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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帖最全] 【What If?】(1-69)作者:Nino{2014/04/07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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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hat If?】(1-69)作者:Nino{2014/04/07更新}

What If?




作者:Nino
字数:363374


第一部 举兵自立
第一章 初战

               (1)百色城

  经过一夜休整,我和其他几位排长向曹团长报到。天将破晓,团长端坐在村
中小祠堂前树下由勤务兵修着胡须,几位参谋军官正围在旁边吃着早餐。

  “你们都吃过了吗?”曹团长声音不亮却有一股摄人气势。

  “报告,都吃过了!”我们几人同声回答。

  “很好,”曹团长缓缓抹了抹脸:“你们几个现在每人带五名士兵,从何屋
沿着七塘往拉域方向搜索前进。每个分队间隔300米,务必要找出济军的防线
位置与兵力。机伶点,遇到敌人迅速脱离切勿恋战。现在天快亮了,你们要在申
时前回来,咱们中午开战,打得漂漂亮亮让桂军开开眼。”

  从我军前哨出发到拉域大约7000米,冼营长分配好搜索路径,我便领着
手下朝七塘出发。肩负着五条人命,我们小心翼翼地弓着身子沿着小径右侧水渠
前进。现在是三月中旬,破晓前的田野垄罩着一层薄雾,穿着新皮鞋踩在水里,
整条小腿感到刺骨的冰凉,但紧握着村田步枪的我却浑身大汗,身体微抖。

  天色露出灰白,隐约可见到雾中的小径穿过田野绕经七塘东侧。前日下午的
侦查报告指出七塘村由敌军微弱兵力占领。我打出手势,身后的弟兄们无声地升
起表尺、装上刺刀。我回头比比手势,王济弓着身子缓缓移到旁边。

  “侯大苟、李强你们两个盯住右边草屋,小二、石头注意左手边,王济你过
去看看有没有什么动静。大家盯紧窗口和墙角,不要紧张,敌人没开枪不要先开
枪。”

  我们这个连是过完年新募的,新兵集中训练不到一个月便随大军开拔进广西
来,新兵基本教育尚未完成也无枪械。二月底我刚报到本团即奉命开拔,新兵连
徒手基本教练都还未熟练,只能跟着大军前进,每日趁隙抓紧基本教练。

  9日本军与北军李文富部剥隘初战大捷,缴枪千余支,本连才领到了友军不
要的一批老村田枪。这两三天来,本连一面随着部队向百色方向行军,一面赶紧
抽空进行单兵持枪基本教练,但前方战况紧急,全连根本只打过一次靶就奉命增
援,任第三十一团预备队。

  本连系各乡募来农村青年,平日最多接触过些鸟枪、刀棒之类的武器,不要
说打靶、连钢枪都是第一次摸到。村田枪是单发老枪,新兵打靶没有好好顶肩一
开枪枪托打到脸者有之,双眼闭眼打天挖地者有之,但我排上王济、侯大苟、李
强、小二、石头这五个,开枪时稳定沉着。尤其是王济,进入射击位置后将备射
二弹衔于口中,“砰~~砰~~砰~~”三发速射,装弹、瞄准、射击、退壳一
气呵成,发发中的。

  详问后,几人才承认原来都是当过土匪的,其中王济年纪虽轻却当过土匪小
头目,后来受招抚才改邪归正。经过这段日子考察,我发现他们几个虽是绿林出
身,却出乎我的意料毫无欺善怕恶的习气,较其他新兵反而更容易管教。

  今天曹团长是刻意要考验我们几个刚到部学生,指派搜索任务看看我们的胆
识学能如何。在这初上火线的第一天,我当然要带着他们五个当保险。

  村口离我们大约还有50米,王济猴子似沿着田埂绕向入口右侧,从树丛后
方三两下登上草屋屋顶。天色已破晓,但村内却丝毫不闻鸡犬之声,寂静的气氛
让心脏快从胸口跳出来。屋顶上的王济在雾中只是条灰灰的身影,约莫过了五分
钟他又从屋顶上一溜而下,靠在墙边挥手示意我们前进。我比了比让小二和石头
先越过小径朝村口左侧跃进,再带着侯大苟与李强沿着小径占领村口。

  村子里一片空寂,居民想必是逃离战火去了。村中广场的血迹与鸡毛显示昨
天济军饱餐一顿后已退回百色城去。

  我们继续朝拉域方向前进。太阳已经露脸了,但地面的薄雾仍未散去,我们
见不到敌人的踪影,也看不到其他几组搜索队吴。在离拉域还有4、5百米距离
时,我们藉着一排树木掩护,趴在土墩后观察拉域的动静,没多久一位老妇人从
村中朝我们的方向走过来。老妇人的路程彷佛走了一百年那么久,我们在树后拦
住老妇人,询问有关拉域村内的情形。

  老妇人说全村人都逃走了,济军昨日傍晚也退往北边山脚,目前村中只有她
一个还留着。我们溜进拉域村内后,藉着家屋掩护果然在晨曦中看到北边约一千
米处有敌军活动的迹像。

  绘制完敌军阵地简图后,我赶忙带着手下循原路回我军防区。在村外小丘我
向曹团长报告了沿路所见并呈交敌军阵地简图。又饿又累,结束初次任务的我带
着手下们回到连上,但难如人愿的是本连已集合完毕准备出发。

  本连移动到那坚附近的一片林子。时间还未到午时,密集的枪声就从北边传
来,没见过场面的新兵们无不低下头脸色惨白。我正打算吃点东西补个小眠,团
长传令便出现喊着:“曲排长!曲排长!哪个是曲排长?”

  “是我!”才刚准备吃点干粮我又站起来。

  “团长命你现在立刻渡河向桂军马军门报告司令部紧急军情:敌援军乘小火
轮二艘正上行朝百色而来,请军门迅速领军至谷母、杨屋一线伏击敌军小轮。”

  收到命令我向连长汇报后立即出发,王济也拿着口粮跟了上来。

  时间刚到中午,早上的阳光却藏起了脸孔。我们沿着江边一直向下走,直到
石龙附近才找到条筏子渡我们过江。又经过一番找寻才在莲塘附近的一间小庙里
找到桂军司令部。

  “哈哈哈,藻林兄果然用兵如神呀,我们这就去拦截济军援军。”马将军原
本在江边观战,立刻指示游击营急行军前往谷母、杨屋一线,两岸夹击济军。

  “小兄弟你叫什么名字?敢在敌前渡河传令,也是条好汉!”

  “报告,我是三十一团少尉排长曲渊翔。”久闻马慎堂将军是陆干卿将军义
子,武艺超群、气力过人,虽只轻描淡写一问却不怒而威,让我整个人挺直身子
大声回话。

  “哪里人呀?”

  “报告,桂平人。”

  “呵呵,好地方,好地方。但我们广西人怎么到了滇军去了呀?”

  “报告,同为讨袁护国,不分滇军桂军。”

  “说得好!说得好!”马将军拍起手来:“果然是我们的好子弟。讨袁护国
不分东西南北,咱们今天就好好这毁坏民国的龙家兄弟。来人呀,赏我们这位好
子弟30块钱。”

  “报告,护国军讨袁护国,不怕死不要钱的!”我立正再敬了一个礼:“先
回去覆命了。”

  “好一个不怕死不要钱,你回去向藻林兄报告,晚上进城我再摆酒请藻林兄
小酌。”

  “报告是!”

     ***    ***    ***    ***

  王济才刚找到渡我们过江的筏子,下游就传来阵阵如雷枪声;回到东岸后本
连已离开原本待命的林子向火线前进。刚找到移至拉域的司令部,才听说师长已
经前往火线观战。

  师长正领着曹团长及参谋们在迎龙山前观战,我军已冲锋过河,城内有数处
火起但枪声明显已经稀落。

  我报告完后便带着王济沿着江边向前寻找本部踪迹。三三两两伤兵由战友搀
扶着退了下来,路边壕沟中可见到东倒西歪济军的尸体──但仔细观察死伤并不
像我想像的那样惨重。过河进入城内后才听说本连已经沿着江岸朝南扫荡去了。

  “我走前面吧!”不多话的王济突然开口:“说不准有没有打冷枪的。”

  前面还不时有零星枪声,我们两人沿着街道朝南搜索前进。城内完全见不到
破坏的迹像,走过街上一些胆大的居民已经探出门窗。一位男子捧了两碗面笑着
示意我们过去,我这才想到现在已近黄昏,而我从天明前到现在什么都还没吃。

  “听说昨天晚上陆小将军就假借劳军,把济军所有军官都押了起来。”男子
说:“天亮城外枪声一响,黄营长就率领敢死队围住济军司令部,过中午临武将
军就缴械了,现在城内只剩下些散兵游勇。”

  我们也不多话,三两口吃完继续前进,最后在清风楼东南方大约2000米
找到了连上弟兄。


               (2)帽子峰

  我军在百色打了个漂亮胜仗,听说济军共缴出机关枪四十架、炮十四尊、步
枪五千支,现银二十万元。休整训练数日后本部乘掳获小火轮顺江而下,先在梧
州整补征兵月余,便再登轮前往肇庆。

  此时本连兵力已达二百余人,但只有村田枪八十余杆,而兵力中将近半数是
在梧州新募得的新兵──说是分做老兵、新兵,但实际上却没什么分别。当日本
连是预备队,冲进百色城时战事已经结束,所谓的老兵也不过就是在扫荡散兵游
勇时放了几枪,但都是杯弓蛇影、开枪自己吓自己,从头到尾没打到半个人。

  我军在肇庆下船后沿粤汉路北上韶关,但韶州镇守使朱福全竟关闭城门,并
且不许商民贩卖任何食物补给予我军。我军在城外露营数日,适逢大雨全军上下
苦不堪言,本连官兵腹内空虚又无处避雨,几乎达到沸腾程度。我们军官也只能
尽力安抚,避免哗变。

  6月19日,天一亮本连即前往南乡进行野外教练,但快10时突然听到韶
关方向传出数声炮响,接着就是密集枪声如迎神赛会般不断传来。本连派出传令
回营询问,得知是韶关城内济军突然向我军发炮,李烈钧司令已下令滇军全军进
入攻城位置。

  本连全连小跑步返营归建后,冼营长召集全营军官说明司令下令本团沿粤汉
路前进,首要目标为粤汉路铁桥,夺取铁桥后沿江北朝黄冈方向前进以遮断济军
北翼;而本营为团预备队,待前锋第一营占领铁桥后即由本营跃出,并由本连担
任尖兵连搜索前进。

  韶关城方向枪炮声不断,并不时有流弹飞掠江面而来。本连在东河村北侧待
命,只听得前方铁桥方向一阵密集枪响,在等待了约3个小时后有传令跑来通知
第五连前进。

  粤汉铁路铁桥长度约300米,本连到达时本团先头部队虽已部份过河,但
济军机枪不断由左侧高地打来,打在铁架上喷出阵阵火花;而已过河部队受到济
军预备队压迫,仅能勉强支撑待援,无法进一步扩张战果。为避免无谓伤亡,本
连决定待友军通过后采单纵列每隔15米一人快跑过桥。

  眼看第一营被困在北岸,弟兄在铁桥上伤亡不断加大,而我军火炮均在韶关
正面与济军纠缠,无法前来支援本团,我心生一计向连长提出后,连长不敢作决
定,立命我前往营指挥所向冼营长报告。

  “报告团长,此处江面仅150米左右,我愿率本排由铁桥下方1000米
处突击过河,以迂回敌军阵地。”

  “敌前渡河又无炮火掩护,你们这样去是白白送死!”曹团长正在指挥所督
战,听完我的报告头也没回便怒斥。

  “报告团长,本连之前已派出侦查,在二小时前见到约一连敌军退出堤岸据
点往五里亭方向移动,而过去二小时中对岸均无敌人活动迹像。”我立正报告。

  “喔?你们什么时候派出侦查的?”团长听到我的说明,脸色立即一变。

  “报告,本连于9日进入阵地后考虑到江面妨碍交通,便积极收集船只,目
前已收集到木船20余只隐藏于东河村江畔隐蔽处。”我停了半晌,看曹团长与
冼营长均神色凝重地看着我,便接着说下去:“12时许本连受命后,为保障接
下来本连过江后补给顺畅并确定侧翼安全,本连即派出数名干练兵佐前往江畔船
只收藏处确保安全,并监视对岸敌情。”

  “呵呵,这种事你们那个饭桶连长是想不出来的。”曹团长神色略见舒缓,
嘴角甚至有点笑意:“曲渊翔,这招是你想出来的吧?”

  “……”我不敢答话。

  “好,就让你带你的排去试试!”曹团长突然提高声调喝道:“第二营第六
连少尉排长曲渊翔听令!”

  “有!”我倏地立正站好。

  “现命你为第三师第三十一团敢死队队长,由本团机关枪一挺支援,率第三
十一团第二营第六连一排兵力敌前渡河,迂回侧击粤汉路铁桥当前之敌。现在时
间午后3时17分,限于午后4时30分前完成敢死队编组,4时50分渡河。
有没有问题?”曹团长厉声道。

  “报告!没有问题!”

  “凡参加敢死队者,军官发奖金200元、士兵50元,战死双份!”曹团
长道:“副官取钱来!”

  这个数字吓了我一跳,滇军工资不高,少尉排长一个月25元、士兵一个月
5元,而50元可以在乡下买一亩田了──原来敢死队是这样激励人心的。

  “得令!”

     ***    ***    ***    ***

  我提着一袋银洋领着机关枪队回到连上。

  “报告,连长说本连交给您,他身体不舒服退下了。”我刚回到连上连长传
令李柏同便来报。

  我们连长是营长保定军校的小学弟,原本是司令部副官,半年前才刚占了这
缺。他个性软弱,平时带兵是和和气气、处事也甚公平,各项训练亦称精实,连
上的弟兄对他还算敬重。但自本部出滇入桂,在火线下弟兄屡屡反映连长优柔寡
断,一听到枪炮声整个人便似游魂,任何事情汇报都有如马耳东风,甚至有时要
喊个两三次连长才会回神。

  连长本就有胃痛的老毛病,方才连长未携我前去指挥所报告即甚怪异,听弟
兄说我离开没多久连长便脸色铁青接着口吐鲜血,随后就交代把本连交给我后离
开。

  我派李柏同向指挥所报告,不久他跑步回来报告说团长已同意将第六连交我
指挥,原渡河突击计划不变。聚集弟兄后我宣布征集敢死队50人,没想到全连
都响应争取参加。与其他二位排长稍做商议后,我决定由50人分乘三条木船先
行渡江占领阵地,接着分梯突击过河──奖金2700元则全连均分,战死加发
50元。

  我随着第一波渡江。王济带着十余名弟兄在第一条船上,我领着机关枪在第
二条船。上游枪声激烈未止,我们静静地划着桨在如雷战火声掩护下悄然渡江。

  100米……50米……15米……距离越来越近,大约仅花了五分钟时间
船底便传来“唰”的一声搁在泥地上。我们快速跨入水中,依照事先律定计划攀
上堤岸占领阵地。

  岸上空无一人……我发出成功渡江讯号,对岸十数只木船从隐蔽处黑影似地
出发。

  兵贵神速!我交代侯大苟率领十名弟兄守住渡口,接着指派王济带五人做尖
兵,向铁桥敌阵地方向搜索前进。

  距离虽然只有大约800米,但我们的速度小心而缓慢。不多远我军遇到躲
在树丛中居民,具表示敌军原本在此驻有约百人兵力,但中午左右便都朝五里亭
去了,而铁桥两侧原本有济军约300人,现在还有多少就不知道;敌人的官长
驻在帽子峰洗砚池附近。

  前进到距帽子峰山脚约200米处便是一空旷地带,我想本连多为新兵,如
要以小队渗透方式接近帽子峰绝非本连现在训练状况可以完成,唯一的方法就是
待全连集合后一股作气冲锋上山。经过十余分钟后本连陆续集合完毕,我命令身
旁号手吹起冲锋号、掌旗兵举起连旗随我冲锋,我随即跳出掩蔽部大声号令全连
官兵向前冲锋。

  这时不知是因为部队训练不够、命令无法贯彻,还是因为枪声正急、新兵胆
却不敢向前,当我往前冲了150米即将抵达山脚时,回头一看才发现身边士兵
零零落落、跟着冲来的不到30个人。此时山坡上敌军已开始零星朝我军开枪,
我决定不待后续部队,直接领军冲上山头。

  进到林子里就是一阵密集枪声朝我部射来,我们丝毫没有停滞上着刺刀就往
前冲去。

  “举手投降!缴枪不杀!”弟兄们大喊着。

  林子内十余步壕沟中果然立刻站起了七、八个人,双手举高。

  此时子弹从右上方射来,但从我们所处的位置看不到敌踪,而子弹也明显缺
乏瞄准在树木间乱飞。

  我推断敌兵距我约三、四十米距离,但直线上坡度甚陡、直攻不易。考量到
村田步枪只能单放,我立命侯大苟带十余个弟兄分做两组,以最大射速以排枪齐
放分批向敌方向射击压制,我率王济等十余人绕行上山。

  虽然只有十几支枪,但跟着冲过来的弟兄都是胆色较足者,一开火就见到过
去半个月严格训练的成效。虽在密林中无法瞄准,但密集快速排枪轮放,一时间
林中枪声大作、子弹横飞,也是极为惊人。爬行了十余米后便见到十余名敌军蜷
缩在工事内,我立刻起身吹起哨子,侯大苟等人闻讯号立即停火,王济等马上端
起步枪随我冲上前去。

  一名敌军持枪立起转身向我,指动枪响我只感到胸前端持的村田步枪后座力
大到快要抓不住,就见到那人头颅爆开,脑浆四溅在周围敌兵身上。身边弟兄也
纷纷开火。

  “大爷饶命!别开枪!别开枪!”一轮劲射打死了四、五个敌军,剩下的纷
纷丢下武器、双手举高跪在地上。

  我短促吹出“哔~~哔~~哔~~哔~~”四声哨响召唤侯大苟等人上前,
命两人看守降卒后便转身领着王济等快跑朝帽子峰顶敌阵地跑去。

  跑出约二、三十米便见到敌指挥所,王济一枪放倒放哨的卫兵,三三两两站
在洗砚池旁的敌军便全部举手投降。看到三名应是济军官佐的人物配着驳壳枪,
想到手中村田步枪在林中既重且长、运动不便,加上只有单发火力不足,我当下
立刻缴了他们的驳壳枪,两支交给王济、自己双手各持一支,继续带着弟兄们沿
小径朝敌人前进。

  前进了大约250米就看到隐在林中的敌机枪阵地,法制气冷机枪正“哒哒
哒哒”朝铁桥方向我军猛射,敌军阵地是一线长龙布置,由北到南长约80米,
机枪位于中央、机枪后方有两三名官长似人物正站立壕外观战中。

  眼看当前敌兵力非手中兵力所能压制,我立命传令回头把全连带上来。四下
战事正烈,不仅韶关城方向炮声不断,我团机枪也正不停从对岸射来,但就在这
猛烈交火下,敌军似乎完全没有查知我连已悄悄摸到后方。

  此时本连已全数通过开阔地来到帽子峰上,除少数留下看守降兵外,我命其
余人员沿敌军阵地后方高处展开,从上而下冲锋来个猛鹰扑雏!

  身旁号兵冲锋号一响,本连官兵即如天兵下凡一般从棱线向下发起冲击,一
时间枪声大作、杀声震地,我也带着身边王济等六、七名兵佐从侧向席卷敌兵阵
地。

  “别杀别杀!”

  “饶命呀!”

  “投降投降~~别开枪别开枪~~”

  所有济军都丢下武器举手投降。

  我立刻命掌旗兵至峰顶挥舞连旗,对岸枪声立婷、欢声雷动!本团大队人马
旋即鱼贯过桥。

  稍事清点后,本连共俘虏敌军旗三面、官士兵187人、机关枪2挺、步枪
140支。

  因仍有军令在身,在指派部份官兵看守俘虏辎重后我立即收拢部队,继续沿
江向黄冈方向前进。


               (3)麻竹头

  “都说客军军纪不好,只有本乡本土军队才会保乡卫民,怎么这济军干的事
情比土匪还要狠?”身边的王济喃喃地说。

  “龙家兄弟本来就不是什么好货色,他们家原本是云南蒙自哈尼族土司,龙
济光行三,年轻时见两位哥哥龙觐光、龙裕光都已经有了官职,曾两次谋害长兄
未遂。大哥觐光就是三月我们在百色缴械的那个,他不愿兄弟相残,便离家前往
昆明参加会试,后来前往北京另寻靠山。哥哥离开之后,弟弟济光便取得了纳更
土司职位。当时正是光绪年间各地大办团练,龙济光也在家乡办起团练,因率部
参与镇压,协助清兵剿灭云南的彝族叛乱有功,被任命为团总。”

  我将炸药装入弹壳,压上底板、插入雷管与发火索,然后旋上木柄与弹体结
合。

  “后来龙济光带了五千兵去投靠岑春煊,在清末镇压革命有功,升了广西提
督,部队号称济军……放心用力插进去,不危险的!”身旁兵士拙手拙脚不敢把
雷管插入,我出声鼓励。接着道:“宣统三年为了镇压革命党,清廷把龙调升陆
路提督兼警卫军司令。辛亥革命成功后龙某见风转舵,接受了军政府的【广东安
抚使】头衔,趁机把部队扩充到两个师一个旅,控制了广东。”

  “呵呵,乱世出枭雄。”王济也完成了一颗手榴弹,笑着说。

  “没错,袁大头看他跟陈炯明势同水火,便任命他当广东镇抚使,拨给他万
把支枪、百万经费,龙济光就驱逐了陈竞存,控制了全广东。去年袁大头要当皇
帝,龙济光马上通电宣布支持抱大腿,被封了个郡王头衔,所以咱们护国军就冲
着龙济光来了,要打到他济军落花流水、缴械投降。”

  “连长您可真厉害,能武能文,打仗要得,说书要得,还能搞这个什么手榴
弹。”旁边小兵道。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哈哈……打到他们屁滚尿流……”

  “哈哈哈哈哈……打到济军变屁军……”

  一众兵士全部笑了起来。

     ***    ***    ***    ***

  帽子峰一战后第六连趁夜前进到黄冈后受命返回,李司令命全军转向沿粤汉
路南下解决龙济光。原本青涩的部队经炮火洗礼,不但士气更旺盛、兵佐主动积
极性格亦不断提升。

  在帽子峰缴获的一批快利枪补齐了本连所需,而换下的村田枪与缴获的机枪
则全部交回团部,另外在济军指挥所缴获了一批3000多公斤的炸药,因为团
部不要我就自己留了下来。数日前路过洋行看到进口的炼乳马口铁罐头,我突然
想到上次攻击不甚称手的一个原因就是“缺乏爆裂物”──无论二十世纪哪一场
战争中,被手榴弹、炮弹、空投炸弹等爆裂物杀伤的人数是枪弹的数倍之多──
稍做回想后才忆起木柄手榴弹德国人是在1915年发明,如今欧战方酣,当然
还没传到中国来。

  木柄手榴弹结构本就简单:一个金属外壳内填炸药,加上简易雷管与摩擦式
发火索,最后插上一根中空木柄就完成了。依稀记得德制木柄手榴弹重量大约是
半公斤,我先搜集了些空罐头,分别依照500克、450克、400克等重量
做成木柄手榴弹模型让弟兄们试掷,发现我军体型较弱,500克弹重过重,而
400克上下时连上官兵无论体型大小都可轻易掷出30米以上。接着我自己试
作一批雷管效果亦可满意,于是便趁空档要士兵四出收集马口铁罐头,自行制作
手榴弹。

  日前我示范投掷了数枚,轰隆巨响让全连官兵目瞪口呆;接着几个胆大的士
兵也试着投掷,王济将一枚手榴弹投入一栋瓦屋,轰隆一声当场屋瓦四散纷飞、
整栋小屋炸得只剩四面断垣残壁。受到新锐利器鼓舞,才三、四天工夫,就完成
了五千多发。

     ***    ***    ***    ***

  “济军本来就是乌合之众,凭着绿林好汉江湖义气,打仗时萎缩不前,打家
劫舍时个个奋勇争先。”我检查士兵做好的手榴弹,20支一组放入木箱中。

  “四月时受我护国军压迫宣布独立,没想到却是个大阴谋,四月十二日他邀
请我军代表到海珠警察署开会,商讨广东独立善后事宜,没想到警卫军统领贺文
彪、潘斯凯带着卫队,手持枪械而来,济军统领颜启汉也率领了十名卫卒荷枪入
场。会议开始还没说上几句话,济军方面就当场把我军代表汤觉顿、谭学夔两位
先生当场打死。”

  “王八蛋,来阴的!一定要报仇!”

  “对!一定要报仇!”

  “血债血还!”

  “还不止于此,这两三年来,龙济光横征暴敛、鱼肉地方,不但任意贩卖官
位,开设烟馆、贩卖烟土,包赌包娼任意加税,还常常假借剿匪闯入民家,绑架
地方父老、勒索高额赎金,听说光过去这一年多,龙某人就发了大财,赚到一千
多万现洋。”

  “比我们以前当土匪还狠……”王济喃喃道。

  “正是比土匪还狠毒。”我接着道:“所以我们护国军不仅要保国,更要卫
民。当兵打仗不是混口饭吃,更不是为了升官发财;我们护国军不但要保护革命
先烈流血流汗,驱逐鞑虏建立的中华民国,更要消灭残害同胞的败类。”

  我回首四望,大部份弟兄都抬起头义愤填膺,眼中泛着激动的光采,但仍有
几个低头继续工作,显然不为所动。

  ‘这几个家伙可能不单纯,以后要好好注意……’我心中暗念。

     ***    ***    ***    ***

  自我军南下粤汉路后不久,讨龙战争便进入对峙阶段,第六连驻在英德北边
的云岭镇,经过官兵们每日努力生产,我们总共自制了25000枚手榴弹。生
产过程中我千叮咛万嘱咐,要官兵保守秘密,即便友军单位也不可以透露任何消
息。好在本连系单独驻扎云岭镇,周遭并无其他单位,即便有上级长官或友军单
位来访,我们的秘密武器也都收时妥当,没有被发现。

  在云岭镇的生活相当艰苦,云南方面的军饷接济断断续续,有时不仅军饷全
无,连伙食也无法维持,有时两三天大米也补给不上,全连只能饿着肚子。而少
许糙米中常混有大量砂石,煮熟亦难以下咽。

  此时正值溽暑,天气炎热、蚊虫孳生,本连全连只有蚊帐四顶、士兵全无蚊
帐。为了与士兵同甘共苦,我劝告三位排长只要士兵没有吃饭我们绝不先吃,士
兵吃什么我们就吃什么、绝不开小伙,晚上士兵受蚊虫骚扰睡不着我们也绝不挂
蚊帐,一切待遇与士卒相同。

  为免扰民每日天未亮各排便轮流上山打柴,每人每日需担柴100斤,而我
为为表率,即使是空腹我也都担到150斤以上;天气炎热容易传染疾病,我除
了每天派出公差焚烧稻草于驻地周围驱赶蚊虫,彻底清除附近积水、维持环境整
洁外,同时严格要求饮水必须完全煮沸,亦在连上的微薄公费中拨款购买大量肥
皂,每日官兵进出都必须彻底洗手,并且严禁购买小贩贩售的凉水、甜点──后
面这项措施虽然受到地方抱怨,多次前来协调希望开放,但在严格执行下在本连
驻军五十多日期间,居然没有任何士兵得到肠胃炎或传染病的。

  此地民风骠悍、习于械斗,常常因为争夺水源等发生武装冲突,激烈时甚至
要出动军队弹压,对我们这样的部队当然不怎么放在眼里。加上镇上赌风甚炽,
驻军后曾经发生赌博纠纷、赌场拳师殴死赌客事件,本连派兵前去处理时还被殴
伤;后来我出动部队逮捕肇事拳师、扣押赌场主持人、荷官,并且宣布宵禁、强
硬处理后,情势一度紧张。

  但因本连平时不但没有强买强卖恶习,地方上烟馆、赌场还是正当商家前来
“孝敬”时,我也一概都是粗茶淡饭招待,除取100元充作官兵加菜公积金、
其余均捐赠镇上教会开设的孤儿院或小学做为奖学金,我个人丝毫不取,地方父
老对本部评价还算良好,因此在赌场事件发生后地方父老出面协调,最后决定以
赌场主人捐资1000元修建镇外桥梁,另外1000元为本连加菜金。收到大
笔加菜金虽不无小补,但我还是拿出300元宴请地方父老头人,让本连在云岭
镇上的声望更是大幅提升。

  士卒生活虽然艰苦,但训练还是不能减少的。

  “训练是士兵最好的福利”,这是我常常挂在嘴上的话。每天天不亮部份人
员上山砍柴,其余人员五点起床后就是体能训练,从做操、跑步开始,接着是单
杠、木马等器械操;早餐后除了卫哨人员外就是出操上课,重新从徒手基本教练
开始,到持枪动作、三角瞄准、箱上瞄准等练习。

  由于子弹补充困难,没有打靶,但班、排、连的野外演习马虎不得,从步兵
班的队形变换、排枪装填、敌火野战运动到冲锋发起,山地、野地、夜间行军训
练,侦查、搜索、伏击等,我尽量把一身所学教给弟兄。

  精神讲话与文化学习也是不可少的,我军原为反袁护国而成立,精神讲话的
题材自然以维护民国、反对帝制为主。本连成员本来即是以纯朴农民为主,绝少
“兵油子”,在韶关战后因本连全无伤亡,所以也没有胡乱编入济军降兵,士气
纪律得以维持。在获得云岭镇地方父老支持后官兵伙食获得改善,训练份量虽不
断加重,但弟兄们的健康状况却日益提升。

  随着训练从班而排、从排而连的大部队野战运动,我开始利用充沛的手榴弹
进行震撼教育,让兵士习惯战场上的声光烟幕。这天大早,本连正在镇外实施演
习,突然见到镇上老举人等七、八位头人领着一个满身血污的陌生人前来。

  “请官爷您救救我们全村呀~~”陌生人一到就跪下拼命磕头,狂哭哀嚎。

  “有事请讲,不需如此。”我挥手示意传令赶快搬椅子倒茶,请一干人先坐
下。

  原来这人姓吴名孝发,住在镇西25里的麻竹头,全村有四百多人。昨天傍
晚忽然有一股济军散兵约十余人出现,村人见状先紧闭寨门、由长老出面斡旋,
想照例拿出少许钱粮打发,没想到双方谈不到一刻钟军人便开枪打死村长、强押
其余代表三人。散兵头目叫阵要求开村投降,村民不从,散兵便当场砍下三人脑
袋;接着头目对空鸣枪,四野突然出现了六、七十人开始围攻。

  村内自卫队原有老枪十余支,哪是散兵五、六十支钢枪的敌手?不多时外栅
上十余名壮丁就死伤殆尽、退入寨内。济军放火烧毁外栅后在火力掩护下,又放
火焚烧寨门,最后藉着月光杀入村内见人就杀,壮丁只得掩护老弱妇孺退入村内
祠堂;眼见难以抵挡,长老命此人连夜循密道脱出,前来云岭镇求援。

  吴孝发说得声泪俱下、激动处几度昏厥。在地方父老敦促之下,我召集手下
排、班长说道:“这批匪徒火力强大、手段凶残,今日我军不把他们剿灭,未来
还不知道有多少村落要遭殃,无论为国还是为民,这批匪徒天地不容。现在立刻
紧急集合,出动前往麻竹头剿灭匪兵!”

  25里路急行军不到二小时就到了,我军抵达时村外木栅余火未熄、仍冒出
阵阵浓烟,村内有青烟数缕,时正向午显然是村内匪兵煮食所发出。麻竹头村子
南北约300米、东西250余米,主要道路为东西向由村前经过、距离村口约
200米,西侧约1200米处有一竹林、北侧约200米为山地,道路由东侧
山脚经过,南侧则为河流。村口除村长等人曝尸外,另外可见十余儿童被吊死于
树上,但除此之外不见人兽踪迹,亦看不到有卫哨、瞭望;从东侧我军位置无法
窥知村内情形。

  为全歼匪军,我命第一排迂回至西侧竹林、第二排在东侧山脚,分别布阵阻
击敌军,并且务必做到隐蔽,绝不可为匪哨发现,在匪兵进入100米内前绝不
可开枪,一定要弹无虚发,不留活口。

  我另指派干练兵士20人由水浅处绕行至南岸布阵,并交待他们务必等到匪
兵逃窜至河中时方可开枪,务必歼敌于水中,不可有任何漏网之鱼。我则亲率第
三排、第四排则进入北侧山坡竹林,计划由麻竹头后方攻击村落将匪兵朝河川压
迫。

  前进到北坡后还是无法窥见村内状况,但隐约可听到阵阵哭喊哀嚎。眼见匪
兵防备松散,我决定不采攻坚方式避免伤亡,在将部队交给资深排长,约定好以
手榴弹爆炸为信号后,便带领王济等十名突击队,每人携驳壳枪一支、手榴弹两
枚,随吴孝发指引之道路潜行入村。

  入村后我们花了三十分钟时间摸清状况,沿途遇到在屋中翻箱倒柜的落单匪
兵被王济解决了五人,手起刀落、连声音都发不出来。初步绕行外圈一圈之后发
现:匪兵一股约十人在村寨口内侧家屋围着大锅饮酒作乐,从四散血迹及香味判
断应该是煮着狗肉。

  村内小庙前堆满了搜刮而来的金银细软,廊下匪兵二十余人正大声吆喝赌着
骰子。庙前广场上有男子七、八人均被斩首,满地鲜血均已污干,成群苍蝇如雷
盘据;老弱十余人应是被刺刀刺死,横卧路中。妇女三人全裸倒卧台阶,双脚大
开、下身阴部肛门布满干涸血迹,从不正常的姿势看来是没气了;庙门口左右石
狮子上各绑着一个年轻赤裸女人,头枕狮头、四肢分别被捆绑在狮子四脚,大字
型面朝庙内供匪兵随时凌辱,但从隐蔽处看去,只见长长黑发泄下随风飘动,不
知是死是活……

  我决定放掉门口的匪兵,命令侯大苟带二人埋伏在庙旁听到枪响就投掷手榴
弹,李强带二人埋伏在村中主要通道放冷枪,我则带王济等四人继续摸往祠堂。

  巷弄、家屋中到处都是尸体,大部份都是刺刀刺死的,较宽敞处也可见到年
轻男子被捆绑斩首,儿童则是吊死在门廊上,一整排望过去童尸个个舌头长吐、
随风晃动,鬼气逼人。

  匪兵干尽这些惨绝人寰勾当也并非毫无损失,接近祠堂时就见到道旁廊下放
着八、九具棺木,里面躺的都是被打死的匪兵尸体。

  快接近祠堂时就听到喝斥声:“排好排好!干完还想再干的通通给我重新排
到后面,哪一个不守规矩的就只准干尸体,不准再干活姑娘!”一个湖南口音粗
声道。

  “哎唷~~尸体都臭了啦~~留给苍蝇干吧~~哈哈哈……”

  “谁要你们昨晚杀得太凶,现在连收尸的人都没有!”另外一个粗野的声音
道。

  “棚官,这几个臭屄都干烂了,该让我们尝尝您们的货色了吧!”

  “他妈的屄~~谁说可以轮到你们啦?里面官长们有嫩屄丢出来,这几支老
屄就换你们玩!”粗野声音续道。

  “干你老母~~竟然敢挣扎!”一个佛山口音的匪兵骂道。

  “叉死她~~叉死她~~叉死她~~”匪兵众声喧哗。

  “呜呜呜呜呜呜……”显然是塞住嘴巴后发出的凄厉哀嚎。

  我们从隐蔽处望去,只见广场中央一张大桌,一个约莫30岁的妇人翻身面
朝下被压在桌上,左右各三、四名匪兵拉住绑在妇人脚踝上的绳索,把妇人大腿
用力分开,一名匪兵站在妇人臀部旁、两名匪兵手持约碗口大小的削尖长麻竹,
狠狠刺进妇人肛门里去。

  “呜呜呜呜呜呜……”哀嚎没两下就停了。

  众匪兵“嘿咻~~”一声把麻竹撑起,被反绑妇人尸体就这样旋在半空中,
消失生命的双脚还微微颤抖着,鲜血与秽物沿着竹杆流下……

  祠堂前的广场上已经立着十几支这样的人肉竹杆,“哈哈哈哈~~”匪兵一
哄而散,只有那佛山口音的匪兵潮竹杆吐了口痰,继续咒骂几句又排回队伍去。

  祠堂前的广场约莫长30米、宽25米,略呈正方形。祠堂正面是高耸的石
墙,中央有木门烧毁的痕迹;广场两侧都是回廊,从被砸毁的痕迹来看应该原本
是商家。

  为了避暑遮荫,匪兵二十余人聚集在广场西侧。五名不醒人事的女人反绑放
在桌上,有的女人被扛起双腿、有的反置桌上,每个桌子前面都排了三、四个匪
兵轮番淫辱。旁边树下横七倒八的堆着十几具女人的尸体,但无论死活,年纪都
是30岁上下。

  商店廊下有三个看似小头目的匪兵,左边一个光头正抱一名年约20岁左右
的全裸少妇,少妇长发曳落、正坐在光头腰间随着动作上下起伏,一对纤乳波浪
般晃动。

  中间的匪目背对着我,面前一名发髻尚未散开的高挑峰满少妇。少妇双手水
平张开绑在商店的栏杆上、一脚着地,匪目将她另一腿扛至肩上,用立姿淫辱取
乐。

  右边留着小胡子的匪目站在另一名园脸少妇身后,少妇无所倚靠就这样弯腰
站着让小胡子从后方进入,一对豪乳无力垂下、前后晃动。

  “别把她的肠子干破了,接下来要换我哩!”光头对小胡子说。

  “他妈的,这些女人家里的男人都是吃屎的吗?每个女人屁股都这么紧!”
小胡子道。

  “哈哈哈……就是他们都吃屎,所以才让你把他们的女人屁股里的屎都干出
来!”光头笑道。

  每个女人嘴里都绑着筷子,让她们不能咬舌自尽……

  “格登格登……格登格登……”我听到体内血液沸腾、关节紧绷的声音。转
头一看,王济也是满眼血丝、怒火灼人。

  “先冷静点,别急,等等再收拾这些狗……”念头一转,我连忙制止要拔枪
的王济:“到目前为止都还没看到匪兵军官,大部份妇孺老弱也没见着。”

  我用眼色向王济示意──应该都还集中拘禁在祠堂里──我留下两人扼守广
场出口,交待他们必须等到匪兵哄散才可从背后开枪,接着就与王济从祠堂后方
民房爬上屋顶。

  王济果然是落过草,在飞檐走壁上经验比我多得多了。我们沿着厢房屋顶爬
行,小心翼翼不要踩破屋瓦惊动到下面的人。这祠堂是高二层的“回”字型建筑
物──外面一圈厢房、隔着走廊内圈才是厅堂,而厅堂正中央则是天井──我们
从外圈慢慢爬行,打算从连接内外圈的走廊屋顶去探查内部情形。

  爬了约十米,王济停下来打出手势,接着轻轻移开一片屋瓦,“嘤嘤嘤……
嘤嘤嘤……”瓦缝中传上来一阵阵猫啼般的哭声。

  “嘿嘿嘿,刚刚那个是妳姐姐还是妹妹呀?妳们姊妹们长得还真像呀……刚
刚帮妳姊妹破了处,现在换你啰!嘿嘿嘿……只要是落到我手里的女人,都会被
我干到求饶,等等帮妳破完处,再把你们姊妹叠在一起玩三人行。嘿嘿嘿……”

  “啊啊啊啊~~”屋瓦下传来少女被侵犯的凄厉叫声。

  “老黑你动作快点,你到底还是不是男人,搞了大半天才搞完一对姊妹。”
旁边另一汉子道:“这家婆媳六个我都干完五个了。哈哈哈哈!”

  “笑什么,我这边都是雏子,当然要好好慢慢享受。”老黑把少女雪白的双
脚扛在肩上,捏住一对椒乳,结实黝黑的粗腰画着圆圈、慢慢向前挺进:“小姑
娘你说对不对?刚才妳姊妹才爽到昏死,现在老子一寸一寸干穿你的小屄,妳是
不是也爽到不行了呀?”

  少女因剧痛浑身颤抖、一对小脚不住乱踢。

  “安份点,等等干到花心妳就知道当女人的滋味了。哈哈哈哈!”

  “狗屁,干到花心算什么?”旁边那个匪目道:“要像老子这样把她们都干
到腿软才叫工夫。”

  “啪~~”突然一声清亮的巴掌声。

  “还敢乱动!她妈的屄,妳再乱动伤到了老子的宝贝,老子就把妳丢到广场
上叉竹杆!”

  “哈哈哈哈,别生气。你把她给丢出去,就不能凑齐一家婆媳六口同时帮你
生六个胖娃娃了。”

  “哈哈哈哈,也对也对。”旁边匪目道:“那这样是兄弟?还是叔侄呢?”

  “你管他兄弟叔侄。”老黑道:“等等下楼找找,看看还有没有他们家嫁出
去的女儿,这样叔侄甥舅才是一家亲哩!哈哈哈哈!”

  “这间房两个。”我朝王济做做手势。他微微颔首,继续往前爬去。

  隔壁厢房内状况较为单纯,一个全裸汉子仰面呼呼大睡,萎缩的阳具上、大
腿上布满干涸的血迹,旁边歪七倒八躺了五名少女,每个胸部都还在发育、阴毛
也只稀稀疏疏,但不论少女双腿是开是阖,大腿、股缝间都流满了血迹,看是每
人都被汉子糟蹋了三五次以上。

  我们继续往前爬……

  果然不出所料,大部份幸存的老弱妇孺都被关在中央天井,算算活口应该还
有四、五十人之多,但重点是还没找到像是大头目的人物。

  我们继续往前爬……

  “哎……不……不要……啊……放过我吧……”瓦下发出支支呜呜的声音。

  王济停下来掀开屋瓦。下面一个约莫20岁左右的女人正坐在男人身上,男
人盘坐在床上令女子背对着他,雪臀顺着他的怀抱缓缓下坐,主动地将那巨伟肉
棒纳入体内。前面不知从哪来搬来一面西洋大镜,女人一边看着自己的小穴如何
承受容纳着肉棒,一边感受随着自己逐渐下沉的动作,那肉棒毫无空隙地将她充
实填满,每一寸嫩肉都逃不过他的开垦。

  一只大手从女子的腋下穿出,正好贴在女子胸前,只见那一对丰乳被搓、被
揉、被挤、被压,雪白乳房像男人手中的面团不断变形。男人身形微微一动,已
将女人转成了面对自己,阳具仍深深入在这娇媚女体之内,开始在紧窄娇小的幽
深桃花源内抽插起来,在一丝不挂的雪白玉体上一起一伏地撞击着。

  “呜……呜……呜……呜……”女人近乎疯狂的摇摆着脑袋,一头及肩秀发
飞舞着,发梢被汗水沾湿。

  “等等老子就来破你的菊花,哈哈哈哈,没想到这种乡下地方还有你这样的
美女。”男人声音尖细,淫淫说道:“干个几天几夜也不会腻,哈哈哈哈!”

  “连长,也换我们兄弟玩玩吧!”旁边还有人声。

  仔细一看,屋内共有三男五女,除了正上下交合的男女外,旁边另外一名少
女正给正给两名少年一上一下夹着,显然是前后双穴同时受辱。另外三个女人衣
裤完整坐在墙角,双眼紧闭别过头去,胸部不断上下起伏看来是还未受辱。

  “是呀,让我们玩玩吧!”在下面的少年道。

  “你们这两个小王八蛋,干了前穴后洞还不知满足。”

  “连长,您雄风盖世、金枪不倒,真是干遍广东无敌手呀!”上面那个少年
道:“但您已经在这娘们身上搞了几个小时了,这边还有三个还没开苞的,您也
换我们兄弟俩尝尝这个女人有什么好滋味,能让您搞这么久。”

  “是呀是呀!”下面少年搭腔道。

  “你们这两个王八道,这女人是百中难得一见的好屄。”连长道:“鸡巴被
老子破处就自动会吸,像小嘴一样好不舒服,哈哈哈哈!如果给你们两个小王八
蛋干过了,我再干不就变成你们表兄弟了?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

  连长突然往前一推,女人顺势向前翻倒。这时我才发现女人的菊花中插着一
颗子弹……

  “连长,如何下手?”退到后厢上方,王济问道。

  “外面的匪兵除了村口那几个外都架了枪,一时间要反应也没那么快。祠堂
里这几个应该是匪酋,我看他们的短枪也都放在一旁。”我道。

  “那……”

  “我去对付那个连长和他的传令……枪声一响厢房里那几个应该会冲出来,
你在屋顶上狙击他们。”

  “那天井里的妇孺呢?”

  “先对付匪兵。”我道:“照计划我们枪声一响后面山上弟兄就会冲下来,
以土匪的习性必并是边抵抗边拿细软逃走,不会想到杀人灭口的。”

  走廊上没有任何卫哨,想必是在这种欢乐时刻,匪兵也不会想到会有危机出
现。我蹑手蹑脚走到门前,门是开着的。回头看看,王济已经占领好射击位置,
向我比出手势。

  我双手轻轻拨开保险。

  “啊啊……呜……喔……哦哦……不要……好痛……不要……”

  我欠过身子朝内一瞄,连长正背对着门口,女子伏在八仙桌上,双脚仅仅趾
尖着地,一对小腿正不断抖动。

  传令两兄弟交换了上下位置,女人上身被他们抬了起来、正好朝我呈45度
角度──下面的少年正背对着我抬起脖子、双手把玩着女人乳房,女人被干得头
发一甩一甩,正好遮蔽住背后少年的脸。

  “外面是谁?什么事?”连长突然道。

  “本官护国滇军第三师三十一团六连连长曲渊翔。”我身子一踪,双枪随势
甩出:“来取你们这些淫贼狗命!”

  “砰!砰!砰!砰!”四声枪响在匪酋身上爆出四朵血花!

  不愧是匪酋,他把女人顺势一推,便转身往桌侧扑去,想要抓起床头的盒子
炮。

  哪可能让他得逞!我站直身体继续朝他连扣扳机,“砰砰砰砰!”匪酋头颅
当场爆开,碎裂的头骨与脑浆喷在身旁女人白皙的肌肤上,彷佛雪地中绽放一朵
朵樱花。

  收拾完匪酋,还有两个!

  ‘八发……八发……还有四发……冷静……冷静……’我心中默念着,快速
向右转身。手中的驳壳枪各有六发子弹,八发打进了匪兵连长身体,手中还剩四
发。

  “啊啊啊啊~~”躺在下面的少年突然凄厉惨叫。

  可我还没开枪?

  只见那少年双眼紧闭、双眉紧皱,捂着下身滚到榻下。

  原来是枪声一响,在女人身后的少年反应极为快速,连插在女人肛门中的阳
具都还来不及拔出,便抓着女人肩膀向后一翻,拿女体当挡箭牌滚到榻下。但下
方那少年就惨了,这少女虽经他们数小时的蹂躏,但毕竟是刚破瓜的身子,阴道
极为狭窄,上方少年抓着少女往后翻、下方少年反应不及,还在阴道中的阳具就
“啪”的一声应声折断了。

  “啊啊啊啊~~哎唷喂呀~~”地上少年痛得不住打滚。

  我上前拾起床头的盒子炮,回头向外走。

  “发生什么事了?发生什么事了?”

  “谁开枪?是谁开枪?”

  “集合!集合!”

  村内瞬间乱成一团,四处都是匪兵呼喊声。

  “砰……砰……砰……砰……”

  屋顶上王济射击的速度非常缓慢,他瞄准好门口等着厢房内的人出来,这不
到10米的距离对他来说一枪一个易如反掌。

  “轰隆~~轰隆~~轰隆~~”

  小庙方向传来手榴弹爆炸的声音。

  “杀~~杀~~杀~~”后方山坡弟兄依讯号发起冲锋,喊声震天。

  “轰隆~~轰隆~~轰隆~~”

  “乒乒乒~~砰砰砰~~”

  沿着走廊目标太明显,我闪进隔壁房间里,等着落网少年出来。

  “乒乒乒乒乒~~砰砰砰砰砰~~”

  我军弟兄已经从后门冲入村内,听枪声都是本连的快利枪,只零星听见两三
响匪兵的老套筒。

  “砰……砰……砰……”屋顶、广场方向不断传来节奏不快的驳壳枪声,应
该是王济与街道旁埋伏的弟兄从后成功狙击了吧!

  枪声慢慢由后而前、由北而南、由近而远,最后村中只有零星枪声……

  我移往门侧,注意着隔壁房间的动静……

  祠堂外都是我军弟兄的口令声。

  等了大约五、六分钟之久,隔壁房间隐约有些动静。我忍住不探头出去,走
廊柱子上突然出现镜子光影晃动……

  我弯身倏地滚出门外,双枪前送!

  “大爷饶命!大爷饶命!不杀不杀……”只见那对兄弟,没伤的搀扶着受伤
的,正一跳一跳准备逃跑。

  王济出现在走廊另一端,“把他们两个绑起来!”双枪瞄准头颅,我对王济
下达命令。

     ***    ***    ***    ***

  战斗前后仅花了大约二十分钟时间,最后以南岸弟兄打河中固定靶结束。

  战斗结果,我军无人伤亡,总共毙杀济军53人、俘获22人,缴获老套筒
67支、子弹约5000发。

  我连弟兄把祠堂内老弱妇孺释放后,隐藏在村内地窖的乡民也陆续出来。清
点后全村老少共91人惨遭虐杀,妇女受辱却仍一息尚存的还有二十多人,所幸
大部份村民均逃过魔掌。

  村中仅存长老们收集了1000元红封要“孝敬”本连,我收下后转以第六
连名义改封白包,致赠全村死难家庭当做奠仪。

  “这些俘虏怎么办?”排长问道。

  “砍脑袋太便宜他们了。”我道。

  “那……”

  我环顾四周,原本被残害的死难者都已被收拢回各家,而被污辱的妇女们我
也命几个机灵手下严加注意、防止她们寻短造成更多遗憾。最惨的是村长一家,
村长在村口手先遇害不说,五个儿子除了两个出外经商未归外其余三人均惨遭杀
害,而婆媳六口均遭侮辱,全家几乎灭门,周围村镇亲友闻讯都赶来安慰。

  “钉死他们!”我心一沉,厉声道。

  乡民们连夜制好22具竹架,次日破晓后便把俘虏一个接一个的用长竹钉钉
上,接着把他们立在路边。

  “今天我要你们钉穿他们手脚,不要一下钉死他们,就是要让所有人知道,
在我滇军防区内当土匪的下场!”我站在人群前高声道:“不管是我军、友军,
济军还是桂军、滇军,还是地方上的土匪王八蛋,只要敢在我防区之内打家劫舍
的,就是这个下场!活活钉死在木架上!”

  “在场乡亲,有仇的、有杀害了你们家人的,杀害你们亲戚、侮辱你们朋友
的,你们都可以上前来,要割眼、扒皮、剁手指都可以!”我高声道:“但是我
有一个条件!”

  众人默然……

  “三天内不准杀死这些土匪。”我道:“你们用尽所有最残酷方法都可以,
我要他们三天内受尽十八层地狱的苦!哪个敢在我的防区动土,我就让他活着下
十八层地狱!”

  人类虐待人类的创意是无穷无尽的,当我命令不准三天内杀死匪兵后,各种
各样的创意就一一出笼。

  拔指甲的拔指甲、庖烙的庖烙、火烧的火烧、刺肉的刺肉,后来村民们拿出
铁锤,把钉在架子上的匪兵从关节到骨头一节一节慢慢敲碎,再把降兵的双眼挖
出、舌头割断……

  三天时间很快过去,在周围各界纷纷前来祝贺、劳军下本连弟兄好好休息了
三天,营养也见改善,更重要的是经过此役本部声名远播,爱之者称我连为神兵
神将、铲奸锄凶的英雄好汉,恨之者称本人为恶鬼夜叉、穷凶极恶──不管如何
出名是好的,最好以后只要亮出名号就可以不战屈人,这样我连长就好当了。

  三天时限到后我再次集合众人讲话,经过三日曝晒凌虐,半数以上降兵已死
去,烈日下鼓胀的尸体发出阵阵恶臭。我下令已死降兵一律不准收殓,务必要让
他曝尸腐烂,让野狗野鸟啄食干净,以儆效尤;至于还没死的,经过与地方长老
们商议,大家一致认为就让他们继续钉着让众人凌虐,直到咽气为止。

  经过一番道谢、谦让,本连终于在四乡数千名乡亲欢送中开拔返回云岭镇。

     ***    ***    ***    ***

  难得有机会实施野战行军,前一天晚上便召集各班排长,律定先后次序,指
定尖兵班、排,实施山地行军,但离开麻竹头才走了两、三里路,前面的尖兵班
长便跑来报告。

  “报告连长,前面路中间跪着一个女人,说您不见她她就不让路。”尖兵班
长道。

  我的位置在第一排与第二排之间,距尖兵还有大约1000米距离,闻讯便
走向前看看究竟。

  路中间跪着一个女人,身穿蓝衣黑裙,头发不长但因为低头跪着,看不到她
的容貌。

  “啊……是她……”我恍然大悟。那天伏在祠堂屋顶观察匪兵连长时,就觉
得那个女人不太一样,但究竟是不一样在哪,当时战端即将开启、杀机四伏,也
没有时间想那么多,但现在看到眼前跪着的女人──与村里其他女人相比,她的
头发太短了!

  “请问这位姑娘有什么事情?”我蹲在她面前轻声询问。

  “我要见连长……”女子声音中带着啜泣。

  我突然惊觉她虽然是跪着,但怀中拽着一把小刀。念头一转、我定下心继续
轻声说:“我就是曲渊翔,妳抬起头来。如果妳是我认为的那位姑娘,妳就认得
出我。”

  女子缓缓抬起头,左手紧握的小刀清楚现出。

  “妳要干什么!”四周的弟兄们马上端枪拉枪机。

  “没事,没事,你们先后退二十步,让我与这位姑娘谈谈。”我回头挥手让
弟兄们退后,在女子面前坐了下来。

  我把双手张开道:“我没有带武器,妳也把刀交给我保管吧!”

  女子眼睛红肿、双头一皱凄恻说道:“您放心,这刀不是拿来对您的,是如
果您不答应我的要求,我要拿来自尽的。”

  “生命诚可贵,即便是一时遇到劫难,也千万不要想不开呀!”没办法,即
使现在身处在这个乱世,很多廿一世纪的基本观念我还是丢不掉,像我,可以杀
人、可以虐待俘虏,但我就没办法看到有人自杀:“妳说有事要我帮忙,妳说说
看,只要我能帮得上的,我一定帮……但我帮妳忙妳也要答应我三个条件。”

  “条件?”听到我居然开出条件,女子眼睛张大了起来。她大概没想到我会
跟她讨价还价吧!

  “什么条件?请说?”

  “第一个,把刀交给我;第二个,不准妳再寻死。”我摸了摸口袋,抽出手
帕:“第三个,把眼泪擦干,天下没有不能解决的难题,先把眼泪擦干,我们慢
慢聊。”

  “那我答应您的条件,就表示您答应了要帮我?”

  “一言为定!”我把手帕递过去。

  女子接过手帕擦干眼泪。我第一次仔细端详她──白白净净、脂粉未施的瓜
子脸并不大,两只大眼睛哭得像对红红的核桃,看得出来相当水灵,细细的柳眉
穠纤合度、恰到好处地自然弯曲,小小的嘴圆润自然地鲜红,两颊与下巴都丰腴
不见骨,整张脸散发著优雅知性的古典气质。

  “还没请教芳名?”

  “我姓吴,名叫庭馨。”

  “吴姑娘别跪着了,我已经答应要帮妳了。请把刀给我,有什么事情,起来
说吧!”

  吴庭馨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把刀子递给我。

  “能站起来吗?要不要我扶妳?”

  她摇摇头道:“带我走,先别问我原因,您要我做什么我都愿意……”

  “好,我答应妳。”这是需要果决的时候,同时我也不想节外生枝。时间拖
得越久,弟兄等得越不耐烦,后面衍生的问题就越多越大。

  “请起来吧!”我道。

  “您说话算话?”

  “说话算话,我们立刻就走。”

  吴庭馨双手撑地摇摇晃晃试着站起来,“啊……”或许是跪了太久,血液无
法循环,她方站起就整个人瘫软昏厥过去……我一个箭步搂住她的腰,吴庭馨整
个人就这样瘫软在我怀里。

  “吴姑娘~~吴姑娘~~”我喊了两声,她完全没有反应。试了试脉搏,缓
慢却沉稳,应是暂时现象没有生命危险。我叫传令把马牵上来,让吴姑娘俯卧在
马背上,自己则在旁边牵着,随时注意别让她掉下来。

  部队顺利于午前回到云岭镇驻地。

[ 本帖最后由 很Q的电鱼 于 2015-3-23 22:08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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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云岭镇

  回驻地后免不了几天的大宴小酌,我的手段传出后被民众广为加油添醋,传
到最后居然说我活剖俘虏、生吞大啖心肝,还给我起了个“猛鬼翔”的外号。周
遭几十里内的匪徒闻风丧胆,手段强横点的就收拢徒众转移阵地去了;而势单力
薄无力另建山头的则纷纷来到镇上弃械就抚,一时间太平无事、治安良好。而战
报传到司令部后,团部的褒奖、锦旗、奖状不说,李司令亦亲笔写信表扬本连,
同时即刻真除我为上尉连长。

  结束休整后我再度上紧发条,狂练“收心操”,让第六连恢复每天出操演习
的正规日子。

  看着弟兄们越来越熟练的战技,已经可以从集中式的排枪横线队形,慢慢熟
练到可以散兵队形执行各项野战动作,我心中突然浮起“一将功成万骨枯”这句
老话──过完年才刚以少尉见习官身分到连上报到,现在还不到中秋就已真除上
尉连长,还得到了个“猛鬼翔”的绰号。

  猛鬼就猛鬼吧,总比怯懦无能,被部属瞧不起得好。我突然想起《Band
of Brothers》里面的史比尔中尉,花了很大的心血来维持冷血杀手
的形象──与其被小兵们看穿,不如戴着无情冷酷的面具让他们怕你。

  “还有一分钟!哪个没有完成的通通都要接受处罚呀!”只要士兵还没有休
息,无论刮风下雨,我一定站在太阳下、大雨中陪他们完成所有操课;不管是单
杠、双杠、手榴弹,还是徒手跑、武装跑、障碍跑,我一定亲自示范各项动作,
即便无法达到全连最好成绩,我也一定保持在95分以上。最近出名后,上级粮
饷拨发也恢复正常,而各界颁发的奖金除了留作加菜金及抚恤金外,我提出部份
请镇上打铁铺为本连打造了三百支小野战铲。

  隆美尔在他的名著《步兵攻击》中不断强调说:“铲子是步兵最好的朋友”
──现在虽然欧战的战训还没有传到中国来,但提早准备、预先因应总是好的。

  今天的课程就是《敌火下野战构工》,简单来说,就是为了因应机关枪的出
现,单兵必须要能够随时随地在卧倒后开始修筑个人工事,先以俯卧姿势操作铲
子从身体四周开始挖掘,先将废土堆置在头部前方做成掩体,接着慢慢挖深变成
单兵可以躲入的散兵坑,最后修筑胸墙、进一步挖掘交通壕连结各散兵坑,以筑
成防御阵地。

  “哔~~”

  “时间到!动作停止!”身边的值星排长大喊:“各排验收构工成果!”

  今天的要求是四小时内单兵要完成1。5米深的散兵坑,同时全班须完成散
兵坑间的交通壕,各散兵坑须间隔15米以上、交通壕深度须超过30公分,同
时交通壕不可为直线、必须向各散兵坑间朝左右后方45度挖掘,并在二散兵坑
后方呈90度连结。

  这项工作在四小时内完成有点难度,但严格的训练是官兵最大的福利。虽然
我不会搞什么“合理的要求是训练、不合理的要求是磨练”之类的,但我相信人
的“潜能”是要靠激发才能逼出来的;平日上紧发条把标准提高,作战时才有体
力、经验、技术可以保护自己、超越敌人。

  我走在值星官后面,验收各班成果也看看排长是否有足够的管理与领导统御
能力。

  “第三班、第四班、第七班听令!”值星班长喊:“东南方1000公尺独
立家屋,全副武装左去右回,限时八分钟,开始!”

  “杀~~”

  “其余人员闻哨音后不敬礼解散,班长负责督导地面恢复原状,值日班负责
清点工具。”值星排长喝道:“部队解散!”

  “你们下午要去哪玩呀?”我道。

  “报告,带排上弟兄去看戏,然后去茶楼吃吃茶。”王济回道。

  前几天我把王济升了排副,但本连四个排只有三位中尉排长,他这个第四排
排副实际上是第四排排长。

  王济脸上带着捉狭的笑意问道:“连长您呢?去教堂探望小情人吗?”

  “乱说!”我低斥道:“我答应照顾吴姑娘,但是发乎情止乎礼,没有其它
邪念。”

  “夫人远在家乡,跟您这大半年又从来没见过您上窑子。”王济吐吐舌头,
道:“吴姑娘长得美身材又标致,我看您只要使个眼色她就软了吧?”

  “呿……别胡说!我军身处外省,好不容易建立军威,不可以因为这样惹出
闲言闲语,搞得像是封建旧军人!”我斥道:“吃饱饭就集合部队,做完离营教
育、确定互助组编组后才可以放他们出去。”

  “嘿嘿嘿嘿……”不止王济,桌旁一圈官佐都偷偷笑了。

     ***    ***    ***    ***

  离营教育、互助组这些都是我从廿一世纪移植过来的做法,驻军首重军纪,
乱世中军纪好自然百姓就会支持。除了离营教育、互助组外,我还抓紧农忙搞助
割、平日搞老人贫户救济、搞街道巷弄卫生清扫等等,搞到现在连上大堂光木匾
就有七、八块。

  上半日的阳光午后就突然躲了起来,不久便飘起雨丝。

  “敬礼!”

  “连长好~~”

  经过驻地门口岗哨,我抬手向卫兵回礼。

  飘雨了……看看天色,铅黑色的浓云正从东方疾奔而来,看来下午会有场大
雨。斟酌要不要回头去拿伞,但想了想还是作罢。

  “好怀念台风呀……”我仰首望天,一颗豆大雨滴准准地打在额头上。

  大雨开始稀稀疏疏落下,包准等下是场豪雨……

  “让雨淋一下也好……来场台风也好……”心中喃喃自语:“这场梦怎么这
么久、这么真实……哪有人在梦中是一天一天、一小时一小时、一分钟一分钟过
的?怎么都不会醒呢?好想家……好想台北……就来场台风吧!”

  驻地离镇上还有三里多路,雨越下越大,雨水从大盘帽帽沿、帽带滑下,但
我已分不清楚下颔低下的是雨还是泪,踏在泥水中一步步缓缓往前走……

     ***    ***    ***    ***

  回到镇上已一个多月时间了,当天用马把吴姑娘驮回镇上后,为避免落人口
实,我把她送到镇上天主堂拜托义大利老修女妥善照料,虚弱加上忧愤,姑娘昏
睡了三天三夜才醒来。

  考虑新逢身体重创、严重精神打击加上多日昏迷,起初我从刚领到的欠饷中
分出50元交给修女,购买奶粉、罐头等调制流质食品给她补充体力;四、五日
后待体力渐见恢复可以下床行走,便请了位老妇每天煲汤熬粥,弄些瘦肉等高蛋
白营养物质给她调养身子。在修女的爱心与充足的营养双重滋润下,吴姑娘的脸
颊慢慢恢复了红润。

  连队事务繁忙加上坚持公私分明,我只有利用周末时间才能前来探视──这
个周末放假的制度也是从二十一世纪拿过来的。1916年的护国军没有什么周
六周日这件事,军官有事出操、无事就外出乱晃,士兵则逢年过节休息、平日就
看官长高兴不高兴。

  刚引进周休制度时,除了洋传教士、修女们很高兴,称赞我是“基督将军”
外,在地方上还引起小小物议;但久而久知官兵定期外出也带动地方上不小的繁
荣,乡亲议论也就逐渐平息。

  现在我连周六休半天、周日休全天,士官兵傍晚六时吹降旗号后点名,军官
则可周六外宿乙夜──我多是利用周末下午探望吴姑娘,至于周日则因平日我坚
持官兵同甘共苦、同食同眠,谢绝地方上一切邀约,只有周末放假时才接受父老
邀请;而本镇又非繁华都市,习惯上饮宴都是中午时分进行,因此每周日中午几
乎都排满了应酬。

     ***    ***    ***    ***

  高温加上滂沱大雨让空气中弥漫浓厚的雾气,不多时教堂灰蒙蒙的尖塔已隐
约可见。

  起初第一次探视时我不敢多问,吴姑娘也只是礼貌地交换些客套话,眉头深
锁、脸庞布满浓浓愁苦,两个人几乎是相对无言地过了一下午;之后随着身体渐
渐康复,吴姑娘才娓娓道出故事始末。

  “我在南华念书,过完暑假就四年级了。”姑娘道。

  “喔?妳是南华的学生?”闻言我有点小惊讶。“南华”是南华医学校的简
称,原本叫博济医学堂,如果没记错的话成立于清同治年间,是中国第一所西医
学校,孙中山先生就是这所学校的毕业生。

  “嗯……本来升四年级要去博济医院实习的,但因为护国军包围广州、龙济
光在观音山修要塞。眼看战火要波及广州市内,家父派人通知,要堂哥带我回乡
下躲避战火。”

  ‘南华的学生……怪不得其他妇女都是梳传统发髻不然就是垂下及腰长发,
只有她是留到肩膀……’我心中暗想。

  “后来那天发生的事情,您知道的……”吴庭馨臻首低垂、长长睫毛上泪珠
欲滴:“我请教您一件事……”

  “姑娘请说。”

  “叫我庭馨就好……那天在屋顶上的是不是?”

  “嘎?”

  “那天……那天……那天受侮辱时,我看到屋顶上有一丝天光,当时就猜,
是不是屋顶有人,”她的眼泪无声地滑下脸颊,继续说道:“后来您就进来……
救了我。”

  “是,当时是我。”

  “嗯……”庭馨点了点头,继续道:“那天先是村里的瞭望来报,说有土匪
围了来,发出警报……家父听了就说出去谈谈,照例拿些钱粮打发就是……没想
到不到半小时就听到家父遇害了。”

  “喔?妳是村长的女公子?”

  “嗯……祖上世代住在麻竹头,也算是耕读殷实之家……太平天国时先曾祖
为先祖父捐了个官,所以先祖父也曾任知县,陆续购得了百多亩地……”庭馨幽
幽的续道:“光绪年间家父曾赴日本留学,也算新派知识份子,所以才会让我念
书,送我去南华。”

  “嗯嗯……”

  “家父一直训示我们……在这个乱世……我们吴家的男孩子要读书、要实业
救国……呜呜……”庭馨情绪激动哭道:“家父说民国时代女孩子也要读书,女
人就算不能救国也要医民……才是……才是我们的家风……呜呜呜呜……”

  吴庭馨突然整个人哭倒,我连忙环住她的肩膀、抽出手帕为她拭泪。

  过了半晌她起身整整神色,继续说道:“不好意思,让您见笑了。”

  “哭吧……没事没事,哭出来吧!”我安慰道。

  “当时父亲遇害,二娘一时间慌了手脚,哥哥们急着率壮丁上城迎战……”
庭馨稍微收歛了神色,恢复平静道:“没想到事情来得太快,不到半小时时间土
匪就冲进村里来……我让二娘与嫂嫂们先躲进地窖,自己则盖上窖门,拿些杂物
掩盖后想从村后逃到山上……没想到还没逃出去,就给从后门冲进来的土匪给抓
了……”

  “后面的事就别提了,我都知道……我都知道……”

  “嗯嗯……那天让您救出来后……”她的泪珠又不住垂下:“才知道因为我
们家是村中最大的宅院,土匪为了找出金银,每一尺地面都慢慢敲、慢慢找……
所以……所以二娘与嫂嫂他们也就……呜呜呜……”

  “别说了,哭吧……尽情哭吧!”我把庭馨搂入怀中道。

  约莫过了二十分钟,她情绪慢慢平复继续说道:“后来我才知道哥哥们都遇
害了,二娘与嫂嫂们也遭到毒手……”

  “不是说还有两位兄长在外吗?”

  “二哥在槟城,三哥去了横滨……都是过完年就去了,一时也连络不上……
呜呜呜……”我好像问错了问题,她的情绪又激动起来道:“我娘在我六岁就过
世了……第二天天没亮,二娘就殉节……呜呜呜呜……跟着父亲走了……呜呜呜
呜……”

  “啊?”

  “族里认为这是不光彩的事……刻意不让您们知道……呜呜……就算那天二
娘不走……她与家父感情甚笃,迟早也是会追随父亲而去的……呜呜呜呜……”

  “二娘一走……嫂嫂们遭逢巨变,本来就神智还未恢复……二娘……二娘一
走……就……”庭馨擦擦眼泪继续道:“当时我想,虽然自己是女儿身,但家中
发生这样的事,哥哥们又都不在,一定要坚强起来,扛起这个家……却……却没
想到……哇~~呜呜呜呜~~”

  她突然嚎啕大哭,我一时也慌了手脚。

  “那天……我听到叔叔们密谋……要杀死嫂嫂们……和……和我……布置成
殉节自杀……夺……夺取我们……我们家……家产……哇啊啊啊啊~~”

  “我一个人救不了嫂嫂们……我知道……知道……知道我们家只剩下孤儿寡
母……哇呜呜呜……第二天他们天亮前……就要动手……所以只能……只能……
自己半夜逃出来……哇~~呜呜呜呜呜呜呜……”

  “要不……要不是您收容我……我也只有一死了……”

  ‘哭个够吧……让泪水带走所有不幸吧……’我心中默念。

  那日就这样搂着她直到日落,后来她也不再继续说话,两人胡乱吃点粥品,
我就返回部队。后来见她不提,我也不敢触动她的伤痕──但后来打探,她们一
家婆媳真的都上吊殉节了。

  近来时序入秋,广州方面传来的消息是李总司令与龙济光间的谈判似乎触了
礁,看来不经一场恶战无法打破僵局。在部队开拔赴战前,我总得安顿一下吴庭
馨,否则以她一个孤女、兄长在外一个多月又还了无音讯,目前在本部威名庇护
下地方上虽有些杂音,但多仅止于茶余饭后的闲嗑牙──部队开拔后前途未卜,
她只身一人无倚无靠,难保不出什么乱子来。

  “咚咚咚~~”

  “连长是您呀,天主赐福,欢迎欢迎!”修女打开大门,洋腔洋调道:“吴
姑娘在后面带孩子们读书。雨这么大,您快进来吧!”

  “没事!没事!”我脱下军帽,全身上下从呢子外套到内衣全都湿透,裤管
还不断滴着水。

  “您外套先脱下来吧,我叫他们帮您拿去烘一烘。”修女慈祥地道。

  “没事!没事!”

  “铁打的身体不堪一时的风寒。”修女主动拿去外套:“不麻烦,不麻烦!
后面还有神父留下来的衣服,您先到房间歇息,等会我让孩子们给您送去。”

  推让了半天辞却不了修女的好意,我只好先进房间休息。

  “叩叩叩~~叩叩叩~~”

  “请进!”

  “今天是星期六,是我们洗澡的日子,修女嬷嬷说热水烧好了,叫我们先送
来给您,让您先泡泡。”三四个年幼孩子抬近来一个大木盆,后边五、六个大孩
子提着装满热水的木桶。

  “你们真乖。”我摸摸孩子们的头道:“谢谢你们!”

     ***    ***    ***    ***

  好久没有泡澡了……躺在水中,我不知不觉中彷佛飘回二十一世纪的台北。
正好台风侵袭,大家放假在家,电视里女主播故意站在水中尖叫……桌上摆着一
桶肯德基……厨房水烧开了,正好可以泡面配炸鸡……

  一阵淡淡的幽香……但不是泡面的味道。

  “哗啦……”一阵轻轻的水声。

  “吵到您了吗?”庭馨的声音轻轻响起:“您方才说梦话了。”

  “嗯……”我闭着眼睛,一点动的力气也没有。听到她的声音我吓了一跳,
不过好在这个年代的女孩子还没那么生猛,没有直接跳进澡盆里来,不然在教堂
惹出这种事就麻烦大了。

  “我帮您刷背好吗?”

  “嗯……麻烦了。”我坐起身子。她看似柔弱其实手劲还相当不错,毛巾擦
过背上的感觉柔中带刚,不但带走背上的泥垢,也按摩到深层疲劳的筋脉。

  “学校方面连络上了吗?”

  “连络上了,但校方说目前广州还不平静,暂时还不会复课。”

  “教堂这还习惯吗?”

  “都习惯。还有哪需要帮您多推推的吗?”

  “很好,你做得很好。”我道:“那妳就暂时在这住下,帮修女们带带孩子
读书。我会请家里汇一千块钱过来,等学校复课妳就回去把学业念完。”

  “啊?”

  “嗯,广州方面消息传来,我军与济军间决战势所难免。”我闭眼继续道:
“我猜部队不日即将开拔,此去为了革命护国,势将龙济光逐出广州老巢,一场
恶战在所难免。”

  背上的力道慢慢变弱,最后停了下来。我续道:“我家里还有些田产,支持
妳完成学业绝无问题,其间我会请军校同学照顾妳,让妳可以顺利完成学业。”

  “啪……”传来湿毛巾掉到地上的声音,“呜呜……”接着是微微啜泣声。

  我稍睁开眼,首先映入的是她的双脚。她的脚不大,超乎想像的白净,洁白
到几乎透明的皮肤下透着温暖的粉红,十只脚趾都修剪得很整齐、指甲下流露出
健康的颜色,脚指不长却相当平整、并非那种长短参疵的趾型。小腿圆润而不见
骨,相当结实却不是那种运动型的肌肉;微微抖动的双膝,白皙中布着淡淡的红
色。

  黑色的裤管卷在膝上,宽大的挂子被丰满的胸部撑起,下垂的衣摆中隐约可
见浑圆翘起的长裤。

  庭馨低着头眼泪噗茨噗茨滑下,道:“您不要我了吗?”

  我静默不语。

  “天下这么大,我已经没有地方可去了……”

  “别这么说,妳还年轻,毕业后还有远大的前程等着妳。”我道:“别忘了
令尊要妳救民的遗愿呀。”

  “您是嫌弃我残花败柳吗?”

  “啊?”

  ‘天哪!’我心中暗忖:‘难道这个时代真是这样吗?她不是在念大学吗?
这个时代的女知青还这么保守吗?有没有搞错呀?’

  “这是您的决定吗?”

  “什么决定?”

  “您确定不要我了吗?”庭馨擦擦眼泪,正色说道:“您放心,我不会寻短
的……我知道我自己的身份,我会完成学业,然后回来追寻修女嬷嬷,把余生奉
献给上帝和人民的……”

  “啊?啊,我不是那个意思。”

  “不是那个意思,那您是哪个意思?”水汪汪一对大眼睛中突然闪过我从未
在她身上见过的坚毅神色。那不像固执、也不似悲怆,而是一种难以形容的顽强
与固执,还有一种彷佛该形容为“慧黠”的眼神。

  “啊……”我一时语塞。

  ‘天哪……中招了!’念头突然画过脑海。

  “啊……啊……我……”慌乱间我居然不知道要说什么:“我是革命军人,
军人四海为家,不能带着妳到处跑……”

  “没关系,您到哪我就跟到哪。”

  “我们出生入死、常常枪林弹雨,有今天不知道有没有明天。”

  “没关系,不打仗的时候我每天帮您安摩擦背。”她抬起头道:“至于不吉
利的话就别说了,呸呸呸!您吉人天相,一定化险为夷的。”

  “哦……妳还有书没念完……”

  “只要您愿意收留我,我可以回学校把书念完。明年毕业后我就立刻去跟着
您。”

  ‘天哪……步步进逼,我快没招了……’心中开始打出SOS救命讯号。

  “我家乡已经有妻子……”慌乱中我居然口不择言。

  “那请您把老家地址给我,我写信去请姐姐答应让我做小……还是您花心,
我当三当四也可以。”她的眉头慢慢松开,嘴角渐渐上扬道:“不让我做小,为
婢为奴也可以……要不然我就在您墙外搭个草庐边帮人看病边陪着您……”

  “妳说什么?越讲越不像话了!”

  “是您不讲道理,您看遍了我身子也答应要带我走,现在怎么反悔了?”她
明目张胆地笑了,红通通的脸庞上绽出两朵桃红的靥花。

  “我答应带妳走不是那个意思……”

  “不是哪个意思?”庭馨笑着步步进逼道:“每个男人都知道女人说‘带我
走’是什么意思,就只有您耍赖。”

  “啊……妳……”搜索枯肠、我找不出任何反击的话。

  “请闭上眼睛。”她突然背过身去。我像傻瓜一样她的服从命令,把双眼紧
闭。

  “可以张开了。”

  眼前的是晶莹剔透、丰润洁白的女体。庭馨害羞地别过脸去,羞红从脸颊一
直蔓延到长长的脖子。她的骨架不大、身高约1米60左右,肩膀呈现优美的角
度、锁骨明显突起,左臂环绕的是一对由锁骨下方蓦然耸起、饱满高挺的沉乳,
右臂缓缓下垂、正好遮住稀疏的阴毛,而位居两臂间的则是充满弹性的腰线与紧
绷平坦的小腹──粉红色的小巧肚脐正安祥地躺在中央。

  “咕噜……”我不自禁吞了口口水。看了这么多年的AV女优,第一次见到
如此完美的躯体。

  “您也别多说了。”她羞怯道:“无论今天您怎么决定,等等我就出去向修
女和煮饭的婆婆说您已经把我收了房。”

  ‘哇勒……修女还不会乱讲话,但煮饭婆婆……’我心中默念,贺客盈门、
敲锣打鼓、鞭炮声……各种各样画面快速通过脑海,这话一传出去,明天的星期
天就成了迎娶天,就算自己万般不愿意,地方父老也会藉机把这件事情搞到不可
收拾──“曲连长娶小妾”这件事情乡亲一定可以讲上好几年。

  “妳……”

  “妳什么妳,以后叫我馨儿或小馨就好。”

  ‘她?她怎么又跪下了?’一万个问号在我脑中奔驰。哦……我的大脑快当
机了。

  “蒙夫君不弃,收容馨儿残花败柳之身。”她缓缓磕头。缓慢但沉重,可以
听到头撞在地板上“咚咚”的声音:“馨儿给夫君磕响头,夫君捡回馨儿一命,
从此以后馨儿这条命就是夫君的,不管上山下海、上刀山下油锅……”

  “哗啦~~”

  “搞什么呀?拍连续剧呀?有没有这么夸张?”我赶忙从浴盆中跳起:“别
说了别说了,我知道你的意思,起来吧!起来吧!”

  “您没接纳馨儿,馨儿就不起来!”

  “咚咚咚~~”她继续用力磕着头。

  “好好好!”

  “那您接纳馨儿啰?”

  “嗯……”

  “夫君您不能嗯来嗯去的,这样馨儿不明白就不能起来。要明白说!”

  “好,乖馨儿快起来,我接纳妳就是了。”

  “什么就是了,说得这么不好听……”馨儿抬起头来,脸上堆满笑意嗔道:
“君子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唷!”

  “好,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我趋前扶住她的肩膀想让她站起来,道:“那
我有三个条件……”

  “夫君的条件还真多。”馨儿笑道:“不管您是三个条件还是三千个条件,
馨儿都一定乖乖听话做到,但要馨儿站起来,夫君要先答应馨儿一件事情。”

  “哪件事?”

  “抱抱我……”馨儿又羞怯地低下头去。

  “别挤啦!”、“哈哈哈!”、“嘻嘻嘻……”门外传来孩子们的声音,我
才发现刚才门根本没有关紧。

  “喂!”

  “哈哈哈哈!馨馨老师跟连长大人都没穿衣服!”

  “嘻嘻嘻……馨馨老师光屁股~~”

  完蛋了,不用等到天黑,全云岭镇都会知道发生了什么根本没发生的事!

  我给馨儿开的条件很简单:第一是不准跟着部队走,要乖乖留在教堂跟着修
女,有空我会写信;第二是学校恢复后要立即回去上课,没有毕业前不可以跟着
我;第三是如果我发生了万一,绝对不可以想不开,要好好活下去。

  馨儿对第一点与第二点嘟哝几声就答应了,但对第三点却是死缠烂打、坚持
不同意。好说歹说许久终于达成协议,馨儿同意不殉,但要终身为我守墓。

  好吧,守墓就守墓吧,反正一切都是梦,争吵莫名其妙的话题干什么?

