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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帖最全] 【星天旋转】【卷01全】【作者:紫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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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无耻的妖婆,你有什么妖法,都对桑切小丑使出来吧!但在你诅咒我之前
,你能不能告诉我,你的外孙该怎么称呼你?」桑切捏着嗓子奚落道:「外婆?
嫂嫂?还是毡房里最低等的贱奴?」

  宛若兰像木偶一样被丑陋的侏儒奸淫着。她紧紧咬着发白的唇瓣,闭着眼睛
,编成长辫的秀发从肩头滑下,随着小丑的进出前后摇动。

  美妇的高贵和顺从,使桑切越说越开心,他怪笑着说:「你的外孙还是你丈
夫的兄弟,当他继承兄长的财物时,你还会像母狗一样爬到你外孙的身边,让他
继续来佔有你。说不定我还能继承了你的女儿,让你们共同来……」

  「啪!」

  一声锐响尖啸而过,侏儒桑切的话声戛然而止,接着是一声惨叫。

  铁由扬起马鞭,重重抽在小丑身上。

  「你在诅咒我的父亲吗?」铁由冷冰冰道。谁都知道小丑桑切只是为了客人
取乐,不过他确实得意忘形,说出继承铁什干新阏氏的话,挨了铁由一顿鞭子也
不算冤枉。

  桑切被抽得满地乱滚,他的羊皮袍被打成碎片,腰间的皮绳也断裂开来,木
制的阳具掉到一边。上面翠绿的羽毛长而华丽,本来是丹华王后的标志,经过一
番淫戏,羽毛已经散开,湿滑的液体中隐隐有着淒艳的血迹。

  刚刚赶回的铁由蛮横地将桑切抽了个半死,才气恼地扔开鞭子。乌德勒汗对
侏儒挨打毫不在意,他笑吟吟看着铁由,自己最年轻的英雄,然后道:「你腰间
滴血的是什么?会是又一件吉祥的礼物吗?」

  铁由从腰间解下一颗血肉模糊的头颅,呈给乌德勒汗。

  「月亮和星星可以为我作证,这是黄头人大汗的头颅。」

  黄头人的大汗没能逃得太远。经过半个时辰的追逐,魁朔人并不高大,却长
力耐久的战马赶上了黄头人的溃军。铁由用铁矛刺穿了黄头人大汗的肩胛,将他
挑下马,然后亲手割下他的头颅。

  他对自己的俘虏说:「回去告诉所有的黄头人,或者臣服,或者灭亡。大草
原上不容许反抗乌德勒汗的人存在。」

  乌德勒汗亲手接过那颗失去生命的头颅,在眼前端详片刻,然后高高举起。
帐内顿时一片欢呼。

  「你应该接受更多的赏赐。」等欢呼声平息下来,乌德勒汗说。

  「黄头人的军队虽然溃散,但还没有灭亡。他们也许会逃往更远的西方,继
续与圣主为敌。我请求把赏赐给予彻底毁灭黄头人部落的英雄。」

  乌德勒汗点了点头,「黄头人就像令人厌恶的苍蝇,迟早要被我的马蹄踩死
。」

  「黎明即将到来,在制作酒具之前,由你,我英雄的铁由,在居桓汗面前征
服他的王后。」

  这是部族首领的荣誉,他却赏赐给了铁由。

  铁由单膝跪下,抚胸道:「遵从你的命令。尊敬的圣主。」

  当铁由拉起她的头发,把她的面孔按到腹下,宛若兰的泪水再无法克制地涌
了出来。她把脸贴在主人滚烫的小腹上,无声地恸哭着。铁由按住她的后脑,仿
佛正强迫她亲吻自己的阳具,身体却一动不动。

  他突然扼住宛若兰柔软的颈子,似乎想把她扼死。宛若兰羞耻和委屈的泪水
打湿了面孔,即使初次在蛮族的毡房中失去贞洁,她也没有这么难过。她竟然被
勒令与小丑交媾,可耻的是她居然接受了这样的羞辱。这时即便被铁由扼死,她
也不会反抗。

  铁由的手指慢慢松开。

  「我是不是被妖术迷惑了?」铁由问他的父亲。

  那时已经是回程途中。铁什干说:「春天到来的时候,大草原上会开满花朵
。但在骏马眼里,最美的花朵也不如一株青草。」

  ***    ***    ***    ***

  第一缕阳光洒向草原前,居桓王远辛被带到一片青草最茂盛的空地上。他消
瘦了许多,这个当了半生君主的男子,在他生命最后的日子里沦为俘虏,每一天
都面临着死亡。

  就在死亡来临前,居桓王看到了他的妻子。居桓的王后被带到场边,像女奴
般赤裸着白天鹅般华美的肉体。而远辛只能畏缩地低下头。

  披戴着萨满服饰的巫师来到远辛面前。当第一缕阳光越过地平线,他拉下狰
狞的面具。一边吟唱着古老而难懂的咒语,一边舞蹈着拔出匕首。

  一股冰凉的寒意划破喉咙,鲜血随之溅出。巫师用一只皮碗接住鲜血,向东
南西北各洒数滴,祭祀过四方神祇,然后将剩下的血浇在地上,祭祀使地上生满
青草的青穹。

  巫师按住居桓王略带体温的头颅,用一根小锯从他眉骨下方锯入,平整而缓
慢地锯开他的头颅。鲜血顺从了居桓王的眉毛淌下,染红了他整个面孔。

  颅骨的坚硬超乎人们的想像,巫师换了四根锯才锯开居桓王的头骨,白色的
脑浆混着鲜血猛然溢出,一直在喘息的居桓王濒死一挣,便不再动作。

  巫师刮下溢出的脑浆,与居桓王后下体淌出的精液混在一起涂抹在铁锯上,
然后再次锯动。青穹很满意,他的速度加快了很多,很快居桓王整个颅顶骨就被
锯开,露出红白的脑浆。

