉点了点头,抱着昏迷的洛清妍折返东景,凌霄等人远远看见龙辉回来,
不禁一阵欣喜,但看见浑身昏迷的仙妖二后心情却又是一沉。

  龙辉道:「风相,速速准备药草,朕要替两位母后疗伤!」

  风望尘立即命人去办,很快便准备齐全。

  龙辉又问道:「风相,城内可有干净的水池?」

  风望尘道:「裴家府邸内又一处占地十亩的澡堂,名唤华春池,渠引活水,
甚是干净,澡堂装饰也颇为精美,陛下或可寻此处。」

  龙辉来到裴家后院,看见一间宽大的屋子,进入一看也是被其中的奢华程度
惊了一跳。

  澡堂内地板以白玉砌成,朱梁翠柱,水池周围围了一圈粉红色布幔,摆放着
一排屏风,屏风之后便摆着几张软榻暖床,水池以玉石砌成,端的是个销魂窝。

  龙辉不禁笑道:「裴老儿也人老心不老,倒也风流得紧呐!」

  魏雪芯见他死死抱着大娘香软的娇躯,口中却是嘲讽裴国栋,不禁有些又好
气又好笑,啐道:「大哥,你也好意思说别人,你比他风流多了……」

  说到这里,想到自己还要帮着这坏蛋大哥欺负自己娘亲,脸蛋一阵燥红。

  「大哥……是要双修疗伤吗?」

  魏雪芯垂着红扑扑的小脸,娇怯地问道。

  龙辉摇头道:「不成,我暂时还不能与她们双修。」

  魏雪芯奇道:「为什么?」

  龙辉叹了一声,将坠入蛰龙潭后的经过说出,魏雪芯道:「大哥,你取回龙
骨龙鳞,想必也恢复了前世神通了吧!」

  龙辉点头道:「确实如此,但……这股力量融合得太过急切,我现在仍未完
全控制,体内阳息比以往更加剧烈……而洛姐姐和婷姐姐受伤在先,只怕承受不
住!」

  魏雪芯面颊蕴霞,啐道:「以前我们受了伤,也是双修治好的,为什么说娘
亲承受不住呢?」

  龙辉道:「我现在的情况就跟当初吸纳策皇图的功力后一般,体内阳火充盈
无比,根本没法子控制,甚至比当时还要糟糕!」

  当初众女的惨状如今还是历历在目,当时这淫龙阳火极其旺盛,精关紧锁,
无论众女如何努力都无法榨出一丝龙精,而龙辉情欲一起根本就无法刹住,一棍
挑群美,杀得众女玉碎花落,蜜水干竭,就连有先天媚骨及后天媚术护体的姐姐
也一败涂地,嫩屄后菊先后遭殃,肿痛得没法下床走路,最后在梧桐苑内,姐妹
二人以玄阴媚体和糜仙音联手,再加上大娘相助,才勉强抵挡住。