     ***    ***    ***    ***

  窗外的雨越来越大,风声也从咻咻转为轰隆。

  馨儿身体软极了,细嫩的皮肤贴在我身上,柔柔、细细、滑滑、腻腻的,好
像一大团牛奶泡沫。她赖在我怀中没多久就沉沉睡去,鼻翼微微开阖,发出均匀
纤细的鼾声。我的手指轻轻挑逗耳珠,指尖先从肩膀轻轻滑到腰际,接着五指轻
弹、慢慢从肚脐爬回后颈。

  她无意识地挣扎,却无法掩盖身体的敏感──或许馨儿真的是那万中难得一
见的体质──我只是轻轻对她吹气、轻轻挑逗,米粒大的乳蒂迅速充血成一对殷
红的花生米;当掌心慢慢揉过臀肉、手指抚过稀疏柔弱的阴毛,她的气息无力地
转成粗重、浓密。她的双腿夹着我的右腿,不多时我就感到腿上有液体流过,黏
黏的、滑滑的……

  “夫君救我……”馨儿突然说起梦话,钻着、拧着,好像要把头挤入我的胸
膛。浓密的头发散在我脸上,缕缕间散发著。

  “夫君不要……不要丢下我……”

  听到她幽怨的呻吟,不忍身体刚复原的馨儿再承受风雨,我深吸一口气,转
换念头想办法让集合暖身中的小弟弟解散休息。

  “夫君……夫君……呜呜……夫君……”馨儿似乎做噩梦了,我赶忙想要把
她摇醒。

  “做噩梦了吗?别怕别怕……”我捧起馨儿小脸柔声道。

  “嗯……”两道泪珠从双颊滑下。

  此时无须再言,我翻身把馨儿压在身下,将嘴用力贴上她双唇。迷迷糊糊地
挣扎一阵后,馨儿终于打开牙关,让我恣意品尝甜美的唾液,小舌头最后也投降
了,不再闪躲任我随意拨弄、挑逗……

  风雨越来越大,而馨儿却像只满足的小八爪鱼,安祥幸福地卷在我身上。


               (5)观音山

  “佳 敬秉 自剖蒙主母纳不弃 余金已汇回 日祈反侧 秋颂勋安”

  ‘这个小女人倔强时倔得不得了,坚持时顽固得不得了,算计时深沉得不得
了,没想到吊起书袋也迂腐得不得了……’我心中暗念着,把电报对折放入胸前
口袋。想起那几天发生的事情,却也哑然失笑。

  那天到了晚上七点多,馨儿还赖在我身上不愿起来,眼见风雨太大,我急着
起床返回部队,只好打断她的好梦起床更衣。起初馨儿还愣愣的,后来发现自己
大腿间一片狼藉,羞赧地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过了几分钟馨儿发现自己下身并无
异感,反倒成了由羞转怒,扑上来在我胸口不依地捶了几拳。

  刚出房门就见修女笑着迎来,说一切都是上帝良善的旨意,要我暂时不要挂
念,一切等到局势太平再说。孩子们唱唱跳跳也就都还好,倒是煮饭阿婆塞给我
几颗鸡蛋,还拉着我在耳边一直说馨儿胸大臀翘,是多子多孙之相,要我好好补
充营养,早日让馨儿生窝娃娃,听得我哭笑不得。好不容意辞谢众人,赶忙冒风
雨赶回队上。

  强烈的风雨解决了我对次日地方父老可能动作的担忧,暴涨的江水虽冲坏了
十多米堤防,但在本连弟兄与地方青壮协力下迅速堵上,幸未酿成大灾。不过风
雨过后八卦时间随之而来,馨儿的事迅速传开,真的如我所料,没几天工夫,馨
儿就被地方大婶们架上大轿,馨儿坚持自己是小妾身份,虽然被强推入大轿,但
也谨守分际。

  整个队伍鼓吹鸣炮、大张旗鼓的游镇一圈后送到连上,上级长官们也纷纷前
来,全镇官民一体狠狠地吃喝了一天一夜。事后清点,馨儿身上被大婶们穿戴上
的金银首饰不计,单单红封礼札就有三千多元,远远超过馨儿完成学业所需。

  馨儿是聪明明理之人,她知我勒军甚严,主动公开声明遵从夫君指示须先完
成学业,因此还是住在教堂里读书教学,平日绝不到营区来。而假日时我深知她
悟力过人,因此特别设计一套课程,将我所知的廿一世纪各种科学理论、观念传
授给她,而这小姑娘也真如我所期待,无论是微积分、工程数学、作业管理、成
本分析,还是热力学、触媒学、微生物学、生理学、药理学,甚至生物化学、酵
素动力学,她都能迅速掌握要领。

  我凭着记忆抽空编写讲义,每次休假连续讲授至深夜,虽然许多东西与在南
华所学有异,但凭藉着逻辑推理,她都能迅速提纲挈领;而收假前我都会留下当
日作业、收回已完成作业,每当夜深在营房中看着他娟秀的字体呈现出直指核心
的优美答案,都让心中更增爱怜之意。

  馨儿的天份让我惊讶,而她身体的敏感度让我更惊讶。

  第一次指导她完成作业后,馨儿羞赧地不愿起身,后来才恍然大悟,原来是
因为我整晚在她耳旁指导微积分习题,结束时她已湿透了裙子,在木椅上留下大
片阴暗的水痕;而后来某次我故意坐在她身后,身体紧贴刻意磨蹭,没想到这小
姑娘边解方程式,鼻息却越来越粗重,最后嘤咛一声,整个人全身抽搐、昏死在
我怀中。

  转眼时序已近冬至,本连终于接获开拔命令。龙济光坚拒孙中山总理、李烈
钧司令所开和平离开广州条件,唯剩双方武力解决一途。两个多月来馨儿的学识
突飞猛进,几乎完成了廿一世纪大学学业主要内容。临走前最后一晚,我第一次
夜宿在她房间中,她全裸地偎在我身上,任凭我双手肆虐,把她推上一次又一次
高潮。

  第二天清早,馨儿的眼神告诉我,她是明白我心意的。

  “夫君还没教我怎么盖草屋……”临走前她取出一大包衣物给我说道:“别
忘了馨儿还在等着圆房。”

     ***    ***    ***    ***

  部队开拔那天锣鼓喧天,百姓们夹道欢送长达十余里──但馨儿没来。我知
道那是上课时间,她还得帮一屋子学生讲授大小代数。

  “正确的时间做该做的事就对了……”我知道个性已全被馨儿掌握、看穿。

     ***    ***    ***    ***

  到达广州城北没几天就收到婉儿来信,说到接获馨儿信件及汇款二千元。婉
儿提起看完馨儿信件后哭了好几天,并表示愿与馨儿以姊妹相待,不愿拘泥妻妾
关系;信末除了祈祷我身体健康外,也希望我能在战争结束前先选派忠诚干部先
护送馨儿回家,不仅增进姊妹感情亦可在学问上多多请益。

  收信之后又过三四天才收到馨儿电报,但此时我部已整装待发,随时要对济
军发出最后致命一击。

     ***    ***    ***    ***

  天将破晓,在灰蒙蒙的天色中,我带着第六连摸向观音山后山……

  龙济光用半年多时间把观音山修筑成一座金汤堡垒──虽然在我眼中,整个
防御计划还是线型防御的精神──各抵抗线在前斜面上一字排开,缺乏纵深更没
有侧防机关,修筑的工事无论在射界、火网构筑,还是在掩蔽、抗炸上通通不及
格──但可惜护国军不仅缺乏火炮,轻武器弹药上也是捉襟见肘。马慎堂将军的
桂军已经冲杀数日,但无奈血肉之躯在机关枪前也只能徒丧性命。

  薄雾中混合著柴薪、煤烟与尸体的味道,北风刺骨却吹不开前途的迷蒙。能
见度不到100米,我只看得到身旁十来位弟兄,再远就只剩下灰蒙蒙的人影。
这季节田野中应布满了耐寒的绿肥与里作,但受到长达半年战争的影响,土地上
布满了半个人高的枯黄茅草。

  “连络上第五连与第七连了吗?”我蹲在土堤后方问道。

  “报告,找不到第五连。”尖兵道。

  “报告,找遍了都没见到第七连……”另一名弟兄喘吁吁道。

  “连长?现在怎么办?”常排长问道--常排长军校刚毕业,前两天才到本
连报到,初次出阵脸上满是紧张。为了避免紧张盲动,我把他带在身边。

  “照前进方位及速度推算,现在本连位置应该在这条土堤旁,前方200米
处为东西向小径──小径上重要地标即为此农庄。”我摊开日前现地侦查时自行
绘制的战场概要图道:“越过农庄沿着西南方向走,即进入洪庄,穿越洪庄街道
转南即进入敌军观音山阵地后方。”

  “善战者,求之于势,不责于人……”我道:“夜色昏暗、大雨暴至还是浓
雾锁途都是作战中难免的气象,对敌我双方都是公平的。本部与友军走失、孤军
深入,同样敌人也不能察觉我们的出现、不能有效发挥火力。大雾中野外定位、
盲目行军,正是验收本连平日训练成果的时候。”

  “战斗中威力最大的不是火力,而是奇袭!现在通令下去,所有会发出声响
的物品,水壶、圆锹、弹带一律绑好,刺刀会摇晃者绑紧刀柄,一律不可发出任
何声音,违者严办!”我续道:“未遭到敌军集火射击前,遇到零星射击一律不
准开枪!”

  “知道了!”各排排长迅速消失于雾中。

     ***    ***    ***    ***

  “砰!”蓦地一声枪响从西南方传来,所有弟兄瞬间俯卧地上,一点声响也
没有。

  微风徐徐飘过,只听得见草木摩擦的“沙沙”声。早该露脸的阳光不知躲到
哪去了,时光冻结在冷冽的清晨。

  身旁弟兄们形成半圆形警戒阵势,手指压在扳机护弓深怕一不小心击发,紧
张的指节上浮出一条条青筋。

  过了约莫三、四分钟,右侧第一排传令跑来报告道:“敌哨兵一名,开一枪
后就转身跑了,本排尖兵已追踪前进。”

  “追踪快跑前进!”收到最新敌情,我猜第一目标“独立农庄”应该就在前
方不远处,率先爬起快跑前进,其余弟兄紧跟在我后面。果然往前跑了大约7、
80米就进入一座菜园,中央一条小径延伸约30米后隐没在一座小山丘后方。
我压低声响快步跑向山丘小径转角处蹲下,随即听到小丘后方传出阵阵粤语与饭
菜香。

  我用手势招侯大苟上前,他悄悄的爬到一旁田埂后方,观察后报告:“距离
20米,敌军五人围在一起似乎在吃粥,背枪,没看到警戒。”

  我立即道:“带上你的班兵,不出声冲过去缴械,他们如果取枪就直接用刺
刀干掉,不要开枪。”

  侯大苟带着班兵先爬行到田埂后方,数到三便一齐冲上前。济军哨兵看见白
森森的刺刀,当场全都跪下缴械。

  “砰砰!砰!砰!”突然间西方传出四、五声枪响,此时一阵寒风吹过,农
舍的阴影出现在50米开外前方。

  “砰!”又是一阵枪响。

  常排长跑到我身边问道:“被发现了吗?”

  “砰!”

  “应该不是发现我们,是看到第一排。”我回应道:“而且应该只是看到人
影,所以胡乱放几枪试试看。”

  “我带几个弟兄上去用手榴弹解决他们。”常排长道。

  “先别用手榴弹。”我道:“天刚亮,卫兵紧张了一夜,草木皆兵,看到影
子乱开枪是常有的事,想必敌军长官也不会放在心上。但如果手榴弹一爆炸,我
们的行踪就暴露了。”

  “那怎么办?”常排长问道。

  “把他们熏出来!”我道:“敌兵在二楼,你带一班弟兄、一人收集一捧干
草,从后面绕过去朝屋顶放火。天亮农民起床生火的人多,这样敌军长官才不会
起疑。把他们熏出来就缴械,不听话的用刺刀解决。”

  果然如我所料,农舍中的敌军开了七、八枪后就静了下来。常排长带领一班
士兵潜到农舍后方,干草点上火后就往屋顶上甩。天干物燥、火苗蔓延快速,果
然没几分钟就七、八名敌兵从屋内冲出,除了头两个跑出来的给一刀捅死外,其
余几个都给埋伏在门口的弟兄缴械。

  “砰砰砰!乓乓乓!砰砰乓!”才刚解决完农舍中的敌兵就听到西南方密集
枪声,除了步枪外还夹有机枪连续枪响。此时晨雾已渐散,隐约可以看到三、四
百米开外的洪庄房舍。

  第一排此时已转为尖兵排,传令快跑来报告:“疑似第五连在雾中撞进洪庄
村,现正与洪庄敌军交火中。”

  我正准备下令迂回前进,突见后方第四排传令跑来:“不明部队一股约百余
人,正由东方沿小径朝本连缓慢前进中。”

  “哦?”事起突然,我立刻命令部队散开成半圆形的防御阵势。士兵们迅速
快跑就定位,并立即开始散兵坑构工挖掘作业。见到弟兄们平日工事构筑训练确
实,战时已变成每个人反射动作,我不禁一喜。

  过了约四、五分钟,第四排传令又来报告,原来接近的是第七连官兵。从今
晨天色未亮出发至今已两个多小时,没想到第七连官兵居然与连长走散了,将近
120人群龙无首,就沿着小径往枪声方向前进──但前进时未派出搜索尖兵更
缺乏敌情观念,整个部队像散步逛大街一样端着枪沿着小径慢慢走。

  我心想要不是他们是友军单位,本连只要派出一个排做L型伏击就可把他们
全部缴械──而方才王济已经摆出了伏击阵势,幸亏弟兄眼尖看到是本军官兵,
才免去一场屠杀。

  从我现在所处位置看去洪庄村是沿着小径呈一字长龙分布,而第五连正在右
手边距村落300米处与敌交火,望远镜中可观察到机关枪位置应是在村尾家屋
附近。自从进军到广州周围后,我特别加强了本连村镇战斗训练──以从麻竹头
匪兵身上缴来的三十多支盒子炮为核心编成,每个步兵班十四人分成两个组,每
组领头两人持盒子炮,并且将枪机内阻铁磨去,形成自动发射状态,扣下扳机弹
匣内七发子弹就一梭连续发射,近距离压制敌人。

  后方跟着三名手榴弹兵,每人带十枚手榴弹,加强近距离内对门、窗投掷训
练,特别着重消灭躲在屋内、楼上等隐蔽处的敌人;最后跟着两名步枪兵,利用
步枪对土屋、木屋的强大穿透力,以门、窗框为目标,射击躲在门窗后敌兵。

  指定第七连两个排兵力在农舍附近构筑防御阵地、向后掩护本军安全后,我
命令第一排在前,沿村中小径道路两侧前进;第二排跟随第一排,以火力向前支
援;第三排沿村落左侧迂回,第四排及第七连余部为预备队。

  战事进展十分顺利,约十五分钟时间本连即肃清洪村街道。第一排采取快跑
冲锋方式,趁敌军注意力都被第五连吸引,一排挑出十余名敢死队员一路向前狂
奔,朝每间屋内投入至少两枚手榴弹;而因房舍几乎都是茅草房和土屋,手榴弹
一炸就整个垮下,躲在其中的济军非死即伤。其他躲在小径左侧房内敌军根本来
不及反应,等到冲出房舍时不是被第一排后援弟兄射倒,就是被迂回的第二排从
房屋另一侧投入手榴弹炸死。

  村尾敌机枪阵地内守兵看到洪庄村中整排房屋在几分钟内接连被炸垮,吓到
胆战心惊、无力再战,看到第一排敢死队成员冲过去连开枪都没开枪,就全部举
手投降了。

  稍微整理战场后,共清点出济军尸体60余具、俘获官兵含伤兵将近200
人,机关枪1挺、步枪、手枪120余支,初战即告捷、官兵士气大振。但同时
也发生两件憾事──首先是第五连张连长在交火之初即胸部中弹阵亡,其次是在
村尾房舍中不仅俘获济军军官三人,同时在房中搜出现洋一千多元、细软十余包
以及少女七人。据少女们指称,济军该单位两天前到达洪庄后即驱逐村民,接着
一家一家翻箱倒柜搜刮值钱的细软,她们几名少女不幸被济军官长看上、强迫截
留,两天下来每人都被济军军士官侮辱十余次。

  “感谢各位官爷救命……这些禽兽昨晚奸淫了我们一夜,方才天亮时说今天
要让全连官兵轮流奸淫我们。”较年长少女哭道:“他们还说如果我们不听话,
过几天玩腻了就把我们杀了灭口,拿我们做人皮灯笼挂在村口……”

  眼见少女们身上满布瘀青伤痕,一名胸部较为丰满的少女甚至整个乳房都被
弄到黑紫,每人的阴部、后庭都严重受伤破裂、血流不止,无法行走,我怒火中
烧道:“常排长!”

  “有!”

  “把士兵与俘虏都集合起来,让大家看看强奸民女的下场。”我道。

  不一会部队集合完毕,我下令把俘虏的军、士官都押上前来。

  “大老爷饶命呀!”、“饶命呀!”求饶声此起彼落。

  “今天我们出来救国救民,就是要打倒这些恶霸、土匪、坏份子!”我对部
队高声道:“谁无父母?谁无妻儿?你们抢夺民众财产,强奸人民妻儿的时候,
可曾想过如果今天是你们被人抢劫、妻儿被人强奸,你们要不要报仇?”

  “来人呀,把这几个王八蛋的裤子给我扒了!”我喝斥道:“今天我就要让
他们尝尝被人强奸的滋味!让他们做鬼也不敢再强奸别人妻儿!给我在他们每个
人屁眼里塞一颗手榴弹,塞不进去的用刺刀把肛门割开!”

  “啊啊啊啊啊~~”十余名济军军士官每个人屁眼里都被塞入一枚手榴弹,
只剩下长长的木柄露在外面。

  “我数到十,让你们往前跑,哪一个跑得最远的就饶了谁!”我高声道。

  济军军士官双手反绑、被我连弟兄压着,每个人裤子都被脱去、屁眼里塞着
手榴弹,肛门破裂、人人鲜血直流,本来苦不堪言,听到我的话,个个都眼睛一
亮,看到一线生机。

  “一!”我边喊边做出手势,让压着济军军士官的弟兄放手让他们跑。

  “二……三……四……”俘虏们个个拼命往前冲。

  “五……六……”

  “轰~~轰~~轰~~”连续三声巨大爆炸!

  刚才在塞手榴弹前,我已命王济在每一枚手榴弹的拉火索上绑上细绳──他
们一往前跑就拉发了手榴弹。俘虏没注意到的是当他们一死命往前冲,原本压着
他们的我军弟兄就马上趴下。

  “轰轰轰轰轰轰~~”十余声巨大爆炸,济军军士官个个炸得血肉横飞,骨
屑、肉末像下雨一样落下,掉在士兵与俘虏们的头上、脸上、身上,我肩膀上也
粘了一大块头皮,上面还连着一撮头发。

  “谁敢乱来,这就是他的下场!”我用手指弹掉那块头皮,高声喝斥。

  空气中弥漫着一片浓厚的暗红色血雾,几个胆小的士兵当场呕吐……

     ***    ***    ***    ***

  能见度不到十米,一片死寂。

  我率弟兄从洪庄村后小径朝山上走了约十五分钟,刚走入一片林间空地,立
刻被隐藏的挤军火立钉死在这里。

  “砰砰砰~~”

  “咻咻咻~~”

  枪响后随即是子弹飞掠耳边的声音。

  这里的草很长,约有50公分高,我们趴在地上看不到敌人,敌人也见不着
我们,子弹不断“咻咻”从头上飞过。弟兄们试着从草间还击,但根本看不到敌
军踪影,开枪还击也只是让敌火下的自己感觉好过一点。

  我趴着试图观察四周状况──大部份弟兄抽出铲子努力想要挖出散兵坑,但
无奈草根太过紧密,进度十分缓慢。

  还在后面林子里的弟兄开始还击,双方驳火、子弹满天,趴在中央空地的士
兵们开始出现死伤,呻吟声、哀嚎声、求救声与子弹声交缠。太阳已经升起,地
面上温度不断升高,刚才处决济军俘虏时黏在身上的脑浆、肉屑腥味越来越重,
慢慢开始发臭……

  “连长,我们该怎么办?”趴在附近的常连长喊道──我看不到他的人。

  我抬起头,伸手测了测风向,一颗子弹正好打在旁边的草杆上,离手指不到
20公分。

  ‘风向有利……’我心想。

  “传令下去,叫弟兄们收集身边干草、捆绑成束,听冲锋号声、一起站起来
点火往前丢后趴下,不可以往前冲!”

  弄了差不多五分钟,我看左右士兵都弄好了草捆,喊道:“点火!”接着命
令:“吹冲锋号!”

  “哒滴哒哒滴哒哒滴~~”冲锋号响起,困在空地中的近百名官兵一同跃起
朝前投出着火的草束。敌军听到我军吹起冲锋号,一时火力全开、枪声大作。

  前方干草被我投出的草束点燃,开始冒出青烟飘向敌方阵地,我便传令道:
“第六连听令,等等听到冲锋号响起后,每人往前方投掷手榴弹一枚,数到五报
炸后趁着烟尘一起往前冲锋!”

  “哒滴哒哒滴哒哒滴~~”冲锋号再次响起。

  “轰轰轰轰轰轰轰~~”手榴弹爆炸声此起彼落。

  “杀!”、“冲呀!”尘土还没落定,弟兄们便端起枪上刺刀穿过火烟往前
冲锋。我也挥舞手枪,带着掌旗兵与号兵往前方树林冲去。

  “乒乒乒乓乓乓~~”树林中枪声不断。

  “呜~~”、“啊~~”四周不断传出敌兵被我军刺刀贯穿的哀嚎声。

  我冲进树林,林内四、五步处就是敌军战壕,“砰砰砰~~”我跃过战壕连
开三枪,从背后射杀了三名抛弃阵地往后逃的济军。

  树林间光线昏暗,在浓烟与我军冲击下四下一片混乱,枪声、爆炸声、哀嚎
声在身边不断响起。已经完全分不清敌我了。

  看到左侧一股十余名敌军弃械往后逃跑,我带着五、六名弟兄尾随追上。追
了大约六、七十米距离就遇到一条林间小径,我们沿着小径继续追。

  眼看距离越来越近,正当我准备停下瞄准射击时,前方小径边树林内突然出
现七、八名敌军。

  “砰砰砰砰砰砰砰砰~~”一阵排枪连珠巨响,左大腿一阵剧痛,我整个人
刹车不住,往前直直倒下。

  鼻孔里满是土味与青草味……眼前一黑,我就失去了知觉。

              (第一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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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章 国家领导是皇帝

               (1)东塔回澜

  “表哥~~表哥~~你醒醒呀!”

  “表少爷!三少爷!”

  “这……这是哪里?”我头痛欲裂、全身酸痛,一阵凉风吹过神智稍微清醒
了点,只听到微微铜钟声飘来、沉厚悦耳。

  我躺在地上努力想让双眼聚焦,视野中一半因案似乎是屋顶、另一半隐约看
得出来是蔚蓝晴天,灿烂的阳光躲藏在屋檐后面,勉强可见檐尖垂着黑黑圆圆的
物体。

  铜钟声就是从屋檐上传来……

  我努力挣扎扭动身体却丝毫动弹不得,努力想抓住什么却只能攫得虚空。

  “表哥~~表哥~~晴儿,妳快下去叫人呀!”少女清脆甜美的声音再次响
起:“快去呀!表哥~~表哥~~”

  我再一次试着扭动身躯,接着眼前一黑就又昏了过去……

     ***    ***    ***    ***

  ‘这是哪里呢?是鬼压床吗?’胸部重压、呼吸困难,我在冥冥无尽的黑暗
中抓一抓,整个人像飘在无重力的宇宙里,没有上下、也没有方向。似乎是在太
空中游泳,四肢拼命滑动却什么也触碰不到,只有无边无际的软绵绵。

  ‘我是在做梦吗?这样的梦也太奇怪了?’我心中暗忖:‘难道是梦中的我
在做梦吗?’我脑海中突然出现了《全面启动》(Inception)中的剧
情──主角进入梦中后再度在梦中进入梦乡,一层一层进入别人的梦境,窃取别
人脑海的记忆……

  ‘不会吧……太夸张了……那只会发生在好莱坞电影中吧……’我继续飘浮
于虚空中:‘梦中之梦?真的有这种东西吗?’

  我不明白双眼到底是开着还是闭着的,我彷佛看到光,那光却似乎是由额头
而非瞳孔进入双眼。

  ‘好怪……’四周一片清凉,我无法查觉自己是否在呼吸,却隐隐约约闻到
一阵阵花香与少女沐浴后肌肤上散发出的青春气息。

  “表哥~~表哥~~你醒醒呀~~”

  前方的光圈不断放大,好像开车即将穿出隧道一样。额头皮肤可以感觉到喘
息般的热风一阵阵吹来,热热的、湿湿的,而那些复杂清新的香气就混杂其中。

  “表少爷!表少爷!”另一个声音稍为成熟的少女声喊道:“小姐别哭,三
少爷眼睛动了!”

  “曲少爷!曲少爷!精神点呀!”粗重的男声道:“凉茶?凉茶呢?快拿过
来!”

  ‘哎唷!好痛!’我心中暗喊,后颈、肩膀到胸椎一阵阵疼痛,好像有人帮
我用力刮着痧。

  “啪~~啪~~啪~~啪~~”刮痧的疼痛才刚刚过去,后背就被人用力拍
击,我不禁喊:“哎唷~~好痛~~住手~~”

  “醒了醒了!少爷真的醒了!”成熟声音道。

  “太好了!太好了!”甜美声音道。

  “嗝……”一股气体从食道间堵塞冲出,我打了个非常响亮的大嗝。

  “这是哪里?我怎么了?”视线模模糊糊,我伸出右手四下摸索着眼镜。什
么都还摸到,手就被一只柔软纤细的小手握住。

  “表哥你方才昏过去了……”甜美声音道。

  我调适了一下焦距,慢慢看清眼前俏脸。管他的,反正是做梦,没有戴眼镜
也可以看清楚东西的。

  是张约国小六年级或国中一年级女生的俏脸,下巴尖尖的、双颊还留着婴儿
肥,神情稚气未脱,头发梳得油亮紧绷,从颈后一条粗粗的辫子垂在胸前。

  “表哥~~表哥~~你看得到我吗?你精神点呀!”少女道,眼眶中“咕噜
咕噜”地回着泪水。

  “这是哪里?我怎么了?”

  “我是君儿呀,表哥,你认得我吗?”少女充满紧张道。

  “凉茶来了。”成熟女生道。另一名国中生似少女在自称“君儿”的辫子少
女旁蹲下,我闭上眼嘴唇间立刻被塞了个感觉像是陶碗的东西;口干舌燥的我才
张开嘴,马上一股散发著浓烈甘草与菊花香气,浓浓稠稠的液体流入口中。

  “咕噜~~咕噜~~咕噜~~”我闭着眼大口吞下,一阵沁凉马上从胃中升
起,接着就是整个肚子强烈的绞痛。

  “唉呀……好痛……”我抱着肚子整个人坐在地上抱着肚子弯下腰去。

  “怎么啦?表哥你怎么啦?”那君儿续道:“先生,怎么会这样?表哥怎么
了?表哥?表哥?”

  “唉呀呀呀~~”强烈腹痛像把肠子切断了一样,我滚在地上不住呻吟。

  “先生?”

  “没事,没事,刚才曲少爷脉像虚火太旺,应是一早领着小姐您到宾山寺参
拜,接着又渡江来这鹿峰塔游玩,中暑了,气血窒碍、一时气闷才会昏过去。”
粗重男声道:“我现在用这清泄茶让少爷扶下,应该一会就会完全清醒。但少爷
虚火太盛,恐怕要大泄一场……未来几天给少爷煲些凉补的汤品就好,千万别吃
东西!”

  “谢谢您!谢谢您!”君儿道。

  “待会我叫孩子们送些药材过去。”粗重男声续道:“多擦身子退火,记得
千万别让少爷吃东西。”

  “知道了,谢谢您,谢谢您。”少女君儿不断柔声道谢。

  “噗~~霹哩霹哩啪啦啪啦~~”先是一声长常粗重响屁,接着就是二、三
十声连珠屁。

  “靠妖~~闪屎了~~”我浑身发软,心中不断咒道:“管他这里是哪里,
先装死再说吧!”

     ***    ***    ***    ***

  我被人背起来时浑身散发著拉肚子的恶臭,股间黏黏的,胃肠仍不停剧痛翻
腾。而当下楼梯时该人肩膀一直顶在我的胃上,呕吐感更加强烈。

  似乎是刚走到平地,我喉头一甜就吐了出来,接着强烈粪意再也忍不住,稀
哩哗啦就拉了一裤子……

  ‘妈的,干,最好是这样,在梦里还可以呕吐拉肚子……’心念至此,我突
然想起听人家说,如果在梦中梦到上厕所,通常是睡前喝了太多水、膀胱饱满,
如果没有立刻起来上厕所,难保不会发生“尿床”惨事──天哪,我到了这把年
纪如果尿床就惨了,被学生知道一定会红遍PTT,甚至会上水果日报吧!

  我拼命挣扎想要让自己醒来,无奈这个梦实在太真实、太深沉了,一点让自
己醒来的办法也没有。

  “小姐?”成熟少女声问道。

  “晴儿,你给他们些钱,教他们去附近民家买套男人衣服回来。”君儿道:
“别忘了借个木桶、打些水,不帮表少爷清理清理,这怎么回城去呀……”

  “有没有搞错?这是什么梦呀?我连续剧看太多了吗?”我全身上下黏腻恶
臭、动弹不得,只能偷偷眯着眼偷看四周情形。叫“君儿”的少女年约十二、三
岁,身高大约1米50,穿着连续剧里面才看得到的芽绿色短挂与长裙;另一个
叫“晴儿”的少女约十六、七岁,身高大约1米6上下,圆下巴、脸比君儿更圆
润点,同样绑着一条大辫子,穿着深蓝色布挂与长裙。

  “我是表少爷?”我闭着眼睛努力找出合理的答案。

  “有表妹还有女仆?他妈的我是做梦掉到琼瑶连续剧里面了吗?”想着想着
自己都忍不住快要笑出来了:“有没有搞错呀?可不可以再夸张点?”

  打从十多年前项少龙开始,这年头不管是在网站还是电视里,不管是到明朝
去当王爷的,还是到清朝去当格格的,“穿越”都是热门主题。但自己除了看了
一套不全的寻秦记外,其实对“穿越”这个主题兴趣不大。

  “怎么会有这么奇怪的梦呢?”我仔细回想着,看看能不能找出什么蛛丝马
迹──但不管是穿越故事还是梦,好歹应该要有点“主角威能”吧,哪有人一登
场就是拉了满屁股加上吐了自己全身,这也太搞笑了吧!

     ***    ***    ***    ***

  时间流逝得非常真实,我装死也装得非常难过,好在腹痛一阵痛过一阵,没
多久我就再次昏迷过去……

  隐隐约约听到君儿主仆命令周遭脱掉我脏污的衣裤,然后帮我好好的擦洗全
身,接着我被抬上一片像是木板的硬床,摇摇晃晃离开……

  摇摇晃晃、摇摇晃晃……梦境像大海更像记忆中的摇篮……

  我在有摇篮的梦中沉入梦乡……

               (2)曲家村

  所谓的“噩梦”不一定指那种梦到鬼啦、怪啦或是自己发生不幸的梦──我
现在就觉得自己身陷噩梦中──那种让人讨厌、漫长又醒不过来的梦应该也都属
于噩梦一族。

  明明等等七点要起床改学生期末报告,然后中午要赶赴同学的指导研究生口
试担任委员,但怎么就陷在这场“琼瑶梦”里,怎样也等不到闹钟响起。更惨的
是炎热夏天不但没有冷气空调,还要穿上一身绫罗绸缎,每天汗流浃背快把我给
热死了。

     ***    ***    ***    ***

  原来君儿姓苏名婉君、是我表妹──妈的,怎么表妹们都要叫婉君呀……有
没有搞错──君儿今年虚岁十三,是我从小定了亲还没过门的媳妇。另一名少女
叫晴儿,果然是君儿的侍女,今年17岁,家里是苏家长工,因为长得干净伶俐
从小在君儿身边当丫头,负责照顾小姐起居。

  君儿老妈是我二姑,家里在桂平城内开布庄,街上有十余间店面资产相当雄
厚。姑丈家族里同辈的都是男孩子,表妹是同辈中唯一女孩又是老么,自小疼爱
异常;或许是从小与男孩们一起长大加上长辈生意尚须长与洋人接触的关系,君
儿并非那种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千金小姐。

  小女生原本天性就活泼外向、热情豪迈,加上在姑丈坚持下并未缠足,不仅
让她读书还跟着哥哥们学骑马──君儿常骑马奔驰过市,被地方上封了个“女土
匪”的称号──不过姑丈似乎完全不以为意。其实想想也是,大家闺秀如果名声
不好,最大的影响就是嫁不出去,既然君儿出生后不久就与我定了亲,我家既然
对君儿习文弄武没意见,地方上爱怎么说就怎么说啰!

  听说近日姑丈带着二姑到广州去巡视生意,家里就只叔叔婶婶、哥哥嫂嫂们
在,自然更没人管得动君儿。每日从起床到中午她得在家庭老师指导下做功课读
书写字,也是一天中最安静的时间;用完午膳后捕蝉、斗蟋蟀、花园池塘捞鱼或
上街听戏、出城跑马一刻不停歇,活蹦乱跳好比放出笼的小麻雀。

     ***    ***    ***    ***

  “表哥,你看我写得怎么样?”君儿抄写了些诗句嘟着小嘴,故意凑在我身
边道。从起床后我就忙着在姑丈家书房中翻阅对二十一世纪来说难得的笔记小说
孤本,因我在姑姑家休养,表妹难得没乱跑,成天在我旁边晃来晃去,但我忙着
读书,根本没空理她。

  “表哥你到底好了没呀?别整天躲在书房哩,我们出去玩啦!”一对大眼睛
闪着期待的光采。

  我瞄了瞄纸上未干的墨渍,这小姑娘写的是李清照的《如梦令》──娟秀灵
活、翩翩自得、秀丽美妙,更特别的是秀丽中还带着股奋发气息;只可惜对君儿
的年纪来说,“如梦令”缺了点含蓄清艳的味道。

  我的眼神不经意飘向君儿侧脸。头一回这么近看君儿,那甜美仅仅攫住了我
的视线。

  我从来不是萝莉控,而且应该说相当讨厌萝莉控,但或许是这个时代人们平
均寿命较短的关系,对二十一世纪来说还只能算是儿童的君儿,稚气中脸庞却流
露着青春健康、自信热情的神采,那活力是我从未在学生们身上看到的。

  浓眉自信地护卫着水灵的双眼,长长的睫毛浓密而弯曲,小巧的耳朵幽幽地
隐在发丝之间。尖尖的下巴坚强而不见骨,圆润的皮肤上布着细细的汗毛,实说
不出的娇美可爱。

  “你……你要看多久嘛?”君儿似乎发现我贪婪的窥视,俏脸蒙上一层氤氲
的羞赧,垂眸不敢把视线移开道:“到底写得怎么样啦?”

  “骨架不错、线条丰腴包满……”我挑挑眉故意对君儿脸侧吹气道:“肌理
也是吹弹可破,飘逸俊秀、灵气逼人……”

  “骨架与肌理都不错,还有呢?”君儿满脸通红,双手紧握在一起,偏下头
去。

  “就是还缺了点什么……”我故意歪头道。

  “啊?表哥不喜欢……”一边说着说着,少女的脸儿越垂越低,抓着衣裳的
手也越来越用力,到最后声音细的像是扰攘人群中的蚊子一般,脸儿差点要触着
胸前那骄人的曲线丰隆处。

  “嗯,就是年纪轻,腕力还差了点,浮而不实。”我突然坐正身子正色道。

  “啊?”没想到我语气一转,君儿愣了一下接着怒嗔道:“讨厌啦……表哥
最讨厌……就会逗人家……”

  “哪敢逗你呀,桂平城里谁不知道你是杀人如麻的女土匪!”

  “你最讨厌啦!”君儿由羞转怒道:“你再欺负我,我就跟舅妈说。”

  “我才不怕哩!”

  “再欺负我我以后就不煮饭给你吃。”

  “呵呵~~”我笑道:“原来会没饭吃呀,那是不是衣服也要自己洗呀?”

  “啊?”君儿语塞、满脸胀红。

  “衣服要自己洗呀!”我趁胜追击故意道:“那天冷的时候也要自己裹着棉
被睡觉啰?”

  “你完蛋了!”小姑娘气得转身跑走。

  正当我得意地转身继续翻书时却又听到:“曲渊翔~~你不要跑!”

  “小姐!小姐!不能这样!”晴儿挡在书房门口道:“表少爷您快跑!”

  只见君儿拿着一支扫把杀将过来……

     ***    ***    ***    ***

  我苏醒后在表妹家勾留了约十天,接着就赶在还没被君儿打死前,让人用轿
子抬回乡下老家。

  喔,对了,我还没介绍自己在这的身份。

  据说我叫“曲渊翔”,今年17岁,家住广西省桂平县曲家村莲塘下,在家
行三,所以那天晴儿她们才会称我“三少爷”。家中除了上面两个哥哥外,祖父
母、父母俱在,还有姊妹各一人。

  据说我家原本家业就甚丰,祖父原本就读过书但一直未考取功名,之后在太
平天国期间捐了官后一直隐居乡间耕读自乐;祖父在父亲少年时也帮他捐了个功
名,后来因缘际会陪着钦差大人曾纪泽去了趟欧洲,也算是洋务人士,之前一段
时间负责主持金陵制造局相关工作,现在则带着家母在上海负责轮船招商局相关
业务。

  大哥十六岁就中了举人,但因丙午科起废除科举,大哥在家父安排下,现随
梁义哀大学士在柏林担任幕僚;二哥没走科举的路子,家父直接送他出洋留学,
现正在日本东京学习农艺;而我虽是在上海出生,但从小就被送回老家陪伴祖父
母,前几年父亲本来要我到上海念中学,后因祖母不愿我远行而选择到梧州中西
学堂就读;这次是因为年底就要与表妹成亲,才趁暑假到县城访亲,不料却发生
了中暑事件。

  转眼来到这个世界也几十天时间,我对自己到底是“穿越”还是“做梦”一
直没办法作出结论。我不是穿越的理由比较明显,举例来说,我并没有出现什么
“全身赤裸出现在荒野”还是“时光机实验失败无法回到过去”之类的现像,我
很清楚原本的日期是2012年7月某日,当天我与朋友聚餐喝了点小酒回家睡
觉,车子还停在夜市旁路边停车格内,而且第二天还要帮同学的指导学生口试;
其次是如果我是“穿越”,就更不可能出现在一个完整的家族中,有高堂、有手
足,甚至还有一个未过门的“小”媳妇。

  但如果我是做梦的话,也就更扯了,记得曾与医学院研究人类做梦的同学聊
过,同学说梦境最大的特点是“梦是不连续的”──但在回到老家后我曾经一个
早上盯着厅堂中的西洋大钟死命看,一秒一秒慢慢数、一直从早上七点数到中午
十二点,最后家人都以为我是生病犯傻,直到祖母闻讯哭着来拉我才起来──所
以如果这真是做梦,等等梦醒我就要去医学院扁人,是哪个王八蛋说梦境是不连
续的,我可以边扁边告诉他梦境不但是连续的,而且在梦中不但会吃喝拉撒睡,
还会肠胃炎跟做梦。

  “借尸还魂?”这个念头曾经出现在我脑海,但这就更扯了──首先我不信
轮回,所以怎么可能会相信还魂这件事;更重要的是,从因果关系上来看,应该
要先有某个人挂掉而他的“魂魄”才能四处飘荡、找个肉身还魂,简单的说就是
“一定要某甲先死,他的灵魂才可能在某乙身上还魂”,也就是“魂”必须先于
“尸”而存在──哪有二十一世纪的魂跑到十九世纪的尸身上出现的道理?

  想来想去也实在想不出个所以然,所以我还是把现在的状况定位为“梦境”
──只有这个答案最可能了。

  至于为什么场景不是在别的地方?我猜想梦中我会出现在广西桂平,可能是
最近闲来无事研究太平天国的关系──之前为了解金田起义,对相关资料还下了
一番工夫研究,或许是日有所思才会夜有所梦吧!但各类有关桂平种种,一方面
因为“人生地不熟”,怕乱问露了馅;二来眼看自己属于“资产阶级家庭”,是
站在太平天国洪杨起义的敌对方,自然也就不能乱说话啰!

     ***    ***    ***    ***

  第一次发现自己留了条长长的辫子,差点笑到喷饭。

  镜子中的我头戴瓜皮小帽,留着条“乌溜溜”的长辫子,身穿长袍马褂,脚
蹬黑皮鞋──简直就像电影里跑出来的溥仪。

  而为了搞清楚自己究竟身处猴年狗月,也着实花了一番工夫。起初我认定自
己在做梦,根本懒得搞清楚自己的梦境发生的时代背景;后来眼看这场梦越来越
长,显然没有速战速决迹像,才开始好奇到底自己的大脑为梦境做了怎样设定。

  要发现自己处在清朝非常容易,身边男人个个都留着辫子,这不是清朝时期
还会是哪里。但要进一步搞清楚到底背景设定是何年何月就比较困难。大哥考上
举人但后来废除科举是个很好的线索,慈禧太后同意废除科举是光绪三十一年、
1905年,所以确定现在时间是在廿世纪初、而非十九世纪末,但清朝最后持
续到1911年,所以中间还有六年的可能时间。

  这件事情我一直不敢乱问,因为深怕清朝末年民风“纯朴”,乱问等等不是
被家人以为我的头脑有问题,就是搞不搞被人密告是革命党之类的,那问题就都
很麻烦。

  直到前几天几位同乡同学听说我生病来访──虽然我一个都不认识,但还是
可以假装因生病而忘东忘西──言谈间他们先聊到铁路国有化问题让我怀疑“今
上”搞不好是宣统,后来他们低声谈起春天在广州发生的事情──留学生们在黄
克强领导下攻打两广总督府──让我立刻豁然开朗。我怎可能忘记“三二九”是
“青年节”!

  Bingo!今年是宣统三年!──西元1911。

  也就是说到了秋天──如果这场梦还会持续到秋天的话──湖北武昌新军工
程营的熊炳坤会开枪宣布起义,然后他们会从床底下把黎元洪拖出来,然后宣布
成立中华民国。

  想到这里,我不禁热血沸腾,但满腔热情却又很快被自己浇熄──如果这是
梦,我的“所知”就不会超过“已知”的范围。

     ***    ***    ***    ***

  在无法逃离梦境的情况下,我只能学习与梦境和平共处……

               (3)武昌起义

  要与梦境和平共处,首先就是要能在梦中活下来,接着想办法在梦境中搞点
好玩的东西。

  梦境中的“曲渊翔”虽然不是文弱书生,但最多只能算阳光男孩,与现实中
的我实在差得太远。难以忍受自己如此虚弱,我排了各项健身计划来锻炼这副身
体。

  ‘或许接下来会用得到吧……’身处在这个没有网路、没有学术期刊、没有
Seminar的世界,除了看看线装书,运动是最好打发时间的方法。

  “曲渊翔”这副肉体基本上还算不错──起先在当“东亚病夫”的阶段,就
多次听到身边的人说我是“南人北相”、根骨很好,病愈后稍微估算一下,这个
“曲渊翔”的身高将近180公分,真的不似南方人的身材。

  有了好身材后,接下来就是如何“训练”这副肉体了。我浓缩过去十多年自
我锻炼成果,融合各种成功与失败经验,给自己开出菜单──首先是提高柔软度
与延展性,接着是透过有氧训练锻炼肌耐力,再藉由重量训练来提高身体素质。

  在众人的目瞪口呆中,我展开了“二度青春计划”──每天起床后先展开长
跑,从800米、1500米、3000米到10000米距离,最后每日我用
20000米长跑来迎接一天的开始;接下来是各种重量训练,原本拉不了单杠
的我在每天锻炼下,不但单杠可以搞出“大车轮”,双杠的单腿上、双腿上、并
腿上、开腿上最后也都难不了我。

  游泳是另外一件有趣的事情──在这个时代人们好像都不游泳的──我第一
次跳到河里游泳差点把祖母吓昏倒,后来每天下午游上5000公尺变成打发时
间与训练心肺功能最好的方法。儿在游泳过程中值得一提的是,原本即使戴有矫
正度数蛙镜也看不清的我虽然在这个时空中买不到蛙镜,但却在“曲渊翔”这副
肉体摆脱了近视的困扰。

     ***    ***    ***    ***

  “表哥!表哥!”我正结束长泳划向岸边,就听到君儿银铃似音响起。划水
的手掌下压时已可触及河岸烂泥,我双手一撑从水中站了起来。

  “啊……”看到我身上结实的肌肉与腰际短裤,君儿害羞地避过头去,“表
哥,你要的申报我给你带来了……”小姑娘羞得连耳朵、脖子都红了。

     ***    ***    ***    ***

  君儿叠好衣衫,一件件的放在桌上正要出房,哪想到我从后将她抱住说道:
“好君儿,帮我梳梳头发吧!”

  在这个时代游泳完最麻烦的事情莫过于弄干头发,在没有吹风机的情况下只
能靠着把长发仔细分开后梳干,才能再把辫子绑回去。

  君儿微微一惊继而轻轻一笑,推开双手徐徐转过身来,怎料目光到处竟是脱
去游泳短裤全身光溜溜的我全身一丝不挂,登时吓得呆立当场,张大小嘴合也合
不拢。

  她目光偷偷下望,却惊吓得“呀”的大叫一声,连忙用手掩住眼睛,背过身
去。

  我没想到君儿会这么大反应,竟给自己吓得哇哇大叫、浑身发抖,心里过意
不去,走到君儿身后双手环住腰肢道:“对不起,都是我不好,把妳吓成这个模
样。”说完“啪啪啪”几声,在自己脸上打了几下。

  “唉呀,表哥你别这样。”君儿背着我、握住我双手道:“君儿以后就是表
哥的了,别说是看,就是要……君儿也……只希望表哥能怜惜君儿……”

  “哈哈哈……”我没想到这小姑娘突然反应这么激烈,赶忙笑着道:“小傻
瓜,表哥现在不会欺负妳的……表哥还要等到妳念完书,学好洋文,带着你去周
游世界呢!”

  我在她颈子上亲亲吻一下道:“帮哥哥弄干头发,等等该吃饭啰!”

  “给你绑个风流的花样……”君儿道:“让你回学校把女同学都迷死。”

  “呵呵,把女同学都迷死,妳不会吃醋唷?”我翻开君儿带来的申报道。

  “哥你多迷死几个女同学,把她们招回来当小妾。”君儿理开辫子道:“然
后我再来虐待她们。”

  “哇~~真的假的?”我翻阅大大小小新闻标题,与之前在图书馆中阅读的
缩影本申报没有太大不同,主题还是预备立宪和铁路国有化问题,道:“君儿你
这么凶唷?”

  “哪的事,我才不凶呢。”君儿把辫子一绺绺分开拿毛巾分别慢慢擦干道:
“哥哥你要娶几房我才懒得管,但进了曲家门就得听我的。哪个敢不听话,看我
打她们屁股还是不给她们饭吃!”

  “哇!”

  “哥哥你去忙你的事,家里的事归我管。”君儿俏皮道:“哪个敢不听话我
就打死谁!”

     ***    ***    ***    ***

  看到心爱的外孙女来,祖母特命厨房做了几样君儿喜欢的菜。小姑娘当然也
没闲着,除了把菜吃得一干二净外,还搂着祖母又抱又亲,让老人家整晚笑得合
不拢嘴。

  祖父一如往常地庭训一番,小姑娘不敢造次,只能在祖母身上讨着欢喜。

  “要继续念书吗?”祖父喝了杯酒,突然问道。

  “是……父亲说小学念完,明年让我继续念中学……”听到祖父严肃问起,
君儿连忙收敛危坐答道。

  “时代不一样了,妳们女孩子也要好好学习……”祖父低声道。

  “是……”

  “是继续念洋学堂吧?”祖父续道:“英文、大代数、小代数……不会的地
方多请教表哥……”

  “是……”

  “学堂里男女杂处,不好吧……明天我写信向你父亲说去。”祖母开口道。

  “女人念书有什么不好的?”祖父道:“男人女人都一样,没念书就是蠢,
我们家不要蠢儿子,也不要蠢媳妇。”

  祖母默然……

  “都是自家人有什么好担心的?不然就先成了亲再去念书!”

  “君儿才13岁呀……”

  “我又不急着抱曾孙,13岁有什么关系?”祖父接着道:“先成了亲再好
好念书,妳这老婆娘想抱曾孙晚点再说!”

  祖母语塞,君儿双颊像红布一样、低着头彷佛要钻到桌子里。

  眼见气氛凝滞,我连忙道:“方才看报上说桂林陆军小学堂要招考新生,我
想去考……考上要念好几年,等晚点毕业再成亲吧!”

  “救国图强,无分男女!”祖父瞪大眼道:“那正好,你也一样,要去当兵
可以,你成了亲再去念陆军小学堂。”

     ***    ***    ***    ***

  由于陆军小学堂是旧历年前考试、年后上学,眼看剩下不到几个月。祖父命
令一下,立刻两家都动了起来,父母亲收到电报从上海赶回,姑丈姑姑也订好船
票即日返乡。虽说两家联姻在地方上算件大事,不过中间的筹备工作我没什么参
与到,暑假结束一开学我就回到梧州继续学业。

  回到学校,革命的气息已经相当浓厚,而除了曾来家中探病的济未同乡同学
外,其他人我都不熟,所以也不敢胡乱表态。但每天同学们传阅“南报”、讨论
革命思想,我见着他们这些没有在民主社会生活过的人,每天依著有限资源夸谈
民主、宪政等大议题,想想他们不过只读过邹鲁、梁启超的皮毛文章,不觉心中
哑然失笑。

     ***    ***    ***    ***

  在北方参加革命被发现是会掉脑袋的,但回校后我才发现革命党在广西有悠
久历史。广西是洪杨起义的故乡,民族意识极为强烈,加上民风强悍、富有冒险
犯难精神,而前几年丁未镇南关之役,更鼓舞了广西千千万万青年学子。

  听同学们聊说,在张鸣歧出任广西巡抚之初,革命党人的活动可说是百无忌
惮。太平天国的故事不远,张鸣歧是聪明人,不想重蹈覆辙,对于革命党人各项
活动都是装聋作哑,让同盟会在广西成了公开的秘密,甚至曾经发生过革命党青
年党人酒后闹事,上公然宣布打倒清廷,甚至拔枪胡乱射击的事件;后来张鸣歧
调升两广总督离桂赴粤,由沈秉?继任巡抚,革命风气更是嚣张,不但在去年正
式成立同盟会广西支部,还公开发行“南报”鼓吹革命思想。

  本校师生同学中革命气息也非常浓厚,几位师生在校外成立“天演社”来吸
收同志。他们所选择的对向都是成绩优异的血性青年,听说之前因家父在清廷任
官,我也算是满清的“狗腿子”,同学们在讨论革命时多不愿被我知道、怕我密
告。没想到暑假回乡大病一场后,返校我却成了民主革命思想最激进、最渊博的
不仅常常与同学辩论还常发表文章,倡议民主主义与民生主义,因此在一番考虑
后,他们就来吸收我加入同盟会。

  宣誓加入要填具志愿书、歃血为盟,发誓绝无反悔。那天要宣誓加入前,几
个胆小的同学都十分慌张,因为正式加入后如果名册给清廷搜索出来,是要砍头
掉脑袋的;只有我神色自若、谈笑风生──因为我一直想这个险一定要冒的,或
许掉了脑袋我就可以回到台北──而等到正式宣誓的时候,我拿起钢针往手指上
一戳血滴就冒出来,反是那几个胆小的家伙,拿针在指尖挑来挑去,痛得半死却
没有血出来。后来我用捐血中心的方法,把他们手指捏紧,等到指尖成了暗红色
再戳下去,才顺利完成加入革命的手续。

  中西学堂是所文学校,学生们多是白面书生。而既然加入了革命党,同学们
见我暑假过后整个人变得精壮、肌肉也饱满隆起,便纷纷要我担任教练,带领大
家强健体魄,为未来参加革命做准备。而除了跑步这种基本功夫外,我也带着同
学们搞搞体操之类的活动──单杠、双杠、木马、吊环等等──有时我也表演些
跳跃、翻腾、旋转等马戏班式的动作,同学们看得都兴奋不已。

     ***    ***    ***    ***

  等待的日子最难熬。在学校里我等的不是成亲的大喜之日,而是要等农历八
月十九。宣统三年农历八月十九,新历是西元一九一一年十月十日──我知道这
天是要发生天翻地覆大事的日子。

  八月十九一整天过完了,什么新闻也没有──我想是因为旧社会消息传递缓
慢,所以放学运动完就回宿舍读书休息。

  八月二十日又整天过去,还是没有消息传来,我忍不住向同学们说未来几天
必有大事发生,要大家预作准备。

  等到八月二十二是终于消息传来,武昌新军起义打跑了官吏,已经宣布建立
民国。一瞬间学校就像炸开的水锅一样,人人情绪沸腾,而我这个“半仙”自然
就成了本校革命党的新领袖。但半仙归半仙,因为还多少记得辛亥革命后发生的
一些事情,所以当消息传来说桂林方面陆军小学已经组织了敢死队、出发前往武
汉时,我则赶快敦促学校派出师生代表,与梧州地方官员达成协议,同时组织了
纠察队、演讲队等等,一方面协助维持地方秩序、一方面公开宣扬革命精神。

  后来事情果然如历史演变,农历九月十七日广西宣布独立,推举巡抚沈秉堃
为首任广西都督,藩台王芝祥与提督陆荣廷两位为副都督,正式成立革命政府。
但却在光复庆祝大会上,驻防桂林的巡防营旧军兵变,抢劫政府金银、现钞,打
家劫舍──所幸这些事情的发声都如史书所载,早在我脑海之中,因此在官民通
力合作下梧州地方上相当平静。而眼见成亲的日子要到了,我也就趁势辞去革命
党相关职务,赶紧返乡迎娶君儿。

     ***    ***    ***    ***

  家里气氛怪怪的,父亲从上海回来主持,没想到却遇上武昌起义这件事。辛
亥革命,所以他回不去了;清廷灭亡,他也回不去了。所幸家里素有声望,民国
成立后对父亲并未刁难,地方上还多次敦请父亲出面主持善后事务。家中靠着田
产过活不成问题,父亲就暂时忙于“民国肇建”各项相关事务。

  同样受到武昌起义影响的还有我的婚事──做为“前清遗臣”,父亲不能把
我的婚事办得太高调,谁知道改朝换代后场面搞太大,会不会变成日后被清算的
依据;姑丈同样也不愿意把嫁女儿这件事弄得太显眼,因为革命成功后各地已陆
续出现好几次军队哗变、打家劫舍的事件──所以结论就是“一切低调办理”。

     ***    ***    ***    ***

  君儿在她14岁生日那天嫁过门来。

  许多年没见父母脸上多了些风霜,尤其之前两位哥哥都不在故乡成亲,这次
好不容易回到老家来为我办婚事却又遇上改朝换代不能热闹办理,母亲眼中还是
可以见到一丝丝落寞。

  从前一日祭祖,到当日骑着马到城内迎娶、拜别岳父母、返家,再拜堂、祭
祖、拜见父母、打赏下人,接着再请喜酒、吃饭──打天没亮就出门,折腾一整
天忙到一段落已经晚了。

     ***    ***    ***    ***

  农业时代晚餐吃得早,虽说是低调办理但千余名宾客还是闹到夕阳西下后才
趁着最后天光散去。我按礼数办完各项工作回到房间已是晚上八点过后,乡下这
边别说电力了,连有钱点煤气灯的都很少,今天我大喜的日子,房中桌上平日的
菜油灯被两根亮晃晃的红蜡烛给取代。

  “姑爷”刚推开房门,晴儿马上站起道。

  “别这么叫我,怪不习惯的,以后还是叫我表少爷吧!”

  “晴儿不敢。”

  “没事的。”

  “哪有什么敢不敢,妳都跟我嫁过来了,以后表少爷就是妳的主子,让妳怎
么叫就怎么叫啰!”床沿的君儿开口了:“表哥,你怎么这么晚才回来,君儿的
脖子都快断啰!”

  表妹顶着大大的凤冠,艳红的布匹遮着她的俏脸,长长的缎子喜裳端庄又娇
俏,掩住了健美的身躯,整个人好像是从传统戏曲舞台上跳下来似的。

  “嘿嘿。”我不禁笑了出来。

  “笑什么笑,就只会欺负我。”君儿微嗔道:“你就是故意的,明明知道重
得不得了,人家头皮都麻了,你还在那边笑。”

  “呵呵,”我走到几旁坐下笑道:“晴儿,给我倒杯茶。”

  “是。”

  “你还喝茶呀?哼,你一点都不疼君儿。”

  “呵呵,难得把女土匪枷住了,本官不好好问案怎么行。”我啜口茶笑道。

  “你……你……你完蛋了!”

  “嘿嘿,快说,横行桂平县城的女土匪是不是妳?”

  “哼~~”

  “不说?来人呀,用刑!”

  “啊?”晴儿呆立旁边,不知如何是好。

  “没用的东西,本官自己来!”我走到君儿身旁,一把抽出别在衣襟中的手
帕。

  “啊?”君儿不知道我想干嘛,僵坐着躲也不是、闪也不是。

  君儿发现我用手帕绑住她手腕,似乎明白了我的意图,马上接口道:“哼!
我不招~~”

  君儿作势挣扎扭动了一番,我试了试松紧,应该是挣扎不开但也不会让她肉
痛。

  “说!妳是不是女土匪苏婉君?”

  “我就不说!”

  “不说?那看本官怎么整治妳!”我蹲下缓缓脱去君儿的鞋子。

  “我都不怕的!”

  “说不说?”袜子褪去后就是双白净的小脚,修长平整的十只脚趾上涂了鲜
红的蔻丹。

  “我是讲义气的,你用刑我也不说!”君儿故意抬高声调道。

  我回头示意晴儿过来帮忙并把手帕交给我,道:“女土匪如此嘴硬,那就只
好大刑伺候啰!”

  晴儿坐到床上由背后环住君儿的腰,我用手帕绑住君儿膝盖。

  “哈哈~~我不招……”君儿脚底大穴被我手指来回搔弄,娇躯扭成一团。

  “还嘴硬吗?”我拿来毛笔,用笔尖继续刺激脚底。

  “哈哈哈~~唉唷唉唷~~受不了了啦。”君儿扭道:“招了招了,我就是
女土匪苏婉君……哈哈哈哈~~”

  “还狡辩!居然用假名,本官才不会上妳的当呢!”我继续沿着脚踝到脚底
搔她的痒,接着抓住脚踝用毛笔逐一刺激她的趾缝。

  “哈哈哈哈~~救命呀~~民女句句实言~~”晴儿压制不住,君儿笑倒在
床上道。

  “还说谎!”

  “哈哈哈~~喔~~我知道了~~民女是曲苏氏~~大人饶了我吧~~哈哈
哈~~”

  “那妳今天来这,是要打家劫舍?还是杀人越货呀?”我解开君儿腰带,拉
下裙子。

  “啊?大人饶命呀!”一对玉笋般的纤腿突然碰触空气,凉得微微颤抖。

  “说!今天来是打算做什么勾当?”

  “民女不是来做买卖的。”红巾遮脸,看不出君儿是哭是笑。但声音是愉悦
俏皮的。

  “那是来干嘛的?”毛笔沿着脚踝、小腿慢慢往上刷。

  “哎呀……”绑住的大腿雪白皮肤下粉红色的肌肉不断抖着。

  “说!”我控制住笔尖,让笔毛正好轻触着紧闭的腿缝,慢慢来回旋转、骚
动君儿细嫩肌肤。

  “民女……民女……”君儿强忍着声音道:“民女今天是来嫁人的……”

  “喔?来嫁人的?女土匪要接受招安从良了吗?”笔尖滚动着滑进君儿亵裤
裤管中。

  “哎呀……”君儿忍着声音道:“是呀,句句实言,今日……今日……民女
洗手嫁人了……”

  “你倒说说,妳要怎么洗手,怎重新做人呀?”手中毛笔没停,我捉狭道。

  “哎呀……大人饶命……哎呀……”君儿浑身颤抖的求饶道:“大人您怎么
说,民女就怎么做……”

  “喔?”

  “哎哎……饶了民女吧……”随着毛笔在亵裤中旋转前进后退,君儿娇躯也
跟着一阵阵搐动道:“大人饶命呀……呜……饶了君儿吧……”

  “那妳说,要怎么改邪归正重新做人?”我的左手轻轻抚上亵裤,右手中的
毛笔也没闲着,继续在裤管中做乱。

  “呜呜……不知道……喔……”君儿背后被晴儿架着、双膝又被手帕绑住,
只能不断挺起扭动翘臀。

  “还要不要在大街上跑马呀?”我左手指搜索出肉瓣的型状,按住亵裤内的
笔尖,在蜜谷中缓缓回旋。

  “呜呜……臭狗官……哎……只会欺负我……”君儿颤着声道:“哎呀……
我家土匪头叫我跑马我就跑,叫我不跑我就不跑……”

  “那还要不要跑去戏园横行霸道呀?”我调整毛笔位置,隔着亵裤让笔尖浅
浅滑入蜜穴,左手拇指按上小红豆慢慢揉搓。

  “不行……哎哎……救命呀……”君儿绑住的双腿不住乱踢,好像只挣扎的
美人鱼,道:“呜呜……我家土匪头带我去我就去……不带我去我就不去……看
到漂亮的角儿……我就绑回来给我们家土匪头……”

  “那还要不要欺负弱小、鱼肉乡民呀?”我手指压在肉芽上一阵一阵轻重交
叉使力,慢慢亵裤上浮现了桃源谷的蜜痕。

  “哎呀……哎呀……饶了我吧……哎呀……君儿要尿了呀……”君儿酥胸上
下激烈起伏但已无力再扭动挣扎。高耸的凤冠仍稳稳地定在她头上,长长红巾正
好掩藏住君儿娇羞不堪的脸庞。

  “快说!不然就把你衣服也扒了继续用刑!”

  “哎呀呀……别扒别扒……”君儿娇喘呻吟道:“我家土匪头叫我打谁我就
打谁,叫我抢谁我就抢谁……谁敢对我们家土匪头不好,我就砍他全家……”

  “啊?原来背后另有主谋?”我哪就这样放过君儿,手指不停攻击,续道:
“快说!这个土匪头是谁?”

  “哎哎……就……就是我表哥曲渊翔……”

  “哦?大胆女匪,竟敢直呼本官名讳,来人呀,拿酒来,先让这土匪吃饱喝
足了,再让本官好好用刑!”

  “得令!”晴儿突然做了个鬼脸,跳下床去桌上拿酒来。

  我稍微撩起君儿的红巾露出鲜红欲滴的小嘴,轻倾酒杯才想起小姑娘还未成
年──管他的,这年代反正也还没有规定未成年不可饮酒──接着用嘴叼起几样
小菜,口对口送入君儿唇中。起初小姑娘还想趁势挣扎,但不多久便乖乖伸出小
舌头向我讨吃食。

  “呜呜……头好晕……”几杯杯黄汤下肚,未曾尝酒的君儿脖子、手臂、双
腿都泛起红云。

  我掀开君儿红巾,俏脸上美目早已醉成一条细线,弯弯的浏海垂在光洁的额
头上,梳拢的鬓角斜斜画过脸颊,在晕红间划出一条隔线。

  晴儿快手快脚帮君儿松绑、卸下凤冠,接着褪去喜裳与层层束缚。把君儿脱
得只剩下亵衣亵裤后,晴儿一溜烟闪出房去。

  “表哥……表哥……”醉深了的君儿像只大白羊似躺在床上不断呢喃:“土
匪头表哥,你要我杀谁我就杀谁……”

  我掩身上床把娇小的君儿拥在怀中,恣意啃食享用她小巧的耳珠,阵阵脂粉
香不断涌入鼻中。

  我解去亵衣钮扣、松开君儿胸衣,醉红的一对半球圆润丰满,随着胸膛上下
起伏。

  君儿头发已梳拢成髻,我一手把玩捏揉乳球,软中带硬充满弹性,另一手环
住她脖子,鼻子顺着发际沿颈后下滑,不断轻吻滑腻的肌肤。

  “嗯……喔……表哥……表哥……”君儿青色的身子第一次被人把玩,沉醉
中除了呻吟还是只能呻吟。

  我盖上君儿小嘴,用舌头慢慢敲开初次被人欺弄的牙龈。醉酒的小舌头醒了
过来,刚开始是轻灵地闪避,不久便激烈地与我纠缠起来。

  “呜……呜……啊……”君儿大喘口气,小手搜了过来握住我的大手。

  “喔……哥……”舔完左右两侧锁骨后,我的双唇继续朝乳蒂进军。小红豆
兴奋地充血胀成了紫红的花生米,乳房受内分泌刺激不断鼓起、胀大。君儿荡人
的呻吟一声声飘荡起来,无力张开的双腿对我的手指竖起白旗、放弃抵抗。

  “喔……”君儿无意识地挺动着身体。

  我的中指才刚沉入阴唇,阵阵蜜汁就浸湿了指尖,“哥……哥……啊……啊
啊啊……”君儿娇喘连连,陡然一声尖吟。

  我右手中指弹揉着君儿阴蒂,食指尖慢慢挤入未曾缘扫的蜜穴中。浪汁一阵
阵涌出,彷佛想要把手指冲出。

  舔食完双峰,舌唇沿着小腹而下,接着用舌尖玩弄了一会小巧的肚脐,我又
伸长舌头继续往下舔……

     ***    ***    ***    ***

  “啊~~”我惊呼一声,倏地从床上弹起。

  掩映烛光下,君儿白洁的身体闪着酒后的艳光,张开的腿间隐约可见鲜活的
肉瓣一开一阖吐著淫水,把屁股下的床单沾湿了一大片,胸前两颗饱实的乳球也
随着呼吸不断蠕动、涨大,两粒深红色紧绷乳头也在微风中不住地颤抖。

  但问题就是中间──小腹平滑的肌肤幽幽地下沉到饱满阴阜,而从淫荡湿黏
不堪阴唇往上至肚脐间却只寥寥散声着三五根阴毛──我不是没有性经验,但与
小萝莉就真的一点办法也没有,这种欺负幼女的荒唐事我真的干不出来。

  胯下巨根瞬间吹起熄灯号蜷缩回去,微风吹来才发现自己出了一身冷汗。

  ‘不行,不行……虽然在这个时代这是很正常的事,但我没办法……’我抱
头坐在椅上心中默念:‘如果做下去,那我就是禽兽、畜牲了……我没办法……
没办法……’

  “唉……”我长叹一口气,看着瘫软无力的君儿旖旎地躺在床上,满是红晕
的俏脸上小嘴不住喘息着,幼嫩的身体不住散发出雌性动物春情的气息。

  “唉!还是没办法……”我苦笑拿起茶杯,让苦涩凉汁沿着食道流入胃里。

     ***    ***    ***    ***

  次晨小姑娘在怀中慵懒醒来,害臊不敢面对我的面目,娇羞地钻来钻去,直
到我捧住那美目紧闭的俏脸深深一吻,君儿才羞怯怯地重新赖在怀中,继续享受
新婚的温存。

  “啊……”君儿发现自己大腿间黏腻不堪,还有一片片干涸的异物,不禁娇
呼一声。而当她翻身坐起想要去清理一下,却又整个人生生定住回过头来。

  “哥?”充满疑惑的水灵大眼中掠过一丝幽怨。

  “嗯”我微微颔首。

  “哥?”

  “别急。”彷佛见到泪水在君儿眼眶中打转,我赶忙把她搂在怀中道:“好
妹子……乖君儿……哥不是嫌妳。”

  “那是什么……”君儿的头在我怀中蹭来蹭去,摆明了就是不依。

  “君儿漂亮又美丽,胸大腰细屁股又翘,最棒了!”

  “那哥你还?”

  “乖君儿听哥说。”我捧起脸先送上一吻,接着道:“现在是我们该好好学
习的时候,如果一下子怀上了,不但君儿你就不能继续念书,哥也没心思继续上
进了。”

  “喔?”听到我讲起属于未来世界的“歪理”,君儿脸上满是疑惑。

  “旧社会里,我们中国女人就是太早生孩子,不到二十岁整个人生就绑在奶
孩子上。”我续道:“等到生完一窝孩子自己年纪大了,脑筋钝了,身体也虚弱
了。不要说学习,就连想好好教育孩子也没办法。妳看有多少有能力的女人都是
生孩子生坏了,甚至赔上了性命;今天我们要救国救民,就要先好好学习、充实
自己。所以君儿乖,哥跟妳约定好,先好好念书,等中学念完,我们还有好几十
年可以好好做夫妻。”

  君儿眼泪噗茨噗茨落下,沉吟了一会破涕为笑道:“哥,我懂了。你是要我
先好好念书,以后再帮你好好教育一窝小土匪。”

  “呵呵。”闻言我立刻在君儿脸上香一下,道:“真是我的好君儿,君儿最
聪明了!”

  “呵呵,谁教我是土匪头的压寨夫人呀!”君儿笑道:“日日向上、好好学
习,君儿不但要当新时代的新女人,更要当新时代的新土匪。”

  “哈哈哈,说得真好!”

  我拖住君儿手腕把她拉回床上,亲、吻、揉、抚、搓、舔、吸,从满是香津
的小舌,到发际、耳垂、鬓角,滑向颈、胸、腰、腹,到山洪涌发的蜜谷,舌尖
悄悄顶开处女的蜜径,手指不断往来怜惜初尝人事的花蒂,让君儿从娇喘变成低
吟,再从娇喘变成克制不了的淫唱……

  “哥~~啊~~”初尝极乐的肉体不住抽搐,青春的双腿夹紧我的头颅,鲜
美淫水喷泉似地流入口中。

  “啊~~不行了~~”

  随着最后一声叹息,君儿再次浑身脱力、沉沉睡去……

               (4)初访香江

  辛亥革命爆发后,局势一日数变,各省纷纷独立、南北打打停停,担忧局势
混乱长辈很快就禁止君儿返校念书,接着消息传来,桂林陆军小学堂宣布停止招
生。

  太后任命袁世凯组阁,没几日消息则变成清廷宣布溥仪退位,南京参议院选
举袁世凯为临时大总统。

     ***    ***    ***    ***

  “翔儿,你每天带着君儿四处跑马也不是办法,乡下不比城里,这样抛头露
面容易招忌。要谨慎、要谨慎……你们俩跟我们一起到上海吧!”父亲道:“上
海的学校完备,君儿念书较方便;至于你,既然陆军小学堂停止招生,就先到上
海再作打算,等局势平静后要念军校也不迟,或去东京念成城学校也可以,还是
直接在上海念大学也是个法子。这段时间就先跟着为父见见世面吧!”

  “喔?父亲怎么突然要回上海了呢?”刚与君儿驰骋了一早上,还来不及梳
洗就被父亲叫到书房。

  “方才接到邮电部电报,要我速回上海。”父亲头也没抬,继续拟着回电。

  “不是之前说方面未靖,要您先在乡候命吗?”

  “袁项城当选大总统,任命唐少川先生组阁。唐先生来电,要为父速回上海
稳定招商局。”

  “喔?”

  “局里也来电说汉口船栈为炮火烧毁,损失巨大,希望为父迅速返沪商议善
后。”

  “局里不是有盛杏荪伯父、钟紫垣伯父他们坐镇吗?”

  “翔儿你有所不知。光绪二十八年盛杏荪丁忧,北洋大臣袁项城趁机奏请将
招商局、电报局归北洋督办,两人就此结仇。”父亲橪橪胡子续道:“袁项城命
杨士琦为总理,聘盛杏荪的死对头徐润为会办,而且重定章程,明定招商局与各
国洋商或他国轮船公司订立合同,都必须先奏请北洋大臣核准。”

  “这不就把‘官督民办’变成了‘官办’了吗?”

  “翔儿说得没错,所以当太后与先帝宾天后,袁项城藉口返乡疗养脚疾辞职
归隐,盛杏荪马上授意郑陶斋召开股东大会选举董事,并要求邮传部允许招商局
成立董事会,完全改组商办。”

  “郑陶斋?是那位出了‘盛世危言’、首开开平煤矿的那位吗?”

  “嗯,没错。‘盛世危言’鼓吹‘商战救国’,认为我国国弱民穷之根源在
于专制政治,非设立议会实施君主立宪不足以救国,当年光绪帝阅毕认为是‘医
国之灵柩金匮’,还下旨‘饬总署刷印二千部,分送臣工阅看’。”

  “嗯嗯,中国要强,必起于商战,设西学、励女校、清吏治、禁贩奴、理税
则、明国债、修铁路、架电话、广电报、展轮船。”

  “翔儿也看过了?”

  “是。”

  “此时邮传部徐菊人尚书尚未就任,郑陶斋就召开了股东会,选举盛杏荪担
任招商局主席。”

  “那岂不出大乱子?”

  “没错,徐菊人上台立即将章程大幅批驳修改,随后邮传部接管招商局。盛
杏荪的‘商办’计划完全失败。”

  “那父亲您……”

  “呵呵,为父也是万般不愿意,但项城来电以为父在沪任官已久,要我前去
协办清理,所以就转到招商局啰!”

  “那这次是……”

  “武昌事起后盛杏荪逃亡日本,钟紫垣他们也全撤离了招商局,局内仅由几
大民股维持局面。”父亲道:“现在共和肇建,政府恢复运行,但盛杏荪仍在日
暗中操控招商局,希望脱离政府,因此京里才会来电要为父速速回沪坐镇。你赶
快让君儿收拾一下,为父已经交代你娘了,我们速速上路。”

     ***    ***    ***    ***

  我们搭小火轮沿江而下,没几日就到了广州。武昌起义后广东于农历十一月
初九宣布独立,原本地方上公推两广总督张鸣歧为都督、龙济光为副都督,但因
之前广州新军之役与黄花岗之役的旧隙,张鸣岐不敢出任都督化装逃走,清廷叫
龙济光退往惠州“以待时机”。因此广州仕绅就到香港把胡汉民迎到广州担任广
东都督、推惠州民军司令陈炯明为副都督,但因为胡手中没有兵权,不久孙中山
自美回国途经香港,胡汉民便离穗陪同孙中山前往上海、南京,由陈炯明代理广
东都督职务。

  广州未受战火波及,市面上繁华依旧,尤其广州是革命的大本营,民心原即
思变;如今辛亥革命成功建立民国,社会上更是一片朝气勃发、欣欣向荣。

  在还没来到这个世界前,我上次造访广州应该也有五、六年时间了,对广州
印象最深是有一年农历年前到广州,广州车站附近到处都挂着“轰轰烈烈打响春
运会战”的标语,还有黑压压一大片、无边无际、数以百万计要搭火车返乡的民
工。

  这次到广州的时间比我第一次访穗还早了八十年,整个市面看去就像是《十
月围城》中的街景──拥挤的街道、穿草鞋的挑夫、赤着上身的人力车夫间穿插
着洋人与身着中山装的洋学堂学生──而空气中虽然少了那令我过敏狂咳不已的
黑烟,但脏水、粪便、腐烂的垃圾加上完全没有空调调节的湿热,还是让我难以
呼吸。

  君儿第一次见到真正的大城市,原本就水灵的大眼睛更瞪得像铜铃似的,每
样东西都倍感新奇。父亲除了到广州分局处理各项事务外,也忙着接见广州各商
会、洋行代表,商议停战后航运恢复事宜。

     ***    ***    ***    ***

  在广州停留四天后,我们又抵香港──当然不要说会展中心了,从中环到金
钟连一栋大楼也没有。

  父亲到香港最重要工作是与怡和洋行及太古洋行磋商齐价合同事宜,几天下
来母亲领着君儿不仅四处游历香港名胜,时髦的婆婆还带着媳妇到洋人美容院,
将君儿原本的直发烫成了最时兴的波浪卷发。

  “到上海就要去学堂念书了,怎么还把头发弄成这样?”父亲会议回来,表
情有点抑郁道。

  “小女孩家难得从山里面出来,接下来又要到教会去念洋书,有机会时髦时
髦,漂亮一下有何不好?”

  两位姐姐早就在上海嫁人,母亲也升格做外祖母了,很久没机会打扮自己女
儿。个把月来母亲早就知道我们还没圆房的事,现在的心态是全然把君儿当自己
女儿打扮。对于没圆房的事母亲也觉得不急,认为女孩子不需要还没廿岁就成天
忙着怀孕奶孩子,有机会就多读书、多玩玩、多见世面,脑筋清楚以后也好当我
的贤内助。

  戴在头上的是中央半圆、两侧翘起的白草帽,中央圈着一缕丝带,君儿一头
长卷发盘起在脑后,露出的小耳垂上缀着银亮的珍珠耳环,米白色的无肩蕾丝洋
装。衣襟优雅地开在锁骨与乳房之间,纤细秀雅的锁骨下方饱满的胸线优美地撑
起缀了碎钻胸针的前襟;荷叶边秀花薄丝半透明的披肩巧妙地掩着双肩,露出君
儿美丽的背部,长披肩在胸线下方被宽宽的丝质腰带束紧,自然地下垂到小腿位
置,垂摆上绣满了蕾丝的花朵。连身长洋窗裙摆一层又一层,正好掩至君儿纤丽
的脚踝。

  “表哥最坏了,就知道盯着人家一直看。”君儿瞟了瞟眼道。

  “哦……”眼前君儿的打扮,活脱脱是《铁达尼》电影里走出来的凯特温丝
蕾。念头一转──想想也是,今年是1912年也就是铁达尼号出航撞冰山的年
份──这些日子下来生活在幸福中的君儿下巴更圆了点,两颊也丰腴了起来,颧
骨虽高却一点也不见骨;细细的眼线配上淡淡的眉型,让原本就大的双眼更加凸
显,比胖胖肉肉的凯特温丝蕾漂亮多啰!

  “哦什么哦呀?不会称赞两句,笨小子!”母亲笑着道:“你这个老头子也
是,整天臭着张脸。”

  看着美丽的老婆,我一时语塞。

  “唉……”父亲叹口气,摇摇头走回书房去。

  “还不快去。”母亲见状连忙对我使个眼色。

  “父亲大人您怎么心事重重啊?”

  “坐……”父亲点起菸斗示意我坐下。

  “是。”见父亲烟斗点了又熄,我连忙递上新的火柴。

  “民生凋敝,国步艰难呀!”父亲轻吐烟圈道。

  “招商局是我国商战的最前线,父亲您怎么说出这么丧气的话呢?”

  “唉,不管是制造局还是招商局,争权是真的、夺利是真的,但为了国计民
生的人还真的少呀!”

  “怎么说呢?”我不敢坐在父亲旁边的客位,搬来板凳在房侧正坐。

  “翔儿知道招商局的来龙去脉吗?”

  “翔儿不知。”

  “道光二十二年中英南京条约签定后,开放五口通商,其后泰西各国纷纷前
来要求开埠通商。”

  “通商是坏事吗?”我故意问道。

  “在为父的眼里通商不是坏事。”父亲续吸口菸道。

  “喔?可大家都说签定不平等条约,开放通商是中国民穷财尽的根源呀!”

  “那是愚夫愚妇只见树不见林。”父亲深吐口气续道:“你的年纪小,之前
为父出洋时没带上你,没让你见到西洋社会的真相。欧洲自19世纪初工业革命
以来,不但发明了蒸汽机、火车、轮船等先进机械,同时也发明了炼铁法、制钢
法、纺织术、化学工业等等。这些东西并不是为了赚中国人的钱才发明的,而是
在君主立宪的开放社会中,法律保障商人能够赚取金钱、获得大名,不会任意被
官府剥夺,同时法院保护商业合同,便利自由竞争,而整个社会也以发明致富为
尚。翔儿你没有见到在英国伦敦还是法国巴黎街上,驾豪车、穿华服、日日饮宴
笙歌穿市而过的,都是因为贸易或开设工厂致富的大商巨贾,而非世袭的王公贵
族,更不要说是衙门里的官吏了。”

  “喔?”难得听到“古人”提出有趣论点,我赶快正色洗耳恭听。

  “时人均以为中国倍受欺凌,却不知道中国为洋人欺凌是结果而非原因。”
父亲道:“中国打不过洋人是工业革命的结果,但工业革命的起因有三:一曰运
输、二曰炼钢、三曰开矿,你们平常看到的、听到的蒸汽机、电报、铁路、轮船
都只是工业革命的结果,是枝微末节的事情。”

  “喔?怎么说呢?”

  “18世纪以前英国也不过是个农业国家,除了少数冒险家到美洲、亚洲来
贸易外,绝大多数的人都还是农民,以种麦、牧羊为生──而所谓的到美洲、亚
洲贸易,一开始也只是购买些香料、瓷器等奢侈品,对英国的国计民生也没有什
么大帮助,只是供给王公贵族消遣、摆排场而已。”

  “到了18世纪末,为了改善交通,英国开始有人集资挖运河,但这下可好
了,不出三十年时间全英国就兴筑了超过一万五千里的运河,原本英国国内也是
靠肩挑、靠马车在运输货物,但运河修建后,南北东西整个国家就打通了,各种
货品源源不绝,原本缺粮的地方可以不用耕种、专心制造货品,而原本土地肥沃
的地方因为粮食可以卖出去,农民变得更加勤奋,赚钱来购买其它地方生产的货
品。”

  “喔?那是购买什么东西呢?”

  “一开始是毛织品,交通方便之后,原本只能种地的农夫开始在家里搞起纺
织,商人从荷兰进口羊毛顺着运河输送道内地,再把农村里纺织好的毛布运输到
海港外销,这样就搞活了起来。”

  “毛衣?跟我想的完全不一样呢!”君儿端茶进房突然插嘴道:“啊,对不
起,对不起,君儿不该插嘴。”

  “没事,君儿你也坐下来一起听吧!”父亲接着道:“毛织业搞起来了,农
民赚到钱就想过点好日子……君儿妳猜猜,英国农民赚了钱,接下来兴起的是什
么行业?”

  “刚才父亲大人说一是运输、二是炼钢。”君儿笑道:“我猜是造轮船!”