  又断了一根铁锯后,巫师取下居桓王完整的头盖骨,他嘶哑着声音念诵片刻
,瞽了的左目缓缓转动着,然后用手指挖出颅内的脑浆,抹在宛若兰的下体。

  宛若兰早已被这可怕的一幕吓得几乎昏厥。她熟悉的丈夫就在她眼前被锯开
头颅,留下一具可怖的屍体。当巫师把温热的脑浆抹在她股间,宛若兰双腿猛然
分开,身体开始痉挛,直到那个在仪式中奸淫她的孩子粗暴地拽起她,把她因惊
恐而失去血色的脸按在腹下。宛若兰本能地含住阳具,在一片眩晕中喘息着。

  巫师用清水洗去颅骨内沾的鲜血和脑浆,剥去外面带着发丝的头皮,剔去黏
连在颅骨上筋肉,连任何一缕碎肉都不放过,直到颅骨变得雪白如新。

  巫师将熔化的金汁灌入颅骨,再次念诵咒语,缓慢地旋转着颅骨,将金汁均
匀地敷在颅内,遮住上面每一道细小的缝隙。做完这些,巫师已经汗如雨下,但
他仍一丝不苟地托起那只金灿灿的骨碗,然后将备好的皮革套在颅骨外侧,用黄
金制成的钉扣箍紧。

  另一位丹华王就幸运了许多。他直接被砍下首级,头颅悬在帐前的木桿上,
与黄头汗的头颅并列,屍体则被扔给野狗分食。

  乌德勒汗用一柄包金的短刃割开拇指,将鲜血滴在新制成的酒具内。然后左
部翎侯铁什干,右部翎侯古蛮,前部翎侯达札、后部翎侯毕郅,各部的首领和诸
将,一一割开拇指,把鲜血滴入金黄的骨碗。

  仍带着居桓汗血腥气的骨碗被乌德勒汗高高举起,先祭过天地诸神,然后满
饮一口,递给自己的部下。

  诸将纷纷喝过血酒,露出由衷的喜悦。从最古老的魁朔人开始,他们就崇尚
用敌人头颅制成酒具,魁朔人相信,敌人的身份越高贵,青穹就会越满意。

  当最后一个人饮过,巫师郑重地收起骨碗。部落的重大祭祀、各部族结盟、
新的大汗即位,都将使用这件珍贵的酒具,以显示仪式的隆重。

  接下来是持续三天的欢宴。每个人都知道,圣主不会因为只制作一只酒具就
把他所有的重臣都召唤回来。此前乌德勒汗召集的最重要聚会,是在瀚海边上的
王庭。从那一刻起,超过三十万帐的魁朔部落开始向故土迁徙。经过一年多的跋
涉,他们打败了腾格汗的爪牙,越过了祖先放牧的金微山。现在乌德勒汗再次召
集他们,唯一的目的就是向腾格汗全面进攻。

  在草原人心目中,腾格汗是恶魔的化身,他的子民阴险、狡诈、毒辣而且不
讲信义。但即使最仇恨腾格汗的魁朔人,也不得不承认这个恶魔有着庞大的力量
。这一场与恶魔的决战之后,乌德勒汗的四部卫翎侯,二十一个部族首领,数百
位知名的英雄,也许有一半会回归青穹的怀抱。

  在宴会的第二天,铁由见到了他的岳父,前部翎侯达札。达札已经五十多岁
,大半头发已经花白,身体仍壮实得如同一头牯牛。他对铁由很满意,「我等不
及要你来到我的部族。我们前部缺少你这样的英雄!」

  「明天秋天,我会带上羊羔和牛犊,前往你的营帐。」

  达札大笑着说:「我会等着你!」他搂住铁由的肩膀,「我的女婿,你应该
见见我的女儿雪仑。」

  一个明丽的少女进入帐篷。她比铁由大了两岁,已经十四,身材还没有像草
原女子那样变得壮实,彷彿一株婀娜的柳树。她穿着白色羊羔皮制成的短裘,腰
间佩着一把铜鞘的小刀,额前垂着十余条细小的辫子,漂亮的面颊有着健康的红
晕,就像一只欢快的小鸟。