  听到龙辉最后一句话时,魏雪芯小脸一颤,花容失色,比当初还要糟糕……
以大娘和娘亲如今的身子状况,若被这冤家折腾一番,哪还有命在。

  龙辉着手布将水池变成了一个药池。

  热水浸泡着各种药材,蒸出浓浓的药气。

  魏雪芯依旧低着头,红着小脸,想得出神。

  「雪芯,快来替你娘换身干净的衣服。」

  龙辉生怕瞧见双后春光而控制不住自己,连忙把这胡思乱想的小丫头叫醒,
说道:「你大娘受伤更重,先让她到池子里浸泡。」

  小仙子红着脸应了一声,连忙放下水池四周的布幔,先脱去洛清妍的衣衫,
只见两团肥熟圆润的巨乳中间多了一道触目惊心的剑痕,不由双目一红,眼泪险
些掉下来。

  魏雪芯小心翼翼地抱起丰腴软滑的女体,生怕动作大那么一点都会让大娘受
罪,把洛清妍安置入水池后,让她背靠着池壁坐下。

  紧接着替躺在软榻上的母亲更换衣衫,魏雪芯未免母亲醒来后见到大娘而动
怒,又搬来一个屏风,搁在池子和软榻中间。

  她布置好一切后,又问龙辉:「大哥,接下来呢?不让娘到池子疗伤吗?」

  龙辉道:「婷儿伤虽重,但非主要,最主要是她的心……如今她已经走火入
魔,脑识混乱,记忆很大一部分停留在几年前,恐怕连我和轩儿都不记得啦!」

  魏雪芯小脸一白,低声道:「那……那该怎么办?」

  龙辉道:「我已经唤明鸾将轩儿抱来,看能不能唤醒她的记忆。」

  过了片刻,华春池外响起一阵空间波动,龙辉走出一看却见萧萧和水灵媞划
空而来,不禁奇怪道:「你们怎来了?」

  萧萧抱着襁褓婴孩,嘟了嘟小嘴道:「肉茄子,师父让我先把小宝宝抱来,
等会就马上赶来……水姐姐说什么都要跟着过来。」

  眨着一双明媚晶莹的大眼睛,姿态天真可爱,显然是又变傻了。

  水灵媞眼圈一红,提着圆滚滚的肚子扑倒他怀里,抽泣起来道:「你没事就
好,没事就好……」

  龙辉抚摸着她秀发道:「灵媞莫哭,小心动了胎气。」

  水灵媞抬起头来,拭去泪水,问道:「娘娘没事吧?」

  龙辉道:「还在池子中疗伤,暂无性命之忧。」

  水灵媞道:「你怎么不去替洛后娘娘疗伤?」

  言下之意便是指双修大法,当初群妖伺龙的淫艳春宫她也是其中之一,对此
龙辉与洛清妍的关系早已心照不宣。

  龙辉有苦自知,转移话题道:「暂时还没到时候……先不说这个,灵媞,我
已经想出医治嗜血真气的办法了,定可保你们母子平安。」

  水灵媞喜出望外:「真的?是不是你从那个贱人嘴中问出来的?」

  龙辉道:「差不多,我只是从她口中了解嗜血真气的一些特质,然后自己推
敲出解法。」

  水灵媞问道:「那贱妇呢?你杀了吗?」

  龙辉道:「我已经废了她的根基,只是她还有些用处,暂时先留着。」

  水灵媞对苏毓仙生死并非十分关心,问道:「嗜血真气该如何解除呢?」

  龙辉道:「嗜血嗜血,便是从它的名字上下手,我已经安排人手去寻觅莲花
池,最多三日便可解开嗜血真气。」

  水灵媞破涕为笑。

  「大哥……娘亲醒了。」

  魏雪芯从华春池内走出,悄声说道。

  龙辉从萧萧怀里抱过龙轩,跟魏雪芯往屋内走去。

  只见于秀婷躺在软榻上,美眸半睁,气若柔丝:「雪芯,你在啊?」

  声音带着几丝柔软和无力。

  魏雪芯走来道:「娘,我在这儿!」

  于秀婷喘息道:「我这是在哪?为何四周都是药味?」

  魏雪芯道:「是大哥设置的药池,给娘亲您疗伤用的!」

  于秀婷撇了龙辉一眼,奇道:「你说的大哥是他么?」

  魏雪芯点头道:「是的。」

  于秀婷剑眉倒竖,哼道:「那小子与妖妇不清不楚,不是好东西,不许你挨
近他!」

  魏雪芯道:「不是的,娘,大哥是很好的人,你是记不清楚以前的事了!」

  于秀婷蹙眉道:「胡说什么!」

  魏雪芯伸手扯着龙辉衣袖,一副小鸟依人的模样道:「当初也是娘亲你替雪
芯披上嫁衣,让我们俩成婚的,娘……你真的不记得了吗?」

  于秀婷微微一愣,瞳孔收缩,陷入沉思,良久才开口道:「对了,我记起来
了,雪芯你已经嫁人了……夫婿就是叫做龙辉。」