  “错。”父亲笑道:“是一个你猜也猜不到的……”

  “别说别说,让我再猜猜。”君儿皱皱眉顾做思考道:“造大炮!”

  “还是不对!”

  “嗯……造火车!”

  “不对。”

  “那君儿就真的猜不着了……”

  “造锅跟菜刀!”父亲笑着公布答案。

  “啊?锅?菜刀?”

  “嗯……晴儿,你们家有没有炒菜锅跟菜刀呀?”

  “啊?”站在门边候着的晴儿突然被问,吓了一大跳,道:“回秉老爷,乡
下老家里以前确实没有铁锅跟菜刀,都是全村共用一副的……这几年多亏老爷洪
福,免了大家许多地租,还教大家种果树,这才有点钱,家里能买了个锅……以
前……以前都是拿个陶罐子煮东西吃……”

  “晴儿说得很好,君儿这样你明白了吗?”

  “还是不明白,这铁锅菜刀跟英国人欺负我们有什么关系?”

  “农民有钱了就想买自己的铁锅跟菜刀,不想再跟全村共用,这代表了什么
意思?”

  “啊,君儿知道了,代表卖锅卖菜刀的要发大财啰!呵呵~~”

  “这次君儿说对了。”父亲拈拈胡须道:“当时英国的德比家族看到这个市
场,就开始大搞铁锅、菜刀生意。”

  “所以他们就搞起钢铁厂炼钢了吗?”君儿抢着问。

  “并非如此。”父亲道:“当时他们采用的是铸铁法,还不是炼钢。”

  “翻沙铸铁,这是老方法,没什么稀奇的呀!”我接着道。

  “翻沙铸铁是不稀奇,但要能一年做出二、三十万个铁锅就稀奇了。”

  “哇,好厉害,二十万个锅耶!”君儿咋舌道。

  “嗯,德比家族厉害地方不是别的,就是制模。做出各种模具后再翻沙,这
样产量才会大。”

  “那不是家家都有铁锅了?”君儿问。

  “货物量大价格就低,所以家家买得起。每家都有了自己的菜刀跟铁锅,人
民自然就高兴了。”

  “人民高兴就不会叛变作乱。”我接着父亲的话道。

  “正是如此,生活过不去人民就铤而走险,生活过得越来越好,人民自然就
安居乐业,自古都是这样。”

  “那这跟工业革命又有什么关系呢?”君儿问。

  眼见父亲眼神向我示意,我答道:“原本英国人铸铁是用木柴,但因为铁锅
跟菜刀的生产量太大,森林很快就给砍光了,但为了应付市场需求,所以不得不
寻找别的燃料。”

  “嗯,翔儿不错唷,居然知道答案。”父亲笑道。

  父亲道:“没有木柴可烧,英国人就把脑筋动到了煤炭上。煤炭火力强,但
燃烧时会发出黑烟与恶臭,虽然自古以来人们就知道可以用煤炭生火,但却没办
法用在家里。为了铸铁,英国人把森林砍光了,就不得不取煤炭来用。”

  君儿点点头道:“原来是这样呀!所以简单说就是开通运河让货畅其流,人
民富了后就要买锅碗瓢盆,所以炼铁就起来了;然后炼铁兴旺后木柴不够,所以
就开始开矿。”

  “但这跟工业革命又有什么关系呢?”君儿又问。

  “地上好挖的矿很快就给人挖完了。”父亲笑着问道:“君儿,那接下来要
怎么办呢?”

  “这个我知道,地面上的挖完了,就打个洞往山里面或往地下挖啰!”

  “往山里地下挖会遇到什么事呢?”

  “嗯……往地下挖跟打井一样,所以会出水对不对?”君儿道。

  “正是!洞深了就会出水,这道理与打井一样。”父亲继续说明:“起初英
国人用人力舀水,后来水多了舀不动,就用马拉抽水机,用唧筒的方式打水。”

  “唧筒我知道,就与家中院子里的那个洋打水机一样。”

  “正是,只是把抽水机的人换成马。”父亲道:“翔儿你说说,换成马有什
么问题?”

  “马的力气比人大,怎么还会有问题呢?”君儿抢道。

  “马的力气虽然比人大,但是从洞口外地面上来抽取地底下的水,受到大气
压力限制,一次最多只能抽个10米高度。所以当矿坑深度超过10米,要不就
是抽不出水来,要不就是要把矿坑做成之字形,每层高度10米,然后把马牵到
矿坑底下,一层一层把水往上抽。”我道。

  “唉呀,好可怜唷!让马到地底下干活,这马不是一下就死了吗?”爱马的
君儿急道。

  “嗯,很好,很好……为父之前就听说你在学堂里学习成绩突飞猛进,果然
已经可以把西洋格致学活用到工程上。很好……很好!”父亲道:“把马拉到地
下是真的很快就死了,而且在地下暗无天日,就算健康的马,干个几天活就不行
了,消耗很大、成本很高。”

  “那怎么办?”听到马儿死伤惨重,君儿急着问。

  “别担心,西洋的‘经济学’说‘有需求就会有发明’,有人缺东西愿意出
高价买,自然就会有人想出办法解决问题。”我补充道。

  “呵呵,‘有需求就会有发明’……翔儿说得好,说得好,”父亲道:“翔
儿你这在哪学的?讲得都是鞭辟入里呀!哈哈哈哈。”

  “在学校看了点闲书而已。”我心想,总不能回答说“我修过经济学概论”
吧?

  “就是‘有需求就会有发明’这句话──英国人为了挖矿必须排水,为了解
决矿坑排水问题所以才发明了蒸汽机。”父亲停了半晌,吸口菸续道:“为了抽
水而发明了蒸汽机,但有了蒸汽机后,各种新发明就源源不绝了──有了蒸汽机
后,商人们赚钱的法子越来越多,把蒸汽机装上车子就成了火车,把蒸汽机装上
木船就成了轮船。”

  “把蒸汽机接上纺车就成了纺织机,把蒸汽机接上大锤就可以炼钢。对不对
啊?”小姑娘情绪转换会,马上就笑着接话道:“这样就不需要马了!”

  “君儿说得正确!”父亲笑着道。

  “那这与招商局又有什么关系呢?”君儿续问。

  “洋人工业革命后生产力大增,工厂里各种货物源源不绝涌出,但世界上英
国人就那么几个,能买多少货?当英国全国每一家都买了铁锅跟菜刀,那生产出
来的新锅、新刀要卖给谁?英国人最早到中国来卖的是鸦片,但后来卖的就是棉
布、香菸、锅碗瓢盆,各种各样的工业产品。”

  君儿道:“那我们不要买就好了呀!”

  “中国自古以来就是以农立国,俗话说‘士农工商’,士居四民之守,而农
居其二、商则末之。”父亲正色道:“但人心是挡不住的,市面上有好货、有钱
买得起,自然人们就会去买。洋布比土布好,土布就卖不出去;洋货比土货好,
土货就卖不出去。君儿你自己看看,才刚来到这香港,你与晴儿身上不就换上了
洋装洋货,是不是?”

  “嗯……”话题突然转到自己身上,君儿低下头诺诺应了一声,道:“那我
们中国自己设工厂,自己产洋货不就好了?”

  “这次君儿就说对了。”父亲道:“同治年间,合肥相国就看出这点,所以
奏请设织布局织造洋布、设机械局制造枪械,就是为了让我们有能力自己制造洋
货,务必要在商业上能与洋人竞争。我们自己能造一样,每年就能减少几千、几
万两银子让洋人赚走。”

  “合肥相国是谁呀?”君儿不解问。

  “李合肥,就是李鸿章。”我答道。

  “喔喔,那我知道,父亲大人以前就是在机械局。这样很好呀,那怎么市面
上看到的都还是洋货呢?”君儿续问道:“我怎都没见过织布局的布呢?”

  “唉……这就是‘官办’的弊病。”父亲长叹道:“机械局、织布局都是官
办企业,总理事务的都是‘官’不是‘商’,官的目的是做官、不是赚钱,怎样
办好朝中各项要求最重要,至于布织不织得出来、机械造不造得好不是重点。朝
中要协饷,局里就协饷;朝中要赈灾,局里就赈灾,无论是每年太后生日还是各
级官员送往迎来,厂里都得协办。官做得好最重要,能中饱捞钱最重要,每年生
产东西合数即可,根本没人管合用不合用、好用不好用,更别说创造发明,用新
方法、产新货物了。”

  “啊?是这样吗?”君儿一惊道:“开工厂不为了生产,是拿来升官发财用
的?”

  “嗯,没错。为父也是因为实事求是,所以这些年都一直有志难伸……”父
亲沉吟一会续道:“但也就是这样博得一身清誉,让中西官民各方还能对为父有
些敬重。”

  “父亲大人您……真是辛苦了……”

  “嗯,话说李合肥为了要一改机械局与织布局的弊病,决定在设立招商局时
改采‘官督民办’的办法。”父亲整整神色道:“在中国第一家经营轮船的是美
国旗昌洋行,当年李合肥在上海剿灭长毛,长江中下游航运几乎完全中断。当时
旗昌的轮船悬挂美国国旗、配有小炮,往来长江吴淞江时无论官兵还是长毛都不
敢动他们分毫,而旗昌的轮船每吨货物收水脚25两,往返上海、汉口一趟收得
的运费就足以支付买一艘轮船的成本。巨利所在洋商趋之若鹜,英商太古、怡和
迅速兴起,此后旗昌把持了长江航运,太古、怡和则掌握中国沿海海运。”

  “我们不是自古以来就有大运河,难道中国没有航商吗?”君儿不解道。

  “长毛匪起,接着又闹捻匪,运河漕运时续时断,又因兵祸连年,山东、河
南、安徽、江苏百姓流离失所,根本没有足够的人力维持漕运,运河也因失修筑
年淤积。所以从道光六年开始就开始试办漕粮海运,后来朝廷虽然拨出巨款企图
恢复河运,但无论在人力上、时间上、价钱上河运都无法与海运相敌--从杭州
运粮到京,走运河要两个月时间、海运只要不到十天工夫;价钱上漕运一吨要二
十多两、海运不到五两。君儿妳说这要怎么比?”

  “啊?差这么多?”君儿眼睛瞪得大大的。

  “所以在洋人垄断海运与长江船运,旧式沙船萎缩不振,国家面临粮食严重
困难之下,李合肥奏请以‘官督民办’方式设立轮船招商局──就是鼓励商人出
资,在朝廷监督、保证下经营轮船运输。”父亲又道:“招商局成立后,每年单
粮食漕运水脚一年就让洋人少赚七十多万两,为朝廷节省了庞大支出。”

  “那‘齐价合同’是怎么回事?”我问道。

  “招商局在朝廷支持下,由怡和洋行总买办唐景星总理,不断扩充业务、销
价竞争,业务蒸蒸日上,到光绪二年美国旗昌洋行就不堪竞争垮台了,把全部二
十余艘轮船都卖给招商局退回美国去。”父亲敲敲烟斗、清理烟灰道:“而英商
太古、怡和也不敌招商局,在光绪三年主动投降、妥协、让步,三家轮船公司签
订协议统一订定运费标准、分配货源,瓜分市场。”

  “这不就是我们向洋人投降了?”君儿问道。

  “‘齐价合同’前后共签了三次,三次都是洋商主动提出,而三次合同最后
都是洋行主动撕毁。”父亲道:“如果是丧权辱国、向洋人投降,洋人会主动撕
毁合同吗?”

  “啊,父亲说得是……”君儿连忙点头。

  “可惜后来官、民各有所图,不能够团结一致、均只着眼近利,不能累积资
本、扩充船队,朝廷对招商局又多多制肘。朝廷只知从招商局抽取报效,而民股
则仅执着于每年花红,无人关心百年基业之建立。”父亲又叹一口气道:“同治
九年,日本三菱轮船会社成立,日本政府无偿拨给轮船13艘;光绪八年,日本
政府又发起京都轮船与之竞争;到光绪十一年,这两家轮船公司已经从洋商手中
夺回日本沿海货运业务,十二年则开辟定期往来欧美航线;光绪十三年时,两家
会社合并为日本邮船会社、每年运量86万余吨,但到光绪二十三年已经增加到
每年170万吨,把洋人海运业完全驱逐出日本。但过去十余年来,招商局停滞
不前,轮船数、吨位数没有增加,每年水脚收入也仅能勉强维持,不见成长。”

  “在条件都没有改变的情况下,那为何父亲大人认为洋商会愿意签定第四次
齐价合同呢?”我问道。

  “民国建立,百废待举。”父亲道:“原本招商局的内忧是官股民股相争,
外忧是朝廷一直不同意招商局到各通商口岸以外的港埠承揽生意。”

  “啊?只能在通商口岸?那不就跟洋商一样了?”君儿道。

  “这样翔儿懂了。”我接道:“原本招商局内是袁项城与盛杏荪斗,现在袁
项城当上大总统,内忧的问题解决;而原本袁项城就知道招商局不能随意揽货的
问题,今日袁项城出任大总统,限定口岸揽货的问题应该也可望解决。但方才父
亲大人提了内忧与外忧,还没说出口的应该还有一个外患问题吧?”

  君儿闻道:“外患?”

  “呵呵,翔儿果然聪明,一听就懂……你说说看。”父亲笑道。

  “外患就是日本邮船吧?”我道:“日本已经取得了朝鲜与台湾,对中国沿
海成了合围之势,加上日俄战争后日本又取得了东三省的特权,不仅对中国形成
威胁,对英法各国利益的威胁更大了吧!”

  “嗯,果然有见识。”父亲颔首道。

  “今天联合洋商订立第四次齐价合同,避免恶性竞争、统一运费、划分势力
范围,对洋商来说是联合排挤日本势力,确保各国经济利益;对招商局来说则是
争取喘息、扩增船队,把沿海大小港埠货运利益掌握于民国政府手中,不但发达
资本、同时更避免银钱流到日本人手中。”

  “哈哈哈哈,翔儿说的完全正确。”父亲抚手大笑道:“若非今日一席话,
我还不知道自己有了个这样的好儿子!哈哈哈哈!”

  父亲笑罢续道:“唉……可惜呀,当今满朝文武,见识还比不上我一个17
岁的儿子。”

  “所以发达商业才是救国之本吗?”君儿又问道。

  “不只是发达商业,发达商业只避免我国金银外流。”我道:“发达商业、
避免银钱外流是累积资本的基础,而有了充足资本、不借外债,才能进一步畅通
交通、发展工业、充实教育,而也唯有人尽其才、地尽其利、货畅其流,才能富
足国家。民穷则国弱、民富则国强,所以打赢商战只是第一步,只有真正发达资
本、建立工业,才能有富强的新国家!”

  “哈哈哈哈,没想到我们家出了个大革命党!”

  “那君儿也要投入商战,赚钱救国!”

  “好好好,小小君儿也有大志气。”父亲抚掌道:“那君儿就要更加努力学
习,在数学、外语上都要不断精进,日后才能更进一步学习商业、会计、贸易等
学问,真正变成我中国的一员女将。”

  “遵命!”君儿站起来俏皮地行了个军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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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浮槎海上(上)

  父亲的期待最终还是敌不过洋商、买办们的短视,经过十多日磋商,父亲最
后还是失望地登轮航向上海。

  君儿是头一次见到大海,倍感新奇;而其间无论是广州的拥挤、香港的西洋
风情、厦门鼓浪屿的殖民地建筑,都让小姑娘大开眼界。而当轮船从外海航过淡
水河口时,远远眺望着没有渔人码头的老淡水、没有核能电厂的十八王公小庙,
无不让我触景伤情。

  君儿不明白我心中的难受,小心翼翼地想要逗我开心,而趁着停泊基隆港补
充煤炭的空档,我也趁机带着父母、君儿游历田寮河、基隆庙口等地──没有协
和火力发电厂的基隆港满是挑夫与人力车。而当我一一介绍附近山川河流形势与
物产、特色、炮台等资讯时差点露了馅,父亲疑惑地问我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

  “没事,我只想说既然已经立志要从军报国,就该更多瞭解各地兵要。尤其
台湾是我国固有领土,更应该好好瞭解……”我答道。

  “嗯,我本来以为你说要考陆军是闹着玩的,没想到你是当真。”父亲沉吟
一会续道:“这样吧,到上海后为父再帮你连络连络,让你有机会好好发挥。”

  “谢谢父亲大人!”

     ***    ***    ***    ***

  同船乘客不多,主要以洋人为主。

  难得东海上现出和煦阳光,我带着君儿到甲板上散步,顺便至船头模仿《铁
达尼》号著名场景,让君儿站上栏杆、平举双手,而我由背后环住她一起高喊:
“We are king/queen of the world!”

  “曲公子、夫人日安!”当我们在船头玩毕,正在驾驶台旁与船长啜饮咖啡
聊天时,突然传来洋腔洋调的问好声。

  “Bonjour Monsieur!”君儿道。

  “Bonjour Madame!”

  原来是康悌先生与他的女儿苏菲。

  “您到上海后就要马上转去北京了吗?”问安完毕我问道。

  “我会先在法租界停留几天,看看外交部有没有进一步的命令。”康悌先生
道:“你们的新政府在南京,但总统却在北京,我要等到争议结束再决定是该到
北京去还是去南京。”

  “还是要感谢贵国这么快就承认了我国新政府。”我颔首致意道。

  “呵呵,曲公子您客气了。我们法国在中国有庞大的利益,我们会十分乐意
与新中国政府建立友善关系的。”

  “康悌先生您怎么这么快就到中国来了呢?”

  “呵呵,其实我国外交部去年中就任命我担任驻北京特命全权公使,是因为
我在安南有些产业,先去了一趟河内,现在才出发来接替裴格先生。”康悌先生
笑道:“对了,您夫妇二位法语真是流利呀,是到法国念过书吗?”

  “没有没有,是在学校里跟着传教士随便学的,说得不好,说得不好。”我
连忙解释道。

  “喔?是在哪里的学校呢?”康悌先生续问道:“不好意思,我只会说一点
点官话,所以听不出来您们二位的口音。”

  “我们是广西人。”君儿原本与苏菲小姐随意话家常,偏头过来说明道。

  “喔?广西,我知道。从河内往东北方走,过了谅山就是镇南关,过了镇南
关就是广西了。”

  “呵呵,康悌先生,您对地理也是相当瞭解唷!”

  “呵呵,我们法国与清国以前在那打过一仗,我还记得。”康悌道:“当时
我们的军队在镇南关吃了败仗,还导致茹费里政府垮台呢!”

  “那场战争不只在安南,昨天我们停泊的基隆也发生了激烈战斗呢!”

  “喔?是吗?”

  “贵国远东舰队司令孤拔率领十一艘军舰曾经一度占领基隆,但想要进一步
攻击台北城时被中国军队击败。”我道:“孤拔将军转而登陆沪尾,也被中国军
队打败,退回海上。后来孤拔占领了澎湖,最后病死在马公。”

  “喔,对,我想起来了。在上海与天津的法国租界里面都有孤拔路,就是纪
念他的。”康悌道。

  “康悌先生,其实在台湾岛上还有许多当年法军的遗骸,您可以通知贵国外
交部与日本政府交涉,看看是设立纪念墓园还是把遗骸运回法国安葬。”我道:
“以中国传统观点,军人死亡流落在外国,会变成所谓的‘孤魂野鬼’,是不能
上天堂的。”

  “曲公子您知道的事情真多,到上海后我会发电报回巴黎,告诉外交部这件
事情。”康悌续道:“听说反对袁世凯出任总统的人很多,曲公子认为接下来中
国会爆发内战吗?”

  “哦?”我正分心看着双姝竞艳──苏菲小姐头戴无边小圆帽,身穿稍敞前
胸的连身淡蓝色洋装,足上则蹬了一双有四重扣带、直包到小腿下缘的高跟鞋;
君儿今天则是戴了一顶饰有羽毛宽边帽,一身粉绯红色短袖连身圆领长洋装,袖
口、胸襟、臀线及裙摆都饰有白蕾丝与流苏。

  “这就要看北方与南方间的发展。”我道:“北方政府以清国原本的汉人官
员为主,手中握有强大的正规军武力;南方主要是革命党,虽然没有政治经验也
缺乏武力,但却是他们的主张引发了这次革命。”

  “孙文的革命党已经搞了二十多年,这次也不是靠他的部队成功的。”

  “您的看法对也不对。”我续道:“这次革命本质上是一场兵变,确实不是
孙文的部队发动的,但军队会兵便却是受到孙文革命思想的影响。孙文的部队不
是年轻学生就是黑社会的帮众,走武装革命本来就很难成功,但是当他们的理论
影响范围够大时,正规的军队就响应了。”

  看看周围一圈旅客都停下来听我的意见,我接着道:“就以我的故乡广西以
及各位前几日的出发地广东来说,现在的革命政府负责的人都是原本清国的旧官
僚,但是当武昌的革命打响后,他们都受到民间强大民意的包围——不管这些官
员愿不愿意,还是他们是满人或汉人,他们都必须表态、宣布独立于北京政府,
否则他们就无法继续控制局面。”

  “所以北京政府的改革态度将是关键啰?”康悌先生问道。

  “正是您所说的。”我又说道:“北京政府现在虽然是由汉人组成,但他们
的态度、想法仍然相当可疑。这次南方发动革命,不仅是汉人与满人间的政权之
争,更重要的是政治型态、经纪型态以及国家发展方向之争。如果北京政府还是
走满州政府的老方向──那就会像是拿破仑在雾月革命之后所为一样──利用革
命却夺取革命果实,人民把自己解放后却迎来另一位皇帝。”

  “喔,曲公子也知道波拿巴在雾月的故事──你的意思是北京政府可能会有
另外一个拿破仑出来当皇帝吗?”

  “我不知道中国现在有没有像拿破仑一样成为伟大的将军,但我知道有非常
多人梦想着像拿破仑一样当皇帝。”

  “喔?”康悌先生点燃纸菸道:“所以如果这个想当皇帝的人力量不够大,
就会爆发内战了吗?”

  “中国不是法国,中国的土地大过法国的数倍,中国的人口更远多于法国,
但相对来说,中国的交通、通讯也远远不如法国。”我回应道:“在法国,控制
巴黎就可以成为法国的皇帝;但对中国来说,如果你只拥有北京、上海或南京,
甚至如果你只拥有六、七个省,都无法当全中国的皇帝。法国只要靠老兵团或龙
骑兵,几千个人就可以夺得政权;但在中国如果你没有五、六十万的正规军,是
没办法真正统一这个国家。”

  “你的意思是,如果南北双方在政治思想上没有办法取得共识,就有可能会
发生地方独立的情况吗?”

  “呵呵,我不敢乱说,随便评论这种事是要掉脑袋的。”我笑道:“但是当
中国进入混乱时,各省领导人首要的工作应该就是先确保自己境内的治安吧!”

  “你的意思是变成像美国那样的联邦型态吗?”

  “呵呵呵,确保自己一省安居乐业容易,但要重建一个稳定的中央政府需要
异常有力的领导人。”

  “呵呵呵,曲公子您的见识真是透彻呀!”康悌笑道:“所以我们法国要确
保在华利益,就该同时注意中央政府与地方政府的发展啰!”

  “呵呵,好说好说,我年纪小,胡说八道,您别见笑了。”我接着道:“倒
是欧洲各国的局势颇令人担心呢!”

  听到我的话,康悌显得相当惊讶,道:“我们欧洲已经三十年没有发生战争
了,是人类历史上文明最兴旺的时代,你怎么会有这样奇怪的想法呢?”

  “呵呵,欧洲德国与英国进行着军备竞赛,双方互不相让;而英国、法国、
俄国签订了三国协约攻守同盟,德国也与奥匈帝国、义大利王国缔结了三国同盟
来对抗,加上东方土耳其帝国利益,以及巴尔干半岛上东正教徒、天主教徒、回
教徒间的宗教冲突,我倒觉得欧洲的情势按照中国的说法是‘一触即发’呢!”

  “一触即发?”

  “你们欧洲大国间已经形成壁垒分明的攻守同盟,彼此间已经没有什么回转
的空间,就好像引线已经接到了火药桶上,现在只要一个小火花就会引发大爆炸
了。”

  “曲公子的意思是,如果发生像克里米亚战争那样的冲突,欧陆就可能发生
战争吗?”

  “嗯,甚至可能是更小的事件吧!”我道──心想自己该停嘴了,再讲下去
就要露出马脚啰!

  “嗯嗯,果然是可以让我好好思考的一番谈话呀!没想到曲公子年纪轻轻,
居然有这么深刻的看法。”

  “呵呵,别谈政治了,再说下去小姐们要生气啰!呵呵呵呵!”我赶忙转换
气氛。

  “也是也是。”康悌笑着说:“乐队?乐队在哪?天气这么好,快奏起音乐
大家一起跳跳舞吧!”

     ***    ***    ***    ***

  “表哥真不简单,什么都懂。”沐浴完,君儿坐在梳妆台前让晴儿梳头发:
“君儿好笨,表哥说的我都不懂……唉……这样以后表哥一定会嫌弃君儿,君儿
以后就只能在家带着一窝孩子,每天苦望夫君回家啰!”

  “君儿真爱开玩笑……”

  “一定是君儿的奶子太小,所以表哥才不喜欢君儿。对不对?”

  “嘎?”

  “你看晴儿的奶子像对瓜一样,君儿的只有碗口大……”

  “唉呀!小姐别这样……”晴儿突然一声娇呼。

  我回头只见穿着睡袍原本好好坐着的君儿,已经扭身隔着衣服一把抓住晴儿
的丰乳──虽然没有实际测量,但我目测君儿的胸部大约是E到F;晴儿的胸部
也相当丰满,但没看到她的裸体,从平常穿衣服的状况,我猜晴儿最多C到D。

  “奶子又大又香,真软呀!”君儿突然往后一靠,把头埋进晴儿胸前。

  “小姐,小姐……别乱动呀……”晴儿顾左右言他、急切地道。

  “这么小气,借我靠一下不行呀?”君儿眼角含春,俏皮道:“我又不是没
见过。”

  “小姐……小姐……”晴儿俏脸一路赤红到了耳根。“您别再说了……”

  “有什么关系?这里又没有外人。”

  “表少爷在……”羞赧不以的晴儿,声音小如蚊蚋。

  “夫君在又怎样?”

  “君儿!君儿!”眼看小姑娘越讲越不像样,我赶紧出声喝止。之前几天海
像都不好,大部份时间君儿都在舱房休息,当然也没胃口进食。今天天气转好、
风平浪静,小姑娘胃口大开饱餐了一顿,父亲显然心情也非常好,席间屡屡举杯
祝福,君儿也因此多喝了几杯。

  “晴儿妳是唯一陪我嫁到曲家的人耶。”君儿一把抱住晴儿,螓首不住在晴
儿乳间磨蹭:“你要陪我一辈子,不然我好寂寞唷!”

  “小姐,小姐……妳醉了……”

  “所以我的夫君就是你的夫君,夫君不相信妳的奶子比我大,我们就把衣服
脱了,让夫君评一评。”

  “小姐别这样……”晴儿想挣扎又不敢挣扎,扭着身体窘得不得了。

  “什么这样那样的?妳不知道本姑娘是土匪吗?妳不听话,我就把妳绑起来
脱光了给表哥检查!”

  “君儿!”眼看状况逐渐失控,我再次斥道。

  “哼,大丈夫哪一个不是三妻四妾呀?与其让表哥到外面拈花惹草,不如让
晴儿一起来服侍表哥。”君儿趁着醉意续道:“表哥你看看,我们晴儿脸蛋是脸
蛋、奶子是奶子、腰是腰、屁股是屁股,两条腿又直又长……而且我们家都不舍
得让晴儿做粗活,你看看,这双手又白又嫩……我们家可是一次嫁过来两个大小
姐呢!”

  “君儿,越来越不像话啰!”

  “小姐……小姐……求别别这样……晴儿给您跪下……”

  “呵呵,晴儿妳跪什么?有什么好跪的?”君儿扬头捂嘴笑道:“我既没醉
也不是跟妳开玩笑的。妳从小陪我长大,而我从小也把妳当做最知心的姐姐──
我自己家姐姐人美又标致,我表哥人俊又聪明——不把妳配给我表哥,难不成等
妳三十多成了老姑娘,再把妳放出去随便配一个管家还是拉车的呀?”

  “小姐别这样,晴儿给您磕头。”说罢,晴儿真的开始磕头。

  “妳再不听话,我就要绑人啰!起来!”君儿突然脸色一沉道:“我自愿与
你做姐妹,不要给脸不要脸!”

  “小姐……”

  “好好好,晴儿妳快点起来,别跪着了!”见状我赶快圆场道。

  君儿见晴儿幽幽起立,道:“妳看看,表哥都愿意收妳了,这不是皆大欢喜
吗?哈哈哈哈哈!”

  “你们都说我年纪还太小,等过几年再圆房。”君儿满脸得意道:“但表哥
你正青春年少,怎么可能隔离女色?是妹妹我还太年轻不能服侍哥哥,但晴儿大
我三岁,又不用专心念书……”

  君儿突然脸上浮现狠劲,提手做出杀头手势:“正好宰了给表哥尝鲜,也免
得表哥青春欲火无处发泄,嘿嘿嘿!”

  “啊?”看到君儿的样子,让我一惊。

  “你呀,啊什么啊?是嫌弃我们家晴儿吗?”君儿头而一转,又道:“还有
妳,杵在那干什么?还不赶快去沐浴!洗干净快回来躺下!”

  “啊?”晴儿闻言,惊得泪水在眼眶里直打转。

  “哭什么哭!这是天大喜事一桩……啊,我知道,妳是太高兴了对不对?没
想到我对妳这么好。”君儿收敛脸色,笑孜孜道:“快去吧!本来我是打算直接
把妳扒光让表哥好好奸妳的,是怕说妳跟着晒了一天太阳,身上有汗味,表哥会
嫌弃妳。快去快去,快洗得香喷喷的回来!”

  眼看晴儿手足无措,呆立着两行眼泪噗茨落下,我忙使眼色让她快出房去。

  “你呀!真没用!”晴儿出房后,君儿双手一叉道:“这么美的丫头,哪家
老爷不是连夜就赶着把人家裤子给扒了,就只有你这个呆头表哥。没用!”

  “我……”

  “我什么我?就只会我我我……”君儿杏目圆瞪道:“妹妹送你只又白又嫩
的大肥羊,你是吃还是不吃?你别小看我们家晴儿,这个把月来每天晚上哥哥你
欺负我,她都蹲在外面偷看。”

  我是知道每晚晴儿都不敢回房睡,都是守着她家小姐,深怕半夜有什么要招
唤的。

  “她几次偷偷洗着内衣裤都被我看到。”君儿笑着坐下道:“昨天我看她躲
在浴室又搓又揉,以为是她月事来了,后来见她拿起来嗅才恍然大悟──肯定是
晴儿躲在房外偷看表哥欺负我,搞得自己黏腻不堪,又怕没洗干净会发出味道,
才会又搓又闻的……表哥你说对不对?”

  “哦?”我不知该怎么搭腔。

  君儿自己倒杯茶,啜了一口续道:“我从小就没跟她分主人下人,我念书,
她也跟着识字;我算数,她也跟着学,我跟她从不分彼此的。我是真的没把她当
下人。所以呢,我早就决定了只要我跟哥哥你成了亲,不管晴儿她答应不答应,
我就是要表哥你把她收了……把她放到外头去,那我就对不起她了。如果表哥你
是痴情种,我跟晴儿就有福同享;如果表哥你是薄幸郎,我们俩就有难同当。”

  我沉默无语。

  “今天我没喝多少酒,说的不是醉话。好啦,那就这样定啦!”君儿举茶一
饮而尽,道:“这件事我会自己向父亲母亲报告,表哥你不用担心。”

  “挖哩……这个女土匪……这以后还得了……”看着君儿的豪迈模样,我完
全无法想像以后的日子会变成什么样……

  “唉?怎么这么久还不回来?”君儿回头望向门口,起身道:“老娘去把她
抓回来!”

  “虾蜜……”我只觉得晕头转向……

  “砰砰砰~~砰砰砰~~”

  “晴儿妳开门,不要躲在舱房里面。”君儿拍门道:“妳躲得了一时,躲不
了一世的!”

  “小姐您饶了我吧……”晴儿把自己锁在舱哩,隔着门求饶道。

  “晴儿,我已经和表哥说好了,往后我们姐妹就共侍一夫。”君儿站在舱门
前道:“这是喜事一桩,妳家里还有亲人在,不要弄得大家难看。”

  “呜呜呜……呜呜呜……”门后传来啜泣。

  “我数到三妳把门打开。”君儿把头顶在舱门上道:“不打开,大家就难看
了……我可以不逼妳今晚,但是把门打开让我进去!一……”

  晴儿求道:“好,小姐我开门,但您不能绑我……”

  “要强奸也是让表哥强奸妳。快开门,不要废话那么多!”

  “好,我答应妳,绝对不勉强妳。”我凑前道。

     ***    ***    ***    ***

  君儿回首双眉一皱、怒目圆瞪,一副“干你屁事”的表情。

             (5)浮槎海上(下)

  “咿呀~~”舱门心不甘情不愿地开了,君儿一闪便隐至舱房中。

  我望着窗外,心想好在这头等舱甚大,除了主卧室外还有客厅、浴室、佣人
房等,不然君儿导演的这出闹剧想必会搞到惊动全船。

  船上四间头等客舱,除了父母与我们各一间,还有一间让康悌大使一家人用
了;至于第四间是谁,只有用餐时间服务员推着餐车进去,这么多天来也没见他
们出来过。我们家一行二十多人,除了父亲、母亲及我们三个外,还有秘书、侍
卫等随员。除了我们五个在上层甲板,其他人等各依不同职别,分别住在二等、
三等舱房。

  外面海上只有明月随着波涛起伏,却不如以前我搭船夜渡台湾海峡的印象,
布满点点渔火。

  “哥,把灯转小点……晴儿会害羞……”

  我闻言回头,只见君儿推着晴儿走进房来──晴儿的大辫子已经让君儿给散
了开,一头乌黑亮丽的秀发垂在胸前直到腰际,几乎掩去了一半躯体。晴儿身着
短袖白色短袖丝质睡衣,下身同色成套长裤,裤管下裸露一双天足,十只脚趾上
都施了蔻丹。

  “呵呵呵呵,真好看。”君儿让晴儿站好,蹦蹦跳跳走过来坐在我身旁道:
“晴儿的新衣我早就帮她备好了……你看看,穿上这身丝的睡袍,不才像我们曲
家的少奶奶嘛!呵呵呵呵!”

  君儿兴奋地转过头向我道:“这是那天在广州城,表哥你和父亲大人外出洽
公,我特别支开晴儿买的。呵呵呵……除了这套睡衣之外,我连礼服、晚宴服、
居家服都帮晴儿准备了。呵呵呵呵……我之前还怕会不合身,但你看看,我挑得
多好呀!呵呵呵呵……”

  “刚才还跟我讨价还价,寻死觅活说不要,我就拿出下午就藏好的绳结,警
告她说再不听话就先一阵好打,然后套着脖子拖过来,绑在桌子上干……呵呵呵
呵……”君儿得意道:“哥你看,我们晴儿上了胭脂、涂了指甲,这不就美得要
死……呵呵呵……”

  “晴儿呀,不好意思,请妳过来照规矩行个礼吧!”君儿笑道:“今天是妹
妹对不起妳,没办法用花轿把妳抬回来,但是选日不如撞日,晴儿姐姐大人大量
呀!”

  晴儿施施向前,双膝一跪道:“晴儿在这向老爷、夫人行礼,以后尚望老爷
夫人多多疼惜……”

  “呵呵呵呵,太好了太好了,这样就对了。”君儿欠身,从怀中掏出一个红
色小包袱道:“晴儿姐姐,妹妹没帮妳办多少嫁妆,请妳见谅!这是妹妹帮妳买
的耳环、镯子、链子与戒指,请姐姐笑纳!”

  “这……这晴儿担当不起……”

  “没什么担当不起的,来来来,妹妹帮妳戴上。”

  三两下工夫君儿就把晴儿打办妥当,俗话说“人要衣装、佛要金装”,几样
首饰上身,晴儿立刻就艳光四射起来。

  “啊,洞房之夜,喝酒喝酒……”君儿让晴儿坐下,忙着拿来几样点心与红
酒。晴儿还是低着头一言不发,接过酒敬了敬我与君儿便仰首一干而尽。

  君儿身兼主婚人和媒人,兴奋得叽哩呱啦个不停;晴儿还是无言,陪着君儿
一杯接一杯干着红酒。

  “今晚我有最后一个要求,拜托哥哥与晴儿姐姐一定要答应我。”君儿满脸
通红醉着道:“你们先答应我我才要说。”

  “说吧,哥答应妳。”我道。

  “以后我们就三人共枕,晴儿就别坐在门口睡了。”

  “啊?”晴儿轻呼。

  “我又没问妳意见。”君儿用充满醉意的凤目白了晴儿一眼道:“哥你说对
不对?哪有成亲了还让人家晚上睡在门口的,对不对?”

  君儿突然伸手捏了晴儿胸脯一把,道:“躺在一张大床上,哥哥才能想摸就
摸,想玩就玩呀……难不成半夜妹妹想摸姐姐一把,还得跑到门口去不成?”

  “呵呵呵呵,哥你没意见,那我们就这样说定啰!”君儿笑得花枝乱颤,又
举杯灌了晴儿一杯道:“好啦好啦,春宵一刻值千金。听说女人家第一次会痛得
半死,等会我负责压手捂嘴,哥你就好好给晴儿来一下啰!呵呵……”

  “啊……”晴儿还来不及惊呼,君儿已经伸出小舌头朝她扑上去吻了起来。

  我确定君儿已经醉了,而晴儿应该也至少喝到了六七成。君儿不仅强把舌头
伸入晴儿嘴中,小手还全身乱摸。

  “啊……呜……小姐……”

  “什么小姐,叫君儿妹妹!”君儿撑起身子嗔道。

  眼见这两个姑娘纠缠在地板上也不是办法,我一把抱起君儿放到床上;回头
见到晴儿还幽幽地瞪着大眼躺在那,我再过去把她也抱到床上。

  “哥,快来呀!”愣在床前的我只见晴儿躺在床中央,君儿把她双手拉过头
坐在屁股下面压着,已经解开晴儿睡衣,一对饱满乳球正缓缓露出。

  “再不来我生气啰!”君儿皱眉道。

  被君儿制伏的晴儿秀发散在床面上,圆润的俏脸秀眉微皱偏向一旁。

  “来吧!”君儿解开晴儿的裤带,我走向前轻轻扯下裤管,晴儿纤腰一挺一
挺,害羞不已地让我将她扒光──长裤内早就空无一物,想必是之前君儿就不准
她穿上亵裤。

  晴儿丰满的身躯一览无遗──肉肉的下巴接着修长的脖子与狭窄却不见骨的
双肩,腋下洁净无毛,一对至少D罩杯的天然丰乳柔软地俯卧在胸骨上,淡淡暗
红色的乳晕约莫铜板大小环绕着花生米大小的乳头,丰腴的小腹上隆起些许可爱
的赘肉,小小的肚脐则陷在其间。晴儿的阴毛并不浓密,纤细柔软地覆在阴阜之
上,紧闭如缝的肥厚大阴唇若隐若现,已可见到上面布着银丝般水渍。

  “舔她。”君儿朝我无声做出嘴型。

  我一手一只,环着分开微阖双腿,埋头到晴儿散发著处女淫香的溪谷中,诱
人的嫩穴里正不断漫流出晶莹滑腻、气味浓郁的琼汁。

  “啊……不……啊……饶了晴儿呀……”我的舌头才刚刚卷上粉嫩的肉芽,
晴儿便不住娇喘呻吟,我稍抬眼一看,才见到原来君儿也没放过她,俯下身子舔
吮着晴儿幼嫩的乳蒂。舌头卷完了粉芽,接着又翻开她的大阴唇由上到下、由左
到右好好舔个干净。

  “嗯……哦……啊……要死了……啊……要死了……”嫣红的双唇在喘息呻
吟间不停吐出浪语。

  “啊……”晴儿娇躯一阵抽搐,原来是调皮的君儿用被齿衔住晴儿乳头正一
松一紧地往外拖,而君儿的小手也没闲着,正把玩搓揉着处女敏感的耳珠。

  “别……别……唉呀呀……”晴儿赤裸娇躯被两个人同时猛攻,白皙的肌肤
通体发烫。

  “喔……哎呀……救命呀……别呀……饶了晴儿吧……”

  同是女儿身,君儿比我更瞭解晴儿身上弱点,只见她把玩着晴儿的酥胸,一
会挤、一会压、一会搓、一会揉,节奏快慢交错、力道深浅变换,一对丰乳不停
变形,让晴儿的心都快跳出来了。

  “唉呀……求求您,晴儿真的不行了……哎……”晴儿拼命甩头,颈子上、
锁骨上、乳房上布满了君儿的口水。

  “啊啊啊……啊啊啊……”晴儿绝望地闭上双眸,放弃所有挣扎反抗念头,
放纵自己坠入君儿与我布置的情欲旋涡中,发出一阵阵扣人心弦、淫荡至极的嚎
叫。我毒钻似的舌尖顶开了处女秘境,一伸一收间让晴儿最敏感纤细的神经不停
爆裂、迸发。

  娇嫩艳红的小阴唇已自动绽放,处女幼嫩的孔穴也一张一阖,好似吐著黏液
的美贝;嫩薄半透明的处女膜娇滴滴地隐藏在穴口内,兴奋得彷佛随时都要自行
迸裂。晴儿雪白的裸躯整个转成了赤红,慵懒无力的身形、任意摆放的四肢,形
成一幅淫靡的图画。

  “啊……痛啊……啊……嗯……啊……”我一手握住丰腴臀球,另一手钻入
处女泛滥的蜜洞,但才刚放入一个指节,晴儿便雪雪呼痛起来:“唉呀,那里不
行呀……少爷……啊……”握住臀肉的手从后方逐渐沉入股间,小鸡啄米似叮啄
晴儿的菊门,媚肉与肛门同时被我玩弄着。

  晴儿大力摇头,双腿被我扛到肩上,肉穴再次被手指侵入。我不断舔、吸,
执着地攻击阴蒂,晴儿被玩弄得头昏眼花、精神恍惚,发出了恼人的啜泣声,妖
艳的小阴唇微张,发出湿热的气息。未经蹂躏的洞穴像是要完全融化了一样,粉
红色的肉褶看得一清二楚,不断被刺激的阴蒂从包皮中跃出,充满妖气地不断蠢
动。

  手指游走在花瓣上,我的嘴唇涵盖住晴儿淫蒂与小穴,口中满满都是处女芬
香的淫液,蜜孔中的肌肉不自主抽动着,强烈的处女体味也随之散布出来,晴儿
边哭边不停喊着:“好难受……我快要融化了……好难受……饶了我吧……”

  眼见晴儿即将再次从苦闷的深渊被高潮的海啸卷走,君儿也改变了刺激的方
式,把晴儿上身扶起,从背后将晴儿环抱在怀中,君儿小嘴不断往来玩弄晴儿的
双耳、后颈。

  “晴儿,妳的身体好淫荡呀……”邪恶的少女不停朝晴儿耳朵呼出热气。

  “啊啊啊~~”晴儿再次哀嚎,拼命挣扎挺起腰肢,双腿还挂在我肩上让她
整个人腾空起来。

  “是不是又想要尿出来了呀?”君儿尖巧的舌尖顺着晴儿耳中的蜗痕来回滑
动。

  “呜呜呜……救命……啊啊……”

  “晴儿最色了,第三次了对不对?”少女的舌尖转入了耳道。

  “呜呜……啊……不行了……不行了……”晴儿打摆子似的不停抽搐。

  “君儿就喜欢姐姐这么色……而且不但要姐姐色……还要姐姐每天晚上都这
样尖叫……”

  “呜呜……不要……不要……”

  “怎么可以不要呢?最好的滋味都还没尝到,才这样姐姐就不行啦?”君儿
一手抚弄揉捏晴儿丰硕的乳房,另一手轻挑逗弄深陷的肚脐。

  “呜……啊……”晴儿挣扎地仰头大喘,喷出郁积胸中的甜美气息。

  “现在让好哥哥干死妳好不好?”君儿在晴儿耳边窃窃地道:“妹妹我还不
能尝,先让晴儿姐姐享受啰!”

  “哥,来吧!晴儿是第一次,拜托你轻点啰!”君儿突然扬头对我道,眼神
中却是充满了一种难以名状的、安详的喜悦与幸福。刹那间我忽然明白了,君儿
是真心期待三个人能在一起,也只有三个人都幸福,君儿才会得到真正的幸福。

  君儿爱怜地抚弄晴儿额头的散发道:“姐姐,人说会有点痛,忍着点呀,听
说一会就上天了……”

  “等……等一下……”晴儿突然微睁秀目道。

  “唉,姐,现在不能反悔啰!来……乖,忍一下就好。”

  “不,不是。”晴儿挣扎坐起道:“请少爷小姐原谅……晴儿……晴儿。”

  “还什么少爷小姐的,有什么事就直说吧!”君儿道。

  “小姐又不嫌弃晴儿,晴儿做牛做马也报答不了……但……”

  “但什么呀?快说呀!”

  “晴儿的第一次可否让晴儿来服侍少爷……晴儿就只这个请求,往后小姐、
少爷要怎么玩弄晴儿的身体,晴儿都任凭使唤。”

  君儿看看我,我眨眨眼表示没有意见,于是君儿便扶起晴儿让我躺下。

  其实自从到这个世界以来,别说是性经验了,每天穿着一身奇怪的装扮让我
连DIY都没了兴致,真的变成了“民国第一个处男”。此时往下望去,只见小
弟弟从六块肌中矗立而出──奇怪,我记得自己没这么大呀,应该最多也不过就
14、5公分长,怎么现在握在手中还露出一大截,看来起码超过20公分了,
难不成在梦境中老二也可以随意自由变大吗?

  君儿扶着晴儿跨过我身体高跪,细心地帮她把长长秀发盘成髻,以免黏在身
上。晴儿通身粉红、香汗淋漓,原本柔顺的阴毛已黏腻不堪地纠结在一起。

  “啊啊啊啊啊~~”晴儿发出高亢的鸣叫,身体向后翻仰。原来是君儿担心
晴儿身体冷了,又从背后袭击。

  晴儿下半身边扭动着边缓缓下沉,双目紧闭、柳眉深锁,强忍胯下感受的强
烈刺激。

  “呜呜呜……”晴儿一手捂住自己小嘴,另一手紧紧握住我的左手。我用右
手扶正肉棒,慢慢画着圆圈蹭开晴儿小阴唇,只感觉到突然一股淫水“唰~~”
地流下来,瞬间把我的肉棒、阴毛等都全部沾湿。

  “唉呀……唔唔唔……哦……”龟头在蜜瓣间来回滑动,发出“啾啾”的淫
靡声,已经听不清楚晴儿在呻吟什么。处女蜜汁一波接着一波往下喷出,心中的
渴望促使我提高玩弄的速度,“啊啊啊……啊啊啊……”晴儿不由得扭动丰腴的
身躯,间歇地呻吟着。

  龟头从滑动变成挺动,我挺腰慢慢冲开花瓣间的堡垒,稚嫩的蜜穴遵从主人
的意志,正一口口吸吮着我的龟头。

  “呜呜……啊……”晴儿小声地哭了出来。龟头轻轻顶在泉眼中心,缓缓钻
入了约1公分深度。

  君儿不停地在耳边安慰、鼓励着晴儿,一对小手也在晴儿身上抚摸游走。我
伸出手爱抚嫩穴花瓣周围,龟头轻轻转动着,如毛毛虫般一分分缓缓向前钻动,
“呜呜……啊……”晴儿扭动少女的躯体,不知是想把肉棒挤出去还是要纳为己
有,握住我的小手紧张已极,修长的指甲深深陷入我的手背之中。

  “啊~~”只见晴儿心意一决,双腿一松,整个人就这样用力坐了下来。虽
然是处女的阴道,但大龟头在浓厚淫水的助威下迫力万钧,硬是撑开层层嫩肉一
口气顶到晴儿花心之上。

  “呜呜呜……啊啊啊……”晴儿再也支撑不了,俯在我身上抽搐哭泣。

  “晴儿乖……乖……晴儿辛苦了……”我爱怜地亲吻晴儿脸颊,一手握住柔
夷,一手抚着她的秀发。丰腴的身躯柔腻无骨,白皙肌肤如油脂般光滑,两颗碗
大豪乳紧紧压扁在我的胸膛上。阴茎上传来一阵阵压力,好像有人用手一下下捏
着,又好像被人用嘴不断吸着。

  我抬眼看看君儿,小姑娘坐在旁边泪流满面,深情款款的眼神中又是震惊又
是幸福。

  “姐,妳好幸福唷……”君儿翻身趴上晴儿背后,伸出小舌头帮晴儿舔去背
上的汗珠。

  “哎呀~~”晴儿眉头一皱娇呼起来。

  “姐怎么了?”君儿慌张问道。

  我挺着腰让更加坚硬的肉枪缓缓进出晴儿的蜜穴,阵阵撕裂般的疼痛与奇异
快感由浅由轻转变为强烈的海潮,往晴儿全身冲袭出去。虽然嫩肉方才已经被淫
水充份滋润,但我的肉棒实在太大了,即使是一分一毫的前进后退,都让晴儿浑
身不住颤抖。“哎呀……哦……”晴儿还是不敢张眼,揪着一张俏脸体会花径不
断被肉棒渐渐撑大的感觉。

  象征男性雄风的巨棒毫不留情地推迫着少女青涩肉壁的抵抗,“唉唷……哎
呀……”晴儿的心几乎被鸡蛋大小的龟头给碾碎,只能咬紧牙根拼命忍受。

  “哥!你轻点呀!这样会把晴儿弄坏的!”君儿移到晴儿身后道:“别往里
面挤呀!都流血了……还有一大截在外面呢,全部进去晴儿会坏掉的!”

  “没……没关系的……”晴儿无力道。

  我继续缓慢前后滑动,晴儿的肉洞似乎已经组织好了抵抗力量,每当稍微放
掉一点力气,龟头马上就觉得好像要被推出来。我逐渐加速挺动,少女蜜穴从结
合处开始传出“噗吱、噗吱”的声音,不断传出撕裂疼痛的肉径紧紧圈住龟头,
一切的抵抗都慢慢停止,投降的肉穴终于乖乖地承受肉棒凌虐。

  “呜……”晴儿挣扎起身,整根巨棒顺势钻入处女穴中,龟头也狠狠地整个
咬住柔嫩的花心。“呜呜……啊……”没经验的晴儿不明白自己这样的动作会带
来什么后果,少女体重的力量使整支肉棒几乎要插入胃肠。

  “哎呀……姐……妳别急着动呀……”君儿焦急地出声阻止。

  “啊……啊……小姐……没……没事的……”耻骨密接在我的下身,晴儿咬
着牙青涩地扭着身体,阴茎在紧小的蜜道中晃动,强烈的束紧感让我爽到不行。
我虽然也有些性经验,但跟处女做还是第一次。

  “啊!啊!”处女膜的残骸被大肉棒无情地摩擦,让晴儿受不了地哀吟;龟
头死死地卡在子宫颈上,强烈异感让晴儿整个人往后翻,我忙握住她的双手,君
儿也坐在我腿上从后面抵住晴儿身躯。

  “啊啊啊……”晴儿鹅蛋般的俏脸严重扭曲,散发著不知是痛苦还是快乐的
妖艳神色。肉棒紧密地被肉穴包夹,肉褶不停搓磨阴茎各个部位,极度紧锁的蜜
穴经过无数次扰动后仍然丝毫没有放松的意图,淫猥又饥渴地套弄着我的肉棒。

  “噗吱~~噗吱~~”胡乱扭动的晴儿在君儿帮助下开始上下移动,顺着这
个力道我也向上挺起腰身,朝花心深处刺去,“哎呀呀呀~~”原本混杂着痛苦
的声音明显转成了甜蜜妖艳的呻吟。

  “哎呀……慢一点……喔……啊……”初逢采撷的晴儿虽然是拼命忍受,但
在我反覆抽送的过程中仍不免娇柔地求饶。

  “噗吱~~噗吱~~”活塞运动更加激烈,巨创后的晴儿似已全然脱力,只
能随着胸猛舞动的腰身任我挺动,“晴……晴儿……不行了……少……少爷……
您……放我下来吧……”盘起的长发已散开,出气多入气少地求饶着。

  我示意君儿让开,翻身就把晴儿压在身下,“哎呀……”晴儿再也无力合拢
双腿,君儿见到晴儿原本紧闭的小穴张开成杯口大,不觉惊呼。

  我抬起晴儿右脚,一挺腰,大龟头就挤开柔弱的花唇,往晴儿最深处杀去,
“呜……啊啊……要死了……”巨大的肉棒像木桩般冲入身体,晴儿张大嘴发出
恼人的呻吟。

  龟头才刚进入肉洞,温热潮湿的蜜肉马上又兴奋地缠住了肉棒,“啊……天
哪……啊啊……”晴儿花心被龟头挤压,男上女下的可怕压迫感让肉洞深处爆出
烟火般的阵阵强烈感应。

  我把晴儿的右脚交给君儿,示意她用嘴咬噬那五只粗短浑圆的脚趾,“啊!
不要呀~~要死了~~要死了~~啊啊~~”超乎想像的挑逗让晴儿死命呻吟,
不一会整只右腿就不停抽动,似乎是抽筋了一般。

  我开始活塞运动,缓慢用腰画着圆圈,“啊啊啊啊……”晴儿疯狂地扭动身
体,双手死命地抓紧床单。

  我见时机成熟,从君儿那取回晴儿右脚,将双脚一并扛在肩上猛力抽插,每
次大龟头都几乎要拔出来,然后再大力冲回晴儿粉红色的肉穴之中,互相碰撞的
肉体发出“啪啪”声响,浓重的淫水与处女的血丝不断被龟头带出,沿着晴儿的
臀部流到床单上。

  “啊……啊……晴儿不行了……啊……死了……要死了……啊……喔……”
晴儿陷入疯狂的浪叫,如海啸般的冲击已让她彻底陷入迷乱之中。

  “呜呜……饶了我呀……啊……呜……不行……又来了……啊……”到达绝
顶的晴儿大声哭嚎着,连续的高潮已经达到了她的极限。

  “啊!”巨大的龟头连续轰击花心,我大吼一声把龟头顶在晴儿最深处,把
浓热的精液全部灌入少女火热的子宫中。

     ***    ***    ***    ***

  “哥,你以后如果敢这样欺负我,我会杀了你唷!”君儿双颊红通通地倚在
舷窗边道。

  “女孩子怎么讲话老是这样杀来杀去的?”我笑着走到君儿身边,一把将她
缆住。

  “你不继续陪晴儿呀?”

  “没事,她已经睡熟了。”我道。历经三、四十分钟暴雨摧残,晴儿在我射
精后迅速在我怀中睡去,圆圆的小鼻孔中不住传出均匀的鼾声。

  “我这样安排,哥你没意见吧?”

  “妳老是嘴巴上说要杀这个杀那个,以后哥哥就先把妳枪毙啰!”

  “讨厌,占了便宜还卖乖,就只会欺负我。”

  “喔?是这样吗?那以后就把妳们两个都绑上,然后哥一下插插晴儿,一下
插插君儿,看谁先求饶啰?”

  “啐~~哪有人像你这么坏的?”

  “我坏?我哪坏呀?这不都是我们家女土匪头的阴谋吗?”

  “哎呀~~”丰乳突然被我伸入衣襟捏住,君儿不由得惊呼。

  “呜……”小嘴突然被我侵入,君儿吱唔发不出声音来。我解开她的睡衣,
一对雪白豪乳倏地蹦跳出来。

  “你不是……唔……”君儿小嘴被我封住,小舌头左右不停闪躲。我的手一
溜烟从腰带间滑入了她的裤底,花瓣间的黏腻早已干涸,在股间凝聚成一块块淫
垢。

  “我再坏也哪有君儿坏呀……”我噬咬着耳珠轻声道。

  “哎呀……不行……啊……表哥……表哥最坏……”刚结束激烈长吻还来不
及恢复正常呼吸,君儿只能娇喘着躲闪。

  “想逃到哪去呀?今天都还没好好疼疼君儿呢……”我一条腿跨入君儿双腿
间,不让她把蜷在椅上的双腿合拢,“哎呀……啊……好麻……好舒服……”君
儿仰起脖子,满脸赤红,无限娇羞。

  “刚才那么神气,怎么一会就投降了呀?”我故意地逗她道。手指才刚刚抠
开了蜜穴,一大股淫水就瞬间满溢出来,“呜……啊……嗯……啊……”原本蜷
在椅子上的身体,不停地扭、抽、转、挺。

  我低下头,一口含住勃起的乳头用力吸吮,手指也不停地搓揉进出少女的阴
蒂与蜜穴,“哎呀……哎呀呀……”处女的小穴早已习惯手指的侵袭,我小心地
抽弄避免把处女膜弄破,造成君儿遗憾。

  经过这段时间,我已充份掌握君儿身上各大敏感部位,现在只要交替刺激两
三个地方就能让她达到高潮。

  “啊……不行了……君儿泄了……”小姑娘双脚朝天不断踢动,全身一阵胡
乱抖动浪语道。

  方才帮晴儿破处时我几次偷瞄君儿,小姑娘从头到尾红霞满面,不说话时就
娇喘连连,几度似乎想自摸却又不敢动作,所以此时此刻如果不让她“来几次大
的”,恐怕会对她幼小的心灵造成些阴影。

  我转身蹲到椅前,让君儿M型张开双腿,泌泌流出的淫汁腥臊中有着处女浓
浓的芳香,我拨开大阴唇,抖动的阴蒂下小花瓣正一开一阖吐著浓白汁液。

  “啊啊啊啊~~”受不了我用舌头清理肉褶间干涸的淫垢,君儿不停吐出呻
吟。

  “又来了……啊……君儿又来了……”被淫兴浸透了的身躯无法做出任何掩
饰,才没舔几分钟,君儿就迎向另一次高潮。

  我念头一转,把君儿抱起走到桌边,让她俯卧在桌上,皎洁月光从舷窗映照
进来,浑圆结实的双臀在月光下散发出白玉般光彩。我把君儿一只腿跨置在桌面
上,蹲下来从背后舔弄,“啊……哥……那不行……脏呀……好怪……好麻……
啊……”菊门被舌头强行撬开,君儿又酸又麻,嘴里不停胡言乱语。

  “别吵,乖乖的,不然就把妳绑着了!”

  “哎呀……不行呀……受不了了……死了……啊啊啊……”诡异的快感迅速
又将君儿带上高潮。我继续执着地来回玩弄菊花与蜜穴,“呜……唉……唉……
唉……”君儿只能无力地喘淫,高潮的蜜汁顺着大腿淌流,在月光下形成一条条
银线。

  “哎呀呀呀~~”不知经过了几次高潮,君儿长吟一声终于昏了过去。

     ***    ***    ***    ***

  “沙~~沙~~”海浪静静地拍打着船舷。海象似乎有点恶化了,船身起伏
更加明显了些。

  我把君儿抱回床上,静视两对洁白淫靡的躯体,空气中满是浓重的分泌物味
道。

  这段航程将要结束,但我在这场梦中究竟会航向何方呢?

 后记:

  (1)没有考虑到目前章节中君儿只有14岁,真是不好意思,谢谢各位指
     正。君儿的原设定是E到F杯,但那是成年后的设定,14岁应该是
     B到C吧,以后合订时会再作修正。
  (2)明清两朝没设宰相是没错,但“合肥相国”是清朝时人们对李鸿章的
     尊称,谨在此说明。
  (3)我常常喜欢说“小说中的角色会自己活过来,随着不断书写,他们会
     自己改变故事方向”,昨天早上四点就出门到南部出差,开到台中清
     水时突然有了灵感,可以在不变动现有已发表架构下解决几个重要的
     逻辑问题,请各位拭目以待。
  (4)这几天忙于工作,先拿存稿出来应急,忙完再继续努力往下写。


             (6)保定军官学校

  “来,傻姐姐乖,把腿打开。”君儿笑着道。一大早她又把晴儿逼到桌边,
迫着晴儿扶着桌子弯腰趴下。

  “小姐别这样,晴儿还要端水下去……”晴儿捧着脸盆喏诺求道。

  “晴儿姐姐又不乖唷?那就得家法伺候了。”君儿作势要走到柜边,晴儿呆
立桌旁动也不敢动。

     ***    ***    ***    ***

  打从那天把晴儿收房之后,君儿就规定晚上回房后,晴儿在房里不准穿上亵
裤,睡衣内就光溜溜一副雪白肉体。有时是我爱抚君儿让晴儿在旁观看,有时则
是我在晴儿身上发泄,君儿在旁助威,即使某些时候我读书或写作不想做闺房中
事,君儿也常把晴儿扒了,使出我在她身上的手段让晴儿高潮连连。

  忘了哪天开始君儿说土匪窝里一定要有家法,不知打哪弄来一条小草鞭,只
要晴儿不听她的胡话,君儿就作势要家法伺候──不过快一个月来每次都是晴儿
就范,也没真的用过。

  其实第二天母亲就发现了──晴儿整天站也站不住,皱着眉头强忍着站在旁
边候着,稍有风浪就整个人瘫软下去;君儿也没好到哪去,一张小脸铁灰铁灰,
整个人就赖在椅子上怎样也无法起来。母亲把她们俩抓进舱房问话,没两下主仆
二人就都招了。

  母亲听罢倒是还好,虽然父母感情甚笃,这么多年来父亲也没有娶妾,但母
亲明白事情来龙去脉后很是高兴,也拿出几样首饰让晴儿戴上,笑嘻嘻的说姑姑
多帮她准备了个美丽乖巧的媳妇,改天要再送礼过去。

  父亲听了勃然大怒,虽然母亲帮忙疏导解说,父亲还是认为儿子自小不在身
边,缺乏严厉管教,读了没几天书就娶妻娶妾,败坏家风。所幸后来在母亲说项
下减轻处分,只罚我抄写《大学》一百遍。

  事情公开后,最大改变是晴儿在父母面前可以坐下,不用一直站着,但本来
父亲母亲就不怎么会使唤她,所以变化不大;但关上房门后晴儿还是谨守分际,
每天大大小小该弄的、该清的、该整理的还是她在做,君儿继续当她的大小姐,
只出一张嘴。

     ***    ***    ***    ***

  “君儿别闹了,等等就要去学校了!”

  “我不管,哥你快过来!”

  晴儿的身子被君儿架着,俏脸压在桌面上、屁股翘得半天高,娇声道:“少
爷……”

  我见君儿那俏皮蛮横的神色与晴儿又急、又窘、又赧、又娇的神态,心想这
对主仆哪是强奸,分明是诱奸、合奸。

  “哎呀,你看看,你看看!”君儿小手从晴儿睡裤里抽出,手指上满是银亮
亮的水痕。

  “小姐……别呀……”晴儿声音小如蚊蚋,娇声求饶。

  裤袋中硬梆梆的,小弟弟早起正集合准备做早操。眼见这也难以善了,我干
脆走到晴儿背后。

  君儿一把扯下晴儿的睡裤,踮起脚在我颊上香一个道:“晴儿也刚起床,身
体还没热开,哥你要轻点呀!”话毕,君儿抢过晴儿手中的脸盆,一溜烟就把洗
过脸的脏水端下楼去。

  “哦……”晴儿仰起脖子,一手撑着桌面,一手捂嘴,怕泄出声来。

  经过这几十天来的多次开垦,小肉洞已不敢再顽抗大龟头,肉棒一顶,“噗
哧”一声就整根没入。

  “哎……哎……”我还没挺动晴儿就喘了起来,蜜穴紧紧箍住肉茎,龟头上
只感觉肉壁紧迫收缩,一阵紧过一阵。

  “哎……哎呀……少……少爷呀……”晴儿人已经朝背后弓了起来,捂住的
小嘴吱吱唔唔地讨饶着道:“您……您别动呀……轻……轻一点……晴儿受不了
呀……”

  “冤枉呀,我都还没动呢!”我伸手入襟,捏起丰乳笑道。

  “哎……怎么会……啊……羞死晴儿了……”晴儿面红耳赤不停摇头,一条
大辫子油亮亮地在背上甩呀甩。

  “嘎?不喜欢呀?”阴道深处还没完全苏醒,我缓缓地把阳茎往前推,硬生
生唤醒沉睡的媚肉。

  “啊……不……啊……喜欢……”晴儿的耳根都红透了。

  “喜欢什么呀?”我故意逗她。

  “啊……不要……晴儿不说……喔……”终于被顶到了花心,晴儿的脚尖踮
起,整个人绷紧起来。

  “是不是喜欢被我插呀?”我故意低声朝晴儿耳朵吹气道:“还是奶子喜欢
被我揉呀?”

  “呜……呜……呜呜……”晴儿抽出手帕咬进自己嘴里,摇头就是不说。

  “晴儿最喜欢被我插到花心对不对?”话毕,我放开她的大奶,扶住纤腰开
始长程抽送。

  “啪~~啪~~啪~~啪~~”

  晴儿受不了冲击,一手压着小口,一手反抓住我的手臂,“呜呜呜~~呜呜
呜~~”晴儿的呻吟越来越长、越来越急。

  晴儿高潮的迹像十分明显──她的大腿内侧开始不自主地抽搐了。

  “呜呜呜呜~~呜呜呜呜~~”晴儿头摇如浪,一阵哆嗦、双腿剧抖,眼看
就要站不住了。

  “啊~~”输尿管一阵强烈的膨胀,我长叹一声射进晴儿体中。

  “呜……”晴儿全身一软,我赶紧把她拥入怀中。

     ***    ***    ***    ***

  “您是小姐的,小姐愿意分点给晴儿就是天大的恩赐了……”晴儿偎在怀中
道:“晴儿不敢多求,只要您或小姐想要,晴儿随时都……”

  “会痛吗?”我抚着秀发问道。

  “一点点,没关系的,晴儿喜欢……”

  “那以后轻点?”

  “没事,只要少爷您高兴,狂风巨浪晴儿都受得了。”

  “嗯……”

  “少爷……”晴儿又怯又娇道:“您是还要一次吗?”

  “嘎?”

  “您……您在晴儿身子里……还是硬的……”

  “没事,没事。”

  “嗯,时候不早了,那晴儿先下去了……啊……”晴儿一起身,马上轻呼一
声又蹲了下去。我连忙伸手去扶,“没事,没事……”晴儿撑腰支腿站了起来,
转身隐到屏风后面清理去了。

     ***    ***    ***    ***

  “精神永兮岁月长~~勤勤恳恳名显扬~~中西女校兮百世芳~~吾校万寿
永无疆~~”

  学生们齐聚草坪上高唱校歌,父亲与连吉生校长又寒暄了几句便朝我走来,
道:“连先生说君儿的学习测验成绩不错,明年教会计划要成立一所新的女子大
学,君儿目前就是英文还要加强,来得及的话明年可以提早毕业去念。”

  “喔?”

  “嗯,校长说君儿的数学程度已经超过中学程度,在物理、化学上也都胜过
同学。”父亲挥手叫车夫过来,续笑道:“呵呵,我没想到你的学习已经到了这
种程度,还能教出咱们家这样的好媳妇。”

  “父亲过奖了……”我干笑两声,随着父亲登上人力车。方坐定,车夫就急
着往前跑,我回头看到校门石柱上镌刻的“中西女中”四个大字,突然想起──
如果君儿早几年来这念书,就会变成宋庆龄的同学了──不禁莞尔。

  “保定军官学校就要开学了,规定是只收陆军中学堂毕业生与各省保荐的军
官。”父亲道:“我之前发电报给唐少川先生,请他帮你安排;昨日收到少川先
生回电,说已由他与段芝泉总长共同保荐你进入步兵科,回家后你就收拾收拾,
准备去报到吧!”

  “什么?保定军校?唐绍仪与段祺瑞保荐我?”听到父亲的话,我心中沸腾
不已:“那就会遇到蒋百里校长了。”

  “本来想说你的数学较好,想让你进炮兵科,但段总长说炮兵科只收百多个
学生,安插不易,所以改入步兵科。”父亲道:“自古名将多出自步兵科,而步
兵亦为战场之王,去了以后要好好学习,不要辜负了叔叔伯伯们的期待。”

  “是!”我满心欢喜高声回道。

     ***    ***    ***    ***

  君儿本就好动,进入中西女中后除了日常课业及家政、舞蹈等科目外,校方
也相当强调学生体育成绩。君儿很快就学会打篮球、乒乓球,加上原本就熟稔的
马术,迅速成了校内风云人物。

  而中西女中学生仅周末假日得以外出,而晴儿平日在家,我虽不需她服侍什
么,但整日她也是忙上忙下、忙里忙外,俨然是母亲身边的小管家,也难得有机
会出门玩,趁着难得短暂相聚,我们仨好好把这十里洋场游历了一番。

  君儿活泼外向,喜欢看电影、吃冰淇淋,而货品琳琅满目的百货公司更是最
爱;晴儿内向害羞,虽也喜欢新鲜玩意,但都是待得小姐主动拉她牵她,才会流
露出少女好奇的神情。

  君儿心中也明白,做什么事都不会落了晴儿,逛大街时,她最喜欢的就是帮
晴儿打扮──穿上时髦洋装、化上最新美妆,两位小姑娘转眼就成了路人都不禁
回眸的一对小美女。

  趁着空档,我们也去照相馆拍摄婚纱照留念,君儿削去辫子,剪了最时髦的
短发,高颈旗袍刻划出她丰满胸脯与纤细的腰身,当她换上西式婚纱时,细致的
蕾丝垂过发际,更衬托出珍珠耳环的典雅。晴儿也被君儿拉着去把长发烫了一头
波浪,尝到男人滋润的乳房在旗袍中更显高耸,而穿上高跟鞋更衬出双腿白皙修
长。

  或许是新婚之夜的关系,每当假日结束时,君儿特别喜欢我帮她穿鞋──先
扶住脚踝把纤秀的双脚塞入鞋中,再缓缓把鞋带跨过脚背──穿好后,我总是爱
惜地抚摸她的脚踝,而君儿总也用连连娇喘与两颊红云回应。

  在君儿千交代万交代下,晴儿每夜都脱去亵衣裤上床侍寝。但我的欲火本就
不是非常旺盛,虽然喜欢晴儿的软玉温香,却不如君儿在家时那般几乎日日疯狂
取乐。

     ***    ***    ***    ***

  “呜~~”火车头汽笛长鸣,我朝保定出发,踏上从军之途。

  君儿没到北站来送──不仅因为今天是上学日,我刻意不准她请假;另一方
面从结婚以来半年多时间除了上学在校,君儿一直都紧紧黏在身边,我深怕她控
制不了情绪。晴儿也没到车站来──因为早晨母亲突然觉得胸闷,就职责上晴儿
也得寸步不离伴在母亲身旁。

  随着火车“轰隆轰隆”,花了十多个小时从上海来到了南京,再渡江继续北
行,最后终于及时抵达保定报到。

     ***    ***    ***    ***

  保定军校校址在保定东关外5里,原本通国陆军速成学堂旧址,保定军校校
区占地超过500亩,校舍是中国式平房建筑,布置有如八卦中坤卦的六断形。
入大门后为校本部,可看到校长办公室门上袁世凯题的“尚武精神”四个金字大
黑匾;校本部后是占全校四分一面积的内校场,内校场后为尚武堂,大门两楹漆
书着袁世凯所撰对联:

  尚父阴符,简练揣摩传一脉;
  武侯经略,鞠躬尽瘁法千秋。

  内校场尚武堂前古柏下挂着校钟,尚武堂后则是大饭厅与厨房。饭厅前隔着
道围墙与阴沟,阴沟前则是四幢并排的建物──马厩、马术场与炮厂。

  学生宿舍在内校场左右,每连学生设一讲堂并且与宿舍相连。在讲堂、宿舍
之后建有库房、浴室、厕所及劈刺场等等。

     ***    ***    ***    ***

  到保定后没想到第一件事居然是检定考试,考试内容包括了是陆军中学授课
范围,包括了军事学、普通学及外文等三大类,其中军事学包括了典范令、步兵
操典、野外勤务、射击教范、初级战术、筑城、兵器学等,普通学则有国文、中
外史地、化学、立体几何、解析几何、三角、微积分等,外文则是英、法、日、
德四种择一。

  普通学与英文对我来说丝毫没问题,但军事学上我虽然多年前接受过军官养
成教育,但这些老旧的军事学理和骨董兵器操典就真的非我所能。所幸入学检定
测验特别注重体格,自桂平到上海这几个月间虽然生活并不稳定,但每天自我锻
炼要求却未中断,在体格检查中我这个洋学堂学生拿了个“特等”,让教官同学
们都啧啧称奇。

     ***    ***    ***    ***

  八月份第一期新生报到后,学校一切都还没步上正轨,不仅各兵科的教官都
还未报到,甚至连学生连连长、排长也多未到齐,报到的学生既不编队、也不分
班,就每天晃来晃去,行动自由、生活散漫。同学们成天就是在校园闲逛,想睡
的整天睡在宿舍床上,肚子饿的也任意到餐厅中取食,不然就是溜到保定街上喝
茶、嗑牙。

  眼见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我开始每天排定训练科目,继续锻炼工作。我每
天早上五点起床,接着就是跑步、重量训练、体操等等功课,待夏日艳阳高照后
就到学校图书室自习,除了自修《古代军事学》外,另外就是复习数学、理化等
科目;待下午四五点再重复一趟,跑步、重量训练、体操。

  起初就一个人傻傻做,几天后一位四川人孙震与另位广西苍梧同乡李品仙看
我这样搞好像有点意思,也跟着每天一起运动。

     ***    ***    ***    ***

  “入伍生、爱国家、求进步、不怕苦、不怕难、不怕死……三百……三百零
一……三百零二……”我用以前在步校受训的搞法,跑步完带着孙李二人一起答
数做伏地挺身。

  “哎呀,看看这几个傻子,天气热在这找罪受呀!”旁侧扬起了陕西秦腔。

  “有馒头不好好吃,在这吃黄土呀!哈哈哈哈!”

  几位陕西同学围过来七嘴八舌嘲弄我们。

  “三百零五……喂!你们是什么意思?”孙震腹中火起跳起来就呛声回去。

  “怎么样!”

  “怎么样!”

  “怎么样?”

  “现在各位同学是有什么意见?”我起身,拍拍手道。旁边李品仙也跳了起
来,扑扑身上灰尘。

  虽说秦中多猛汉,但见到我将近180公分身高,几位陕西同学都不自主地
退后两三步。

  “算了,这些粗人,跟通国学堂来的教官一样,只会耍耍大刀罢了!别理他
们,咱们走!”

  “哈哈,就是块头大罢了,没用的老粗~~”

  “哈哈哈~~”

  “走走走,别理他们~~”

  “同学留步!”孙震突然喊住他们。

  “怎么?不服气?想打架呀?”几位陕西同学闻声纷纷跳开摆开架式。

  “各位方才提到通国学堂教官是怎么回事?”孙震问道。

  “哈,说你们老粗你们真老粗~~还没听说呀?赵校长新聘的教官们今天报
到了,十之八九都是通国陆军学堂毕业的学生呢!”

  “哈哈,与你们一样,行伍出身,大字不识得一个!哈哈哈哈!”

  “唉唉!讨打吗?”

  “别与他们计较……”品仙拉住孙震道。

  “走,我们也该商量商量……”我向他们二人使个眼色,三人一同朝图书室
走去。

     ***    ***    ***    ***

  “东侠兄,你看这件事会如何发展?”我问道。

  “通国学堂是速成学堂,毕业生学识、资历多不如学生。照本校章程,通学
陆军速成学堂毕业生还须经过考试才能进入本校,今天这些考不上的来当教官,
势难服众,接下来肯定有场风潮……只是不知道何时发生……”王天培道。

  王天培号东侠,贵州人,之前是武昌陆军第三中学学生,武昌起义爆发后,
他带领学生参加革命,担任前线作战指挥官,后来又被黄兴任命为凤凰山要塞司
令,年纪虽仅25岁但早有赫赫资历、名气极大。他虽不参加我们的体能训练,
但每日自习王天培也是固定成员。

  “东侠兄的意思是,就差一根引火的火柴啰?”品仙问道。

  “嗯,你们看,用赵理泰任校长,聘通国学堂学生当教官,这中间的北洋味
还真重……”王天培话突然一止,扬起眉看看我,道:“萃亭兄您身上的味也挺
浓的呢!呵呵呵……”

  “呵呵……”我干笑两声。王天培知道我是透过段祺瑞推荐来报考的,故意
把话引到我身上。

  我接着道:“是呀,还真的有点小站练兵的味道。”

  “看这安排,陆军部是真的不信任我们这些学生啰?”孙震道。

  王天培道:“不是不信任学生,应该是不信任‘南方’学生。”

  “南方学生除我之外,都是靠革命功绩由各省荐举保送入校,在根本精神上
与旧官僚是有捍格的。”我道:“我们先分头提醒南方来的同学们,要大家多小
心。现在迟早要出事的,届时不要是我们南方人给人逮住给人祭旗就不好了。”

  “萃亭兄的看法与我一样,事不宜迟,但更不能打草惊蛇、落人话柄。”王
天培道:“这事我们要小心谨慎,一个个同学私下去提醒吧!”

  “广东、广西由我与品仙负责,四川由孙兄负责,而贵州、湖南就麻烦王兄
吧!”我道。

  “嗯,就这么决定,我们分头去办!”

     ***    ***    ***    ***

  校方东拖西拖搞到九月中才开始编队,一千一百多位同学编成步兵七连、骑
兵二连、炮兵二连、工兵与辎重兵各一连──编队结果我与孙震、李品仙两位被
编在同一连。校方宣布的学生待遇待遇基本上不错,武器、装备、被服、书籍、
伙食等均是公发,每月学校还发给银元2元零花──银元1元大约可以换到铜钱
一千文,而放假外出吃一碗面也不过十几文铜钱──而我离开上海时家里还带上
了五百元,虽说是重重一大包,但八月初我一到保定就立刻透过老爸关系将这笔
款子存入当铺生息,每个月也可为我带来将近二十元收入,比起同学们来还是相
当优渥。

  此外广西籍的同学只有39人,其中除了少数学习骑、炮、工、辎等科目之
外,三十多人都选了步兵科,而陆荣廷也通知每人每季另外给十元补助。通算下
来,我每月超过二十元,算是手头相当阔绰。

     ***    ***    ***    ***

  大家忙着换宿舍、般行李、收拢杂物、清理环境,整整搞了一整天,晚上的
熄灯号终于响起,累了一天的我躺在床上,想着君儿、念着晴儿、怀念我一年多
没回去的台北……

  后记:

  (1)谢谢各位读者的厚爱与回应,从元元、巨豆到风月前前后后十多年时
     间,我也第一次见到有读者抗议作者发文H内容太多的,在这真不知
     道该不该道歉。但毕竟是成人文学论坛,H部份还是不能少啦!
  (2)在这还是说明一下,说第一章的背景时间是民国五年/1916,现
     在进行中的第二章,第一节时间是宣统三年/1911,目前进行到
     的时间是民国元年/1912年底。
  (3)我仔细去查了一些辛亥前后的报刊、文章,确定“经济学”三个字在
     清朝末年就出现了,而且使用的定义与今日相同,在此向各位说明。
  (4)工作稍微休息两天,希望今天能写完第二章第9节。
  (5)各位的批评指教是我继续写下去最大的动力,谢谢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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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7)风潮大起(上)

  “昨晚梦到老婆啦?看你一直滚来滚去的。”起床盥洗时品仙嘲笑我道。

  “是呀,叽哩咕噜的,只听到什么儿的。呵呵呵呵……”孙震也跟着打落水
狗道。

  “品仙兄,德操兄,两位别笑我呀~~呵呵~~”我笑道。昨夜是真的做梦
了──先梦到与君儿深吻缠绵又梦到晴儿肥紧湿臊的小穴,真是一宵春梦……

     ***    ***    ***    ***

  “出事了,出事了……”同学弓身冲进讲堂来,低声宣布着。

  用完早膳后,本连全员在讲堂集合,连长宣布了将于十月十五日正式开学以
及各规定事项后就离开,放我们在讲堂自习。后来几位调皮的同学坐不住,便跑
出讲堂在校园乱晃。

  “怎么啦?怎么啦?”原本就百无聊赖的同学们闻言马上聚集起来。

  “有人请假外出逾假二小时,现在他们连上把他押着,听说要开除了!”

  “哇~~”

  “哗!”

  “现在他们连上同学都往教授处去请愿了……”

  “哇!”

  “快快,我们也跟去看看!”

  “走!”

  听到出事了,同学们兴奋地跑出讲堂。我朝孙德操、李品仙使使眼色,他们
亦都向我颔首,我们三人继续低头自习。

     ***    ***    ***    ***

  不多久后续消息就陆续传来──原来是之前带头找我们麻烦的陕西学生时宗
祖逾假二小时,依校规是要开除处分,后来该生一再恳求儿长官不理,该连同学
群起包围教授处,请求教务长为国惜才,改予记过处分,没想到毛继成教务长却
拒绝学生请求。

  哄哄闹闹了一整天,到傍晚校园内同学到处喊着:“开会了!开会了!所有
学生到尚武堂集合!”

  我们随着全体学生一起进入尚武堂,几位同学轮番上台慷慨激昂发言,接着
又请日本陆军士官学校毕业的教官上台讲话。

  “这下收拾不了了,我看肯定会演变成反对通国陆军学堂出身全体官长的风
潮……”李品仙低头凑在我耳边低声道。

  “嗯,事情闹大了陆军部绝对不会坐视的,我们要更加小心才是。”我道。

  “怎么说?”