  「你就是铁由吗?」她丝毫没有少女的羞涩,反而开心地笑道:「原来你还
没有我高。」

  「我还会再长的。」铁由说。

  「为什么你会有那么大的力气?」雪仑好奇地说:「我可以看看你的手臂吗
?」

  铁由拉开袍子,露出手臂。

  雪仑摸了摸,讚歎说:「很结实呢。」

  达札和铁什干对视一笑,把臂去前面饮酒,把营帐留给这对未婚的小夫妻。

  「我已经听说你很久了。他们都说你很厉害,有着长生天的力气。是不是这
样的?」

  铁由摸了摸鼻子,拿起旁边一只铁钩,徒手把它拉直。

  雪仑又惊讶又高兴,每个女孩都希望自己的丈夫是个英雄,何况她的丈夫是
英雄的铁由。

  「你喜欢我吗?」雪仑说。

  「嗯。喜欢。」至少铁由不讨厌这个少女。

  雪仑笑了起来,她发誓般说:「我会做你好妻子的。」

  ***    ***    ***    ***

  老鬣狗气呼呼说:「你打伤了我的小丑。至少两个月,桑切都不能给我唱歌
,让我大笑了。」

  铁由想了一会,「我会再送给你一名小丑和一名女奴。还有五匹最好的马。


  古蛮挤了挤眼,小声道:「其实我也很想打桑切一顿,看看他害怕的样子,
但一直没有找到机会。他现在已经吓破了胆子,一听到你的名字就发抖。」

  古蛮捧腹大笑,「每次回去,我都大声喊,铁由来了!他就像老鼠一样拚命
往毯子下面钻,样子比我想像的还可笑,哈哈。」

  古蛮拍了拍铁由的肩,「老鬣狗要往西边,继续跟腾格汗的爪牙战斗,下次
再见到你,不知道会是什么时候了。」

  「当我砍掉腾格汗的头颅,圣主还会召集我们。那时候我们只用饮宴开心就
够了。」铁由信心满满地说。

  古蛮大笑道:「你说得对!英雄的铁由!」

  ***    ***    ***    ***

  三天的欢宴过后,所有人又聚集在乌德勒汗的金帐内。

  乌德勒汗坐在虎皮椅上,缓缓看过自己的英雄,然后道:「铁由!」

  他把一支黄金的令箭扔给铁由,「带上你的部族,沿着草原东行,用我赐给
你的刀,从北方劈开腾格汗的头颅!」

  铁由已经连克两关,只要攻下石门,皇赫王朝的帝都就无险可守,乌德勒汗
却命令他改由北路进攻,等於让他放弃以往的战果,重新开始。铁由毫不迟疑地
接过令箭,「没有关口能阻挡苍狼子孙的马蹄。」

  乌德勒汗满意地点了点头,「铁什干!你向东北方向,寻找祖先的圣山!」

  每一个魁朔人都知道,他们的祖先是从圣山进入草原的苍狼,但这座圣山早
在二百年前就已经被来自的南方农耕民族佔据。那些使用战车,有着精良铠甲和
弩弓的军队屠杀了所有不肯迁徙的魁朔人,用鲜血染红了整座圣山。

  铁什干接过令箭,「我会找到圣山,在上面树起苍狼的旗帜。」

  乌德勒汗一一调遣座下的重将,「古蛮!你的部族继续向西。整个西陲都属
於你!」

  古蛮很想越过鸡塞,进入皇赫王朝的土地,为祖先讨还血债。但圣主的命令
不容违抗。他接受了命令,发誓要摧毁西陲每一座城市。

  「毕郅!你的军队将奔向南方,一直走到大地的边缘。把所有不服从的部族
全部杀光!」

  毕郅是四位翎侯中最年轻的一个,他说:「没有人能躲过苍狼子孙复仇的刀
锋。我会一直走到大地尽头,把每一块长着青草的土地,都划为圣主的牧场。」

  每一个将领的眼睛都被渴望杀戮的意愿染红,乌德勒汗审视着自己的部属,
又拿出一根金箭。

  「达札!你和你的子民将向东进发,攻陷所有的城池,击溃所有的敌人!」

  乌德勒汗与自己的臣属反覆研究过战略,他们并不清楚皇赫王朝的虚实,所
以将最重要的四部卫分别遣往四个方向,由左部的铁由攻击皇赫王朝北方——百
余年前,魁朔人就是败在天朝北方的强兵手下;右部的古蛮往西击灭西陲,斩断
皇赫王朝的左臂;后部的毕郅往南,斩断皇赫王朝的左腿;实力最强的前后达札
翎侯则破关直入,攻击皇赫王朝的心脏. 十一个部族分别协助四位翎侯。成为他
们的后援和侧翼。

  乌德勒汗并不打算一次押上所有的赌注。他和他的五条凶狼以及剩下的十个
部族将留在草儿海,等待诸部作战的结果。

  「我的英雄们!」

  乌德勒汗高声道:「你们将用居桓汗的头骨碗痛饮美酒!这个夜晚之后,你
们带上你们的子民,驰向黑黄脸恶魔腾格汗的领地!你们也许会倒在地上,流乾
每一滴鲜血,但这是复仇的圣战!你们每一滴血都是为苍狼祖先所流!击败腾格
汗!青穹会永远记得你们!」

  所有的将领单膝跪地,右手按住心脏,高声唱道:

  「说到的地方就到,
  去把坚石粉碎!
  说攻的地方就攻,
  去把硬岩捣毁!
  把高山劈开,
  把深水断涸!
  这样勇敢地杀敌!
  我们将生命和热血,
  统统交予刀锋和枪尖!
  我们将前程和愿望,
  统统托付给乌德勒汗!
  为了圣主的光荣,
  我们甘愿披肝沥胆!」

  用居桓汗头颅制成的酒具被再次取出,盛满美酒,供英雄们饮用。这个夜晚
之后,他们将各赴征途,为祖先和圣主的荣誉而战,直到击败腾格汗,或者死去


  没有一个人退却或者胆怯,他们血内有苍狼的野性,心里充满了复仇、征服
和杀戮的欲望。他们将让星空和天宇也浸满血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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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铁由与父亲的部族同行,返回蒲昌海旁的营地。按照乌德勒汗的命令,他们
将沿着草原边缘,一同往东方奔驰。铁什干要去寻找传说中的圣山,而铁由将从
王朝北部最薄弱的部位破关南下,与达札翎侯在帝都会师。