  两人闻言不禁一喜,想来于秀婷的心魔并非如想象中那么严重,起码还能记
得魏雪芯的婚事。

  于秀婷瞪着龙辉道:「既然你是雪芯的夫婿,就该替雪芯的弟弟报仇,杀掉
那妖妇!」

  龙辉蹙了蹙眉,也不答话,将龙轩抱过去道:「婷儿,你先瞧瞧咱们的孩子
吧!」

  于秀婷脸色丕变,靥红耳赤,怒道:「混账,你说什么!」

  龙辉道:「婷儿,你还记不记得这孩子?」

  于秀婷身躯微颤,心头涌起一丝暖意,但随即面色转冷,道:「胡说八道,
你……你这贼子居然如此辱我,我,我要……」

  说话间手掐剑指便要出手,却是牵动内伤,两眼一黑,又瘫倒在榻上。

  龙辉忙替她把脉,发觉她只是内息不畅而再度昏睡,想来是心情太过激动所
致。

  魏雪芯道:「大哥……娘亲没事吧?」

  龙辉唤来奶娘将龙轩抱走,叹道:「婷儿现在失心落魂,虽记忆仍存温情,
但体弱气虚,只怕经受不住刺激,也只能作罢了!」

  魏雪芯不免一阵失落,龙辉伸手搂紧她道:「雪芯……别气馁,还是有机会
的!」

  魏雪芯眼圈一红,泪水流淌下来,哇的一声,扑倒在龙辉怀里痛哭:「为什
么,娘这么命苦,弟弟死了,她自己也走火入魔……大哥,你一定要帮娘亲恢复
过来!」

  龙辉想了想道:「方法倒是有一个!」

  魏雪芯抬头追问道:「是什么方法?」

  龙辉道:「当初婷儿剑心濒临破碎,我便以破而后立方法助她重塑剑心!」

  魏雪芯惊喜道:「大哥,是真的吗?」

  龙辉点头笑道:「自然是真的,当初诛仙剑阵结成之前,我便水潭边上替你
娘亲重塑了剑心!」

  「水潭?」

  魏雪芯粉脸又是一红,当即明白他说的是什么回事,羞得掐着他胳膊嗔道:
「坏人!」

  龙辉柔声笑道:「坏吗?雪芯你不是最喜欢大哥使坏吗?」

  魏雪芯面赤耳红,啐道:「不要脸……」

  龙辉将她搂得更加贴身,只觉得温润弹实的女体依在自己怀里,熟悉的香气
涌入鼻端,腹中燃起一团热火,压抑许久的龙根猛然抬头,魏雪芯芳心一颤,羞
着啐了他一口。

  龙辉扣住她玉颈,低头吮吻两瓣娇艳饱满的樱唇,魏雪芯扭捏了一下,早被
爱郎滋润无数次的娇躯难拒,朱唇一酸,便主动开启,应纳男儿热辣的舌头。

  龙辉松开她腰带,扯开其衣襟,两团弹滑丰实的巨乳在抹胸下跃跃欲出,飘
洒着一股清幽乳香涌入鼻端,沁心润肺,着实开胃。

  龙辉一头扎入这小仙子丰满的梨乳间,贪婪地吮吻着仙峰佳品。

  魏雪芯娇吟一声,玉手轻柔地抚摸龙辉强健的身躯,玉掌由胸膛滑至小腹,
暮然地触及一根强壮的硬挺,温度燥热,宛若烙铁,即便隔着裤子仍旧能清晰地
感觉到龙根的脉动,根茎甚至有几条凸起的细长物,盘绕着龙根四周。

  龙辉只觉得胯下胀痛,龙根勃发难耐,只听撕拉一声,裤头被巨阳撑破,露
出一颗宛若鹅卵大小的巨菇,透着紫红色泽。

  魏雪芯低头乜了一眼,花容微微变,捂着小嘴惊骇道:「天哪……怎么这么
大?」

  龙辉喘着粗气道:「这就是我说的糟糕症状了!」

  魏雪芯呸了一声,伸手拍了龙冠一下:「坏蛋,就知道羞人!」

  龙辉道:「乖雪芯,快替大哥嘬一嘬,泻一泻火!」

  魏雪芯握住龙茎,满手滚烫,试着捋了几下,然后乖顺地俯下小脸,樱唇缓
启,一丝温热兰息吐出,刺激得龙杵更为暴躁,魏雪芯想也不想便将龙冠含住,
灼热的气息熨得满嘴酥麻,美滋滋地吃了起来。

  龙辉满腹浴火找到了发泄口,舒爽地吐了口浊气,魏雪芯玉手抚琴,檀口吹
箫,起初倒也能应付自如,但连吮数十下后,便觉口唇酸麻,情火暗涌,股胯瘙
痒,双乳鼓胀。

  小剑仙吐出湿漉漉的龙根,眼波泛媚,雪靥桃红,腻声道:「大哥……」

  龙辉捏了捏她鼓胀的乳头,嬉笑道:「傻丫头,你不怕?」

  魏雪芯娇怯地撇了龙柱一眼,咬了咬下唇,抿着小嘴道:「不怕……」

  龙辉笑着扯下她腰带,剥开劲装长裤,将她弯了个身,撅臀附身,露出白嫩
圆润的肥臀,两片臀瓣紧紧凑在一起,臀沟深邃,就像是蜜桃中央裂开了一道缝
隙,肥股处那抹茂密的黑绒沾满了蜜液,显然也动情不已。