  “按照北洋军逻辑,反对教官就是反对校长,反对校长就是反对陆军部,反
对陆军部就是大逆不道……”

  “喔?”

  “北洋讲究的是面子,要求的是一个‘忠’字。这样你懂吧?”

  “我瞭解你意思……”

  “学生不服气久了,一发就不可收拾。”我低声续道:“但学生不忠又不给
面子,这就难下台了……”

  果不其然,大会开了一个多小时后就有同学上台拿出《通国陆军速成学堂试
办章程》,其中第十九条就规定了“通国陆军速成学堂之优秀毕业生方可选入陆
军兵官学堂就学”。这下好了,优秀学生才能进入保定军校就学,而现在一群不
知道优秀不优秀的毕业生却到保定军校当起教官了。

  “咱们上书给袁大总统和段总长,只要他们不答应换校长,咱们就无限期罢
课!”

  此话一出全场哄然,同学们立刻拟出了四点条件写为陈情书并群起鼓掌通过
无限期罢课。接着每连选举代表二人、每省也选举代表二人负责维持局面,又互
选出四位同学为总代表前往北京请愿。

     ***    ***    ***    ***

  “司长来了!司长来了!”同学们在校园中喊着。

  我抬头看看窗外,转眼罢课超过十天,懒得理会同学们每日闹哄哄起哄,我
还是固定过着自己的日子。今天难得有邮政局送信来校,第一封是父亲垂询在校
学习状况,另外的当然就是我的俏君儿与好晴儿寄来的。这些日子来君儿固定每
天写一封信给我,但因邮递状况不稳定,有时十天半个月没有送信、有时则一天
来个六、七封。

  君儿娟秀手迹诉说着西女校发生的种种趣事,也不时在信中请教各种学习上
的问题,小女孩的爱意当然绝不可少,每张信纸上不仅散发淡淡幽香,有时抒发
的情感也相当露骨。晴儿没有受过正规教育也没时间练字,但字体却能自成一格
不落俗套;晴儿的信不多,常也仅是言简意赅地报告家中发生的重要事情,但每
封信尾晴儿都会落下简简单单一个“念”字,当我仔细看着每封信纸上“念”字
的形体变化,那澎湃的感情就跃然纸上了。

  “哔~~哔~~哔~~”

  “所有学生立至尚武堂集合!所有学生立至尚武堂集合!”

  正当我提笔准备向君儿说明统计学观念与检定方法时,讲堂外传来急促哨音
与连队长官们高亢的口令。我收起信函朝尚武堂行去。

     ***    ***    ***    ***

  “各位愿遵守者,留!不愿遵守者,去!”军令司魏司长长站在台上高声斥
着,身旁两位穿着军服的据说是第二师师长王占元及第十二旅旅长鲍贵卿。果然
不出我所料,同学们请愿罢课活动被北京政府视为“大逆不道”,歪风必须立即
扑灭,因此派出三名大员到校宣部陆军部命令──“原处分依旧,不愿遵守者一
律开除”。

  “萃亭兄你怎么看?”李品仙又凑到我身边低声问道,孙德操也转头想听我
怎么说。

  “今日如果同学们不能团结,学校就会给陆军部解散了。”我想着父亲来信
内容道:“几位代表去北京陈情后,这件事已闹开了,各省都密切注意中,看北
洋要怎么善了。今天如果大家不能齐众一心,让校方各个击破,那就不只是不愿
遵守的人必须离校,即便是想留下来,陆军部也会趁着这个机会把保定军校给停
了,以绝后患。但如果大家一致抗敌,所有同学都是各省保送来的,陆军部不能
不考虑各省观瞻,必不敢采取霹雳手段,这样我们才有机会。”

  “嗯……萃亭兄说得极是……快!大家快把这话传出去,所有同学务必一致
行动,对抗陆军部!”王天培原本也后倾身子听我分析,没想到我的意见正合他
意。

  “我再说一次……各位愿遵守者,留!不愿遵守者,去!”魏司长铁着脸重
复立场。

  “我们不遵守也不走!”同学们选出的总代表刘文岛突然站起来高喊。

  “对!”

  “我们不走!”

  “陆军部道歉!学生不走!”

  刘文岛登高一呼,尚武堂就像炸开的汽锅一样,群情激愤、慷慨激昂。官长
们不敢再站在台上刺激学生,由赵校长领着赶忙到校长室躲避。

  刘文岛在王天培协助下,指挥同学们交出原本要大家签字的切结书──清点
后全校1184名同学中,1026人决定自动退学──结果变成魏司长不敢解
散学生也不敢接受我们的要求,带着王占元及鲍贵卿慌忙逃走。

     ***    ***    ***    ***

  “下次他们会带军队来,我们千万不能与他们起正面冲突。”我对刘文岛等
选出的学生代表道:“今天魏宗瀚会走,是因为段祺瑞没有事先交待如果全体学
生都反对时他该怎么办,但下次再来时就是有备而来了。”

  “那萃亭同学的意思是……”王天培问道。

  “不抵抗主义与非暴力抗争。”

  “不抵抗主义?非暴力抗争?”十几位学生代表你看我我看你,没人听过我
说的这两个名词。

  “简单说,就是他们下次来的时候,我们学生绝对不可以抵抗、不可动手也
不可出言辱骂。下次他们准备好一定会带部队来,我们若抵抗,难保士兵不会开
枪。”我说明道:“我们是学生,占着‘学生’二字便宜,只要我们不动手,军
人就不敢对我们动手,更何况各位同学背后都有省方做靠山,就算陆军部想来强
的,也会多所顾忌。”

  “那要怎么做呢?”

  “当他们下次来时,各位我们还是表达集体退学的意思。人越多我们声势就
越大。只要我们不自行离开又不抵抗,赖在学校里,军人就拿我们没法子。”

  “萃亭你的意思是,我们自己把自己软禁在学校里?”王天培问道。

  “没错,正是如此。”我接着道:“我们把自己当成肉票,这时手中有枪的
军人就输了。”

  “他们会这么简单认输吗?”

  我回答道:“当然不会。我们自囚在学校里,还得有里应外合。”

  “里应外合?”

  “我们得派代表到北京去,把学生被军人囚禁的事情报告各省办事处,通知
新闻界,更重要的是要找个够份量人物出来圆场。”

  “呵呵,萃亭果然高明,用新闻界争取同情,让各省都督跳脚,最后再找大
人物出面卖脸面。哈哈哈哈,高明高明!”王天培道。

  刘文岛道:“那萃亭同学是否可出来主持此事?”

  我道:“家父在政府任官,出面主持实有难处;联络各省萃亭也不熟识,不
堪担当重任;倒是寻找要人这件事,萃亭可以试试看。”

  “那就拜托曲同学了!”众人道。

     ***    ***    ***    ***

  果然三天后军队就来了。

  天刚亮王占元与鲍贵卿就领着北洋军到校,不仅派兵把守大门及各宿舍,军
校周边也设下检查关卡管制人员进出。

  眼看事件演变一如预期,几位同学掩护刘文岛等学生代表从厕所后面阴沟爬
出逃走,我则拿出父亲信中预先准备好的文件,大摇大摆去找连长。

  父亲久历官场果然老谋深算,他见我信中谈到八月后校内种种变化,便判断
迟早生乱,事先在信中附上一份书函,要我到北京面呈段总长。

  要呈给段总长的书函我没打开偷看,也不知道里面到底写的是什么,但当我
拿着当藉口向连长请假时,大字不识几个的连长早知道我家关系,问也没问就批
了假单。接着连长领我去校长室批假,赵校长正接待军法司施尔常司长等人──
当初赵校长来校前段祺瑞总长交代了他几个必须关照学生的名单,而我的名字当
然列在其中──见我进入校长室,赵校长立刻向施司长、王师长等人介绍我的来
历,至于请事假赴北京送信之事当然是立马就准了。

  施司长听到我背景后连忙改称“曲公子”,说之前他翻译《满州财力论》时
曾多次请教父亲相关财经数据,言谈间一幅与父亲很亲近的样子;而为了怕沿途
被士兵骚扰,王占元师长派副官护送我到保定车站搭车,并私下致赠旅费一百元
说是“给初次见面的小兄弟压压惊”。

     ***    ***    ***    ***

  列车没多时便到了北京,我站在正阳门车站前看着不认识的天安门广场,找
不到地铁入口也看不到首都大酒店,一时间也不知该往哪走。

  后方情况不明,前方也不知该如何下手,于是先叫车到了招商局招待所安顿
行李,没想到老爸的电报早就在那等我了。

  “静观其变,切勿擅动,要人在津。”

  简单十二个字看起来真如诸葛丞相囊中妙计──既然老爸都神机妙算了,那
我就先在京混个几天,看看后续发展。

  如此又过了五、六天,我每日差人上街买报纸回来,京津各大报中已出现引
用上海申报署名“远生”者写的新闻通讯,提到保定军校“似有”骚动发生。

  正当我想这位“远生”先生消息为何如此灵通时,下人通报有军人来访。原
来是日前送我到保定车站的副官,手持请柬邀我去吃饭听戏。

  吃饭在正阳门大街鲜鱼口南路的“都一处”,这家店在台北国父纪念馆附近
有家同名老店,但我从未吃过。都一处是家卖饺子的饭馆,饺子在外面煮,里面
甬道极深、有丈余宽,两侧排有桌椅,客人坐满后中间只容一人通过,甬道最后
端有一张很大的龙椅,传说当年康熙皇帝曾经来此小吃,此后即设置龙椅一张,
不再动用。甬道中间有高出半尺的鱼背型积泥,据说是皇家带来的风水,所以已
不知累积多久,但绝不能清除。

  王占元点得出奇简单,就熏干肉、煮咸菜等一两样小菜,但饺子吃得奇多;
而我现在虽是“南人”身份,但本就喜欢吃饺子,也跟着吃了不少。

     ***    ***    ***    ***

  草草吃罢饭就去听戏,戏园外人山人海、万头钻动,即使跟着王占元有卫队
开道也费了番工夫才挤进去,场内也早涌入了千人以上。包厢坐定后一问,才知
道原来今天是谭培鑫、余叔岩师徒联演。

  “听说这余叔岩尽得谭培鑫真传,机会难得。老弟你这次真是赶巧了。”王
占元道。包厢内只有我与他坐着,其余十多人均立在身后。没多久中央主座另有
要人入场,园内众人全部都起立鼓掌欢迎,请教后方知来者是当朝太子袁克定。
王占元领着我挤到前去打招呼,袁克定听到家父与袁大总统有旧,也客气的寒暄
了一番。

  虽然小时候常常陪长辈去台北中华路国军文艺活动中心听戏,但这么多年来
说,真的除了知道什么《失空斩》、《借东风》、《审乌盆》、《打渔杀家》等
戏名外,我还是几乎听不懂台上在唱什么。

     ***    ***    ***    ***

  “一见公主盗令箭,不由本宫喜心间~~扭转头来叫小番,备爷的千里战马
扣连环~~驸马爷过关~~”

  “好!”

  “好!”

  “好!”

  爆出满堂喝采!

  这段子我知道,是《四郎探母》的“坐宫”,小时候也听长辈在家票过。

  “俺的一条小命,当年都是靠令尊大人捡回来的呢!”王占元道。

  “春帅千万别这么说。”

  “甲午年我们到金陵制造局领枪,本来经理是不发枪的,要不是令尊下令开
库取枪,俺早就在鸭绿江边给日本人砍死了。”王占元又道:“令尊对俺真是恩
同再造呀!”

  “您千万别这么说,言重了,言重了!”

  “没什么言重不言重。”王占元续道:“这次要不是到保定去,还不知小老
弟您也到了保定。早知老弟你要去与那窟小贼一起,俺一定请大总统直接给你派
个官,也免脏污了耳目。”

  “您言重了,我年纪轻,还要多多学习。”我道:“那后来您事情办得如何
呀?”

  “呵呵,我看萃亭老弟是英雄出少年,改明俺一定向袁总统报告,直接派你
个团长,也算是为国举才!哈哈哈哈!”王占元道:“至于那帮小贼……那日施
司长宣布了陆军部五条部令,要学生愿遵者在本名下写个‘留’,不愿遵守者写
‘去’;没想到写去的1056人、写留的仅25人。”

  “那怎么处理呢?”

  “施司长也束手无策,只能将学生圈禁于校舍派兵看守,再电禀陆军部请段
总长定夺。”

  “后来呢?”

  王占元喝口茶道:“总长极为愤怒,但至今尚未做出最后决定,看是要解散
保定军校了。”

  “不过萃亭弟别挂心,像你这样的人才正是北洋所需呀!哈哈哈哈。”王占
元道:“就让那批小贼吃吃苦头,咱们听戏、喝酒、吃饭,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

     ***    ***    ***    ***

  “忽听国舅报一信~~倒叫咱家吃一惊~~走向前来把驸马问~~”台上青
衣唱道,这出《四郎探母》也唱到最后了。

  “萃亭弟你见这青衣如何?”王占元忽问道。

  “唉?”我正精神涣散,眼睛四处乱看,突然被他一问,赶忙道:“唱腔甚
好,是我在南方前所未见,身段亦非常优美。”

  “呵呵,她叫程小春,听说今年才15岁。”王占元脸上浮出奸笑道:“听
说袁大少爷对她……嘿嘿嘿……”

  听得袁克定对她有意思,我赶忙仔细看看,可惜是脸上妆太浓,看不清她真
正容貌。

  “呵呵,程小春可是当今北京最红的旦角,大少爷要她,可还得多费些心思
唷!”王占元笑道。

  我故作会心朝王占元一笑。

     ***    ***    ***    ***

  接着将演出的是《定军山》,趁休息时间,我藉故要解手,赶忙脱离北洋将
领们的八卦阵。

  戏园里的男厕所不比上海,但仍是盥洗台、小便斗等俱备。

  “兄台如何称呼?”解放完正洗手时,身边突然想起声音。我回头一看,是
位戴着金边圆形眼镜、身材不高、娃娃脸的年轻人。

  “敝人黄远生,请多指教……”年轻人递来名片──“黄远生 《少年中国
周刊》主编 《上海时报》、《申报》驻北京特约记者”。

  “唉?您就是远生兄?”我惊道。

  “您认识在下?”年轻人腼腆地笑了笑道。

  “未曾谋面,但近日常拜读您大作。”我敢忙擦干手,一时间却不知该作揖
还是握手。

  “您是说有关保定方面的文章吗?”黄远生主动伸出手来,眼中闪过锐利的
神采。

  “您?”我用未干的手紧紧握住他的手。

  “这儿人多嘴杂,明日我再登门拜访。”黄远生的手力非常强,与娃娃脸外
型完全不符。话毕,黄远生就先离开盥洗室。

     ***    ***    ***    ***

  “这的是什么东西呀?通通赶出去!”王占元怒斥道:“换来的再不行就通
通毙了!”

  “大帅息怒,大帅息怒呀~~”老鸨慌忙陪笑道:“小帅玉树临风、气宇不
凡,咱们这的小姐个个都上不了眼,这……这……”

  “这什么这?今晚没有俺小兄弟看得上眼的,俺就把你们都毙了!”王占元
说得火起,突然掏出手枪“砰”的一声拍在桌上。

  “不准动!通通不准动!”门口卫士们听到王占元发怒,通通冲了进来。

  “春帅别怪下人,”我打圆场道:“是小弟真的未曾涉足柳巷,一时迷惘不
能下定决心,您别为难下人了。”

  “哈哈哈哈!冲着你终于自称为‘弟’俺就先放他们一马……通通出去!”
王占元心情大好,辉手让卫队退下。

  “女人哪有什么难挑的,脱光了不就两颗奶、一个屄,插了就叫,叫了就出
水,就是这么回事!哈哈哈!”王占元摸了一把身边女人,续道:“像这个,说
是什么八大胡同四喜花魁──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哈,俺就是琴棋书画样样不
通,只会操穴,每晚还不是把她操到唱小曲。”

  “呵呵呵……”我跟着傻笑。

  听完戏,时间已相当晚了,王占元兴致仍高,拉着我就来陕西巷逛窑子──
早就听说八大胡同许多的青楼韵事,妓女们个个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与嫖客间笔
墨诗歌唱和,与二十一世纪的酒店、卡拉OK店中小姐们只会划拳喝酒、掷骰子
玩吹牛相比强多了。

  王占元拉我进了“云吉班”,照楼中鸨母、龟公鞠躬哈腰、殷勤接待的样子
就猜得出来他是这里的豪客。进入厢房后,先上了桌丰盛的晚宴,单大碗就十余
件,更别说二、三十件小碗。王占元召了相熟的妓女来陪,边吃边喝还召了歌女
和乐队唱曲。但俗话说“肥狗胖丫头”──这年代流行胖的,实在不合我胃口,
直到酒足饭饱,主客都有七分醉意,我都还没看到顺眼的小姐。

  “老弟你别挑了,灯关了都一样。哈哈哈哈!”王占元毛手深入女人衣内边
搓揉边道:“喂!小妹妹,你叫什么名字?”

  “小……小凤仙……”整晚立侍桌旁的小妹妹镇定地道。

  “小凤仙?”我心中一震。

  “哎呀,大帅呀,小凤仙才12岁……再等两年……再等两年……”鸨母连
忙道。

  “哈哈哈,老弟呀,管他妈的是13岁还是12岁,再看不到顺眼的,你就
把这小娃开苞了吧!哈哈哈哈。”王占元拿起酒杯一干,续道:“横竖老弟你是
要插个屄的,今晚没让你在八大胡同尝到肉味,他妈的俺明天就不姓王,俺放火
烧了八大胡同!”

  “春帅您别逼我了,这小姑娘年纪还太小,说不准我搞坏了人家身体,这云
吉班损失可就大了。”

  “哈哈哈,中国四万万人口,女人插死一个还有一个,甭怕!来!喝酒!”

  “春帅,您别见怪呀!”我一干而尽。

  “不管啦!玩了一整天你还满嘴春帅、春帅地叫,一点也不亲!咱们是兄弟
耶!”王占元愠道:“难得今日兄弟相认,连个女人也没有。哈哈哈哈,不然这
样,你好好叫我生‘哥’,我就买下这个小凤仙送给老弟,不然俺现在就在这桌
上给她开苞!”

  “哥!那咱们得先说好!”我看了小凤仙一眼道。小姑娘盯着我,眼神精光
内敛、神色怡然自得。

  “哈哈哈哈!既然你都开口叫哥了,什么事我都答应你!”

  “这小姑娘我是开定了,但弟弟我不习惯小孩子,可否请元哥作证,我与老
鸨立下字据,待这小凤仙满15岁,弟弟我就来开她的苞。”

  “哈哈哈!你这个弟弟规矩还真多。行!就照你说的,今天俺就付梳头钱,
到她15岁那天,咱们兄弟再一起来给她开苞!”王占元说:“老鸨妳听好了!
到时如果小凤仙已经不是清倌人,这八大胡同几千条人命到时都算在妳头上!”

  “是……是……知道了!” 

  后记:

  (1)讨论清末民初女人能不能主动采取女上姿势,唉,这个问题我只能说
     “我不知道答案”。我想表达的是晴儿的决心,所以到底她能不能主
     动爬上男主角身上献身,真的是我无法回答的问题。

  (2)这几节都比较长,不好意思会拆成上下两段张贴,请多见谅!

             (7)风潮大起(下)

  我本就不是个道学家,离开君儿晴儿也将近三个月了,喝了酒烦烦闷闷当然
不排斥来一下。

  最后挑来的姑娘叫小桃香──长得不高,约1米55左右,白白净净、皮肤
粉粉的,圆脸、双眼皮、眼睛大大的、两道眉毛是有个性的卧蚕眉,手指肥肥短
短的,看起来整个人挺有肉的样子。

  听鸨母说的意思是因为她长得有点东洋味,甚不得客人喜欢,平常五七天也
难得有客人叫他;因此虽然14岁就开了苞,但到现在17岁也没陪过几次宿。
今晚要不是真的没姑娘了,鸨母也不会把她推出来。

  王占元见了小桃香也相当不满意,但一来酒喝多了、时间不早,二来我也相
当坚持要她留下,最后王占元吩咐鸨母把小桃香与小凤仙都留下陪我后,便带着
两个女人到另间房去。

     ***    ***    ***    ***

  “男女是你情我愿,妳年纪太小,所以我不愿。”我对小凤仙道:“看妳的
手,妳应该相当喜欢舞文弄墨吧?”

  “少爷您过奖了,只是识得几个字……”小凤仙平静得体地道。

  “今晚不需妳陪宿,妳回去休息吧!”

  “少爷,妈妈已经答应了大帅,如果我今晚回房去休息,给知道了会出大事
的。”小凤仙静静地道。

  “那好,妳就自己找地方休息,有事我再唤妳。”我道:“有时间多读书,
多看人,虽然在青楼,也不要把时间浪费在胭脂水粉上。看妳的相貌,好好自我
勉励,以后必有奇遇。”

  “是,谢谢少爷。”

  我先让小桃香服侍好好洗了个热水澡,等她梳洗时,小凤仙泡了壶好茶,便
又聊了聊闲话。

  “桃香姐准备好了,请少爷就寝。”小凤仙欠身道:“我在房外守着,有什
么事就叫我。”

  进房后小桃香已换上睡袍,盘起的茶色发髻放下后是自然的波浪。

  小桃香请我坐上烟榻,“我不抽大菸的。”我道。

  “没事的,请让小桃香为您更衣。”说罢便帮我脱去衣裤,仅留下披在肩上
的褂子。

  “感谢少爷搭救……”小桃香跪至我的胯间,纤手顺着小腹向下滑,将我那
已硬挺的阳茎给扶了出来。

  “咦?”从她领口望下去,到白皙的肌肤与深邃的乳沟发出阵阵花香。

  “小桃香一直不得客人喜爱,本来妈妈已经在联络,要把小桃香卖到咸肉铺
子去。”小桃香恻恻道:“在这云吉班吃闲饭是不成的。”

  “小桃香求求少爷您了,王大帅是咱们这的豪客,云吉班上下没一个敢忤逆
他的……今晚……今晚无论少爷您要小桃香做啥都好……求求您明日替小桃香说
说……”少女眼角浮出泪痕续道:“小桃香虽是妓身,但那咸肉铺子……”

  “咸肉铺子是……”我好奇地问。

  “青楼最上等的是书寓,其次是长三,再次等的南方称么二、我们北方称咸
肉铺子。”小桃香幽幽道:“再下去就是雉妓,最低是烟妓。”

  “所以你们生意不好就会被往下卖了?”

  “我们云吉班是长三书寓,姑娘们个个都希望要不是能给人取去当小妾,不
然就是自己存点钱,人老珠黄了可以倚靠,但如果熬不到那一天,也就只能认命
了。”

  “哎呀,不说这些了,不能让少爷您扫兴。”小桃香抬头道,她一笑起来真
的是如桃花一般灿烂。小桃香柔软而又带着点冰凉的纤手捉着我的肉棒,张开樱
桃小口将它含了进去。

  “嗯……”虽然她的技术不是很好,但是像这样一个可爱的丫头跪在面前替
我口交,俯视时只见她白皙的香肩、如玉般的颈子和双乳间的深沟,不断随着节
奏摇晃。温暖潮湿的口腔配着纤指的冰凉,柔顺的发丝不住摩擦着我大腿内侧,
冷热的交互刺激着神经,让血管不断扩张,更多鲜血灌注入肉杵之中,让小弟弟
更硬挺起来。

  有些笨拙的舌头绕着龟头转动、肉茎在小口中进出,虽说快感并不强烈,但
加上小桃香整个上身摆动的淫靡景像,在黏膜与黏膜摩擦之间,快感之火不停迸
射。

  “你挺行的……”我不知这话是真的还是安慰,虽然技术真的不怎么样,但
却让我的阴茎硬得有如刚出火炉的烙铁。

  小桃香吐出肉棒,妩媚一笑,茶色的瞳孔水汪汪的彷佛在说话。

  “起来吧!”

  小桃香婉约地起身,我松开她的腰带与衣扣,让睡袍随重力自然地落下。丰
腴而不肥赘的身躯上挺着两颗约C罩杯左右的俏乳,乳晕不大却搭配着葡萄般的
乳头,腰身有点丰厚却没有太多赘肉,饱满的阴阜上布满了浓密的森林,双腿有
点粗壮但让人有咬一口的冲动,脚趾粗粗短短却配有十只透明粉红的漂亮趾甲。

  “转身过去。”发现小桃香居然用手捂住了眼睛,我命令道。

  “呜……”小桃香浅浅地轻鸣。她转身后我拦腰一拖,让她整个人倚在我怀
里。细细的发尖刺在我脸上,浓郁的花香自发丝间涌出。

  “哎唷……”小桃香轻轻惊呼一声,顺着身体滑下之势,大龟头正巧推开了
大阴唇,龟头伞沟明显感受到刮搔到少女肿胀的阴蒂。

  龟头明显感受到大量蜜汁的滋润,我捉狭道:“小桃香妳好湿呀,水流出来
好多呢!”

  “哎呀呀……”小桃香声音越来越细,阵阵红云从耳际一路蔓延到酥胸,小
小身躯颤抖着,小手绕过身体握住我暴涨到极限的阳茎。

  “啊啊……”小桃香试着想把大龟头塞进小蜜唇中却一直不得要领,被她握
着的小弟弟也跟着她身体不停颤动。

  “怎么啦?”我故意问道。

  “呜呜……小桃香好笨……好笨……”少女的声音显得焦急。

  “没事的,我来。”

  “啊啊啊~~”小桃香捂住嘴,拼命忍住不让哀嚎声溢出。菇头才刚刚塞入
阴道就卡住了,整只肉杵都还在外面,淫水不断沿着肉棒往下流,但狭小的阴道
让少女不停发抖。

  “来来来,别急,别怕,我不会欺负妳的。”我紧搂住小桃香抽搐的身体,
雨滴似吻着她的秀耳、雪颈,手掌也没忘了轻轻抚摸她滑腻的身躯。

  “呜……小桃香好笨……好笨好笨……”少女笨拙地前后扭着身体,想要更
深入吸纳我的阴茎,但不知不觉间两行清泪已随着脸颊滑下:“少爷请不要讨厌
我……”

  “傻姑娘,别动。”我继续搓揉、抚摸,刺激着小桃香浑身敏感部位,随着
时间一分钟一分钟过去,紧紧保护着花心的蜜道终于渐渐打开。

  “啊……进去了……啊啊……好胀呀……”小桃香有如小猫撒娇一般羞怯地
求饶。小姑娘坐在我大腿上,两只小脚根本构不到地,随着她身体的扭动与我双
腿的微微震动,大龟头一寸一寸逼近了花心。

  “啊……啊……啊……”少女的花心被自己的体重狠狠压扁在龟头上,小桃
香小口喘着气,一点话也说不出来。温热紧缩湿滑的感觉阵阵传来,我的肉茎已
经进入了这位可爱少女体内,被她花径内层层耻肉包裹、夹挤、咬噬。

  “唉唉唉……”小桃香努力让自己前后扭动,但大龟头咬死在花心,随着她
每个动作撕咬着少女的神经。

  我的手紧捏住坚挺的乳球,强烈的刺激让小桃香反射地用手臂护住双乳,顾
了上面又顾不了下面,另一只手立刻就捏起她肿起的阴蒂。

  “啊啊啊~~”少女喉头吐出了甜蜜的叹息,她的手臂完全抵挡不了饱经训
练的我,滑腻的乳房不停地变圆、变长、变扁。

  “呜呜……”小桃香呜咽地呻吟,无力的小手抓不住大手,只能不由自主地
任凭身体随着我搓弄阴蒂的节奏颤动。

  “啊啊……喔……”小桃香已无法再作抵抗,只能无奈地捂住俏脸。我大腿
用力挺动,小桃香的身躯就像狂风巨浪中的小舟,仅能用蜜穴紧紧夹住肉棒,承
受花心上一次又一次重击。

  “少……少爷……小……小桃香……不……不行了……啊……啊啊……”小
桃香全身抽搐,哆嗦地道。

  “啊~~”小桃香哀鸣一声,整个人就瘫了。

  我抱起瘫软的女体,让小桃香趴在桌上,腰部沿着8字慢慢画动,菇头左戳
右揉、上搓下拉,菇伞不停让花心扭曲变形。小桃香的屁股紧实又有弹性,优美
水滴型的半圆挺向空中,一丝赘肉也没有。

  我一手扶着肉肉的腰肢、一手把玩着充满弹性的臀肉,肉棒在蜜洞中回旋磨
擦,汹涌的蜜液被大肉棒紧紧塞住,交接处不停磨出浓白泡沫。

  小桃香幽幽醒来,转过臻首秀目迷离道:“少爷您别顾着疼惜我……请您好
好插死小桃香吧……小桃香承受得了……”性感的小屁股不停扭着。

  我抽送着下身,每次都用力地将肉桩顶到最深处,“呜……哦……”小桃香
紧咬银牙,美唇间不住流出强忍的呜咽。窄小的阴道用力夹住龟头,阴茎上的压
力好比被橡皮筋捆住了一般。

  “呜呜……啊……”紧俏的屁股随着肉棒左右扭转,小桃香摆动着身体,发
出娇媚甜美的声音。她拉着我双手放在丰满的乳房上,我毫不客气地一手一个揉
捏起来,就像挤奶一般,成熟欲滴的果实不停变形,葡萄般的乳蒂也硬挺起来。

  “少爷好强……小桃香……好热……身体……啊……”小桃香不停甩动头发
开始呓语,摇动着美尻迎合我的冲击。

  “啊啊……要死了……少爷插死小桃香了……”小桃香高亢地娇声求饶。我
把美体翻侧,将小桃香一腿扛在肩上,另一腿落在我双脚之间,柔软的乳球无力
地摊在桌上。

  “啊……呀呀……插到胃了……呜……啊……太深了……啊……少爷饶了小
桃香呀……”小桃香高潮一波接着一波,娇小的身躯不断地颤抖。我加快速度、
力道,每次抽出都让大菇头退到蜜穴口,再狠狠地冲刺到底枪毙花心,小桃香小
小的躯体不能抵抗这样的暴力,一次又一次整个人从桌面上弹起。

  “哦……真的不行了……啊……”小桃香不停地哆嗦,柔软的穴肉发出“叽
吱、叽吱”的水声。

  “啊……少爷要赏给小桃香了吗?”少女眯着美目,迷离地恳求道:“拜托
少爷,不然今晚小桃香的小命就要没了……哎唷……”

  眼见她出气多吸气少,粉嫩的脸庞已浮现铁青,再这样硬插下去真的要出人
命了。我抱起她虚脱的身躯上床,小桃香像吃饱的小猫蜷在我怀中,浑圆的小腿
勾在我腰上,硬挺未消的乳头也随着呼吸起伏搔弄我的胸肌。

  小桃香全身香汗淋漓,茶褐色的长发沾在浸湿的美乳上,“嗯……啊……”
她娇呼一声悠悠醒来,紧闭着美目不敢张开,但当娇躯一动,卡死在花心上的大
龟头便又咬上少女秘密的神经。

  “对不起,小桃香真没用……”少女哀怨地轻叹。

  “嘿嘿,是谁说承受得住,要我插死她呀?”我用手指拨拨小桃香俏鼻,开
玩笑道。

  “对不起,对不起……谢谢少爷疼惜……饶了小桃香一条贱命……”小桃香
皱着眉头幽怨地道:“小桃香没用,不能讨少爷欢心……唉……明晨小桃香会坦
白向妈妈说的。”

  “说什么?”我疑惑问道。

  “小桃香没用,不能讨少爷欢心,按规矩这……这……这……”

  “这什么?”

  “这钱是不能收的……”少女把头埋到胸膛中,幽幽啜泣道:“这……都是
小桃香的命……”

  “别丧气,离天亮还早着呢!”我抚摸着少女的脸庞安慰道。

  “呵呵,对不起……少爷您尽兴,小桃香就真的没命了……”

  我紧紧搂着她,两人无语……

  “让少爷您这样抱着,小桃香好幸福……”不知过了多久,少女突然又幽幽
道。

  “对不起,跟您说这些,但……小桃香有一个请求……”少女扬起的俏脸颊
上都是泪痕,她皱着眉的样子真是好看。

  “说。”

  “小桃香从小没给人好好抱着过,可否请少爷抱着小桃香到天亮?”少女继
续用哀怨又优美的神色道:“小桃香是千万个不愿意去咸肉铺子的……小桃香已
经想通了,今晚不如就把这条残花败柳的贱命送给少爷吧!”

  “别这么说,妳先好好休息一下。”我吻一下她的额头,哄婴孩般慢慢拍着
小桃香的裸背。没多久小桃香便沉沉睡着,发出甜甜鼾声。

  我翻身起床,小桃香双腿交叉侧躺着,下身合不拢的阴口如乒乓球大小,粉
红色嫩肉外翻,红肿的小阴唇上有一条条沁着血丝的裂痕。

  我走到室外,小凤仙下跪着道:“已经取来热水,请让小凤仙为少爷清理清
理。”少女灵巧地用毛巾擦去下身沾满的黏液,道:“少爷您就别伤神了,自古
以来规矩就是这样,姑娘才艺再好,没有客官捧场的下场就是卖掉,妈妈是不会
养着赔钱货的。”

  我无言以对……

  “横竖就是一条命,今晚少爷您不取去,以桃香姐的体质,在咸肉铺子也熬
不过几天的。”少女拧拧毛巾,再仔细擦一遍道:“就拜托少爷待会尽个兴,给
桃香姐一个痛快,也免到咸肉铺子受苦。”

  “卖去咸肉铺子,妈妈可得多少钱呢?”

  “我们被买来时也就四、五十元,卖去咸肉铺子最多也就五百元吧!”小凤
仙抬头道:“少爷您可别想帮桃香姐赎身呀!”

  “喔?怎么说?”

  “如果您向妈妈说要帮她赎身,妈妈起码会开个五千元,您可千万别一时心
软,不值得的。”小凤仙道:“我们青楼女子也是有命的,能把一条命送给少爷
您,免去后面吃苦,桃香姐做鬼也一定会保佑您的。”

  “不能这么说,人命没有贵贱,凡是活着的都是一条命。”我沉吟道:“现
在已经是新时代了,人人生而自由平等,人人都有活下去的权利。”

  小凤仙笑了笑,低头不答。

     ***    ***    ***    ***

  小弟弟上一阵阵浓浓的热流,让我从沉睡中慢慢苏醒。

  小桃香重新画了个很美很美的妆,脸庞清雅中带着高贵,坚毅中一点艳魅也
没有。她的头发也重新梳拢盘起,上面插了做工细致的发簪与花朵。

  小桃香见我醒了,羞怯地笑了笑便又低头含住肉棒。我抬头看看,她已换上
了正式礼服。

  ‘已经下定决心了吧……’我心想:‘这场梦应该是纯爱系的,不是暗黑系
的,该想个两全其美的办法……’想起小凤仙提供的点子,心念一动,灵感就出
现脑中。

  我翻身把小桃香扑倒,解开她一层层衣物,“呜……”小桃香皱起眉轻叹。
大肉棒渐渐挤入还有点干涩的阴道,我用唇封住她的小口,油腻腻的唇蜜味满入
口中。

  “啊啊……别……别这样……嗯啊……”小桃香轻轻地哀鸣着,痛苦与酸痛
已经分不出是什么感觉,穴内嫩肉被强迫拉出的紧绷刺痛感,刺激着少女纤细的
神经。

  “唔……喔……”我快速提高抽送速度,失神了的小桃香几乎连叫的机会也
没有,整个身体就像被燃烧起来不断泛红,翻白的眼珠与叫不出声的嘴巴,失去
控制地淌流出唾液与眼泪。

  我丝毫不考虑她是否能承受得了这种激烈冲击,持续高速激烈地抽送,“喔
喔……啊……啊啊啊……”大龟头推入到底再狠狠抽出,完全丧失意识的娇躯不
断被肉茎撞得弹起。

  “啊……啊啊……后……后面……快烧掉了……啊……”我的手指沾满淫水
伸入小桃香的菊门,随着强烈刺痛与刺激交互侵袭,浓烈排泄感让快休克的少女
俏脸紧缩成艳丽的娇媚。

  “死了……死了……”小桃香整个身体弓曲起来,无尽的快感与刺穿花心的
刺痛,让少女品尝到无法负荷的极端感觉。巨大的阴茎狠狠插进十七岁丰满的女
体,每一下都大开大合、凶猛有力,粗壮凶猛的阳具不留情地抽唧着小桃香体内
每一滴淫水。

  我调整了插入角度,龟头微微向上,对着阴道顶部反覆摩擦她的花心。小桃
香第一次高潮刚刚结束,第二次高潮又接踵而来,然后是第三个……高潮连在一
起,几乎把她撕成碎片。小桃香不停地颤抖、呻吟,小腹一下下用力收缩,几乎
放尽了每一丝力气。

  我扛起她粗粗的双腿,抽出肉棍,大龟头瞄准菊门就冲了进去,“呜……”
半昏迷的少女连尖叫的力气都没有,只能无言地低声叹息。

  龟头被窄小至极的肛门挤压得动弹不得,但方才考虑到如果尽情猛冲可能会
让小桃香卵巢、子宫受创至死,顾不得也只能出此下策。

  第一次插入女人肠道的小弟弟兴奋至极,我勉强挺动了二、三十下就一泻千
里……

     ***    ***    ***    ***

  “哎呀呀,大帅呀,这可怎么得了呀?咱们家的姑娘叫都叫不醒,只剩最后
一口气了。”老鸨焦急地道。

  “他妈的屄,俺又不是没干死过女人,不过就一条烂命,有什么好叫的?”
王占元道:“照老规矩,副官,拿一百元来给妈妈收尸!”

  “唉呀呀呀~~我的女儿呀~~呜呜呜~~”老鸨佯作狂哭道。

  “哭个屁呀,一大早就触老子的楣头,不准哭!”王占元怒道:“好啦!走
啦!”

  王占元起身要走,我赶忙道:“哥,卖弟弟个面子!”

  “啥?说!”

  “看这小桃香姑娘待会最多也就是拿条棉被包着就给扔了,这样弟弟有点不
忍。”我表情凝重道。

  “啥?你要替她收尸吗?”

  “是,总是不想让她就这样丢到城外给野狗啃了。”

  “喂!后事俺弟弟要替她办了,拿五十元来!”王占元转过头对老鸨喝道:
“来呀!把这女人搬回去,等等断气了就照萃亭少爷意思办了!”

  “五十元钱是不贵,打死个兵也不过就是五十元钱,但花在这女人身上……
老弟你是多情种,但活不活得下来就看她的命了。”王占元命人把用棉被捆着的
小桃香搬上车道:“俺差人去招同仁堂老国手吧!”

  “这应该是肚子里大出血,老国手怕不济事,还是先送去给西医试试吧!”
眼看小桃香气息越来越微弱,我猜想应该是卵巢破裂之类的内出血情况。

  “那就送去同仁医院给洋人试试吧!”王占元上了另一辆车道:“呵呵,本
还在想送你什么礼物好,既然老弟你对这姑娘还有点意思,那这事就包在老哥头
上啰……等等再送两条长白老山蔘来,如果有救,你再给她吃,如果回不过气,
怕是一吃就死了。哈哈哈哈!”

              (8)望海楼

  小时候上三民主义课,读到国父孙中山先生死于北京协和医院,所以我一直
以为民国初年北京最厉害的医院是协和医院,却没想到这个时代根本还没有协和
医院。刚听王占元提到时,我还真的搞不清楚同仁医院与同仁堂有什么不同──
原来同仁堂是中药行,就是以前看电视剧《大宅门》的故事背景;而同仁医院是
美国美以美教会办的,已有25年历史,原本是家眼科诊所,后来扩建为综合医
院。

  小桃香送到同仁医院时已几乎断气,洋医师医师紧急开刀才把血给止住,后
来又输了一堆血,情势才稳定下来。

  手术结束,天就已经黑了,而小桃香直到第二天傍晚才醒来,却完全不能言
语。在医院陪她的四天之间王占元来了两次,除了带来各种补品外,也帮忙请了
位老嬷嬷帮忙煮食、照料,却丝毫未提保定那边后续发展。

  黄远生第五天一早出现在病房。

     ***    ***    ***    ***

  “呵呵,没想到啊,真没想到……”黄远生提了份鸡汤来,道:“曲兄,我
找了你好几天,没想到你躲在同仁医院里。哈哈哈哈!”

  “哦?你怎知道我姓曲?又怎会知道我在这里?”我诧异道。

  “早就听说保定有位新生是段总长特别保荐的,后来又听说闹风潮那天有个
学生给王占元的副官给护送离校,我就猜这两人必是同一人。”黄远生娃娃脸上
堆着微笑道:“果不其然那天听戏,就见到王占元引见曲兄给袁克定,后来又见
您与王占元一起听戏,这事就挺明显了,所以才会斗胆向您自我介绍。至于您知
道小弟的名字,倒是出乎意料之外。”

  “我读过几篇您的文章。”

  “见笑了,见笑了。”黄远生续道:“令尊在上海处事公允,素有声望,远
生仰慕已久却尚未有机会蒙面。至于曲兄您,远生稍打探一下也就知道了。”

  “曲兄可能您还不知道,康悌大使常常提到您呢!”黄远生笑道:“大使说
您年纪轻轻,外文流利,口才便给,尤其对历史掌故还有欧洲列强关系,都有独
到见解。”

  “大使过奖了,是在下年纪太轻,不够稳重,胡言乱语而已。”我疑惑地看
着黄远生道。

  黄远生侧头瞧瞧病房内,自顾自地续道:“王占元送给曲兄这个礼,曲兄得
好好珍惜。”

  “哦?”我越来越摸不清头绪。

  “‘曲兄盘肠大战,小桃香婉转受死’这件事在八大胡同都已经传开了。呵
呵呵呵!”

  “啊?”

  “八大胡同很多年没出人命了,有这等艳事,那还传得不快吗?”黄远生笑
着续道,脸上却没有邪佞的神情:“尤其出了人命还帮妓女收尸,最妙的是王占
元还砍了个大价,这事没上报纸,都是因为王占元已经出面压着了。呵呵呵!”

  “啊?”

  “云吉班培养这个小桃香也真的费了番工夫。”黄远生眼神清澈盯着我道:
“但这个宝却让曲兄你给捡了。”

  “宝?”

  “呵呵,看来曲兄您还不知道。这小桃香据说是日本人所生,辗转给卖到云
吉班,自小外表就东洋味很重。”黄远生又道:“云吉班为了做日本外交团的生
意,特别请了老师教她说日文。这是之前远生陪日本公使应酬,听云吉班妈妈说
的。只是打从前年本多熊太郎公使离京后,道现在日本方面还没派任新的公使来
华,这小桃香也就成了云吉班里吃闲饭的姑娘了。”

  “唉,培养一个姑娘多才多艺不容易,云吉班也是花了不少心思,哪会知道
两国间的外交纠葛,让这么好一棵摇钱树就平白浪费了。”黄远生敛起笑容道:
“曲兄已有妻妾,应不会介意多纳一房。既然这小姑娘命不该绝,按府上洋务关
系来看,小桃香对曲兄往后必多助益。”

  “请远生兄还是直说来意吧!”眼看他越扯越远,我直接挑明道。

  “嗯嗯,风流事就说到这了。”黄远生道:“这几天曲兄都在同仁医院,可
知道刘文岛、臧卓他们全体同学都到北京了?”

  “全体同学?”

  “嗯,曲兄离校后,王占元命鲍贵卿团士兵持枪将学生们圈禁于宿舍中,并
将状况上报段祺瑞。段总长闻讯后愤怒异常,宣布停课,令士兵持枪强押学生离
校并正式宣布‘解散令’,声明凡学生悔悟七日内自行返校者照常收录,但七天
时间已过,目前所有学生都不愿返校,看来这保定军校是得解散了。”

  “啊?发生这种事?”

  “曲兄别故作惊讶,这一切应该在您算计之中吧?”

  我没吭声,坚定地瞪着黄远生。

  “坚定诉求重点,坚持不抵抗,这不就是曲兄的大计吗?”黄远生又笑道:
“段祺瑞已落入曲兄圈套,现在学生们以各省为单位,全部由保定来京,目前各
按籍贯住在本籍会馆;各省学生也已通电全国说明事件始末、控诉段祺瑞,还连
名上书电告各省督军,湖北黎元洪、四川尹昌衡、云南蔡锷、江西李烈钧、安徽
柏文蔚等,均已通电慰勉学生,指责段祺瑞不应解散学校──这不就是曲兄设下
的圈套吗?”

  “哦?”

  “曲兄您承认或不承认都不打紧,重点是小桃香已无生命危险,但目下能找
贵人出面缓颊,让段祺瑞收回成命,让保定军校复课的也就只有曲兄您一人。”

  “哦……”

  “要温存以后多的是时间。”黄远生眼神犀利地道。

  “这……”

  “曲兄这么为难,是不知该找谁吗?”黄远生一语道破。

  “嗯……”

  “‘朝受命而夕饮冰,我其内热与?’,放心,小桃香死不了的,曲兄快去
吧!”

     ***    ***    ***    ***

  我知道过了狮子林桥到望海楼右转就可以到饮冰室,却没料到1912年的
狮子林桥还只是座木桥。黄包车过了华世奎宅邸后看到义大利兵营右转,就见到
饮冰室了。

  投递名帖后我就在门房候着──左侧雪白大理石的饮冰室还没起造,仍是一
片空地,花园中的饮冰室主人石像当然也还没个影,想其之前到天津大学开会,
来参观时还收了人民币10元入场费,没想到今天来不但不收门票,还能见到饮
冰室主人本人,我突然浮现了可惜没带相机来的念头。

  “令尊大人可好?我多年没见到他了。”梁任公带着浓浓的广东口音问道。

  “招商局事情烦杂,家父每天都忙于应付。”我道。

  “嗯,华人不善效颦,徒慕公司之名,不考公司之实。股份有限公司必须在
强而有力的法治国家才能生存。而中国,不知法治为何物。股份有限公司,必须
有责任心强的国民才能够成功。”梁任公道:“你二哥呢?之前在东京见过他几
次,近来可好?”

  “二哥学习已告一段落,家父要他年底回来,到上海协助兴办实业。”我答
道。说真的我也还没见过二哥,他长得是方的、圆的还是扁的也不知道。

  “你大哥还在德国吧?”

  “是。”

  “你与康悌的事,前段时间我住在北京贤良寺实也听说了。”梁任公笑道:
“不错不错,虎父无犬子,一门三杰呀!呵呵呵。”

  “您过奖了。”我欠身应道。梁任公在进门右手边的小客厅见我,还记得上
次来参观时我还把雨伞靠在这房间门口。

  寒暄一阵后我禀报了正事。

  梁任公沉吟道:“新中国对外要能求得和平、友好,与世界各国互相尊重主
权;在内治上以理财为主,整理币制及金融,保护主义及开放主义并举,奖励私
人农工商发展,简政减兵,实行军民分治,发展实业交通,少年中国才能迎头赶
上世界。令尊在这些政策方面与我想法颇多契合,所以你两位兄长一走外交、一
学工程,正符合少年中国所需。”

  梁任公道:“倒是渊翔世侄你会去学兵,蛮出世伯意外的。”

  “富国而后强兵。”我道:“但自咸同以来兵祸连年,有外患更有内忧,如
今若不先强兵则国亡种灭,恐怕就没有富国的一天了。”

  “世侄的意思是先用武力统一南北,再谈富国强兵啰?”

  “整顿金融是重要的,放眼泰西各国皆已实施金本位制度、发行纸币,金银
重量大、携带不方便,成色不一交易时还要进行兑换,不利于发展商业。”

  “嗯……”梁任公稍现喜色。

  “至于使用白银问题,目前世界各国多已改换为金本位制度,仅有中国还坚
持使用白银。白银与金、铜之间的价格时常波动,造成我国对外贸易时汇率波动
大,同时白银要换成铜钱也有汇率波动,不利于商业发展。”

  “嗯,很好,世侄掌握到重点了。”

  “至于金融制度上,现在中国最大的问题是银行体系不健全。过去我国只有
钱庄与当铺,钱庄是做信用交易,而当铺是做动产质借,没有外国银行‘抵押借
款’的制度,加上利息太高,动辄四、五分,与国际上利息以厘计算高出数倍,
更不利实业发展。”

  “呵呵,说得好!”

  “完善币制、整顿金融之后,接下来重要的工作晚辈认为是整理税制。但这
部份是家父的意见,我不敢妄言。至于要奖励私人农工商发展,发展实业交通未
必一定要全国一统。”

  “喔?此话怎说?”梁任公稍讶道。

  “中国幅员广大,要普遍性建设到东西洋水平,非三五十年无法达成。”我
道:“当一地穷脊时则人心浮动、盗匪丛生,不是裹胁地方就是流窜四邻;但若
一地富腴时,则不是为邻人觊觎,就是为外国所侵吞。要实施保护还是开放,还
是要以实力为本;无论如何若不能外抗强权、内除匪贼,则不可能有机会自立自
强。地方平静了、外患不敢来,才有机会发达资本,奖励工商、发展实业交通;
若是地方不靖、盗匪外贼频仍,发展实业交通不过仍是冗谈。所以重点应先整理
金融财政、量入为出,接着发展武力,有效保境安民,进一步才谈到奖励私人农
工商发展,发展实业交通。”

  “呵呵,世侄果然有些见识。”梁任公笑道:“对了,世侄多大年纪?”

  “刚十八。”

  “嗯,很好,十八岁,正是少年中国曙光破晓,预备旭日东升的年纪。”梁
任公笑道:“那娶妻了没呀?”

  “报告任公,这……”我知道梁任公是新派人物,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

  “不要紧的,人皆云我梁某是维新派首脑……”梁任公笑道:“你父母也知
道,我也是有一妻一妾的……”

  “之前家父母替渊翔主持,已有一妻一妾……”我突然觉得耳根发热,不知
该如何解释。

  “呵呵呵,是不是又喜欢上哪家姑娘了?”

  “哦……”

  “在男女之事上我并非激烈的新派人物,男儿要成功立业外,也要做好齐家
工作。你看那个孙大炮,成天满嘴革命救国,私底下也是风流得不得了。”任公
笑着续道:“自己斟酌好时间就好。光阴似箭,不要在花丛中耽误了青春,尤其
不可染上寻花问柳恶习害了健康。”

  “渊翔知道了。”

  “上天生而平等,女子的聪明才智绝不逊于男子,世伯能有今天,很大部份
也是你伯母学问渊博、勉力协助才能达成的。”任公亲切道:“既已有妻妾就要
好好鼓励她们,女子无才便是德的时代已经过去了,要善用女子的能力、长处,
但也要好好照顾,万万不可辜负。”

  “是,渊翔知道了……”

  “哈哈,难得你来天津,就代替令尊教训教训你。哈哈哈!”任公道:“我
叫思成带你去附近逛逛,世伯先来写信给大总统,等等再回来一起吃饭吧!”

  思成今年11岁,正准备到北京崇文小学就读。他年纪虽小,处事却相当稳
重得体,带领我参观义大利租界也解说得相当清晰,尤其对各种建筑风格、艺术
流派、装饰手法都说得头头是道。

  想起十多年前一度非常风靡的连续剧《人间四月天》,我很想告诉他说,未
来他会遇见一位叫林徽音的美丽少女,还要提防一个叫“小摩”的家伙……

     ***    ***    ***    ***

  我在饮冰室又盘旋了近十天。

  任公世伯分别致函袁大总统及陆军部段部长,消息一出全国舆论大哗。原本
北京政府在各省督军交相指责下就已势如骑虎,梁世伯信中巧妙地为政府安好台
阶开脱,大总统就乐得顺势下楼。

  段部长态度软化,一方面公开宣布整顿人事、遴选各方满意的新校长;另一
方面收回成命,派遣专车由各省都督代表陪同在京千余学生返校上课。

  看到报载风波落幕,正好梁任公也要进京处理组党对抗国民党之事,我便随
着搭车返回北京。

     ***    ***    ***    ***

  抵达同仁医院时小桃香已办理出院,到招商局招待所也不见她踪影,打听了
一番才知是王占元安排了个地方让她先住下。

  小院里秋意已浓,我示意负责照护的老嬷嬷噤声悄悄掀起门帘。小桃香坐在
窗前依着天光专注低头刺绣,我没有惊动她,自己在床沿坐下。

  大病初愈,小桃香下巴明显尖了,原本就白皙的皮肤更显出病后的苍白。秋
阳穿过窗纸投下来,浓密的长睫毛闪耀金色光芒,耀眼中也可见到稍微凌乱的发
丝在金光中飘舞。小桃香穿着简单的蓝衫,高领包围着虚弱的颈子,肩线忙碌而
稍显乏力,高高凸起的胸线仍是紧绷饱满。

  “咚……咚……咚……”钢针快速刺过绷紧的布疋。

  “唰……唰……唰……”彩线拉过布面,声音安祥坚定。短短的手指上已不
见寇丹,而原本的珠润也瘦得指节微微见骨。

  外面的气温已有丝丝寒意,但这小屋却因秋阳而温暖幸福,享受着这种祥和
的温暖,我竟不知不觉睡去。

  ……

  “少爷,您回来啦……怎么没叫小桃香呢?”

  我慵懒地睁开眼,只见小桃香低着头懦懦地站在床前。也懒得说话,我伸手
牵过她的柔夷将小桃香拉到身边卧下:“给妳带了麻花回来,待会叫嬷嬷烧壶开
水配茶吃正好。”闭着眼睛我握住她丰满的俏臀用力一捏,小桃香轻吟了一声。

  “少爷什么时候回来的?”小桃香将头偎道我怀中,身体轻轻颤抖。

  “刚到。方才去了趟同仁医院没找着妳,到招商局招待所打听,才知道妳在
这。”我下巴蹭着小桃香的秀发道,清雅的花香飘入鼻中。

  “啊……”我的手自动钻入小桃香裤腰内,皮肤的凉意让她轻呼一声。结实
的尻肉握个满手,滑不溜丢的皮肤细腻又滑嫩。

  小桃香续道:“呜……来这已经五天了。医生说伤势已经恢复,只是身子还
虚,王大帅就差人租了这个地方让我住下,让嬷嬷继续照顾我……天津的事都办
好了吗?”

  我用力搂紧了小桃香,继续揉摸着丰满肥臀道:“嗯,梁任公是父亲大人的
老朋友,他一致函袁大总统和段总长,段总长就公开宣布收回成命了。”

  “嗯,小桃香在报上有看到这事……呜……”

  “少爷……”小桃香身体越来越软,整个人瘫在我怀中轻呼:“对了,黄远
生先生后来还到医院打探您两次……”

  “喔?”玩弄完细致臀肉,已暖活的手游走到乳蕾,柔软的乳晕触感是涩涩
的,葡萄般的乳首已经勃起,被压在指尖下微微抖动。

  “少爷您要多留心这个黄远生,以前小桃香见过他三、四次。他的人脉广、
关系深,消息灵通,但没人知道他心里真正打算着什么……啊……”小桃香突然
在我胸肉上抓了一下:“如果是朋友,黄远生绝对能给少爷带来很大的好处;如
果是敌人,就是最难缠的敌人之一。但难处就是没人知道他是敌是友……”

  “啊……”小桃香张开小嘴微叹,柔软的小手往我坚硬的大肉棒靠去。低低
的头看不见脸上表情,小手颤抖着抚摸我的肉茎。

  “没关系,妳的身子刚好还虚弱着,今天哥哥不欺负妳。”我的手捧起饱满
的乳肉,稍稍捏下去马上就生气蓬勃地弹回。

  “没关系,小桃香是少爷的……啊……”

  “别胡乱说,我要的话也要健康的小桃香。”我扭身让小桃香侧躺在床上,
舌头钻入芬香的小嘴中。“呜呜……”小桃香接吻的动作相当生硬,表情却是幸
福而陶醉,小舌头呆呆地伫在口中,任凭我来回刮搔舔动。

  手掌滑向股沟中央,中指爬过菊门推开小桃香的小阴唇,滑腻的淫汁已经满
出穴口,指尖才一推花蒂,小桃香的鼻息就粗重了起来。

  “少爷停手,这样小桃香会受不了……”小桃香近乎无声地呻吟。

  我塞住小口不让她出声,继续搓揉蒂豆,没多久时间就感到一阵长长粗重的
鼻息喷在脸上,小桃香哆嗦一阵美躯就整个瘫软。

  “少爷您好坏,把人家……又……”白皙的嫩脸成了张大红布,小桃香嘤咛
一声又将螓首钻到我怀中。

  “往后日子还长得很,小桃香贪吃,有得妳吃的……”我在小桃香的额头上
香个一下。

  “唉……少爷对小桃香这么好,但接下来您就要继续去念书了……”小桃香
搂紧我幽幽道:“少爷去念军校,军校不比普通学堂,小桃香就是想搬到学校旁
边,每天帮少爷煮饭洗衣服也不行呀!”

  “呵呵,小桃香妳搬到保定肯定是不行的。现在地方上还不平静,妳看,光
这大半年来各地方不要说土匪了,光军队哗变的次数就不少,小桃香还是在北京
城安全些,这样我也才能安心学习。”

  “小桃香懂的……这里王大帅已经预付了一年租金,还给了小桃香300元
日用……”

  “钱的事情妳不用担心,如果有较长的假期我就回来看妳。”

  “少爷不用担心,小桃香小时候也学过些针线活,就算大帅没有接济,小桃
香帮人绣绣花也能生活的。”

  “可惜没办法帮妳买些漂亮衣服、胭脂水粉什么的……”我的手抚过腰肢,
原本浑圆无骨的腰现在也瘦得玲珑有致。

  “少爷您不在家,胭脂水粉也不需要的,倒是……”小桃香语气一顿。

  “倒是啥?”

  “少爷能帮小桃香弄一架织布机吗?”

  “织布机?”

  “嗯,小桃香小时候学了点……小桃香想,现在虽然到处都设了纺织厂,市
面上洋布很多,但洋布是染的,花样不多,老样子的织锦还是有很大商机。如果
能因应北京洋人的需要编织些花样,小桃香养活自己是绝对没有问题的。”

  “呵呵,没想到妳还会这么多工夫。只是把妳从班子里接出来还要让妳动手
做工,心里真是过意不去。”

  “千万别这么说,少爷您把小桃香救出火坑,能这样安安稳稳过日子,是多
少姊妹一辈子烧香拜佛也求不到的。只要少爷您不嫌弃小桃香,小桃香做牛做马
也是值得的。”

  “喔,对了,听说妳会日文?”

  “哦……”小桃香沉吟半晌应道:“是……”

  “是会说还是可读可写?”

  “读写也行……”

  “那好,我去问问招商局,如果有什么要翻译的活妳也做做,别让这项技能
给钝了,也不用每天绣花伤眼睛。”

  “谢谢少爷厚爱……”小桃香轻声道,突然转身往我下身而去。

  大肉棒还没有退火,可以感觉到小桃香翻开包皮、张开小嘴把大龟头含了进
去,笨拙的小舌头在马眼上磨转着。

  “边上比较舒服……不要怕,不会痛的,用吸的或是轻轻咬都没关系……”

  小桃香舔得很认真,贝齿轻轻噬着龟棱,再用小舌头仔细地轻里伞沟。久未
使用的肉茎敏感地感受到异常的舒爽,我竟不由自主地浑身轻颤。

  “咕……咕……咕……”小桃香秀首上下移动,大肉棒在喉咙中不停发出声
音,巨大的快感不停冲击,让我不自主地扶着头慢慢耸动,用粗大的肉棍在粉嫩
小嘴里抽插绞弄。

  快感越来越高,我挺腰抽送的速度也不断变快,含着龟头的小嘴嘴角也滴下
口涎。经过了约十分钟时间,我觉得腰眼一酸、输尿管不断胀大,闷哼一声,浓
浓精液就汹涌喷入小桃香口中。

     ***    ***    ***    ***

  就算是像我这样男性贺尔蒙不旺盛的人,每天看着这么可爱的女孩在面前晃
来晃去,夜里拥着丰腴饱满的肉体入睡,要不天天上火也很难。也只能每天尽情
逗弄小桃香,再让她用嘴帮我解决;所幸熟能生巧,原本生涩笨拙得不得了的小
桃香经过多日练习,慢慢已可掌握口交的要点。

  趁着最后几天时间我赶忙拜访了几位重要的长辈,当然也没忘记去答谢王占
元的大力帮忙。只是他已前往保定,往访未果,但在与负责接待的幕僚在得知需
求后,当日就送来一台织布机。

     ***    ***    ***    ***

  “内衣与袜子都包在这了,我做好新的就随时寄去。”小桃香整理行李道:
“饼包在短袄里才不会碎了,上课饿了别忘了拿出来吃。”

  小桃香小媳妇般忙东忙西,深怕冷了饿了,把各种东西拼命往行李里塞。

  眼看出发时间就要到了,我瞧着圆挺的美尻把松垮长裤高高撑起,小弟弟也
不知不觉站了起来。我一个箭步从背后抱住小桃香,高翘屁股又紧又有弹性地顶
在下身上,裤裆里的肉棍被刺激得肿胀难受,站到小桃香身后,我迫不及待顶在
她股间,搂着纤腰的手也抱得更紧。

  “唉呀,少爷,时间不早了……别呀……”小桃香嘴里嘟嘟哝哝着:“这几
天小桃香要给您弄您不要,别在这时候呀!”

  我哪理得了这么多,大肉棒顶在股沟上拼命磨蹭,双手也不闲着,一手往乳
球上走,另一手朝下溜进裤腰中。“唉呀呀呀……”小桃香浓密的阴毛没法阻止
大手的侵袭,沉睡的花朵一下就被手指唤醒,吐出甜蜜的淫汁。

  小桃香没两下就动情了,在我推顶下,身子不自觉地朝我蹭了起来,双手也
朝身后使劲乱摸。我三两下把外裤连同亵裤拽到腿弯,掏出大肉棒将肿如鸡蛋的
龟头顶上桃花般的小肉瓣间。

  “啊……好大……”龟头还没进入洞内,才刚作势挤一挤,小桃香就婉转呼
了出来。

  我让她趴在桌面,用行李包垫在腰下让美丽的臀肉高高翘起,腻白色的黏汁
已从花瓣间泌出,粉红色嫩肉也一张一阖地呼唤着玉杵临幸。

  “啊……痛呀!”仰起回转的小脸秀眉一皱,小桃香的小手握紧我的手臂。

  “很痛吗?不然我拿出来。”

  “别,少爷您放着,没关系的。”小桃香秀眉深锁,歉然微笑道:“医生说
小桃香比较短浅,要请少爷多怜惜着点……但……就怕您不尽兴……”

  “呜……嗯……”我扶着小桃香的腰浅浅地快速滑动,紧迫的程度像是每一
刺都要撞开她的处女膜一样。

  “啊啊……啊……来了……来了……”小桃香高潮的速度与她的阴道一样短
浅,才插入二、三十下就迎接了第一次高潮。

  我不敢深入到底,每次进入只敢插个五、六公分深,但反而是这样插入的速
度越来越快。“啊……”秀发海浪般飞甩着,小桃香几乎是每两分钟就达到一次
高潮,“呜……啊……嗯嗯……”小桃香反弓起身子像虾子一样,双腿也抽筋般
不停格登格登地抖着。

  因为冲程距离受到限制,我每次都把大菇头抽出到阴道口,再推进到龟头没
入后阴茎约两指深度,磨蹭一圈再抽出来。

  “那里不行……不行呀……会死……小桃香会死……”似乎正好让龟头卡在
她的G点上,小桃香在高速往复动作下只能胡言乱语,“呜……呜……呜……”
尽管她一手捂住樱唇,还是无法阻止甜美的声音溢出。

  “咕叽~~咕叽~~咕叽~~”爱液被唧筒般的菇伞不停吸出,小室里满是
淫靡的声音。

  “给……给我……少爷……给我……”转来看我的小桃香不断翻着白眼,小
嘴里也不停喃喃地哀求着。

  这么多年来我做爱都是要把龟头顶到女人子宫口才会觉得爽,但小桃香这比
橡皮筋还要紧、还要有弹性的阴道口却让我感受到了全新的刺激,没被充实的蜜
穴中也好像真空吸筒一样,强大的吸力不停抽引我的肉茎。

  “啊……死了……死了……呜……”不知已高潮了多少次,小桃香嘴角流下
白沫,双眼翻白,摊成一团肉泥。

  “啊~~”我终于忍不住让大龟头把阴道完全顶开,马眼密合在花心上,亿
万精虫瞬间朝子宫内狂奔而去。

  “少爷您最坏了,这样欺负法,一千个小桃香也不够您欺负。”小桃香挑着
眼故做娇嗔道。

  “里面痛不痛?”

  “少爷这么疼小桃香,小桃香只有心痛,里面不痛。”少女说着说着自己又
满脸通红。

  “那洞口呢?”我故意逗她,微细到不能再小声地在耳边问。

  “讨厌,人家好几天都站不直了啦……”小桃香恨不得挖个洞钻进去,我趁
势在她颊上亲了一下。

  “少爷最讨厌了啦,把小桃香弄成这样又出远门,讨厌……”小桃香低头,
眼角彷佛泛着泪光。突然间她又抬起了头破涕为笑道:“好啦,逗您的啦!小桃
香会乖乖等您回来,少爷您放假也别顾着交女朋友,忘了小桃香在家里等唷!”

  后记:

   (1)民国元年(1912)中秋是9月25日,正好与本节设定时间
      相同,谨向各位祝贺中秋快乐!
   (2)提醒大家月饼、烤肉还是少吃,以免体重爆表,呵呵呵呵!
   (3)按照原本写作计划,小桃香这个角色是主角上过一次就赐死的,
      没想到写着写著作者与她写出感情,所以只好勉强男主角多收一
      房妻妾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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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9)蒋百里校长

  专车刚驶入保定车站就见陆军第二师设立的欢迎布条、旗帜,所有返校同学
在专人引导下前往淮军公所。我搭的这班专车是载运学生返校的最后一列,大家
坐定后欢迎会就正式开始。孙震、李品仙、王天培他们也都回来了,显然是缺乏
运动,两个多月不见,大家都白胖了不少。

  在各省都督强大压力下,段祺瑞向学生们的要求低头,不但安排专车,还要
王占元举办欢迎会欢迎。说真的我真的不知道是谁想出这种馊主意──道歉了还
要摆酒陪罪──就算是日常“社会事”常有这样处理的但也要适可而止,即便是
接受道歉的一方也不可姿态过高,以免对方又恼羞成怒、结怨更深;今天对方是
段祺瑞、是北洋政府,搞成这样难保未来不会再出什么乱子。

  欢迎会的高潮是宣布校长将由驰名海内外的大军事家蒋百里先生接任,千余
名同学闻讯欢声雷动,甚至有人激动地落下泪来。

     ***    ***    ***    ***

  蒋校长十二月十七日到校履新,当天就把我们大家都集合在尚武堂前发表训
词。蒋校长的江浙口音很重,让我边听边不禁联想到小时候看国庆大会转播,听
蒋经国总统演讲的回忆。

  唉……到这个世界一年多了,也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回去呀……想到这里,
也只能过一天算一天了。我不知道别的故事中穿越时空的人会不会想家,会不会
想回去,我只知道如果有机会的话,我希望能再吃一吃鼎泰丰的小笼包、再到威
秀影城看看电影、再有机会吹吹冷气、上网聊天找资料,看H小说……

  虽然说故事里穿越时空的人好像都会有“主角威能”──可以改变时代、成
大功、立大业──但当自己真的到了另一个时空,才发现不过还是一颗社会上的
小螺丝钉。

  穿越时空要改变历史很容易,好比说现在我只要离开保定,带着家伙走一趟
湖南长沙到省立图书馆去干掉太祖,或是到浙江奉化去杀那个现在还有满头头发
的秃头,就不但可以改变历史,而且这两个家伙现在都还是没没无闻的小人物,
杀了也不过就跟捏死一只蚂蚁一样,说不定连官方都没有意愿缉凶。但穿越时空
要真的成就一番很难,穿越者虽然“可能”知道历史的演变与关键,但与现实社
会中一样,要能成功立业还是要靠在对的时间点遇到对的人。

  我知道现在我的条件比别人好太多了──出生在个有权有势的家庭中──但
在这乱世中我真的能有一番作为吗?比起有番作为,我更想回去原本的生活……

  随身携带小笔记本是当年预官入伍时培养起来的习惯,当部队稍息、蒋校长
一开始演讲,我就掏出小笔记本开始笔记。

  “这一所军校的信念,就是要求大家都守信、守时、苦读、勤练、爱校、爱
国。”我匆匆记下校长的话。

  “日本、德国军人之所以优秀,不是他们的训练方式有什么玄妙之处,只不
过是他们本着爱国精神,上下团结一致才取得如此成就。因此,只要我们养成热
心研究学问之心和做事业的诚心,就能超过世界上最强大的国家,从根本上改变
中国积贫积弱、受人欺凌的地位。”

  “我们中国最终不免与日本一战,经济是战争的总根源,经济建设与国防建
设有着极为密切关系。中国数十年来创造新式军队,事事只知道请教外人,结果
只学得外人的皮毛,不能深入国民的心性,适应民族之传统,以致节节失败。一
国要强盛,一定要先发展经济。”

  “我于世界民族兴衰,发见一条根本原则,就是:‘生活与战斗条件一致者
强,相离者弱,相反则亡’。生活上之和平与战斗本是一件东西从两方面看,但
依人事的演进,常常有分离的趋势。不是原来要分离。因为愚蠢的人将它看作分
离。”

  “所以我说中国近来衰弱的原因在于知识与行为分离。读书的人一味空谈,
不视事实;做事的人一味盲动,毫无理想。因此将我们祖先的真实本领,即经济
生活与战斗生活之一致丧失了。”

  “生活条件与战斗条件之一致,即是国防经济学的本体。”

  “经济是一件流转能动的事实,所以从事实上求当前解决方法,是治国防经
济学的方法。”

  “但是要想解决中国当前的国难问题,复古也不行,学新也不行。还是从新
古两者中间再辟一条路,如今且从世界全体状况来说,所谓国力的原素──战斗
的与经济的是同样的──可以大别之为三种:一曰‘人’,二曰‘物’,三曰人
与物的‘组织’,现在世界上可以分为三组……”校长讲得太快太多,我根本来
不及笔记。

  “第一组三者俱备者只有美国。实际上美国关于人及组织方面尚有缺点。他
国内物力充足,而因为商人经济自由主义太发达,政府无法统制,不能照新发明
改进。所以说人及组织上有些缺点。但是这个缺点,有他的地势,并制造方之伟
大,人民乐观自信心的浓厚,补救得过来。”

  “第二组是有人有组织而物不充备的,为英、为法、为德、为意、为日,以
及欧洲诸小邦。这里面又可分为二种:第一种如英如法,本国原料不足而能求得
之于海外者。物的组织长于人的组织。第二种如德如意,原料根本不够,专靠人
与组织来救济。第三组为有人有‘物’而组织尚未健全者,为俄。”

  “盖今日之中国亦处于有人有物而组织不健全之第三组,而中国之生死存亡
之关键,完全在此组织一事。此在稍研究德法两国历史者皆可知。菲德列、拿破
仑乃军事行动的天才,不过为今日战略者参考之具,而其行政系统之创造保持,
则迄今百年,而两国国民实受其赐。德国之外患经两度,法国之内乱经四度,皆
几几可以亡国,而不到二十年即能复兴者,此行政系统之存在故也。故中国不患
无新法,而患无用此新法之具;譬如有大力者于此,欲挑重而无担,欲挽物而无
车,试问虽有负重之力,又何用之?”

  “因此中国在对外战争屡屡失败之后,不仅要注重边练新军,更要注重国防
经济的建立,以及青年军官的培养。诸位学生必须爱国、自爱。而也唯有诸生守
信、守时、苦读、勤练、爱校、爱国,忠于国家、忠于职守,才能最终可望凌欧
假日!”

  “有关第一次风潮,概不过问。自今以后,学生对于本校的军纪、教育及一
切命令与计划,必须严格遵守、绝对服从。凡有违背,将予以严厉惩罚,绝不循
情宽假。但是我也和诸生相约,只要我们师生通力合作,我必能使本校成为最完
整之军校,使诸生成为最优秀之军官。将来治军定可训练出最良好精锐的部队。
我必献身于此任务。倘若我废弛职责,不能把学校办好,我当立及自戕,以谢诸
生,以谢国家。”

  “讲得实在是太好了……”我不禁喃喃自语。

  “立~~正!”

  “稍息!”

  “谢谢校长~~”千余名同学大家齐喊。

  我偷偷左顾右盼,许多同学听完校长简短的训话都热泪盈眶。

  “她妈的!曲渊翔!你刚才在做什么?”部队刚刚稍息,连长就爆出粗口。

  “报告!刚才学生在抄笔记!”

  “抄个屁!谁教你校长训话你可以抄笔记的?王八蛋!出列!”

  “报告,是!”

  这件事显然不是二百个伏地挺身可以解决的,被操完后,我又被送到教育
处,但刚站在学务处门口罚站没多久,我就被叫去了校长室。

  “你就是渊翔吧?”蒋校长站在窗前,仪态挺拔庄严,气势非凡。

  “报告,是!”我吓得不敢乱动,立正站好。

  “我来保前在京拜会任公老师,老师特别提到了你。”蒋校长瞪着我双眼,
眼神凌厉又正义凛然道:“老师说你这小子头脑不错,但就是还没用在正途,要
我好好替老师还有令尊教教你。”

  “报告,是!”我突然想到以前读历史时读过梁启超先生在日本时代有两位
高徒,一位是蔡锷、另一位就是蒋百里。

  ‘挫屎了……’我心想。

  “你的古灵精怪老师都说了,你与王占元的事我在北京也听说了,这次风潮
怕也是你在后面搞的鬼吧……那你说,校长该怎么好好教育你呢?”校长道。

  “报告校长,革命军人不怕苦、不怕难、不怕死!”这时候只能唱高调,我
续道:“请校长派给我最苦、最难的任务,让我好好学习!”

  “嗯,很好!”蒋校长道:“好个不怕苦、不怕难、不怕死,我会交待下去
好好训练你,真的受不了再跟我说!”

  “报告,只要有一口气在,学生绝对不会叫一声!”我打死也要嘴硬,这种
时候不耍一下不行的。

  “嗯,很好,你可以回去了。”

  “谢谢校长!”

     ***    ***    ***    ***

  虽然史上说蒋百里是“百年难得一见得军事理论家、平平庸庸军事家”,但
他操学生还真的有一套。显然蒋校长没有跟下面人交代我与他之间的关系,自从
那天起,只要是站卫兵,我就一定是半夜两点到四点;只要是出公差,我就一定
是最累最忙的,不管是掏粪坑、挑土石就肯定少不了我。不过好险我一直注意体
能的维持,所以就算是不睡觉,再脏、再苦、再难,我都保持旺盛士气,每天上
课一定仪容整洁、精神抖擞。

  蒋校长上任后做的第一件事情出乎大家的意外,居然是叫裁缝到学校里来为
每一位同学量身订做制服。我们原本就有公发的棉布制服,但校长认为公发的东
西粗制滥造,不能显现出军校学生的朝气,自掏腰包给全校学生每人做两套羊毛
制服──每天天刚破晓,学校一吹起起床号,就可见到校长穿着一丝皱纹也没有
的制服挺立在宿舍区通道中央──而校长都这么精实了,我们这些当学生的当然
也不敢偷懒,不管刮风下雨,每位同学都是穿着烫得笔挺的制服、擦得雪亮的皮
靴齐步上下课。

  除了服装外,仪容当然更是校长要求的重点,校长认为衣服不挺,人就没有
朝气;仪容不正,精神就不能奋发,上课坐三分之一板凳就不用说了,无论站、
走、坐时都一定是腰杆打直、收紧下腭、表情端正严肃;凡遇教师、官长都是举
手敬礼、高声问安,上下课必嘹亮问好,而队伍离开教室行进时也一定是高唱军
歌,以培养雄壮气势。

  校长也非常重视学校卫生,他指出每天做清扫工作是培养良好生活习惯、塑
造清新朝气的必要措施,而也唯有良好的卫生条件,才能培育出英气勃发的军校
生与健康活泼的国民。

  除了打扫环境外,校长每天早晚也必定巡查厨房二次,不仅注重食品品质、
卫生清洁,更妙的是凡是吃饭时间,蒋校长必等到学生们都就座后才进餐厅,而
每餐吃饭他也绝不坐在台上“开小伙”,而是在餐厅中任意游走、巡视,时间到
随意就坐下,与学生同桌用餐。这种处理方式,别说采买人员不敢上下其手了,
连负责打菜打饭的兵丁也都神经绷紧,深怕哪天不小心打了条菜虫还是米虫被校
长抓到。

  我真的不知道“互助组”这种东西是蒋百里校长发明的,以前当兵时,每次
休假都要编互助组,同学们不管是放一天散步还是过夜回家,收假前大家都紧张
得不得了,深怕同组有人闯祸还是逾假,到时惩处可就是同组一起倒楣了。蒋校
长把同学们七人编为一组,上课时彼此勉励、共同进步,课余生活则是七人共进
退,一人犯错全组同罚。

  我与孙震、李品仙不意外又被编入同一组,但好在开学闯祸是在编组前,所
以受责罚的只有我一人,没有牵连到其他同学。

  照二十一世纪的讲法,蒋校长奉行的是“走动式管理”,每天上下午必定亲
自巡堂不说,即使是学生队在操场上甚至打野外,校长也不论天候是晴雨雪雾、
上课距离是多远,必定上下午各亲自到场一次,随时监督教学情形。此外每天吹
熄灯号后蒋校长也必定亲查宿舍一次,确定所有人都到齐就寝后才回自己宿舍。

  人人可以见到校长、时时可以见到校长、事事都可体见校长的用心,蒋校长
来校才短短一个多月时间,已使全体学生们意志飞扬,在精神上得到新生。

  在人事上校长也带来了新气象、革新人事,原本被大家诟病的教师很多都被
日本陆军士官学校毕业生充任各兵科教官,各连连长也都由北洋各镇资深军官内
调任。此外校长又指定专门人员编纂教材,并增补了各种教育器材。

     ***    ***    ***    ***

  被点名成了“黑军”当然不会只有挖土、挑粪这种事而已,蒋校长到任后,
学校一切步入正轨,上下课作息正常,每逢假日同学们也正常休假离营,只有我
这个“黑军”固定留守──挑粪、担土、跑步、刺枪、站哨──只要是没有人愿
意做的都由我在假日时间完成。

  身体的疲劳与痛苦倒是还好,正好可以让我暂时忘记了越来越严重的“思乡
病”,只是这样一来就苦了小桃香──君儿在中西女校念书,每周固定寄一封信
来;晴儿除了协助母亲操持家务外,还负责担任父亲秘书工作,不但帮忙处理招
商局各项文件外,也帮着处理父亲私人的生意往来事宜──只有小桃香每天只能
一个人在家里坐着纺织、裁缝工作,偶尔帮招商局翻译些日文书信。

  到目前为止我还没向家里报告小桃香的事。晴儿是跟着君儿嫁过来的,当初
收房是君儿主动安排,但父母也着实不高兴了一阵;我一个人离开上海北上还不
到半年,就在王占元半买半相送下收了小桃香,这件事情想来想去我还真不知该
怎么向家中开口。

  蒋校长上任后,学校照着西方规矩每七天放假一天半,第一个月我每星期都
忙着在天寒地冻中负责敲开结冻的粪坑,当然不可能放假回北京去;而小桃香这
姑娘也是情深意厚,每天固定修书一封,除了报告每日生活起居情况外,绵绵情
话当然也不会省。

  但到了第二个月小桃香就不依了,除了还是固定每天写信外,到周末她就从
北京搭火车到保定来──虽然我被禁假,每周末别人放假我都得留在校内做工、
加强体能训练──星期天一大早天刚亮她就站在校门口,就算是卫兵向她解释说
我被禁假、不能外出也不能会客,她也一直站到天黑所有同学都收假才肯离开。

  1913年2月4日是小年夜,同学们大部份放寒假就回乡去了,只剩我这
个还在无限期禁假中的还留在学校。小桃香2月3号天亮就站在校门口了,天寒
地冻她就整天整夜站着,不回去也不休息。

  4日快中午时我在讲堂自修,突然副官出现要我道校长室报到。

  放寒假蒋校长也一直在学校里,除了督导校内各项工程外也每天照顾无法返
乡的同学们。

  我一跨进校长室就见到小桃香缩在沙发上,脸色铁青不停颤抖。

  “渊翔!”蒋校长道:“已经告诉你过年会让你回去了,你怎么没向桃香姑
娘说?”

  “报告校长,我……”

  “我什么我?”校长怒道:“任公老师都说了桃香姑娘手艺好,初四要到你
家一起吃饭喝酒聊天。这下可好了,桃香姑娘在门口站了一天一夜,要不是卫兵
发现她冻倒接进来,小命差点就……你要校长我怎么向任公老师交代!”

  “报告……我……”我真不知道小桃香在校门口站了一天一夜,临时出现这
种状况也让我慌了手脚。

  “我什么我!当军人有没有军人的样子?”蒋校长怒目圆瞪道。

  “是!”

  “桃香姑娘校长会交代照顾,现在去收拾行李,年初四校长会陪同老师到你
家去!”

  “报告,是!”