  「我没有见到阏氏。」铁由说。

  铁什干虽然依照青穹的意志,将远玉立为阏氏,但并不宠爱她,随行的仍是
他的次妻朵温。

  「在营地你会见到她。」铁什干说:「我已经问过巫师,她怀的是一个女孩
。」

  「你需要一个男孩。」铁由说。

  草原上,最小的男孩将留在父母身边,奉养双亲。但铁由很小就开始跨马作
战,铁什干身边并没有儿子。

  「有你们兄弟就已经够了。」铁什干不希望那个少女给他留下子嗣。如果不
是朵温的愚蠢,他也不会成为小丑的笑柄。

  铁由没有再说话。

  「我将把所有的族人都交给你。」铁什干说。

  「为什么?」

  左部卫的牧民一共有二万余帐,铁由和两个哥哥各带三千帐,属於铁什干的
有一万两千帐。这些应该是铁什干死后,铁由才可以继承。

  「找寻圣山不需要太多人手。我只带五百帐就够了。」

  「但那里有东胡人,还有我们不知道的异族。」

  「有六百名骑兵已经足够。」铁什干没有接受他的劝阻。

  两万帐大概能提供两万五千名精壮的草原汉子,而他们面对的腾格汗,则有
百万军队。虽然他们的战斗力已经远不及百余年前的皇赫铁骑,但皇赫人还有高
大的城墙和精良的武器,铁由想取胜并不容易。

  二十天后,铁什干父子回到蒲昌海,这个原本属於居桓的淡水湖。罕多尔、
拔海、赤马翰、别矢里,都已经与主部汇合。他们对放弃的关隘毫不在意,对他
们而言,只需要一个冲锋,那些关隘又会重新回到他们手中。

  「腾格汗的军队已经到了鸡塞关。」在首领面前,拔海也不免有些紧张,
「我们是不是要打回去?」

  「不用了。」铁什干说:「达札翎侯会把它们夺回来的。召集所有的战士,
我们将沿着蒲昌海往东进发。」

  ***    ***    ***    ***

  这个时刻,皇赫王朝征西将军,世袭云骑尉卫少卿已经在鸡塞待了七天。他
们从帝都出发,用了三个多月才赶到鸡塞关,一路上没有遇到任何抵抗,也没有
见到一名敌军。那些野蛮人莫名其妙地放弃了所有关隘和城市,消失无踪。

  盖着征西将军新鲜红印的捷报说:臣少卿七月西征,敌军望风远遁。旬月之
间,收复失地六百余里。鸡塞以内,虏骑为之一空。我天朝雄风烈烈,武功之盛
百年不堕。臣少卿不敢居功,即刻整军出塞,重收西陲,一展天朝武威。

  魏病已却嗅到一丝不祥的气息。他看过那些被攻破的城池和关隘。这些虏骑
绝非只知道骑马射箭的蛮族,尤其是西陵关,向西一侧,坚固的城墙被巨石砸得
倾颓,其中一座城楼被整个击平。魏病已长期在南方丛林作战,对北方的虏骑并
不瞭解,但能够制造投石机的蛮族他还从未听说过。

  魏病已谏道:「大军不可轻动,不如先遣一军渡过若羌水,与都护府联系,
再整军西进。」

  「兵法云:动如雷霆,不动如山。我大军齐出,虏骑敢来,便给他雷霆一击
。犁庭扫穴,一举平定西陲。」

  卫少卿对他的猜疑只风雅的一笑,便命大军西行出塞。最后魏病已苦谏,才
留下五千步卒守关。

  其实卫少卿也有不得已的苦衷。大司马梁元命令西征军扫清胡虏,除去天朝
西北边患。而身为廷尉的卫绍私下告诫儿子,连北山铁骑都惨败而归,何况这些
临时拼凑的部队。七万对数千,攻敌不足,自保却是有余,只要设法拖住敌人,
与西陲校尉汲冉取得联系,稳住局面就算大功告成。

  卫少卿对父亲的指点深以为然。如今收复鸡塞,已经立下大功,卫少卿心思
也活络起来,如果引兵出塞,收复西陲,更是奇功一件,封侯也大有可能。只是
他吸取北山铁骑败北的教训,七万大军同止同宿,说什么也不愿分兵。这点心思
不好对魏病已明言,而魏病已也被他故作高深的举止弄得糊涂,以为他另有后着
。而且魏病已在途中见过西陲都护府的使者轲横,知道都护府一直固守月支城,
可以接应,大军一同出塞,未必有太多危险。

  卫少卿不识利害,魏病已则是心存侥倖。於是向朝廷报捷之后,征西的大军
离开鸡塞,往西行进。却绕开了居桓,由若羌水经丹华,奔赴月支。

  皇赫王朝的士兵有三种来源,一种是世袭的军户,这些士卒弓马娴熟,习於
战阵,平时从事军屯,不缴纳赋税,遇到战事便由各户抽调壮丁参战,是王朝军
队的精锐,但数量不多;另一种是募卒,由政府提供饷银,招募精壮从军。韩丹
与轲横分别属於这两种。最后一种则是待罪充军的囚犯,这一类大多被编为边军
,由军户和募卒节制,数量最多。他们获得军功首先要抵消罪刑,然后才可以晋
升,大多处於军队的最低层。