  龙辉捏着她肥美的臀肉,起身挺枪,魏雪芯只觉得臀后一热,一股饱胀感由
外至内,填满了整个花谷,炙热的龙冠好似会咬人般,紧紧嘬住花蕊。

  「啊!」

  魏雪芯藕臂撑着身躯,两团玉乳在身下晃动,发出酥腻的喘声:「大哥……
好大啊,身子都快被撑破了。」

  紧凑膣腔媚肉裹得龙根甚是舒爽,但却是火上浇油,刺激得龙根更为躁狂,
填得花腔几乎紧密无隙。

  龙辉双手捞着她两团沉甸甸的弹滑巨乳,掌心在两粒苞蕾摩挲了几下,便感
觉到一阵粘湿,想来是这小丫头爽得难以自持,自泌乳汁。

  「雪芯……」

  龙辉趴在她光滑玉背,吻了一口浸润的耳朵,戏虐道:「咱们往前边去!」

  魏雪芯似乎没听清楚,咦了一声,龙辉腰身顶了几下,催促道:「快到你妹
妹身边!」

  魏雪芯仍是不解,龙辉笑道:「到婷儿那边去!」

  魏雪芯嗔道:「大哥……你坏死了!」

  龙辉嘿嘿一笑,不住地挪动着身躯,顶着魏雪芯肥嫩的翘臀往前走去,就好
似赶着一匹胭脂大白马。

  魏雪芯被他杀得神智迷乱,手软腿酸,无力地伏在地上,四肢并用地往母亲
的软榻爬去。

  甫到床边,龙辉双手往她腿弯一抄,将她整个人提了起来,双腿分开,玉壶
凸显,摆出一个小孩子把尿的姿势,毛茸茸的阴阜不偏不倚恰好对着昏睡的于秀
婷。

  虽说母女联床风雨已不是稀罕事,但魏雪芯觉得这个姿势仍是太过羞人,臊
得满面绯红。

  「大哥……啊,好羞人啊……」

  魏雪芯咬着嘴唇娇喘道:「不要这样子!」

  龙辉笑吟吟地连环施枪,龙根时不时嵌在嫩蕊口,传来一阵又酸又麻感觉,
白嫩的小腹一颤一颤,紧接着蜜蕊大张,一股粘稠的阴精浇在龙冠,紧接着涌出
花径,香腻的蜜液如同失禁般一注一注地溢出,恰好滴淌于秀婷身上。

  魏雪芯高潮迭起,檀口吐出糜仙音,端的是娇腻入骨,酥麻透体。

  糜仙音无孔不入,于秀婷迷糊间也感到周身滚烫,长长的睫毛抖动了几下,
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睑,秀美的眸子眯成一条线,迷离的眼波好似要溢出水来。

  恍惚间,映入眼帘的便是与自己相似,长满黑色绒毛的花户,一根粗物如同
顶天柱般镶嵌在蜜壶中,两瓣花唇被撑得变得几乎透明,娇怯地往外翻开,就如
同盛开的鲜花,绽吐出鲜美的花蜜。

  于秀婷定睛一看,霎时面红耳赤,呵斥道:「雪芯,你做什么!」

  魏雪芯惊醒过来,羞得摇头道:「娘……对不起,大哥是为了救你才出此下
策的!」

  于秀婷脖子都红透了,气得扭过头去,啐道:「一派胡言!雪芯,你跟那小
子一起滚出去!」

  倏然,龙辉捧住雪芯饱满的肥臀往上一托,龙根从嫩穴中脱离,于秀婷看得
真切,女儿那娇嫩的粉穴此刻却是露出一个大洞,膣内湿漉漉的媚肉清晰无比,
蜜液如同决堤般从里边淌出,可见这条淫龙方才是如何粗暴地在女儿体内肆虐。

  龙辉双手轻松,魏雪芯疲软的身子一下子便瘫趴在床榻,显然是爽得周身酥
软,于秀婷闻到女儿身上那股欢好后的气味,芳心又是一颤。

  龙辉爬到榻上,伸手往美妇滑润的脸庞摸去,于秀婷羞得侧头躲闪。

  但她伤疲在身,哪里避得开,龙辉轻易捏住她的俏脸,轻挑地勾起她下巴:
「婷儿,你害羞什么?」

  不由分说便往于秀婷惨白的唇瓣吻去。

  「不要……龙辉,我们不可以……」

  于秀婷芳心大乱,这突如其来的侵犯让她的大脑几乎无法思考,想要劝说,
但是嘴唇被紧紧地堵住,自己为了阻止女婿贴在嘴唇上舌头的进入,玉齿紧闭,
根本就无暇开口。

  她只得拼命的推拒,但是气力体弱,根本就不能起到一丁点儿的作用。

  龙辉的舌头在于秀婷的玉齿上扫了半天,但是就是不得进入,而体内燥火更
加旺盛,故而不免有些急躁,腾出一只手在于秀婷一只饱满的酥胸上有些用力的
揉捏起来,这对硕大的梨乳依旧是那般丰满而富有弹性,无论多少次都让他爱不
释手。

  胸部突然遭袭,于秀婷正值敏感的熟润身子立即生出反应,熟悉而又陌生的
快美感由差点就要叫出声来,但是还是被她强行的忍住,双腿双手不断地剧烈挣
扎。

  龙辉在揉捏着美妇丰实梨乳的同时感觉于秀婷的贝齿有些松动,嘴角勾起一
抹坏笑,手指隔着层层的衣物准确地找准了蓓蕾的位置,双指用力地一夹。

  于秀婷胸部突然剧烈的一痛,玉齿再也把关不住玉门,呼痛的张了开来。

  龙辉乘机将舌头探了进去,大肆的搅动,不断地吮吸着美妇那醉人的香津。

  舌头在不经意之间触碰到了那娇嫩滑腻的小香舌,于秀婷的香舌像是触电似
地缩了回去,龙辉精神一振,舌头不依不饶地追了上去,于秀婷的香舌狭窄口腔
中根本无处可躲,很快便被缠住。