     ***    ***    ***    ***

  回到北京时小桃香还是虚弱得不能站起,我抱着她、背着行李叫了辆人力车
回到住处。嬷嬷见到小桃香的样子吓了一大跳,赶忙烧了热水让我抱着小桃香泡
了个好澡。洗浴完,小桃香嘴唇终于恢复了红润,但人还是虚弱得说不出话来。

  我取了准备年夜饭用的鸡汤,用口慢慢渡着让小桃香饮下,待她身体稍微暖
和后就脱去衣物搂着她上床。

  经过一个多小时,终于听见小桃香开口道:“少爷,我没事了。”

  “傻瓜,蒋校长是自家人,故意要磨练我的。以后别这么傻,校长什么事都
知道,时间到了就会放我出来了。”我紧紧搂着小桃香,她娇小的身躯还是浑身
冰凉。

  “冷了点,但没事的。”小桃香调整下位置,更紧密的依偎在我怀中。

  “傻瓜,让妳留在北京就是为了妳的安全着想。”我用鼻子搔弄小桃香头发
道:“妳三番两次跑到保定去,我几次写信给妳也不听,真的出事怎么办?”

  “人家想少爷嘛……”小桃香嚅嚅道。

  “就说了放假就会回来,怎么这么不听话呢?”

  “会担心呀!会担心少爷穿暖了没?吃饱了没?有没有瘦了呀?”

  “那妳看看,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吗?”

  “所以少爷是讨厌小桃香啰?”

  “嘎?”

  “人家跑了那么远,去找少爷那么多次,结果全保定军校的老师学生都见着
了,就是看不到少爷……结果少爷还怪罪我……”

  “没,没有……妳别乱想……”

  “是不是少爷嫌小桃香是50元买回来的?”

  “诶,妳别这样说啦……”

  “别的同学家人去看,都是兴高采烈地出来会客。”小桃香幽幽道:“只有
少爷心最狠,让小桃香在外面罚站,站了一天又一天,好不容易才盼到少爷回家
了,连点勉励的话也没有,就只会怪罪小桃香……”

  “不,不是……妳别乱想……”

  “什么不是?分明就是……呜呜呜……”小桃香突然就哭了起来,秀肩不住
挺动。

  “诶,妳别哭呀,我真的没有嫌弃妳呀!”

  “呜呜呜……呜呜呜……明明就有……呜呜……人家……站了一天一夜……
呜呜呜……就知道念人家……”小桃香啜泣道。

  “好桃香,乖桃香,不哭了不哭了……”我赶忙抱紧她,但她却不依地翻过
身去背对着我。

  “呜呜……都不知道人家每天有多担心……多想少爷……”小桃香声音黯然
道:“就每天守在这,期盼少爷您回来……呜……您交待的事小桃香都做了……
布也织了……文章也翻译了……还每天……每天乖乖听少爷的话去运动健身……
没想到……呜呜……没想到……”

  “妳的用心我都知道……唔……”我把小桃香的身体扳过来,却没想到她却
直接扑向我,小口直接封住我的嘴。我终于搞懂了,原来人家姑娘根本要的不是
这个,我真是只超大号呆头鹅呀!

  放假回家第一件事当然就是要交枪验货,我的手画着圆周温柔地轻轻搓动乳
房,偶尔还用指尖捏着乳头擦拭几下,两粒乳头很快就硬硬地凸挺了起来。我放
开小桃香的灵舌欺上丰乳,用双唇紧紧吸起勃起的乳蒂往外拉扯,同时用舌头舔
弄口中的乳头。

  “啊……好刺激……啊……”强烈的吸力与拉扯让小桃香不禁呻吟了起来,
“呜……那里不能呀……”小桃香轻喘着道。

  我边吸着乳头,指尖也顺着腰肢而下,先搔挠几下黑森林后便朝裂缝进军,
夹起两片柔软肥厚的阴唇,再用拇指在阴蒂上轻轻蠕动。

  小桃香的鼻息已经越来越粗重,眸子中的神色充满了兴奋与期待。我放开她
的乳头,舌头再次侵入蜜唇之中,撩拨她的皓齿、挑逗她的舌尖。我顺势把她压
在身下,一边继续深吻着她,一边扶着快三个月不知肉味的大怒棒,一下一下用
龟头顶向湿润至极的蜜穴口。

  “呜……快……快给我……”小桃香春朝泛滥已极,两条腿绕到背后夹住我
的腰,挺起下身不断想让大龟头侵入体内。

  亢奋得快爆炸的小桃香无助地轻喘,我单凭手指即可感觉到两片小阴唇发硬
翘起,连阴蒂也凸出在包皮外面。用龟头试着推开窄小的阴道口几次后,我屁股
往下一沉,整支肉棒趁着淫水直推到阴道尽头。

  “呜……啊……”小桃香紧闭双眼秀眉一皱,整个是又痛又快的表情。

  小桃香原本就难以承受我的开垦,两个多月没让大龟头入侵,此时的阴道更
收紧窄小得如未经人事一样。我让阴茎插在阴道里一动也不动,仔细品尝阴道肌
肉紧张收缩产生的包覆感,肉棒上的每一分每一厘皮肤都被水蛭般的肉壁紧紧吸
吮,蜜穴内强大的压迫感好似要把肉茎给压扁、挤干一样。

  小桃香眼睛还是紧闭着,但清泪正缓缓从眼角渗出来。

  “弄痛妳了吗?”我撩撩小桃香的发丝问道。

  小桃香没回答,只是摇摇头。

  “不舒服吗?”

  小桃香微张美目轻轻抽泣道:“希望少爷永远都不会嫌弃我……能像这样一
直抱着小桃香……”

  “傻瓜……”我爱怜地吻了吻她的脸颊。

  “小桃香知道自己很没用,不能让少爷尽兴……也知道家里还有夫人与二夫
人在……”小桃香抽咽着续道:“小桃香知道自己生来卑贱,但只要少爷夫人不
嫌弃,小桃香会的很多,做牛做马都可以……只希望……只希望少爷您在救国救
民之余,别忘了小桃香还在等您……”

  妈的!女人真是奇怪的动物,做爱不爽没关系,但如果没跟她做爱就等于没
有证明她的存在。

  “别这么说,妳很棒的……”我的手肘撑在小桃香脸颊旁,一边用鼻子逗弄
她,一边用腰力让肉棒在她紧窄的小穴中小幅度抽送。

  “啊……好深……”小桃香轻呼一声,手脚在我身上卷得更紧。

  “舒服吗?”我不敢用撞击的,只让龟头轻轻戳弄子宫。

  “嗯……”随着一下下搓揉,小桃香敏感的身体开始生出反应,她咬着牙轻
轻的哼着,双手紧紧抓住我腰背,双眉一缩一紧,感受着身体内不断扩散的快感
涟漪。

  “呜……”小桃香无意识地挺高了纤腰,却让龟头正面挤压上花心。虽然大
量的蜜汁让肉棒抽送丝毫无阻,但天生就狭窄短浅的阴道却像吸盘一样紧紧地收
束着阴茎,每一回抽出时深处都涌出强大的吸力,使每次的抽插都产生无比销魂
的奇妙快感。

  “呜……啊……啊……”小桃香呼吸变得急遽而短促,每次喘息都充满了淫
靡与艳丽。细小的汗珠浮现在她丰腴的脸上,低哼逐渐高昂,指甲也陷入我的背
肌中。

  “啊……少爷……小桃香……小桃香……爱死您了……”小桃香娇喘道,阴
道中的肉茎明显感觉到一阵阵抽搐。

  “唉呀,少爷……不行了……停一下呀……停一下……”小桃香娇羞地求饶
道:“拜托您停一停……小……小桃香要死了……受不了了呀……”

  “呜呜……呜……呜……”小桃香欲仙欲死的呻吟声夹杂着我粗重的喘气。
我决定不给她任何喘息机会,直接用嘴封住小桃香任何求助的藉口。我压在小桃
香身上紧紧搂着她,她也用劲地抱住我,黝黑健壮与白皙丰满的两具肉体上半身
紧密挤贴在一起,下半身却疯狂地不断碰撞。

  “啪滋~~啪滋~~”淫水声随着我抽插的节奏不断响起。

  “出来……出来……少爷请出来……”小桃香打摆子地不停抽搐,四肢也如
抽筋般绷到最紧,道:“拜托请射在小桃香身体里……小桃香要……”

  “好,来了~~”阴道不断一松一紧咬噬个不停,爽到极点的我再也忍耐不
下去,把龟头顶死在花心上,满腔爱怜毫不保留地射进她身体里。

  发泄完的小弟弟一点也没有要休息的意思,小桃香的喘息虽然渐渐平复,但
蜜穴里仍在高潮,不断地一阵阵吸吮。两个人就这样静静地拥抱在一起,小桃香
彷佛全身气力都消耗殆尽,柔弱不堪地偎在我怀中。

  “啊……少爷……”不知过了多久,小桃香的美目才幽幽张开,但才稍移动
身躯便惊呼道:“怎么……怎么还那么大?”

  肉穴中精液混杂着淫水找寻着出口方向,但大肉棒却不同意,还是紧紧塞住
洞口,不让它们任意淌流。

  “唉呀……”美体才移动分毫,被大龟头压紧的花心上就传出强烈电流。

  “少爷?唉唷……啊……”不待小桃香开口,我就又捉狭地让龟头在花心上
画起圆圈。

  “少爷……呜……”少女纤细的神经开关瞬间开启,一阵阵浓浓的淫水又从
紧密接合的性器细缝间溢出。

  “少爷呀……”俏脸压在枕头上呜咽呻吟道。我把她的身躯翻转向下,自己
整个俯趴在小桃香身躯上,两人皮肤紧密贴合,只用腰力让阴茎在肉穴中前后滑
动。

  “啊啊……少爷呀……”小桃香浑身抖动、若叹若泣轻吟。我还记得她G点
特别敏感,故意把抵在花心上的龟头退出,阴茎只进入小半截,让鸡蛋般的大龟
头正好卡在小桃香的G点上。

  “啊……不行了……又来了……”才插抽三、四十下,小桃香便用力捏紧我
的手,无法控制地抽搐起来:“这样不行……啊……会死呀……会死呀……”

  小桃香的身体很妙,只要抓准G点位置从背后插入,就可以让她的高潮一波
接一波,峰峰相连到天边。

  “喔……啊……不行呀……不能这样欺负小桃香……不行呀……啊……”小
桃香的声音越来越微弱,圆润雪白的身体也整个抽筋了起来:“唉呀呀……要死
啦……真的要死了……”

  小桃香的身体不能承受强烈的冲击,但看着她娇羞婉转承欢的样子,加上紧
紧箍着龟头的快感,我的兴奋度也不断升高、升高……她原本还能抬起后仰的螓
首现今只能无力地枕在床上,浓密的茶色秀发也给汗水沁湿,纠结成一束束洒在
枕头上。

  “射进来……射进来……”小桃香鼓起最后余勇,拼命挺动她那浑圆无瑕的
美尻。

  骤然从子宫里涌出一股烫热的液流浇淋在我正欺侮着G点的龟头上,我尿道
一紧,第二波预备队立即奔驰喷洒向小桃香子宫而去。

  彷佛全身都随着第二次射精而脱力,两人静静无言,只是保持姿势叠着。我
连移动手指的力气也没有了,只希望时光就此凝住,让我们就这样相拥而眠直到
永远…… 

  后记:

   (1)工作家庭两头煎熬,忙了一个多星期也无暇发文,在此向各位读
      者致歉。接下来几天又要到日本出差,发文速度还是不会太快,
      请各位多多谅解。
   (2)李组长眉头一皱想道:‘这小桃香像妖精一样,本来只让她出现
      一回,没想到她却自己在故事中出现了生命,接下来几回她还是
      主角,事情一定不单纯。’

             (10)除旧布新

  云吉班不但把小桃香训练得色艺双全,更让她拥有了好品味与好厨艺──品
味是因为有钱人、好东西看多了,自然培养出鉴赏能力,而好厨艺却是因为──
“她不红”。这些年来因为人不红,反而让她有许多时间接触厨房事;讲好听是
天赋与生俱来,但事实上却是一直没什么客人,怕被责骂只好往厨房里躲。而云
吉班的酒菜在京城本就有名,加上小桃香人美嘴甜,厨房老师傅们也都愿意传授
她各种绝窍。

  除夕日管家的嬷嬷也回家过年去了,小院中就剩我与小桃香两人。一早我还
在赖床,她就爬起来忙里忙外,太阳还没下山,一整桌年夜饭就准备妥当。

  “请少爷祭祖。”小桃香在房门口道,“喔?好!”我起身回道。

  在二十一世纪的我已经很多年没有过年的感觉了,家人都不在,即使是年夜
饭也是一个人随便吃吃;去年过年则是在桂平陪爷爷奶奶过,家里上上下下几十
口,除夕夜好不热闹;今年过年君儿正在准备大学入学考试,晴儿现在已是上海
家中总管,要负责张罗过年期间所有大小琐事,在北京城就我与小桃香两个──
这算“小俩口”吗?──我不知道。

  “少爷……我……”

  “怎么啦?”贴完春联窗花,正准备点香祭祖的我闻声回头,只见穿着大红
新棉袄的小桃香语带哽咽地呆站着。

  “这……这……”小桃香神色激动道:“少爷您愿意让小桃香过年穿红的,
就已经是对小桃香天大的恩惠了……但……这……”

  “呵呵,你是说这个吗?”我手比了比案上。

  “是……”

  “没事,就这么办。”

  “但照规矩,就算是夫人的祖上也不能摆上牌位呀!”小桃香激动道:“今
天小桃香只是个丫头,少爷您怎么能帮小桃香家里摆上牌位?”

  “现在已经是民国了,民国男女是一切平等的。”我微笑道:“况且,妳也
不是丫头身份。虽然我还没禀报父母,但我也没把妳当丫头看;现在祭了祖、磕
了头,以后妳就是家里人了。”

  “谢谢少爷厚爱……呜哇~~”小桃香大哭起来,道:“从小小桃香就没爹
没娘,也没祭拜过祖先,谢谢少爷,我给您磕头~~”

  “傻桃香,快起来!”我连忙趋前将她扶起身,开玩笑道:“大过年的不准
哭!今天是妳第一次祭祖,快擦擦眼泪让祖宗们见见漂亮的小桃香!”

  “嗯……”

  “见过祖宗们就要好好保重自己,以后曲家子孙们祭祖时,妳才能笑着让他
们祭拜呢!呵呵呵。”

  “啊?”小桃香又惊又喜道:“少爷的意思是愿意让小桃香……”

  “呵呵,也要看你肚皮争不争气呀!”

  “谢谢少爷!”小桃香激动得跳过来抱住我。

  即使是有满桌小桃香做的好菜,两个人过年能吃多少还是有限。听到我说她
以后是曲家祖宗牌位上一分子后,小桃香整个晚上又害羞又兴奋,虽然拼命地夹
菜、劝酒,却也一直不知道要说些什么,就是满脸羞红地不断傻笑……

  年夜饭后两个人也没什么事好做,小桃香整个人还是傻傻的,没吭半声,更
没抵抗就被我抱进房脱了个精光。

  卧房中春光绮妮,我把小桃香搁在床上,先让她仰卧着把双腿抬高,还没待
我仔细用舌头清理完十只脚趾,小桃香就已经高潮了两次;接着舌头顺着脚踝而
下,舔往她粗粗的小腿时,小桃香又克制不了全身抽搐了半晌;等到我开始舔吸
起她西关节后面的嫩肉,小桃香全身就像打摆子一样,浑身上下关节不停登登作
响。

  当我将她翻身露出浑美无瑕的臀肉时,小桃香已瘫得连呻吟力气都没有。我
把枕头放到她小腹下让完美的臀部曲线更加突出,接着用舌头从尾椎开始往下,
滑过菊门,最后来到无力挣扎的小阴唇。

  执着的口交让小桃香一而再、再而三地攀上绝顶,而蜜穴与菊门的双重刺激
更让阴唇间的蜜肉被淫汁糊成一片,狼狈不堪。当我进入小桃香身体时,她已经
连呻吟的力气都没有,全身发汗,闭着美目的脸上堆满了幸福笑容。

  小桃香像是剪断了丝线的木偶,趴在床上翘起屁股任凭我在后面抽送。我一
下俯身把玩她的乳房,一下直起身子快速抽插,不久后阴茎便开始抽搐,一股股
灼热的精液由马眼朝她阴道射出。

  人说春宵一刻值千金,在这个送旧迎新、万物回春的夜晚,我一次又一次在
小桃香体内散播春天的种子,直到忘了时间,两人相拥沉沉睡去。

     ***    ***    ***    ***

  初一大早我便去给段祺瑞伯伯拜年,在段府我又给王占元遇着,便又被拖去
给袁克定拜年。从小历史课本读多了,我对袁家一点好感也没有,但王占元拉着
我一直要我同他去,不得已只好一同前往。

  忙完要回家已近中午了,王占元说他天没亮就去排队给袁大总统拜年,到现
在粒米未进,为了表示感激,我力邀他到家中便餐。

  “哈哈哈,几个月不见,弟妹真是明艳动人呀!哈哈哈哈!”一见小桃香,
王占元便开怀大笑。道:“老弟有你的,女人就是要天天干,干久了才会越来越
漂亮!哈哈哈哈!”

  “大帅您过奖了。”小桃香笑得如桃花绽放,福一福身道:“不知道大帅要
来,一点粗茶淡饭还望大帅海涵。这第一碗是鱼翅,还请大帅尝尝。”

  “哈哈哈哈,弟妹连鱼翅都能自己烹,真是不简单,不简单呀!”

  “大帅您先尝尝,今天嬷嬷回去过年,小桃香一个人笨手笨脚,如有怠慢请
大帅多多包涵。”小桃香笑着闪到后面去。

  “呵呵呵,没事没事。”王占元笑道:“没想倒这姑娘这么能干,配给老弟
正刚好。这样老弟一人在京,煮饭的也有了,缝衣服的也有了,落落大方、接待
客人的也有了,人面桃花、这洗脚、暖被子、帮小兄弟泄火的也都有了,哈哈哈
哈!”

  “都是托老哥您的照顾呀,小弟敬您一杯,祝您福如东海、寿比南山。”我
仰头干了一杯道。

  “哪的话哪的话,都是自家兄弟,何必分彼此,俺也祝您学业猛进、早生贵
子呀!哈哈哈!”王占元再干一盅,道:“只是这地方狭小、人手又不够,怕是
委屈了弟妹。”

  “哪的事,人口简单就好,屋子够住就好。老哥您已经照顾渊翔够多了,这
样就够了。”我再敬一杯。

  小桃香快手快脚又端来几只碗碟道:“别顾着喝酒,吃菜,吃菜呀!”不多
久工夫,桌上就有了一只火锅、五只大碗、六个小碟。

  “哈哈哈哈,上馆子也没这么多好东西。”王占元笑着夹菜道:“萃亭老弟
快从实招来,你一个月也不过就几元钱,快说,是不是偷偷干了什么好买卖,不
然哪来办得了这桌好酒好菜?”

  “哈哈哈哈,不是我攒的钱多,是家里的好姑娘本事大。”我饮下一杯,头
稍微一回就见着小桃香身体半隐在门后对我眨眼睛。我稍一会才会过意,连忙使
眼色同意小桃香的想法。小桃香隐身进房中。

  “哎呀呀,蓬头垢面让您见笑了,小桃香先给大帅拜年,祝您勋业日隆、名
扬四海、财源广进。”小桃香梳洗化妆,换上旗袍、套上缎面皮袄,整个人容光
焕发、艳丽绝伦道:“我先敬大帅三杯!”

  “哈哈哈,这是哪家的福晋还是格格呀?怎么给萃亭老弟拐带来了?俺得马
上去报官才行!”王占元笑得合不拢嘴道:“财源广进,说得好!俺就喜欢这个
财源广进。哈哈哈哈!”

  “这袁大总统与孙文、黎宋卿、黄克强都联合发表四巨头宣言了,接下来肯
定是国泰民安。”小桃香又举杯道:“这升官发财还少得了大帅吗?”

  “哈哈哈哈,真是好姑娘,懂事又会说话。”王占元道:“萃亭老弟呀,你
千万别瞧不起小桃香,老哥我当年也不过是马弁出身。男人要做大事,身边一定
要有能干上得了场面的女人,这小桃香教得好、手腕强,身子又干净,老弟你可
要千万好好爱惜呀!”

  “哎呀哎呀,这还不都是老哥您给做媒。”我道:“渊翔珍惜都来不及了,
哪敢欺负她呀!”

  “哈哈,萃亭如果敢欺负妳,妳就来找俺,俺给妳出气!”

  “呵呵呵,大帅对小桃香恩重如山,少爷对小桃香情深似海,这是小桃香三
辈子烧了好香呢!”小桃香银铃般笑道,朵朵桃花又在她颊上绽开:“来来来,
吃酒吃酒!”

  小桃香坐下来一下就把场面搞得闹热滚滚,在我的同意下,不一会她就不知
从哪摆出了30只酒杯,与王占元喊起拳来。这王占元哪是小桃香对手,不多久
30杯就饮了个干净,其中至少25杯是王占元吞下。第一轮喝罢后王占元不服
气,改要与我喊拳,喊拳这种东西我本来就不会,但在小桃香偷偷在耳边通风报
信加持下,居然我也赢了快20拳。

  “哎呀,你看看,俺都忘了。”王占元满脸通红朝外喊道:“副官,拿钱包
来,俺还没给弟妹发压岁钱呢!”

  “这怎么好意思呢?那我给大帅磕头。”小桃香双颊微微泛红,说罢便跪了
下去。

  “哈哈哈哈!”王占元从皮包中抽出一个大红包送给小桃香道:“几百块钱
给弟妹零花零花。呵呵呵呵!”

  “倒是说起发财,老哥有一事相求。”王占元满脸堆满笑意道。

  “呵呵,做生意渊翔是外行,但有什么帮得上忙的地方,还请老哥千万别见
外。”

  “倒不是做生意。”王占元眼神一敛道:“过年后令尊就要到北京述职,届
时还要请老弟夫妇替俺做点工作、美言几句。”

  “诶?”

  “虽然这四巨头发表了联合宣言,但西南各省还是掌握在国民党手里,大总
统令不过江。”王占元道:“跟这些读书人讲道理,大总统是讲不赢他们的,但
中国岂可四分五裂,俺接下来看打一仗是免不了的……”

  王占元沉吟半晌续道:“打仗不过就是钱粮弹药……”

  听得王占元开战的看法,我心中一凛,笑着道:“自己家的东西,老哥何必
见外,到时候渊翔一定在旁尽力美言。”

  “哈哈哈哈,爽快!”王占元立刻自干一杯,又打开钱包道:“别的事老哥
也帮不上忙,倒是这里500元弟妹快收着,先把家里好好整理整理、备点好酒
好菜,等到你家老爷子来京俺再来好好请安。”

  我朝小桃香点点头,她便老实不客气行了个大礼把钱收下了。接着又是喊拳
吃酒,好不热闹,直到外面天色渐暗,几乎醉倒的王占元才让副官搀扶起身。

  “小老弟你要多小心。”王占元临上车突然回头道:“你们蒋百里校长名气
是够大,但北洋中要拉他下马的人也很多,你别与他走太近……到时战事一起,
俺就去向段总长要求,把你调来当参谋,有个战功,以后还怕不能升官发财?千
万记得……别与他走太近呀……”

  “渊翔知道了……”

     ***    ***    ***    ***

  第二天早上醒来已快10点,自从到这个世界以来还第一次睡到这么迟。小
桃香捧来热水让我梳洗,还不忘娇嗔两句。

  昨晚送完王占元上车,回屋内她已不胜酒力趴在桌上。我先将她抱上床,把
桌子收拾干净后,擦完脸洗完脚才回房去。小桃香虽然喊拳了得、酒量也不在话
下,但整晚她为了保护我,不单是我喊拳输了她喝,就连不喊拳她也故意追着王
占元闹酒,最后才能把酒量通海的老狐狸给灌醉。

  小桃香的醉态憨羞得让人舍不得,我拿来热茶让她饮下、清理好吐出的秽物
后,才上床小姑娘就发现她已自行脱去衣物,大白羊似的自动卷了上来。

  小桃香吱吱呜呜地耍赖了半天,拗不过她,我便又打开了她肥肥的双腿。大
肉棒才一进到小穴中小桃香就乖了,满脸通红,笑得如春花绽放;插弄了半天也
不见她高潮,就搂紧了我满脸傻笑睡去。

  “少爷最坏了,就只会欺负小桃香……”小桃香踩着碎步忙里忙外,经过连
续几天摧残,明显步伐有些蹒跚,嗔道:“事情都给您做完了,小桃香一点用也
没有,这样少爷就有藉口不要小桃香了……哼……”

  “哪的话,都快给妳吸干了,哪还敢欺负妳呀?”不知哪来的灵感,我也突
然贫嘴道。

  “哼……”小桃香俏脸一羞,啐了一口又忙着出屋去。

     ***    ***    ***    ***

  小桃香没有娘家可回,正好我也没有好好逛过北京城,初二、初三两天便携
着她四处逛逛,买点小玩意、小东西。

  初四早上约10点,任公与校长便来了,有嬷嬷回来帮忙,小桃香很快就备
好一桌酒菜。长辈们在,她也不敢坐下,便肃立在旁候着。

  任公不怎么喝酒,校长也非贪杯之人,与王占元那种大口喝酒、大口吃肉的
豪迈作风相去甚大。

  “这鲍参翅肚烧得真好,在北京我从未吃过这么好吃的。”梁任公道:“妳
又没去过广州,怎么学会的?”

  “任公过奖了,只是照着以前班子里的老师父教的做,只有皮毛而已。”

  “呵呵呵,冲着妳这道皮毛菜,到时你家老爷到北京来,就由我给妳当介绍
人吧!”任公笑着道:“方震,你道这醋鱼与东坡肉如何?”

  蒋校长道:“老师您别考我了,带兵练兵才是我的专长,吃饭吃菜可就一窍
不通了。”

  “方震客气了,我看这鲜、滑、嫩、脆、软五项兼具,应该是及格了吧!”
任公笑道。

  “老师您比我内行多了,我还真不懂。”蒋校长答道。

  “那就聊聊你在行的吧!方震,你看这世局如何?”

  “世局方震不懂,倒是组阁这件事如不能和平解决,怕是下一步就要有变化
了。”

  “嗯,宋教仁主张责任内阁制,与袁总统间意见相去甚远,而宋教仁与孙文
间亦不和。”梁任公啜口小酒续道:“唉,还记得之前在东京听他说过,像孙逸
仙那样的野心家做领导人,中国革命要达目的,无论如何也是不可能的。”

  “嗯,打天下可以浪漫革命,治天下就需要智慧了。”校长道:“老师您也
赞成宋教仁说的,中央与地方之关系及许可权是皆当依法理,据事实,以极细密
心思研究后规定吗?您同意他说的‘只有议会政党责任内阁,才是救治不良政府
的医生’吗?”

  “这次国会大选国民党大获全胜。”梁任公道:“孙文本来就只会吹牛皮,
没有领导能力也打不了仗,国民党里真的能武的是黄克强,能文就是宋教仁。宋
教仁主张‘内阁不善而可以更迭,总统不善则无术变易之,如必欲变易之,必动
摇国本’这话是没错,只是袁大总统好不容易说服隆裕太后让幼帝退位,立下建
立民国的头等首功,要让他同意实施责任内阁制,怕是难如登天啰!”

  “要让中国快速强大起来,还是得走军国主义的路子……”蒋校长道:“实
施责任内阁制怕是如同欧陆各国般内阁更迭频仍,这对国对民都不是好事。”

  “嗯……”任公突然望向我道:“萃亭你有何看法?”

  我听到梁任公与蒋校长他们批评孙文的话,正惊讶着怎么与从小课本里学的
不一样,突然要我接话一时间也不知该说什么。

  “嗯……怕是不让国民党组阁,孙文会恼羞成怒吧!”混乱之间我脱口而出
道:“更何况北洋系也不能长久坐视南方各省处于半独立状态,所以最有可能的
是故意不让宋教仁组阁,激怒孙文动手,趁机让北洋各镇循粤汉路南下,一次解
决南方问题。”

  “呵呵呵,很有见解。”梁任公笑道:“继续说!”

  “打仗要钱,袁大总统上台后听说国家财政稍有改善,但也还不到库有余银
可以任意出兵的地步。”我拼命地搜索脑海里对民初政治的记忆,故做沉思道:
“要打仗就得先借外债,只要跟着借款走就知道北洋是不是打算动手了。”

  “呵呵,方震你把学生教得不错呀!”任公笑道:“以后不带兵还可以去巡
捕房查缉命案。”

  “呵呵,没有的事,是福尔摩斯探案看多了。”我抓抓头笑道。

  “去年六月大借款的事才吵了一阵,但八月后六国银行团提出的条件太过苛
刻,事情就停顿了下来。”梁任公沉吟一下道:“从入冬开始,周学熙财政总长
就为了到期庚子赔款的事,成天给洋人追着跑,都快被逼得走投无路了。根据民
国二年各省所造预算表册,单陆军一项总数就要二万万元,其中各省裁兵要用去
二千七百万元,不裁兵政府就不可能开源节流,但要裁兵就势必得再借外债。但
就算国会同意借外债,照萃亭看法借来的钱也未必用在裁兵啰?”

  “嗯。”我接着道:“除了借款外,另外一个信号就是部队调动了。”

  “喔?北洋军南下可是大事,即便只是动员都非同小可。”蒋校长道:“难
道南方都不会采取相应措施吗?”

  我补充道:“要打绝不会动到北洋精锐,一定是让双方缓冲地带的杂牌军先
动手,像是山东的辫子军、毅军等北洋附属杂牌部队。张勋、倪嗣冲、赵倜他们
要向政府效忠必定奋勇向前,但打赢了就是消灭南军,如果打输了也趁机解决这
些杂牌部队,到时北洋精锐再出也不迟。”

  “嗯,真是个借刀杀人的渔翁计。”蒋校长道。

  “但这样一来,方震你就要小心了。”梁任公道。

  蒋校长道:“喔?老师请说。”

  “如果北洋军打的是这样的如意算盘,军校是培养军队骨干干部的,他们必
不能长久忍耐你当保定校长。战争没结束前,段总长必会对你百般刁难,如果你
受不住自行他去就正遂了他的意,而就算你忍了下来,等到北方打赢,段某也会
找尽理由逼你下台。方震你可别太天真,进退之间自己要多拿捏,别中了他们的
计。”

  “学生知道了……”校长回应道。

  “我看这萃亭小小年纪,却还真的有些见识。”任公道:“萃亭呀,以后你
在学校里要帮校长多留意点,有什么风吹草动都去向校长说说,别让你们校长着
了人家的道。”

  “是,渊翔知道了。”

     ***    ***    ***    ***

  这顿饭一直吃到天色渐暗,梁任公与校长才回去,但宾主心事重重,酒菜动
用得极少。而当我还在沾沾自喜时小桃香点醒了我——新年尝手艺是假的,找个
人们听不到的地方讲讲话才是真的──只是没想到我这只“呆头鹅”居然把任公
准备要向蒋校长说的话给点破。

  “少爷呀,小桃香多说两句您别不高兴……怕是以后三天两头任公都会藉口
吃粤菜跑到咱们这来,这点小桃香挡也挡不了……少爷如果在家,就千万记得少
说两句……您是晚辈,不开口没人会当你是傻瓜,如果惹出了什么事,您都没开
口也没人会找您碴……老爷在位子上,各方都会卖您脸的,但可千万别真的往里
跳,谨慎点……”

  “嗯……”小桃香提醒得一针见血,正好把我从云端拉回来。

  “呵呵,那不忧心军国大事,就只能来消受美人恩啰!”我思考一会道,接
着一把就把小桃香搂入怀中。

  “哎呀……少爷讨厌呀……”小桃香故作挣扎。

     ***    ***    ***    ***

  学校放假到元宵后一天,剩下的十多天中除了每天早晨出去四处走走,晚膳
后就是小桃香“受死”的时间。

  幸亏这小姑娘听话,在我去保定这段时间每日乖乖按时运动,两个多月下来
不但原本就挺俏的双臀更加结实,骨盆腔也因为有好好锻炼而更加强壮起来。初
六、初七之后我试着加大抽插力道冲击花心,小桃香不但已不觉疼痛,慢慢也迷
恋上那种给大龟头插进胃肠的快感。

  转眼返保的日子就到了,小桃香虽是依依不舍,但也在我半哄半强迫下发誓
绝不再冒险自己跑到保定找我。

     ***    ***    ***    ***

  “呜~~呜~~”汽笛长鸣,列车开始缓缓向前移动,月台越来越远,终于
见不到小桃香的身影。

  闭上眼,雪白的丰乳、圆润的躯体、粗壮的小腿与美不胜收的翘实臀肉自然
浮现眼前,几乎两夜没睡的我不一会就沉入梦乡……

  后记:

   (1)三年多没去福冈,原本后续已完成章节中有福冈这个场景,这次
      到日本出差正好重新去确认一下写的地理环境有没有错误。
   (2)这篇文章原本最刚开始的名字是“回到民国当军阀”,后来觉得
      太过直白,所以改成现在的名字。不过事后看看如果用“回到民
      国当军阀”应该点进来看的读者会多很多吧!呵呵呵。

             (11)战云密布

  “啪~~啪~~啪~~啪~~”

  “爹,您别再打了~~呜呜……”

  “老爷~~别打了~~呜……”

  “孩子的爹,要打也不能这样打呀!虽然我们家有三个儿子,但你把翔儿打
死了,教君儿怎么办呀?”

  “让他到保定念军校,就已经当他为国捐躯,没这个儿子了。王八蛋~~让
你出来念书,你给老子在外面讨小老婆,你老子我都不做这种伤风败俗的事~~
我打死你这个王八蛋!!!”

  “啪~~啪~~啪~~啪~~”

  “爹~~”

  “老爷!”

  “王八蛋!我没有你这个儿子~~打死你!”

  “铁花兄息怒,听启超一句话吧……”

  “啪~~啪~~啪~~啪~~”鞭子继续无情落下,也不知跪了多久,眼前
一黑我就昏厥了过去……

     ***    ***    ***    ***

  保定军校第一期的修业年限定为两年、四学期,课业以军事学为主,又再分
为平时课业(校内科目)与特别课业(终日课业),平时课业又分学科与术科两
大类。平时课业中“军事学”包括了:战术学、兵器学、筑垒学、地形学、军制
学、马学、卫生学及经理学等等。

  平时课业内“外国语学”课程非常重,两年要上425节课,是所有课程中
最重的一科,我们要在英文、法文、俄文、德文、日文,五种语言中自行选读一
种。这个选读也相当有趣,东北出身的同学多选择俄文、日文,江浙同学多选英
文,而我们广西同学大部份读过洋学堂,多少学过点法文,选读也以法文为主。
本来在二十一世纪的我英文就不错,日文普通听说读写也能应付,于是便选读了
德文。

  至于典范勤务部份多是复习性质,在功课理所占比重不重。

  至于平时课业中术科部份则包含了校内教练、野外教练、马术、劈刺术、体
操等等。其中除了马术是我不擅长外,其它以我的身体素质都能高分通过。

  “特别课业”部份则以演习、见习为主,包括:工兵作业见习、测图实习、
野外战术演习、野营演习及野外筑垒实习、兵器及火药制造见习、炮杠操法、手
枪操法、兵棋等。其中兵器及火药制造见习课程最重,一共要见习25天;其次
是测图实习,要到野外实际进行测量绘图21天;而除了另实施15日野外战术
演习外,其余的特别课业都仅实施一至三天。

  蒋校长为了让教育合理化,将一年依据气候不同分成温、热、寒三季,每季
作息时间稍有不同,其中每天第一堂课都是早上7点40分、11点45分休息
吃午餐,下午温寒两季1点开始上课、热季则沿至1点30分,其余作息时间皆
相同。

  蒋百里校长相当重视课业,规定一学期考三次大考,各科以一百分为满分、
60分为及格,凡学期通算有三门以上不及格者即降期,毕业考试有两门以上不
及格者就留级。连续降期或留级两次则直接开除。当教官请假时校长代为上课,
蒋校长学养、表达俱佳,同学们反而常期待教官请假,因为就能亲炙校长教学。

  此外校长常集合教官举办朝会、进修会,针对军事学授课内容要求各教官预
先试演、试教,对教官们无法详细掌握要领部份,也都亲自示范、说明,务使每
位教官都能真切掌握授课要点,确保教学内容正确无误。

  每周六下午是所有人最期待的重头戏,校长固定集合全体教官、学生于尚武
堂,亲自讲述古今中外军事名人的言行。蒋校长演讲的所本是梁任公着的“中国
之武士道”乙书,校长不但分发我们一人一本,每星期还依各章要点,另做衍申
演绎。

     ***    ***    ***    ***

  蒋校长慷慨激昂道:“一曰常以国家名誉为重,有损于国家名誉者,刻不能
忍,如先谷、东书、却至、雍门子狄之徒是也。一曰国际交涉,有损于国家权利
者,以生死争之,不畏强御,如曹沫、蔺相如、毛遂之徒是也。

  一曰苟杀其身而有益于国家者,必趋死无吝无畏,如郑叔詹、安陵、宠高、
侯嬴、樊于期之徒是也。一曰己身之名誉,或为他人所侵损轻蔑,则刻不能忍。
然不肯为短见之自裁,不肯为怀忿之报复,务死于国事,以恢复武士道之誉,如
狼潭、卞磌子、华周杞梁之徒是也。

  一曰对于所尊长,常忠实服从。虽然,苟其举动有损与国家大计或名誉者,
虽出自所尊长,亦举抗责之,不肯假借,事定后,亦不肯自宽犯上之罪,而常以
身殉之,如鬻睺、先轸、魏绛之徒是也。一曰有罪不逃刑。如庆郑、鹰然之徒是
也。一曰居其职也,必忠其职,常牺牲其身乃至牺牲其一切所爱以殉职。如齐太
史兄弟,及李衅、申鸣、孟胜之徒是也。

  一曰受人之恩者,以死报之。如北郭骚、豫让、聂政、荆轲之徒是也。一曰
朋友有急难相托者,常牺牲其身命及一切以救之,如信陵君、虞卿之徒是也。一
曰他人之急难,虽或无与于我,无求于我,然其为大义所在,大局所关者,则亦
总身自任之,而事成不居其功。如墨子、鲁仲良之徒是也。一曰与人共事,而一
死可以保密,助其事之成立者,必趣无吝无畏,如田光、江上渔父、溧阳世子之
徒是也。

  一曰战败,宁死不为俘,如项羽、田横之徒是也。一曰所处之地位,若进退
维谷,不能两全者,则择其尤合于义者为之,然事过必以身殉,以明其不得已。
如锄麂、奋扬、予兰子之徒是也。

  一曰初志在必死以图一事者,至事过境迁以后,无论其事或成或不成,而必
殉之,以无负其志。如程婴、成公赵之徒是也。一曰一举一动,务使可以为万事
法则,毋令后人误学我以滋流弊。如子囊、成公赵之徒是也。”

  “诸生,所谓‘武士道’者,中国古昔虽无此名而有其实,则假彼通用之名
词以表扬吾民族固有之天性,固无不可也。日本之武士道,垂千百年,而越久越
烈,至今不衰,其结果所成者于内则致维新革命之功,于外则拒蒙古,胜中国,
并朝鲜,仆强俄,赫然为世界一等国!”

  校长稍停续道:“若吾中国之所谓武士道,则自汉以后即已气风歇灭,越积
越懦。其结果所成者,于内则数千年来,霸者迭出,此起彼仆,人民之权利,任
其铲削,任其压制,而无丝毫抵抗之力。于外则五胡人而扰之,辽金入而扰之,
蒙古满洲人而主我,一遇外敌交锋即败。至今欧美各国合而图我,人为刀俎,我
为鱼肉,国民昧昧冥冥,知之者不敢呻吟,不知者莫知痛苦,柔弱脆懦,至于此
极,比之日本,适为反对。”

  “今人常有言日:文明其精神,不可不野蛮其体魄。余谓野蛮时代者,所以
造成文明时代之作用也。地球当太古之时,仅有荒荒植物之世界者不知几何年。
此植物世界时代,孕育全地球之氧气,使之浓厚,又埋藏其植物之本质于地中,
而为石炭。假令地球无此若干年植物世界之时代,恐养气不足于用,而石炭亦且
无有。其能造吾人今日文明之时代耶?然则吾人当未进人类而尚为动物之时。角
逐于山野,以力自卫,而此体力养成,至今日尚获收其效用。”

  校长语锋一转道:“自世益文明,用力之事募,体力遂日益柔薄,此可为文
明时代一大忧患之事,甚则或可至以体力渐销,而人类竟至绝灭,此毫非过虑之
言也。故近时学者,百计千方,时思所以维持此体力之道,若种种体操之事,与
学科并重。甚哉养力之道,固若是其要也。”

  “惟我中国,自秦汉以来,日流文弱,簪缨之族,占毕之士,或至终身袖手
雍容,无一出力之时。以此遗传,成为天性,非特其体骨柔也,其志气亦脆薄而
不武,委靡而不刚,今日为异族所凭陵,遂至无抵抗之力,不能自振起,而处于
劣败之列。考其最大之原因,未始不由于此。此尚武之声,所由日不绝于忧时者
之口也。”

  “彼日本崛起于数十年之间,今且战胜世界强国之俄罗斯为全球人所注目,
而欧洲人考其所以强盛之原因,咸曰由于其向所固有之武士道。而日本亦自解释
其性质刚强之元素,日武士道,武士道,于是其国之人,咸以武士道为国粹,今
后益当保守而发达之。而数千年埋没于海山数岛间之武士道,遂至今日其荣光乃
照耀于地球间。”

  蒋校长振起右臂呼道:“诸生呀!此武士道者,岂为东洋日本所专有之一物
哉?吾中国者。特有之而不知尊重以至于销灭而已。吾闻之也,凡有绝大之战争
往往赖有雄伟之文字,淋漓之诗歌,而后其印象日留于国民心目之间,否则不数
年而黯晦消沉以尽。故战争必伴文学。为今时人所屡唱,盖非文学,则无以永战
争之生命也。又岂特战争而已,凡社会中有超奇事故,杰特人物,又必赖有所以
纪念留传者,而后融化其超奇杰特之气风于全社会中,渐渍积久,而成为一民族
所有之特性。”

  “今我中国四万万人,生活条件已与战斗条件相左,更遑谓文明其精神、强
健其体魄,要革新国家,就要先革新国民的精神和思想;要强国富国、要超欧假
日,就要弘扬我中华民族尚武精神。诸生,尔等即为国民前锋!”

  校长语毕,千余师生一致起立热烈鼓掌欢呼。

  而除了每周六精神演讲外,校长又仿照德日两国军校前例,每月举行官兵大
会餐乙次,另邀请名士到校勉励师生。几个月下来同学们无论在体魄上、学业上
还是精神上都有了显著进步,同学们对校长的情感与信仰亦与日俱增。

     ***    ***    ***    ***

  在校生活稳定而充实,在荣誉感驱使下我们不断提高自我要求。一整天强调
仪态下来,到晚餐时全身肌肉都酸痛得不得了,而当天气阴雨时大家更是屡出奇
招,不但想尽办法把洗好的制服弄干,更比赛谁能把制服烫熨得最平、最挺。

  而课程亦相当有趣,与我理解或想像中的军校不太一样,基本上是参照德国
与日本的军事教育,课程上从基本的战术、兵器、测量、筑城等开始,进一步到
战史、战术、运输、辎重、兵器等等。课程内容难度不高,基本上用当年我预官
入伍训的记忆就能应付;在术科上我也名列前茅,不管射击、劈刺还是运动、器
械操,除了骑马我的本事还待磨练外,其余项目在同期中我也是数一数二的。

  让我在同学中大受欢迎的是“大家考试都要靠我”。受过长年严格的学院训
练,加上这几年自己也指导研究生,做学问、抄笔记、画重点,本来就是我的专
长,而以前大学时代在补习班打工当“名师”、“名嘴”的经验,更让我对“考
前冲刺”、“考前猜题”学有专精。好好在课堂听讲,看看廿世纪初期的军事理
论与我在廿一世纪所学有何不同,本就是我打发时间最好的方式,而能当上同学
们的小老师,更让我有动力把精神集中到课堂上。。

  而对自己“开外挂”的状况有深切认识,上课时我也不敢随便造次,深怕惹
出麻烦来。

  课程中胡叔麒的日俄战史讲得很有趣,但无奈一方面他本人没有自己到过战
场(我可是到过旅顺参观过203高地、鸡冠山、扇子山,也翻译过一本日俄战
争研究的英文书),另一方面第一次世界大战还没爆发,欧陆各国也还没认清日
俄战争真正的启示,所以听起来虽然是有趣,但心中总是知道他并没办法讲出精
随──很多重大的历史教训都要靠事后总结才会发现核心,就算我臭屁想拿一些
知道的内幕出来表演一下,教官同学们也是完全无法接受的。

  胡教官的课特色在于每一战役中的每段再分做数个小节,每节先以实况做课
题进行图上作业,接着再依据日俄双方的本案对证讲解──这些军事院校科班的
幕僚本事倒是我之前没有好好下过功夫的,认真听课受益匪浅。

  朱鼎勋教官的战术学也上得好──如果想要知道在连级没有机枪、步兵没有
手榴弹、没有迫击炮、没有RPG火箭推进榴弹、没有弯刀地雷、没有丰田小货
卡,甚至还没有发明钢盔的年代要如何作战──朱老师的课绝对是你的首选。这
种作战前提条件其实和打BB弹很像,差别是BB弹有连发功能却打到身上不会
痛,而单发的手动枪栓步枪速度虽慢,但打到不死也半条命。

  基本战术攻、防、遭、追、转在观念上没有太大不同,但在应用细节上则差
异甚大。

  保定这边教的基本上还是传统“普法学派”──攻击时,密集纵队、刺刀突
击,防御时散兵横列、严守射击纪律──至于以前我在步校学的“散兵队形、每
人间距30公尺”、“火力拘束、迂回打击”、“两侧配枪、斜射纵射”,因为
跟这个时代的军队编制根本不一样,所以大家互相听听就好。

  外籍老师则是两位德国教官,一位丁教官讲战术、另一位贝教官讲兵器与射
击。德国教官战术课是从一般战斗教起,每个小动作、小细节都不厌其烦重复讲
解,务必要做到正确为止,接着每三、四个星期就到野外实习一次,从班、排、
连、营一级一级教上去,该冲就冲、该跑就跑,跟台湾军校打野外大家躲在树下
聊天真是不止十倍。

  而贝教官的兵器课每周均会将天津德商军火模型带来讲解,火炮的部份除了
要塞炮之外,其余各种火炮均利用见习机会带我们到德国大使馆兵营中将炮拆开
讲解,射击时亦是先带我们到德国兵营模型室中先详细说明一番,再由德国驻军
士兵担任助教示范。

  因为我的数学程度好,贝教官每次讲解射击都会叫我出来作示范,而各种观
测、测量仪器我也都一次上手,而各种枪炮弹药贝教官也都会自备携来课堂,让
我们实际体验各种燃烧、爆炸效果。

  除了教室外,实弹射击有打靶场、骑术有马场、炮兵训练有炮场、工兵训练
则土木工作业场、架桥作业场、爆破演习场等一应具全。而除了出操训练外也常
有野外演习,每次至少半天,科目复杂时也会延长到一整日甚至数天。

     ***    ***    ***    ***

  学校里气象一新,但外面的世界却急遽地变动。

  新学期开始我也从“黑军”漂白,每两周得以外出过夜一次。保定到北京快
车只要两个小时上下,两星期一次的返家最高兴得当然就是小桃香了。

  开学后没多久,三月二十日宋教仁由上海启程前往北京,黄兴、廖仲恺、于
右任等人都到上海北站送行,宋刚跨进车门,突然一个穿黑呢军装的矮子朝他开
了一枪,凶手随即消失在人群中。宋教仁右腰中一枪,拖到二十二日天没亮就死
在沪宁铁路医院。

  黄克强公开了宋教仁的遗电,其中写着:“望总统开诚心、布公道,竭力保
障民权,必使国会确立不拔之宪法,则仁虽死犹生。”

  有可能改变中国历史发展的第一位政治家这样卅一岁就死了--宋教仁有理
想、有学问、有目标、有方法,还有无以伦比的群众魅力,但卅一岁就死在刺客
枪下。

  没几天刺客武士英就给抓了,并且搜出与内务部秘书往来的密电多份,从这
些确凿的证件中证明了买凶杀人的不是别人,正是现任大总统袁世凯和国务总理
赵秉钧。

  但就在宋案发生后第五天,孙文便邀集了国民党主要人物在上海黄克强家中
开会,就在同一时间袁世凯向五国银行团进行大借款的消息也曝光,全国人民都
明白了这是北洋政府准备发动内战的军费来源。当天孙、黄二人就分别致电广东
都督胡汉民、湖南都督谭延闿,促其发兵讨袁,但显然全国舆论对国民党没什么
支持兴趣,但对政治暗杀却是深恶痛绝。

  当周我们没有放假,次周我回到北京时小桃香说黄远生到家里找我多次。事
情被我料中后,小桃香担心得不得了,千叮万嘱要我少讲话、多小心。

  我放假回京的目的当然不是为了涉入政治活动──每次周六演讲会后赶往保
定车站,回到北京家中也都晚上八、九点了──小桃香需求越来越大,久旱的田
野在我努力开垦下,已不仅淫水充沛如泉、一经插入就屡屡高潮,更渐渐懂得享
受交欢情趣,不单在床上能婉转承欢、体会各种不同体位、姿势快感,现在做爱
时更能在我抽插时主动收缩阴道肌肉,让两人间爱的真谛发挥得淋漓尽致。

  规律的生活与严格锻炼让我性欲越来越强,每次放假三赶四赶回到家中,随
便吃点东西就上床调教小桃香,都要搞到半夜两三点才能结束。春宵苦短,星期
天早晨醒来便要不是把小桃香压在桌上、就是把她抵在墙上好好操弄一番;等到
用完午餐要起程返校前,免不了又要把阴茎放进蜜洞里再回味一下。现在每当假
日,小桃香都被我禁止穿着亵裤,好方便我随时把肉棒塞进整日永远湿漉漉的小
洞里。

  就这样过了三个月荒淫日子,那封该来的电报终于来了……

     ***    ***    ***    ***

  “啊……”浑身上下每一寸皮肤都裂开了,稍微一动就疼痛不堪。我只知道
自己是趴在床上,但强烈的痛感让我连眼睛都睁不开。

  “儿呀!”

  “表哥~~表哥~~你醒醒呀!”

  “少爷!”

  “嗯……”我侧过头勉强睁开眼睛,强烈的日光让我看不清前面的人影。整
个身体好像被人切成了十几块。但更让我懊恼的是,身体受伤成这样居然也没能
让我回到原本的世界。

  “娘……谢谢您……君儿……对不起……晴儿……对不起……”我努力蠕动
嘴唇,勉强挤出几个字道:“对不起……对不起……”

  “没事的,都没事的,表哥你别想太多,现在好好休息养伤最重要。”君儿
柔声道:“我们都知道了……没事的……”

  “父亲大人还好吗?没气坏身子吧?”

  “父亲大人没事……”君儿声音中带着笑意,话锋一转道:“哎呀,表哥你
好假唷!你应该问的是‘桃香呢?桃香怎么样了?’,真是没胆子,呵呵!”

  “儿呀,事情始末任公叔叔都说了。”母亲道:“任公一直帮桃香说情,后
来就把你父亲带出去了。”

  “是呀,最该生气的是我耶,我都还没打你。”君儿道:“等表哥伤好了,
再换我跟晴儿好好打你几顿。”

  “嘎?”

  “不相信呀?表哥你是不相信桃香姑娘没事,还是不相信我会好好的打你几
顿?”

  “哦……”

  “嫌我年纪小,先一顿好打……不经过我同意就收了桃香姐姐、不尊重大老
婆。第二顿好打……不相信君儿我有多贤慧,不敢与我说、瞧不起君儿。第三顿
好打……让晴儿姐姐哭得死去活来。第四顿打……害桃香姐姐跪了一整天,再加
一顿打……”君儿数着道:“哎呀,这样打下去手都酸了,但绝对不能饶你!”

  “两位姐姐,到时候咱们仨抄家伙一起打,看表哥还敢不敢瞧不起咱们。”
君儿道。

  “噗茨……”

  “噗哧……”

  哭肿了眼睛的晴儿与小桃香都笑了。

  “好啦,君儿别玩太过火了,让桃香先起来,别一直跪着。”母亲道:“娘
先下楼去了。”

  下楼……对,我现在是在招商局的洋楼……

  收到电报我就向学校请了假,然后带小桃香来见父母、君儿……才一进厅我
与小桃香就都跪下了……小桃香一直磕头……父亲火了就拿拐杖打我……后来任
公赶来……

  大概是被打得有点脑震荡,昏倒前发生的事模模糊糊的。

  “桃香姐姐,我就是君儿,妳应该已经知道了吧?”

  “是,小桃香给夫人磕头……”

  “好啦好啦,起来吧!”君儿道:“桃香就桃香吧,以后别再加上‘小’字
了。”

  “是……”

  “这是晴儿姐姐。”

  “晴儿姐姐,桃香给您磕头……”

  “快起来吧,我承受不起。”

  “是……”

  “好啦,叫妳起来就起来吧!”君儿道:“桃香姐,在外面我是大学生、是
曲少奶奶,但在家里……晴儿姐姐你说!”

  “是横行桂平县,杀人越货、奸淫掳掠、无所不做的女土匪头……”我趴在
床上道。

  “诶!曲渊翔!你是还打不够是吗?”

  “啊?”桃香惊讶得合不拢嘴。

  “呵呵……”晴儿捂嘴笑了。

  “晴儿,拿家法来!”君儿斥道。

  “是,头头!”晴儿笑着转身取来家法。

  “君儿,妳别吓着桃香了……”

  “唰~~啪!”

  “哎呀~~”屁股上又挨了一下,我痛得惨叫出来。

  “曲渊翔,今天已经先放你一马了,少在那多嘴。”君儿故作生气道:“你
倒是很乖呀,跟你成亲一年,你总共就上了两个女人的床,但这两个女人怎么就
正好都不是表妹我?”

  “夫人……”桃香身体紧绷低声道。

  “不要叫我夫人。”君儿笑骂道:“叫头头!”

  “头头……”桃香蠕动小嘴叫道。

  “嗯,对,这才乖。”君儿笑道:“来呀,把桃香给我扒光了!”

  “是,遵命!”晴儿笑着走向桃香。桃香一点也不敢抵抗,呆立着让晴儿脱
去外衣长裙、卸下亵衣亵裤。

  “呵呵呵,表哥你真有眼光……真漂亮……”君儿走向桃香,靠近身躯深深
一闻道:“这味道真好,淡淡肉香、还有点奶味呢!”

  “不过还是差晴儿姐姐一点。”君儿突然话锋一转,头也偏向晴儿。

  “啊?”晴儿吓了一跳。

  “咱们晴儿连下面的水都是香的,对不对?”君儿朝晴儿做个鬼脸,又转头
回桃香面前。

  “头头别乱说……”晴儿满脸通红道,身旁全裸的桃香也害羞得不得了。

  “那妳是要我动手,还是自己脱?”君儿笑道,手里拿着小鞭子挥呀挥。

  “我……我自己脱……”晴儿没想到局势转变得这么快,怎么一瞬间,原本
是帮凶的却也变成受害者?

  日光洒在两具同样洁白的躯体上──晴儿比桃香稍微高一点点,两个人的头
发一乌亮一茶柔、都是卷起盘在头上;就体态来说两人都是圆润型的,晴儿的脸
有点婴儿肥、下巴较圆,桃香相较起来下巴较尖了点。晴儿的乳房较大、沉甸甸
地挺在胸前,乳晕约是铜板大小而花生米般的乳头娇羞地站在中间;桃香的双乳
则大约小了一个罩杯,乳晕比晴儿小,但乳蒂却大若葡萄。

  晴儿腰身玲珑却有点丰腴的小肚子,桃香腰身不见圆弧曲线小腹上却没有太
多赘肉。晴儿的阴毛纤细而柔软,桃香则是浓密而厚实。晴儿双腿均匀而修长,
桃香则粗粗壮壮却不见萝卜;两双玉脚都是天足,桃香的脚趾稍显粗短,而晴儿
上了蔻丹的脚趾则是优雅而修长。

  “真好看……真好……”君儿盯着一对白羊,不由得发出赞叹道:“唉……
表哥呀,你说咱们家女人都这么好看,以后你行不行呀?”

  “哦……”看着这对各有千秋、玉璧似的俪人,一时间我也喉头哽塞,完全
说不出话。

  “呵呵,真好,都是咱们家的,这可千万不能让别人瞧去啰!呵呵呵。”君
儿笑得灿烂,两位姑娘则窘到恨不得打个地洞钻进去。

  “别害羞,这不就让你们看我的啰!”君儿笑着把自己身上衣服褪下。

  君儿比她们俩又矮了半个头,大量运动的躯体结实紧绷却不见肌肉,两颗巨
乳骄傲地挺立胸前却不显得突兀;玲珑曲线在腰部紧紧束起,接着以夸张翘起的
弹性圆弧延伸到紧实没有丁点浮肉的大腿,跨过膝关节后连接笔直皎洁的小腿,
最后在一双晶莹纤足上画下句点。

  “啊……”晴儿屏息半晌,才不自主地轻叹。

  “好美……”桃香双眼渐渐朦胧,整个人都看得痴了。

  “好啦!接下来的就不给你看了!”君儿朝我走来,将我双眼用手帕蒙紧,
道:“这就是今天对表哥的惩罚!”

     ***    ***    ***    ***

  “啊……不行了……啊啊啊啊……”晴儿喘吟着道:“别再搓了……别再搓
了……要尿……尿出来了……”

  “呜呜……哦……别舔……别再舔了呀……”桃香低泣求饶道:“晴儿姐放
过我吧……”

  “喔……呜……对……就是那里……啊啊啊……”君儿忘情地呐喊。

  “呜……好痛……”只有我在床上动也不能动,小弟弟一兴奋,全身上下伤
口就痛得快裂开,控制不住的眼泪整个喷发出来……

  后记:

   (1)一段时间没发文,手中存稿已有七节、到第四章第一节了。发快点!
   (2)回应k5839兄:梁任公比较为人所知的名字是梁启超,他应该不至于
      会偷跑到男主角家中去欺负小桃香啦,最多就是拿男主角家当成个聚
      会所,会见一些不方便在公开场合见面的人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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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2)二次革命

  父亲到京述职前后约十天时间就赶回上海去,靠着桃香的好手艺与任公、母
亲不断劝说,临走前父亲正式认了桃香,但只是到房间看看还趴着不能动的我,
摇摇头叹口气就离开了。

  母亲尝了几天桃香的好菜,本想带她一同回上海帮忙晴儿操持家务,但君儿
认为不可。

  “谁知道北京还会有那个谁带表哥出去风流漂泊。”君儿道:“表哥眼光是
不错,咱们家个个都是大美人,但他见一个娶一个,咱们家可没有那么多房间装
女人呀!还是让桃香继续给看着省麻烦!”

  听说要回上海,晴儿就躲着偷偷哭。几天下来她不仅与桃香建立了深厚的感
情,想到一回上海又不知何年何月才再见得到,眼泪控制不住就滴了出来。母亲
心疼晴儿但家里又没她不行,在君儿帮忙求情下母亲终于点头让君儿、晴儿在京
多留几天,直到我伤势痊愈可以返校时再回上海。

     ***    ***    ***    ***

  父母返沪后,君儿简直就是在京放大假,每天不是缠着桃香要她弄好吃的,
就是要桃香领着他们仨四处去玩。

  我躺了快二十天才能起床,出诊医师说要不是我筋骨强健,怕早就是给活活
打死了。听医师说伤口都结了疤,君儿歪脑筋就动到了我身上──原本每晚三姐
妹的春宫大戏加入了我这个新角色──君儿要不是让我彻夜大战晴儿,就是把桃
香绑在桌面上让我修理到失禁为止。

     ***    ***    ***    ***

  随着伤势日见痊愈,君儿的花招口味也越来越重。

  “当啷~~”骰子在碗里转呀转。

  君儿笑得有点小奸诈,大眼睛咕噜咕噜跟着骰子转,道:“十七!单!”

  “夫人……”桃香额上沁着细细的汗水,脸颊像酒醉般晕红道:“桃香脚软
了……饶了我吧……”

  “呵呵,愿赌服输。”君儿扶起脚软的晴儿,让双手反绑的桃香缓缓朝硬得
像铁棍一样的阴茎坐下。菇头与肉棒上沾满了黏腻的淫水,已分不清是晴儿的还
是桃香的。

  “六十七下唷!”君儿凑过桃香鬓边轻咬耳珠道:“来,别挣扎了……”

  “一、二……”君儿边数边推着桃香的腰前后移动:“三、四、五……”

  “哎哎……哦……”桃香皱起眉头轻轻呻吟。双腿早已虚脱无力,子宫颈被
体重紧紧压在龟头上,前后挪移时钮扣般的花心前后左右刮着马眼。

  “二十一、二十二、二十三……”

  “啊……啊啊……不行了……要来了……要来了……”

  “三十五、三十六……桃香姐也这样不行唷,没数完就到了,要重来唷!三
十九、四十……”

  “呜~~”桃香知道君儿厉害,闭紧小嘴拼命强忍快感。

  “嘿嘿……五十五、五十六……”君儿故意扶着桃香丰腰往下压,让生殖器
间更为密合。

  古灵精怪的君儿没几天工夫就把两位姐姐浑身上下各“死穴”都摸得一清二
楚,现在最喜欢玩的游戏就是让两位姐姐头昏脚软。

  好比说这女上男下的姿势,君儿就发现晴儿在面对面时持久力很长,但只要
背对着我、蹲着快速上下含入肉棒,晴儿五十下就会泄身,而如果同时舔着她的
脊梁,晴儿持续力就会快速下降到三十下左右;桃香的弱点则是只要让她的腿没
办法支撑时就立刻三、五下会泄身。

  前天晚上君儿把桃香绑上,与晴儿两个一人抓住桃香一只脚踝,让桃香双腿
打直、腾空坐在肉茎上,结果连挺动都还没挺动,当菇头压扁花心时桃香就爆发
连续不断的高潮,整个人浑身抽搐持续七、八分钟,直到桃香昏死过去为止。

  “呜~~呜~~”桃香的双肩不住扭动、两颗乳首也不停颤抖,明显是泄身
了,但仍拼命咬紧小嘴,不让高潮的哀鸣泄露出来。

  今天设下的游戏方法是:由君儿当荷官负责掷骰子,单数是桃香、双数是晴
儿,以三颗骰子的数字加上五十为数,如果掷出豹子就算一百下,被反绑的两人
须依数坐上肉棒挺动,不依者“家法伺候”,未达数就高潮出声者须归零重来。

  游戏已进行快两个小时,起初一小时两位美妾还能羞答答地陪着君儿闹,第
二小时开始君儿有点不耐烦了,使出各种手段欺负晴儿、桃香两个,几十分钟时
间两位姐姐已经各泄了十几次。

  “呵呵,好事都让你们两位姐姐占去了,别在那装死呀!来来来!”君儿笑
着抓起骰子,右手抬高装出好比赌场荷官的姿势:“来来来!下好离手!今晚你
们两个没让表哥出来,咱们就继续下去!”

  “当啷~~”

  “哈哈哈!十八豹子呀!我的手气真是太好了!哈哈哈!”

  偎在身边的晴儿满脸通红,我放开掌中的乳球扶她起身。

  “少爷,拜托快给晴儿吧……”晴儿忍着将巨棒容入狼狈不堪的穴中。今晚
虽然已让龟头重覆插入几十次了,但紧闭感还是如同处女首夜一般:“少爷……
啊……拜托您呀……不然今晚晴儿与桃香都死定了呀……”

  “啪!”一声清脆的巴掌打在晴儿白臀上。

  “不可以作弊!”君儿笑斥道:“妳们这两个女人!”

  “啊啊啊……”晴儿自动快速地前后摇动蜂腰,让自己的花心勾在菇伞上,
狠狠地往来拨弄龟头。这是个两败俱伤的招式,虽然容易让我射出,但更容易让
晴儿泄身高潮。

  “呜呜……嗯……”晴儿俏脸一阵红一阵白拼命强忍着,她知道只要叫出来
君儿就会把数字归零重来。肉茎上又传来一阵阵有节奏的挤压,这是晴儿高潮时
阴道鼓肿的明显迹像。

  “七十八、七十九、八十……”

  晴儿继续快速来回扭动蜂腰,这一轮中她至少已经泄身两次了,却仍强忍着
澎湃浪潮、拼命想让肉棒投降。

  “九十一、九十二、九十三……”

  “晴儿姐姐加油……加油……”瘫在旁边的桃香也微弱地帮忙打气。

  “九十八、九十九……呵呵,来不及啰!”

  连续不断地攀顶,晴儿美目紧闭、小脸低垂、口沫沿着嘴角无力滑下,秘径
也不停收缩挤压、子宫更像贪嘴的婴儿不停吸吮着菇头。

  “啊啊啊啊~~”我突然抓住纤腰猛力上挺,晴儿发出垂死般的哀鸣。

  “喂喂~~表哥你不能帮她们作弊呀!”君儿笑著作势要打。

  “吼!!”我脚尖抵住床面、双腿用力奋力上挺,晴儿娇躯整个被我顶得腾
空。晴儿全身体重挤压在龟头上,巨大迫力让睾丸强烈紧缩,亿万精虫瞬间喷入
晴儿子宫中。

  我轻轻放倒晴儿站起,一块块干涸的硬块混杂着淫水与精液沾满了巨大的阴
茎与阴毛。

  “啊……”君儿见我脸色突变,小口微张轻呼出来。强壮的腹肌下面直挺着
杀气腾腾的巨棒,君儿不自主地后退,“啊……不要……”想逃的君儿被一把抓
住,我翻过娇躯翻过她双手反绑个结实。

  “不要……不要……”君儿不明白为何我会突然变脸,本能地想要闪躲。

  “不要……不要……”君儿挣扎道。我将她抱起粗暴地丢在床上,小小身躯
俯卧床面双腿不停乱踢。我坐上君儿大腿,帮晴儿、桃香解开手腕,示意她们制
伏君儿。

  报仇时间已到,两位眼袋浮肿、发丝零乱的姑娘忘记下身不适,拿来枕头翻
过君儿躯体,让幼嫩的下身整个暴露出来。

  晴儿掩上君儿肥瘫的巨乳、贝齿开始咬噬无助的乳蒂;桃香则是推起君儿右
腿让它高举朝天、小舌在趾缝间来回滑动──不是只有君儿知道两位姐姐死穴,
晴儿、桃香也早就摸清她的弱点。我则对准小阴唇间兴奋翻出的粉红嫩肉,舌尖
溜入蜜穴中抵住处女膜。

  “唉呀!呀呀~~”高潮的眼泪顺着鬓角滑下,君儿柔弱无助地哀嚎。粉嫩
的肉穴中不停吐出一股股爱液,我让舌头在阴蒂与处女膜间来回画动,沾满淫水
的手指缓缓没入君儿菊门之中。

  “不……不……啊啊啊……”君儿翻着白眼、浑身颤抖。单单玩弄乳头或吸
吮脚趾就能让她高潮,手指侵入菊花中更会让她疯狂。

  复仇的火焰在床上不断燃烧,两位姐姐联手直取君儿大穴,丝毫不让她有任
何喘息机会。混杂着汗水与荷尔蒙的淫荡空气在房中越来越浓、越来越厚……直
到四人精疲力尽、相拥睡去为止……

     ***    ***    ***    ***

  “少爷别动……再一会……再一会……”晴儿脸颊酡红,紧紧抱着我,八爪
鱼般手脚并用卷在肩腰上。

  “啊……再一会就好……哦……”晴儿秀目微张轻轻喘着。射完精的肉茎丝
毫没有消退迹像,硬梆梆地撑开她紧缩的蜜道。

  君儿俩原定是六月中返沪,但出发前两天接到父亲急电:“战火将启,津浦
路沪宁路皆断,暂勿返沪”,君儿她们就顺理成章住了下来。北京虽说是天子脚
下,地面上也有了些紧张,不时见得到军队在车站上下、行进,王占元部也启程
前往湖北。君儿虽然爱玩却也相当明理,目下风头不对,她们三个如花美少女白
天出门也相当不智,便留在家中由我指导课业,晴儿则向桃香学习织锦与厨艺。

  夜里的荒淫游戏在君儿主导下也暂缓下来──这小姑娘不简单,玩的时候比
谁都凶,但端庄起来就真是大家主妇模样——睡在床上是四人共枕,但做爱每天
就限制了早晚最多一次。

  今天早班轮到的是晴儿,君儿一早起来就下楼读英文去了,桃香则忙着准备
早膳。早班轮值的人有个好处,就是可以在怀理赖到我起床为止。晴儿个性婉约
而坚定,在床上虽已不排斥任何玩法,但最喜欢的还是男上女下传教士姿势,只
要将她搂紧在怀中插入阴茎慢慢磨蹭,亲亲她耳鬓、讲点悄悄话,晴儿就能小火
慢炖一次又一次沸腾到高潮,甚至有时连动都不需要动,只要抵住花心讲些绵绵
情话,也能使她不能自已、泄得一塌糊涂。

  有三具健美的少女躯体加上回到18岁的无敌体魄,我也懒得管外面发生了
什么世界大事。

     ***    ***    ***    ***

  “叩叩叩!”

  “少爷,黄远生先生来访,说有急事找。”桃香敲门道。

  “知道了。”我道,晴儿放开手臂让我起身着衣。

     ***    ***    ***    ***

  “呵呵,小桃香姑娘的手艺果然名不虚传呀,难怪任公到处宣传,往后怕是
远生想尝也挤不进府上来呢!”黄远生边吃着笑道。

  “抱歉,病体初愈未能远迎。”我朝黄远生拱拱手坐下道:“不知远生先生
一早来有何贵干?”

  黄远生笑道:“早知萃亭兄在家养伤,特别来向您报告一件大事,顺便再请
教您一件小事。”

  “嘎?”我道:“小弟在家已经快一个月了,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远生兄
如此客气,怕是小弟一点忙也帮不上哩。”

  “先说我要告诉你的事。”黄远生擦擦嘴道:“你们蒋校长昨天自杀了。”

  “唉……”闻言我叹了一口气。

  “哦?”看我丝毫没有惊讶之色,黄远生倒有点讶异,不过瞬间就恢复神色
低声道:“呵呵,梁任公与蒋校长过年起藉口来府上尝家乡味,怕是这件事早在
萃亭兄算计之中吧!”

  “两位长辈不嫌弃,做晚辈的端菜舀汤都来不及了,哪敢与闻大事呀!”

  “呵呵,你知我知,你不想说我不勉强。”黄远生怀中抽出笔记道:“你们
校长昨天一早召集全校师生二千余人到尚武堂讲话,大意是:‘我到校后曾经教
训过大家,要求诸生做的事,各位必须办到,各位要校长做的事,我也同样要办
到。诸生办不到,校长便要责罚大家,校长办不到,校长就要责罚自己。现在各
位一切都还好,没有做对不起校长的事,校长自己不能尽责任,是校长对不起各
位。事情办不好应该辞职。但中国的事到处都是一样,这儿办不好,那儿也未必
行得通。你们不许动,不要灰心,要鼓起精神来担当中华民国未来的大任!’”

  不知黄远生哪来的资料,照着念起来真如同校长训话在场笔记似的。

  黄远生收起笔记续道:“你们校长讲完,就回办公室去,拿出手枪就朝自己
胸口开了一枪。”

  照以前印象,我记得蒋百里后来好像还干过吴佩孚还是张学良的参谋长,便
道:“应没伤到要害吧?”

  “勤务兵扑上前去夺枪,子弹没打中心脏,但伤得很重,应该是肺部受了重
伤。”黄远生淡淡道:“等等晚点报纸出刊,怕是举国都要沸腾了吧!”

  “嗯……”不知如何回答,我只能随意应着。

  “蒋校长不在,曲兄还会回保定吗?”黄远生问道。

  “请假是为了来京谒见家父母,突遭变故也非萃亭所愿。”我顿了下续道:
“但身为军校生,自当一本初衷完成学业。”

  “呵呵,官话……官话……”黄远生听了我的场面话续道:“那就说第二件
事吧!张少轩已经截断了津浦路,你是要回去帮令尊守制造局?还是真的要回保
定?”

  陈其美?上海制造局?这段故事以前小时候念三民主义时念过──那不就有
机会一枪打死蒋介石?

  “制造局?”我问道:“怎说是制造局呢?”

  “萃亭老弟是真的不知道还是装傻?”早膳用毕,桃香端上青茶,黄远生啜
了口续道:“袁总统已经发表罢免了江西李烈钧、调胡汉民去西藏、升任陈炯明
当广东都督……”

  “还有安徽柏文蔚去陜西……”我回忆起少年时硬背起来的名字,不觉脱口
而出。

  “你看看你看看,萃亭兄您就别装傻了。”黄远生笑道:“调柏文蔚的命令
都还没发表呢!我就知道来萃亭兄这会有大秘密,果不其然呀!哈哈哈哈!”

  靠妖!我只知道以前课本里写这三个人被袁世凯调来调去,孙文不爽所以宣
布二次革命,哪会知道袁世凯不是同一天调动这三个人。

  “哈哈,这三个人都动了,孙文、黄克强肯定是要动手。”黄远生道:“那
我也卖个资料给萃亭兄吧……如果孙文、黄克强动手,上海方面肯定是陈其美负
责。在沪官员都已经被通知了,如果南北战起,过去几个月来北洋军已把制造局
建成了要塞,相关人等可以到制造局避难。”

  黄远生喝口茶续道:“令尊是招商局北洋方面代表人,制造局又是令尊老地
盘。总统招令尊来京,除了讨论兵饷、军火,另一件事就是教令尊到制造局预作
准备。”

  “现在赶到天津搭船还来得及。”黄远生目光炯炯道:“萃亭兄已有军籍,
令尊又负责制造局防务。以制造局的坚固,陈其美肯定是打不下来的,这是现成
大功一件,萃亭兄真的不想走一趟吗?”

  这些事的发展是我完全没想到的……

  “谢谢远生兄厚爱,校长说过‘国家之强弱视军队之良否,而军队之良否又
以将校为枢纽’。我到上海去世上不过就又多了一个行五出身的北洋军官,却少
了一个新式军人。”我沉思一会,道:“校长说过‘德日之强盛在于军官热心研
究,只要热心研究,今日虽不如人,终有圣人之一日’,上海不少我一个,我还
是会回保定的。”

  “有志气。”黄远生起身道:“那我就先走了,下次再向萃亭兄讨教啰!”

     ***    ***    ***    ***

  眼看战云密布,一直赖在君儿她们仨怀里也不是办法。六月底将她们安置妥
当后,我便返回学校。

  请了一个多月假学业也还赶得上,术科部份虽然伤势严重,但所幸都是皮肉
伤,近两年来不停锻炼的身体素质很快就恢复往日水准。

  许多南方同学都不见了,听说都是返回本籍为即将爆发的战争作准备。孙德
操听说回四川加入熊克武部队,刘文岛走了、蒋光鼐走了、季正成也走了。李品
仙还在,但见到王天培我倒是有点讶异。

  “有什么好惊讶的,”王天培道:“时刻未到,不须逞匹夫之勇。”

  “喔?”听到王天培这么说我更惊讶。

  “国民党孙文自己都在杀自己人。”王天培道:“这种革命党自己内部都搞
不定,怎么可能抵挡得了北洋精锐呢?”

  “啊?有这种事?”我讶道。

  “呵呵,萃亭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李品仙笑道。

  “我看是抱老婆抱傻了吧!”王天培道:“绍兴陶成章是与徐锡麟、秋瑾一
起创大通学堂的革命前辈,安庆起义失败后幸得逃脱流亡南阳,后来到日本东京
当‘民报’总编辑,还当了光复会副会长。”

  陶成章没听过,但“民报”我听过,以前中学国文课本还有孙文写的“民报
发刊词”这一课,还记得当年背得要死,默写不出来还被国文老师扁……

  “武昌起义后陶成章号招光复会成员,光复了上海与杭州,还当上了浙江省
参议会议长。”王天培看我傻傻的,便一口气续道:“年初陶成章生病到上海法
租界住院,陈其美派了个叫蒋志清的小流氓,到病房开枪打死陶成章。”

  “啊?”

  “现在这个叫蒋志清的跑了也没得对证。”王天培道:“但陈其美与黄克强
号称孙文的左右股肱,你认为刺杀陶成章,会是陈其美自己的意思吗?”

  “现在孙文叫胡汉民宣布独立,胡汉民公开通电说‘时机未至’;孙文叫陈
其美、纽永建在上海宣布独立,他们也藉口反对;江苏程德全、湖南谭延闿都是
半路出家的国民党骑墙派。”王天培叹道:“只有江西李烈钧还有点实力。但国
民党中枢互相争权夺利,党的队伍涣散无力,这场仗是必然失败的。”

  “把书念好,下次才有机会。”李品仙同意道。

     ***    ***    ***    ***

  战事进展的速度远超乎大家想像。整天关在学校里几乎与外界隔绝,仅靠两
三天一次弄到的报纸,大家还是看得津津有味。

  尽管江西、安徽、广东三省的国民党都督都不打算抵抗,北洋军还是按原定
计划兵分二路南下:第一军军长段芝贵统领第二师王占元、第六师李纯,走京汉
路指向湖北、江西之线;冯国璋统领张勋、雷震春等部,沿津浦路向南京前进;
另外海军也载运部队在吴淞登陆,以图控制上海。

  民国二年七月十二日,北洋军第六师李纯部由九江向沙河、十里铺前进,与
江西方面林虎部接触驳火,战争正式爆发。

  北洋与国民党双方口水多于子弹,宣传战打得比前线还要激烈。

  七月十二日江西宣布独立,十五日江苏宣布独立,十八日安徽、广东二省独
立,二十日福建宣布独立,湖南迟至七月二十五日独立,而四川拖到八月四日也
宣布独立。

  七月二十二日,上海方面国民党组织讨袁军向制造局进攻,北洋将领郑汝成
虽然逃到军舰上,但制造局仍牢牢掌握在北洋军手中。

  打到八月十三日上海的讨袁军瓦解,八月十八日北洋军攻下南昌,到二十八
日北洋倪嗣冲部队进入安庆,安徽方向战斗也随之结束。

  其他省扽的状况更糟,广东独立后陈炯明无力控制粤境、八月四日就弃职逃
走,北洋系龙济光的济军控制了广州;福建部份因领导人不知去向,八月九日就
宣布取消独立;八月十二日谭延闿宣布取消湖南独立,而到了九月十二日四川宣
布取消独立,“二次革命”完全失败。

  北军南下后的兽行令人发指,听同学们说以前太平天国时代,当清军攻下一
座城市后就放纵士兵三天任意奸淫抢劫,等到第四天再公布“安民告示”,才禁
止这种野蛮行为。九月一日讨袁军放弃南京,雷震春部队从北门、张勋部队从南
门进城,挨家挨户进行抢劫,上至天花板、下到阴沟都严密搜查,所有能搬走的
都搬走,许多富户遭抢好几次后还被放火烧掉。

  集体强奸与抢劫同时进行,数千名妇女惨遭北洋军强暴,报纸上说光是投秦
淮河自杀的妇女就超过了五百人。

  由于南京讨袁军司令是湖南人,而坚守南京城到最后的部队也是以湖南人为
主,所以北洋军针对南京城中的湖南人进行大屠杀──只要湖南人住家必抢光烧
光,湖南女眷必集体轮奸至死,而被押解至江畔用刺刀杀死、机枪射死的湖南人
数以千计。

  南方同学们个个义愤填膺,大家恨不得把几个北洋元凶扒皮抽骨,但北洋气
焰正盛、同学学业未成,现在离校最多也只能回南方当个浪人,对一国、一省前
途丝毫没有帮助,经过王天培苦劝,最后大家还是同意暂时留校,待学成后再报
大仇。


              (13)坠马

  二次革命结束,我成了同学间避之唯恐不及的瘟神──父亲北洋高层的背景
让我被大部份南方同学排斥,而出身南方的背景也得不到北方同学信任。蒋校长
自戕虽经日本大使馆派出军医紧急医治已无大碍,但二次革命结束后北洋派趾高
气昂,民国二年九月藉口校长病体未愈调任为总统府参议,改派段祺瑞嫡系的曲
同丰继任校长。

  曲校长到任后,将所有南方籍并参加二次革命的同学都一律视为“乱党”,
许多人都被开除;而蒋校长引进的教官、干部更被曲校长百般刁难,纷纷辞职离
去,曲同丰正好将原本通国陆军速成学堂的教官、干部找回来,蒋校长半年改革
正式走到终点,保定军官学校恢复原样。

  曲校长上台后虽然改定校规,规定学生品行成绩占总成绩二分之一,但事实
上是只看忠诚度,忠诚度高、服从度高品性成绩就高,原本蒋校长强调的服装、
仪容、品性、生活作息等都不再计较。同学间开始出现翘课行为,上课时间在寝
室、库房打牌聚赌,甚至有些“红军”还公然翘课离校,邀请队职干部一起到保
定城中青楼妓院饮酒作乐,保定军校清新校风荡然无存。

  八月底上海局势稳定后,君儿晴儿在家人护送下由天津返沪,留下桃香继续
在北京服侍我。曲校长知道我的背景,平日可说是“刻意巴结”,别的同学周末
休假星期日一天,校长每周五下午下课后就会主动拉着我一起回北京,让我每星
期有两天两夜时间与桃香在一起。

  但随着日子一天天过去,来到这个世界的时间越来越久,我的思乡病也越来
越严重;我不想成大功、立大业,也对国家民族没有任何荣誉感与责任心,这个
兵荒马乱的世界真的吸引不了我,即便有三位如花美眷,我还想回去原本简单、
单纯、孤独一人的宅男生活。

     ***    ***    ***    ***

  转眼就是大雪纷飞的冬季,我带着桃香与大包小包、北京政府各大小军头礼
物回上海家中过年。父亲还是一样忙碌,母亲带着三女忙里忙外准备过年,我虽
然夜夜拥美却难以入眠,不管把自己搞得再累、酒喝得再多,也还是只能听着她
们仨甜蜜的鼾声待到天明。

  虽然天气寒冷,我还是外出乱晃看看能不能让自己好点,那天不知怎地就晃
进了复旦校园。1914年复旦还只是间公学,大学本科尚未设立,春节将至,
校园中看不到什么学生,但图书馆却仍开放。

  我信步图书馆中,各种外国报纸、国际期刊、杂志一应俱全,新闻中欧洲歌
舞升平,完全看不出半年后就要爆发第一次世界大战;我走向期刊区却赫然发现
居然有许多以前再也熟悉不过、收藏在学校总图书馆善本区的“古”学术期刊。

  天哪!居然有耶!