  这支西征军来源複杂,单是募卒就来自十余个州郡,军纪混乱。在塞内时还
好一些,出塞后到了异族土地,就开始大肆劫掠。居桓、丹华两城被破,从魁朔
人手中逃出的居民又被天朝的军队搜掠一空,从鸡塞到丹华几乎成为赤地。

  魏病已是戴罪立功,不仅没有节制部下,反而想方设法获取首级,作为报功
之用。卫少卿是文官出身,对这些毫不在意,反正都是异族,并非天朝的子民,
杀了也就杀了。

  来自草原深处的暴风雨正在王朝视线无法企及的地方酝酿。两个月后,整理
好部众的达札翎侯,将率领前部子民,连同乌德勒汗座下三条凶狼,以及五个归
附的部族,越过金微山,对皇赫王朝展开前所未有的大规模攻击。

  ***    ***    ***    ***

  牧民们忙着削制木楔,用皮绳加固大车。魁朔人逐渐淘汰了实心的木轮,他
们将柳木加工成轮彀,在外面钉上铁片,极大的提高了车轮的使用寿命。那些大
车的车轮通常高三尺五寸,用牛马挽行,在草原上每天可以迁徙五十里。

  停留在蒲昌海的牧民已经注意到从鸡塞关源源出发的大军,但那些士兵对百
里外的居桓毫无兴趣,他们急匆匆奔向丹华,甚至没有派出斥侯来看一眼。

  「天朝已经把居桓遗忘了。」居桓的医官说。

  宛若兰闭着眼,手腕静静伸在毯外,有着玉一般柔润的光泽。医官抹了抹眼
角,把手指放在她腕上,为王后诊脉。

  「我做了一个梦。」

  「什么样的梦?」

  「一个噩梦。」

  几乎每一个被掳的女子都会经历噩梦。医官说:「用粟米熬成粥,每晚用一
碗,会好一些。」

  宛若兰没有回答。

  她梦见自己和女儿赤身裸体跪在地上,面前有一个陌生的孩子和一个老人。
那个孩子选择了她,老人选择了她的女儿。

  於是母女俩分别与这对父子交合。未成年的孩子迫使她张开腿,把阳具插在
她成熟的性器中。而那个老人则佔有了她的女儿。

  远玉开始流血。她娇美的身体被老人压着,含着泪,被迫用鲜嫩的肉穴接纳
下老人的精液。而她则被比自己女儿还小的男孩抱住,用她熟艳的肉体抚慰这个
男孩。她们分别受孕,腰腹变得粗笨沉重。

  然后她和女儿被带到一群陌生的野蛮人面前,那些陌生人抚摸着母女俩高高
隆起的小腹,大声嘲笑她们,把她们比做随意受孕的母狗。

  这段日子她每晚都要做噩梦。梦到自己被关在毡帐的木笼里。草原的战士一
个接一个进入自己的体。女儿充满怀疑地目光落在自己羞处。还有丑陋的侏儒桑
切……

  「我困了。」宛若兰说。

  医官收拾了药囊,很小声地说:「阏氏也怀孕了。」

  ***    ***    ***    ***

  「这是我的女奴。」铁由说:「你是青穹指定的阏氏。她应该来拜见你。」

  远玉已经换了草原女子的装束,她穿着宝蓝色的袍子,头上戴着细长的高冠
,冠上罩着精美的细纱,头发编成一绺绺细辫。她侧身躺在一堆厚厚的毛皮间,
小腹隆起,唇颊都涂着淡淡胭脂,神情却冷若寒冰。

  宛若兰跪在她身前,俯下身,把额头放在她脚边。

  远玉冷冰冰道:「你是铁由的侍寝女奴。我是他的庶母,应该行奴婢的礼节
。」

  宛若兰默默叩了三次首。

  远玉一动不动受了她的行礼,然后向旁边的侍女道:「宛氏本是亡国贱奴,
如今服侍三王子有功,怀孕在身。赏绢两匹,金银各一锭。命她安心养胎,早日
为主人生下儿孙。」

  远玉的侍女原本是居桓宫中的宫女,依言取来绢纱和金银,交给这个没有名
份的女奴。

  铁由说:「你们母女见面就是这样的吗?」

  远玉冷冰冰道:「一个贱奴凭什么进入我的营帐?若不是这贱奴怀了三王子
的孩子,我怎会见她?我是三王子的庶母,儿子的奴婢怀了孕,才施恩召见。三
王子就是再宠她,还能高过你父亲的阏氏吗?」

  宛若兰低声道:「奴婢谢过阏氏。」

  铁由很奇怪。回到自己的营帐,他问自己的女奴,「你的女儿见到你为什么
不高兴?」

  「因为我是你的女奴。她是首领的正妻,你的庶母。」

  铁由看了她一会儿,「你不高兴吗?」

  宛若兰唇角含着一丝笑意,摇头道:「没有的。」说着泪水忍不住淌了下来


  铁由愤怒地推开她,「你每天都要撒谎吗?」

  「你要我怎么样!」宛若兰伏在地上,失声痛哭,「难道要她跪下来唤我母
亲吗?一个没有名份的贱奴,被主人临幸怀孕,去见自己的女儿讨赏赐,这样的
羞辱还不够吗?」

  铁由有些发怔,自从被掳到营中,这个女人一直温婉柔顺,除了饮泣,就是
顺从地接受命令,从来没有大声说过话。

  宛若兰粗麻的布衣滑开,露出一侧香肩,「我一万次想过去死,可是我没有
绳!没有刀!甚至没有悬崖让我去跳!我是个作过十六年王后的妇人,却要服侍
一个孩子……」

  铁由抓住她的衣襟,大声道:「我是个孩子吗?」

  「你本来就是个孩子!」宛若兰泪水珍珠般滚落,「你还不到十二岁,我的
女儿都比你大四岁,可我却要像奴婢跪在你脚下,用任何女人都觉得羞耻的举动
来取悦你,让你开心。」