  被舌头在口腔内肆意搅动的于秀婷心中大急,玉齿当即就想咬下去,但是在
最后的关头还是生生的止住,不知为何她狠不下那个心:「为什么……为什么我
不能狠心咬下去。这小贼如此辱我,我应该无比恨他的,为何会有这种感觉?」

  龙辉左勾右引,很快便将于秀婷吻得媚眼如丝,鼻息沉重起来,熟悉的感觉
令得失心美妇出自本能地松弛口唇,奉上香舌,与男儿互相交换着口腔的液体。

  吻毕,一道涎液晶莹地挂在两人唇边,藕断丝连,龙辉笑道:「婷儿,感觉
怎么样?」

  面对龙辉的问题于秀婷暮然惊醒,又羞又怒,俏脸阵红阵白。

  龙辉道:「婷儿,以前你可是最喜欢为夫这般吻你,现在为何要摆出这么一
副不情不愿的表情?」

  于秀婷怒道:「混账,你既然与雪芯成婚,我便是你母,你如此辱我,还对
得起雪芯吗!」

  龙辉伸入于秀婷衣襟内,五指握住一颗弹滑的肉球,自顾揉捏起来:「可还
记得,咱们和雪芯一起联床风流的快活时光!」

  于秀婷腮侧一片酡红,轻泣道:「龙辉……不要再错下去了……我们不可以
的……」

  手掌无力地推拒着龙辉的胸膛。

  「婷儿,这话你以前也说过!但后来咱们还不是一样打开心扉,抛下世俗之
见,互相接纳了吗?咱们还一起生下了龙轩!」

  龙辉反手扣住于秀婷的纤手皓腕按在床榻上。

  「你……你……休要胡说,我什么时候跟你……」

  于秀婷本来是布满了屈辱的面庞被羞愤的潮红所替代。

  「千真万确!当时孩子出世时,你还是跟雪芯并排躺在一张床上分娩的!」

  龙辉宽大的手掌一伸,将于秀婷俩根纤细的皓腕一并握住,腾出的一只手熟
练地伸到美妇腿间,手指扣入那肥嫩的花唇。

  「你……你……你这个畜生!」

  于秀婷泪涌如泉,身体因为气愤与惊惧而不住地起伏颤抖,胸前的硕大也是
起伏不定,让龙辉看的眼花缭乱,几乎不能控制住身体的动作。

  「婷儿!顺从自己身体最根本的感觉,快些清醒过来!」

  龙辉感觉到指端一片粘滑,继续调戏这娴雅美妇道:「你且看看你下边流了
多少水,每次咱们欢好时,你就是这般模样!」

  「你看,这些都是你身子最根本的感觉!」

  他将手指放在于秀婷唇上抹了抹,一丝粘滑粘在了上边,羞得于秀婷几乎晕
过去,眼泪流淌而落。

  她脑门一阵空白,迷糊间看见女儿正在旁边,连忙唤道:「雪芯,雪芯!」

  魏雪芯泄得死去活来,昏沉欲睡,闻得母亲叫喊勉力睁眼。

  于秀婷宛若见到救星,求助道:「救我!」

  话音未落,却闻撕拉声响。

  于秀婷感到胸前一凉,上衣被扯成碎片,露出两团颤巍巍的巨硕梨乳。

  于秀婷惊羞,忽然生出力气挣脱龙辉钳制,双手掩住胸前丰满,粉泪纵横,
就如同一个受尽惊吓的柔软妇人。

  龙辉伸手拍了下小仙子肥嫩臀瓣,催促道:「雪芯,快把婷儿的手拉开!」

  这一掌暗中运用了房星秘术的「臀花开」,打在女子臀肉上便可催动情火,
魏雪芯美靥一红,腿心一阵酥麻,美得不知所踪,神使鬼差地照龙辉的话去做,
将母亲捂胸的双手拉开。