  我看着排在架上的“The Journal of industrial and engineering chemistry”、
“Transactions of the American Institute of Chemical Engineers”、“Chemical
abstracts ”、“Zeitschrift für physikalische Chemie”、“Biedermann's Zentralblatt
für Agrikulturchemie und rationellen Landwirtschaftsbetrieb”、“Zeitschrift für
anorganische Chemie”等英、德文期刊,惊讶得说不出话来。

  翻着一页页先驱者的论文,各种早写入教科书、被大家视为理所当然的理论
原典跃入眼帘,许多我以为“更早”出现的理论还不见踪影,而许多我以为“更
晚”的理论出现时间却远早于我的预期。

  为了打发时间,我开始每天躲到复旦图书馆中,把自己当成教科书作者,拿
纸笔一篇篇抄录、整理文献资料,但没几天工夫就连觉得无聊或后来证明理论错
误的文章也都抄完了。无奈之余一个念头突然闪过脑海,经打听后我去了趟德国
租界,买回一大屋子实验器材与化工材料,试着重复论文中的实验来打发时间。

  “好臭!表哥你在做什么呀?”皱着眉头的君儿捂着鼻从门外探头进来。

  “没事没事。你别进来,会受不了的。”我戴着自制的活性碳口罩,挥手阻
止她进来:“这烟臭但没有毒,那边桌上有口罩,戴上会好一点。”

  “好像死鱼的味道……”君儿带上口罩指着我手中烧瓶道:“这是什么?”

  “这叫做甲胺。”我缓缓将两瓶溶液混合,小心搅拌。

  君儿专注地看着我的动作,问道:“那另外一瓶呢?”

  “这个叫苯丙酮。”我道。

  “这个比较香。”君儿道。

  “对,但妳还是后退一点,吸进身体太多还是会不舒服的。”

  “这个是要……”

  “妳慢慢看,先别说话。”我把混合溶液缓缓倒入氯仿:“这个吸进去会昏
倒的。”接着把氯仿放入抽气设备挥发,透明无色的结晶一粒粒出现。

  “哇,好漂亮唷!”君儿不禁赞叹:“好像变魔术呀!这是什么?”

  “嗯,这个东西化学名叫‘麻黄素’。”我道。

  “那可以拿来做什么用呢?”

  “呵呵,是治疗鼻塞、流鼻水跟气喘的好东西。”我笑道。

  “喔?是药呀?表哥真是太厉害了,怎么知道会弄这个东西?”

  “这是1887年德国化学家发明的,我在期刊中找到,想说自己来合成试
试看。”我小心收集好结晶粉末,把各种溶剂收进玻璃废液缸,道:“这东西再
加上一点点这个,就还有一个强大的药效呢!”

  “喔?这么厉害?还有别的效果?”

  我凑近君儿耳边悄悄道:“有增强性欲跟快感的功能……”

  “唉呀,表哥最讨厌了……”满脸羞红的君儿跑出室外。

  我没告诉她麻黄素还有一个功用:制造安非他命。

     ***    ***    ***    ***

  在图书馆中意识到今年是1914年让我精神一振。虽然我以前研究专长是
有机高分子合成,但这几年在学校里研究主题慢慢转向新药物分子计算机模拟与
合成,指导几个学生硕博士论文下来,对流行病学等等多少研究了一下,而去年
起在研究所开“药物设计与合成”的课,几场非常重要的疾病战争更是每一单元
课程的重要开场白。

  中1917年3月据说是由当时前往欧洲的数十万中国劳工,把中国南部爆
发的新型流感带到欧洲,后来总共流行了三波:第一波发生于1918年春季,
第二波发生于1918年秋季,第三波发生于1919年冬季至1920年年春
季。当时西班牙有约八百万人感染了此病,甚至连西班牙国王也感染了此病,所
以被称为西班牙型流行性感冒。

  根据估计,西班牙流感造成全世界约十亿人感染,二千五百万到四千万人死
亡──当时世界人口约十七亿人,所以这波流感全球平均致死率约为2.5%至
5%──流感死亡的人比整个第一次世界大战死亡的人还要多。其中第二波死亡
率最高,光是1918年10月份一个月中,就有二十万美国人在这个月死去,
使美国的平均寿命因此比平常减少了12年。

  这一波的大流感也传入台湾,在当时造成了约四万余人的死亡。第一波流感
于1918年6月初在基隆开始出现,然后蔓延全岛,至9月下旬消失,没有特
别显著的死亡率。10月下旬,第二波流感又开始从基隆出现,并顺着纵贯铁路
往南扩散,并藉由海运传入花莲和澎湖,至12月中旬结束,造成约七十七万人
感染,二万五千人死亡。1919年12月,第三波流感又从基隆开始出现,到
1920年2月底结束,造成约十四余万人感染、近二万人死亡。当年台湾总人
口只有三百六十多万人,等于是1%的总人口在这次流感中丧命。

  在全世界人口只有大约二十亿人的时代,西班牙流感杀死了地球上约2%的
人,我既然来到这个世界,正好可以发挥一下专长,做点对人类有益的事情吧!

  但要对抗流行性感冒,手中能够动用的工具实在是太少了。好比说最简单的
“检验与隔离”我就没办法,因为牵涉到医生诊断与政府公共卫生管理能力;更
简单的“戴口罩与勤洗手”牵涉到人民教育水平与卫生习惯,这我也完全无能为
力。可行、能做的还是的还是我的专长──药品合成。

  说到生产感冒药,之前为了对付禽流感,我的实验室也被动员参加了“克流
感(达菲)”生产技术开发工作,但说真的利用八角中莽草酸的合成路径,绝非
当下我一个人以及手中这个简陋的实验室所可以应付;再加上这是个没有医师的
年代,在缺乏适当的医疗人员指示下,服用“克流感(达菲)”并不是件安全的
事──考虑了几天,“克流感(达菲)”这条路就被我放弃了。

  想到为人类治疗西班牙流感,是我觉得来到这世界后想出最好的点子,但没
办法有足够技术与原料生产出“克流感(达菲)”,突然溜过脑海的是──感冒
糖浆。

  哈哈哈,感冒糖浆,从小看电视感冒糖浆广告长大的我,怎么会差点忘了这
个好东西呢?我的脑海中立刻出现“国安感冒糖浆”那只鹦鹉。哈哈哈哈!

  流感是由病毒引起,说真的,除了服用克流感之外,其它所有的感冒药都是
属于“支持疗法”──也就是只能减轻流感带来的各种症状,完全无法消灭造成
流感病毒──流感是由病毒引起,因此服用抗生素是没有疗效的。

  感冒糖浆虽然完全没有办法杀死流感病毒,但是可以解除头痛、肌肉痛、发
烧、流鼻水、打喷嚏、鼻塞、喉咙痛等各种流感/感冒带来的症状,可以有效减
轻病人的不适,让病人可以正常作息、协助患者用自己的免疫力打败流感病毒,
所以可以说“没效”,但不能说“没用”。

  想到这脑筋就清楚了,依照之前协助药厂的经验,感冒糖浆的主要成份包括
了:对乙醯氨基酚(台湾叫普拿疼、大陆、香港叫必理通)、甲基麻黄素、抗组
织胺、咖啡因等等。其中对乙醯氨基酚合成法在1873年就发明,只需要用硝
基苯酚与冰醋酸合成即可,我花了两天时间就弄了出来;咖啡因在茶叶中很多,
我以前硕士班时就带了两年大学部学生实验,萃取咖啡因是简单小事,几个小时
就可以搞定;至于抗组织胺的功能是舒缓鼻塞症状,与安麻黄素功能近似,加上
我真的没玩过抗组织胺的合成,决定暂时放弃。

  经过几天工夫,麻黄素合成的效率越来越高,只可惜没有适当的仪器与标准
品可以检测纯度,只能靠着氯仿划分来尽量把麻黄素与伪麻黄素分离。

  年假最后几天,我成功合成了甲基安非他命。能够在不违法、不被抓的情况
下合成麻黄素进而制造安非他命让我兴奋了好几天。

     ***    ***    ***    ***

  在调整了口味、剂量后,我的第一瓶感冒糖浆终于完工了。为了方便打入外
销市场,我设计的感冒糖浆每瓶是5盎司/140毫升,正好是三天份服用。

  埋头搞了一整个年假终于制造出感冒糖浆,但这时我才发现自己犯了个大错
误──没有事先做市场调查。来到清末民初后我一直没有生过病,实在不知道到
底这年头生病的人是吃什么药物。经过请教父亲、岳父及上海其他叔叔伯伯后,
我才知道民国3年的今天,生病看西医时会开立阿斯匹灵与含有海洛因的感冒糖
浆──父亲还说了个小故事:因为段祺瑞是留学德国学军事的,所以感冒时只吃
德国拜耳公司原装进口的阿斯匹灵。

  海洛因感冒糖浆也是拜耳公司发明的,海洛因(Heroin)的名字由拜
尔药厂注册,该字源自德文“Heroish”一字——意指英雄。最早海洛因
在1898年上市时以不会上瘾的吗啡作招徕,更曾用作儿童止咳药,但最近发
现该药在肝脏中会转化成吗啡,令拜尔药厂大为尴尬,欧美各国也纷纷禁用,市
场上正好缺乏有效的感冒糖浆。

  根据调查资料,拜耳公司原装的阿斯匹灵每瓶24颗,卖48美分──也就
是1元银元──在与父亲们讨论并参考了阿斯匹灵、海洛因感冒糖浆售价后,每
瓶定价20美分、一箱20瓶定价为4美元。当时市面上一包骆驼牌洋菸卖10
美分,一碗叉烧面卖20文铜钱、约合2美分,一瓶感冒药约十碗面,正好走薄
利多销的路线。

  而在产品名称上,全家人提了很多意见,我灵机一动想到个响亮的名字“大
力士”,英文就用后世有名到不得了的止痛药名称“Tylenol”。

  打着没有海洛因的成瘾性、没有阿斯匹灵会伤胃的广告口号,感冒糖浆内外
销比想像中顺利多了,世界各国都还没有任何药物检查、审批规定,只要价格适
当、广告够大、经销点够多,销路自然打开。

  当上我岳丈的姑父成了第一个买家,透过姑丈在广州与南洋商馆关系,第一
批五千箱迅速销售一空,正好这年春天感冒的人不少,“大力士是感冒特效药”
的消息一出,许多洋商也直接找上父亲要求批货。因为效果好、药效显著,没多
久批发价被父亲提高到每瓶25美分──也就是两瓶卖1银元、四瓶1美元的价
位──这样的价钱市场上还是供不应求。

  拿着父亲与岳丈的投资,我在保定城郊建立了药品原料工厂,生产对乙醯氨
基酚、甲基麻黄素与咖啡因后,再寄送到上海进行掺配。

  在不停广告强调“大力士”治感冒、退烧、止痛等功能下,很快群众就不只
在感冒时才喝“大力士”,不管是退烧、消炎还是治疗头痛、筋骨痛、牙痛,没
事都来喝个几口。因为价格便宜实在,到1914年底时产能经达到每月三万箱
规模,但仍不足以满足市场。

  没这件事,我还不知道这两年晴儿跟着父母照顾生意学了这么多,在她的协
助下,不但内外销生意顺利开展,整个感冒糖浆生产成本很快就清楚了──每箱
二十瓶的生产成本,含生产折旧、包装、运输只有60美分,净利高达4.4美
元,一个月三万箱利润就高达二十六万银元。

     ***    ***    ***    ***

  相对于感冒药生意红红火,我在保定军校的生活规律至极、也可以说是无聊
至极。

  一名青年学生在校生活目的不外乎四样:追求纯粹知识、预做职业准备、结
交朋友以及追求异性。对我来说,军校本来就不是追求纯粹知识的地方;而“预
做职业准备”在开创了大力士感冒糖浆生意后,念不念军校也不重要了,说难听
点,就算我即刻休学回家永远沉溺于女色中,三位老婆也肯定会把生意照顾得好
好的。

  至于后两项中的追求异性就不用说了,任何一个老婆都比我在二十一世纪结
交过的女友漂亮、可爱、个性温驯多了;而最后结交朋友部份,在保定能结交的
都结交了,剩下要不是他们不想与我交往,就是刻意要巴结结交我,我也懒得与
他们来往。

  眼看就是民国三年国庆了,欧战开打了两个月,德军希里芬计划凌厉的攻势
最后九月中终于在马恩河畔停了下来,同盟国与协约国双方开始展开朝向北海的
行军竞赛。德国忙于欧陆战场,中国是否对德国宣战、趁机收回胶州湾成了全国
上下重要话题,但面对同学们再一次群情激动、热血沸腾,我的内心却激不起一
丝涟漪。

  穷极无聊下我开始吸起纸菸,而在好奇心驱使下我拿了些自己合成的甲基安
非他命掺入菸草。特殊的亢奋、清醒的神智与完全不知疲劳是何物的感觉吓到了
我,但也让陷于绝望、慢慢失去时间感与道德感的我燃起邪恶的念头。

  1914年清明节,利用我自己拼装的自动卷菸机生产出的第一包含甲基安
非他命的香菸正式完成。

  “这菸大家都说好抽,而且一抽下去精神就来了呢,不但做工不累,就连晚
上不怎么睡的人起来抽一支,整天就都很有精神呢……”看着红色的包装盒上有
一半的面积被白色五边型布满,桃香问道:“这菸要起什么名字呢?”

  我嘴角笑笑,心想:桃香妳是不知道里面我掺了东西才有这样惊人的提神效
果,道:“就叫‘万宝路’吧!”

  我坚持万宝路香菸一定要用美国维吉尼亚及古巴的菸草,而且绝不能内销。
晴儿与桃香在我的要求下,由现在已改调任纽约担任领事的大哥协助登记设立了
“美商万宝路菸草公司”;紧接着,我不断催促晴儿二女在美国《Time》、
《Life》、《Newsweek》及《读者文摘》上推出一系列以“牛仔”
和“硬汉”为主题的平面广告,加上明显的提神、醒脑、强精效果,万宝路香菸
立刻一炮而红。

     ***    ***    ***    ***

  保定军官学校第一期预定于十一月举行毕业典礼,本届同学从七月初开始就
被分发到各部队实习。因为老爸的关系我没有下部队,而是直接到陆军部当“陆
军总长见习副官”;这种安排原本最高兴的应该就是桃香了,但因忙着大力士感
冒糖浆与万宝路香菸的生产业务,桃香已经到上海两个多月,协助分担晴儿的工
作量。

  转眼即将中秋,为了准备陆军大学插班考试同时管理工厂,我这个镇日无所
事事的“陆军总长见习副官”八月底就回到保定。阅罢方才邮差送来信件,晴儿
说透过段祺瑞总长的引荐与大哥在柏林的关系,之前送去的一批大力士感冒糖浆
测试反应良好,德国陆军部已经下定每月一万箱,预计从十月份开始交货;英国
法国也送去相当样品,目前反应也都相当良好,但受限于产能,预计要到民国四
年/1915年初才能开始交货。

  至于万宝路香菸部份,目前在美国的定价每包12美分,虽然高于其它畅销
品牌,但因为广告吸引力大、效用明显,前几批运去的已经全部销售一空。而德
国陆军部也已经测试过万宝路香菸,确定每天至少抽一包万宝路菸时,可以让士
兵持续行军三天时间不需休息。

  晴儿很高兴地报告说,以德国一百万陆军计算,每人每天一包万宝路、一个
月就需要三万箱的量,目前德国方面预计下单是每月一万箱,而要满足美国市场
每个月另外要五千箱,但维吉尼亚与古巴菸草不够,已试着在万宝路菸中加入河
南、江西、云南等地的菸草,测试后客人反应很好,因此已经紧急采购国产菸草
使用,预计在年底前可以将产能提高到每月二万箱。

  “万宝路菸一箱一百条、每条十包,每箱在美国出货价钱是800美元,扣
除原料、机器、人工、海运、关税、广告费等之后,目前核算每箱净赚250美
元。当下每月销往美国二千箱,净利八十万美元,年底产能提高后预计每月可销
售一万箱、获利三百五十万美元,目前均存放美国纽约银行中,以免国内侦知。
请少爷指示后续用途。”

  ‘好家伙,这两个小女生执行力还真强,只告诉她们万宝路香菸的“特殊效
果”,还有牛仔广告的方向,她们立刻就用强大的市场行销攻势打下江山。’我
想着。

  “之前在陆军部看到报告,去年1913年全国陆军的军费才花了一亿六千
多万银元,其中50个师粮饷八千六百万元、裁汰冗员花去二千七百五十万元、
剩下陆军部采购武器及各种经费四千八百万元……现在产品供不应求,卖感冒糖
浆每月赚二十六万银元、卖菸一个月七百万银元,加起来一年利润就有八千七百
万银元以上,养50个步兵师都绰绰有余。”

  ‘按照上次看到的1914年、民国三年政府预算,北洋政府总收入只有一
亿四千七百万元……’我边走向马厩,边暗忖道:‘卖个香菸一年就有八千多万
元的利润,到底是我真的有“主角威能”?还是这年代中国的经济真的太落后?
1915年美国一个工人家庭的年收入在500美元、合一千银元以上,但中国
士兵一年领60银元就可以丰衣足食、买田置产,真的差这么多吗?’

     ***    ***    ***    ***

  我入学时成绩最差的就是马术,好在这副身躯身体灵活、臂力过人,在不断
苦练下也终于有了点成绩──现在我能够当马急驰时,据鞍跳下跳上、往复十余
次──当我做这种表演时师友们君叹为观止,我也引以自豪。

  同学们都到各地部队见习去了,但乘马都还留在校内马厩中。保定学生因为
有马术课,除了每位同学有马一匹外,还有官长用马、挽马、预备马等百余匹,
其中有一匹“马头”生得健美但却全身有豆子大小的黑红点子,人们说这是“红
纱罩”会妨碍主人。

  校内军马多够自内、外蒙古或西北各省,在这成群买来的几百匹甚至上千匹
马中一定会有“马头”──马群的头目──随行。马头生得特别高大雄壮,力可
敌虎,有天生管理群马的能力,当万马奔腾时如有马匹落队或离群,马头就会去
将它们赶回马群来,因而每次购买大批马群时,总免不了有马头随之而来。

  这匹“红纱罩”除了专门饲养它的马夫外,任何人都无法亲近它。只要一走
近,它就开始乱踢乱咬,加上“红纱罩”力大无比,无人可以制服。

  好奇心加上想在毕业前证明自己能力,我趁校中没有其他同学在,要求马夫
头目让我试骑“红纱罩”。一开始全饲养班所有大大小小马夫都面有难色,认为
“红纱罩”是绝对骑不得的,但经过我一而再、再而三的每天前去马厩要求,并
且他们也知道我的骑术在校内数一数二,终于同意让我试试。

  马夫们在头目的指挥下将马鞍绑上“红纱罩”,由三个马夫牵出马厩。我依
照原定计划躲在马厩门口的栏杆上,让“红纱罩”从内出来时见不到我。当“红
纱罩”一出马厩经过面前时,我纵身跳上马背,抓过缰绳准备对抗它接下来的挣
扎。

  谁知道“红纱罩”像没事似的,先往前走了数十公尺,正当我有点诧异时,
它突然把头和身子一摆一窜、势如疾风暴雨,三名马夫来不及反应,都被摔倒在
地,接着它再纵身一跳、三名马夫手中的绳索就都撒了手了。

  “红纱罩”疯狂地跳跃起来,乘在马背上的我彷佛参加美国德州牛仔大赛一
般,整个人被甩来甩去,身体在空中不断乱跳,用尽了吃奶力气也拉不住“红纱
罩”,几乎只是靠着缰绳才勉强维持与它相连。

  “红纱罩”跳着跃向尚武堂,当它踏到走廊边缘石阶时,长型的石块被它踩
翻下去,它虽然冲上走廊却失去重心。我见情势危急,连忙将腿提上马背,趁着
它倒下之势放开缰绳,整个人向侧边弹开。

     ***    ***    ***    ***

  接下来眼前一黑、头上一阵剧痛,我就失去了知觉……

             (第二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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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章 奇怪的女生

              (1)急诊室

  哦……好痛……

  慢慢恢复神智但眼睛还是张不开,头痛欲裂……

  “登登登咚~~急诊室李和顺医师~~急诊室李和顺医师~~请与分机25
84联络~~登登登咚~~急诊室李和顺医师~~急诊室李和顺医师~~请与分
机2584联络~~”

  ‘咦?’全身关节彷佛都被人敲开似的,稍微一动就痛彻心扉。

  “登登登咚~~病患林陈阿花家属~~病患林陈阿公家属~~请与急诊室服
务台联络~~登登登咚~~”

  ‘我回来了?’

  印象中刚才我还骑在“红纱罩”背上……但1914年医院的急诊室没有广
播系统呀?

  我努力睁开双眼……一次……两次……三次……眼皮像被胶水黏住了一样,
怎么费力睁也睁不开……

  这是哪里?

  保定?

  是梦?梦中梦?还是梦中梦中梦??

  视力好像有点恢复了,透过眼皮隐约可以见到外面的亮光,红红的……

  还是睁不开……

  这里到底是哪里?

  “阿妈暂时没代志了,人已经精神了,现在阿家陪伊去照CT,你高铁几点
到?”旁边突然响起有人用台语讲着手机的声音:“好,阿呢我知,等一下你若
没见到人,就是我们都在里面,里面不能讲手机,你就等一下……”

  “先生,这里不能讲手机,请到外面去!”

  “好好好!歹势歹势!”

  ‘这里是台北?我回来了?’

  强忍住疼痛,手指慢慢能动了……

  “哦……”我终于听见自己喉头发出的声音。

  不知道又努力了多久,眼皮终于打开了,模模糊糊中看得出来上面是轻钢架
的天花板,天花板上还有悬挂着布帘的轨道……

  嘈杂的声音越来越清楚,虽然还不能扭头但也知道身边有很多人。

  好冷……

  “呜咿呜咿呜咿~~”是救护车的声音。

  “麻烦让一下!拜托麻烦让一下!”年轻男子发出中气十足的声音,走过我
身旁时清楚听见他身上的无线电中传出“唧哩呱啦”的声音。

  我终于能侧头了……这是急诊室……外面的太阳好大……这是徐州路……透
过玻璃门可以看到对面的手工艺陈列馆与中央政府办公大楼……

  ‘我回来了!!!’

  我可以清楚感觉到热热的泪水流过鼻梁朝枕头滑下。

  “老师您醒啦?”是我助理祈宾的声音。

  “嗯……我……我怎么会在这里?”

  “中午马老师打电话到研究室,说您没有去论文口试,打手机又不通。”祈
宾道:“我打电话问高老师,高老师说您昨晚喝醉了,可能是起不来,我就跟佳
静到宿舍去找您。到了之后看到您门没锁,我们推门进去就发现老师昏倒在地板
上,呼吸微弱,叫也叫不醒,就赶快叫救护车把您送来了。”

  “喔?现在几点?”

  “快四点了。”祈宾道:“我已经打电话给马老师,马老师说老师您今天不
用过去新竹了。”

  “嗯……”头痛欲裂,我又把眼睛闭上。

  “老师醒啦?我去叫医生!”是佳静的声音。祈宾是我的国科会助理,佳静
是行政助理,跟我快十年了。

     ***    ***    ***    ***

  医生检查了我的反应后问我要不要住院──原来刚刚送到急诊室来时我的昏
迷指数只有3,虽然能自行呼吸、心跳血压也都正常,但却完全没有任何反应,
急诊室帮我做了几样快速筛检也丝毫查不出原因。

  “家泰老师您也知道送到医院急诊室这边来的,要有病房是很难的。”医生
道:“因为您是本校老师,我们有员工保留病房──现在您虽然清醒了,但我还
是建议您好好检查一下。”

  “哦……”

  “老师,您还是住院检查一下啦,接下来几天正好没什么事,好好检查一下
啦!”

  “那我可以先吃点东西吗?”

     ***    ***    ***    ***

  仗着本校教职员身分,我在医院里待了两天。

  特别交代了不要让别人知道我住院,毕竟莫名其妙昏倒送急诊,找不出任何
原因只能彻底体检,这样的事情传出去,自己也怪不好意思的。人到40岁,孤
家寡人“无某无猴”,成天不是在研究室上网就是在单身宿舍上网,不养宠物、
不运动、不开伙,除了参加国内外各种会议与各式各样学术界的应酬外,就是过
着标准的孤单研究人员生活。

  工作上的状况还算过得去,题目挑得对、论文发得勤、SCI分数每年在同
行中都算高,之前几篇算是有开拓性的论文被引用次数都超过了五百次,还没到
40岁就通过教授升等,在同学群中也是最快的。

  每次开学术会议时,同学们都会语带嘲讽地说一切都是因为我没有家累──
这话也没错,不需要花心思去交女朋友、哄女人、每天与小孩打打杀杀,精力可
以百分之百专注在学术研究上。

  就感情生活而言,40岁的我虽然肚子不小,但头发还相当茂密,这些年也
不断有亲朋好友帮忙介绍各式各样的女性,但不是觉得对方言语无味就是对方觉
得我面目可憎,反正就放开心胸、当做逼自己出门认识新朋友的机会,相亲这种
事也就不会那么无聊。

  其实学生时代也交过女朋友,但兵变后就没打算再花时间在女人身上。当完
兵就立刻出国念书,拼着两年半时间直攻拿到博士,在美国做了两年博士后回台
湾母校教书,接着就是没日没夜地拼论文、拼升等。

  升上副教授后我开始偶尔会在网路上找一夜情,本着追根究底与制程最佳化
的精神,很快我就掌握了跟女人一夜情的要诀。此后只要有性需求,大约上网二
十至三十分钟就可以找到对象;其间虽然有几位固定炮友,但不是原本就是有夫
之妇就是后来结婚去了,将近十年下来前前后后也遇过上百个女人,最后还是一
句老话──该来的就来、该去的就去──如梦似幻、一切无处染尘埃。

  甜言蜜语我也不是不会,十年前小马刚回台湾时想追他的研究生,也是我这
个无敌狗头军师帮他搞定的,自己也不是没遇到学生示好或是工作上遇到的女人
主动我,但还是一句话──男女间该来的就来、该去的就去,如梦似幻、一切无
处染尘埃。

     ***    ***    ***    ***

  从上面插进去的胃镜到下面插进去的大肠镜,从X光到CT、MRI,从验
血、验尿到验大号,该做的检查都做了,但医生还是没办法说明到底发生了什么
事--简单一句话,人到40岁自然就会有三高:血压高、血糖高、尿酸高,外
加一个发线高;身上该坏的就会出毛病,跟你有没有好好保养、好好运动无关。

  至于检查不出来是因为还没有严重到检查得出来,如果真的能把全身上下各
种检查的灵敏度增加一千倍,我保证结果会是这个身体已经“归组坏了了”。反
正怎么来的就怎么回去,人生中唯一能确定的就是“每个人都一定会死”,既然
已经勇敢来到这个世界上,就好好为自己活一遭,不要有遗憾就好。

  我坐在病床上读着祈宾送来的论文,这些是黄一农老师那边学生的论文。升
上副教授后为了打发一个人太多的时间,我重拾起少年时代执迷的历史,当年为
了赌一口气选择念了工科,但历史是真的一直吸引我的主题。

  在研究生压力越来越大的时候,我重新回到历史领域,利用自己本行上的优
势钻研起科技史与工业史的议题;前年完成升等后,我透过大学社团学长学姐的
关系开始去历史系兼课,主讲起亚洲殖民地工业化史。

  如果没有住院这个意外,这个暑假原定的计划是──七月初先把江湖上欠人
的论文审查债给还了,接着七月中去美国参加药品合理化设计的国际会议,然后
七月底去日本福冈九州大学参加八幡钢铁厂炼钢史的学术研讨会,八月初到德国
参加欧洲高分子合成的研讨会发表论文,八月中再到美国生物资讯学会议宣读论
文,八月底去一趟星加坡──整整离开台湾四十天,这个暑假就算过完了。但现
在发生这件事,后面会怎么演变却在未定之天。

     ***    ***    ***    ***

  “叩叩叩~~”

  “阿泰呀,果然我没猜错,你根本就是酒喝太少了,躲在这里装死,哈哈哈
哈!”门口传来阿强学长嘹亮的声音。阿文学姐也来了。

  “我刚问了CR,他说都找不到问题。”阿强学长道:“我也看了报告,毒
物方面也正常。老婆,东西拿出来!”

  “厚,学长,让您这位大教授来看我就很不好意思了,还带东西来。”

  “阿泰你嘴很贱耶,来看你有什么不好的?呵呵,平常要看我们是要预约的
呢!”阿文学姐道,顺手从包包中拿出一瓶蔘茸酒。

  “啊?”

  “你这家伙嘴巴最紧,不把你灌醉你是不会老实说出来的。”阿文学姐又拿
出三个纸杯道:“今天你落在我们手上,不趁机好好聚一聚怎么行?”

  “诶诶诶,有没有这么夸张的?这样我会被警告啦!”我慌忙道。

  “放心,已经跟学弟交代过了。”阿强学长倒一杯给我,又打开两包小菜。

  “快招吧,不从实招来,等下就要催眠你啰!”阿文学姐道:“来来来,先
干一杯!”

  阿强学长与阿文学姐是班对,也是我们以前大学社团的社对,阿强学长最近
刚升副教授、专长是毒物学;阿文学姐则是走精神科,早就升了主任的她现在还
常常上电视当名嘴。算算也认识他们两个二十年了,夫妻俩从大学一年级就在一
起,以前就常常在社团办公室晒恩爱,现在两位都是名医公余也还是焦不离孟、
孟不离焦。

  副教授跟大主任来探病,小医生小护士当然不敢来废话,喝着学生时代唯一
喝得起的蔘茸酒、配着医学院宿舍后面老面摊的豆干,我慢慢讲出奇怪的梦境。

  “就叫你交个女朋友安定下来,就不会有这些奇奇怪怪的事了。”阿强学长
道。

  “是不是你自己合成什么新药时,接触了什么东西?”学姐道:“很多化学
物都有精神科方面的效果。”

  “我没有偷偷嗑药啦!”我问道:“但是会有这么长的梦吗?”

  “梦中时间的长短与现实是无关的,时间感的结构不一样。”学姐道。

  我续道:“但最奇怪的还是,这场梦里面时间是一分钟一分钟、一秒一秒过
的,连呼吸、吃东西、甚至是晒太阳、淋雨都有感觉呢!”

  “我看你就是嗑了不知道什么药,加上你搞的那些民国初年研究,才会让你
以为回到过去。”阿强学长夹起一片豆干道。

  “阿强你不要吵啦!”学姐道:“阿泰,明天我帮你安排做动态脑电图,顺
便做一下脑分泌的检查。”

  “嗯,阿泰你明天跟助理说一声,我派学生过去你实验室做一下毒性化学物
质侦测。”阿强学长道:“你记得跟助理和学生讲,要他们把现在所有手中用到
的药品列一下,最好把中间体也列出来,我们回来跑HPLC,看看有没有可疑
的来做动物试验。”

  “呵呵呵,做药的自己中毒,应该也不是什么丢脸的事。”我笑道。

  “是呀,通风不良的话,这种事情也不少见。”阿文学姐笑道:“当年LS
D也是这样发明的。研究人员先自己产生幻觉,才发现超强迷幻药。”

  “放心啦,如果有结果我们三个一起挂名发表,少不了你SCI点数的。”
阿强学长笑道:“来来来,干杯!”

  “诶,对了,我那边新来一个R1不错,应该是你会喜欢的型,哪天安排吃
吃饭吧!”阿文学姐一饮而尽道。

  “拜~~托~~学姐,我也40了好不好。”我笑道:“你们家R1至少小
我十几岁,不要摧残民族幼苗了好不好?”

  “她又乖又聪明又文静,配你应该不错。而且我看她当医生也是家里逼的,
不是真的想当医生。”阿文学姐道。

  “阿泰,你上次那个药不是已经技转,在FDA做Phase One了?
Phase One做完你就发了,养个不看病的医生老婆正好啦!”阿文学姐
笑道:“多生些优秀的小孩。”

  “你开完会回来就安排见个面吧!”阿强学长笑道:“是你学姐疼你才给你
摧残民族幼苗的机会,要是我,连多看女病人一眼都不行呢!”

  “你敢乱看我就把你的眼睛挖出来泡酒。哈哈哈哈!”学姐爽朗笑道。

     ***    ***    ***    ***

  能做的检查都做完后我就出院回家了。

  小窝里被搞得像刑事案件现场一样,我的学生们与强哥的学生们一起把屋内
都翻遍了,能采样的都采了样,采样地点还一一标示数字、拍照,这些学生应该
是《CSI犯罪现场》看太多,真的以为老师我是被不明人士下毒陷害。

  被怪梦与三天连续检查搞到疲惫至极,懒得收拾我就直接爬上床……

             第三章 奇怪的女生

             (2)狐狸般的少女

  虽然我号称“宅男天王”,但悠闲又苦闷无聊的宅男生活其实只存在于想像
之中。

  回学校后免不了同事间嘘寒问暖,但也不外乎多运动、多注意身体、不要太
认真搞到过劳死之类的。

  仔细反省一下自己生活,以我这年纪来说生活方式实在是过于浪漫了点。如
果是不想活也就罢了,若想要,至少活到参加荣退仪式,还是得改变一下饮食作
息,至少要少油少糖多运动吧!

  繁重的工作还是接踵而来,除了事先就安排好的出国开会行程,政府方面来
邀请我继续担任经济部与卫生署的产业辅导委员,民间厂商也来邀请出任顾问,
虽是想让自己放松点,但忙碌的程度却一如往常。

  几天好吃好睡外加小小运动,我的精神恢复了原样;医院方面检查报告出来
了,答案还是完全没有异状,毒物检查也没有任何需要注意的地方。

  “就当作南柯一梦吧……”我喃喃自语,提起行李前往机场。

     ***    ***    ***    ***

  九州大学已不是第一次来了,操场外面的咖哩饭很好吃、便宜又有最新漫画
可看,学校大门过马路后,沿着小路往左前方走就有一排旧书店,里面常常可以
挖到宝,是我每次到福冈必访之处。

  这天早上主题是“兰书与反射炉”,下午是休息日,大会安排与会学者去北
九州市参观八幡钢铁厂遗址与小仓城。这两个地方我都去过数次,于是向大会请
假自由活动。11点45分会议结束后我先去吃了“一兰拉面”,接着便晃到旧
书街来寻宝。

  夏日的旧书街还是如往常一样宁静,街上行人原本就少,暑假的午后更是空
无一人。上次来就买不下手的萨摩藩文书还躺在架子上,倒是讲述1922年爱
因斯坦访问日本的《爱因斯坦访问记》只卖9000日币,二话不说我立刻掏钱
买下。

  1922年爱因斯坦接受日本“改造社”邀请到日本讲学,十月,他偕夫人
爱尔莎从柏林启程,取道印度于十一月抵达香港后,改乘日本北野丸到来上海。
中国学术界人士以及日本改造社代表、旅沪犹太人等的热烈欢迎。当天中午主人
在上海的一品香餐馆设宴招待爱因斯坦夫妇,下午观赏了昆剧,接着又游览了老
城隍庙(豫园)和上海主要街道。

  我一直有个疑问是:“爱因斯坦从香港到上海之间,北野丸到底有没有停靠
基隆?”

  按照当年亚洲航线,从越南西贡到日本下关间,唯一出产煤炭的港口就是基
隆,香港、上海港口的煤也几乎都是由台湾基隆出口的,因此当年日本船只南来
北往、停靠基隆加煤是件正常不过的事,但这几年来找过些资料却都没有明确的
证据。这次买到日文方面原始资料,看看有没有更进一步的线索。

  旧书店老板也算旧识,外国人身份加上这些年花了不少钱在这边,老板想要
不认识我也很难。老板特别到仓库搬出了些宝贝,让我仔细翻阅。

  “李桑,那个女生是跟你来的学生吗?”老板突然问道。

  “谁?”我用破破烂烂的日语反问。我的日文能力仅限于读跟写,听和说完
全没有正式学过,都是靠这些年来与日本学者交流随便学的对话。因为买日文书
的关系,书店通常会以为我的日文没有问题。

  “就那边那个女孩子呀!”老板使使眼色道。

  “不是。”我瞧了一眼道:“我是一个人来的。”

  “李桑,刚才你走进第一家书店她就跟着你,我以为是你的学生。”

  “呵呵,您在监视我呀?”

  “不是,因为你是我们的好客人,刚才你走过来我正好在门口打扫,远远就
看见李桑您了。您每进入一家书店她就跟着进去,我以为是与您一道的。”

  “应该是碰巧吧!”我讪笑道。

  “这又不是运河城购物中心,没有那么多碰巧的事。”老板笑着续道:“应
该是跟踪李桑您的。”

  “呵呵呵,‘お盆’又还没到。”我笑着回道。

  “嘿嘿,说不定是夏天‘稻荷’来跟踪您啰!”老板笑得贼贼的。

  “那我还是学着跳‘盆踊’好了。”我故意举起手来道:“以前去德岛我还
认真学过‘盆踊’唷!”

  “哈哈,李桑真是幽默。”老板笑得灿烂道:“还有您的日语说得真是越来
越好了。”

  “老板您客气了。”我笑道:“不用夸奖我,算我便宜点才是真的。”

  “李桑参加过祭典吗?”

  “小仓城的‘百万祭’参加过,也参加过其它地方的祭典。”我道。

  “福冈的祭典没参加过吗?”

  “呵呵,祭典没参加过,但是大相扑的福冈场所,还有软银鹰的季后赛有参
加过呢!”我笑道。

  “呵呵,那您也是‘福冈’通了。”老板笑道:“不过还是多小心点,听说
现在有专门诈骗色老头的少女集团,小心被骗去偏僻的地方抢劫。”

  我笑着回答道:“我不是色老头,也没有钱呢,应该不会找上我吧?”

  “呵呵,会到这附近旧书店的人,不会没有钱的。不要小看旧书店,消费额
也是很高的。”老板继续笑着道:“说不定是专门抢劫文艺欧吉桑的集团唷!看
李桑这个样子,不是大学的教授就是资深的研究人员,小心她们抢钱也把珍贵的
书抢走了。”

  “哈哈哈,我是没有钱的外国人,不会找上我的。”

  经过书店老板提醒,我特别留意了那名少女。

  少女似乎发现到我在注意,开始与我保持起距离。少女年约十八、九岁,大
学新鲜人模样,远远看去约160公分高,留着时下流行的发型;脸孔因为距离
看不太清楚,但感觉上是脂粉未施。

  逛完书店群后,时间已近6点,我搭箱崎线地铁返回博多站。进入月台没多
久,少女便也进入月台。我站的位置是在中央,而少女却彷佛无视我的存在,迳
自走往最后一节车厢位置候车。

  从“箱崎九大前”搭地铁到博多站要在“中洲川端”转“空港线”,下班时
间的地铁中人山人海,很快就没再见到少女的身影。

  挤了半天挤出地铁后,我在博多站地下街吃了洋食套餐──从学生时代第一
次到博多站起,每次到博多我都会固定到这家洋食店吃汉堡排餐配白饭,与到九
州大学前逛旧书店一样,已经是到福冈的固定活动──今天晚上大会主办单位除
了在福冈华盛顿大饭店安排正式晚宴外,会后还安排了外国学者到中洲参观“屋
台”的活动。负责人打行动电话问要不要派车来接,但想早点回旅馆阅读新买的
资料,我客气地婉拒他们的邀请。

  走出博多站大门后,我习惯性地朝左手边住吉通路口便利商店走去──每次
到福冈都固定住在“博多R&B HOTEL”──这家便利商店是附近唯一的
便利商店。买一手啤酒、几样串烧与小点心,配上新入手的书册,就是打发一整
个晚上最好的安排。

  我走向“am/pm”商店内的冷藏柜,正查看着是否有特惠的啤酒时,冷
藏柜的玻璃门上反射出彷佛那名神秘少女的影子。我立刻回头,但却不见了少女
踪迹。

  我冲出店门外,住吉通与筑紫通人行道上都是三三两两刚下班的上班族,完
全看不到少女般的身影。

  充满疑惑的我走回便利商店从冷藏柜中拿出一手ASAHI DRY结帐。
是我疑神疑鬼吗?还是真的有少女跟踪着我?摸不清头绪的我缓步走回饭店……

     ***    ***    ***    ***

  这天晚上我做梦了。

  从1914年梦醒回到2012年后,半个多月来我第一次做梦。

  这场梦很明显是2012年的我在做梦,而不是我做梦回到1914年。

     ***    ***    ***    ***

  旅馆房间门打开了,门口站着的是君儿,晴儿与桃香站在她背后。

  君儿头发染成淡茶色优闲地束在一起,穿着细肩带连身白色裙装,露出滑顺
的香肩。裙装胸部是宽大抓绉的蕾丝,高腰裙摆一直收束到胸线下方,长度坠至
臀部下方10公分的迷你裙上,散布着铭黄色、粉红色与水蓝色的花纹,裙下露
出的是小麦色、笔直健康的双腿,君儿蹬着双约10公分高、水蓝色宽带粗跟凉
鞋,交叉的鞋带间露出擦了透明指甲油的可爱脚趾。

  晴儿剪成了短发,俐落的鬓间小小的水晶耳环缀在耳垂上,蓝色碎花连身长
裙下露出白皙的脚踝与大地色系的厚底细带凉鞋,搭配着淡粉红色低襟短西装外
套,显露出青春、干练的活力。

  桃香站在最后面,天然茶褐色的头发烫成大波浪扎在脑后、前额剪成齐眉浏
海,同样是连身裙颜色是素雅的鹅黄色,中腰的腰线上方有桃红色的横带,裙长
则是膝上10公分。小腿上没有穿丝袜,足下蹬的是约15公分高土黄色粗跟高
跟鞋,1公分宽的鞋带系在脚踝上,而脚背上只有一个简洁的交叉,露出的是涂
了桃红色指甲油的十趾。

  “表哥,我带她们俩来陪妳了。”君儿微笑道:“表哥你最差劲了,在军校
还会记得每天写信,结果回到二十一世纪就把我们忘了……真没良心……”

  “哼,好在表妹我还惦记着你。”君儿笑着续道:“表哥回二十一世纪半个
多月都没碰女人,好可怜唷!表哥今晚想怎么玩?我教她们两个让表哥尽兴!”

  “表少爷,可以让我们先进房吗?”晴儿道:“穿成这样站在这里,好害羞
唷!”

  君儿笑斥道:“晴儿姐妳有什么好害羞的?我和桃香的裙子都没妳长,我们
都没说了。”

  晴儿脸红道:“但这双鞋……露着脚趾……好害羞唷……”

  “好啦好啦!”君儿笑着道:“表哥,你的晴儿脸皮薄,床上光屁股不怕,
站在走廊上露个脚趾就脸红了……我们可以进来了吗?”

  “快进来吧,别站在门口。”

  “呵呵,站在门口有什么关系,我们仨是你老婆耶,有什么好怕的?”君儿
笑着带领二女走过来在床前站定。

  “还不快让表哥看看。”君儿站在中间,左顾右盼下达命令。

  ……

  站在左右的两女低着头面红耳赤,动也不动。

  “两位姐姐不自己来,君儿就要动手啰!”君儿笑着说。

  晴儿、桃香二女秀首稍昂,妳看看我、我看看妳,两张脸都羞得像大红布一
样,小手缓缓拉起裙腰……蓝色碎花连身长裙与鹅黄色膝上短裙下,露出一对白
洁的小腹与两丛乌黑的阴毛。

  “都是少爷的东西,这么害羞干什么?”君儿道:“这两只浪蹄子,没见到
表哥就整天犯傻,现在见着了却连话都不会说。呵呵!”

  君儿走向我道:“表哥你要不要起来摸摸?看看这两个傻姐姐是不是都湿透
了?”

  “别为难她们两个了。”我倚坐床头、伸出双臂道:“过来吧君儿,让表哥
亲亲妳。”

  “呵呵,还是表哥最好了。”君儿笑着扑过来跨坐至我腰际,回头道:“两
位姐姐还愣在那干嘛?快过来呀!”

  娇小的君儿骑在我腰上,小舌头一下就侵入我嘴中任性地钻动,小手也自动
抓住大手,让我恣意玩弄一对巨乳。

  在君儿背后躲藏的是晴儿、桃香二女,二女一人吸吮着大龟头、一人舔着子
孙袋,不停发出“啧啧”的声音。被君儿挡着我看不到后面的状况,只觉得下身
温度越来越高,阴茎不断怒涨,硬度增加到破表。

  “好啦,换妳们啦!”君儿放开我的嘴,爱怜地轻轻拍拍我的脸颊道:“妳
们两个谁先来?”

  君儿从腰上爬开,用目光询问二女。桃香羞着脸轻推晴儿的腰,晴儿羞得双
手捂住小脸,将身体移到硬举的肉棒上方,桃香帮忙掀起晴儿长裙,君儿扶着杀
气腾腾的阳物,对准小穴让晴儿坐下。

  “啊啊啊啊~~”晴儿小嘴轻呼,蜜穴吞入整只阳茎。巨菇吻在久旱的花心
上,快乐的阴道不停在周围喷洒淫水。

  “解瘾了吧?呵呵呵。”君儿笑道,拉着我的手抚上晴儿乳房。隔着洋装清
楚感觉到里面没有任何胸衣,硬挺的乳头隔着衣料不停在我掌中抖动。

  “啊啊啊……好舒服,这样受不了了……”长裙罩住了两人结合部位,蓝色
碎花连身长裙下晴儿不断快速前后摇动腰肢,让花心疯狂贪婪地摩擦龟头。

  “好舒服……好舒服……啊……要不行了……啊……”玉润的额头上沁出一
颗颗小汗珠,晴儿身体后倾,双手扶在我的腿上继续快速挺动。

  “会死……这样会死呀……啊啊……少爷饶了晴儿……”晴儿花心死命地抵
蹭,让龟头都有点感觉到痛了,淫荡的呼声越来越高、越来越尖细。

  “到了~~到了~~晴儿到了~~啊~~”晴儿娇躯不停抖动,眼角闪着泪
光:“唉唉~~唉呀~~少爷您先别动~~晴儿受不了呀~~”

  正要冲到顶峰的大龟头受不了晴儿的虚弱,气愤地不住挺动。

  “没用的姐姐,这么快就泄身了。”君儿笑着扶开晴儿道:“桃香姐姐,换
妳啰!”

  桃香俏脸酡红,乖乖地俯在床面上挺起圆翘的美尻,鹅黄色短裙自然地滑向
腰际,一对肉瓣自动张开,粉红色的小穴正忙着吐出润滑用的蜜汁,等待大龟头
临幸。

  我爬起身挺腰一送,粗硬的铁棍“噗滋”一声滑入阴穴中,“啊~~”桃香
羞赧地轻呼。

  “怎么?表哥的太大,又受不了了呀?”君儿笑着戳戳桃香腰部道。

  “好……好大……好像……又变得更大了……呜……”桃香趴在床上,随着
我的抽送,手指不自主地抓住了床单。

  “大不好吗?两位姐姐日思夜想的不就是表哥的大棒子吗?呵呵呵。”君儿
闪到我身后。

  “啊啊啊~~”桃香一阵哀鸣。调皮的君儿跑到我背后,她的小屁股顶住我
的腰猛力一送,大龟头就给君儿推到桃香花心里。

  菇头卡在花心上,子宫口也给撞开了少许,不停收缩咬得龟头美不胜收,强
烈的快感让我全身不禁抖了起来。

  “表哥忍着点,这两个女人不好搞呀!”君儿淘气地抓着我的腰前后推送。

  “唉~~唉呀~~唉呀呀呀~~”阴道中强烈的冲击剥夺了桃香的神智,每
当肉棒抽出时都带出一股股浓厚的淫汁。

  “啊啊~~”泄身的桃香膝盖一软,再也支撑不了美臀,整个人往前趴下。
正在兴头上怎么能放过她,我将桃香的身子翻侧坐在她右腿上,将她左腿打直抬
向空中。

  “哎哎哎哎……好深好深……不行……太刺激了……会死……会死呀……”
从来没有尝试过的姿势让桃香拼命哀嚎。两人间现在已没有任何间隙,阴毛与阴
毛间摩擦发出“沙沙”的声音。

  我用腰肢画着圆圈,从侧面让桃香体会穴内从未开发过的快感,浓密的阴毛
像刚刷一样刮在阴蒂上,让桃香不住抽搐抖动。

  “哎呀呀……哎呀呀……”桃香咬紧牙关不停娇喘。看着15公分高的粗跟
高跟鞋,我不禁咬起桃香桃红色的脚趾。

  “啊……呜……”桃香大声嚎哭起来:“好……好爽……不行了……呜呜呜
呜……”

  “表哥,换人啦!”君儿推推我的腰,将我引向躺在旁边的晴儿。

  “好,桃香乖,桃香乖……”君儿躺下一把搂住桃香,桃香忍不住泪水,偎
在君儿怀里香肩不停颤动。

  晴儿慵懒地躺着,眼神迷蒙无力地看着我,我掀起长裙将她双腿扛至肩上,
厚底凉鞋上编织的系带传出阵阵草香。我扶着龟头抵在穴口上,前后拨弄把玩红
肿的阴蒂。

  “进……进来……”晴儿鼓起余勇,用手引导肉棍前进,愉快的包裹感立刻
从阴茎上传来,接着是马眼抵住花心的美妙滋味。

  “哦……快……快……”晴儿的眼神虚弱又充满企盼。

  放开任何顾虑,此时我满脑子只想狠狠地蹂躏晴儿的花径。我将龟头抽到穴
口,接着狠狠地全力往前冲刺。

  “啊啊啊~~”随着激烈而清脆的肉体撞击声,呻吟的晴儿最后只能随着巨
茎进退喘叫。

  我把她的双脚合拢,让小穴更为紧缩、肉壁摩擦更为强烈,“啊啊啊~~”
晴儿十只脚趾都蜷曲成一团,随着菇头的节奏一次又一次泄身。

  疯狂的我已顾不了晴儿是否还能承受,拼命快速抽送,只想让大棒在肉穴中
摩擦出火来。

  “啊啊啊啊啊~~”喉咙已快沙哑,晴儿发出垂死的哀鸣。

  “啊~~”我舔着晴儿白洁的小腿怒吼一声,累积许久的大量精液瞬间爆发
喷灌入晴儿子宫中。

     ***    ***    ***    ***

  农历七月15日道教称中元节、佛教称盂兰盆节,而一般俗称鬼节。对日本
人来说盂兰盆节俗称“お盆”,是一年中仅次于元旦、第二重要的节日,企业、
公司一般都会放假一周,让员工回家乡扫墓、祭祖。

  除了要扫墓、祭祖外,日本人还要同时举办祭典,民众聚集在街道上游行,
一起跳着“盆踊”的舞蹈,而德岛县的阿波舞更是有名的祭典之一。而稻荷神是
日本神话中谷物、食物之神的总称,自中世纪开始将狐狸视为稻荷神的使者,全
国的稻荷神社也都几乎都以狐狸代替。

  前一天下午被不知是鬼魂还是狐狸的少女搞得精神不宁,做了整晚春梦,早
上起床不但精神不济,还花了好些时间才收拾好狼狈不堪的自己。

  赶忙搭地铁前往九州大学会场时,大会即将开始,灯光也暗了下来,匆匆找
到位置就座后还一直担心自己身上会发出怪味道。

  今天早上第一主题是“金融机构与八幡钢铁厂发展”、第二节主题是“八幡
钢铁厂对下游产业之融资”,每节各宣读两篇论文,结束之后就是闭幕酒会与餐
会,下午学者们就要纷纷赶往机场前往暑假下一个目的地。

  在最后一节宣读完压轴论文“八幡钢铁厂产品对台湾工业化之影响初探”之
后,我也要赶搭16点10分的华航返回台北。

  演讲结束后上前询问、索取相关资料的人不少,刚结束聚光灯下五十分钟的
演讲与询答,我的眼睛一时还不能适应黑暗。

  “李桑,这位是黑田香澄同学。”北泽满副教授从背后唤我道。北泽副教授
是日本煤炭产业史专家,对亚洲各国工业化研究着力也非常深入。以前我刚刚开
始研究新北市土城区海山煤矿前身──“山本炭矿”──时,曾受教北泽老师非
常多。

  “黑田君是我们比较社会文化学府的二年生,但是因为家学渊源,在东洋史
与产业史研究上已经达到研究院程度了。”北泽老师道:“黑田君年纪虽轻,但
已立定志向要做工业化研究。她读过您的论文,希望我引见您认识。”

  “黑田家?呵呵,该不会是福冈藩的千金吧?”我笑着道。

  “正是。”北泽老师道:“黑田同学请向前。”

  “我是黑田香澄,现今是比较社会文化学府二年生,请多多指教……”束起
长头发的少女深深鞠了90度的躬。

  是她!!!

  狐狸少女!!

  “家里先祖战前曾主持过八幡钢铁台北支店,方才听了您的演讲,心中真是
非常激动。”少女低着头道:“希望以后能追随李先生多多学习。”

  我强忍震惊、故作镇静微笑道:“北泽老师才是真正的专家,我只是半路出
家,刚刚起步而已。”

  “李桑您太客气了,我们这个领域里缺少的就是像您工科背景出身,真正瞭
解技术层面的专家。”北泽老师道:“对了,黑田君小时候跟随父亲在宝山钢铁
就职,中文说得很流利。”

  “是这样吗?”

  “在上海念小学与中学的,中文会说一点点,也会说一点上海话。”黑田同
学又微微施了个礼用中文道。

  “读写可以吗?”我还是用日文回答。

  “读写也可以一点点。”黑田同学用中文回答道。

  “黑田君目前协助我处里很多中文资料,也帮忙订正一些翻译上的问题,这
次研讨会,黑田君的协助非常多。”北泽老师道:“黑田君希望能申请一个交换
计划,到台北去做八幡钢铁支店的研究。目前九州大学与贵校还没有交换学生计
划,希望李桑可以勉强协助。”

  “本校国际学生交换没有限制一定要是签定了学生交换计划的大学,全世界
任何学校的学生都可以申请来学习。”我道:“但我是化学工程系的老师,研究
历史的学生要申请道我的研究室会有困难,可能要请历史系的老师出面申请。”

  “您是说许雪姬老师吗?我已经写信去拜托了。”北泽老师道:“许桑回信
说只要您同意,她会协助办理手续。”

  “许老师出面那就没问题了。”我点头道。

  “那就一切拜托了!”北泽老师客气地鞠了45度的躬。

  我也立刻鞠躬回礼道:“不麻烦的,以后也请多多指教!”

  北泽老师道:“我先去招呼大家上车去酒会现场,黑田君请招待李桑。”

  “有劳您了。”黑田同学向北泽副教授深深一鞠躬。

     ***    ***    ***    ***

  终于能看清她的样子。

  黑田同学约1米60高,乌黑的齐眉直发长常地垂到后背中央,脸型是标准
的鹅蛋脸,两道眉毛有个性地弧躺,大大的眼睛下有明显的卧蚕,水灵得像是会
说话似的,鼻梁相当有肉、让饱满的鼻翼看起来小巧,顺着婴儿肥的脸颊往下是
施了粉红色唇蜜薄薄的嘴唇。她笑起来时会出现肉肉的双下巴,整个人形容起来
就是非常地文静、气质非常好,让人在她身边就自然会有种宁静、祥和、舒适、
自在的感觉。

  黑田同学动作温柔地帮我收拾散布在讲桌上的各种东西。

  是她吗?她为什么要跟踪我?还是一切都只是凑巧?心里充满疑惑,但直接
问又太失礼了,既然她是北泽的学生,还是先佯装没见过她,静观其变吧!

  “黑田君,您说您先祖曾经在台湾工作?”我问道。

  “是的,我的曾祖父、祖父都是在台北出生的。”黑田道:“老师请叫我小
澄吧!”

  “小澄同学,这样称呼太失礼了吧?”

  “没事的,请老师不要见外。”小澄道:“小时候家父也曾到高雄的中钢公
司工作,我也曾在高雄住过一年。”

  “是吗?”

  “是的,我小学一年级是在高雄日本人学校入学的。”小澄道。

  “喔?这蛮少见的,大部份日本人都会单身赴任吧!”

  “祖父说我们家族在台湾居住了三十多年,能回到台湾是很重要的事。”小
澄道:“家父也喜欢带着全家人到世界各地去,现在父亲也带着母亲在巴西的新
日铁工作。”

  “令尊真是有趣。”我道。

  “没事的,家父家母都喜欢在全世界旅行,回到福冈来反而很拘束。”小澄
道。

  “不好意思,可以很失礼请教是因为福冈藩的缘故吗?”

  “是的,父亲是第17代,所以在福冈很麻烦的。”小澄微微施礼道:“都
收拾好了,请老师随我搭车前去酒会吧!您的行李我也都帮您拿上车了,等等请
检查一下,餐会后我会送您去机场的。”

  “是这样吗?那真是有劳您了。”我朝小澄鞠躬用日文道谢。

     ***    ***    ***    ***

  原本是计划搭地铁到机场的,在北泽老师坚持下改搭乘小澄的车前去。小澄
一直陪到登机时间将至,我也不好意思先进入内候机室。入关前小澄送了沉甸甸
一大包、用细麻绳捆绑、牛皮纸包装的伴手礼,没有多带礼物在身,我只能再次
鞠躬答谢她的周到并约定台北再见。

  上机后我打开礼物,里面是一整叠分类装订好的影印文件,粗看应是黑田家
的日志或日记之类的东西,另外还有一封信。

  信函是用工整的中文汉字书写的,从字体上看应是从小就修习了书法,显然
有相当功力。

  “李老师您好:

    很抱歉昨天在未经同意下跟踪了您,香澄在此向您致上最高的歉意。

    这样说或许很失礼,但等待了二十年终于能回到老师身边,香澄心中
  无比激动。希望您能像以往一样爱护香澄。

    香澄日夜期待能与您在台北相见。

    请多多指教。

                          黑田香澄”

             (3)椰林大道

  时序进入九月,当老师的就像汽车一样,要从“放假档”切入“开学档”。
结束繁忙的全球奔波生活,暑假结束代表生活慢慢恢复正常。

  “最近还有再做过那样的梦吗?”阿文学姐问。

  “没有,没有梦到回到过去,但梦到当时场景中的人物跑到现代来。”

  “呵呵,来的人是男的还是女的?”

  “哦……女的。”

  “哈哈哈,春梦吗?”

  “嗯。”

  “呵呵,你唷……”

  “学姐别亏我啦!”

  “阿泰,你的睡眠脑电图检查看起来是没有‘异睡症’的情形。”阿文学姐
翻阅着报告道:“但是睡眠并非单纯是‘睡着’与‘醒着’这么清楚的分野,无
意识的时候还是可以再分为快速动眼期、非快速动眼期两个阶段,非快速动眼期
又可以再分为三个子阶段。”

  “睡着时大脑并不像电灯开关一样,只有ON跟OFF两种绝对状态。传统
上睡眠被视为发生在整个大脑,甚至传统观点认为大脑中有‘睡眠中心’,可以
从上而下管理整个大脑的休息。但近几年的研究证据却显示不是这样。”

  学姐续道:“例如海豚睡觉的时候,一次只有半边的大脑在睡,所以会一边
的眼睛闭起来,另一边的继续游泳、观察四周的情形;还有脑损伤病人的例子,
不管人脑什么地方受伤,受伤的人都能入睡。这些证据显示睡眠是一种散乱的过
程,并不是一个中央化、集中化的过程──也就是说大脑中每个地方都会自己找
时间睡觉、休息,而只有脑中大部份区域都处于睡眠状态时,我们才会显现出所
谓的‘睡眠’。”

  “但由于不明的原因,脑中负责侦测错误与冲突的区块,以及负责长期记忆
区块会在快速动眼其中变得更活跃;而负责疼痛知觉的地区会变得不活跃,因此
在快速动眼期不容易感觉到身体的疼痛。”学姐续道:“但是当进入非快速动眼
期时,负责推理与道德判断的前额叶皮质活跃度会下降,而中脑会变得很活跃。
中脑是负责所谓固定模式的简单行为,例如:站立、走路、攻击猎物、吃喝、舔
毛、性交与母性行为等等。”

  “照说,如果有‘异睡症’或是‘唤起障碍’的人,会在非动眼期同时出现
清醒时的复杂行为能力,也就是所谓的梦游、睡食症或是睡眠性爱症。阿泰你的
状况比较复杂,因为你住的地方没有监控设备,不清楚你是不是会起来做某些动
作,但显然当入睡时你负责历史记忆的那一块脑区并没有休息,所以产生了彷佛
穿越到古代的现象。”阿文学姐道:“我给你开一点抗焦虑药,看看会不会好一
点。”

  “喔喔,那会不会影响到思考或是情绪呢?”我问。

  学姐道:“我尽量给你开一点副作用较小的。另外阿泰你说在梦中会出现动
作,这种症状可能也合并了动眼期障碍,动眼期障碍患者在梦中不会放松肌肉,
而且在起床后会确实把梦中场景描述出来。”

  “我一次开两种症状的药给你,如果还有类似情况发生,不管什么时后都赶
快跟我联络。”阿文学姐道。

  “嗯,好……”我很想告诉学姐在日本遇见黑田香澄的事,但整件事情总是
觉得还差一片拼图、看不出全貌──还是先暂时别说出来好了。

     ***    ***    ***    ***

  开学转眼就过了快半个月时间,世界经济不景气,马总统宣布行政院要在一
个月内提出让人民有感的经济振兴方案,却苦了我们这些学校里的教书匠。

  行政院说每周要有新亮点,生物医学产业是台湾政府既定重点产业方向,更
是镁光灯聚集之所在;而牵连到身上时,除了原本就固定要做的学术研究、专利
申请、技术移转产业辅导外,还要天天被经济部、卫生署抓去开会,一下去南海
路技术处、一下到信义路工业局,不然就是早上到药政处、下午进生医产业办公
室,整个人忙得像陀螺一样日也操、暝也操,再加上这学期系上同事正好“七休
一”,变成除了原本就被排定的6学分外还要帮忙代4学分大学部的课,浑身上
下都快冒烟了。

  超级忙碌最大的好处就是根本没时间睡觉,更别说有时间梦游了──每天奔
波于实验室、教室、政府机关会议室与辅导厂商办公室之间,外加读论文、写论
文、指导研究生实验、写计划、审计划还有骂学生,一天24小时糊里糊涂就过
去了,每天回到小窝都要到凌晨两三点,有时甚至连澡都没力气洗就直接趴上床
睡着。连睡觉时间都没有,当然也没时间做梦,我叫学生在我房里装了一具摄影
机,看看会不会半夜出现梦游情形,但半个月下来,除了让学生看到老师没脱衣
服就上床外,什么精彩的影像也没有。

  “嘟噜噜~~嘟噜噜~~”

  “老师,有位历史系大学部的同学找您。”电话中佳静道。

  “历史系?”

  佳静道:“一位日本同学,姓黑田,说是福冈大学北泽老师的学生。”

  “喔,黑田香澄同学。”最近实在太忙,我都快忘了还有这件事,道:“我
知道了,请她进来吧!”

  黑田香澄戴上眼镜、扎了个马尾,要不是她主动来找我,我就算走在校园里
也认不出她来。

  “李老师您好!”小澄深深鞠了个躬道:“现在才来拜访老师,真的是不好
意思,请多多指教。”

  “请坐请坐。什么时候到台湾的?”

  “九月初到的。”

  “现在住在哪呢?生活都习惯吗?”

  “现在住在宿舍,同学们都很照顾,生活很习惯。”小澄道。

  “现在是在图书馆找资料?还是上课呢?”

  “这学期在历史系注册了,当三年级学生。”小澄道:“平常就与同学们一
起上课,也修了一些研究所的课,其它时间才收集资料。”

  “呵呵,以妳的中文能力没问题的。”

  “但这学期没有李老师您的课,很可惜的。”

  “我下学期才会开课。”我道:“对了,都还没有好好谢谢妳,上次妳赠送
的文书影本我都还没有时间好好研究,真是不好意思呢!”

  “老师您太客气了,正好是家里的文书资料,想说老师您可能用得上,就冒
昧印了一份给您。”小澄道。

  我道:“福冈、萨摩、长州都是与台湾有复杂来往关系的地方,这样的第一
手资料非常宝贵的。”

  “老师您客气了。”小澄道:“资料还是要给适当的专家才有价值,不然放
在储藏室,不小心就被回收了也不一定。”

  “呵呵呵,黑田同学妳客气了,这可是贵国的重要文化材呢!”我道:“那
你的资料收集得如何呢?有没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

  “几个单位,像是台湾银行、土地银行、中央图书馆等等,许老师都帮我连
络过了,现在去收集资料很方便。”

  “嗯,那台北市文献委员会去了吗?那边也可能可以找到不少资料。”

  “喔?是吗?”小澄道:“那我会赶快去联络拜访。”

  “对了,我手上有一些之前在旧书摊买到,国民政府台湾接收委员会的统计
资料。”我道:“嗯,但我记得没有放在研究室这边……我回去找找看,找到我
带到学校来。麻烦同学过几天再来一趟,我可以借给你参考。”

  “喔,太好了,谢谢李老师!”小澄高兴地道。

  “北泽老师特别交代过要帮忙照顾妳,资料用得上就尽量拿去用吧!”我笑
道:“其它地方有任何需要我帮忙的,也千万不要客气。”

  “同学们都很照顾我,应该不需要麻烦老师的。”小澄躬身点头道。

  “不麻烦,不麻烦的。”我笑道。

  “对了,我整理了一份资料,可能对老师您最近的研究有帮助,请老师有空
时看看。”小澄从书包里取出份资料续道:“不好意思,上课时间要到了,匆忙
间来打扰老师,真是不好意思。”

  我看看墙上时钟道:“没关系,我也要出门去开会了。”

  “真不好意思,还麻烦黑田同学帮我整理资料,真不好意思!”接过厚厚一
包文件,我续道:“同学不要客气,欢迎随时来坐坐……喔,对了,我把手机号
码给妳,随时有问题可以直接打给我。”

  “谢谢老师。”小澄起身走到门口,突然回头微笑道:“请老师还是叫我小
澄就好了……或是……老师也可以叫我小婷,我会比较习惯……”

  “小婷?”

  小澄回头意味深远地一笑道:“是的,小婷……”

     ***    ***    ***    ***

  又连续忙了一个星期我才想起小澄送的资料,这天比较有空,早早吃完晚饭
回到宿舍,正好看看这一大包东西是什么。

  资料厚厚一叠像颗大石头一样,估计有八百至一千页,装订得很仔细。我翻
至正面一看却突然彷佛坠入南极冰川中的裂缝,整个人从脚底开始发冷,一路冻
到头顶……

  “中华民国初年政治、社会、经济背景参考资料

                       1915至1925

                       黑田香澄/舒雅婷”

  我双手颤抖翻开封面:

  “目录

    第一章 历史背景

     第一节 北洋政府
     第二节 国民政府
     第三节 广西、云南、湖南
     第四节 国际关系

    第二章 人物与人事

     第一节 北洋政府与内阁
     第二节 皖系
     第三节 直系
     第四节 粤系
     第五节 桂系
     第六节 奉系
     第七节 滇系、黔系
     第八节 湘系
     第九节 上海
     第十节 其他与外国人

    第三章 经济状况与发展

     第一节 经济状况概要
     第二节 各省经济与财政
     第三节 进出口贸易
     第四节 各地物产与矿产

    第四章 科技与工业

     第一节 中国工业与科技
     第二节 德国工业与科技
     第三节 英国工业与科技
     第四节 美国工业与科技
     第五节 钢铁工业
     第六节 炼油及石油化学工业
     第七节 农业与肥料工业
     第八节 制药业
     第九节 机械工业
     第十节 兵工业
     第十一节 铁路与造船
     第十二节 纺织工业

    第五章 发展与策略

     第一节 发展模型与策略
     第二节 土地改革
     第三节 政府财政
     第四节 卫生、教育与人力资源
     第五节 经济发展
     第六节 军队与国防建设
     第七节 政治与法律
     第八节 原始资本累积”

  “哇靠~~这是什么东西!”我不禁脱口而出。

  ‘黑田……她到底是谁?现在到底是什么状况?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为
什么?’千万个问题不断在脑中涌现。

  努力克制住不停抖动的双手,我翻开内页……

  首先是北洋政府,小澄不仅列出了历代总统、内阁演变,更分别依据皖系、
直系保定派、直系洛阳派、政学系、交通系、国民党系、进步党系等,一一说明
主要人物间的关系,彼此间的利益、心结,以及各派系间消长的关键点与影响。

  其次是国民政府,分别叙明以孙文为核心的势力,以及其他国民党实力派间
的交互关联,最重要的是说明孙文由黑社会力量转向左派的关键。

  第一章第三节中,小澄利用图表,以时间轴说明湘、桂、滇、黔各省间大小
军阀势力的消长,以及彼此间恩怨情仇纠葛的关系。

  小澄的简报能力非常好,复杂交错、南北牵连互动的关系,她只需要一两张
图就可以分析表明清楚。

  第二章“人事与人物”,小澄从我在梦中已经认识的人开始,分别列出每个
人的小传、派系与利益关系、个性优缺点、能力、关系人等等,最后还仿照电玩
游戏画出能力数值雷达图,可以说比光荣公司出的《三国志》、《信长之野望》
系列的武将资料还要完整上好几倍。这章中小澄列出了将近七百个人,其中像任
公、齐燮元、蒋校长、黄远生、孙震等都是已经认识的,但还有超过六成是我根
本不认识也没听过的人。

  第三章中,小澄列明了各地的农、工、矿业生产力状况与分布,各省县人口
统计、税收情形,各海关、厘金局进出口流通货物品项、数量、金额统计,同时
也介绍了各地重要的商人、企业、工商团体等。尤其是在人物与企业介绍部份,
小澄特别绘图标明出国内外不同人物、企业、团体间的派系属性、竞合关系。

  第四章更有趣,小澄用甘特图方式画出了科技树,除了标明各种科技出现时
间及交互影响外,更注明了发明者、持有技术的企业、关键人等资讯,彷佛可以
直接按图索骥、打电话去跟对方约时间谈技术合作似的。

  而在各别工业部份,小澄也列出了各种工业技术、设施、工厂设立的前提条
件,包括土地、能源、人力、原物料等,更有趣的是每一节都附上一张表,列出
某一个工业──例如钢铁业──的某种特定产品──例如S304不锈钢──在
某一年代中需要这种产品的下游企业,以及各国需求量、采购金额等等。

  第五章内容更是难以形容,小澄先列出了一个数学模型,可以调整财政投入
与政策选项,很清楚就可以看出“资本累积”、“生产力提升”、“国民素质提
升”是发展的关键,但是各种资源投入的优先程度不同,就可看到模型产出不同
结果。小澄也比较了投入时间、金钱成本与弹性,但却没有提出明确发展建议。

  最后她写道:“模型只能显现简单的经济状况,不能显现出相对经济状况下
国民素质与社会文化水准,所以究竟是“富而好礼”的社会还是“弱肉强食”、
“粗鲁无文”的社会,在发展模型中是看不出来的。”

  “呼~~”我轻叹口气,终于翻阅完这一大本“钜作”,但结尾像是故意留
白,我左找又找也找不到可以称为“结论”或“总结”的东西。大部头就这样嘎
然而止,好像电影看到一半突然断掉银幕上一片空白,去问放映师却只得到“后
面没有了”的答案。

  我才刚想抬头脖子上就袭来一阵疼痛,用眼角余光看看窗外才发现不但天亮
了,太阳更早已爬上山头。

  ‘天哪!都快八点了!’我心头一惊,居然已经专注在这部报告里十二个小
时。我不但没有喝水、上厕所,根本就是完全忘记了时间的存在。而这十二小时
时间中,我也仅是一页页翻阅,偶尔遇到特别有趣的地方才细读,根本说不上消
化、分析,更遑论去研究中间是不是有资料错误、理论谬误的地方。

  放下报告我脱下一晚未换的衣服冲进浴室冲澡,接着便赶忙出门赶赴八点半
的会议。

     ***    ***    ***    ***

  年纪早已过了一夜没睡也没关系的年代,但斜靠在椅子上思绪不停翻腾,怎
样也无法小睡让疲惫已极的身体放松。

  “老师!”祈宾推开办公室门探头进来道:“早上我跟历史系联络过了,系
办说今天黑田同学没课。后来我到教室去问他们同班同学,同学给了我黑田同学
的手机号码,但是拨过去都是未开机。后来我到宿舍去,室友说她上周末说家里
有点事,要趁双十节回日本一趟,下星期才会回来。”

  “喔,知道了,谢谢你。”我双眼已经肿起来,视线开始模糊。

  “老师您还好吧?同学说昨晚您一夜没睡。”祈宾道:“是在看论文吗?”

  “嗯,黑田同学上星期拿了一份论文来,我到昨晚才有空看。她的观点很新
颖、很特别,非常有开创性,所以才会急着请你去找她。”

  “喔喔,老师您多保重呀,不要太拼了。”祈宾道:“我已经在她系上、班
上留话,也请她室友帮忙转达,请她一回来就与老师您联络。”

  “谢谢你。”我拿起一份文件道:“这个东西也麻烦一下,请你把相关的文
献资料、制程、触媒、操作条件跟实验室设备要求整理一下给我,最好是找出原
典,列出所有的原始条件。”

  “老师什么时候要?”

  “ASAP。”

  “诶?”祈宾轻呼道:“老师怎么突然对这些有兴趣?是业界辅导案?还是
我们实验室要转型呀?”

  “呵呵,业界辅导也不会要我去辅导这些老掉牙的东西吧?”我勉强挤出笑
容道:“实验室转型做这些研究,我看你们也会全部跑光吧!”

  “真的!这些东西真是太老了,现在连课本里都不会写细节了。”祈宾道:
“我等等叫那几个大四专攻生分头去找,明天中午前整理给老师,正好也顺便测
试一下他们几个的基本功夫。”

  “这样很好,去吧!”

               (4)相亲

  约在399吃到饱火锅店相亲不知是谁的主意?

  阿强学长爽朗成性,除了在医院外,天生不拘小节,以前要不是学姐帮他注
意,学长的T恤常常都穿到了长出白色小香菇还在穿──约在火锅店相亲很有学
长风格。

  阿文学姐虽然温柔浪漫,但古灵精怪的一面更是出名。学姐知道如果约在比
较正常点的地方,像什么五星级饭店之类的,要穿西装、打领带、人模狗样地装
模作样一番的地点,结果就只有两个──要不直接逃走拒绝出席,要不就开始模
仿起“豆豆先生”,挖鼻孔、剔牙、打喷嚏样样都来。约在399吃到饱好处就
是我没有拒绝的理由──喝酒、狂吃、不用顾形象──人多热闹,手里忙,嘴里
也忙,不会有彼此对望、没话找话说的尴尬。

  “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精实呀?”阿强学长站在更衣室门口笑道。

  “啊?”见到学长出现,我愣了一下,拿毛巾边擦头发边道:“是我们家那
些死小孩出卖我了吗?”

  “你学姐怕你临阵脱逃,早就跟你助理打听好,知道你每天晚上这时间都来
体育馆游泳。”阿强学长续笑道:“你是要这样直接去?还是要回去宿舍再打扮
一下?”

  “这样去就可以了吧?”

  “就这样?确定?”学长打量我全身上下一番──人字拖、滑板裤、写着脏
话字眼的超大T恤加上手中提着装了各式运动道具的红白塑胶袋。

  阿强学长停了半晌道:“好吧,你觉得这样好就OK了。不过你这样看起来
比较像过气退休的猴死囝仔,一点也不像王牌教授。”

  我笑着接道:“王牌教授?王牌教授也是人,也是吃饭拉屎的,如果不能接
受男人的丑态就算了。”

  “没错,不过你的话对女人也同样适用。”阿强学长道:“如果不能接受自
己没化妆的样子被男人看到,那这种女人就不要交往也罢!”

  “YA!”

  “是上次的经验让你重新做人了吗?”阿强学长道:“听说你最近变得蛮多
的,人到四十,多运动是好的。”

  “是呀,本来就该多运动。”我道。

  学长车子冲上停车场坡道转入新生南路,“但运动也不要过头,不年轻了,
要量力而为。”学长眼盯着高架桥下悬挂的红灯道:“听说你最近又跑步又游泳
的,周末还去打漆弹啊?”

  “妈的,这些死小鬼嘴巴还真大……”我回应道:“不只跑步、游泳、打漆
弹,还做重量训练哩!”

  “真的假的?”阿强学长有点惊讶道:“干嘛?你要考预官呀?现在有这么
不景气吗?”

  “是呀,教育部新规定,国立大学教授招生业绩不良要开除。”

  “屁啦!”

  “不过你真的瘦了不少,头发剪了看不出来有四十岁哩!”灯号转成绿灯,
阿强学长催油门起步。

  “学姐都说是民族幼苗了,我也不能太落漆呀!”我笑道。

  “少来了!先说好,等等你要恶搞、耍宝我不管你,但不可以让你学姐下不
了台。”学长道:“今天的女方我也见过,说真的,我觉得阿泰你配不上她……
我也不知道你学姐是怎么把人家拐来的……所以你自己克制点,不管成不成,如
果你让你学姐下不了台,被砍我也救不了你。”

  “放心,我也不是十几岁了。”我看着窗外漆黑的大安公园道。

  树影间灯光摇曳,隐约可见许多晚餐后散步的市民,双十节前离开学校后,
小澄便不知去向,同学表示虽然曾经接到Mail说家中琐事尚未处理完成,待
一切办妥后即会返回台北,但再度去信就如泥牛入海,没有更进一步消息。

  不知怎地,当小澄消失后,我的生活模式也发生大幅改变……我不再于二十
一世纪现实中梦到与君儿、晴儿、桃香或保定军校的任何事情,但自己似乎越来
越确定那段三年时光并非一场梦,并不是一场无法名状、无法与他人分享,横跨
了三年却仅是廿一世纪南柯瞬间的梦。

  虽然没有任何证据,但我越来越相信真的回到了过去,或是说回到了“某一
个”过去。二十一世纪今天的我是真实的,小澄送给我的资料也是真实的。在她
消失后,我将部份资料提交给几位专精民国史的师长朋友看,大家一致意见都是
资料虽然简略,却充满了太多现有文献资料中无法查证的人物、细节──像是某
个交通要道上的某个小城镇中有某个史料未载的关键商人,或是某个小军阀在某
个时间点上与某某人关键性会面之类的。

  几位专家均表示,如果这些资料是真的,将可望大幅改写今天我们对一百年
前的认识。这些幽微的小事件,在小澄整理下像是整个民国初年历史发展的转捩
点,而除了亲历其境,又有谁能指出这些曾发生或根本未曾发生过的事呢?

  我想不通小澄的角色,她就这样突然出现在背后,又没有交待任何事情就像
狐狸一样消失,只留下真伪难辨的资料以及越来越多的谜团──要不是这个日本
小女生手中或家中藏有中华民国历史的重要第一手文献记录,就是这一切都是有
目的、是设计过的,而小澄仅不过是某个更大型事件中的信差。

  我无法判别“黑田香澄”究竟是“彗星般耀眼的历史学天才”还是“科幻小
说中跑出来的未来世界信差”,但我猜想如果后者为真,那我终将有机会再次见
到我的女人们。有了这样的想法后,我重新上网看了一遍1980年经典老电影
《似曾相识》(Some Where In Time),并鼓励自己千万不
可以像片中男主角克里斯多夫·李维一样无法活在所处的真实世界,自我封闭而
死。

  有了这样想法后我开始运动──对于四十岁男人而言,运动绝对是日常中难
得的好事──每天两个小时游泳、跑步、重量训练,周末假日则加入专业的生存
游戏队伍,学习小部队战斗的各种技能。

  而除了运动外更每日反覆熟读小澄留下资料中的各种讯息,稍有不明暧昧之
处便立刻叫助理、学生们翻遍各种史料,务必让人、事、时、地、物清晰完整。
找资料的程度已经疯狂到中研院近史所的张力老师亏我说是不是要写本中华民国
史,还笑着说要让黄所长把我从化工所挖角去近史所。

  我相信这一切都是值得的,即使再也回不去,也能在培养出健壮体格之余开
创事业另一高峰。

  “喂!不可以在我的车上抽菸!”阿强学长突然一喊,把我从内在世界中唤
醒:“我记得你不抽菸的呀?”

  “嗯,最近才开始的……”我没告诉学长说我是民国三年就开始抽的。

  “你真的变了喔!怪怪的。”阿强学长趁机回头瞄我一眼,道:“前面就到
了。不要在女人前面抽菸,印象会很不好的。”

  “我知道……”

  火锅店里人山人海,好在阿强学长在医院混久了,总有些人脉关系可以在这
不接受预约的热门店内订到位子。我们被安排在角落坐定,但喧哗声浪还是一阵
阵席卷而来。

  “你到底怎么了?”