  铁由愤怒地瞪着她,彷彿一头燃烧的乳虎。

  「因为我害怕激怒你,害怕像牲畜一样被关在木笼里,害怕像我的女傅一样
,没有了手脚和舌头。」宛若兰泪如雨下,泣声道:「我想死,却不敢死。因为
我害怕这个孩子不高兴起来,把我指配给一个穷人。你知道吗?任何人给老马什
一块豆饼,都可以在他的帐篷里和他的妻子过夜。」

  一边的赵秀儿眼圈顿时红了。自从她被掳入虏帐,这个艳色惊人的美妇从来
都是和颜悦色,不愠不火,对主人没有半点执拗。她还是第一次见到她失态的样
子。

  赵秀儿跪下来,央求道:「主人,宛奴还怀着身子,求主人……」

  铁由没有理她,两眼盯着犹如梨花带雨的美妇,「我只是个孩子吗!你在草
儿海时是怎么说的!」

  宛若兰抿紧红唇。那天被桑切污辱后,她伏在铁由怀中,掩饰自己屈辱的泪
水。那一刻铁由是天地间唯一能拯救她的神祇. 是一个顶天立地的男人,即使乌
德勒汗也没有再索取他庇护的女奴。

  「你这个可憎的妖婆!」铁由狠狠唾在她脸上,大步离开帐篷。

  ***    ***    ***    ***

  铁什干把所有帐落都交给铁由,自己带着五百帐牧民离开蒲昌海,前往传说
中的圣山。随行的还有他的阏氏和姬妾。铁由的两位哥哥也先后启程,在前方寻
找合适的草场。

  罕多尔一直忙於清理翎侯留下的牧民,把精壮的战士挑出来编为军队。由於
获得大批奴隶和牲畜,左部精悍的骑手们不用再进行劳作,一支万骑队很快现出
雏形,而俘虏的工匠则为他们锻冶兵器,制作各种作战器械。

  拔海找出被俘虏的边塞官吏,向他们询问皇赫王朝北方的情形,对即将到来
的战争进行估计。

  赤马翰和别矢里也各有任务,准备食物,杀死老弱的牲畜,为长途迁徙作准
备,每天忙得不可开交。只有夜间,这些草原汉子才能聚在一起,在篝火旁高唱
着古老的歌谣。

  铁由已经能喝下整整一袋马奶酒,人们都说,他很快就会和他父亲,有一个
能喝倒十名汉子的好酒量。

  但现在铁由很快就把自己喝倒了。高大而丑陋的赤马翰背起他,想把他送回
营帐,却被铁由扳着脖颈摔倒。

  「那个居桓的妖婆呢!」铁由大声说:「为什么不来侍奉我!」

  「她在你的帐篷里。」罕多尔说。

  铁由忽然流下泪来,他抱住那个忠心耿耿的汉子,「我的罕多尔!我发下雷
霆一样的誓言,要为你的耻辱复仇!我把所有的居桓人都变成奴隶,把他们汗绑
在马车上,送给圣主,把他们的王后变成女奴!那个可憎的妖婆她在哪里!」

  宛若兰被人从帐中带来。铁由扯住罕多尔的手,「我忠心的罕多尔,你去打
掉她的王冠!剪断她的头发!」

  「她已经是你的奴隶,我的主人。」罕多尔挺起胸膛,「你已经把居桓人最
尊贵的王后变成你的奴隶!」

  「我的奴隶?」

  铁由瞪着血红的眼睛,忽然大声说:「不是!她是可憎的妖婆!她在铜房子
里羞辱了你,割掉了你的耳朵!」铁由流泪道:「我宁愿自己的耳朵被割掉,宁
愿一辈子都听不到两絃琴的声音。」

  拔海挽住铁由,低声说:「主人,我们已经获得胜利。居桓人的王后已经跪
在你脚下。」

  铁由散乱的目光慢慢凝聚起来,看清了脚下的女奴。

  「无耻的妖婆,你羞辱了罕多尔,就是羞辱了所有苍狼的子孙。我们会狠狠
地羞辱你,为罕多尔洗去耻辱。」

  铁由站直身体,他抬起右手,声音冷静地像冰冷的铁,「我命令你,居桓的
王后!脱去衣服!在篝火旁和在场的每一位勇士交媾!」

  拔海道:「你喝醉了。」

  「我没有!英雄的铁由从来都不会喝醉!罕多尔!尽情羞辱她。你的复仇是
部族的光荣!」

  罕多尔看了看旁边。那个女奴跪在地上,垂着首,默默脱下粗麻布衣,裸露
出雪玉般的肉体。在痛恨她的罕多尔看来,只有魔鬼的妖婆才会有这样充满媚惑
的肌肤。

  「罕多尔!」拔海拉住他的手。

  罕多尔甩开拔海,用只能让他听到的声音说:「英雄的铁由不该被妖婆迷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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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罕多尔大步走到女奴身后,按住她的颈子把她推倒在草地上,然后抱住她的
臀部用力抬起。