  于秀婷娇躯倏地一僵,不可思议地望着女儿道:「雪芯,你……你为什么要
这样……」

  魏雪芯眼圈忽一红,颤声道:「对不住……娘亲,女儿也是迫不得已!」

  撕拉……撕拉……撕拉……衣物破裂声音不断地响起,伴随着女子的悲鸣,
一遍一遍地回荡在奢华的澡堂中。

  不一会儿,衣裙便化作片片碎布,紧着这内里的中衣也没有逃脱,被撕得粉
碎,只剩了一袭贴身亵裤,勉强包裹着丰美的臀股。

  亵裤底端溢出一抹湿痕,两条圆润修长的玉腿正不安地绞缠着。

  龙辉忽地凑到魏雪芯耳边说了句,魏雪芯顿时粉面潮红,小脑袋不住摇摆。

  龙辉伸手在她臀股上抚捏了几下,忽地扣入臀沟深处的菊蕊。

  只闻魏雪芯娇啼一声,小脸红得几乎快要滴出水来。

  「大哥,别扣了,我依你就是了!」

  小仙子的后庭被龙辉手指勾扣刺挠着,异常难受,连忙开口求饶。

  于秀婷迷离的望着这两人,忽见女儿双手往自己腰胯按去,不禁生出一股不
安来,连忙扭动腴腰,试图摆脱。

  「娘……对不起……」

  魏雪芯闭着眼睛说道,脸蛋早已红得跟熟苹果一般,紧接着双手一用力,又
是撕拉一声,扯碎了亵裤。

  「雪芯,你做什么!」

  于秀婷脑子里轰的一声,成为一片空白,羞愤欲绝地尖叫起来,冰肌玉肤暴
露于自己女儿和女婿的眼底。

  儿子尸骨未寒,便迎来女儿的出卖,及女婿的无情淫辱,于秀婷心痛欲裂,
脑子顿成一片空白,眼波迷离,但很快又重新聚集,眸光忽明忽暗。

  「大哥,娘亲她……」

  魏雪芯大惊失色,龙辉安抚她道:「这是心念崩溃前的挣扎,正等她完全崩
溃后才是破而后立,重塑剑心最佳时机,只是不知要多久时间才会彻底崩溃。」

  魏雪芯低声道:「烂船也有三斤钉,娘亲的心神修为何其雄厚,恐怕还没等
到那个时候,内伤早就爆发了!」

  龙辉道:「那只有继续努力了!」

  其实龙辉体内欲火早已越烧越旺,说完这话后扑上了于秀婷胸前的那两团饱
满弹滑的硕乳,双手各抓住一只,用力的揉捏着。

  两团肉球在他的手中不断地变化出各种淫靡的形态,那两个精致的蓓蕾也在
揉捏之下渐渐变得硬了起来,加之手指极富技巧的挑逗,蓓蕾已经挺立到了最大
的状态。

  紧接着,龙辉含住了一颗精致鲜红的蓓蕾,牙齿轻咬,舌头在上面不住地打
转。

  于秀婷乳峰忽地一阵酸胀,立即从浑噩状态惊醒,一股熟悉热流由内而外,
从乳中泌出,熟润的仙体在男儿纯熟的戏弄下不禁地溢出乳汁。

  「啊……不要……唔……不要……嗯……」

  于秀婷惊羞自己身子的变化,连连大叫道:「你……你对我做了什么,快住
手!」

  耳闻身下美母如仙乐般的动人娇啼,龙辉加强轻舔细吮着嘴里那无比娇嫩诱
人的可爱乳头。

  手掌紧紧握住于秀婷另外一只丰实腴盈的雪白美乳揉搓着,不时地用大拇指
和中指轻轻夹住娇软雪白的乳尖上那一粒稚嫩乳头,食指轻轻地在无比娇嫩的乳
头尖上淫亵地抚弄,逗得乳汁汨汨而流。

  龙辉说道:「婷儿,快看你的身子是何等模样?」

  于秀婷记忆缺失,早已不记得她跟龙辉之间的事,见自己竟然自动泌乳,不
由得惊骇万分。

  龙辉又捏了捏两颗巨乳,挤出一注乳汁,笑道:「岳母大人,你的身子居然
这般有趣,被小婿三番两下便挤出了乳汁,当真妙得很啊!」

  于秀婷脑子乱成一团,羞愧之意充斥心窝,不敢相信这自己竟然会分泌乳汁
的事实,而且还是被女婿挤出来的。

  「不可能,一定是哪里有问题……不会的,不会的……」

  于秀婷不住摇着头道。

  「婷儿,你看你奶水都有了,还敢否认咱们的关系吗?」

  龙辉看着于秀婷羞愤的红润面容,笑道。

  「不要……不要再继续了……呜呜……」

  经历了儿子丧命,女儿「背叛」,于秀婷心志尤为脆弱,竟然无助地哭泣起
来,晶莹剔透的珠泪不由自主地从纤美的睫毛下流出,淌满香腮。

  她内心的尊严在被一点一点的敲碎,纵横江湖半生的剑道仙子此刻却被自己
女儿出卖,又被女婿压在身下,还被挑逗的春潮泛滥,这让她几乎要羞愤欲死。

  龙辉轻轻掰开美妇紧闭的双腿,说道:「婷儿,你下边都湿透了,还说不要
吗?」

  浑圆玉美的雪白美腿根部中间正是那一团黝黑淡淡、纤毛柔卷的妙处。

  乌黑的芳草很是浓密,上面星星点点沾着一些液体,带着成熟女子幽香的花
蜜,很是诱人,蜜穴口处的芳草被全部打湿,软软地趴在蜜穴口,将鲜红的花瓣
一览无遗。

  龙辉手掌顺着如织似脂的腴腰滑落,向纤柔细卷的阴毛丛中抚去。

  啊……于秀婷蓦地感觉到那只邪手已滑入自己细嫩纤卷的茂密阴毛丛中,连
忙紧紧地夹住大腿,勉力阻止男人的侵犯,但龙辉浴火何其旺盛,轻易便突破她
的防线,手指已经抵触到了花户上。