  “不知道,就自然变成了这个样子。”

  “是上次事件的后遗症吗?”

  “我也不清楚,经过上次事件后,我觉得整个人生好像断裂开来一样,之前
是一种人生,之后就换成了另一个人的人生。”

  “会不会是DID呀?”阿强学长问道。

  “我也猜想自己是不是人格分裂。”我答道:“但阿文姐也检查过了,说不
符合DID。何况DID时,另外一个人格也不会存在于另外一个时空吧?”

  “嗯,也是啦……”学长道:“看你变了这么多,生活改变、外形改变了,
连脸型都有点不一样了,这真的不对劲,还是要想办法找出原因来。中年人生活
模式出现重大改变绝对不是好事,一定是心理上或生理上出了问题,我再帮你问
问看老师们,看怎么检查会可能检查出问题来。”

  “呵呵,学长你忌妒我变帅了吗?”我故意闪躲学长的话题。

  “哈哈哈,就是要你变帅点,不然介绍一个秃头鲔鱼肚的中年男子,等等人
家R1回去医院抱怨品质太差,你学姐脸就丢大了。”阿强学长笑道:“不过还
是那句‘不要不服老’,要运动就跟我去打高尔夫球,不要在那边装少年,搞什
么游泳打漆弹的。”

  “你们先到啦!点了没?”学姐脸上堆满笑容,声音也高亢起来道:“阿强
你还不先去拿东西,这边生意太好,动作不快点,好料就抢不到了。”

  “不用怕啦,人家开吃到饱就没在怕妳吃的。”阿强学长道:“妳应该先介
绍一下双方吧!”

  “怕什么,反正今天晚上还很长,先填饱肚子再慢慢认识就好。”阿文学姐
爱吃火锅是有名的。不一会汤底就送来,桌上也堆满一盘盘新鲜食材。

  “好啦,现在正式介绍时间到了。”学姐笑着道:“趁着蒸气还没有起来,
两位可以好好仔细打量彼此一番。等等开始吃之后呢,两位也请不用客气。人家
说打牌、吃饭最能够看出一个人的个性,你们二位郎才女貌,都是各自领域的翘
楚,但说实在的,你们二位是怎么凑也不会让人想要凑在一起的。也不知道是什
么缘份,我就灵机一动突然向你们双方提了这件事,而就这么巧你们两个也都答
应了,这种绝对不会发生的事情就发生了。所以我在这里郑重宣布──这个世界
上是有缘份存在的——但至于你们能不能发展、会不会有结果,这我一点也不知
道,一切就是我的心血来潮。所以,买卖不成仁义在,不管怎么样,今天晚上就
尽量吃呀,不要太拘束!”

  “这位是本校化工系宅男天王、38岁就升上教授的李家泰老师。”学姐笑
得眼睛都快成一条线,一副标准媒人婆模样:“叫他阿泰就好!”

  “这位是本院前无古人、后无来者、震古铄今、史上最辣超级无敌精神科美
少女──何明桢医师。”学姐笑着续道:“今天我可是动用了恶势力,才能把这
么美丽的R1给带出来。”

  阿强学长搅动汤底道:“老婆妳也正经点……”

  “呵呵呵呵,不好意思不好意思,这辈子第一次做媒,太High了。”

  “我看妳是太久没吃火锅,太Over了!”

  “哈哈哈哈……”

  “您好,我是明桢,您可以叫我小玉就好。”何医师大方伸出手来道:“以
前就读过多篇您的Paper,久仰了。”

  “何医师您好,我是阿泰。”我也伸出手去。

  “喔?我还不知道要叫妳小玉呢!”学姐插嘴道。

  “没啦,那个是我的小名,请主任在院里还是叫我明桢就好,千万别叫我小
玉。”

  “喔~~我不能叫,只有阿泰可以叫妳小玉唷!”学姐故作惊讶道:“阿泰
呀,我们何医师今天可真是全心全意来的唷,连小名都告诉你了!”

  “老婆你惦惦啦!”

  “何医师您……”

  “叫我小玉就好。”

  “喔喔,不好意思啦!”我觉得自己有点脸红了,道:“不知道您对药品合
成的论文也有兴趣唷?”

  “人家就天才无敌美少女咩!”阿文学姐捞起锅底的鸭血与冻豆腐放进何医
师碗中,道:“这里的鸭血最有名,无限量供应,吃完再叫他们送来!”

  “老婆妳还没喝酒就这么吵,让他们自己聊啦……”

  “厚~~难得9点不到就可以下班吃火锅,高兴一点是怎样啦?”

  “呵呵,没关系。”何医师笑道:“刚开始是Seminar做论文Rev
iew读到您的Paper,后来上网Search才发现您也发表了许多历史
研究方面的文章。”

  “喔?”发现眼前的美女做足了功课,我压抑心中的小惊讶道:“那些不过
是消遣打发时间用的小东西,摆不上台面的。何医师也对历史有兴趣?”

  “叫我小玉……”何医师笑得如玫瑰绽放道:“李老师,我是第三次提醒您
啰!”

  “哎呀,明桢都跟你这么熟了,阿泰你就回去把房地产、股票、存款列一列
清单,该过户给人家的就过一过,可以挑日子了啦!”

  “老婆妳是偷吃实验药物了吗?这样太夸张了啦!”阿强有点不爽了,起身
拉着阿文学姐道:“走走走,我们去拿菜!”

  “初次见面,这样真不好意思。”见到学长姐离席,我赶忙向何医师道歉。

  “没关系,主任就是这样个性……其实科里都偷偷叫她‘大妈’呢!”

  “呵呵,是欧巴桑才对吧!市场里卖青菜的欧巴桑。”

  “呵呵呵……”何医师的脸异常地小,笑起来双眼眯成弧线,有着说不出的
甜美。

  “从小我就对历史有兴趣,而且说出来怕您笑,我从以前就非常喜欢玩《三
国志》、《信长之野望》之类的历史策略模拟游戏。”何医师笑着说,她的脸上
仅薄施脂粉,却发散出自然的苹果色红润。

  “以前念高中时就会想说,如果不是选择念医科,我就要去开发电玩,去弄
一个可以真正好玩又可以模拟历史发展的游戏引擎,让大家可以自选历史中人物
去改变历史,这样一定很好玩。”

  “呵呵……”我笑道:“那可要很大的主机,还有很长很长的游戏时间呢,
一般玩家应该会没有耐心吧?”

  “浮起来应该可以吃啰!”何医师优雅温柔地捞起些食材放入我碗中,道:
“所以当我看到李老师您发表的Paper,谈到许多十九世纪末、二十世纪初
经济发展的技术背景、限制因素等等,我就会想说如果当时发生了,或是没有发
生了某些事情,历史会变成什么样。”

  我道:“那妳应该去看看罗伯·考利写的《What If?》那一系列两
本书。”

  “李老师你是说麦田出版社的《What If?世上重要事件的另一种可
能》吗?”何医师温柔地微笑道:“那是我最喜欢的两本书,平常值班我都会带
在身上,晚上有空就拿出来反覆看呢!”

  “呵呵,我以为医生晚上在病房值班,都是在写报告读Paper。”

  “是呀,读完专科的Paper就读您的Paper调剂啰!”

  “呵呵呵,好说好说!”

  不知不觉就聊了好一会,第一锅的食材都被我与何医师吃得差不多了;何医
师吃东西的样子非常雅致,但如果仔细观察,食量也相当惊人,在面不改色的情
况下一盘盘猪肉、牛肉都从盘中消失了。

  “来吧!既然气氛这么融洽,就把学长的秘密武器杀出来。”阿文学姐道。
她们夫妻去拿东西也去了十多分钟,回来时学姐手上多了一个纸袋。

  “嘿嘿,两瓶东引陈高。”阿文学姐道:“这可是上次阿强去连江医院支援
三个月带回来的精品。”

  “72趴的唷,现在市面上已经买不到了。”学长道:“麻辣锅配这个才过
瘾。”

  “妳能喝这个吗?要不要换点无酒精的就好?”我问何医师。

  “能喝,但就怕等等喝太多让您见笑了。”何医师道。

  “哈哈哈,再来!干杯!”阿文学姐再度举杯。没想到学姐现在酒量变得这
么好,之前喝酒或许学姐都还有所矜持,看不出来这么杀,今天不知怎的就整个
High开了,一下子一瓶72度陈高就见底。

  “我再去拿点菜。”我实在有点头晕了,决定起来走走去透透气。

  “你是要偷偷去抽菸吧?”阿强学长满脸通红道:“别抽了,趁还没有菸瘾
快点戒掉!”

  “呵呵呵……”我朝学长讪讪一笑。

  “我跟老师去……”何医师喝得比我多却面不改色,脱下小外套站起来道:
“有点热了,我陪老师去透透气。”

  “您还是穿着吧,外面会冷。”我道。

  “没关系,真的有点热……”周医师道。

  何医师一站起来就吸引住周遭所有男人的目光。

  刚才她与阿文学姐到场时正值用餐尖峰,我也正跟阿强学长闲聊,没注意她
的穿着打扮。何医师穿了一套酒红色天鹅绒小洋装,倒三角形皱摺的肩带挂在圆
顺的肩膀上,下方低低悬吊着翻有荷叶边胸线;粉白的脖子纤细修长,两圈黄金
的珠状项链向下垂坠,一路触伸到深不可测的乳沟上缘。

  何医师身高约168公分、体重看来不到50公斤,胸前却暴涨着一对至少
有F罩杯的巨乳,几乎呈半圆型的乳球嚣张地从低胸洋装胸线中涌出,而小洋装
胸线下缘极为合身的剪裁完整地彰显出乳房的浑圆与巨大。酒红色的裙摆遮掩住
一半的大腿,而均匀挺直、丝毫没有赘肉的双腿,套着同样是酒红色的网袜从裙
底伸出。双足上蹬着的是双与项链同色的金葱高跟细带凉鞋,施了蔻丹的脚趾从
四条细细的鞋带间露出,修长的外型有着说不出的极度性感与妩媚。

  “老师您先请。”何医师微微欠身道,我彷佛看到了两颗粉白色肉瓜跳入眼
帘。

  “哦……”突然间酒气冲上脑门,让我一阵晕眩。

  “老师小心!”何医师一把扶住我,乳缝间阵阵幽香排开店内各种食材气味
立即冲入我的鼻子中。

  “快去快回哩,不要趁机把美女带走不回来了!”阿文学姐亏道:“以后还
有的是机会呀!”

  何医师牵着我走出店外,冷冽的空气使我倏地清醒。

  “哎……真的会冷耶!妳要不要先进去?”

  “不用,没关系……”何医师已经反射地双手抱肩。

  “啊,李老师?”何医师一声惊呼。也不知道哪来的勇气,我居然把T恤脱
了下来披在她身上。

  “没关系的,我天天游泳,这点温度没关系。”我醺醺然道。

  “喔!”

  “呜~~”

  “酷唷!”

  “谢谢您……”周围的人鼓噪了起来,何医师微微红了脸,低下头。

  “没事的,这样酒醒比较快。”我裸着上身点起一根菸来。

  “您会介意我向您要根菸吗?”

  “不会。”我从短裤中掏出菸盒,接着帮何医师点上。

  “谢谢……”何医师抬起头,给我一个真诚又意味幽远的微笑。

  整家火锅店都在骚动着……

  “阿泰呀,你怎么比你学姐还要夸张?”阿强学长神色紧张地靠过来在我耳
边道。

  原本在店门外的骚动就引起了店内不少人注意,而当我们抽完菸回座时,宽
大的T恤完全遮掩不了何医师艳丽的外型与高佻丰满的身材,加上打着赤膊的我
与原本就是电视名嘴、不时有人指指点点的阿文学姐,此时店内已经有多人拿起
手机向我们这边拍来。

  “没关系,要拍就给他们拍吧!”阿文学姐道:“来!安迪沃荷说每个人一
生中都有一次成名的机会,让我们来敬我们的爆红!”

  “唉……明天一定会上苹果日报……”阿强学长轻叹。

  “谢谢李老师,我先干一杯。”何医师道。

  “喝吧,哈哈!”肚里酒精不断挥发,我嘴里、鼻腔甚至发根都开始喷出酒
气。人家说金门高粱烧喉、东引高粱烧胃,果然名不虚传。

  我仰头一饮而尽道:“我明天早上没事,你们三个早上还要上班吧?”

  “怕什么,我们三个又不用开刀。”阿文学姐满脸通红道。

  “老婆……”阿强学长道。

  “难得这么高兴,我们就不醉不归吧!”何医师娇靥如花笑道:“谁先挂掉
谁就是小狗。”说罢,何医师便再举杯,一干而尽。

  “汪汪汪!我就是小狗!”我跟着仰头一干而尽。

     ***    ***    ***    ***

  “就不能喝还喝这么多,来,喝点热茶……”朦胧中出现了何医师的影子。

  唇上明显感觉到她湿润的双唇,接着就是浓浓的茶香溢满口中,干涸的喉咙
终于得到了滋润。

  “哎呀,你怎么身上这么冰,这样会感冒的。”何医师道:“唉,宿醉就很
麻烦了,接下来几天都要值班,你要是再感冒的话,我怎么照顾你呀!”

  一整个的温暖从背后包覆住我。

  “真是的……”

  柔软的乳球抵在背上,好舒服呀!

  身上的羽毛被、身下的弹簧床垫都好软、好舒服……

  “先说好唷!”何医师把脸庞紧贴上我的脸,温暖的小脸压在我的耳侧道:
“今天翔哥你喝醉了,不可以乱来唷!你晚上敢乱来我就踹你下床……”

  “嘎?”迷迷糊糊中我以为我听错了。

  “我本来就是你的,现在还是你的。”何医师对着我耳朵吹气道:“你知道
吗?上次你好坏,弄得小玉好几天没办法走路呢!现在小玉又变回了处女……翔
哥下次你要温柔点,知不知道?”

  “啊?”又一阵猛烈的醉意袭来,再也支撑不住的我随着酒浪沉入深深梦海
之中。

             【第三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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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章 陆军大学

              (1)毒品大亨

  “好舒服……啊……好舒服……顶到底了……”沉入的劲道让人无法自持。
肉茎在摺肉中滑动,菇头也顺着女体前后扭动搓揉着花心,龟头一次次打着节拍
敲击红心。性感的腰线不住摇摆,诱人的胸部前后晃动,魅人的长发上下飞舞,
芬芳的汗珠凝结在下巴上,随着挺动柔柔地飞洒在胸肌上。

  “啊……啊……好深……啊……别推我呀……啊……”迟钝的腰部已进化成
妖艳的精灵,贪婪地咬着最后抵抗的肉棒。丰腴的小腹像是指挥着交响诗一样,
韵律地折起、松开,时而是进行曲般激昂的速度,时而又转换为低吟的慢板。

  “啊……不要……太深了……呜……少爷……你……你不可以……啊……”
我故意抬高腰部,龟头像木杵压在麻糬上一般,顶着花心圆周旋转。

  “啊啊……啊……”左手秀长的指甲领着纤指从我右手指缝间穿出,紧扣着
深深地刺入手背;右手则担心地领着我的左手握住面团似柔嫩又有弹性的乳房,
像是防止太过激烈的波动让柔肉甩离躯体飞出。

  “啊啊……到了……啊啊……不要停呀……”女人紧收下巴,闭阖的秀目间
泪滴无声地在睫毛中打转;嘴里说着不要停身体却背叛意志拼命加速前后运动。

  “嘎叽~~嘎叽~~嘎叽~~”女体快节奏地前后移动重心,老旧的金属床
架也怒生发出抗议。

  “喔喔喔喔喔~~”跪坐的脚踝反勾在我的双膝上,强烈的摇动节奏让我大
腿的肌肉都不由得随之颤抖。秀发因晕眩而不停摇晃,小穴中的蜜肉也抽筋似地
紧咬。

  “啊啊啊啊~~”气管深处吐出最后的哀鸣,我顺势将她搂入怀中,让秀躯
在双臂的护持下尽情抽搐。

  “呜呜呜……”凌乱的乌丝掩盖住整个胸部,埋在我颔下的臻首飘出轻轻的
啜泣。

  “乖……少爷最疼妳啰……乖……休息一下喔……”我轻吻散发著茉莉幽香
的发丝,左手搂紧疲惫的身体,右手沿着脊椎而下,若有似无地轻轻搔弄喷着热
气的肌肤。

  “啊……不要……这样会尿出来……啊……啊……”

  我故意把双膝弓起让她整个身体随着上升,硕大的乳房便羞赧地整个掩住我
的口鼻。坚硬的乳头自知难逃凌虐,乖乖地肉舌头带入手中。

  “呜……”粗糙的味蕾刮去蒂肉上薄薄的汗汁后,乳首便激昂地在口中不断
膨胀、挺起,舌尖好似舞狮面前挥着扇子的小童一样不断挑逗张牙舞爪的肉蒂。

  “不行啊……这样还会想要……啊……好坏……”肉肉的下巴抵在颅顶,双
手环过脖子牢牢把我的头抱住。口中虽然在抗议着,但腰肢却一折一折地动了起
来,完全未消退的肉茎从穴中唧出一波坡的淫液。

  “哎呀……您……您不能起来……医生说的……唉唷……”

  我抱着她翻身,一双美腿就立刻自动环绕在我腰上,“没事的……现在不会
晕……我轻点就好……”我俯在女人身上,脸颊紧紧贴着脸颊,两具肉体间一点
细缝也没有,只用腰力浅浅地让阴茎在蜜道中滑动。

  “唉唉唉……唉唉唉……”娇羞的呻吟有一搭没一搭唱着,女人死命地抱住
我,彷佛想要钻进我身体里面似的。

  相较于桃香不能被龟头碰到G点,G点一碰就马上高潮,晴儿的罩门是最普
通的传教士姿势──只要把她抱得够紧、动得够慢,晴儿就能像小火煲汤一样持
续在高潮巅峰不下来,而且阴道里不但会变得越来越紧,还会像小嘴一样不断吸
吮、挤压、按摩。

  “这样少爷会不会不够舒服呀?”晴儿皱着眉,强忍住快意幽幽地问。

  “不会,我就喜欢这样抱着晴儿干。”我在她额头上轻轻一吻道。

  “啊……唉……”传教士体位时,晴儿连叫声都是轻声细气的,但身体内部
的澎湃却一点也隐藏不住。

  “我要出来了……”我轻轻在她耳边喃道。

  “啊?”晴儿突然一惊,却把我搂得更紧道:“今……今天不行呀!”

  “让晴儿明年给我生个胖娃娃。”我亲亲她脸颊道。

  “小……小姐……啊啊啊啊……”话还没说完,晴儿就被火辣的精液冲昏过
去。

     ***    ***    ***    ***

  “少爷、晴儿姐姐,起来吃午饭啰!”布帘后传来桃香甜美的声音。

  桃香拉开布帘道:“太阳都照屁股了,呵呵呵,要生胖宝宝更要多补充营养
呀!”

  “啊……”晴儿窘得满脸通红,却被我压在身下逃也逃不了。

  “羞什么?都是自己一家人呀!”我故意制服住晴儿道:“别乱动,等等精
液流出来就浪费了。”

  “呵呵呵,少爷可以过来这边吃吗?我去拿新床单来换一换。”桃香俐落地
把七、八个碗碟从餐盒中取出再摆上一瓶花,一下就把病房中小几布置成雅致的
餐桌:“下午我再回去熬个汤,给晴儿姐姐补一补。”

  “别贫嘴,下个月就换妳啰!”我朝桃香笑道。

  晴儿爬起床用床单围住娇躯,走过桃香身边时问道:“香姐,刚……刚才会
很大声吗?”

  “一上楼就听到啰!”

  “啊……”晴儿连脖子都羞红了,慌忙闪入浴室。

  “门别关呀,先让我打点热水帮少爷擦擦。”桃香跟着走往浴室道。

  “没关系,妳先去拿床单吧,我等等再清理就好。”我笑着道。

  窗外的北京城已进入深秋,玻璃后外面的世界上面是亮晃晃金色日头,下面
则是蒙蒙一片沙雾;秋风缓缓扫过路面,街旁树上的枯叶也随着片片飘落。

  马上就是民国三年冬天了,到这个世界来的第四个冬天了……

  印象模模糊糊地,还记得那天晚上喝了太多,何医师自愿要送我回宿舍却带
我去她家。一进套房我就不支瘫睡在床上,只隐约记得她说了些奇怪的话,接着
醒来就在北京城病床上了。

  清醒后晴儿与桃香都在,照她们描述我已在医院昏迷了二十多天。意外发生
后,学校立刻给上海家里发了电报,同时将我送到北京医治,当晴儿与桃香赶到
北京时我完全没有外伤,医师判断是严重脑震荡引发昏迷不醒。起初伤势相当严
重,昏迷中常会咳嗽大量吐血;后来过了双十节开始好转,内伤渐渐痊愈,但神
智却不见恢复。

  苏醒已是十月下旬的事──我返回二十一世纪半年多,但在二十世纪却只过
了一个月时间──二女见到亲爱的阿那答清醒当然是喜不自胜,但据说是徐世昌
总理交代下来,要医院方面没有确定我完全康复前不准出院,所以就只能在这单
人特等病房中待着。

  特等病房好处不仅是没有外人,还附有独立浴室24小时供应热水。当状况
好转到可以起床时,桃香就弄来了大木盆供我泡澡,而每天与两女做爱完也可以
立刻清理不会浑身黏答答的。

  说到做爱这件事就很搞笑,也不知道是真的假的,负责我的洋大夫认为做爱
有益于神经恢复,所以只要过程中不会感到疼痛或晕眩,多做无妨。有了医师的
“处方”,两位美妾也不知是自己想要还是要帮我复健,每天早、午、晚就照三
顿把我扒光爬到我身上来。3P的场景在这段时间是不曾发生,因为当一个人陪
我时,另一个总要轮着回去买菜、煮饭、洗衣之类的;而为了节省她们俩体力,
我坚持每晚一人大夜班留宿医院,另一个回去好好休息。

  晴儿、桃香两妾虽然感情和睦深厚,但光在每天准备餐点这件事情上就可看
出隐隐较劲的痕迹。桃香的手艺出名自不在话下,而晴儿也不甘示弱主打起桂平
家乡风味菜,间杂这两年在上海习得的西洋料理。好在现在感冒糖浆与香菸收入
甚丰,每个月光拨给我家用、零花的就有500银元,现在市面上4斤重的活鸡
也还不到1银元,这两位小姑娘只要不是买什么蛟龙筋、凤凰胆的来火拼,三人
怎么吃也花不完这笔零用钱。

  连续滋润对女人真的有神奇功效,这段时间下来每天每人至少与我做爱一次
的结果,很明显可见到她俩眼睛亮了、脸红润了、皮肤更细致了,更甭说胸脯、
腰肢、屁股上的变化。人说爱情是女人最好的春药,但这春药的药效绝对不仅限
于让桃香、晴儿俩发情、发浪而已,更是丰胸塑身、改善身心健康最好的灵药。

  自己也说不出为什么,但回到这个世界后再回想二十一世纪台北时,黑田香
澄同学与何明桢医师的出现,总让我觉得是刻意设计过的、绝非偶然。她们两人
的言行似乎暗示着我现在所在的“这个”世界,与我原本所在的“那个”世界之
间是有某种有机的纽带存在;她们也似乎同时暗示着我并不是偶然地坠入这个梦
境,而是有着某种持续存在的必然。

  慢慢理出这种无法说明的概念后,我对这个世界的观点也慢慢地改变。前次
来到这里时是种无奈的、无助的、苦闷的、寻找解脱的状态,但是当我再次出现
在北京城后,心中感觉反而是踏实的、温暖的、期待的,彷佛我在这里是有未来
的──某种类似“第二人生”的感觉。

  各种可能性在面前展开,而我也有了想要安定下来的感觉──既然是回得去
的,就可以安定下来,重新探索人生种种可能──会想让晴儿与桃香怀孕,也是
在这样逻辑下产生的念头。如果能重新经历一次完全不同的人生,即使是在梦境
中,又何尝不可让自己试试儿孙满堂的滋味呢?

     ***    ***    ***    ***

  “家里说香菸厂新厂已经完成试车开工,现在日夜三班赶工,产能已经可达
到月产二万五千箱,超出原本估计的二万箱。河南菸草亦已运输到栈,足供十万
箱以上生产使用。”晴儿读着电报道。这次醒来时晴儿已经配了眼镜,平日虽然
不戴上,但当她盘起长发、戴上金边眼镜时却又是种说不出的妩媚。

  晴儿续道:“今天一早德国使馆武官藉故伤风来医院秘密拜会,说第一批万
宝路菸效用超乎预期,要立刻下单追加数量;武官说本月底与下个月都会有德国
租用的中立国商船到沪,有多少量他们就买多少,价钱不是问题。”

  “嗯……与我猜想的一样,德国人要赶货,不然晚了就怕海上运输给英国人
封锁住。”我斜倚在窗边榻上,手指缓缓在晴儿大腿上画着,指尖可隐约感觉到
腿缝中浮起的温暖湿气。秋日骄阳从斜上方洒下,把她散落的缕缕发丝映得更加
清楚。

  “这点我也问了德国人,他们口风很紧,但猜得出来可能未来是从波斯经过
土耳其到德国去。”无视我的挑逗,晴儿镇定地道:“香菸这种东西很好伪装,
各国又都有自产,很容易就可以蒙混过去。只要效用够,价钱、运费都不会是问
题。”

  “德国人怎么付款?”我边问边玩弄晴儿柔弱的阴毛。

  “因为订单紧急,我向德国人说价钱要提高;德方代表也很干脆,主动把每
箱价钱从八百提到一千美元,但条件是11月底前要交出五万箱……”晴儿扶扶
眼镜,接着低声道:“少爷您别弄了,晴儿下面都肿了,不行的……您先听我说
完,等等再让桃香姐来服侍您。”

  晴儿恢复声量续道:“只要我们点头,德国人愿意先付八成货款,剩下两成
上船后付清离港。”

  “生产上怎么解决?”我不理会晴儿讨饶,把手指伸入阴唇之中。晴儿的一
个本事就是:即使我再怎么挑逗她,只要她公事还没有处理完,就可以完全面不
改色。

  “目前我们在菸草生产、加工上能量足够,问题在卷菸与包装。我已经连络
了其它几家菸厂,计划请他们代工生产。”晴儿继续正色道,但阴唇间已经泌出
水来。

  “不要找别的菸厂。”我道:“赚钱要尽量低调,万宝路菸现在虽然全部外
销,但我们在国内收购菸草的事想必已是公开的秘密。同行的菸商即使不知道我
们在国外卖多少钱,但即使用国内的菸价计算,也可以猜出我们的利润。兵荒马
乱的年代给人知道我们在赚钱,迟早会有大麻烦的。”

  “少爷的意思是……”

  “回山里去。”

  “回桂平?”

  “嗯,回去老家找五百人左右的临时工有没有困难?”

  “不会,晴儿村子里喊一下就有了。”

  “嗯,通知上海收集手摇卷菸机,送回老家去。尽量不要让人知道我们在哪
生产、产了多少。一台手摇卷菸机器一天可以产多少?”

  “半熟手一天可手工生产二百包以上。”

  “一包二十支、一条二百支,一箱一百条、一千包两万支……”我喃喃心算
着。

  “五百人的话,一天约可产六万包,就是六百箱,一个月就一万八千箱。”
晴儿回答道:“问题不在手摇机也不在人力,在怎么把这么多的菸草运回去再运
出来?”

  “这不难,欧战爆发后,列强与中国间贸易受阻,很多洋行手中的船都急着
脱手。”我道:“晴儿妳回头跟德国人开条件,除了钱之外再向他们要几条小江
轮。妳向他们说,比起摆着让英国人、日本人没收,先把船无偿借给我们,战争
结束后我们再将船只归还,如果有损失算我们的。”

  “好,我懂了。”晴儿接着回头道:“桃香姐姐,可以拜托您过来帮忙一下
吗?”

  “怎么啦?”桃香过来道。

  “少爷这样我没办法好好说话……”晴儿道:“拜托姐姐帮帮忙……”

  “唉,少爷您也真是……”桃香把我的手从晴儿腿间抽出来在我身旁坐下。
晴儿挪到旁边另张凳子坐下。

  “少爷,晴儿跟您说正事,不要这么皮。”桃香把我的手放到她大腿上,桃
香的裙内也是真空的,指尖立即调皮地往腿间蜜洞爬去。

  “那菸精的部份怎么处理?”晴儿续问道。为了隐藏安非他命生产秘密,我
们联络时都是用“菸精”来代称。而为了不泄漏制程秘密,我也命桃香将几个原
料、中间体的生产基地分设到几个不同的地方。

  “先维持目前在河北生产,菸精成品再一桶桶送回老家去。”我道:“暂时
先不要添购机器设备,无论是菸精还是卷菸,都先尽量用人工。欧战短时间不会
结束,接下来英国一定会加强海上封锁,德国的订单应该不能持续太久,加上以
德国的化学能力,菸精的秘密应该也最多半年一年德国人就会破解。”

  “啊?”两女同时惊叹。

  “嗯,化学的东西是懂的人卖给不懂的人,差别只在于用什么手法来生产而
已。”我解释道:“如果是平时,菸精这种东西还未必会有化学家特意去研究;
但现在菸精已成了‘战争物资’,只要有用,德国人不惜血本也会搞出来的。”

  “嗯,也是……”晴儿低吟道。

  “这些事情要最短时间内办好,厂里菸精库存应该足够十万箱以上使用。现
在正好是农闲时间,人尽量多找,能找到一千两千都找来,短期赶工的话,只要
年底前能赶出十万箱,就一个人给十五元。”

  “两个月十五元?这在桂平是天价呢!”晴儿惊呼道。

  “往后的世界会怎样变化还不知道,把老家顾好、收买人心,是眼前重要的
工作。”我道。

  “啊?”

  “欧战会持续多久不知道,而南北间的矛盾也越来越深。”我道:“目前袁
总统只能控制北方,南方并不在政府控制范围。但未来如果有天北洋政府有点什
么变化,难保国内不会出现一段混乱……”我不敢明讲两年后袁世凯会称帝,更
不敢说出称帝百日后袁世凯就会暴毙,让整个中国陷入十五年军阀混战之中。

  “趁着现在赚了点小钱,我们先回去把桂平搞好,多做点善事,也好留下点
名声让后人探听……”怕二女起疑,我故意话锋转移到造桥铺路、造福乡里去。
我续道:“向德国人提高喊价:十一月底前上海交五万箱、十二月底前澳门再交
五万箱,每箱一千零五十美元共一亿五百万美元,一口价,先付八成货款、八千
四百万美元,余款上船付清。这样在讨价还价和生产安排上有问题吗?”

  “嗯……”晴儿沉吟半晌道:“没问题的!我明早就与德国人谈,谈定立刻
打电报回去老家与上海,然后搭下午的车回上海安排。”

  “还有一件事。”我道。

  “少爷请说。”

  “现在的成本如何?”

  “人工生产的成本吗?我算算看……”晴儿低头算道:“原本外销成本中最
贵的就是广告和税金,现在国产菸草比例高,又不用支付广告、税金、运费……
嗯……每箱成本最高不超过二百元。”

  “两百美元吗?”

  “是!每箱毛利至少八百美元。”

  “嗯,十万箱就一亿六千万银元……”

  “哇!和北洋政府一年总预算一样多。”刺绣中的桃香惊讶地抬头道。

  “嗯,所以千万不能让人知道,付款都要在纽约进行。”

  “晴儿知道。”

  “现在老家那边农田的价钱如何?”

  “嘎?农田?”晴儿小惊讶道:“少爷要回去买田?”

  “嗯……”

  “现在多少钱晴儿不知道,但离开家乡时年产四百斤大米的一亩大概三十银
元、三百斤的大约十五元。”

  “现在地租怎么算?”我问道。

  “长年来都是七三到六四之间……”晴儿道:“地主七、佃户三。”

  “嗯,好……”我道:“那就先秘密收购十五万亩。不用急、慢慢买,不要
过份惊动地方。”

  “嘎?这么多?”晴儿道。

  “嘎?要买地怎么不买天津或上海的地呢?”桃香问道。

  “这样做是要回去造福地方的。”我解释道:“我会发电报向父亲大人及岳
父大人解释此事:包含新买的田与两家里现有的田产,地租都降到三成半,佃户
拿六五、我们拿三五。”

  “少爷,没有这样的行情呀!”晴儿道。

  “我知道,我方才已经说了,我们有钱要做的是收买人心。”我边计算边解
释道:“我们买十五万亩地,最多也才花一千五百万银元。一家佃户全家上下六
到八口人,让他们承租五十亩地,以一亩地三百斤大米来算,一年收成就是一万
五千斤,每百斤大米售价大约是1块半,扣除租金后,一家人年收入有一百四十
六元。”

  “哇~~好高唷!”桃香道。

  “嗯,农民富了就会‘忠’,如果有什么风吹草动我们才有保障。”我道:
“这样十五万亩地一年也有二十三万多的收入,很好了。”

  “但从利息上看,这样的年息收入只有五厘多。”晴儿道:“但相对于我们
现在卖菸、卖药的收入跟本不算什么。”

  “晴儿说得对!十五万亩地就是至少三千家佃农、二万人口,以后都是我们
的后盾。”我继续说明道:“这二十三万也花出去,先在农村里无息贷款给他们
买牛、盖砖房,这样生产量更高;同时盖小学,强迫所有十五岁以下的小孩无论
男女都要到学校念书──这是条件,不送孩子来念书的就不让租田。”

  “这……这也太好了吧,”桃香讶道:“买个男孩也不用三十元呀!”

  “话不是这么说,中国的农民太愚蠢了,以至于会做出各种想像不到的笨事
来。”我道:“只有加强教育,让下一代更有知识,国家社会才有机会变得更强
大。喔,对了!晴儿,记得让这些孩子每天到学校有早、午两顿饭可吃,吃饱了
脑子才不会迟钝。”

  “我懂了……”晴儿继续埋头笔记道:“请一名老师一个月大约二十五元、
一年加上过年束修十三个月共三百二十五元。三千户佃农不超过一万个孩子,以
一万个孩子算,每班学生六十人约一百七十班,加上晴儿猜少爷的意思应该是书
本、文具也都免费,这样通算下来一年最多八、九万元就够了……”

  晴儿抬起头聪雪地笑道:“那接下来少爷是要盖中学?还是盖医院呢?”

  “呵呵,好晴儿,果然猜中了我的意思。”我笑道:“但不是盖中学也不是
盖医院。”

  “啊?”

  “设自来水厂、农业改良场。”我道:“还有挖圳沟。”

  “啊?这样钱肯定不够呀!”

  “我又没说只能花这二十三万地租。”我笑道:“有了田地,肯定是需要灌
溉配合,而有了干净饮水,疾病自然少;老家是可以稻米一年两获的地方,但太
平军后因为战乱,现在只能一获,所以改良种苗、教导农民耕种也是很重要的。
一年如果可以顺利两获,农家收入可以至少再增加5成──所以地租部份就当作
各种设施的维持费就好,建设费部份就另外再汇回去就好。”

  “嗯嗯……”晴儿算得皱起眉头:“这样至少还要花个一、二百万元。”

  “桃香,那我们还有多少钱?”我突然问道。

  “啊?问我呀?”桃香挑起眉心算道:“利润是一亿六,买地再加上建设,
嗯,这样才花了不到一千万……还有一亿四……”

  “是呀,即使这样花钱也还剩余一亿四,况且我们还每个月继续有几百万收
入……”我道:“晴儿,我们四个都不是爱摆排场的人,再怎么花一个月也不到
一千块钱。这些钱放在纽约银行里也只是赚利息而已,不如拿来造福人群。”

  “我懂,晴儿一家老小都还在老家,少爷的用心晴儿懂的。”晴儿突然脸色
一阴道:“晴儿只是担心:‘匹夫无罪、怀璧其罪’,这样大张旗鼓怕是会引起
邻近县份、甚至是省里面的眼红,那可就……”

  “喔?对呀!”让晴儿一语惊醒,我才突然发现自己的莽撞。

  “晴儿的看法是就如少爷说的,尽量低调吧!晴儿先藉着这次机会回去培养
些干部,为接下来少爷的宏愿先打点根基,其它的事情就一点一滴慢慢做,不然
一下子拿太多钱回去,怕是给老家的亲人惹上麻烦。”

  “嗯,确实是这样没错,我好像太心急了。”我摸摸自己头道。

  “少爷,赚钱不是坏事,我们找到了赚钱的好法子也不是偷拐抢骗来的。”
晴儿道:“钱要用总是用得着,但要怎么花还是从长计议比较好吧!”

  “也是……”

  “晴儿已经明白少爷的用心,明早我就去再与德国人谈谈,如果顺利的话就
直接回上海去处理。”晴儿微笑道:“呵呵,那接下来北京这边就请桃香姐姐多
费心啰!”

  “是……”桃香点头道。

  “呵呵,谢谢晴儿,有妳在,这些事情一定可以处理好的,我绝对放心。”
我跟着笑道:“来,让我亲一个吧!”

  “呵呵,不用了啦!”晴儿捉狭地笑道:“桃香姐姐都让您逗了这么久,少
爷您还是快点吃了她吧,我这就去联络事情啰!”

  “啊?”桃香闻言娇呼。

  “好,那就这么办啰!”我笑着一把抱住桃香。

  “呜……你们……救命呀……”桃香佯装哀嚎。

          (2)陆军总长专属侍者的喽啰

  当时会知道有这个插班考试机会,是去年(民国三年/1914年)暑假在
陆军部当“陆军总长见习副官”时长官告诉我的。保定一期其他同学都被分发到
各部队去当见习官,只有我这个“皇亲国戚”一个丘八也没见着,整天就是在陆
军部晃来晃去。

  段芝泉伯伯曾对我说,当年他要去德国留学前家父曾经帮他补习过德文;后
来段伯伯回国任新军第四镇统制时,父亲在各种械弹补给上也出力甚多;到了宣
统年间段伯伯外放江北提督驻节于淮安也还多有往来,在各种款项需求上父亲也
尽力多予资助。套句芝泉伯伯亲口说的话,他与家父间是“三十年板荡结义”的
交情。

  有没有这么夸张我不知道,但如果真的能对二十一世纪搞近代史的那些朋友
说“我整天跟着段祺瑞出出入入”,肯定让一堆学者专家羡慕到死。

  所谓的“陆军总长见习副官”跟本就是个因人设事的屁官,翻遍中华民国职
官表绝对找不到这个头衔,但有本事就有官做,有了屁股自然就会长出脑袋来。
“陆军总长见习副官”的工作就是当陆军总长副官的跟屁虫,用白话文说,就是
“陆军总长专属侍者的喽啰”──总长批阅公文时眉头一皱,副官就会赶快向我
比出手势,该奉茶就奉茶、该递菸就递菸;即使总长的眉头像华山上的老松树动
也不动,副官也要巴结好总长肚里的蛔虫,随时掌握国内外最新局势,该奉茶就
自动奉茶、该递菸就自动递菸。

  副官也知道我能到陆军部背后的故事,所以凡是能争功的时时刻刻都会自动
蹲下让我踩着他的肩膀上去。而我的脑袋本来就不是纸扎的,逢迎拍马虽不是专
长,但学起来总是立竿见影、日日有功。

  那天正好陆大胡龙骧校长到部洽公,副官赶忙推我进总长办公室奉茶。我制
服烫得笔挺、皮鞋擦得雪亮,举手投足间竭力表现出军校生最佳的风度与仪态。
段伯伯见我进入办公事,便自然介绍起我的背景与在保定学习的成绩。

  而果不期然,当胡校长离开时就特别走向我拍拍我的肩膀,道:“小兄弟,
11月陆军大学要举办第四期学生插班考试,改明我教人把入学考试文件送到陆
军部来,你好好准备准备,国家就需要你这种人才!”

  后来我才知参谋本部1914年4月13日颁发了“陆军大学校条例”,规
定了陆大的组织原则和各项教育制度,其中规定学员的资格必须是:“现任陆军
步、骑、炮、工、辎各兵科上校以下军官,曾毕业于陆军军官学校或与此相当;
服军职二年以上,身体强健、勤务热心、才学开展、操行高尚者”,经所在团团
长(独立营长或衙署局所、学校长官)附以意见书担保,呈报参谋本部,凡经核
定者方能成为候补学员,而候补学员再经过以陆大校长为委员长的试验委员会初
审、再审试验通过,才能正式进入陆军大学就读。

  “身体强健、勤务热心、才学开展、操行高尚”这四个条件,我应该算都及
格,但就“服军职二年以上”这点,我是绝对不符合的。不过人说有关系就没关
系,保定军官学校还没毕业当然也没关系。既然陆军大学有这种规定,陆军部就
直接开立证明,说我已在部服务满两年以上。

  另外的条件要求“经所在团的团长以意见书担保,经参谋本部核定”也很简
单,直接由参谋本部缮打好意见书,再由我自己拿段伯伯的私章盖好后拿回参谋
本部就行了,楼上楼下跑一趟不过五分钟时间,大家都省时省事。

  民初有句形容陆军大学的谚语:“金学员、银教官、破破烂烂是职员”。从
清朝末年陆大第一到三期开始,因为入学非常困难、竞争激烈,陆军大学是与清
华、北大、交大及教会知名大学协和、湘雅等并列的知名学府。陆大极重同学关
系,旧军队中派系颇多、门户特别深重,但同在陆大学习三年,毕业后同学彼此
一视同仁。每期招生仅百人上下,同学中总有些飞黄腾达的,经其提携总能谋得
一官半职,退一步也可以作个高参之类的官,至不济也能回母校当教官,所以说
考上陆大也就等于有了个铁饭碗,因此竞争非常非常非常激烈。

  陆大四期的初审试验早于民国二年(1913年)6月1日在各省和各机关
同时举行,听说竞争非常激烈,初审通过率不到2%,有的省份甚至只有录取一
个人的。至于再审部份就比较麻烦。第四期学员再审试验时间在1913年11
月中旬,考试地点在北京西直门内陆军大学校址,考试则分为军事学与普通学两
部份。军事考汉文、战术、军制、兵器、筑城、地形、交通等科目,普通学则考
代数、几何、三角、物理、化学、地理等科。

  陆大四期总共只招收了不到130名学员,也从来没听说过军事院校有什么
转学考、插班考之类的东西,不过芝泉伯伯和胡校长说好了就好──陆军部下条
子说收陆军大学就收,哪有那么多意见的?

  但就算陆军部决定了要陆军大学招收插班生,以民国初年的社会氛围,陆军
大学也不敢蛮干。其实与后来我们所熟悉的民国初年历史大不相同的是,民国初
年军阀是非常注重社会舆论、非常在意知识份子意见的,会查禁言论、大规模逮
捕枪杀知识份子或异议份子、推动和谐社会,都是后来蒋光头跟太祖才干得出来
的事。袁世凯、黎元鸿、段祺瑞、冯国璋这些民国初年执政者都是清朝秀才、举
人出身──在清朝读过书有功名的人,到衙门办事是不用下跪的──他们对读书
人、新闻媒体评论都还保有清朝时代的礼貌,对读书人相当尊敬。

  最后陆军大学还是有模有样地搞出了个插班考试报名办法,也真的还有数十
人报名,测验也都依照正常入学程序办理两阶段笔试、口试。测验的题目虽然艰
难,但我在保定两年也不是混假的,而测验放榜时果然我“不负众望”,在招收
的三名插班生中考了个第二名。

     ***    ***    ***    ***

  陆大四期新生入学是在民国三年1月底,因此插班生入学时间是民国四年旧
历年后,直接从二年级开始念。

  插班考放榜后我就带着桃香回上海过年。照旧历算法,过完年我就虚岁廿一
了,晴儿、桃香与我同龄,而君儿小我们四岁。以这个时代社会习俗来说女人廿
岁当妈并不算早,而结了婚的女人十七岁圆房也不算晚,所以出发前就有了心理
准备,老妈可能会拿这件事情在过年期间大做文章。

  自晴儿回上海后,每天能发泄的对象就只剩下桃香,也不知是不是因为脑部
受伤的关系,我的需求量也愈来愈大,11月时甚至连桃香月事来也不放过她,
拉着到浴室就开始猛干。或许是被满地鲜血的“命案现场”给吓到,12月桃香
月事来时就躲得远远的,直说如果我要她就回去云吉班找几个姐妹来帮我退火。

  “喀登~~喀登~~”津浦线特快车飞也似地冲过苏北苍凉的田野。

  “啊……唔……”桃香吐出肉棒后,低头开始舔下面的阴囊。

  “噢……”我屁股后面两块肌肉开始颤抖,铁棍般向上翘起的肉棒,在桃香
脸上跳动。

  “啊……”桃香露出湿润的火热眼神盯着愤怒的肉棒,然后再度吞入嘴里。

  “嗯……唔……唔……”发出恼人的哼声,桃香脸颊凹陷,把肉杵吞入到接
近根部,然后又退回到龟头用舌尖摩擦。她不断地把落在脸上的头发甩到背后,
用热情的嘴唇夹紧,上下爱抚,丰乳也不住随之摇曳,乳沟间汗珠闪着性感的光
芒,散发出难以形容的芳香。

  “啊……唔……”桃香露出陶醉的神情,俏脸左右倾斜,肉棒横着含在嘴里
不停发出叹息。嘴内湿温的感觉,让我感觉肉棒彷佛快要溶化了……

  好像说着“想要……想要……”,桃香边舔边下意识地扭动着屁股,兴奋的
脸上也不断沁出汗珠。

  我把桃香扶起背窗站立,窗外冬日风景不断闪过,在这只有我俩的头等卧舱
中,她的头发如瀑布般落下遮住俏脸。我的手滑过腰线抚摸桃香阴阜上柔软的黑
毛。湿淋淋的花瓣早已自动分开,食指一不小心就插入花蕊里。小穴中比想像的
还要湿润,火热的嫩肉缠绕在手指上,几乎要把指腹烫伤。

  “啊啊……”桃香的表情如被火烧炙般苦闷,扭动身躯想要逃避,但当我手
指一动,女人身体就像掉出车外零下世界瞬间冻结。

  “啊……别动啊……”强烈的快感使桃香身体僵硬,食指与中指在肉洞里进
出,发出“噗吱、噗吱”的淫水声。

  我抬起桃香右脚,低头可见到黑毛下端露出粉红的阴唇,“啊……”支撑身
体的脚摇摆,桃香重心不稳几乎要倒下。

  “自己放进去呀,还等什么?”

  “啊……噢……唔……”桃香的小手握住暴涨的阴茎,而当龟头一撑开渴望
至极的穴口,她整个人就顺间瘫软。我让她的背抵紧车窗,手上一使劲便把她的
左脚也抬了起来,成了“火车便当”的姿势。

  “啊……少……少爷……放桃香下来……现在……不能太深入呀……”桃香
发出沙哑的声音。

  “滋味如何呀?”

  “啊……好深……呜……好恐怖……”桃香的体重让龟头轻易穿破不断流出
淫水的蜜洞,她深怕掉下来,拼命环住我的脖子。阴道内拼命收缩,肉棒感觉好
像快要被吸走了。

  “唔……唔……”我低头将舌头强伸入桃香口中,龟头随着身体的扭动不断
刺激着她的性感。

  “桃香的肉洞好湿唷……”我故意在她耳边道。

  桃香紧闭双目道:“啊呜……少爷别这样说呀,桃……桃香都是您的……”

  “流好多水唷,都把我大腿弄湿了。”

  “啊……不要说……不要说……啊……要死了……”桃香的身体像着火般炙
热。

  我抬着她的膝盖向上挺刺,充血的肉洞紧紧缠绕龟头,不断向内吸引。垂直
进出的肉棒上沾满了蜜汁,阳茎在湿漉漉的小穴里猛烈膨胀。

  “啊……啊……”桃香的身体不停痉挛,脸上全是疯狂陶醉的表情。

  “喔喔喔……”全身产生强烈冲击,桃香身上汗水散发著甜美的芳香。

  “啊……受不了了……要昏了……啊啊……”强烈的高潮使桃香口中要求停
止活塞运动,可是吞入肉棒的花芯却要求更强烈的抽插。

  前所未有的姿势让淫肉猛烈收缩,我感受到肉棍上一阵麻痹。

  “外面的农民都看到到妳淫荡的样子呢!”我故意道。

  “不……不要……不要看啊……呜呜呜……羞死人了……啊……又来了……
啊……来了……来了……”桃香喉咙底努力挤出最后的欢喜,泄出好似悲鸣般的
呻吟。还穿着衣服的身体前后地摆动,裙子掀起露出的赤裸下半身中粗大的肉茎
不断进出。龟头一次又一次顶在阴道来回戳动,渴望的浪波贯穿过桃香身体,在
无比快感下让她只剩下追求性爱的意念。

  每当巨菇撞到花心时,都从尾脊周围震荡出一波波麻痹般的兴奋,狂野的性
欲贯穿过我的身体,带来脑髓深处最高的快乐。

  “啊……好深……呜……唔唔……”桃香拼命压制着快感的冲击,咬紧牙关
两手无意识地乱抓。我放松抬着桃香的双臂,让腰肢随着地心引力进一步下沉,
龟头上感应到迫力更为强烈,受到强烈刺激的煎熬,桃香的身体也不自主后仰来
抵抗。

  “呜呜……呜……死了……啊……死了……”桃香咬着牙娇喘若泣,全身彷
佛虚脱了一样达到官能快乐绝顶。当用力挺入时,桃香的身体无助地像秋千一样
摇动。

  我全身的肌肉僵硬到极点,插在桃香阴道中的阴茎也膨胀到极限,“啊!射
了!”腹部猛地重击在桃香柔嫩的秘肉上跟着全身痉挛,从龟头前端射出的白浊
精液,间歇地喷射在深不见底的子宫中。

     ***    ***    ***    ***

  “德国方面又追加了二十万箱,但之前在国内采购的菸草,目前存量已经不
够,在下一批美国菸草到港前,我们没办法答覆德国的订单。”晴儿翻着手中文
件道:“到目前为止已经出货给德国人二十万箱,价格维持在每箱一千零五十美
元,款项也已收齐。”

  “嗯,目前中国政府是宣布严守中立,但十一月时日本已经攻下青岛,胶洲
总督华德克投降被解送往日本监禁。但就算是在这种状况下,德皇威廉二世还是
派出了他的老朋友辛慈接任驻华公使。据北京的报纸报导,辛慈是个有名的国际
间谍,精于易容化妆之术。他原任墨西哥公使,接道德皇电报后居然化妆为英国
人,搭乘英国轮船到伦敦,再绕道荷兰潜回德国,震惊国际;这次因为德皇非常
重视远东方面动态,特别将他派到中国来。”

  “哇!这么厉害,那这个辛慈怎么到中国来呢?”

  “俗话说明知山有虎、偏往虎山行,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我
说明道:“辛慈又从德国潜入荷兰,再从鹿特丹搭船到伦敦,再乘英国客轮到美
国,接着搭火车横越美国,从旧金山搭轮船到日本,再搭船到中国。”

  “哇,完全出其不意!”

  “没错,听说当他进入美国时,英国谍报机关就发现了,还事先通知日本特
务机关,但日本警察登上客轮搜查,甚至用铁杆插入煤仓搜索,辛慈就像是蒸发
了一样怎么也找不到。”我眉头一扬道:“日本警察找他就已经闹得很大,没想
到1月25日辛慈居然公然出现在北京,向袁总统呈递国书到任。”

  “太夸张了!”

  “德国皇帝在战争中特别选派他来中国,表示重要性绝非小可。”我沉吟半
晌收敛神色道:“辛慈能如此神出鬼没、绝非普通人物,思考方式肯定是异于常
人、有大开大阖的格局,德国政府对他的授权也肯定超过对一般外交官的授权。
日本已经拿下青岛,中国为了夺取战后利益迟早会参战,而英国海上封锁不断加
强,德国订单应该最多只能持续到晚春。在这个节骨眼上如果能延迟交货就先压
着,反正我们不怕存货没人买。不过除了现金之外,可以跟这个辛慈谈谈说我们
愿意拿万宝路跟他们换东西。”

  “啊……”突然间乳肉被用力捏了一下,晴儿忍不住喘息一下续道:“换东
西?”

  “嗯,换图纸。工厂与机器设备图纸,还有测量、校正用设备、仪器。”

  “嘎?”

  “尿素工厂、铁工厂的设计图纸等等,我回上海在火车上已经列了张表,妳
先让德国人知道我们有这个打算,这种事情,小人物没办法作决定,想办法让辛
慈出来谈。”我道:“钱现在我们很多,要进一步发展,缺的是工厂、是机器设
备,更重要是缺乏精密仪器设备来校正产品的质量。现在德国在打仗,跟他们要
机器设工厂他们也不会给我们,不如拿整套图纸,还有测量校正用的仪器设备,
有了这些东西就可以向美国方面下单买材料,自己盖工厂。”

  “这样呀……晴儿瞭解少爷的意思了……”

  “我总共列出了三十多样工厂与设备图纸,还有二十几种测量校正设备。妳
告诉德国人说,这些东西抵五万箱万宝路。”我续道:“但如果我们没有收到东
西,后面的订单就不用谈了。我要的东西有大有小,但这次没有讨价还价余地,
懂吗?如果接头的人不能立马决定,就约辛慈出来谈。”

  “晴儿知道了。”她今天还是盘着头发,身上西式衬衫襟前扣子已被我通通
解开。

  “英国方面知道我们出货给德国人了吗?有没有任何意见?”我挑逗昂然膨
起的乳蒂道。

  “目前德国人都是用中立国轮船,现在的安排是用小火轮把货拉到广州,再
卸货到德国人指定的地点。至于进口的菸草是在澳门卸货,刻意把地点隔开。”

  “那英国人交货地点呢?会不会与德国人冲突?”

  “约定好在上海交货。”

  “嗯……还是尽量小心,不要引起注意。”攻击的手指没有松懈,继续在乳
首附近游移。

  “晴儿知道了。”

  “英国方面呢?”

  “哦……英国方面下了二万箱订单,价格提高到一千二百美元英国方面也表
示接受,这部份计划四月份交货。给英国人的菸草原料已另外订购,不会与德国
订单发生冲突。”晴儿脂满的雪乳被我不时搓揉,满脸潮红。

  “英国公使朱尔典不是省油的灯,而且袁总统有求于他,如果不小心给英国
人知道我们在与德国人往来,后果不堪设想……”

  “少爷,晴儿倒有个想法。”她酡红着脸道:“说不定可以找康悌帮忙。”

  “康悌公使?他在北京忙着跟朱尔典一起搞五国大借款,怎么找他呢?”

  “不是找公使大人,”晴儿笑着道:“是找康悌小姐。”

  “苏菲.康悌?”

  “是,康悌小姐与她母亲一直都在上海,小姐放假回来时常约她们母女出去
玩。”晴儿道:“康悌小姐家在河内有许多产业,晴儿想法是可找个藉口,透过
她们家路子把部份原料进口到广州湾或河内,再走陆路进广西,就可以避过英国
人耳目。”

  “喔?她有这么大的本事?”

  “嗯,她父亲都忙于工作与社交,实际上运作家里生意的是康悌小姐。”

  “这样吗?倒是很特别……”我脑海中浮起当年在船上苏菲的样子道:“如
果这样就好好掌握,德国英国都下了订单,未来法国部份可以试试看这条线。先
用利益把康悌一家绑住,后面说不定有什么用得着的地方。”

  “知道了……啊呜……”敏感的乳头很快地在膨胀,乳沟中的汗珠蒸散着性
感的芳香。晴儿忍着续道:“美国方面有大型贸易商前来接洽,要求每个月一万
箱的供货量,推测是要转卖到欧洲去,这部份目前还压着没有答覆对方。”

  “美国方面,我们要坚持直接销售,只在美国本土放给经销商,不另外放代
理。”我的指尖从彷佛要滴出乳汁的双球向下活动,在肚脐上缓缓揉搓。“战争
起伏不定,欧洲的订单随时可能因为英国海军的封锁,或德国潜水艇的活动而中
断,只有美国的消费能力最高,而且一两年内还会保持中立,这才是长久稳定的
收入。”

  “呜……是……”晴儿呼吸急迫地回答。除了不断来回摩擦可怜的小肚脐,
我的手指更不时划向大腿内侧敏感部位。

  “趁着美国人还陶醉在和平的假像里,拼命工作赚欧洲人钱的时候,我们要
利用这种心态把万宝路更绵密打入美国工人阶层。”我手指迅速下滑,来回抚摸
布满萋萋森林的山丘道:“要抓住重点:‘男子汉就要抽万宝路,有了万宝路就
更有力气、更有气慨,做更多工、赚更多钱’,这样知道吗?”

  “少爷之前指示的牛仔形象,市场上反应非常好,我们最近也赞助了几部电
影,都是牛仔打红人的。”大腿根部内侧接近耻丘处受到指尖微妙的挑动,使晴
儿不自觉地用力弯起上半身:“另外也与美国职业棒球的洋基队还有红袜队签了
合同,今年开始赞助他们的比赛。”

  “嗯,对了,可以聘请牛仔马戏团到几个工人聚集的大城市,如纽约、底特
律、匹兹堡去做巡回表演。”我的手指继续玩弄吸收蜜汁而变透明的内裤,发出
淫猥的淫水声。“在工人上下班交班时,派牛仔到工厂外面去表演,同时发放免
费万宝路香菸。还有还有,不要忘了收买美国政客,在人家家里面赚钱,一定要
把地面上的保护神请好。”

  “晴儿懂的……喔……”已经湿濡露出秘处形状的内裤被手指刻出肉瓣的形
状,催淫的手法使晴儿扭动得更加剧烈。

  “美国市场一个月没有卖出二万箱,都不能算成功,懂吗?”我的手指爬入
晴儿内裤,轻轻抚弄花谷中被淫水浸透的肉芽。

  “是……啊……”肉壁与肉壁间的摺缝被手指推开,晴儿只能咬紧嘴唇承受
我的折磨。

  “大力士的销售情形呢?”

  “是……东南亚的生意开展得很好,但是美国与欧洲的市场,还……哦……
有点迟缓……”呼吸急乱的晴儿发丝开始散落黏在额头上。

  “问题在哪里?”我镇定地问,同时把食指插入那肉感的花径深处。

  被手指挖掘的晴儿,身体不停抽搐道:“呜……在一般药房市场上竞争产品
多,而医院、诊所市场,医生们对中国生产的药品疑虑很多……喔……”

  “分几个层面来处理这个问题,晴儿妳记好……”蜜穴中的手指前后来回移
动,不时又捏住包皮中的珍珠轻轻扭转。“第一、赞助医学期刊和知名的医学教
授、医生,请他们针对大力士的药效做学术研究,每一篇研究赞助五百美金,未
来几年每年要赞助二百篇以上,这样时间长了效果就会出来。”

  “这……这会不会……呜……太多了……”晴儿懦懦地问,露出的乳房上膨
胀的奶头坚硬竖起:“晴儿已经调查过,去年美国家庭平均收入才约六百五十美
元,就算是当医生,收入也只有大概一千八。”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切记,我们提供他们经费做研究,但是绝对不可以直
接明说要他们怎么做……”指尖以阴蒂为中心划着圆圈,在火热至极的阴唇间涂
开不断涌出的淫水。“表面上一定要客观、要公正,手法要细腻,这些洋人自然
知道该怎么做……”

  晴儿胀红着脸道:“明白。那第二点呢?”

  “赞助医学会议,用各种名目赞助,如果他们不开会,我们就主动出钱帮他
们办。”

  “啊……重点是让我们赞助的教授和名医,去宣读研究成果吧……呜……”
晴儿丰满的乳房像一大团果冻整个颤动着。

  “嗯,正确。第三是折扣,我们给医院诊所现在的价钱是多少?”

  “五……五折……”浓密的森林不断被手掌发生剧烈的摩擦,晴儿的耻丘已
充血至完全鼓胀。

  “改变包装,改成桶装的,用另外一个名字批发给医院。”阴核不断对我的
手指作出反应,晴儿的腰部也不停摆荡,朝更高的浪头狂奔而去。“批发价以零
售价的二折出手,知道吗?”

  “呜……知……知道……”穴中像着火了一般,晴儿拼命摇动腰部想要阻止
这一切,不断用哀求的眼神看着我。

  “最后一点……”藉着爱液的滋润,我将食指、中指一起插入穴里:“还是
要赞助,去赞助高尔夫球、网球、马术这些活动,要让平民老百姓感觉到大力士
是‘有钱人、高尚人专用的感冒糖浆’。”

  “啊?但老百姓不会去参加这些活动呀?”晴儿流露出恳求的眼神道:“这
些不是他们生活中会发生的事情呀!”

  “嘿嘿,就是要这样。人都是怕死的,穷人看到有钱人喝大力士,自然就会
去买来喝。”每当看到晴儿快要叫出声来,我就放慢刺激阴部的节奏。“要让他
们有幻想,有钱人请医生、上医院,但没钱的人也可以到药房去买大力士来喝,
可以得到跟有钱人一样的治疗效果。”

  “啊……我……晴儿懂了……”一瞬间晴儿忍不住叫出声来。

  “好,妳可以趴下了。”

  晴儿瘫软的身体乖乖地俯在书桌上,一对美腿早已打摆子般抖个不停,胸脯
上下起伏,股沟间的蜜肉一张一闭地蠕动,显然欲火已占据了全身。

  “噗嗤~~”小穴被肉杵撑开,发出淫荡的空气爆裂声。

  “啪吱~~”满溢的淫水被龟头挤出,喷洒在晴儿抖动的小腿上。

  我向前送腰,血管凸张的火棍便缓缓戳进淫靡的肉穴里,肉缝中不时传来强
力吸吮的感觉,强力的电流窜过我身上每个细胞。真是爽极了!

  伞柄一次次剧烈地摩擦在肉膜间,晴儿雪白的美乳在身体下方随着我冲刺的
节奏忘情地摇摆,

  “喔……喔……唔……呀……”强忍着猛力抽送,晴儿居然还把笔记做完才
乖乖趴在桌上任我肆虐。

  “哦哦……来……来了……”晴儿的脑子已因剧烈的快感昏乱不已,在我疯
狂的冲击下,只能无意识地喊着。“啊……哈……啊啊……”攀升上高峰后晴儿
晕死般翻着白眼,张着小嘴无意识地吐出妖媚的喘息。

  “哪能这么快饶过妳呀!”我把巨棒从阴道中拔出,将晴儿身子翻过来。沉
浸在高潮中酥软无力的脚踝已被我扛在肩上,沾满蜜汁的肉棒“噗吱”一声又插
入酸软无力的双腿间。

  粗硬的菇头立即槌开无力抵抗的肉壁,一口气把垂死的花心打晕过去,“噢
噢~~”晴儿认命似地发出一声声欢愉的长叹,双脚悬空的姿势让肉穴随着龟头
一次次深入,发出“噗滋、噗滋”气流爆裂的声音。

  “少……少爷……啊……要死了……出来……出来……射进去……射死晴儿
吧……”晴儿双手抓紧桌布、秀发散落左右晃动,不自觉地高抬双腿,贪婪地想
要我更深入地干她。

  “呀呀呀~~”肉洞中再度传来强烈的高潮,失神的晴儿只能凭着最原始的
欲望吼叫。

  “哦啊~~”浓厚的精液随着我野兽般的吼叫喷出。

  在最后一滴精液留出马眼后,晴儿的肉洞仍缠住吸吮着我,彷佛要榨干睾丸
中最后一滴似的,花径紧紧夹住跳动的阴茎不放。

  “呼~~”我俯身紧搂住晴儿,口中不停喘息……

              (3)欧战方酣

  民国四年农历春节,是我第一次见着曲家全家老小。大哥带着大嫂、一对侄
儿侄女回国述职。大哥大我七岁、精通六国语言,外交官风度翩翩不说,在言谈
上更见机智风趣;我凭以前到纽约与柏林开会记忆与大哥闲聊,说到对欧美文化
理解、柏林和纽约双城地理风物精妙之处,更让大哥对我这个“土”小弟刮目相
看。

  二哥长我五岁,刚从日本京都帝国大学学成归国,专长是农艺学;二嫂是日
本人,听说当年二哥一见到二嫂就惊为天人,也是通过重重考验才赢得美人归。
我本来以为父母亲会对二哥讨了外国媳妇有意见,没想到二嫂温柔婉约、进退得
体,父母亲对异国联姻也并无成见,初次见面和乐融融。二嫂目前中文仅能勉强
粗通,但所幸有桃香这个小翻译在,让二嫂更能融入我们这一家。

  偌大的洋房中我们占据了三楼角落大卧室,我悄悄从床尾滑下地面,回头看
看冬日灰蒙蒙日光下躺在床上的三尊玉雕似的裸体。中间传出微微鼾声是君儿,
双腿间耻毛已日益浓密,正柔顺婉约地被汗水沾黏在阴阜上,粉红色肉缝间映着
丝丝淫水干涸亮光,静静沉睡等待临幸之日来临。

  右手边晴儿双腿交叠,臀缝中红肿的蜜穴微微张开,白色精液混杂着爱汁与
唾液缓缓从洞穴中流出,白洁脚趾似乎是做着春梦而不禁蜷收;桃香瘫俯在床面
上,圆俏紧实臀肉间阴唇无力地护卫撑胀成圆型无法阖起的肉洞,穴中不断沁出
的爱液像丝线般滑过虚脱的阴蒂下淌,在阴毛上结成一颗颗混浊小水珠。

  欣赏一下三位爱妻大战后投降虚脱的模样,我进入浴室重新梳洗一番,换上
新衫离房步下楼去……

     ***    ***    ***    ***

  主屋一楼入口旁是会客室,大哥、二哥正在里面泡茶。难得有与兄弟们聊聊
的机会,我走过去闲话家常。

  “欧战问题你们怎么看?”话题转入热门时事,大哥边将热水倒入茶壶中边
问道。

  “喔?大哥,这您比我们瞭解,应该是我们请教大哥对欧战的看法吧?”二
哥道。

  “呵呵,别客气,各抒己见啰!”

  “我认为英国一定会赢。”二哥道。

  “喔?二弟怎么看说英国一定会赢?”大哥啜口茶道。

  二哥道:“英国海军的吨位数世界第一,加上法国、俄国两国的陆军数量庞
大,欧战最后一定是英国、法国这一方得胜。老三你说对不对?”

  “嘎?”我放下茶杯。

  “嗯,老三你是学军事的,你的看法如何?”大哥道。

  “好吧,那我就讲讲我的看法。首先二哥说得对,英国海军可谓天下无敌,
法国、俄国两国加起来数百万雄兵,更超过德国与奥国陆军兵力,但这次欧战恐
怕不是计算数字这么简单……”我缓缓回答,想着怎么说会比较恰当。在廿一世
纪做过功课后重回廿世纪初的这个世界,要更加小心别露出了马脚。

  “喔?怎说呢?”

  “首先从规模上来说,过去一个世纪来,欧洲人之间的战争都是在几个月、
最多半年一年就结束,交战国也就是一两个国家;其他国家要不做和事佬、要不
就做壁上观,而这次欧战欧陆所有强权都已经参战,无论在人力、物力、时间、
空间上,都不是过去战争所可以比拟的……”

  先透露一下欧战不会短暂结束的讯息,似乎是个好开端。

  我润润喉续道:“这可以用牛顿运动定律来解释,现在英、法、德、奥、俄
五大强权就如同五列满载的火车,即使知道要相撞了,但质量与惯性却无法让他
们立刻刹车,势必要冲撞到彼此动能抵销才能停止。平常是唱戏的想唱、看戏的
没兴趣,不然就是唱戏的不唱、看戏的观众不给走,但这次怕是唱戏的与看戏的
都假戏真做了。”

  “嗯,说得没错……”大哥道:“欧洲列强间的利益冲突不是一天两天的事
了,无论是政客还是一般国民,都狂热地想藉着战争一次解决。”

  “但是战争不就是比军队、比军舰、比大炮吗?”二哥问道。

  “短期战争比的是数量、是战术,但长期战争比的就是整体国力。”我道:
“德军在马恩河会战受挫之后锐气已失,强弩之末不能穿鲁缟;而英军法军冬季
的反攻也没有产生任何决定性的结果,只能让战线稳定下来,这就注定了这次欧
战已经不可能在短期内结束。”

  “喔?老三你说详细点。”大哥道。

  我沉吟半晌,思索要怎么解释才不会过于暴露出自己早已知道战争结果,续
道:“这样说吧,战争双方是矛与盾的关系,要不就是攻击压倒防御、要不就是
防御粉碎攻击,但现在欧战两大阵营势均力敌,攻者无法打败手者,矛盾互不能
伤及要害,加上彼此间无论政府、国民都情绪高昂、自信满满……”

  “这就难以善了了吧……”大哥续问道:“那你看接下来会怎么变化呢?”

  “现在在战场上双方都只能对对方造成伤害,却不可能取得胜利……”我答
道:“这种情形就叫做消耗战,最后决定胜败的是经济能力,彼此互相封锁,看
哪一方经济能力不足先倒下。”

  “如果决定因素是封锁,那英法一方的赢面更大吧?”二哥问道。

  “那可未必。”我答道:“海军是英国的强项,但英国弱点也就在大海。”

  “弱点?英国海军可号称无敌舰队勒。”二哥拿起茶杯,语气颇不以为然。

  “英国强项是大战舰、大舰炮,但是主力舰数量再多,也不可能封锁整个大
海。”我说明道。

  “没错,主力舰功能是主力舰与主力舰彼此对决。”大哥帮忙解释道:“要
封锁敌人还是要靠巡洋舰。”

  “喔?”二哥相当疑惑。

  “英国是个岛,一半以上粮食、原料都要透过海运才能满足英国所需;而英
国的产品也必须透过海运送到全世界各地,才能赚取足够的资金来购买食物、原
料。”我解释道。

  “所以老三的意思是,如果今天海运中断了,那么英国人不用打仗就活活饿
死了?”二哥狐疑道。

  “没错,如果一粒米、一粒麦子也不能送入英国,英国人就算不饿死也无法
再作战了。”我回答道。

  “但这有可能吗?”二哥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

  “皇家海军主力舰虽多,不过也就二、三十艘,在茫茫大海上洒出去根本找
都找不到。”我续道:“如果是主力舰队对决,德国人很难是英国人的对手。如
果今天德国人能体察这一点,用小船四出袭击商船、破坏通商,如果击沉商船的
数量能超过新建的能力,英国就会慢慢流血而死。”

  “那三弟的意思是陆权胜过海权啰?”大哥道。

  “这也未必……”我继续说明:“德国虽然是个大陆国家,但事实上德国的
粮食从乌克兰进口、牛肉从阿根廷进口、肥料从智利进口、铁矿砂从瑞典进口,
如果英国、法国能彻底断绝德国对外贸易,德国同样会因饥饿垮台。”

  “所以老三你是说,欧战最后会变成一场看哪一方先饿死的战争啰?”

  “二哥说得没错,不论是交战的任何一方都需要从外国进口大量的食物、原
料,如果不能从贸易中补足所缺,英国、法国、德国还是奥国都无法自行生产足
够的所需物品。”我道:“而随着战争时间拖长,死伤势必快速增加。军队的主
体是青壮,大量青壮男性死伤会更进一步削弱列强的生产能力。长期战争并不是
单靠前线官兵奋勇作战,还需要人力在兵工厂生产弹药,在农田耕种生产粮食。
当青壮男子都上战场之后,生产方面慢慢就会出问题。”

  “这样说我瞭解了,当总体战进入到消耗战阶段,就变成一方面比资源,另
一方面比人力。是这样的意思吗?”

  “二哥说得没错。”

  大哥问道:“老三,那从你看中国政府到底应不应该参战呢?”

  “战争归根究底还是利益问题,中国应不应该参战?何时参战?这都不是我
能考虑的。”我放下茶杯续道:“兵者,国之大事,死生之地,存亡之道,不可
不察也。中国位居远东,即使参加同盟国也无济于事,只是平白给英国和日本多
了出兵侵略中国的藉口;至于参加协约国,目前并没有实质的好处。”

  大哥道:“之前袁大总统向朱尔典提议,中国加入同盟国,然后由英国提供
机器设备,由中国代为生产各式武器军火,但据我所知英国并没有答应。”

  “英国人不答应是完全可料想到的,中国要建立军火工业体质太差,从上游
钢铁生产到下游军火都缺乏基础。建立工业规模的基本条件是机具设备,现在英
国人自己机具设备都不够用了,如何有多余的机器设备能提供给中国?”我说明
道:“在这之间唯一有可能获利的是日本。日本本身已有军火工业基础,要生产
武器、弹药都有相当规模的产能。其实以大哥您在外交界的关系,只要去查查日
本人是不是开始大量进口铜与樟脑,就知道我猜得对不对了。”

  “铜和樟脑?”二哥狐疑问道。

  “铜是制造炮弹的原料,樟脑是制造炸药的原料。”我说明道:“我猜英国
人不会委托日本人制造武器,因为一来日本本身钢铁产量不足,真正要大量生产
钢铁还必须得向美国进口废铁炼钢,但美国人自己赚军火钱都来不及了,很难有
多余的废铁可以卖给日本。二来,日本人目前虽然有能力制造火炮枪械,但是在
品质、精度上都还差欧洲列强一截,英国人未必愿意让先进的生产技术流到日本
去。所以最多就是叫日本人帮忙生产各式弹药。”

  我看看两位哥哥,停顿几秒续道:“以我对欧战发展的估计,当运动战转变
成阵地战后,接下来列强炮弹的使用量势必大增,一个月起码也要消耗六、七十
万发。这不要说英国协助中国建立兵工业,即使是日本以现有国力,也不足以应
付列强一个月炮弹所需。”

  二哥咋舌道:“六、七十万发?真的假的?”

  我笑而不答──总不能告诉二哥说一年后将要发生的索姆河战役中,英军一
星期就打掉一百五十万发炮弹吧!

  “那参战现在时机未到,要赚军火钱,中国又没有足够的工业因应。”大哥
问道:“那这场欧战对我们中国来说,可以怎么办呢?”

  “是呀,难道是不战不和不走吗?”二哥道。

  呵呵呵呵……听到二哥引用叶名琛的“名言”,大哥与我都笑了。

  “可以从几个方面下手。”我笑道:“第一、买船。方才我向两位哥哥说明
了,欧战打到最后一定是消耗战,看谁先饿死。以目前的情势来说,交战列强只
会袭击敌国的商船,对中立国船只目前还不敢动手。但随着战事拖长,我看迟早
会发动全面封锁,甚至是‘无限制潜水艇攻击’。”

  二哥问道:“无限制潜水艇攻击?我听说过潜水艇,但什么是无限制潜水艇
攻击?”

  “潜水艇是德国强项,神出鬼没,锐不可档;但躲在水中时威力最大,如果
浮出水面就非常脆弱了。”我笑笑续道:“所以最有效的方法就是埋伏在英国港
口外,只要看到船只就不分青红皂白一律击沉。这样潜水艇的损失最小,战果最
大。”

  “这……这会引起严重的国际纠纷呀!”大哥道:“但依照万国公法,封锁
敌国港口时必须检查商船,确定船上有军队、军火或是军用物资才能予以没收或
是击沉,如果是客轮就必须放行;而且如果是中立国船只还只能没收货物,不可
以破坏船只。”

  “话是没错,但潜水艇不像水雷艇。潜水艇速度慢、火力弱,如果浮出水面
根本不是对手,即使是武装商船也可以把潜水艇击沉。”

  “这可是与全世界为敌呀……德国人敢这么做吗?”二哥惊讶道。

  我答道:“这不是敢不敢的问题,我想得到,德国人也一定想得到……问题
只是德国人什么时候放手去干。如果德国人能想清楚,为了求得最后胜利,这步
棋是越早走越好……即使德国人不采用无限制潜水艇攻击的策略,英德双方互相
封锁,轮船的损失肯定是越来越大。海上风险越大,海运速度就越慢,价钱就越
好。现在买船肯定是对的。”

  “原来是这个道理……”大哥道:“这样为兄的明白了,老三你的意思是不
是:把散布在各港口还没让英国人掳走的德国轮船都买下来,改挂中立国旗,然
后再看看哪些船公司胆小怕事的,也顺便把他们的船都接过来?”

  “大哥果然厉害,一下就猜到渊翔的意见。呵呵呵呵!”我笑着续道:“咱
们现在银行里现金不少,请大哥协助父亲大人与姑丈,用我们美国公司名义能买
多少船就买多少船。”

  “嗯,据我所知光在中国各口岸内,德国轮船就还有二十多条,过完年后我
找辛慈大使去商量商量……”大哥道:“那要向国外订船吗?”

  “订船倒是不用。国际航运紧张是一时的现象,战争结束应该就会缓解,所
以不能放下太多资金在上面。大哥请您切记这件事不能自己出面,一定要透过中
立国,最好是美国、瑞典出面办,切不能让国内知道。”

  “这个我懂,消息走漏就麻烦大了。”

  我转头续道:“至于第二件事情就要靠二哥了。”

  “啊?我?老三你别开我玩笑,今天大哥与你两个人提的意见都是高来高去
的,二哥我能帮上什么忙?”

  “二哥您客气了……现在欧战方酣,才半年时间列强就打得不亦乐乎,但接
下来肯定在粮食上会出问题,这就要靠二哥您这个农学家来解救了。”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二哥马上笑着说:“好说好说,我还不知道有用得上
我的地方呢!”

  “老三的意思应该是──欧战拖长了,列强青壮人力都投入战场,粮食生产
上会出现缺口吧……”大哥接着道:“照老三个说法,把粮食搞起来,趁机外销
欧洲,应该是笔好生意。”

  “喔?是这样呀?”二哥道:“这想法是不错,但里面还有两个问题:第一
是粮食不比开工场、挖煤矿,说增产就可以增加;稻米麦子一年就是固定时间成
熟,就算开出价钱要农民增产,时节不对也买不到粮食的。”

  二哥顿一下续道:“第二个问题是欧洲人吃面、中国人吃稻米,中国北方是
有产麦子,但现在时局不稳,要增产也有困难性。中国人多,自己产的要自己吃
就不够了,哪还有多余粮食可以卖给欧洲人?”

  “所以这个部份就真的要麻烦二哥您这位专家好好指点指点了。”我笑着继
续拍马屁。诱惑二哥动脑筋说出答案,比我自己讲该怎么办要好多了,而且也可
以顺便看看二哥到底在日本学习到什么程度:“增加粮食不可能办不到的,但究
竟要怎么办呢?”

  “嗯……”二哥沉吟半晌方续道:“办法是有,就怕是太激烈了,大家不能
接受……”

  我看着二哥脸色似有难处,心中突然一惊──二哥在日本多年,该不会要说
出什么激进的社会主义看法吧?

  “先说说简单的吧……如果照老三想的,要出口粮食到欧洲去,我看倒不如
外销猪肉……”

  “猪肉?”听到二哥说出令人意外的答案,大哥立刻放下手中的茶杯。

  二哥解释道:“是的,正是猪肉。欧洲人吃面不吃米,所以即使是有多余粮
食可以外销,要把大米卖到欧洲去也是不可能的。但欧洲人喜欢吃培根肉、洋香
肠,这些都是猪肉做的,由其是用盐腌的培根肉,不但是欧洲人的主食、需要量
大,更可以久放、不受海运时间影响,加上其他肉类出产大国──阿根廷、澳大
利亚、加拿大等等,都是外销牛羊肉,反而培根肉生产得少。如果我们能大搞,
这部份很有机会。”

  “但乡下养猪都是用馊水剩饭,不然就是割些猪菜什么的,养个一头两头小
打小闹,哪有那么多猪可以做成咸肉外销呢?”大哥问。

  “照经济学学理,有人愿意买,自然就有人愿意卖,有人愿意出好价钱买,
自然就有更多人愿意去养、去卖。”二哥说明道:“中间的关键就是:拿什么饲
料养?怎么养?养什么猪?以及有没有本钱养猪?”

  二哥笑笑道:“先说饲料吧,在饲料上养猪最好就是喂粟米,也就是上海人
说的珍珠米,也有人称之为玉米、番麦、玉蜀黍、包谷。”

  “玉米我知道。”大哥道。

  “那我就用‘玉米’这个名称继续说明吧!”二哥越讲神色越得意道:“玉
米是旱作,水跟肥料的需要都少,非常适合在南方丘陵地、山坡上种,而玉米又
是营养最高的饲料作物,不需要等到结出玉米,在开完花、玉米充浆的时后趁嫩
收割,切成碎片后整株玉米都可以当饲料用。”

  “这么行呀?”大哥叹道。

  “就是这么行……简单说要搞猪肉生产,就是先组织生产队教农民种玉米、
教农民用玉米养猪,然后与农民打保价合同、发玉米种子发肥料,农民就开始干
了。初期农民没钱就借钱给农民,玉米不够喂猪就从美国进口玉米,崽猪不够就
赊崽猪给农民,这样就可以开始干了。”二哥说明道。

  “就这么简单吗?”我问道。

  “就这么简单……”二哥得意道:“但是过去农村养的猪品种较差,建议要
改养大白猪也就是英国约克夏猪,或是丹麦的蓝瑞斯猪也就是长白猪,这两种猪
饲养效果较好。”

  “所以结论就是借钱给农民当资本,引进大白猪或长白猪,然后推广种植玉
米这三件事吗?”我归纳道:“那二哥估计要多少钱呢?”