  喧闹的草原汉子们安静下来,看着他们的同伴。罕多尔抬起那只白美的圆臀,
分开她的臀肉,粗暴地干了进去。他拉住女奴的长发,在她体内挺动着,大声说
:「肮髒的妖婆,你感觉到羞耻了吗?」

  宛若兰忍住下体乾涩的痛意,低声说:「是的。我感到羞耻。」

  铁由已经有三天没有回过营帐,她知道,自己彻底激怒了这个年轻的主人。

  宛若兰想过,最坏的结局是重新回到毡房,或者被指配给一个最低贱的奴隶。

  「给我配一副药,让我在小产后死去,好么?」宛若兰对自己的医官说。

  「不行啊。尊敬的王后,违背了他们的命令,那些蛮族会把我所有的亲友杀
死。」

  「真傻啊。」宛若兰疲惫地低歎说:「你还不明白吗?跟活着比,死才是最
轻松的啊。」

  「不要这么想。会慢慢好起来的。我听说这些蛮族是最小的儿子继位,他会
成为部族的翎侯,如果王后生下儿子,也许会摆脱奴籍。」

  「不会的。你不知道他们有多么痛恨我们……我想我快死了。这些天我总梦
到帝都。梦到天朝那些金碧辉煌的宫殿……他们一定在骂我吧。」

  「你知道我的封号吗?」宛若兰突然说。

  医官摇了摇头。

  「淳安公主啊。淳安是我的封地。一出生那里就属於我,可我从来没有见过。
我曾经想,等国君归天,如果我能上书请求不再殉葬,也许会回到那里,安安静
静度过后半生。但现在,天朝不会再接纳我了吧。」

  「真可笑啊。」宛若兰自失地摇了摇头,「他们杀我的时候我还害怕。其实
我该让那支箭射穿我的喉咙。」

  「王后……」

  「我已经不是王后了。居桓已经没有了。从这里能看到居桓的城,上面已经
长满了草吧……为什么我不在城破时死去呢……」

  「王后,他们在叫你。」

  宛若兰颤抖了一下。

  罕多尔松开受淫的女奴,命令她扒开屁股,展露出受淫的部位。精液从她胭
脂般红腻的穴口淌出,彷彿屈辱而淫虐的泪水。

  「赤马翰!」

  高大的汉子往后退了一步,「我不会碰这个被诅咒过的妖婆。」

  「别矢里!」

  射鵰儿摆弄着自己的空弓,「我有两个十六岁的女奴。」

  「拔海!」

  年轻的汉子站起来,「这样的羞辱已经足够了。我们只惩罚不听话的女奴。

  我们不是魔鬼。」

  铁由缓缓看过围坐的草原汉子,「还有谁要惩罚这个女奴?」

  没有人回答。

  铁由撕下一块羊裘,从腰间拔出短刀,然后拉起宛若兰,一刀划下。

  鲜血溅在白色的裘皮上,红得刺眼。

  铁由拖着女奴滴血的手腕,大声说:「既然没有人再惩罚她,从现在起,这
个妖婆就是我的专有女奴!她不会再回到毡房,也不会再被任何人伤害!她是我
的财产,只有我才能决定她的生死,向她索取,或者抛弃她!」

  铁由将那支比自己还高的铁矛重重刺在地上,「以我的矛为誓!她再施展妖
术,伤害我的部族,我会亲手扼死她!用她的心脏和头颅祭祀青穹!」

  铁由把染血的羊裘挂在矛上,一手揽起自己的女奴,把她扛在肩上,回到营
帐。

  ***    ***    ***    ***

  宛若兰从睡梦中醒来,看到两条花白的辫子。她连忙坐起来,「老阿妈。」

  格伦老妇人满脸不悦,嘟囔说:「我们草原的女人,还应该服侍一个妖婆吗?」

  宛若兰说:「我是主人畜栏里的羊只,你是为主人管理羊群的牧人。宛氏会
听从你的吩咐。」

  格伦老妇人这才高兴起来。她是部族中唯一的接生婆。铁由让她来看顾自己
怀孕的女奴,这让她有些不高兴。

  「你离分娩还早,每天还能服侍主人。先梳洗打扮,没有人会喜欢邋遢的女
人。」

  「是。」宛若兰顺从地说。

  她在铜盆里洗过脸,发现腕上的伤口已经被仔细包紮过,屈伸时略有痛楚。

  宛若兰抹净面颊和双手,把长发揽到胸前,用一柄牛角梳梳理整齐,然后结
成辫子。

  格伦老妇人把一只草原女子用的妆饰箱放在毡上,不客气地说:「你年纪大
了,要打扮一下,才会让主人满意。」

  在居桓王宫时,她的妆台嵌满了珍珠美玉,单是各色花棒就有百余枝,每天
侍女们都会献来新的香粉、花汁和蜜油。

  这只妆饰箱是用梨木作的,已经用得旧了,里面有一些铅粉和胭脂。铅粉很
平常,远不及宛若兰曾用过的细腻,胭脂却是上等的佳品,鲜红夺目。

  宛若兰用小指沾了一点胭脂,细緻地涂在唇上,然后将剩下的在掌心抹匀,
淡淡敷在颊上。

  赵秀儿看着她,眼神即惊讶又羨慕。只用了一点脂红,面前的美妇就像一粒
擦亮的珍珠,变得明艳起来。她红润的唇瓣愈发鲜美,一颦一笑无不娇艳欲滴。

  白玉般的面颊淡施脂粉,更显得艳光照人。

  格伦老妇人哼了一声,「腾格汗的妖婆。」也许只有铁由才能克制这个妖婆,
解除她给部族带来的灾难。至少牛羊没有再生下六条腿的怪物。而且她还怀了孕。
有主人英雄的圣血,也许会破解这个妖婆的巫术。