  「啊……嗯嗯……」

  就在此时,于秀婷忽闻耳边响起断断续续的娇啼,转过头看去,竟见女儿正
跟自己并排躺着,赤裸的身子泛着桃色红晕,丰满的双乳尖端沾满黏腻的乳汁,
最要命的还是女儿双腿大张,任由龙辉将手伸到胯下,肆意地扣弄把玩。

  「不愧是母女俩,下边的毛儿都是那么茂密丰盛!」

  龙辉手指在分别在母女腿间挑逗着,时不时梳理逗弄着那茂盛的阴毛,细细
地品尝这对母女美妙多汁的胴体。

  于秀婷桃腮上的娇艳晕红越来越大,魏雪芯喘息越来越沉,母女俩已然再度
沉醉在肉欲中。

  龙辉的手指刺入将那娇软滑嫩的花唇,分别进入两个温热的幽谷花径,母女
俩同时娇呼一声,敏感身子同时颤抖,两对花唇蓦地夹紧,欲锁住这不速之客。

  龙辉手指伸入到火热腔壁中,分别被一团滑腻无比的粘膜嫩肉裹住。

  龙辉犹在母女的臀瓣上捏了一把,笑道:「屁股肥大,屄浅毛多,母女俩都
是同出一辙的内媚之相!」

  魏雪芯羞得闭上眼睛,啐道:「坏蛋大哥,每次都这样损我跟娘亲!」

  「快住手,快住手……」

  于秀婷发出最后的哀求,然而桃腮娇艳晕红,美眸紧闭、檀口微张、秀眉紧
蹙,却不知她是感受到羞耻难捺的的痛苦还是亨受着销魂无比的刺激。

  龙辉说道:「婷儿,别再伪装了,其实你看似娴雅出尘,但私底下却是个闷
骚内媚的小浪货!」

  于秀婷何曾被人这般辱骂,气得剑眉倒竖,因为情火熏烤而酡红脸颊更添羞
恼之娇艳。

  「住口!」

  于秀婷怒喝道。

  龙辉不顾她杀气腾腾的模样,低头在她桃腮边上香了一口,又吻了吻晶莹的
玉耳,用低不可闻的声音说道:「婷儿,你还装什么高洁,难道你不记得雪芯是
怎么出世的吗?」

  于秀婷脸色倏然一僵,龙辉继续说道:「当初你楚师兄明明已经跟洛姐姐成
婚,你却趁着孤男寡女上路时,暗施迷情药,然后主动摸上你师兄的床榻,这样
的做派可是不符你这仙子的称呼啊!」

  于秀婷花容丕变,泪水滚落,每一滴眼泪流出,眼波便涣散一分,魏雪芯惊
呼道:「大哥,娘亲神智涣散了!」

  龙辉嗯了一声,一个翻身压在于秀婷娇躯上。

  「唔!」

  如被小山压顶,于秀婷闷哼一声,呼吸不畅,身子感受到男儿充满力量的强
壮,男儿雄壮的气息熨帖在自己身上,使得神智迷离的美妇人不由自主地呻吟出
来。

  这种新鲜异样的刺激感觉令于秀婷感到一丝丝说不清、道不明的莫名恐惧,
被自己女婿淫辱就是这样一种感觉?还是真如他所言,自己骨子里当真是透着淫
媚的本质?就在她心如鹿撞、芳心怯怯,蓦地感到一根火热滚烫、粗硕坚硬如铁
的巨棒直直顶在自己柔软敏感的小腹上,他现在已经要占有自己了吗……霎时桃
腮羞红如火、娇艳无伦。

  龙辉抱着于秀婷丰美的玉体,急切地在美妇那张晕红绝色丽靥上狂吻狠吮,
一双大手猛力地揉搓着丰满腴沃的梨乳,下身那横眉怒目的巨棍抵在腿心那柔软
黝黑的纤毛上,蓄势待发!