  二哥低头稍微计算一下,道:“目前市面上猪肉一斤在九铜元到十元铜元左
右,扣除小卖利润、运费,实际成本五铜元上下。一头猪以二百斤算,可以出一
百四十至一百五十斤肉,大约制造四十磅培根肉;饲养成本是一千铜元,加上食
盐、香料、烟熏用的薪柴等,制造成本每磅培根肉成本约一千五百铜元,铜元现
在对银元汇价大约一百三十,所以成本就是十一块半银元……嗯……现在国外培
根肉每磅二十六美分,这样……一头猪培根肉四十磅卖二十银元……哇!”

  “这生意不错呀!”大哥续问道:“那搞个二、三万头猪要多少钱?多久时
间?”

  “我算算看……一头成本……加上玉米推广……加上腌肉场……嗯……三万
头猪总投资应该要五十万元,”二哥边算边念道:“进口种猪……嗯……繁殖、
推广……嗯嗯……这样大约要一年时间就可以出货。”

  “一年时间……”大哥道:“老三你觉得呢?”

  “我想问的是农民可以赚多少钱?”我道。

  “这样算下来至少每头猪可赚十元,还不包含培根之外的其它收入。”二哥
道:“一亩地玉米种得好,可产一万六千斤青贮饲料,一头猪一年吃青贮饲料六
千斤……一头猪养六个月出栏……这样一年就是五头……嗯嗯,这样拨出一亩地
来养猪,如果没养死的话,一亩地起码净赚五十元。”

  “哇……”听到这么高的数字,我不禁惊呼。

  “那还有谁要搞革命当官呀?养猪就发家啰!”大哥笑着道。

  “是呀,就是因为之前在日本念书时仔细算过,所以我特别注意了养猪这一
块。”

  “呵呵,三万头猪就是六千家农民,这个主意好,一下就把农村搞富了。”
大哥道:“农民有钱就不会乱,地方就会安定、繁荣。”

  “唉……”二哥长叹一口气道:“但问题也就在这里了,所以我回国后都不
敢提起养猪这事就是这样……”

  “嘎?”我与大哥一起望向二哥。

  “现在的农民几乎都是佃农,土地是地主的,他们只能付出高额的地租去租
地耕种,生活是要死不活。”二哥恻恻道:“现在的地租几乎都是地主七、佃农
三,好一点的则是地主佃农六四分,像我们家这样与佃农五五对分的就几乎没有
了。如果一下子我们鼓励农民养猪,农民一年就赚了几百块钱……这样地主与佃
户地位颠倒过来,怕是会出乱子的……”

  “哈哈哈哈哈……”大哥在旁边沉默了一会,突然朗声大笑道:“老三,有
你的!”

  “啊?”二哥彷佛丈二金刚摸不着头绪,我朝大哥会心一笑。

  “二弟你不知道吗?老三已经差弟媳妇回去桂平买地了。”大哥笑道:“这
几个月应该买了不少了吧?”

  “是呀……”我笑着道:“家里原本就有的地加上新收购的,已经买了七、
八万亩了。”

  “嘎?买地?”二哥惊讶道。

  “是呀,老三说钱赚了要给自己准备个老巢,所以现在家里做生意赚的钱都
拿回去桂平买农地了。”

  “嘎?我越来越听不懂了……”二哥道。

  “老三用家里名义买地,买了之后租给农民,每户可以承租五十亩地,收成
后佃户拿六五、我们拿三五。”大哥道。

  “喔?我算算……”二哥马上又低头算了起来:“这样如果每家拿五亩地出
来养猪,收入就是二百五十元……嗯……另外四十五亩用改良方法,一年春夏种
两获稻米,肥料适合的话至少收成二万斤,就是三百元……冬天再种点地瓜、杂
粮,这样一户一年收入至少也有六百元,真是太好了!”

  大哥笑道:“还不只这样,来租田的我们再提供房舍、耕牛、种子、肥料等
等,还免费让他们的孩子上学校。农民只负责耕种,税金我们缴,需要的肥料、
种子等等也是我们先无息垫给农民,收成后再来分帐。农民多做多赚,我们也多
赚。”

  “如果遇到天灾欠收,我们还是照比例收租,肥料、种子、农具就分五年摊
还……”大哥笑着续道:“现在很多小农、自耕农或是小地主都愿意把田卖给我
们,自己来当佃农。”

  “啊?有这么好的事?怎么不早点告诉我?这比孙文宣传的三民主义还要好
呢!”二哥惊讶道:“有这么好条件,当然农民怎么也要把地卖给我们!”

  “这些都是老三想出来的,他说这叫‘耕者有其田’和‘肥料换谷’,”大
哥说明道:“现在县里几个大家族都愿意把地卖给我们,但三弟说事情还不急,
要等你从日本回来一起商量了再说。”

  “嘎?三弟又有什么想法?”二哥问。

  我抓抓头,讪讪道:“也没什么啦……其实我只是担心家里规模搞太大了,
让其他几个家族眼红。所以想说搞了农村企业,用入股分红的方法让其他家族加
入……大家有钱赚就不容易出问题。”

  “哈哈哈哈,我懂三弟的意思了!”二哥笑道:“讲了半天,老三你是不是
想说用猪肉公司的股票来跟其他家族换土地?”

  我答道:“呵呵,二哥真聪明!”

  二哥道:“如果达到规模的话,这样算下来……嗯……卖出一头猪公司可赚
三元,一亩地一年就十五元、地主坐分六元,原本种米地主每亩只能赚四元,对
地主来说这样会不会太多了呀?”

  “呵呵呵呵……”大哥笑道:“老二,你要搞懂老三的意思——赚钱不怕分
人赚,只怕大家不团结。有钱就分人,哪怕大家不听话?”

  二哥笑着说:“呵呵,这样会暴动吧!地主们都要抢着来入夥。”

  “我们是要让地方上富起来,又不是要发财。”大哥笑道:“其实我说老三
呀,我们向其他大户收购猪肉就好,何必让他们入股呢?”

  “如果只有买猪肉,其他家族势必是压迫佃农来养猪。”我道:“我们不缺
钱,我们是要让农村富起来,这样才有保障。所以我们要的是地主的土地,不是
他们的猪肉。”

  “呵呵,这样一来,虽然名义上是佃农,但只交三成半的地租,又不用负担
投资风险,其实比当自耕农还要好。”二哥笑道:“老三你这个办法比孙文宣传
的‘平均地权’还要好呢!”

  “只有农民富起来,社会才会真的进步!”我笑道:“以后还要请二哥想想
办法,看怎么把这些农地卖给农民,让他们自己当主人!”

  “啊?”听了我的话,大哥二哥一起惊叹。

  “只有土地掌握在农民自己手上,才会更加努力生产。”我说明道:“所以
我们把土地买来只是暂时的,最后还是要让农民自己拥有土地,这样他们才会更
努力、更富裕。”

  “人尽其才、地尽其利、物尽其用、货畅其流……农民有钱才会努力增产,
才有钱教育孩子,大家都有钱、都有机会上进赚钱,有了希望就不会有仇恨,这
真的就是迈向小康社会了……”大哥叹道。

  “呵呵,”我笑着对二哥继续道:“所以这事还需要种猪场、饲料厂、种苗
场、训练班等等各种设施互相配合,如果二哥不嫌弃,就全权委托给二哥了!”

  “呵呵呵,哪的话,能有机会发挥所长、回馈乡里,这些都是应该做的。只
不过……”二哥迟疑了一下道:“我打算增加一项东西。”

  “二哥请直说!”

  “我想要来设办‘农民组合’,不知道二位兄弟有没有什么意见?”

  “农民组合?”大哥显然没听过这个日本名词,显得有点惊讶。

  我道:“嗯,农民组合我不反对,但是一定要稳建、农村一定要和谐,绝对
不能左倾、激进。我这样说二哥应该懂吧!”

  “当然,我在日本这么久,当然知道‘左倾’是什么。”二哥正色道:“我
理想中的农业组合,是负责农业技术、农民教育、农村建设、水利建设、农机具
制造使用、农民照顾还有最重要的──农业金融──的团体。按照日本经验,农
民组合如果牵涉与地主之间的抗争,就很容易会左倾、激进,但现在我们先把地
主与佃农的矛盾问题拿掉,好好控制就不容易激烈化。”

  二哥继续说明道:“农民暴动的主因都是土地所有权问题,这部份我之前在
日本时考察了许多农业组合,对于其中斗争的激烈化、暴动化有些心得。方才三
弟说最后要把土地交给农民,这点我完全赞成,只有农民自己拥有土地所有权,
才能稳定农村。而且一小部份人先富了也不行,有人先富就会产生社会矛盾,迟
早会妨碍农村和谐,所以一定要抓紧‘均富’两个字,透过农业组合让所有人一
起富,这样农村才会稳定。”

  “没错!均富、维持稳定才是硬道理!呵呵呵,那请大哥作个总结吧!”我
道。

  “那结论就是把土地问题、农民组合问题、养猪问题还有培根肉加工等等都
交给二弟,请二弟好好规画,看是不是在半个月内提出一个规画大纲,计算出需
要的资金,我们三兄弟再一起请父亲大人定夺?”

  “这样太好了,大哥果然思虑周详完备!”我道。

  “半个月没问题,我立刻着手进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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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天津谍影

  父亲完全同意我们三兄弟有关收购轮船与发展农村的结论,远在新加坡的姑
丈也回电报说完全同意,要我们不要耽搁、立马行动。过没几天姑丈电报又至,
表示猜测完全正确,南洋许多洋商正都担心海运风险,轮船泊港不敢出航,已透
过相熟洋商购入轮船数艘,并完成登记注册、改悬挂美国旗帜云云。

  更重要消息在除夕夜公布--老妈在年夜饭上公开宣布,晴儿与桃香都有喜
了,全家上下立刻陷入一片欢新鼓舞的气氛。

  当中最高兴的就属君儿了,她早就知道了这个消息却一直隐忍没说,简直快
把她这个现成的妈给憋坏了,如今喜事公布除了我这个当爸的惊讶得不知怎么办
才好,其他人都陷入一种莫名狂喜,兴高采烈地迎接民国四年新年到来。

  确定怀孕之后,君儿当然就严禁我再靠近桃香、晴儿一步,三个小女人每晚
把房门锁得紧紧的,让我一人流落到客房就寝。

  其实年前年后这段日子除了与兄弟们闲聊大势外,我更多时间花在新产品的
研究开发上。

  之前要求的工厂图纸与校正器材还在从中立第三国送来中国的海上,但化学
实验室需要的仪器设备、药品原料等等德国人送来的速度倒是很快。为了避免实
验异味造成邻居困扰,在晴儿指挥下公司人员很快在庙行镇过去靠近蕴藻滨的田
园中设立起实验室。

  实验室空间宽阔,除了这时代还没发明的设备GC、HPLC、Mass等
之外几乎一应俱全。要说起麻烦事真正讨人厌的是缺乏原料,在廿一世纪只要打
通电话,SIGMA的业代一两个钟头内就会把需要的药品送来,但在这个连二
次去离子水、盐酸硫酸都得自己搞定的年代,怎么搞出实验原料药就成了花时间
又烦闷的工作。所幸晴儿派来几个聪明伶俐的帮手,经过简单训练后慢慢可以帮
我调制各种基本前驱物,省掉我不少工夫。

  回到民国初年已经三、四个月时间,回来前除了熟记黑田同学提供资料中各
种基本状态介绍讯息外,其实我自己也花了点时间瞭解一下1920、30年代
本行上发展的趋势与当年是场需求讯息。考虑到第一次世界大战战况,磺胺类制
剂是我的首选──目前虽然在生产“对乙醯氨基酚”上已达量产规模,但不管怎
么说对乙醯氨基酚还只是口服退烧止痛药,对于战场外伤后续出现的发炎没有效
用。

  而磺胺类药物俗称“消炎药”,历史上1906年就被德国人合成出来当染
料用,后来到1932年德国拜耳公司才发现到这种染料对链球菌有非常神奇的
疗效,在青霉素等微生物抗生素广泛使用前是世界上最有效的抗菌剂,而因为生
产容易、价格低廉,直到廿一世纪都还大量使用在日常伤口感染、畜牧业上,是
全球用量最大的抗菌药物。

  磺胺类药物的开山鼻祖是百浪多息,用高锰酸钾氧化对氨基苯磺醯胺就可以
得到,而对氨基苯磺醯胺合成方法早在1908年就公开发表,甚至在台湾高中
化学课本中都拿来当成有机化学合成案例,简单说就是先用硝酸制作硝基苯,然
后加入CHCOCl,加入浓硫酸后,最后加入氨水跟氢氧化钠就得到了,在实
验室中复制没什么困难──所以还是一句老话,卖药就是懂的人卖给不懂的人,
而站在“廿一世纪化学知识库”这位巨人的肩膀上,我当然可以看得更高更远。

  在实验室中合成有机磷是我的第二个目标。

  有机磷在实务上通常拿来当农药使用,是非常有效的杀虫剂──本来我是想
先合成除草剂的,二次大战期间发明的2,4-D除草剂合成简单,原料也不复
杂,但后来想起2,4-D的强烈致癌性及越战期间美军大量使用落叶剂、除草
剂对生态造成的影响,还是决定放下2,4-D先弄杀虫剂。

  其实使用有机磷杀虫剂有非常大的风险。有机磷进一步合成就会得到沙林、
塔崩、VX等神经毒气,制作简单快速、威力强大,但过程中也要特别小心,在
这个时代中毒可是没法医的。

  有机磷急毒性强,后来在1950年代就被人体毒性较低的DDT取代;但
DDT在环境中的分解期长,尤其累积在动物体内后为害非常深远,几经考虑之
后还是决定先弄有机磷,以后再想办法透过产品设计与农民教育的方式来降低风
险。

  有机磷杀虫剂合成比磺胺困难些,原料制备过程繁复,但以前还在念研究所
时被老板坳去搞过几个月有机磷合成,累积不少经验。凭着学生时代记忆最后还
是让我搞了出来。

  第三个玩意就更妙了,年初三早上在空无一人的实验室里,我终于搞出一瓶
“乌洛脱品”──正式名称“环六亚甲基四胺”──我缓缓拿起浓硝酸,小心翼
翼倒入乌洛脱品中,这个节骨眼上温度控制是最重要的。随着恶臭的氨气气味不
断冒起,溶液中慢慢出现一粒粒微小的无色结晶。

  戴着自制防毒口罩与护目镜的我加强抽气设备转速让恶臭消散,再将溶液倒
入玻璃漏斗用滤纸将结晶滤出。我用挖取一小勺减压干燥后的白色结晶塞入爆竹
中,走出实验室到空无一人的田野,拉出准备好的超过50米长的引线躲入事先
挖好的坑中,接着点起一根菸、用剩下的火柴引燃引线……

  灰蓝的硝烟一直线地从田地上冒起,接着就是“轰隆”一声巨响……土块与
干草雨点般落下。我吐出一口烟,笑着对自己道:“曲渊翔,新年快乐!”

     ***    ***    ***    ***

  快乐时光总是容易过,转眼登车返回北京的时间到了。母亲坚持晴儿、桃香
都留在上海待产,因此在车站难免是哭哭啼啼送别场面,想到今年暑假时间要到
野战单位去随军见习也无暇返沪,下次见面最快也是一年之后,心中不免怅然,
不过一路上有大哥一家人同行,漫长车程也不显无聊。

  火车刚进天津车站,就出现了迎接大哥一家的外交部人员。当我正提着行李
要跟上时,月台上却出现一位老朋友高声呼唤我的名字。

  “萃亭兄!萃亭兄!”

  我停步回头──是黄远生!

  “萃亭兄请留步!”黄远生挤了过来。我朝大哥挥挥手,示意他们先离去。

  “恭喜恭喜!新年发财呀!”我朝黄远生揖了揖。

  “呵呵呵,甭说什么发财了,我是新闻记者,要发财就不干记者了!”黄远
生笑着说:“萃亭兄晚上住哪呀?我差人把你的行李先送去!我们好好聚聚。”

  “呵呵,您别说笑了,过两天我就回北京了,要聚多得是时间,舍下随时欢
迎您到访。”

  “呵呵,桃香夫人没同您回来,上您那也没好吃好喝的,来来来,现在我们
就去喝两杯。”黄远生一把拽住我的手臂往外走,随从提起我的行李立马跟了出
来。

  “萃亭兄您又干了什么,为什么朱尔典、康惕和辛慈都在找你?”

  “啊?”我惊讶得合不拢嘴,不知如何作答……

  “这件事中方还不知道……或许……我猜他们彼此也不知道彼此在找你。”
黄远生剥了粒花生丢入嘴中道:“英、法、德……不,应该说列强大使馆在北京
从事特务工作早就不是秘密,但这次东交民巷同时要找同一个人,而且又都是秘
密行动,找的又是同一个中国年轻人,这件事就极不寻常了。”

  “嘎?”虽然脑中大概知道怎么回事,我还是佯装不明就里。

  “萃亭兄,虽然各国似乎也不是很清楚到底要找的目标是谁,但是从背景上
看来,应该要找的就是你……你看看我说得没错吧,这件事目前北洋政府还不知
道……”黄远生头也不抬、眉头一皱道:“从车站出来到现在,就只有我背后那
个人跟着。肯定是跟你的,不是跟我。”

  “嘎?”

  “别抬头,就是靠楼梯口那个,穿着西装、戴个帽子的那个。”

  “啊?”我真的没注意到那么多。

  “他一路从车站跟我们到这,中间忽左忽右、远远近近地跟着,方才也是在
门外注意了我们半天才进来坐下的。”

  “……”我完全无言以对。

  “萃亭兄,你自己惹上了什么事只有你自己知道。如果你愿意告诉我一点什
么,或许我能帮你出出主意,也保证在时机不成熟前绝对不泄漏出去;当然如果
你有不能说的苦衷,从朋友立场我能做的就是提醒你有麻烦了,自己多小心。”
黄远生脸上又浮出他那招牌笑容,道:“你看看,又有朋友到了……他绝对是来
找你不是找我的,见招拆招吧!”

  “唉呀呀,这不是远生兄吗?什么风把您吹到天津来啦?”刚走上楼的洋人
见到黄远生就热情地走过来道。

  “是汉纳根先生呀?好久不见!好久不见!”黄远生堆满笑意道:“天津城
果然是您府上开的,小弟才刚坐下就让您给找着了。”

  “您是名满北洋的大记者,到天津来我怎么敢怠慢呢?”这洋人年纪约六十
上下,留着浓密的小胡子,但头上却已经几乎全秃了。来人操着流利的华语道:
“我只是下午想来这喝喝茶,没想到就让我遇到了您这位贵客,快快快,我们快
换个地方吧,您难得到天津来,我一定要好好招待您。”

  我突然意识到这个洋人正小心地打量我时,黄远生就满腔热情地答道:“您
别客气,我方才在车站正好遇到位老朋友一起过来这喝杯茶、叙叙旧,改明我再
专程去您府上拜访。”

  ‘黄远生这小子,才说要我小心接招,怎么就把球往我身上丢?’我堆起笑
脸,心中暗忖。

  “这位兄台是……”洋人问。

  “这位是曲萃亭兄,目前是北京陆军大学学生。”黄远生介绍道。

  “唉呀呀,原来是招商局曲先生的公子,我早就听人提起过,说您是文武全
才呀!哈哈哈,我认识令尊几十年了,你大哥我们也在柏林见过!”洋人主动与
我握手笑道:“自己人!自己人!”

  “这位是汉纳根先生,”黄远生引荐道:“汉纳根先生是德国贵族,已经来
中国快三十年了……”

  “哈哈哈,不要再说我是德国贵族,我可是中国北洋海军总教习,是中国提
督!”

  “哈哈哈,正是正是,该介绍您是北洋提督才对。”

  “皇恩浩荡让我有机会报效朝廷……”汉纳根道:“萃亭世侄你知道吗,远
生兄也是我大清朝的进士呢!哈哈哈哈!”

  “呵呵,别提那些了,现在是民国,顶戴又不能换饭吃,我现在只是一个小
记者。”黄远生笑道:“汉纳根先生是津海关税务司、天津租界董事局主席德崔
琳先生的女婿,光绪初年就来华投入李相国幕下担任北洋水师提督,不但沿海各
炮台都是汉纳根先生设计、修筑的,当年黄海海战,汉纳根先生还亲自指挥高升
号在丰岛海面与日本海军大战呢!后来汉纳根先生又指挥了定远号参加黄海大海
战……”

  “唉呀呀,甭提了,当年如果战胜,后来也就不是现在这样子。”

  “还不只如此呢,甲午战后汉纳根先生奉旨在小站编练新式陆军,后来才交
给袁大总统的。”黄远生道:“所以萃亭兄呀,你们这些新式陆军学生居然不认
识汉纳根先生,真是该打屁股!呵呵呵……”

  “唉呀,原来是祖师爷呀?”我故意顺着黄远生的话,朝汉纳根先生深深一
揖。

  “汉纳根先生现在是井陉煤矿总办,津浦、京汉铁路能顺利开通,都是靠汉
纳根先生的煤呢!”

  “呵呵呵,远生兄过奖了,只是搞点小实业,不足挂齿的……”汉纳根先生
笑道:“既然都是自己人那就走吧,让我好好招待二位!”

  话毕,汉纳根先生就拉着黄远生与我往外走。我从汉纳根先生背后偷偷望黄
远生一眼,只见他对我眨眨眼睛。

  下楼梯时我偷偷回头一望,那人也招呼跑堂的要算帐走人……

     ***    ***    ***    ***

  与汉纳根先生、黄远生嘻嘻哈哈厮混到半夜,但或许是黄远生在场,从头到
尾除了风花雪月外,汉纳根先生倒是丝毫未提起任何令人意外的话题。

  汉纳根先生与家兄嫂都熟识,听说大哥一家今晚也在天津,还立刻差人去邀
请,只可惜大哥另有重要饭局不克前来欢聚,回函相约明日中午再到汉纳根先生
府上餐叙。

  “呵呵呵,老公鸡要站在猫的背上,恐怕得拍翅膀飞上去吧?”我笑着道。

  “是吧,但既然猫都能爬到老狗背上,老公鸡要爬上猫背肯定也不是什么问
题的,哈哈哈哈……”汉纳根先生笑道:“萃亭小兄弟你对我们德国名胜与掌故
还真是瞭解呀!”

  “没有的事,都是以前家兄写信回来提起的,正好觉得非常有趣、印象特别
深刻而已。”

  “呵呵,客气了。”汉纳根先生道:“您所瞭解的这些如果说给德国人知道
了,就算再怎么解释德国人也会认为你肯定在德国住了很长时间。”

  “过奖过奖,真的是献丑了……”

  “呵呵,哪的话,一点也不像在关二爷面前耍大刀呀!”汉纳根先生故意卖
弄他渊博的中文能力。

  眼见时间不早,话题也从布兰登堡大门、柏林动物园,讲到了德列司登大教
堂、布莱梅城市音乐家,虽然主人殷殷慰留,但考量到继续下去肯定会无好会、
宴无好宴,我便赶快告辞。

  黄远生也藉机告退与我一同跳上黄包车,路上趁车夫不注意时塞了件东西到
我口袋。我正要摸时,他却按住我的手低声耳语道:“一件小礼物不成敬意,或
许用得到……”接着他就吩咐车夫先送他回住所再转往招商局招待所。

  亮晃晃的煤气灯映照在路旁积雪上,眼见招商局招待所就在不远前方。

  我伸手入袄子内──竟是一把白朗宁手枪,还上好膛正关着保险!

  “曲少爷,您别回头,注意一下后面。”健步如飞的车夫突然开口低声道。

  “嘎?”车夫的口音怪腔怪调,分明是个洋人。

  “后面一百多米突,还有辆车一直跟着。”

  “嘎?”心中充满疑惑,不知说什么回应。这辆车是汉纳根先生家里的车没
错,但即使是天津租界董事主席,家里车夫也不可能是洋人呀?

  “待会您先进去,稍候我再给您提行李进去……”洋车夫道:“您千万别回
头,先装作不知道有人跟着的样子。”

  “嗯……”后面客人肯定是跟了整天的那位,但眼前的车夫深藏不露,等下
可要好好小心应付。

  人力车停在招商局招待所门口,门房立刻迎出来道:“少爷您回来啦?等了
您一整天了,您怎么现在才到呀?”

  “没事,先去朋友那走走。”

  “我帮您提行李上楼。”

  “甭忙,让车夫抬上楼就好。”我掏出几个铜板打赏门房,趁着门灯打量一
下车夫。化妆技术非常好,除了身型较常人高大些外,浑身黝黑还黏了些土屑、
脏垢,丝毫看不出是洋人假扮的。

  “听说最近地面上不太平静?”我问门房道。

  “是呀,有点浮动……”

  “刚才回来路上见著有些人鬼鬼祟祟的,晚点多留神一下。”我隐约见着跟
踪者的车停在不远处转角,对门房道。

  “是!我这就去叫警卫们加强防备。”

  “没先告知就贸然来访,对不住呀……”车夫道。就着房中灯光我终于看清
他的容貌。

  “辛慈大使易容术果然名不虚传,久仰久仰。”我肃起表情拱手道:“只是
不知大使您移动大驾来拜访我这个傻小子有何贵干?”

  “明人不说暗话,朱尔典跟康惕也都在找你……使馆里武官之前在北京与嫂
夫人私下联系是你知我知,但不要以为透过纽约方面公司交易,其他国家就不会
被发现。”辛慈道:“你们的包装露了馅,木箱子里印着中文字,还有在伦敦、
巴黎谈交易时,令兄都有透过第三人打通关节,只要有心一查就可以查到您府上
了。”

  “您的中文说得真好。”辛慈单刀直入让我有点措手不及,连忙转换话题缓
和一下情势。

  “呵呵,要当国际间谍这不过是雕虫小技吧!”辛慈眼神锐利道:“正好英
文、法文、西班牙文、日文与中文都会一点吧了。”

  “难怪在日本特务机关都搜不到您……”

  “小事就不用提了,”辛慈道:“你的手可以从口袋中拿出来了,今晚我是
来谈生意的,是友不是敌。”

  我双手一摆,稍提嘴角道:“哪笔交易?您开什么条件?外面有人,请您直
说。”

  “菸精配方与生产程序。”辛慈道。

  “德国化学天下无双,这点小事哪轮得到我?”

  “保定的事我也清楚,你卖朱尔典或康惕我也不管。”辛慈道:“当然国务
院与大总统那也不会知道。”

  “提到大总统和国务院就言重了,不就是农村里几个桶子随便搞搞,”我沉
声道:“大使您如果要这么说,那萃亭就把工厂收了,好好回学校念书就是。”

  “当军人可不是个安全的营生……”辛慈眉头一提道。

  “呵呵,身上批著老虎皮,手里握着钢枪,个人性命早就置之度外了。”我
笑着道:“倒是辛慈大使您话说得这么直、这么明,要不要考虑一下?我的生意
可以不做,但是……”

  “哈哈哈哈……”辛慈突然朗声笑道:“看来是嫌价钱不够吸引人吧?”

  “您只是随口指点一下晚辈,我怎敢随便抬价呢?”

  “不是小数目了……”辛慈举起两只乌黑油亮的手指头道。

  “您先请回吧,晚辈今天刚下车,真的累了。”我摆摆手道。

  “时机稍纵即逝,贤侄您可要好好把握呀!”辛慈道:“之前那27条船就
当见面礼,先祝贺贤侄即将喜获麟儿噜!”

  “呵呵,大使您言重了!我们中国有句老话:‘儿孙自有儿孙福’……渊翔
自己都不把小命放在心上了,哪需要帮孩子们准备那么多?”我笑道:“倒是以
前常听家兄提到许多德国的事,有些小礼物、土产之类的,不知能不能劳烦大使
代购,也好让渊翔下次回上海可以送给妻妾们赏玩赏玩?”

  “喔?”辛慈脸上丝毫没有变化,但是第三根手指似乎正犹豫着是否要举起
来。

  “一点小东西而已,”我伸手握住辛慈已举起的两根手指,道:“内人正好
喜欢种点花草,但中国地力弱,总是长不出什么好东西,我想搞些肥料厂……”

  眼看辛慈马上要张嘴,我立刻接着道:“两个小妾肚子理的也不知道是男是
女……如果是男孩子的话,玩玩刀枪、练练身体肯定是必要的。我想让他们从小
在家里练习装装毛塞98,还有戴姆勒·宾士的汽车也不错,如果这两样东西的
图纸、模具、刀具能送我一些,也好过让孩子们玩轮船吧?呵呵呵。”

  “确定是要图纸、模具、刀具吗?”辛慈道:“玩点真的不是更好?”

  “自己动手做对小孩子的教育更好。”

  “这些土产都是德国乡下的东西,我手上现在没有,”辛慈道:“我得打电
报回去问问,不保证短时间内可以准备得齐……而且就算准备好了,要送来中国
也不容易呢!”

  “大使您就别说外行话了,中立国间的海运现在还是畅通的,就看您准备的
土产要走荷兰还是走瑞典吧了。”

  “呵呵呵……”辛慈笑得眼神有点空洞。

  “为了不让您白跑这趟,晚辈也送您个小礼。”我从行李中掏出一个小盒子
塞到辛慈手中。

  “这都有点危险性,盒子里的小瓶子千万不要随便打开……盒子里我已经放
了德文的说明,您打开前千万要先读说明!”我笑着扳开辛慈五根手指头,道:
“相信您试过这几样东西后,一只手加上点土产应该不算贵的。”

  “那晚辈就休息了,您先请回吧……”我笑道:“记得千万别随便打开瓶子
呀!”

     ***    ***    ***    ***

  楼下大钟才刚敲完三下,“咚咚”钟响还没散去,窗前就传来“窸窸窣窣”
的撬窗声……

  我悄悄下床戴上橡胶手套,从行李中摸出小喷罐潜身到窗子旁边。厚重窗帘
遮蔽的玻璃外,一条全身漆黑、蒙着面的人影正用铁丝试图勾开窗栓。

  “咿……”窗户被他拉开一条小缝,凛冽的寒气立刻从缝隙中沁了进来。我
估计一下风向,目前所站位置正确,接着就等对方探头进来的瞬间。

  窗缝被扩张到可容一人进出的大小,戴着手套的双手伸进房内扒住窗棂……
接着就是蒙着面的人头……

  “嘶~~”我朝面罩中露出的双眼按下了喷罐开关,“呜……”来人闷哼一
声,立即放开双手,纵身跃入院子中。

  “谁?谁在那边?不许动!”门口警卫发现异状高声喝斥。

  黑影蹒跚跑到墙边一跃而上,但从墙影后跑过街时脚步已见颠颇……

  门口的大行照明灯点亮了,闻到警讯另两名警卫从屋内跑出,与守在大
门口警卫一起推开铁门追了出去。

  “别跑!”

  “站住!”

  黑影挣扎跑到数十米外的路口,接着一个不稳就翻倒雪堆上……警卫员慢了
半晌才赶到动也不动的黑衣人旁,却没人敢动手去翻动他。

  我隐在窗旁阴影中,看不出来四周是否有人接应。

  没开灯走进浴室,我戴着手套将双手浸入预备好的漂白剂中,再取出些漂白
剂将窗户边缘擦拭干净。

  黑衣人还是在雪地上动也不动,警卫们维持着警戒姿态包围着他。

  确定清理好房间后,我再次检查自己是否有任何视野模糊、恶心呕吐、流鼻
水、肌肉震颤之类的现象。确定一切正常无事后,我钻回被窝继续被打断了的睡
眠……

              (5)西直门内

  下楼用早膳时巡捕房的人早就到了,带队官长先说明昨夜接获警卫人员通知
招商局招待所遭人闯入行窃,小偷逃走时于路旁暴毙,至今尚未查出身份,接着
便请教是否有物品遗失。我的标准答案是小偷撬窗时发出声响,经我喝斥后便纵
入庭院中逃走;至于长相,因对方蒙面故未见着,而后续状况因警卫人员已经出
动,夜色昏暗不知后续状况,但因对方尚未潜入屋内,因此清点后确定无财物遗
失。

  “那可知道是怎么死的吗?”我问道。

  “瞳孔放大,身上肌肉紧绷,可能是天冷加上行窃失风一时紧张,心脏麻痹
吧!”官长道:“看他的样子是外地人,生面孔,不是咱这的惯窃。门房说您昨
晚回来时交代说有人跟踪,可能是您下火车时就给盯上了吧!最近这种盯梢外地
商贾,夜间再到旅馆下手行窃的案子也发生了几起,估计是这夥人干的。您还会
继续在天津的话,请还是多注意身边闲杂人等,这夥人可能还会再出现的……”

  “喔,明白了,谢谢您。”我起身送客,顺便从口袋里拿出一枚银元塞到官
长手中:“让各位长官忙了一夜,对不住,请各位喝茶。”

  “少爷客气了……客气了……要不要我派两个弟兄这几天陪着您?”官长马
上笑意堆脸,像只摇着尾巴的哈巴狗。

  “没事的,没事的,各位长官忙我就不送了。”

  巡捕房的人刚出门就远远见到黄远生从大门外晃进来。

  “远生兄这么早就来了呀?吃了没?给你煎两片土司?”

  “好冷好冷……”黄远生搓着膀子道:“土司不用,有没有热咖啡?”

  “给黄先生端杯热咖啡!”我回头朝小厮道。

  “呵呵,才与你分开几个钟头,果然马上就出事了。”黄远生啜口咖啡道:
“你们这咖啡不错呀!”

  “这是招商局自己进口的,南美货。”

  黄远生一口气饮尽,再要了一杯道:“方才我跟着去看了尸首,尸体上没有
外伤,就两只眼睛瞪得像牛铃,那对瞳孔张大得像猫眼一样大。”

  “方才巡捕房说是心脏麻痹。”

  “或许吧……我干记者这么多年,看过的尸体没有一千也有五百,第一次看
到死人眼睛张得这么大的……”

  “呵呵,远生兄,您该不是要说他是遇到鬼了吧?”

  “呵呵,是不是遇到鬼要问萃亭兄才知道了。”黄远生啜了口新送来的咖啡
道:“方才听巡捕房的人说,死者是外地人。”

  “是呀,说是近日横行的贼帮。”

  “但我听旁边老巡捕说,这尸体样子看起来像日本人,而且尸身皮肤白净,
手上也没有粗茧,不像是此道中人。”

  “喔?”我故作惊讶。其实昨晚看到对方的身手,我就直觉对方不是普通窃
贼。

  “呵呵……难不成萃亭兄也学过什么绝世武功,昨晚发一掌就把对方给震死
了?”

  “黄兄您爱说笑了……对了,什么风这么早就把您吹来了?该不是一大清早
就有人给您这位大记者通风报信了吧?”

  “呵呵,当然不是,这种横死凶杀的事情太多了,中国治安太坏、人民的苦
难太多,就算发了稿子报纸也不会登……”黄远生笑道:“我先卖你一条消息,
几天后才会见报,但你要先通知谁,要不要让任公、段总长还是让等等先让辛慈
知道,就看你怎么打算了。”

  “喔?什么消息?”

  “日本公使日置益绕过外交总长,秘密去见袁大总统……”

  “啊,二十一条……”

  “什么?萃亭兄你说什么二十一条?”

  “哦……”刚才一开口我心里就叫惨──自己怎么这么不经大脑呢?一下就
露馅了。

  “萃亭兄你说什么二十一条?”黄远生急切地问。

  “呵呵……”我心念一转,正好掌握机会化危机为转机,道:“远生兄您接
下来要问什么我不知道,但我知道我绝对没办法给你任何答案,但您提到日本公
使觐见大总统这事我不会说出去。我能给您的提示就是‘二十一条’这四个字,
能查出什么猫腻就看黄兄您的本事了。”

  “哦……”黄远生脸上阴晴转换,沉默半晌笑道:“呵呵,本来是想多追问
追问的,没想到却让萃亭兄给将军抽车了。”

  黄远生将咖啡一仰而尽道:“萃亭兄你这四个字实在太诱人了。我本想告诉
你等会见到辛慈,顺便要问你昨晚他跟你说了什么……你不用解释,昨晚那个车
夫我猜就是辛慈扮的!但现在我对洋人为什么要找你已经没兴趣了,我现在马上
回北京,待会就请你帮我向汉纳根先生转达歉意,说临时京里发生急事,我下次
再携礼到他府上致歉。”

  “至于死了个日本人的事,还是提醒萃亭兄您多多留心四周。”话毕黄远生
起身就要走。

  “呵呵,既然远生兄不打算赴约,小弟也没那个勇气单刀赴会了。”我也跟
着站起道:“反正再过四天就要开学了,我现在就跟您一起回北京,路上有您照
应总比我一个人自己乱闯好得多。”

  黄远生闻言愣了一下,道:“这话也是,那咱们就一起走吧,想必那些跟踪
你的人也料不到你临时跑走。那我看你回北京也不用回家了,我先帮你安排个地
方待一下。走吧!”

     ***    ***    ***    ***

  临时决定赶回北京果然让跟踪者措手不及,黄远生在天津有自己住所,所以
无须另外打包行李,我的行李则故意靠在背后再拉起车蓬掩饰,两辆人力车离开
招待所没多远后方就多了“同伴”,当发现跑到半路我们突然转向火车站时跟踪
者显然慌了手脚。

  黄远生道:“看来汉纳根家有内贼,对方才会看到我们突然转往车站一时反
应不过来。”靠着他北洋第一大记者的招牌,我们很快就弄到车票上车。

  “嗯,正好可以看看有哪些人跟着。”我望向购票台方向道,方才那个负责
跟踪的进入车站就慌了手脚,不知该去买票还是赶快打信号给同伴。

  黄远生四下张望道:“看来就一个人跟着,不是很专业。”

  “或许吧,到北京再看看啰,应该会有其他人等着我们吧……”

  “那是肯定的,而且应该人手更多,不会再让我们溜了。”黄远生笑着道:
“所以咱们在杨村下车,折回天津吗?”

  我把行李放上行李架道:“我看倒也不必,他们应该只是想知道我的行踪,
未必真的要对我如何,不然早就下手了。最简单的方法就是我直接回学校去,让
他们慢慢在围墙外面等,呵呵呵。”

  黄远生踮起脚帮我推行李道:“我看也不用那么麻烦,找个学校里的工人塞
点钱给他,随时监视着你就好。”

  “哈哈,那他们也要动作够快,才能在我离校时追上我呢!”

  “哈哈哈哈……”黄远生朗笑坐定。

  黄远生心知我不可能再透露任何有关二十一条及辛慈的秘密,我们两人就这
样一路各自望向窗外回到北京。

     ***    ***    ***    ***

  按照日本陆军军事学校二级学制,士官学校(相当于保定军校)负责养成教
育,把一个普通中学生或部队选送投考的士官培养成军官,举凡一个校、尉级军
官应有的战术、兵器、筑城等军事知识、思想、军官仪态以及作风等都应达到一
定要求,而陆大则为培养高级统帅和参谋的陆军最高学府。

  到了陆军大学报到,才知道陆军大学与保定军校之间跟本“他X的”不是同
一回事……

  陆大校址在西直门内崇元观旧址,但是因为学员大多都携家带眷、校舍不敷
使用,所以不供住宿,学员得自己想办法在北京租屋居住,每天自行准时到校上
课。同时学校也不供伙食,学员要自行打理三餐,只有出外演习时才由学校统一
代办餐点,学员还要自己另交伙食费……

  所有学员均为现职带薪入学,薪水由原保送单位照发,所以来自不同省份的
同学们生活条件天差地别──浙江省特别优待该省学员,除了原职薪饷外如有困
难另外发给补助,而每年暑假发给参观和回乡探亲旅费;而浙江籍学员中级军官
又居多数,原本薪水就高,如葛敬恩同学官拜上校、月薪达300元,浙江同学
们一齐在西四牌楼礼路胡同租大宅、雇厨子,过着十分优裕的生活。

  但福建省选送十名学员中虽有上、中、少校各一员,但其余七人都是下级军
官,当时福建省财务困难,认为学员离开岗位到北京深造后就不能支领原薪,一
律月发50元津贴,学校当局也没有依校章向福建交涉补贴费用,使学员在校生
活十分困难,不但无力购买参考书籍,更谈不到参观和探亲。

  陆军大学除了上课会印发讲义给学员外,各种课本、参考书籍甚至上课用的
文具纸张都必须学员自备,最夸张的是战术作业要用的地图还得向学校贩卖部购
买──所以来自于穷省的同学们没钱买地图,只能跟富省的同学借地图来自己描
绘。

  我到校身份是“陆军总长副官”──保定毕业后正式任职少尉,所以拿掉了
“见习”两字;本来王占元要我补到他第二师去占个“团附”缺,但我以年纪太
轻、无暇前往湖北报到为由婉拒了,事实上原因是知道第二师在湖北军纪太坏,
为了自己后续发展还是少沾惹为妙。

  陆大四期决定招收插班生早就在军界传得风风雨雨,而我这个“陆军总长副
官”以陆军部保荐身份考上后,全北洋都清楚明白是怎么回事。因此当我一到校
报到,迎接我的并不是热情的欢迎,而是冷眼旁观的排斥与背地里的冷嘲热讽。

  不能住校其实也不错,晴儿、桃香都在上海不在身边,许多事情原本还担心
没办法好好照顾──学校不供宿舍就住自己家里,学校不供三餐家里也派了个忠
心的老妈子到北京来帮忙煮饭──同时晴儿也派了几个忠心耿耿的夥计过来,协
助处理设立北京实验室以及将保定工厂转移回桂平的事。

  将实验室搬到北京是为了方便课余继续“研发”(其实是山寨)新产品,而
将菸精工厂偷偷移回桂平,则是因为考虑到既然辛慈都知到了工厂在保定,朱尔
典、康惕与北洋政府知道是迟早的事,为了保密还有避免麻烦,工厂搬家越早越
好。现在老家又有二哥坐镇,各种基本化学操作、管理二哥也没有问题,正好搬
回“老巢”确保安全。

  陆大为培养高级将校课程重点在军事学术,有战术、战略、战史(拿破仑战
史、普奥战史、普法战史、日俄战史等)及参谋业务(包括军制、装备、辎重、
输送、动员等等)、邻邦军备,兵要地志,军制、军队人事法规、军队教育、兵
器、野战筑城、永久筑城、地形、谍报勤务、图上作业、沙盘作业等,另外每周
还有马术课程。

  至于非军事课程部份有:政治学、经济学、社会学、国法学、国际公法、心
理学、逻辑学、数学(微积分)、外语(德、英、日)等。其中战略、战术课程
讲义是参照日本陆军大学,但所用地图则为中国地图。陆大的课程原本是照抄日
本,但民国三年起则参酌了欧战的一些经验,由教官依据最新战况将相关知识补
充到课程之中。

  陆大第一年的课程主要是非军事课程,而军事部份也是比较基础的军制、兵
器、筑垒、地形、交通等,要追上不难。本期陆大教官中除了三位日本教官外其
余都是本国教官,而各科的上课方法是采取专题研究式,每一科目每星期选定一
个主题,如兵要地理、应用战术和后勤实用课题等,经过教官讨论、讲评后,印
刷成册分发各学员。

  主要课程仍由日籍教官讲授,由教育长担任翻译,其它课程由校聘请专职或
兼职教官讲授,如教育部长汤化龙兼授国际公法和外交史,而日、英、法、德各
国语文都另请专人教授。有时也会邀请出国视察和留学军事人员到校作报告或开
会座谈,使学员们能瞭解世界形势和科学进步情况,加深体会和理解。不过本国
籍教官素质参差不齐,很多课程教了等于没教,而全体中外教官除了战术教官郑
桓外,素质均在保定军校之下。

  除校内课程外每年又有两次由日本教官分为三组,每教官率领一组前往外地
举行战术实施或参谋旅行,出发前由教官发给“想定”(教官预先视察实地制好
想定)并加说明,到现地后依据预定“想定”,学员即结合好地图,标绘好情况
在图上研究(考虑腹案),然后作认领乘马,整备图囊图板行装等准备工作,到
现地即乘马侦察,对照实地研讨攻击、防御、遭遇战、登陆或反登陆各种战法在
图板上作业。

  在一地完成了一个科目后,又转移宿营地在另一地形进行另一科目的演习,
直到按计划完成各项预定科目为止。各学员依照想定命题,通过实地侦察作出答
案,经教官审核后加以讲评、提出原案或附图说,回校后交印刷所照印,分发各
学员作为这次演习参考资料,这种实习成绩较一般为重。

     ***    ***    ***    ***

  这两个月时间除了每天到陆大上课,放学后就是回家钻进实验室玩我喜欢的
实验。陆大的教官们当然无法预见接下来三年在西线战场上飞机、坦克、毒气将
扮演重要角色,更无法预见步兵、炮兵战术战法将出现革命性的彻底变革,教官
除了强调国家总动员的重要外,战略战术还是一次世界大战前那套,连马克沁机
关枪的重要性也未曾着墨;至于日常作业上,经过保定军校的洗礼后我已经掌握
了让教官们满意的战略、战术要领,至于未来会出现的观念不提也罢,说了教官
无法接受也平白招致同学忌恨。

  辛慈再次出现的时间比我预期的晚了许多,年后天津一别再见面居然已是清
明时分。

  不过说也奇怪,照当时黄远生的说法应该各国都在找我,而且在天津也确实
发生了跟踪事件,但当我回北京至陆军大学报到后整件事就像没发生过一样,每
天离家上下学未见着闲杂人等,三月份底夥计们搬迁保定工厂也丝毫未见著有外
人出现。

  而黄远生在我向他暗示有关“二十一条”的消息后迅速查出相关内容,公布
于世后举国哗然,各界人士纷纷向袁政府提出质问,并掀起抵制日货的行动──
上海首先发起储金救国运动,工人、店员、贫苦学生、人力车夫、乞丐都捐出微
薄所得,以供对日开战之用──在这种大混乱之中黄远生人也不见了,或许是受
到北洋政府与日方过大压力躲起来了吧!

  辛慈大使这次是直来直往,透过陆军部说是有重要函件转交总长,直接约我
到德国使馆取物。其实从去年底陆军部发生倒茶茶役装置炸弹事件后,中外媒体
纷纷揣测是袁大总统要杀芝泉伯父,伯父几乎就都待在府学胡同家里。

  府学胡同的住宅虽然与陆军部仅有一墙之隔,侧门又与陆军部军需司走廊相
通,但段伯伯就是不去上班;最近为了二十一条的事,芝泉伯伯更是完全消极抵
抗,一切政务都交给徐树铮次长办理。而因为我的饷条还挂在陆军总长办公室,
所以许多不便公开跑腿的事情就交由我来办了。

  辛慈道:“萃亭兄快三个月不见了,更是英姿焕发呀!在陆军大学学习得好
吗?”

  “哪的话,每天除了上课还要支援部务,常常做作业到半夜呢!”我故意僵
硬微笑答道:“今天大使来想必不会只是叫渊翔来拿包裹的,大使请直说吧!”

  辛慈正色道:“上个月我们在印尼交给令姑丈六艘船、在纽奥良与巴拿马另
外交了十一艘,这样德国总共已经交给你们四十四艘船……”

  “公平交易,五千万美元我们也付清了。”我继续故作僵硬道:“大使今天
是要谈哪件生意呢?”

  “坐下来慢慢聊……”辛慈吩咐仆役倒茶,道:“喝点红茶行吗?要不要加
糖?”

  “不用,谢谢!”我点起根菸,深吸道:“一个月二百万条菸,还不够德意
志陆军抽吗?”

  辛慈就座啜茶道:“呵呵,百万雄师就二百万条菸,肯定是不够的,尤其渊
翔兄也知道那效果。抽的时候是精神百倍、勇气十足,行军打仗几天几夜不睡也
没事,去年入冬之后我德意志陆军能再西线稳定战局,曲兄您功不可没呀!”

  “您客气了……”我再吐一口菸,静静道:“菸精配方的是上次您在天津已
经提过了,我也告诉了您,二亿美金没得谈!”

  “你……!?”

  “难不成辛慈大使您当天开价是两千万?呵呵,这数字的话真的就贻笑国际
啰……”我弹弹菸灰道:“没得谈我就先回陆军部覆命了……”

  “小朋友,你这样狮子大开口,难道都不会担心吗?”辛慈笑着道。

  “有什么好担心的?生意就是这么回事,我出价、你接受,我们就成交。”
我起身道:“现在每月就是交两万箱、二千一百万美元……辛慈大使,今天打欧
战的是贵国,不是小弟,如果嫌贵或是东西没有效果,贵国可以好好考虑……”

  “诶,萃亭老弟,话可不能这么说。”辛慈见我面无表情、态度强硬,连忙
道:“我国一年总预算也才八亿多美元,您这样开价真的没办法谈。”

  “呵呵,打仗就是这么回事,要吗一枪打死,要吗半死不活……辛慈大使,
这是贵国的困难,不是小弟的问题。”我道:“您可以与贵国陆军部研究研究,
到底万宝路有没有价值,若没有战略价值,真的没有继续谈下去的必要。”

  “这……”辛慈面有难色道:“那您的意思呢?”

  “上次交给您的小礼物,不知道您是否喜欢呢?”我话锋一转道。

  “哈哈哈哈……”辛慈突然脸色一变,朗然大笑道:“萃亭兄果然有趣,有
趣!有趣!”

  我转身缓缓坐下道:“喜欢就说喜欢吧,我喜欢辛慈大使喜欢我的东西。”

  “您提供的数字没错,零点六毫克就可以杀死一个成年人。”辛慈笑着道:
“可惜这种武器与我国政策不相符合,但还是谢谢您的礼物。”

  “呵呵呵,辛慈大使是真的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我点起第二根菸道:
“一月份贵国在俄国就已经使用溴化物化学炮弹袭击俄军了……最近……应该是
在准备使用工业用氯气,在法兰德斯攻击法国人吧?”为了逼辛慈摊牌,我决定
泄漏出未来世界知道的情报。

  “哦……哦……”辛慈脸上阴晴不断变化,喉头“咕噜咕噜”作响,一句话
也说不出来。

  “不需要满嘴仁义道德,如果你和我都是讲仁讲义的,现在就不会坐在这里
了。”

  “你……你……你怎么知道的?”

  “我怎么知道的你并不需要知道,你问的问题应该是:‘可以怎么帮助德国
打赢欧战?’才对。”我吐出青烟续道:“潘朵拉的盒子已经被你们德国人打开
了,现在不需要再讨论仁义道德,要讨论的是怎样可以用最小的代价,在最短的
时间内打赢英法两国吧!比起你们德国现在使用中的、还是研发中的毒气,我的
礼物毒性更强、重量更轻、漂浮散布更快、挥发效果更好……一句话,买还是不
买?”

  “哦……”辛慈语塞无言。

  “一毫克杀死一个人,一公斤杀死一百万人……”我吸口菸道:“辛慈大使
这不需要我教吧?用齐柏林飞船或飞机喷洒在法军的阵地、交通线、集结地带,
造成一个三十到五十公里宽的毒气带,欧战就会在一天内结束了……”

  “这……这……这……”

  “我可以保证你、保证德意志帝国,不将这个礼物卖给朱尔典、康惕……”
我吐个菸圈道:“但当然前提是看辛慈大使还有您尊贵的祖国,对打赢欧战这件
事情看得有多么重要了?”

  “你……你……你手上现在有多少?”

  “呵呵呵,如果辛慈大使要买个几公斤,可以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怎么卖?”

  “大使您说呢?”

  “唔……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辛慈喏喏道。

  其实我也不知该开多少……糟糕,这段时间只是拼命催促助手们日以继夜生
产,却忘记先想想要卖多少钱这件事情了。手中握着“大规模毁灭”的钥匙,居
然却忘记帮毁灭欧洲文明这件事情订价……

  “只需要一次唷……只要一天……”我玩着纸菸,用言语逗弄辛慈掩饰心中
的不安。

  “哦……”辛慈搓着双手,还是吐不出个数来。

  忽然间一个数字闪过我的脑海──第一次世界大战结束,凡尔赛条约中总赔
偿金额是三百亿美金,德国政府从1921年一直还到2010年才连本带利还
清。

  “如果大使没法开价,那就三亿美金吧……一公斤一亿美元……”我摁熄菸
屁股道:“大使呀,你好好跟贵国政府研究研究,一天中打赢英国法国值不值三
亿美元?好好算算战争成本、人命损失,就知道我的价钱不贵了!”

  “我知道……”

  “你们一天内杀死三百万法国人,打赢欧战、让法国一个世纪内再也站不起
来,也就不需要另外向我买菸精配方了,不是吗?”

  “如果这么算,真的不贵……只是……”辛慈满脸犹豫。

  “没什么好只是的了,一口价,给您三天时间答覆!”

  漫长的沉默……

  辛慈像是变成了一尊雕像似地动也不动,仰头沉思……

  经过了约莫五、六分钟时间,辛慈缓缓开口道:“给我三个月时间,我向政
府报告同时筹钱。但为了表示帝国政府的诚意,我愿意在目前的授权范围之内先
向您购买半公斤。请问您可以给我什么保证呢?”

  “五千万美金您多久之内付款?我不接受下订金这件事,确定付款完成,我
立刻交货。”

  “萃亭兄五千万美金船款还在我国纽约领事馆帐户里,我打电报过去通知,
应该两三日内就可以完成付款。”

  “嗯,那我就等贵国完成付款时将东西送过来,届时请辛慈大使选派具有相
当化学能力的专家来验货吧!”我再度起身道:“这件事我就等您七天,七天后
如果贵国取消交易,这批成品就……”

  “萃亭兄您放心,您对敝国的支持这半年多来我们都知道。”谈定头一笔买
卖,辛慈表情显然恢复平日奕奕神色,道:“既然与您谈定了交易,就不需要再
怀疑您与我方交易的诚信。”

  “呵呵呵,倒是如果真的按萃亭兄规画改变了欧洲局势……您……可是要多
小心呀!”辛慈笑的时候眸子中再次出现了神采,续道:“难得萃亭兄到公使馆
来,让我带您参观一下吧!”

  “有钱还是要有命花,我懂的……”

              (6)虐杀女特务

  公使馆内的德国兵营我在保定念书时就来参观过了,不过显然辛慈要带我去
的目的地并不是军营。

  穿过公使馆内庭,我们走向另一角不起眼的建筑,“这是无线电室,以萃亭
兄您的见多识广,无线电您想必早就听过了。”无线电室中排列着数台巨大的发
报机,七、八个德国人正忙碌地抄发著各种电文,“这是密码室,”辛慈比着一
间关着门的房间,门上没有任何标志:“这里就不方便让您参观了。”

  “明白,就算您要带我进去我也不会进去的,呵呵。”我笑着接话道:“省
得被您找藉口把我干掉了。”

  “呵呵呵……要杀您也不用这么麻烦,况且您现在对我们德意志非常重要,
保护您都来不及了。”辛慈笑着道:“这间是照像器材室。”果然房内柜子里陈
列着各式照相机与镜头,上面都标示着“蔡司”商标。我仔细端详陈列的各种机
型,颇惊讶1915年的照相技术已经发展到这个地步。

  “皇帝确认您是对我德意志帝国欧战胜利的关键人物之一,已经下令我们要
日日夜夜好好保护您,确保各项重要军事技术不会落入英国人、法国人手中。”

  辛慈领我进入隔壁一间标示着“暗房”的房间,一穿过层层遮蔽光线的厚帘
就闻到显影剂浓浓的酸味,风干中的相纸上明显看得出是英法在华重要人物的身
影。

  “这边走,小心台阶!”辛慈领我进入隔邻房间,巨大的玻璃窗透入明亮的
日光,房间中央厚实的原木桌面上摆着一堆照片。

  “萃亭兄,这是我们的一点小心意……”辛慈指着照片道。

  照片的第一张是我与黄远生从天津招商局招待所门口,正要登上人力车。

  第二张是一个黑衣黑帽的身影搭着人力车跟踪我们。

  第三张是我与黄远生从天津车站售票房出来的影像。

  第四张是那个跟踪者正慌张地在售票房前张望。

  第五张是跟踪者与两名同夥聚集在天津车站廊上。

  第六张是跟踪者在北京街头朝我家张望。

  第七张是跟踪者正望着我走进陆军大学的背影。

  第八张是跟踪者一行三人与一名洋人在北京某茶楼碰头。

  第九张是那名洋人从后门走进英国公使馆。

  最后一张是两个开着口的麻袋,里面露出跟踪者两名同夥的尸体……

  “走吧,为了庆祝今天我们顺利完成交易,我有份礼物送给你!”辛慈拍拍
我的肩膀道。

     ***    ***    ***    ***

  走过小办公室与档案室后就是走廊尽头,辛慈拉开木门,一道小楼梯在昏黄
的灯光中蜿蜒而下……

  “萃亭兄放心,我保证您平安无事上来。”辛慈笑着道:“德意志帝国还等
着您教我们如何使用那份礼物呢!”

  下楼首先是坐在桌后的警卫,打开厚实木门后是一条昏暗的长廊。辛慈领我
沿着长廊往前进,走廊两侧是一间间囚室,木门上开着小小掩上的木窗,让人看
不到里面的状况。

  “就是这了……”辛慈停下脚步等待警卫开门。

  “嘎吱~~”缺乏润滑的绞链发出干涩的声音。

  “这些家伙就像苍蝇一样讨厌,嗡嗡嗡嗡的飞来飞去,为了怕给萃亭兄添麻
烦,我就下令扑灭他们了。”辛慈领着我踏入房间道:“刚刚照片里那两个家伙
也不经打,没几下就什么都招了。”

  “要不要让行动组的人下来?”警卫用德语问。

  “不用,你先到外面等,有事会叫你。”辛慈用德语沉声命令。

  昏暗的牢房内只有天花板中央吊着一颗小小的灯泡,圆锥形的黄色光线由上
而下,正好笼罩住一个H型的装置。当双眼逐渐适应黑暗后,可以看得出来左右
两侧是两支铁架,H型中央横着一片约两寸厚的木板,正中枷着颗留着短发低垂
的头颅──是那个跟踪者。

  辛慈回头笑着道:“经过我们确认这一夥总共四个,是英国公使馆雇用的日
本浪人,他们从上海开始就一路跟着您到天津,主要工作是要知道您跟谁见面,
谈了什么,还有就是要找出菸精的秘密,还有菸精工厂的地点。不过他们动手的
时间太晚,这段时间正好萃亭兄都没到保定去,他们又没有足够人手跟踪您的助
手,所以到目前英国人还不知生产地点。”

  辛慈点起菸,房中立刻飘起安非他命的味道。

  “呵呵呵,先熏一下,等等萃亭兄会玩得比较尽兴……”

  “麻烦的就是这个……一开始先对其他两个动刑,才发现这个是女的,”辛
慈掀起低垂的头颅道:“本来是下令一并解决,但底下的那些中国人听那两个日
本人说这个还是处女后,说日本处女会变成厉鬼,会倒楣一辈子……反正不知怎
么一回事,最后没有一起杀死就对了。”

  “手下向我报告后,我想正好这几个月萃亭兄的夫人们都在上海,报告也说
您每天忙东忙西,也没有好好排解。”辛慈钳子般的大手抬起少女下巴道:“你
相信魔鬼之类的事情吗?不嫌弃就享用一下,用完就送她上路了,哈哈哈哈!”

  辛慈的笑声越来越大,脸孔越来越狰狞,“哈哈哈哈哈~~”鬼哭似的笑声
不断在房中回荡……

  “萃亭兄,你的产品一瞬间就将要杀死几百万法兰西人,几百万的鬼魂将要
来向你索命了呀!哈哈哈哈哈哈~~”辛慈双眼瞪大到极限,彷佛眼眶都要撕裂
开来。

  “说残忍,是谁真正的残忍呢?说恶魔,谁又是真正的恶魔呢?哈哈哈哈哈
哈……”辛慈声调越来越高、越来越尖:“如果萃亭兄现在对在下说‘不’,就
证明了你是伪善者,是真正驱动人类去杀害千千万万人类的撒坦──这样你就是
德意志帝国的敌人,不是德意志的朋友!”

  “哈哈哈哈哈哈~~来吧!要杀死一百万人之前,先尝尝凌虐一个女人吧!
哈哈哈哈!”辛慈走向阴影中的工具架,突然停止笑声,沉色回头道:“萃亭兄
现在要怎么玩?”

  女人被木枷高度限制,只能坐在地上,抬起头望向我,她嘴边绑上了皮带、
口中塞了个比口球小一点的东西,泪水彷佛已经完全流干了,眼神满是无奈与认
命。

  “既然只是要让她不是处女,那很简单呀!”看到辛慈正在工具架上翻东捡
西,我赶忙道:“把她裤子扯了就好,不需要动刀动枪的。”

  “哈哈哈,萃亭兄你打算怎么玩?”辛慈眼露凶光、双手各持一只虎钳道:
“嘿嘿,敢杀一百万人,不敢见到一个人流血?让我先把她的乳头夹下来吧!”

  不知是被辛慈魔鬼般的气息感染,还是空气中的药物发生了效用,我朝辛慈
道:“嘿嘿嘿,你要玩弄女人身体我不反对,但见了血我是干不下去的……你不
是说这个女人要送给我享受吗?那我的条件是不准见血,见了血,今天这件事就
算了!”

  “哈哈哈哈,不用对要死的女特务装纯情了!”辛慈把虎钳放在木枷上,旋
转铁架上的把手将木枷缓缓抬高。女人的脖子被木板枷住,双膝慢慢离地、慢慢
升高……

  女人留着一头杂乱的短发,难怪之前会误认她为男人。她身上穿着类似军装
的男性衬衫,下半身却已被扒去长裤,松垮的粗布内裤下露出一对还算均匀的白
腿。女人的脸庞是国字型的方脸,耳朵不大却是奇妙的半圆形,眉毛粗粗浓浓是
横着的一字眉,鼻子不挺、嘴巴小小的,双颊有点婴儿肥而且有着这时代人少见
的微微双下巴,看上去约十八、九岁模样。

  辛慈将木枷固定在少女仅能勉强以前脚掌触地的高度道:“嘿嘿嘿,不想见
血吗?我答应你,但我也有条件……你要陪我一起玩她,等我玩够了之后你才能
开她的苞……开完苞爽够了,我要你一刀抹了她的脖子,不然,我就叫楼上的士
兵们下来,在你面前轮流干她,干到肚破肠流为止……如何呀?”

  “那有什么问题?”我将手置在少女西式衬衫领口往下一扯,囚室中瞬间四
处都是扣子蹦跳的声音。敞开的衬衫内露出的体形不胖却不见骨,圆润的体态很
难将她跟有一顿没一顿的浪人生活联想在一起。

  “哈哈哈哈~~”看到衬衫间裸出的肉体,辛慈兴奋地大笑,他割开少女的
抹胸,拿起虎钳将两粒幼嫩的乳头用冰冷的金属夹起。辛慈也不完全夹住乳头,
只让钳口紧咬住乳蒂前三分之一位置,正好让嫩肉整个拉长变形。

  “完全夹住就不好玩了,嘿嘿嘿……”辛慈放开手,让两只虎钳自然坠下。

  “呜呜呜~~呜呜呜~~”虎钳的重量向下拽引椒乳,少女稍显丰满的乳房
硬挺地抵抗,黄豆大小的乳头被垂坠的虎钳夹成欲滴的鲜红,四支钳柄随着躯体
的挣扎不断晃动。

  “萃亭兄,换你了!你要怎么搞她?”辛慈脸上肌肉扭曲、满是诡异的笑容
道:“我们轮流。”

  “嘿嘿嘿……”我冷笑几声,从工具架上取来拇指粗的铁链。既然阻止不了
惨剧发生,就让自己心底的魔性充分发挥吧!在这个时代,残忍并不是坏事。

  我把拇指粗的铁链卷在双乳下晃动的钳柄上,“呜呜呜~~呜呜~~”少女
拼命地嚎叫。增加的拉力更使颈子卡在木枷上,压迫住气管与颈动脉,少女拼命
踮起脚尖想让自己有更多的呼吸空间,十只趾尖都用力蹬起,变成缺乏血色的惨
白。

  辛慈道:“你把她再升高点。”我转动把手让双脚完全离地,少女躯体像是
快窒息的人一样不停在空中踢动、抽搐。我拉开少女内裤的系绳,粗布短裤立刻
因挣扎而掉落,露出阴阜上覆盖面积不大、柔细卷曲的阴毛。

  辛慈推来一部固定在架子上、没有把手的脚踏车,教我再将木枷下降,直到
少女正好坐在坐垫上为止。“呜……”在空中悬宕了三五分钟,屁股一坐到坐垫
上,少女就长鸣一声。

  “再放低一点……好……”

  我没有想到铁架上固定木枷的夹具是可以转动的,辛慈打开固定栓后,随着
高度不断降低,木枷变成垂直的姿态。少女现在屁股上身前俯、头手往前露出枷
具,双脚踏着踏板,浑圆的屁股则在坐垫上高高翘起,一对饭碗大的乳房则被虎
钳与铁链拉长成下垂的尖笋型。

  “这样还不够好玩,我教你!”辛慈笑着取来两根电线夹在虎钳柄上,接着
将另一头接到脚踏车轮旁的摩擦发电机上。

  “等等!这样还不够好玩!”明白辛慈的打算,我另外取来一条电线。少女
早就明白自己的命运,没有挣扎就让我把电线固定在她的阴部。

  “给我踏!”辛慈喝斥道。少女也不知是真的听懂还是有听没有懂,两道泪
珠从脸颊滑下,认命地开始踩动……

  “呜呜呜呜呜~~”才踩了三五下,少女躯体就承受不住电流的冲击,浑身
不停颤抖、双脚也滑落踏板。

  “啪!”

  “谁让你停下来的?给我踏!”辛慈挥起一片厚重的皮板,打在少女屁股上
发出清脆的声音,“啪!啪!啪!”连续三下清亮的惩罚,臀肉上立刻出现一整
片殷红。

  “啪!啪!啪!啪!啪!啪!”

  “呜呜呜~~呜呜呜~~”少女拼命哭泣,继续踩动踏板,“匡……当……
叮……”被电流刺激乳房膨胀、搐动、颤抖、弹起,虎钳与铁链也跟着摇晃、碰、
敲击,发出金属的声音。

  “啪!”

  “骑快点!”辛慈又赏了少女一记,接着走到门口用德文喊道:“拿些点心
过来!”

  “呜呜~~呜呜呜~~”骑了十几分钟时间,少女身上布满汗珠,脸色从黄
转白、由白转青……只要一减慢速度就会挨打,先是辛慈上场,后来就换我打。
电流加上虐打刺激,少女早已失禁,尿水沿着大腿与脚踏车架滴成一片。

  我放下酒杯走到少女身旁取下电线道:“哈哈,这样就让她死了怎么行?太
不尽兴了吧!”

  “呵呵呵,那是当然!那接下来打算怎么玩?”

  “先休息一下,接下来看我的。”我把木枷从H架上卸下,沉重的木板加上
严重的虚脱,少女立刻摊倒在地上。我取下虎钳与铁链,将少女拖到一旁的钢床
上让她躺下,接着在双踝分别绑上皮带,将双脚也固定在木枷上,使女体折起,
朝天呈V字型。

  我解开少女嘴上皮带道:“咬舌是死不了的,妳要叫就大声叫吧!”

  折曲的一对纤足正好在脸孔两侧,少女惊恐地用不流利的中文道:“你……
你现在要怎么样?要杀我就快杀我!我不会做鬼来报仇的。”

  “现在可不是妳说了算呀,小姑娘。”我拍拍她的脸庞道。

  “我……我什么都告诉你,你快杀我!”

  “呵呵,你想说就说啰!”

  “啊~~不要~~不要~~”少女拼命想要挣扎喊道。金属管正一分一分钻
入她的肛门中,从她躺下的角度可以看到旁边悬挂的大漏斗。

  “啊啊啊啊~~让我死吧~~啊啊~~”少女用日文高声哀嚎。

  “原来萃亭兄也喜欢玩灌肠呀,我以为只有日本人才喜欢玩这种游戏。”辛
慈走过来道。

  “正好试试……”三百西西的水慢慢沿着橡皮管流入少女肠道中,我又拿起
另一杯水。

  “灌肠高度是很重要的,太低会流不进去,太高会把肠壁撑破,女人马上就
会死了,”辛慈调整了一下漏斗的位置,续道:“你看这个速度,这个速度就差
不多刚好。”

  “啊啊啊啊啊~~杀了我吧~~不要~~杀了我吧~~”少女满脸鼻涕与泪
水嚎道。

  “加一点会更好玩。”辛慈拿来威士忌酒瓶,“咕噜咕噜”又往漏斗里倒了
大约一杯的量。

  “哦哦哦……呜呜……啊……”少女的肚子慢慢胀大,五百西西液体已经完
全吸入直肠之中,在金属管与菊花肉褶间冒出了泡沫。或许是酒精的作用,嚎哭
也慢慢变成呻吟。

  “呜呜……好难受……杀了我吧!”少女全身汗湿、瞳孔放大,意识散乱。

  “第一次灌肠不能灌太多,这样五百西西差不多了……你帮我一下,动作要
快,不然大便会喷出来。”辛慈拿来一个大橡皮塞,在我抽出金属管的瞬间塞进
少女的肛门。

  “啊啊……不行了……让我死……让我死……”少女脸色苍白,身体不断颤
抖,双手也因在木枷间不停挣扎而失去血色。橡皮塞像巨大的吸血虫,紧紧陷入
菊门之中。

  “啊……放了我……如果要强暴就强暴,不要花样一大堆……”随着时间一
分一秒过去,酒精让少女的呻吟与哭泣声起了微妙变化。

  “肠道对酒精的吸收非常快。”辛慈拿出几根细长的钢针,缓缓扎入少女的
脚心。“呜……”少女似乎已有点酒醉,瞪大眼睛看着眼旁针尖没入皮肤里面,
露出约十公分长度在外。

  “嘿嘿嘿……”辛慈又用钢针戳穿红肿不堪的乳头,“啊啊啊啊~~”钢针
虽然尖细,但那种疼痛仍让少女失声尖叫。

  “最后是这边了。”辛慈要我压住少女的躯体,翻开大阴唇,用钢针将阴蒂
刺穿。“呀!啊……不要!啊……啊啊……呜……”身体被我的体重制服,少女
只能拼命扭动头颅。

  少女被折成V型的躯体上,巨大橡皮塞正随着越来越难以忍受的直肠不断蠕
动,紧小的肛门像婴儿的小嘴一样,正用力吸吮着奶嘴。肛门塞前方是从包皮中
翻出、红肿不堪的阴蒂,亮晃晃的银针从侧面中央穿过,伤口上正沁出一滴小小
的血珠。V型的大腿下方平躺着两颗结实的乳球,缩回黄豆大小的乳蒂被细针贯
穿,成对地因疼痛而颤抖。

  少女纤细的脚踝被锁在木枷上,脸旁两侧一双脚掌中心各插着一支长针,针
尾正随着双腿的抽搐在空中不停晃动。辛慈摸出打火机交至我的手中道:“烧烧
看,看她可以承受多久。”

  “啊啊啊啊~~”火焰来回画过少女脚心的针尾,难以承受的炽热让十只脚
趾都痉挛般地紧蜷成一团。少女的身体起伏扭动,却完全无法闪躲脚底中央火焰
的攻击,“呜啊啊啊~~”惨烈的嚎叫从喉咙中喷出。

  辛慈摁住橡皮塞,在菊门中来回转动,少女浑身都冒起鸡皮疙瘩,扣在木枷
上的双手拼命摇摆。“呜呜呜呜呜~~”橡皮塞搅动的感觉使少女从喉咙发出激
烈哭声,臀肉一下紧缩起来,同时身体向后挺,但赤辣的火焰又逼得她不得不后
退,“呜……啊……啊……”眼泪、鼻涕、口水同时用力喷出。

  辛慈边扭转橡皮塞,边用手指弹着穿过阴蒂的钢针,金属拉扯着花蒂晃动,
颤动的肉珠抖得像是果冻一样。

  “嘿嘿嘿!出水了,原来妳喜欢这个的。”辛慈搓着钢针下的阴蒂,紧闭的
小阴唇间竟缓缓渗出水来。

  “不……不……啊啊啊啊……”闪到乳球间的火焰让少女再也无法嘴硬。

  “嗯……阴唇之间都湿透了。”辛慈露出得意的笑。

  “嘿嘿,乳头也硬了。”我用火焰烫着左乳上的钢针,手指搓揉少女右乳肿
胀不堪的乳首。

  “啊……不要!”和自己意志无关,少女的肉体开始蠕动,抗拒的力量逐渐
消失。

  辛慈更巧妙地操纵橡皮塞,同时示意我将打火机交给他,“啊啊啊啊~~”
无助的哀嚎自少女口中涌出。辛慈放开摁住橡皮塞的手,超出括约肌控制极限的
橡皮塞正像将要穿出地面的竹笋般蠢蠢欲动。

  上……下……上……下……左……右……橡皮塞已经从菊门中退出了约三、
四公分长度,黄褐色泡沫不停从接合处喷出。

  “萃亭兄靠旁边点!”辛慈后退两步,将火焰烧向阴蒂上钢针末端道,“啊
啊啊啊啊啊啊啊~~”凄厉的惨叫在囚室中回荡出“嗡嗡”的声音。括约肌再也
承受不了刺激,黄褐色的粪便喷泉从肛门中央涌出,橡皮塞如拔开的香槟冲向天
花板……

     ***    ***    ***    ***

  “呵呵,是时间了吧?”我擦擦嘴,放下餐巾。

  “嗯,下面应该清理干净了。”辛慈啜口红酒,擦擦嘴道:“那我就不随你
下去打扰……萃亭兄,别忘了你答应我的事情!”

  “嗯,会的。”我起身告退,走出餐厅转向地牢。

     ***    ***    ***    ***

  漫布房间中的臭味已经抽去,取下木枷、身体被清理干净的少女手腕上铐着
铁环,面前地上放着吃干净的餐具。

  “是时间了,谢谢你……”看到我走进囚室,眼神完全空洞的少女自动走向
铁床躺下。她身上的衬衫已被褪去,露出洁白不见骨的裸体。

  “自己把腿抬高!”把少女的手腕固定在头顶上的铁环后,我命令道。

  少女挣扎地扭腰,努力把自己身体再次折成V字型,让幼嫩花瓣完全暴露在
我的视线中。“请好好享用,然后结束我的生命吧!”少女提出恳求,但声音中
却没有恐惧。

  我把手指伸入大腿之间,抚上还没有完全成熟的阴部,“嗯……”少女鼻子
中发出闷哼、躯体微微抖动,浅红色的嫩肉高挺凸出,连最怕羞的花蕊也暴露出
来,“呜……呜呜……”少女皱着鼻翼、喉头发出呜咽的喘息。

  我的左手在浅红色的肉瓣间摸弄、揉搓刚刚露出头的玛瑙般红润的嫩芽,右
手也不停左右抚摸乳房。彷佛是死前的自暴自弃,眯成一条窄缝的小穴出现在眼
前,蜜缝间开始渗出丝丝淫水,洞口嫩红色的处女膜依稀可见,被抚摸的乳首也
开始变硬凸起。

  我将少女双腿高高抬起放在肩膀上,软滑的大阴唇微微绽开露出内部红腻的
黏膜,暴涨到紫黑色的龟头凶猛地朝蜜穴抖动。

  “啊……进来了……啊……”少女皱起眉头,无意识地轻呼。

  龟头不费力地推开还没被开采过的阴道,接着一口气刺穿贞操的薄膜,“啊
啊……呜……啊……呜呜……”花心被龟头残忍地咬上,让少女更难承受的是龟
伞退出时扯碎了处女的残膜。柔腻的美穴彷佛黏在龟头上一般,随着肉棒的搅弄
不断伸缩变形。

  我抱住少女的雪臀,使出腰力让龟头打鼓般朝蜜穴中锤下,紧缩小巧的穴肉
紧紧磨擦着肉棒,但大阴茎抽送起来竟是异常的顺利、黏滑,乳房前端的蓓蕾也
随着肉棒的冲击在浪潮中上下起伏颤动。

  “啊……唔……唷……”少女上气不接下气地喘吟,鲜嫩的肉壁与阴茎激烈
摩擦,湿滑的肉洞中菇头不停剧烈撞击。

  我扯着那对乳房挺动身体,每下都顶到阴茎根处为止。原本扛在肩上的白腿
已滑落到手臂之间,随着我一下下有力的冲刺,可以清楚地感觉少女下体的淫水
越来越多,阴道壁抽搐得也一次比一次厉害。

  “叮当~~叮当~~”手腕上的铁环不断发出敲击的声音,少女就像一朵风
中飘零的玫瑰,在我有力的冲击下不停地前后晃动。

  我跨上铁床、半蹲地骑在少女身上抱着雪臀猛撞,阴道紧紧纠缠着肉棒,连
内里的嫩肉都随着血迹翻了出来。“喔喔……啊……呀……”少女的脚趾紧紧蜷
在一起,鼻子发出粗重的喘息,喉咙中呻吟也更响了,她用力仰起后背,体内阵
阵的痉挛,肌肉有节奏夹紧。

  “有快感了吗?嘿嘿,没有枉来人世这一遭吧?”恶魔的火焰在脑海中不断
燃烧,我可以感觉到自己的理智正一点一滴流散。

  “啊啊……呜……快让我死……快……快让我死……”

  肉体撞击声沉闷而淫靡,少女绝命似的哀号让我快感倍增,恨不得把身下这
具肉体干穿;每次顶击子宫颈她都会哆嗦抖动一下,让我更疯狂深入前冲。

  连续疯狂冲顶了七、八百下,我再也控制不了自己胸口的郁结,大喝一声抱
着少女的腰倏地站起,再狂暴地把女体用力摔回铁床上。“呜呜……”被蹂躏到
快昏迷的少女发出猫咪撒娇般的声音,瘫软的乳房、交叠的大腿间尽是疲惫的汗
痕,残破红肿不堪的下体布满黏腻的淫水与血丝,雪白的腰肢上浮现出我双手抓
出的瘀痕。

  “喔~~啊啊啊~~”抑止不了浑身上下快要爆裂开的狂闷,我长声嘶吼,
粗暴地抬高少女身体,然后抱住她的雪臀,龟头顶住屁眼用力压下,比平常又几
乎大上一倍的龟头带着强大的迫力将少女菊洞一口气捅开。

  “呜呜~~啊啊~~”屁眼上传出括约肌撕裂的剧痛,少女张着小嘴一口气
哽在喉头,紧握的手指也禁不住颤抖起来。“喔……”肉棒笔直插在那只雪臀正
中,龟头被一圈柔韧的肉箍箍着,阵阵快感让我也不住呻吟出来。

  “啊啊……好痛……好痛……啊……”臀间传来撕裂的痛楚,少女挺直两条
大腿、昂起头颅痛叫着。耳中彷佛听到数以百万计洋人的鬼魂在哀号,噬血魔性
完全掩过我的理性……

  我停下肉棒欣赏肛门破裂流血的惨态,肛门的皱褶已经完全不见,肉棒顶入
的凹处中涌出殷红的鲜血,肠道将龟头包裹得密不透风,本来就雪白又充满弹性
的屁股上淌着道道血痕,顺着臀沟蜿蜒而下。

  我一口气把肉棒完全沉入肛内,小腹压着打开成一字的双腿中心来回摩擦,
“好痛……好痛……呜呜呜……”少女早已支撑不住,一边哭一边讨饶。腰肢勉
强地扭着想要逃脱肉棒的穿肠攻击,白花花的雪臀在铁床上挪来挪去,不断滴落
串串血珠。

  我彷佛要捏爆似地死命抓住少女乳房,肉棒进出间刮着鲜血“叽叽”作响,
激发心中魔焰不断燃烧。“呜呜呜……呜呜……呜……”少女脸无血色,只能挺
起白白的俏臀,敞开菊门让我肆虐淫乐。

  少女真实的惨叫声与脑海中无数军民的哀号声交织成一片,让我完全陷入飓
风核心似的狂暴。我什么性交技巧都没用,只是狠狠地快速在肛门中抽插,巨大
的龟棱刮着直肠薄薄的肉壁,刮下所有沾黏的粪渍,也刮出更多鲜血。

  “哦……啊啊……呜……”少女脸色铁青、秀眉紧蹙,出气多吸气少、呼吸
紊乱至极,一对小脚已无力地跌了下来,白皙的娇躯再也无力扭动。

  巨大肉棒仍然深埋在肛道中,我抓住少女髋骨鼓起力道展开最后冲刺。少女
突然回光返照、发狂似的娇躯一阵抽搐,狂乱般摇晃着头、双脚趾头用力夹紧,
发出尖叫:“啊……我不行了……喔……喔……啊……”

  “唔~~啊~~”我发出野兽般嚎叫,猛烈摇晃臀部抽插。肉棒即将跨过临
界点,尿道在阴茎中不断收缩、膨胀,龟头雨点般疯狂插入菊花最深处。

  “哦~~”魔性的嘶吼终于在用最高速度冲刺五分钟后高潮的瞬间自肺腑深
处发出,浓稠的精液不断灌入少女迸裂破损的肛门内。身体压在无力摊下的玉腿
间,沸腾炽人的肉杵仍然硬梆梆地插在菊穴里面,我伸出左手提起铁环箍住的小
手,将少女的小脸拉至面前,右手抄起利刃抵上她的脖子。

  脸如灰纸的少女无力地张开双眼,嚅嚅地吐出:“让我死吧……”两滴最后
的泪水滑落少女脸颊。

  “噗茨~~”利刃划过颈动脉,鲜血瞬间喷射飞溅我全身……

  “格勒~~格勒~~”利刃割开气管,鲜血瞬间沿着气管灌入肺泡……

  少女的躯体渐渐软化,终于摊成一团无生命的肉块。抽出仍然勃起挺立的阴
茎,我浑身是血步出恶魔与厉鬼乱舞的囚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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