  格伦老阿妈带着一丝鄙夷说:「把屁股也洗乾净。它总是沾满让人噁心的髒
东西。」

  宛若兰脸上一红,然后解下衣服,仔细洗净下体。

  ***    ***    ***    ***

  「留下的部族有一万四千帐,但有一千六百帐没有成年男丁。剩下的一共可
以提供一万三千七百名战士。」

  迁徙至今,左部损失了三千名壮年男丁,接近总数七分之一。将近两千顶帐
篷失去了主人。

  「所有死在战场上的男人,他的家庭将获得两名男奴和三名女奴,还有两头
牛和五只羊。」

  罕多尔计算了一下,「这样属於你的奴隶和牛羊会失去很多。」

  「我们会再得到的。」铁由转过脸,「拔海。」

  「有一个俘虏曾经是北郡的戍卒。」拔海在沙地上画出地形,「他说腾格汗
北部的城市叫北郡,有一条很长的墙挡住。他以前从北郡转移到这里,一共用了
三个月时间。在北方,腾格汗还有两个爪牙,佝离国和北山的骑兵。另外还有七
八个部落,最强大的是屠乞人。东胡人也在这一带游弋。」

  「派人追上我的父亲,告诉他,草原上有我们的敌人。慕舆谷,你是我父亲
最出色的手下,我命令你:寻找那些部落,告诉他们,愿意与我们联合的就是我
们的朋友。我可以按照他们提供的战士,公平地分配战利品。」

  慕舆谷是个二十岁的年轻人——在草原人,很少有男人成为老人。游牧和频
繁的战争,使他们很早就死去。

  「最后检查一遍马匹和大车,我们明天就离开。」

  铁由牵过自己的枣红马,系紧肚带,然后踏进营帐,用一块毡片盖住宛若兰
的头脸,把她抱到马上。

  铁由不喜欢她露出头脸和手脚。草原的风沙用她的皮肤来说,过於凛冽了。

  座骑转了半个圈子,然后迈开四蹄,小步奔跑,接着越来越快。这是一匹出
色的战马,奔跑时又稳又快。

  不知过了多久,马蹄下的青草变成了岩石,又过了一会儿,座骑前蹄抬起,
似乎爬上了台阶。

  宛若兰已经知道他们来到哪里。即使被毡片包裹着,也能闻到腐屍的臭味。

  虽然隔了一年,那些气味仍没有散去。

  马匹越上越高,令人作呕的屍臭也渐渐变淡。铁由勒住马,掀开她头上的毡
片。

  刺眼的阳光使宛若兰一阵眩晕。当适应了光线,她望着眼前的景象,心头一
片茫然。

  战马停在宫城高处的平台上,远方宝石般的蒲昌海与连绵的金微山一如往昔,
只是她脚下曾经繁丽的王宫已经变成一片废墟。木制的楼阁大多已经在战火中被
焚燬,石缝间长出青草。倒是她的寝宫,奇迹般的保存下来。

  「明天我们要往东去。可能永远也不回来。」铁由说:「也许你想再看它一
眼。」

  寝宫内落满灰尘,物品被洗掠一空。那张巨大的王座由於太过沉重,还留在
原地,上面镶嵌的珠宝被人用刀撬走,满是斑驳的刀痕。

  宛若兰用衣袖拂去座上的灰尘,像曾经那样坐在上面,两手平握身前,慢慢
挺直身体。

  一瞬间,她彷彿看到花枝招展的侍女济济一堂,捧着各色物品,笑靥如花,
每个人望着她的眼神都充满尊敬和崇慕。

  宛若兰睁开眼,望着自己的主人。

  居桓已经不存在了。而她,在所有人心里也已经死去。坐在这里的她,不再
是居桓的王后,而是一名卑贱的女奴。

  她朝主人嫣然一笑,柔媚地说:「这张座椅大得像床榻,奴婢在这里来服侍
你好吗?」

  《星天旋转 第一部之居桓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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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应该是《星天旋转》吧,怎么打成《星空旋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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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谢楼上兄弟提醒,纯属失误,已经修改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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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下孤陋寡闻了  想问一下紫狂是那位都写过写什么书 这书看了一点觉得还可以额收藏的同时在送出红心感谢LZ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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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狂老兄这篇文章比起以往的作品来还是算比较清纯的了(狂汗),铁由不管怎么说还是有柔情的一面,希望能尽快看到下文,楼主辛苦了,红心送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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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狂这篇真有种史诗的意味了。如此冷峻的文笔,奇诡的情节,在残酷中又有那么点温暖,但又毫无任何牵强,仿彿本该如此,真是佩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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拜读大师的作品!紫狂不愧为虐文中的大师!曾经留下一连串优秀作品,让人边看边流冷汗,边想撕扯什么东西。这部作品则别有意味,透露出的大气,和对H段落的描写,游刃有余!小弟敬期待下文,并祝紫大文风鼎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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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师级的作品,虐文中的精华,H虽不多,但都是点睛之笔,期待下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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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前时区 GMT+8, 现在时间是 2024-6-6 17:59