  「不……不要……不能进去……不要。」

  神智迷离的于秀婷突然感觉到蜜穴的入口处有一根火热的物体,顿时惊醒过
来。

  「婷儿!为夫来了!」

  说话间,巨龙已经挤开娇弱的嫩红花瓣,深入到蜜茎的深处。

  随着粗大肉棒的插入,于秀婷发出轻轻长吟,全身绷紧。

  于秀婷的花穴很紧,就像处女一样,但水分充沛,媚肉柔腻,更是给人一种
肥沃嫩滑的感觉,既有处子的紧凑,又有熟妇的丰沛。

  于秀婷此时已经放弃了抵抗,面如死灰,晶莹的泪水不断地涌出,顺着绝美
的娇靥落下。

  自己居然被女婿给强暴了,虽然她很想告诉自己这一切都是梦,但是身体内
不断传来的火热却清晰的告诉她这是真的。

  「婷儿,舒服吗?」

  龙辉低头吻去于秀婷的泪水,温柔地询问道:「是我的大,还是你前夫和老
情人的大?」

  「你……你这个混蛋……畜生……啊……嗯……啊……你太过分了!」

  于秀婷强忍住下身源源不断地快感,怒斥道。

  龙辉猛地一挺巨阳,哼道:「婷儿,你虽然走火入魔,但心中却只记得你以
前的男人,把我跟轩儿忘得一干二净,究竟是谁更过分!」

  于秀婷凄然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只要你快住手,我当什么都没发
生过!」

  「婷儿!你上面的嘴是这么说,但是下面的小嘴可是包裹的很紧呢!这算不
算口是心非呢!」

  于秀婷无言以对,虽然心中不敢承认,但是身体涌出的那种酸酥难言的充实
紧胀感涌入芳心深处,发觉体内深处正不自主地漫涌着阵阵暖流,浸湿了那深入
幽境的巨物。

  粗壮的巨龙在深遽幽暗的阴道内不断钻探深入,于秀婷的腴腰肥臀发出阵阵
僵紧绷直,意识也越陷越深,越来越深,膣腔正随着滚烫的巨龟深入而溢出股股
湿腻淫滑的仙汁玉液。

  龙辉棒法越来越凛冽,次次都是顶到花心,每一次的触碰花心都会让于秀婷
身体剧烈的颤抖,花茎内不由自主地分泌着蜜液,更进一步的润滑。

  交合处不断溅出的淫液全部被阴毛接收,使得两个人的阴毛早已淫靡地纠结
在一起,相互的缠绕。

  「婷儿,记起来了吗?」

  龙辉揉着美妇胸口一颗弹滑的奶子问道。

  于秀婷迷迷糊糊地问道:「记起来什么了?」

  龙辉道:「你、我,还有雪芯!」

  连番的询问,扪在于秀婷心扉之上,恍惚间脑海中闪过了一丝灵光,驱散阴
霾,不知为何,眼泪在此流出。

  「娘,弟弟虽然去了,你有雪芯,还有轩儿,还有大哥,别伤心了好吗?」

  魏雪芯扑了过去抱住母亲,温柔地舔去泪水。

  于秀婷眼波开始清澈,扭过头来痴痴地望着女儿。

  「娘!」

  这时魏雪芯凑过檀口,吻住母亲冰凉的嘴唇,渡过一股纯正的阴息,母女俩
的功体同出一脉,气息交融下开始修补于秀婷的气脉。

  母女连心,兰息互通,于秀婷迷离的神智逐步凝聚,魏雪芯香舌在母亲檀口
内温柔地卷动着,互相交换着各自的香涎。

  上有女儿阴息相助,下有爱郎巨阳爱宠,于秀婷主动伸出藕臂环住女儿玉颈
甜甜地与她接吻起来。

  龙辉看得心热,伸手将她们母女抱在怀里,凑到两张香嫩的小嘴间。

  母女俩嘤咛一声,抿着小嘴迎了上来,三条舌头你来我往,互相纠缠,就这
么如此如醉地热吻起来,不分彼此。

  良久唇分,三人搂成一团,难分彼此。

  于秀婷蜷在龙辉怀里,魏雪芯则枕着龙辉手臂,母女俩尽显娇痴腻态。

  软榻上,粗沉的呼吸声逐步变得柔和,于秀婷幽幽睁开眼眸,咬了咬下唇,
眼泪忽地又流了出来:「辉儿……对不起!」

  龙辉拭去美妇粉泪,说道:「记起来就好了,别太放在心上!」

  于秀婷嗯了一声,道:「是我伤了洛姐姐,哎……你快去给她疗伤吧!」

  龙辉苦笑道:「婷儿,我是有心无力啊!」

  于秀婷奇道:「为何?」

  方才虽然心念崩溃,但那强壮的坚挺感却是牢牢地烙在身上,怎么会有心无
力呢?她往男儿胯间一瞥去,却见龙根依旧高举不倒,粗壮如昔。

  魏雪芯从抬起头来,红脸道:「大哥现在阳气太过充沛,根本就无法出精,
所以……没办法施展阴阳双修!」

  于秀婷顿时闹了个大红脸,狠狠地拧了他一把,嗔道:「你这淫棍,是专程
来欺负我们孤女寡母的么!」

  「小贼!」

  门外响起清脆的叫声,「你在里边吗?」

  龙辉顿时一喜,叫道:「冰儿,我在这里,你快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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